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7卷第九章缘订终身
    宋两利原想直接溜回中原,然顾及夜惊容可能焦切万分,实是不忍,终又往大金国土付去。
    行约两日,终回大金国界,打探之下方知极乐圣王已往这头出发,正落脚于四十里前之黑石城,这可省了不少功夫,便自潜去。
    及至傍晚,黑石城果然在望。
    此处属塞外黄土区,却唯此城能产黑石,砌得黑晶沉亮,别见特色。
    宋两利潜混入城,轻易可打探极乐圣王落脚处,随即买得美酒饮下,只喝几日便有感应,难道是波叶尊者动了手脚,感应力道强劲许多?懒得想他,再往四处搜去,终觉夜惊容愁容满面,遥望西南方,樵悻许多。正待唤她过来好好商讨,岂知感应突然转向,已被极乐圣王摄去。
    极乐圣王诧道:“你怎会在此?逃出来了?”
    宋两利唉呀想撤神通,极乐圣王却追得紧:“当真逃出来了?”宋两利只好回答:“正是,惊容呢?叫她别难过……”极乐圣王哈哈畅笑:“你别走,她马上就去,甚好甚好!”
    笑声中已惊动夜惊容,赶忙问话过来,通:“师父您感应出小神童平安无事?”
    极乐圣王笑道:“不但没事,且已回到此城,快去接人过来,他在西街蛇溜巷!”
    夜惊容乍喜。道声多谢,愁颜顿展,飞奔而去。
    极乐圣王却揣想着为何烈火教徒肯放人?莫非宋两利非灵童,通过不了验证,只好将他放回?若真如此,自己耗在他身上岂非浪费时间,甚至可能赔上校惊容和夜无群,颇为不值,然而若是宋两利自行逃回,那又另当别论,尤其当时他曾现绿龟法王像,那是千真万确之事,凭自己神通又怎会找错?
    揣想中,已决定碰上宋两利再做定夺。
    夜惊容甚快奔往蛇溜巷。
    宋两利立即现身。
    情人相会分外激情。宋两利轻颤着,叫声“阿容啊,我没事啦!”眼眶已红,但忍住泪水。
    夜惊容却难忍激情,泪水夺眶而出,却想忍住,拭去泪水又流,终于掩面辍泣。
    宋两利道:“没事啦!”想安慰却不知如何下手。
    好一阵,夜惊容方能控制,终将泪水拭去,道:“对不起,人家太担心你了,回来便好,可有受折磨?”见及对方新伤旧痕不少,心疼不已。
    宋两利道:“逃过一劫啦:你待如何?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中原?”
    夜惊容怔道:“你不是另有任务未完成?”
    宋两利苦笑:“命都快没了哪来啥任务?让赵良嗣去搞了,我得先溜才行。”
    夜惊容道:“不想见圣王?”
    宋两利:“见了也是一样,顶多说声道谢,最后还是要走。我来此只想告诉你没事了,然后便问你要去哪?若不跟我走,我便自个走了,来日见面,机会仍长。”
    夜惊容挣扎着,道:“可是圣王要我带你回去,不差这几时辰吧?”
    宋两利道:“当然差,天色已晚,若过去,亦被留下,圣王倒还好办,你师兄就头疼了。那天决斗时,便是他偷偷射出暗器打向马匹,圣王才输掉,而圣王亦未能对他如何,若他再来这么一下,我焉有命在。”
    夜惊容道:“可是有师父在,他应该不敢!”
    宋两利道:“那天你师父也在,他照样玩花样,有个如此权大势大的王子,我还是避开的好。”
    夜惊容自知师兄若想硬着蛮干,师父未必会责罪,而他却随时跟着自己不放,甚至可能已潜藏在附近,宋两利说的没错,留下来甚为不妥。忽地横了心:“我跟你去!”
    宋两利诧然:“可是要是圣王责罪下来,你受得了?”
    夜惊容道:“师父再如何也不可能责怪我,倒是你若碰上我师兄,可危险了!走吧!”
    宋两利喝着叫好,终拐寻美女私奔。
    两人立即隐入暗巷,找机会潜出城去。
    极乐圣王原信心十足等着女徒将入带来,平心静气在养生殿喝茶品茗,慢调斯理享受人生。
    然天已渐黑,女徒却未归返,这才觉异样,连起神通感应,赫然发现两人私奔,登时诧愕,“小毛头敢诱拐我徒?”猛地喝道:“来人,把小神童抓来!”
    霎见金军大规模主东南方追去。
    极乐圣王终于熬不住,亲自动身,一闪追去。
    守在十里外林区之夜无群突见黑石城变化,心知有异,立即出兵追赶,以期窥探事实。
    人群闪动,草木皆兵。
    宋两利、夜惊容顿有所觉,两人不禁担心,才奔五十里,恐怕难逃像圣王般高手追赶。
    宋两利苦笑:“看来私奔要失败,圣王已追来。”
    夜惊容急道:“那要如何?第一次跟男人跑了便出事!”想想,终也笑起。
    宋两利道:“咱假装四处赏风景如何?”
    夜惊容道:“黑天一片,哪来风景?赏星星还差不多!”
    宋两利道:“那就赏吧!”瞧向在近山林有块山岩,两人便往那头掠去。
    及至近处,见得山岩不小,列有“向天情”三字,倒甚适合两人心境,便掠上去,故意装出欣赏天星情景。
    墨夜深青,寒星闪亮,是欣赏好佳时。
    两人终也瞧得出神。
    忽见流星飞闪东南方,状若()半边乌贼。宋两利学过张继先所传,一眼即看出,喝道:“六贼星!属土星之精,妖气冲天!”
    夜惊容道:“到底妖何人?是吉或不古?”
    宋两利道:“妖星多不古,不过我师父又说,不在自己上空反而吉了,但……又不对了,东南方不是大宋么?或是大辽边角?”
    夜惊容道:“两边照来两边不同,你待回去研究再说,现在还是想法应付圣王吧。”
    宋两利心念一闪,登有感应,往左近高峰瞧去,圣王早立在那里,亦在研究着方才六贼星,盘算不断,低声道:“他已来了。”
    夜惊容赶忙整理衣衫,其实原即整齐,只是心神松懈后,感觉不妥之自然动作,随又想及私奔一事,晕红脸面,幸好夜色掩去。
    两人只好学样赏着东南星空,幻想方才那道妖星仍在。
    极乐圣王盘算一阵,脸色凝重,“妖屋现怒︵光芒强盛,然色硬而不润︶乃为反逆之象,莫非有人想反我?…….”心念忽而想及宋两利,没想到对方才一动作即现天象,将来恐是自己唯一敌手了,怎可让他逃出自己手掌心,原想训责之心顿时收起,得加把劲毁其元灵,否则必有后遗症。
    他又确信宋两利即是绿龟法王转世灵童,否则天象不可能如此灵现,若现在杀了他,法王将转往他处,复活元灵根本毁之不去,唯有让夜惊容赶快和他成亲,慢慢毁他元灵。
    转瞧宋两利、夜惊容两人,极乐圣王淡声道:“容儿怎逃来此?”
