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3卷第七章立功
    左仲仪甚快攀回秘洞中,嘘喘大气说道:“好险,全是一群亡命之徒。”
    青逸飞见其伤势斑斑焦灰,甚是不忍道:“别再闯了,一己之力怎么能斗他千万人。”
    左仲仪道:“是不斗了,但总得留点东西,想办法将丁幻引来,否则困死于此。任谁都不知。”随又起身:“往下不行,往上试试。”不等青逸飞回话,复往高处攀去。
    青逸飞骇道:“真是玩命。”然人已掠去,唯祈他平安归来。
    左仲仪往上攀,只需三百丈即到了蜂顶,上头确有守卫,然只有十余名,想来峰顶若尖锥,只用来示警,无助脱逃,故置兵较少。
    左仲仪轻易将人放倒,仔细检查,果然发现类似烽火台之设备,看来除了示警外,另可当成灯塔。
    左仲仪并未点燃烽火,而是将藏置油桶提出,泼往附近松林,连泼数桶,油味扑鼻之际,他始引燃,轰然一响,火柱冲天,宛若火山爆发,数十里可见。
    左仲仪见目的完成,想探往峰下,谁知大群教徒匆匆围来,直喝着失火啦,急于救助。
    左仲仪知往下闯,脱逃机会不大,暗暗希望丁幻能见着,始甘心攀回秘洞,等待后援到来。
    青逸飞正堵着石门,让石士宝,朱小全难以进来,双方挣扎,石门忽开忽闭,见心上人回返,大喜道:“快来挡他们,石门一破就完了。”
    左仲仪见状掠扑过来,两人合力阻挡,终于将石门稳住。
    石士宝不禁嗔喝道:“胆敢抗旨,饿你十天半月,不信你们还敢作怪。”
    朱小全冷道:“两条路让你选,一则封去武功,一则饿死,且摄你俩魂魄,孰才严重,自己明白。”
    左仲仪暗道苦也,然立刻失去武功,岂非受制当场,倒不如搏它一局,若是丁幻及时起来,情势顿时改观,若真的熬不了再投降不迟,冷道:“我等吃了仙丹,饿不死,你们省点力气吧。”
    朱小全虐笑道:“好个仙丹,那就让你成仙成佛。”不再推挤石门,下令禁食,准备长期抗耗。
    石士宝冷道:“这是你们选的,莫怪任何人。”说完始和朱小全离开,前往峰顶督导灭火去了。
    左仲仪至此方嘘气道:“总算暂且挨过一局。”
    青逸飞道:“可是往后没了食物……”
    左仲仪叹笑道:“且走一步撑一步,撑不了再说,只是苦了你。”
    青逸飞喘口大气,心神安定下来,道:“那又如何,严格说,还是我害了你。”总觉天无绝人之路,且心上人一身能耐似无穷尽,必可脱此险困。
    两人沉定心神,静观其变,纵觉苦命,却暂能甜腻心头。
    丁幻的确已潜追至五十里附近。
    由于日月岛气候怪异,常年罩雾,故不易摸索,他已搜寻两天两夜仍不得其门而入,忽见云层传来火光,登时闪念,必是目标,立即划动渔船慢慢潜来,迫近二十里后,终见日月岛虚浮轮廊,纵山峰那把烽火已熄,然四处活动之火把星火仍依稀可见,照他经验已猜出此岛竟然藏有大军,不知是何门派,终潜身落水,泅探而来。
    复行三里,已见得战船放哨四处,仔细瞧来,认出白莲标志,暗道:“会是白莲教秘密总坛?”知其和主子多少有过节,小心翼翼潜往船底,且听听对方的谈话。
    战船共二十余人,分日夜班制,每班各四人,分顾船头船尾,且听得船尾守卫汕笑说道:“逮了圣帮头子,任他作怪,再也逃不出本教牢笼。”
    另一位回应道:“听说他逃抵万丈崖,又被弟兄杀得屁滚尿流,狗也似地爬回洞中。”
    数人同时嘲笑不断。
    丁幻暗道:“圣爷当真被俘于此,那得想办法救人了。”
    船首那头领说道:“教主怎么不一刀把他给收拾了,以绝后患,如此活囚,岂非夜长梦多?”