    夜惊容窘困道:“来此赏星的……”
    极乐圣王道:“赏星要逃五十里?”
    夜惊容窘红着脸,低下头,不知所措。
    宋两利乾笑道:“这里的星星较美,我挑的,他使来了。”
    极乐圣王道:“你也见着六贼星?”
    宋两利道:“见着了,好像不吉……”
    极乐圣王道:“有人不吉,必有人吉!”忽而冷道:“你俩共同私奔么?”
    夜惊容窘道:“弟子只是护送他来此而已。”
    宋两利道:“别怪他,全是我的主意!”
    极乐圣王终于笑起:“容儿别紧张,这次逃得甚妙!为师决定把你许配给小神童。”
    此语一出,宋两利、夜惊容登时诧骇,纵使原有甜甜蜜意,然突被挑明,若被窥及心事而窘困异常。
    夜惊容娇斥道:“师父别闹玩笑了,弟子并未想嫁,怎就许予人?”
    极乐圣王道:“此便是缘份!为师当时不敢确定你俩有缘,但今夜星现,正是最佳显示。”
    宋两利道:“怎会?六贼星根本就是凶星,怎又缠上我们了!”
    极乐圣王道:“那是指辽国而言,对我国却是大吉大利,且飞掠之路现星云,正是红鸾冲喜格,此处除了你俩,谁最能红鸾星动?故姻缘天注定,且灭辽者就是你夫妻俩了。”
    夜惊容窘困:“师父越说越离谱,怎又变得夫妻了?”
    极乐圣王笑道:“迟早之事,为师明天便宣布此喜讯,必定惊动全国!”
    夜惊容更窘,却不知言词以对。
    宋两利却慌了:“圣王且慢且慢,我可是个道士,怎可一夜之间便结婚?若传出去,成何体统?”
    极乐圣王道:“道士结婚者不在少数,张继先不就一例!”
    宋两利道:“可是,总该问问我娘吧!”
    极乐圣王道:“你娘?你有母亲?”
    宋两利道:“此话可差了,圣王亦是母亲所生,在下怎会没有?”
    极乐圣王笑道:“本王是指仍能照顾你者。她在哪?”
    宋两利心知母亲不想让人知晓去处,遂道:“在闭关修行,不久便会出关,届时再告知你不迟。”
    极乐圣王笑道:“甚好!一出关便迎得美媳妇。”
    宋两利道:“恐怕不妥吧……”
    极乐圣王道:“你不喜欢容儿?”
    宋两利道:“不,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只是目前不妥,毕竟太突兀,何况还有个夜无群,他准会杀了我!”
    夜惊容亦想及此事,若真如此,必定刺激对方,甚至闹得无法收拾,一时亦慌了心。直通:“师父,不可……”
    极乐圣王道:“他的事,为师来摆平!”
    话声未落,忽有声音传来:“任何事可以摆平,唯有此事,弟子无法认同。”夜无群不知何时已立在“向天情”高岩下侧,不愿面对任何人而发话,而脸色森重,甚是不屑。
    夜惊容诧道:“是师兄……”尾音缩小,颇为心虚。
    宋两利摊摊手,瞧向极乐圣王,示意摆平此事再说。
    极乐圣王淡声道:“群儿你和惊容无缘,故为师才把她许配别人,请莫见怪。”
    夜无群冷道:“就凭师父一句话,难令人心服。”
    极乐圣王道:“你敢对为师起疑?”
    夜无群道:“不敢,只是师父一手安排,完全忽略弟子感想,若恕不拆开我俩,怎会让他人有机可乘!”
    极乐圣王道:“命运便自如此,我乃顺天理办事!”
    夜无群冷道:“今夜我便要改变命运!”
    极乐圣王道:“你想跟我动手吗?”
    夜无群道:“不敢,却要你们别管,我找小神童单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宋两利头皮发冷,对方能耐早已试过,此时此刻恐非放手,就此斗下去,必损失惨重。
    极乐圣王却道:“你未必打得赢他!”
    夜无群道:“试过便知!”摆出架势,叫阵:“下来吧!自今而后,只有一人能拥有师妹!”
    夜惊容不禁光火:“师兄你说啥?我又非礼物,让你赌来要去?难道要把对你剩下些许观感也破坏么?”
    夜无群心头滴血,道:“师妹只是一时迷惑,迟早将会醒来,我可等你,地老天荒。”
    夜惊容道:“感情之事全凭感觉,你硬要逼迫,我自对你反感!”
    夜无群冷哼不语,突地喝向宋两利:“来吧!像个英雄!”决心暂时不理夜惊容。
    宋两利犹豫着:“我不当英雄已经很久了……”
    夜无群掠冲上来。夜惊容诧楞欲挡:“师兄别再胡闹!”无双笛挥出,直指夜无群胸口,他却不退,冷道:“除了杀死我,今夜决不善罢干休!”夜惊容手臂已抖,她哪当真要对他下手。
    气氛顿僵。
    极乐圣王猝地欺身过来,冷道:“还要闹么?”金衣闪出劲气,迫得夜无群跌退:圣王再逼,他再退,已现怒意:“师父别再过来,否则我将出手!”圣王又逼:“翅膀硬了?”
    夜无群几乎退至岩边,终抽出独尊萧,往圣王脑袋砸去,劲道足可醉金裂石,全然欲拚命,圣王怔愕对方敢出手,然见已成事实,已自哈哈大笑:“果然胆大无比!”劲气冲向头顶,白光乍闪,打得金萧弹飞而去。
    夜无群根本不服输,金萧再捣,“七龙吞天”秘法暴将开来,七道电蛇狠猛噬去,罩住圣王全身要穴。
    圣王再笑。气运金袍,陡地暴胀,射出劲道,电蛇难以招架,全数弹去。圣王冷道:“还要斗吗?你武功是我教出来,反倒斗起恩师?”
    夜无群冷道:“只对事,不对人,师父若躲开,我便不斗,若仍栏着,我便斗死在此!”当真强攻不断。
    极乐圣王怒急:“好大胆子!”一掌劈去,直中对方脑额,夜无群猛地倒栽,大字型昏倒地面,“如此急躁,怎能登峰造极!”
    极乐圣王力喊完此句,心神一凛,自己目前岂非动了肝火,和夜无群一样急躁难忍,难道数十年修为仍自难达最顶峰即此原因么?灵合一阵清明,心想恐怕有所牵连了。又如对宋两利事件,一时切急逼进,弄得如此结果,如若退后一步,岂非海阔天空,更能谋略?夜无群又怎闹个如此局面。
    一闪念,他有了主意,转向夜惊容,轻轻一叹,道:“看来他倒是真的死心眼喜欢你了,此事若不加以处理,将酿成无法弥补过错,只好将婚期延后,待慢慢开导他之后再说。”
    宋两利闻言如释重负。
    夜惊容亦认为如此演变,实不应该,道:“全凭师父作主。”
    极乐圣王道:“你且花点时间陪他,慢慢跟他解释清楚,待他明白一切全是缘份,勉强不得,久了他自会思考而有所转变,届时全皆改观。”
    夜惊容道:“弟子尽力便是。”
    极乐圣王道:“至于小神童则赶快赴京和赵良嗣会合,观见大王阿骨打,取得两国共同作战联系之后,快速回中原,避免再和你师兄起冲突!”
    宋两利皱眉:“还要去见阿骨打?此事让赵良嗣搞定不就得了!趁此夜黑风高,我先开溜不成。”
    极乐圣王道:“既来之则安之,见见大王有何不好?况你现在独自行去,若碰上敌人,岂非又落难,乾脆和赵密使一起,由本国护送,自是万无一失。”
    宋两利道.““好吧!既来之则见之。”
    极乐圣王道:“容儿你快将小神童护送进京,为师解决你师兄之后,甚快将去会合。”
    夜惊容拜礼应是,拉着宋两利快走,两人逃得甚快,及落飞岩下,暗得笑意,原是私奔差点变成私订终身,现在又解婚,剧情转变,叫人摸脑想笑。
    然想及夜无群可怖,两人逃命似地溜去。
    极乐圣王故露灵合一片清明状,整理金袍顺畅,恢复温雅威凛气势,始将夜无群弄醒,习惯地淡笑道:“作梦可醒了吧?”
    夜无群只记得方才决斗情景,乍醒过来,仍抖着独尊萧欲攻击,冷道:“任师父如何阻止仍挡不了我的决心!”
    极乐圣王,一手抓住击来金萧,通:“还斗么?人都已走了!”夜无群惊诧四处张望,果然未见师妹及宋两利,诧怒不已:“敢私奔!”抢拉两次金萧不得,立即放弃,转身即奔,极乐圣王道:“回来!”身形幻闪挡前,通:“不知方向,逃什么劲!”夜无群道:“人逃哪里!”目光如鹰搜捕四处,极乐圣王道:“回京去了!”夜无群想追,极乐圣王道:“毋需追赶,你师妹并未跑掉!”
    此话如剑捣得夜无群脑门轰隆,怔喜道:“她留下来了?师父未把她许配给那小子?”
    极乐圣王道:“你说的没错,一切全靠缘份,为师强作主意并不妥,只是你自个该换个手段,老是如此拚命、耍计,将让你师妹反感!”
    夜无群道:“师父说的甚是,弟子受教。只是弟子实在太喜欢师妹,终无法控制。”
    极乐圣王轻叹:“情之危害,比剑更利,你好自为之。”
    夜无群拱手道:“多谢指点,弟子告退!”当真闪身便想追人。
    极乐圣王道:“你待去哪?”
    夜无群道:“找师妹啊,不是解了婚?弟子得留住她才行。”
    极乐圣王道:“要你别躁进难道听不懂?此刻若去,岂非再惹人嫌?待小神童观见大王后走人,你再想办法和她相处便是!”
    夜无群恍然:“却不知他何时会走?”
    极乐圣王道:“当然越快越好,你若别再闹事,必定甚快,否则便不敢估计了。”
    夜无群道:“弟子全力配合。”
    极乐圣王道:“那快去请宗翰大将军,一并回京商讨大计,免得耽误时辰。”
    夜无群欣喜,拜礼而去。
    极乐圣王瞧向天际,疏星闪闪,喃喃叹道:“情之为害,比剑还利,然谁又真能无情?”
    选了方向,飞逝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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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第十章天兵神降
    宋两利和夜惊容已赶回忽汗城。
    虽数日劳顿,风尘仆仆,然两人却甚喜悦,毕竟已摆脱夜无群骚扰,心神为之舒爽,形态自是放纵许多。
    然回到京城,夜惊容不敢再放纵,免得传开,对皇族声誉有损,故恢复端庄。她得为宋两利作安排,若带至宫中观见阿骨打,恐时机不对,心念一转,将宋两利带往极乐圣宫左侧,依样金光闪闪,颇见贵气之小行宫。
    方入行宫,已有守卫拜礼,夜惊容淡然回应,快步将宋两利带往一处古朴雅居,此居题有“恋夜晓轩”勾画绢秀,应是出自夜惊容手笔。
    宋两利暗道,莫非进入美女闺屋?那可是金屋藏娇了?不!金屋藏龟。
    四处望去,虽在塞外,造景却若江南,垂柳花池布置典雅,难怪夜惊容长有一副江南姑娘气息。
    终带至闺房,传来淡淡兰香。夜惊容方始笑道:“暂住这里吧!除了师母,没人会来,可惜师母生病,所以只有我会来。”
    闺房整理乾净,左墙昼有一幅彩蝶嬉戏图,右墙则挂着夜惊容自画像,栩栩如生。
    宋两利瞧得入神,道:“倒是画得甚佳,你自个昼的吧?”已有所感应。
    夜惊容道:“对着镜子昼的,也只一张,便挂起来了,不准笑。”
    宋两利道:“哪敢,我的鬼画符可差远,佩服都来不及;可是这是你闺房,我住了,你住哪?”
    夜惊容道:“左右多的是。”
    宋两利道:“怎不让我住左右,较自在些。”又想及“金屋藏龟”等字。
    夜惊容道:“怕师兄回来又自骚扰,所以才如此安排。”
    宋两利道:“这里他就不敢闯?”
    夜惊容道:“闯了便没得救了,这辈子叫他永远别想要我理他,你休息吧,我替你张罗衣衫,也好观见大王时,有个体面。”
    宋两利道:“最好弄件道袍来,毕竟我也算个副国师。”
    夜惊容笑道:“此处可不多,但也许有汉人道场,我去找找,别乱走了。”说完含情而去。
    宋两利送走她后,觉得好奇,四处转瞧,此屋格局甚觉熟悉…全念一转,终想及母亲所住之“苏园”那“飞雪轩”亦有此边框若绳索之铜镜,且造形摆设全皆差不多,看是出自同一铸匠师之手,一在塞外、一在中原,倒也有缘。
    宋两利抚向铜镜,颇觉温馨,心想或许夜惊容当真和母亲有缘,连收藏品皆差不多,如此也好,机会更多些。转含中又往门外探去,护卫远远把守,甚是慎重,宋两利但觉莫要曝光为佳,只好回房。想及武功荒废已久,已自练习,否则遇到情敌夜无群便躲得像龟孙,亦非长久之计,暗嘲自己头上已有只龟,难道背面也要龟么?
    不论是少林功,江南神丐所传之天罡掌,亦或阴阳老怪所传之阴阳诀,莲花师太所赠之水神灵谱,一一耍它几遍,尤其化神赋那“驭气冲天”要来沉沉飘飘,似若醉酒,感觉甚是舒服。
    行功力起,已感应出四方诸人脑门想法,守卫正想回去吃大餐:另一位想去找女人:远处传来极乐圣母关怀夜惊容之心思:阿骨打在下兵棋,吴奇买一旁昼布兵图,杨朴若军师指指点点,似对辽国做最后评估。脑门再转,已发现赵良嗣几乎被软禁在客房中达半月之久,根本无人理会!