    另有人回答:“听说要用他控制圣帮,暂时不杀他,但若圣帮得手后,恐也让他活不成。”
    那头领邪笑道:“不知是否会把那青姑娘变成教主夫人,她的确国色天香,甚是迷人。”
    众人一阵轻薄言词,直道美人入教,平添色彩,有人更指扮若妖姬,袒胸露乳,更有味道。
    丁幻听得暗阵几口,什么修道人,全是满脑邪念。
    既知主子及青逸飞的下落,顾不得再缠于此,已往日月岛潜去,及至三里远近,瞧得旗杆处处,人影钻动,吓得丁幻猛伸舌头:“这么多人?简直布满整岛,少说也有上万人,白莲一脉竞然有此实力?”
    岛上烽火已然扑灭,教徒复又恭颂教主威德,直喊着“反清复明,朱武扬威,莲华普现,济救众生。”复又喊着“教主万岁,石护法万岁““日月神教万岁。”声彻云霄,激情不断。
    丁幻更诧道:“石护法?会是石士宝?他竟然背着漕帮自组日月神教?还是早有日月神教,他加以利用?”有关白莲教,日月神教传言甚多,良芜不齐,但两教合一,倒是首次听过,想来对方想藉此壮大声势。
    丁幻再次观察,但觉对方能聚万人以上,声势的确浩大,且全为激进分子,实非一己之力所能抵挡,盘算后,仍觉该回去找救兵,一举将此邪教破去,方能安然救出主子,毕竟方才如得船上哨兵所言,对方只是故意囚住主子,并无立即处死意思,自可拖上几天。
    丁幻想定后,但觉拖不得,乘天色未亮,复往回路潜去,待逃出敌方数十里势力范围,已是清晨时分,他哪敢停留,登上鱼船,拼命划桨而去。
    复过一天一夜,始登内陆,虽是身心疲惫,怎敢停留,雇得马车,直往京城奔去,半路买支烧鸡边裹腹边思考。
    此行将找谁方能立即调遣大军?李卫么?恐也不成,他不但和主子稍有过节,且负责乾隆安危,暂不宜离京。
    若找鄂尔泰军机大臣,恐也交情不够,调动圣帮弟兄?时下左海瑞和郭奇秀两军相争,且以己之力也调不动,何况以圣帮作战,岂非树此强敌,若能全数歼灭倒也好办,但若留下活口,恐后思无穷,且石士宝若活命,往漕帮告状,照样没完没了。
    丁幻左想右想,仍决定直接找乾隆皇告御状,就说主子发现叛国教徒,乾隆一向视反清分子为眼中钉,必定派兵收拾,如此纵日月神教徒脱逃,总也无法全怪上圣帮,这码戏还有得唱。
    想定后,心神舒爽,乘着空档,按模自己的筋骨,数夜劳累,岂是好受。待按摩后终支持不了,任马车颠簸,仍昏昏入睡。
    幸车夫领的银子够多,并未偷懒,且往京城直奔,及近次日清晨,城门乍开,已到了地头,始唤起丁幻道:“京城到了,长驱直入,还是你自行进入?长驱直入得有办法才行,通常要二两银,否则官爷得换穿新衣。”
    丁幻瞧瞧自己的一身脏,恐将让守城兵为难,当机立断:“我自个进城,银子也少不了你,只顾替我保密便是。”丢下五两银,掠身潜去。
    车夫收得银子,满意一笑道:“果真上道,是我辈中人(跑腿者),密是保定了。”策马调头而去。
    丁幻甚快混入京城,顾不得打理仪容,已往皇宫大内潜去,他既然能盗得乾清官秘沼,自有门路,找得熟识守卫,前去告知乾隆跟前小德子,终把话带予弘历知晓。
    弘历但闻左仲仪暗传秘奏,必有重事,亲唤小德子接见于符望阁秘处,待丁幻前来,弘历瞧他一身脏,诧道:“左兄有难?”