    宋两利忽觉感应渐渐顺畅,莫非波叶尊者替自己开天眼显现效果?若真如此,假以时日便不需老酒,即能窥及所有人心事,岂非妙哉?:心下大乐,全心全意修行这“想梦灵诀”。
    赵良嗣的确慌了心,虽然在行宫客房中吃穿不愁,且甚礼遇,然他每每问及阿骨打状况,皆以出城考察或正在研究为由挡回。他想出去走走,却以安全不妥给否决。赵良嗣当然知晓被软禁,每以为几天便了,谁知欲耗去半月之久,原认为把握事项,渐渐浮动起来。
    如若出了差错,随时可能因此终生。
    然而虽是焦切,他仍保持密使应有之沉着,意求脱困。偶尔听及守卫风声,得知极乐教派和烈火教派竟然门上,且宋两利牵涉其中。他虽不知发展状况,却可肯定宋两利必是关键人物,若真如此,自己舍他而去恐怕是错误安排了。
    他忽有感慨,外交工作能谈得好不如谈得巧,光顾及面子却忽略可能之人性嗜好说不定宋两利正适合他们胃口,而把自己整得头昏脑胀仍摸不着边。
    是应该把宋两利常在身边备用,若不行立即遣去,否则形成今日困局,当是自找罪受。
    苦思中,忽见士兵前来迎接,表示金玉阿骨打召见。他登时惊喜,终于机会上门,赶忙整理整理,剃剃满脸胡子,穿得新锦袍,便自跟去。
    阿骨打接见于皇宫右殿校兵场之沙盘演练区。吴奇买、杨朴全在场。
    沙盘工筑辽国地型,并摆出重镇,以及兵力等重要机密,大金人马围向北方,大宋人马围在南方,兵力几乎相当。
    见及赵良嗣到来,阿骨打受礼后,指向辽国地盘,道:“若出兵,人未将如何配合?从何处攻击?以何方式?”
    赵良嗣道:“先攻西京,再攻南京,再破古北,然后逼中宗,童大将军早有交代如此进军,至于方式则带领数十万大军长驱直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阿骨打摸摸翘胡子,领首道:“不错不错,有气魄!”
    杨朴附耳说话,表示童真是脓包,根本管看不管用,此着不易得胜,阿骨打有所评估,道:“要是贵方战之不胜呢?”
    赵良嗣道:“怎会,大宋百万大军何等威猛,童大将军更是战功连连。大王放心。”
    阿骨打盘算若这么神勇,何必联军?直接灭还不就得了。
    吴奇买道:“可有李纲军?”
    赵良嗣道:“必要时可以调派。”
    吴奇买道:“那还差不多,算算大宋猛将已不多。”
    赵良嗣道:“将军可能误会,人宋乃高手如云,只是不愿开战,否则忘随便一战便抢得黄龙精钢鼎?”
    吴青买道:“巧合居多。”
    赵良嗣道:“若运势好,亦是作战利器,何况此次乃两国联军,准胜无败!”
    双方沉默,各自盘算。
    阿骨打忽问杨朴:“先生以为如何处理较佳?”
    杨朴道:“胜算自无间题,只在于何者战役较为重要,依臣判断,那黄龙府才是兵事重地,攻破它,大金可长驱直入,放大王可讲对方组突击队支援!臣以为小神童是最佳人选,因为他是唯一能大大方方盗走黄龙宝鼎之人。”
    阿骨打领首:“不错,他有经验,甚是适合。”
    赵良嗣道:“大王既意属小神童,在下自必全力奏准,使大王愿望不致落空。”
    阿骨打道:“如此甚好!甚好!”又自沉思,想的却是那九日宝鼎,若能搬到大金皇朝锺鼎,将气势更旺。
    赵良嗣拱手道:“大王已答应联合灭辽了?”
    阿骨打道:“待小神童来此再说,本王总该间问他意愿。”
    赵良嗣不敢多言,通:“小神童却多日未见,也许该来了吧?”
    阿骨打转向杨朴,“是否要请求神霄派一并作战?”
    杨朴道:“以神之力故猛不可挡,却也可能泛滥成灾!”
    阿骨打知其用意,既有把握,何需另找猛虎在旁,若一失控,连骨头将被啃去。
    思考中,忽闻通报完颜宗翰已赶回,阿骨打立即相迎,实是给足完颜宗翰面子。待双双进入,又平起平坐,锺值般完颜宗翰想退坐半尺,阿骨打直道不必,完颜宗翰只好应从,哈哈畅笑:“大王霸业千秋啊!”阿骨打笑道:“全靠大将军护守国士!”两人相视再笑。
    完颜宗翰随又同吴奇买打招呼:“奇买老弟,何日一并出征,踏遍敌军无数城池如何?”吴奇买回应:“有机会必定配合。”完颜宗翰道:“快了快了!不是要联宋战辽么?”
    阿骨打道:“有此计画,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完颜宗翰道:“当然好,暂时先放过大宋,对大家都好!”
    此语一出,众口皆楞,尤其赵良嗣提心吊胆,对方似未放弃入侵大宋,经由完颜宗翰口中说溜。
    阿骨打道:“已经和大宋和谈,徽宗且遣使来此,尚未和你引见!”换来赵良嗣,欲介绍。
    完颜宗翰虽动作霸粗,心灵却是缜细,但知失言,立即装傻,哈哈畅笑:“看是宋方大将军吧?身材魁梧,气势不凡,既然已谈和,自是友人,且敬你一杯!”忘记此处乃校场,并未备酒,散件找寻:“酒呢?莫要让我失礼了!”赵良嗣瞧来甚窝心,对方实未摆架子,方才必是粗人粗话,便不在意。
    阿骨打唤士兵立即拿酒来,完颜宗翰得以杯酒释前嫌,赵良嗣对他男眼看待。
    喝完酒,完颜宗翰道:“且约定妥了?”
    阿骨打道:“只等小神童,本王想了解他意愿。”
    完颜宗翰早听得夜无群说及,当然以负面居多,然他自有定见,道:“这小子透着邪门,差点引起烈火教派和圣王大战,听说是灵童转世,随又放了出来,得好好利用!”
    阿骨打道:“你赞成他参战?”
    完颜宗翰道:“战争只有胜负之别,他既有此能力,当然可行,其他都已不重要!”
    杨朴投以欣赏目光,不愧是金国第一猛将。
    赵良嗣又再次感受宋两利威力,回程得好好照顾才行。
    阿骨打道:“既然大将军亦不反对,此事将成定局。待传令下去,让圣王将他带来,让诸位见识见识!”
    赵良嗣暗道,原来对方早知宋两利下落,不愧老谋深算,潜藏功夫一流。
    传令已下达,众人以好奇心情等待,尤其吴奇买、杨朴仍未见过闹得风风雨雨之小神童,兴致正高。
    不久,极乐圣王终把宋两利带来,他已换得夜惊容为其寻得之道袍,行来有模有样。
    一佛一道,形成有趣画面。
    忽见在场诸人,宋两利一眼即已认出阿骨打这雄霸北国英雄,并未下跪,施以道家礼数:“贫道神霄小神童拜见大王。”眼睛馀光落向杨朴,倒觉像个智者,却是中原人,身份可能特殊。杨朴亦回以揣测眼神。
    阿骨打见得他仍算一表人材,只是稚气未退,却装老成,但觉莞尔,道:“终于能见小英雄,你能夺得黄龙宝鼎,实是神通广大。”摸着翘胡子,好奇打量。
    宋两利道:“运气而已!”随又拜见完颜宗翰、吴青买及杨朴,对方回应笑礼。他再转赵良嗣,道:“一切谈妥了?”
    赵良嗣道:“大概已差不多了。”
    宋两利道:“那大功已告成,该走了!”拜礼阿骨打:“多谢支持,两国合作,力大无穷!待来日再见!”心想夜无群老是在附近窥探,还是先溜为妙。
    阿骨打诧道:“如此快便要走?”
    宋两利道:“兵贵神速,赵密便不也谈了快二十天。不快啦!”一脸庸态想溜模样,难登大雅之堂。
    阿骨打笑道:“你倒钩速度,沾了酱油便想走入?”
    赵良嗣道:“小神童且慢,大王乃有事找你商量。”
    宋两利道:“打战之事我可不懂,收妖画符倒会两下子,恐怕帮不上忙。”
    阿骨打笑道:“客气!你能夺得黄龙宝鼎,已是厉害无比,本王想请你帮忙。以夺下黄龙府城。”
    宋两利诧道:“那岂非要深入敌方?”
    阿骨打道:“不错,不知小神童意下如何?”
    宋两利乾笑:“再商量,其实以大王,还有宗翰大将军、圣王,哪有攻无不克之理?在下只是小小道士,无此天大能耐,上次只是运气好些而已。”
    赵良嗣急道:“小神童别忘你我负有重任,莫因此而让大王取消约定!”
    宋两利道:“有这么严重?”转向阿骨打,通:“黄龙城真的如此重要?”
    阿骨打道:“没错,黄龙城一破,辽国将灭。”
    宋两利道:“可是在下实不宜留在贵国……”转向极乐圣王求助,若留下来,岂非要让夜无群吞了。
    极乐圣王道:“你可先回国,然后找时间再潜往黄龙城,自可解决此间题。”
    宋两利暗忖,若回国,未必再来,终点头:“好吧,既然大王需要帮忙,在下尽力而为便是。”
    阿骨打笑道:“够爽快!赐酒!”
    护卫端来酒杯,宋两利一饮而尽,随又说道:“可以走了吧?”
    阿骨打哈哈畅笑,并未答覆。
    完颜宗翰却道:“露两手瞧瞧,你怎能让夜侄女深深爱着不放?”
    此语一出,阿骨打、吴奇买、杨朴乍惊,夜惊容虽未入宫当官,却以圣女名传,竟然会看上小道士,实始料未及。
    另奇买道:“这恐怕得有两下子了!”原以为对方乃侥幸居多,并不想涉入,现在闻及眼高过顶的圣女会锺情于他,实是甚为特殊。
    阿骨打转问圣王:“可有此事?”
    极乐圣王道:“可能是缘份吧……”
    此话等于默认,阿骨打不禁焦惑:“可是三皇子幽王该如何?”
    极乐圣王道:“也是缘份。”回答得巧妙无比,阿骨打一时难以处理。
    完颜宗翰较疼惜夜无群,故想让宋两利难堪,多少替夜无群抢回面子,道:“未来的驹马爷,何不露两手?”
    赵良嗣紧张于心,道:“他只是修行小道士,全靠运气好些,真实功夫并不扎实。”
    完颜宗翰道:“如此怎成?难道要我侄女一辈子照顾他?他既能惹得两教派大战,必有能力,我只是考验一下,绝无为难意思!”
    宋两利苦笑不已,走了小的,来个老的,如何露两手,又要露什么?瞧那极乐圣王似乎不反对,恐怕免不了了,实是头疼。
    就连吴奇买、杨朴亦想见真章。
    宋两利道:“好吧,我便露两手!大家注意了……”不断耍着起址招式,吸引众人目光,直觉他似欲表演幻术之类功夫,喃喃念着:“有刺客!有刺客……刺客快点到来……”
    此语一出,吓得阿骨打等人脸面稍变,若真被耍出刺客,岂非要人命,戒备提防着。
    赵良嗣道:“小神童,此招不妥……”
    宋两利道:“不是要不妥,的确有刺客!”
    完颜宗翰抽出随身利刀,喝道:“在哪?还不给我滚出来!”
    守卫更且紧张四处盯搜不断。
    极乐圣王亦皱眉头,他根本未感应任何刺客,莫非对方耍诈?
    宋两利忽又收招,淡声道:“刺客又走了。”
    众人一阵失望。
    完颜宗翰道:“你在耍我们?要我教训你吗?”长刀抖若软鞭,发出呜呜声,示威不断。
    宋两利道:“当真要叫刺客现形?”
    众人无异议,一致以目光肯定答案。
    宋两利叹道:“也罢,反正我也是被逼!”随又发功,吱吱怪叫,突地喝道:“混蛋刺客给我滚过来”喝声拉长,猝见东方一道白影直冲墙头而出,守卫诧叫不已,刀枪尽出。白影更飞屋顶,极乐圣王惊诧道:“是他?!”
    碎!
    夜无群猛从屋顶摔落。
    众人大骇。
    完颜宗翰一把强刀砍去,猝见夜无群,诧愣当场。
    夜无群更是莫名不解,明明躲在墙后窃听,怎知脑门突现一股冲动便往里头撞掠,演此乌龙刺客事件。
    原来宋两利早感应对方藏身处,在被逼迫下只好以摄心灵法将对方摄住,控制某意识地唤喝过来,果然把夜无群要得团团转。
    极乐圣王自知夜无群藏身处,却未将其当刺客,方才不知宋两利先前所说,但在现形时已知晓,却对宋之感应神通大为忌讳,已然到达凌空摄人地步,得小心防范才是。
    阿骨打脸面冷森:“幽王你敢躲在屋顶,该当可罪?”若是行刺,惟一死罪,难怪他要呵责。
    夜无群急道:“孩儿并无此意!父王明察!”
    阿骨打斥道:“从屋顶掉下来,如何能察?”
    夜无群瞪向宋两利:“定是他施展妖法,迫得孩儿如此。”
    阿骨打道:“你若未在此,他又如何能施展迫你出来。”
    夜无群无言以对,恨死宋两利。
    杨朴打圆场道:“方才只是小神童试法术,大王莫要当真。”
    吴奇买道:“不错,既是法术,任何状况皆可能发生,幽王怎会当刺客。”
    完颜宗翰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大王请赐他无罪!”收刀入鞘,盯着宋两利,表情莫名。
    阿骨打道:“走吧!若非这么多人求情,打断你狗腿。”
    夜无群叩拜后合恨而去,临别瞪向宋两利,仇怨结得更深。
    宋两利叹道没办法,既是情敌,只好当试验品了。
    完颜宗翰直竖大拇指:“好神通,本人佩服!”说完哈哈畅笑。
    阿骨打亦笑:“如此法术,简直比千军万马更有用,本王可选对人了!”