    丁幻暗楞“左兄”是谁,然他心巧,不愿点破乾隆情急失态,叩首奏道:“奴才主子已探出反清乱党,正聚集日月岛上,尚请皇上派出大军,一举歼灭。”
    弘历大喜道:“反清乱党?是谁?法醒一千人,亦或坏分子?”
    丁幻道:“法醒妖僧往南逃,看是想在南方另起炉灶,日后定可探及踪迹,目前乱党乃是白莲异教,亦即石士宝,朱小全等人。”
    弘历更喜道:“原是漕帮叛徒,可让肤逮着把柄,左兄干得好。”
    丁幻急道:“皇上明察,此事和正统漕帮无关,乃朱小全,石士宝等激进分子另组邪教,漕帮完全不知,不宜混为一谈,且尚请皇上剿匪时,莫提奴才主子名讳,免得引起不必要之麻繁。”
    弘历笑道:“朕懂,朕懂。”转向小德于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入他耳。”
    小德子恭敬拜礼道:“奴才不敢。”
    弘历满意一笑,转向丁幻,笑道:“起来吧,尔之忠心,实若小德于对朕之忠心,可取可取。”
    丁幻叩头后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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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八章激战
    顾综拿着金牌令箭,前往天津水师,调得数百战船,数万大军,化整为零,分批出发。
    他且知朱小全,石士宝等一干日月神教徒,有的武功不差,非一般士兵所能对抗,故又请求粘杆处支援百名大内高手,此事虽让李卫知晓,然顾综以捉拿要犯为由,李卫虽有疑惑,却也料想不及是要出航攻打异教徒总坛,在顾及京城安危下,不全跟去瞧瞧,坐失立功机会。
    航行两日后,终抵达日月岛附近海域。
    已近九月下旬,星月无光,且起浓雾,几乎难视五步开外,若非丁幻追踪经验丰富,恐将迷失了方向。
    待丁幻说及“到了”二字,顾综仍楞:“一片沉雾,你怎知到了?”
    丁幻神秘一笑道:“飞鸽知远路,灵犬闻遍天下,至于在下自有专长,算得距离,自知目标位置。”
    顾琼顿首道:“只要方向不变,确有此可能,可是本帅见不着目标,如何作战?”
    丁幻道:“暂且隐军外头,先派出粘杆处高手,收拾船哨,再潜近窥探不迟。”
    顾综道:“既有船哨,当先处理,可知数量位置?”
    丁幻道:“分东南西北四哨,距日月岛约十里,但浓雾下,可能缩短为五里。”
    顾琼道:“你熟悉,且由你引人先行带路。”
    丁幻额首,顾琼二话不说,分配大内高手共剩二船,随丁幻潜去。
    傅桓首临战役,紧张得身手是汗,却装镇定,道:“摸黑混雾作战,的确让人摸不着头绪。”
    顾综道:“既是战争,任何状况皆可能发生,咱乃主攻,目标清楚,已占尽便宜,待战事展开,你则留在我的身边,提供意见便是。”
    傅恒知此“提供意见”乃对方为自己铺的台阶,毕竟首次参战,脑门一片混乱,莫要碍事已是万幸,岂还出得傻主意?然对方既已说出,只能应诺感谢,且静观其变再说。
    顾综并未大意,仍小心翼翼指挥大军,渐行迫近。
    丁幻则带着粘杆处高手潜近五里,果然见及火红星点般灯光,大内高手欣喜,暗道摸对目标。
    丁幻道:“一船约二十余人,得无声无息扑杀,且不得弄熄那盏灯,因为起雾,对方以灯为信号,若熄灭,必定引起疑惑。”
    大内高手有的曾和左仲仪,丁幻并肩作战,多少信其能耐,故甘心受指挥,于是在其分配下,二十余人不畏寒冷,潜身落水,泅行而去,待至敌船处,数了人头,各个相准目标,齐展突袭。身若翻江龙蛟,直往敌船扑去,由于全是大内高手,船哨等人全非敌手,一个照面尽被刺穿咽喉,未能出声即已身亡。
    丁幻最重视八角莲花灯,一手杀人,一手扶向灯笼,终未让其灭去,眼看轻易得手,复要大内高手脱下死者衣衫,穿妥身上,再将尸体抛入水中,留得四名守船后,复往他处船哨潜去。
    由于事出突然,敌方又自恃多年来未出状况,皆疏于防守,丁幻花一更次光景,竟尔轻易收拾四方船哨,此时已近三更,雾气较散,终可见着日月岛灯光点点,旌旗无数,丁幻遂通知顾综等人将船迫近。
    顾综乍见岛屿,诧道:“果然人数众多,是个大贼窝。”
    傅恒道:“目标既已清楚,可要用火炮轰击?只要围堵成功,对方根本毫无退路。”
    顾琼摇头道:“岛屿比做城池,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故攻城乃最为吃力不讨好者,只要对方躲入山洞,恐有千万炮弹也伤之不了,且对方屯粮充足,拖个三五长月料非不可能,贸然抢攻,将打草惊蛇,事倍功半。”
    傅恒恍然,拱手道:“学生受教了却不知顾总有何妙策?”