    宋两利陪笑道:“既然如此,可签了回函,让在下赶快回去覆命。”
    阿骨打欣喜道:“自会写予你!来来来,坐下坐下,咱研究研究战局!”拉着椅子便要宋坐下,想以其感应神通了解战争将是何种结果。
    宋两利无处可避,只好陪他,却以感应对方脑门所思来共同“研究”,待阿骨打有所思维,宋两利立即附和,阿骨打满意直道:“本王亦如此想”,终觉找到知己般快感。
    直到傍晚,阿骨打始收场。并安排国宴,宴请赵良嗣及宋两利,甚且邀得夜惊容同桌,尽情招待佳宾,直到深夜始散去。
    由于阿骨打特别安排住宿,宋两利不再回到夜惊容闺房。且由于是大王安排,夜无群亦末上门找麻烦,宋两利得以安稳入睡。
    如此受宴三天,阿骨打方写下密箴交予赵良嗣,任务顺利完成,赵宋俩终告别而去。
    金国果然派重兵相送,夜惊容亦同行,直到出国界,双方始依依不舍分手,默契相约日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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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第十一章昔日同伙
    宋两利、赵良嗣离开金国,准备改走水路,以免重覆而泄行踪,故潜往鸭绿江方向付去,只要一出洋,一切自可平安无事。
    然行及诡吊坡,沉沉黑森林中忽有异样。
    宋两利顿有所觉,已走得甚险,怎有埋伏?赵良嗣更诧:“当真有埋伏?那可完了,我们只有几名兵……”急出汗水:“千万则动声色,我来应付!”自觉住过辽国,可以冒充辽国商人,倒是宋两利头上符带甚是明显,道:“你先躲起来,别让对方发现。”宋两利当然愿意,立即溜入暗处,远远瞧着对方,可惜酒已喝光,感应神通不强无法搜寻是何人埋伏该处。
    果然见及土匪围来,一年轻直眉混混喝道:“留下所有家当,饶你一命!”二十馀名土匪个个冷面森森,迫得赵良嗣不敢张声,急笑道:“在下没啥银子,仅此贡献了!”说完摸出两锭元宝。
    那土匪一手抢过来,掂着斤两,喝道:“这么小?大伙要吃饭,怎么分!”喝向手下,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拿下!十馀人一涌而上。
    赵良嗣急道:“真的已剩不多!”那土匪邪笑:“榨乾最佳!”十馀土匪搜得碎银,士兵并未反抗。
    那土匪皱眉:“这么寒酸,是否另有同伙卷款潜逃?”赵良嗣道:“没有,只这些了。”那土匪邪眉直跳:“如此怎能保命!传令下去,去把外面那个假道士抓来,要他准备千两金赎人!”赵良嗣苦笑:“我们哪值千两金?”那土匪邪声道:“怎会不值?鬼鬼祟祟,必有阴谋!快去!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赵良嗣无奈,只好退去,找向宋两利,将实情说明,通:“对方似知我们来历,要求千两金始放人。”宋两利皱眉:“奇怪,泄露什么?”那土匪喝声传来:“喽!马脸密探,还不快把人送上来!”赵良嗣道:“能不能用神通收拾他?”宋两利道:“正在努力中,可是人太多,收拾一个也没用……”那土匪又叫:“还不过来,想丧命不成?”宋两利心念一转:“你护着密箴先离去,待我跟他周旋周旋!”当下叫着:“来啦来啦!真是死要钱!”奔行而去。
    赵良嗣乘机拔腿即奔。
    那土匪突地喝叫:“还逃!四面都是辽军,还逃什么劲?快给我回来!”赵良嗣诧愣,若以他所言,那岂非更惨?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脚步已放缓,先瞧四周再说。
    宋两利却觉对方声音熟悉,到底是何路数,如此嚣张?奔入林中,暗自戒备。
    那土匪喝道:“鬼鬼祟祟躲什么劲?把千两金送来,保你没事!”宋两利终认得“千两金”三字,诧道:“你是水神帮主忽必瑞?”快速奔去,果然见及两眼闪动,直眉直跳的好家伙。“真是你?”忽必瑞呵呵笑起:“真是有缘,这笔生意赚走了!”宋两利斥道:“简直比强盗还凶,一上手便要千两金!”转向赵良嗣:“没事了,请回吧!”赵良嗣这才嘘气,快速奔回。
    忽必瑞道:“怎会没事?大事才刚开始,收你千两金已比上次便宜。”宋两利道:“怎说?”忽必瑞道:“四周全是辽军,若要安全离去,非得拚命,比起上次只护送东西更不值,若非看在上次合作愉快,以及收款信用上,我才不想蹬此浑水。”宋两利道:“怎四周是辽军?”忽必端邪笑:“我都能找到你,何况是敌人?真是!自以为神秘兮兮,却漏洞百出。”宋两利诧然:“怎会漏洞百出?我们一向很小心啊!”忽必瑞笑道:“也许你太红了吧!说予你听:金国也有辽方密探,你和极乐、烈火两派闹得不可开交,逊国当然有所有闻。那黄龙府守将郭药师被你夺走黄龙宝鼎,早就铭记在心,现在有了机会,当然四处封锁,只要边界一百风吹草动,立刻引兵前来,他们足足追了七个地方,大概已算准你们在此了。”宋两利苦笑:“算得最准的是你!竟然随便抓抓便逮着我们!”忽必瑞得意道:“那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该多亏你这财神爷资助,有了资金,门徒立即大增,运用起来方便多多。怎样?千两金,给是不给?”宋两利道:“好吧!但日后再付,最近手头很紧!”忽必瑞道:“行!财神爷说的都行。”宋两利道:“那该如何处理方为要事?”忽必瑞道:“直接冲往鸭绿江口,只要过关,登上秘船,一切自可顺利。”此时赵良嗣己奔回,宋两利礼貌介绍后,道:“分成雨路如何?毕竟他没啥功夫,不堪打仗。”忽必瑞道:“恐怕不便,因为敌军人多,一次行动较保险,诸位倒是可混入本派阵营中,减少被认出之机会。”赵良嗣道:“此不失为好方法!”忽必瑞笑道:“别人可能可躲过,赵爷脸大身大,可能未必,但尽量便是!”便叫手下找来衣衫,赵良嗣等人立即换上。
    宋两利道:“我呢?一路干到底?”忽必瑞道:“总得有人牺牲,你就是饵,在前面引诱敌军,我们在后头打溜,也等于兵份两路,只不过第一路只你一人罢了。”宋两利苦笑:“真是命苦,也罢!反正都要开战,怎么玩?”忽必瑞道:“认得我,实是你的福气,我早打探清楚对方布局,重兵是放在江口,由郭药师亲自把守,足足有五万兵之多,光是杀都手软,另在本山林后方则有朝药强把守,他们原计画前锋一发现,后锋立即封锁、作战。所以我们攻的是江口那郭药师军,只要一突围,一切自可顺利。”宋两利道:十要是突围后找不到船支亦无效。”忽必端邪笑道:“别忘了我们封号“水神帮”遇水则发,对方必也准备船舰,但辽国一向以陆路为主,若打水仗,只有挨揍命儿!”宋两利笑道:“既是如此,多谢帮主啦!”忽必瑞呵呵笑道:“互相互相,双方合作,你我皆利。”宋两利道:“以后还仗你机会多着呢!”乃指联合攻辽之事,因涉及机密,暂时不便多说。
    忽必瑞畅笑不已,道:“走吧!那江口名为鸭嘴切,若冲散了,随便搭上船,我随时会找来。”宋两利道声知了。
    忽必瑞这才带引诸人往山径行去。至于先前搜得元宝仍揣怀中算是订金,无人说话。
    半日光景,穿出山径,忽见远处辽军蚂蚁般集结,简直千军万马封住江口。
    宋两利不禁苦笑,对方果然消息正确,早已屯兵等待自己上钓。
    忽必瑞道:“见着了?正规军在此,以我意见,先用西瓜战术,从旁边奔跑,对方必定追来,然后乘机再切入江口,有必要时,跳下水中泅泳方可!”说完将脸蒙上,道:“我是神秘者,不能暴露行踪!”宋两利苦笑道:“那我可是招摇者,摇摇晃晃过大街?”忽必瑞笑道:“正是!左林备有马匹!”说完带领众人前往小山谷,果然见及马群,众人跨身上马,随即潜往高原处,准备突围。
    忽必瑞道:“小神童在前方百丈,我们跟在右后方,只要对方兵力移位,立即强势切入空隙处:“宋两利道:“你可像大将军,挺会盘算!”忽必瑞笑道:“遗传!我总览祖先是战将,自有智慧头脑,另外是经过上次洗礼,已研究不少兵法,像这招叫“围魏救赵”
    吧!”赵良嗣道:“应该叫“引蛇出洞”较合理。”忽必瑞道:“你不姓“赵”么?正教的是你!”赵良嗣笑道:“是极是极!”忽必瑞自得一笑:“当然“围魏救宋”也行,包括大宋江山在内。”宋两利笑道:“是极是极!”忽必瑞神勇喝道:“出发吧!”将一长枪丢予宋。
    宋两利道:“是极是极!”登时策马狂奔,后面跟着六名战士,快速冲往左前方。辽军突见惊变,个个神情揪紧,前哨骑兵确定宋两利身分,立即传回阵营,还将郭药师心神大振,喝道:“活捉!上!”一马当先引军冲去,虽近花甲之年,一点亦不老态,强势杀去,千军万马,杀气腾腾。
    宋两利志在引人,放缓速度,何况他骑术根本差劲,骑来跳跳鼠窜,若非全靠功力挟紧,早就摔下马,方知骑术是一门学问,得多多练习。
    郭药师迫近六十丈,见得宋两利,嘿嘿一笑:“宋国小家伙,敢再往本国干何勾当?此次决不让你走脱!”宋两利道:“没事拣骑耍枪,陪我玩几招吧!”郭药师确定对方只这些人,终能放马狂奔,并喝着张开网势大包围,只见得辽军宛若一条巨龙,由郭药师引车龙头,回鞭式地卷冲过来。
    宋两利极力往右斜方窜去。忽必瑞等人更往右侧奔去,形成舞龙般追逐。
    然辽军的确甚多,只半刻钟,几乎快将敌人作圆型包围。
    郭药师几乎和宋两利交锋。
    忽必瑞喝道:“极力靠江啊!”宋两利皱眉,靠江只剩半里路,可是却大兵围困,然不靠过去焉能脱身,终往敌阵较末端冲去。
    郭药师大喝:“守住江边!”强势追来。
    冉推进二百丈,宋两利等人果然被困住。
    郭药师喝道:“弃械投降,还能活命!”长枪一抖,直刺对方马背。
    宋两利忽有所觉,回枪挡掉。
    马匹再冲二十丈,还军围得水泄不通,宋两利冲势受挫,只能短兵相接,长枪挡处,暂时仍可应付。
    忽必瑞见状,突地反方向切往东南方,那正是敌军掠过方位,若要返身追捕恐还得费劲。
    敌军已喝出声音:“另有一队想逃了!”郭药师这才发现对方诡计,大喝:“分出一半兵力快追!”敌军切出数千人反追。然稍一失闪,已差距二百丈,追来甚是费劲。
    郭药师见状心想能留下宋两利这干人亦行,遂卯足全勤抢攻。
    宋两利颇为不忍杀辽军,总以长枪东拨西挡,且喝着“给我倒下”、“弃械投降”等话,全靠摄心神通收拾,然兵乱如蚁,前排或许受摄,后排又涌上来,照样无法突围,然那水神帮手下突地大发神威,厉喝着“辽狗还我血债,挡我则死!”利刀砍处,几乎所向无敌,杀出一条血路。
    原来忽必瑞母亲命丧辽人之手,且水神帮多少和辽国有仇,故拚杀起来,简直啃肉喝血,全不留情。
    宋两利这才明白水神帮武功虽未必臻绝顶,作战扑杀之术却不含糊。眨眼杀来又冲前百丈,离江边又近许多。
    郭药师见状方知敌方来了猛将,然已将对方困住,逮人乃迟早之事,遂要身边高手前去拦人。自己专注对付宋两利,喝着:“困兽之斗,已无意义,投降吧!”终和禾两札面对面,无敌神枪杀得虎虎生威。
    宋两利不懂枪法,只能作样挡架,显得狼狙,苦笑道:“郭将军何苦,我只是路过,容得你千军万马追杀?”郭药师喝道:“盗宝之贼只有死路一条!”长枪捣去,宋两利抓枪不稳,唉呀一声,脱手飞出,郭药师大乐,一枪又刺宋大腿,枪势既快且准,宋两利动作更快,一手抄住枪尖,喝道:“要我命么?”郭药师冷笑:“那还用说!”劲道猛吐,宋两利反打,叭地枪杆断折。郭药师乍惊,对方功力果然了得。
    宋两利正感得意,岂知背后桶来二枪,毒辣无比,宋两利唉呀左肩背吃得一枪,幸好斜刺过来,只划破皮肉三寸,却疼得他直叫苦,一时身形重心失去,跌落地面。
    郭药师大喜,通常敌军落马,等于坐以待毙,登时喝道:“还不束手就缚么?”然宋两利天生钻洞出身,这一落马,忽见马脚下一片光明,有若一条蜿蜒秘洞,当下大喜,早知别有洞天,也不必战得如此辛苦,喝道:“兄弟,往马底钻啊!”通知伙伴后,赶忙爬奔而去。
    他蹲行功夫果然了得,双腿若土拨鼠四肢,唰唰已逃窜十数丈,遇到高兴,还拍马腹一记,马匹受惊,嘶嘶人立而起,阵势一乱,趁机又逃十馀丈。
    那几名水神帮战将忽见此法好用,纷纷弃马落地,竟也效果甚佳,登时拚命钻洞,捣得敌军阵营大乱。
    郭药师哪知到口肥肉会跑了?切急大叫:“把长枪往下刺!决不许对方走脱!”敌军立即照办,长枪刺落如雨。然宋两利更有方法,只要往马腿一击,马儿惊叫,马上士兵立即失闪,长枪根本刺不了准头。又再闯三十馀丈。
    郭药师见状登喝:“铁骑队退出,骑兵队封锁!”敌军大事调动,无暇理会宋等人,又让对方再窜三十馀丈,眼看江边已不及百丈。希望大增。
    然命令下达后,江边士兵清一色下马挡人,终封去对方迷路。
    郭药师亦下马赶来,喝道:“钻马洞算什么英雄好汉?”宋两利笑道:“我不当好汉已久了!”还是往人群冲去。喝道:“挡我者死!让开让开!”抓来一把利刀作势桶去,郭药师见状,强势扑来。一枪又将利刀打偏,冷笑抢攻不断。宋两利忽有所觉,擒贼先擒王,对方未免太小看自己了,登时喝笑:“大将军,你可辛苦!既知我是小神童,你敢单独一人来斗我?”郭药师冷斥:“千军万马,劝你莫试!”话末说完,宋两利突地运出阴阳双劲,电也似地轰向对方,电得郭药师手脚麻疼,诧道:“你又在耍妖法?”宋两利道:“妖法多着呢!”突地猛展摄心神通:“给我刺过来!”郭药师登时猛刺利枪,此正是他最爱,岂知刺得既直又猛,宋两利一闪左侧,避过利枪,对手正在身边,宋两利猛地伸手扣住郭药师脖子,逮个正着,登时喝向所有辽军:“别动,否则杀了他!”辽军人骇,皆料想不及大将军怎会失招?郭药师更不解,明明一枪刺去谁知竟然会僵硬得欲转弯而不得,当时简直中魔般不能自己,或许当真着了妖法吧!暗叹一时轻估对方,终至败战。
    将军被逮,众兵怎敢乱动。
    宋两利以郭药师作威胁,大步逼去:“让开让开!我等只是路过,根本不想打仗!”几名水神帮弟子立即靠过来护驾,气势更旺。
    士兵当然投鼠忌器,慢慢退去。
    郭药师见状说道:“退开!”士兵终让两旁,宋两利等人甚快抵往江边,竟然无船,瞧望上游忽必瑞战处,正和敌军做强弩之争,宋两利喝道:“传出上战令!”郭药师照办,士兵吹出号角,那头果然停战。忽必瑞等人赶忙掠上船。放行而下。宋两利戒备等待者。
    郭药师趁此机会问道:“你方才当真用邪术?”宋两利道:“你认为邪便邪,反正你中计被捕已是事实!”郭药师不得不重新估计这小子,否则三番两次栽肋斗滋味并不好受。
    快船放行下来,忽必瑞叫着快上船,宋两利等人押着郭药师靠近船边,这才弃人,掠船逃去。
    辽军一时激动,强迫岸边,甚至射箭杀敌,郭药师却意兴栏珊,不久儿子朝药强已驱船追来,唤向父亲:“快登船追敌!”郭药师为留颜面,唤向手下:“沿路搜捕!”掠上快船,追行而去。
    然船已出海,浩瀚无比,且忽必瑞早有预谋,终能避过追击,郭药师无功而返。
    快船迷行一夜,已甚安全。
    赵良嗣惊心动魄道:“总算把命捡回了!”宋两利苦笑:“日后这档事勿找我了,实是难搞。”忽必瑞道:“找我便可!有千两金,任何事皆可搞定!”耸着胸脯,一副奸商嘴脸。
    宋两利道:“你倒是死要钱,请问在番邦区,要那么多银子作啥?”忽必瑞道:“那你可不知了。有钱好办事,因为我觉得我可能是未来的皇上!”笑得颇为自在。
    宋两利瞄眼:“又是一个作皇帝梦的伟人!”忽必瑞笑道:“自从见着你,本人信心大增,见着你就像见着会生金蛋的鸡,财源不断!”宋两利斥道:“啥话?把我当成金鹅?真是!”亦想笑,啥样不当当成鸡了?忽必瑞道:“这可是顶光荣的事,有人想当还当不成!”忽地拜礼:“我觉得你有未卜先知之能,帮我算算我未来可有帝王相?”宋两利瞄向他,眉毛笔直挺劲,目光生神,自非池中物,只是流气些,道:“像吸血鬼的人,通常容易成功,倒是有件事,你的帮派为何取名“水神帮”?”或跟“水灵神谱”有所牵连。
    忽必瑞道:“其实水神帮听说以前即很神猛,后来却消失了,我乃听我娘说过此故事,想想便用上了,怎么,你也知水神帮故事?”宋两利道:“稍稍听过,似乎有个女侠叫殷水神所创。”忽必瑞两眼睁大:“这可好,你果然神算,快告诉我,消息出自哪里?我想了解真正状况!”宋两利道:“和你身世有关?”已感应对方想法。
    忽必瑞乾笑:“总有一点,毕竟我娘若不懂这些,怎会说此故事给我听?我想我一定有曲折离奇之身世。”一副作梦模样。
    宋两利道:“既然有关,那便帮忙。否则岂非和自己一样困苦数十年,”道:“说予你听没问题,只是要千两金!”忽必瑞诧道:“这么贵?”宋两利道:“怎会贵?若未碰上我,你花上万两金未必找得线索!”忽必瑞盘算后仍摇头:“不干!我宁可慢慢找。叫我花那么多金子,实要我命!”宋两利道:“有关作身世还不干?”忽必瑞斩金截铁道:“不干!”宋两利道:“实是死要钱,好吧,多少金你才肯?”忽必瑞道:“百两银,这已是极限!”宋两利道:“好吧!看在你两次帮忙份上,勉为其难接受!”伸手:“拿来!”忽必瑞道:“从千两金扣除。”宋两利道:“你搜刮了赵秘使等人元宝不交出来?”忽必瑞道:“那是必要的保护费!”赵良嗣道:“值得,应给!”其他护卫亦作此表示,毕竟当时对方的确尽责。
    宋两利叹道:“既然他们都放弃了,我要也没意思,真是吸血精!”忽必瑞笑道:“没办法,手下一大堆要吃饭啊!”宋两利瞧瞧水神帮弟子,感觉全是苦命人,笑道:“只是说着玩的!忽必兄也是够意思了!”水神帮弟兄含笑以对。
    忽必瑞道:“那快说!我可等急了!”宋两利道:“是从一位莲花师太那里得来,你想知,可得去问她了。”忽必瑞道:“我跟你回中原!”决定要立即查明。
    宋两利道:“可是你的帮兵怎处理?”忽必瑞道:“我们是见首不见尾,平时化整为零,必要时再聚合,谁都找不到,我走了,他们仍能自理,何况时间并不长。”水神帮弟子个个表现甚有信心。
    宋两利道:“好吧!反正脚长在你身上,我岂阻得了,只是你别到中原到处提及水神帮,说不定会被砍头!”想及妙佛禅师为求此功不择手段,自得告诫。
    忽必瑞道:﹁别的不行,保密功夫我乃一流,一切放心。”宋两利想他龙混黄龙城那么久未被揪出,自有一套,便祝他顺利。
    船行半里,忽见另有他船靠近,水神帮弟兄换回渔夫装扮,掠而此船,远行而去。忽必瑞则留在原船,直往中原黄河渡口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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