    顾琼道:“看来目标清楚,或可用‘请君入瓮,、‘声东击西’、‘里应外合’、‘虚张声势’等计混合运用,以瓦解其士气,再求胜战。”
    傅恒道:“愿闻其详。”
    顾综道:“敌军乃以教徒为主,既是教徒,最喜发动圣战,有者甚至以神符附身,可刀枪不入之说而应战,故要对方逃跑,恐得花落流水之态不可,既是如此,只有分化对方兵力,再一一收拾,咱把日月岛画为葫芦肚,然后在海上画个葫芦圈,引他们上船,需知海战以船为主,若船沉了,战力几乎完全消失,故只要引人上船再凿沉,胜券也已掌握了一半。”
    傅恒喜道:“妙招。”
    丁幻亦觉妙计,自己原以为火炮轰个天昏地暗即能胜仗,没想到两军对阵,学问竟然也不少,不禁对顾综另眼相看。
    顾综道:“请君入瓮之后,敌军必激怒,反而号召圣战,即‘虚张声势’,乃对方在虚张声势,我军按兵不动,且虚张弱势,让对方倾巢而出,最好全数引出洞外,我军再声东击西扰乱对方,然后派遣大内高手混入敌阵,从里面反杀,迫其避往海滩,随即火炮猛攻,将必收奇袭之效果。
    傅恒佩服道:“与顾总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
    顾综笑道:“经验罢了,以你资质,日后必青出于蓝。”
    丁幻道:“时不宜迟,沉船任务且由在下负责。”
    顾琼道:“甚佳,其实若非你的身手了得,此计未必能成功,你且带了五十名大内高手,潜伏敌船附近,见对方上船即跟紧,待离岸数里后始凿船,成功后趁乱潜往岛上,以施展里应外合之计。”
    丁幻道声得令,已和先前大内高手取得了默契,翻身落水,潜游而去。
    顾综乘机遣退战船三里,并交代暂掩身形,不得动弹,只派十艘于敌哨船附近,盘算丁幻等人可能潜至地头,始暗示冒充敌船哨兵之大内高手开始发难。
    赫见大内高手喝道:“不好,有满清贼船偷袭。”除了挥动灯笼示警,且已大打出手,刀枪互击,锵锵震破冷夜,格外刺耳。
    战事乍起,传回岛上,霎时激动,哨兵回话道:“不好,有满清贼兵偷袭,准备备战。”另有人喊道:“快亮火柱,有几艘,多少人?”亦敲得锣鼓掀天,引来骚动。
    那哨兵不解:“火柱?是啥火柱?”以为是暗语,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岛上哨兵又吼道:“敌船多少?快亮火柱,难道连火柱皆无?”那船哨兵这才明白火柱另有东西,往船舱寻去,终见几束如信号弹东西,立即抓于手上,快速点燃,火光泄去,照得数十丈方圆亮如白昼,急喊道:“只十余艘,快快出兵啊。”
    那岛上哨兵嘘喘大气,喝道:“只十余艘,小事一件,挺着挺着,马上派兵收拾。”随又齐聚多人声音喊向岛内:“敌船十余艘来犯,快快备战,一举歼灭。”
    日月神教徒听得船数,军心大定,不禁有人喊起了口号,以壮声势,一时“反清复明,朱武扬咸”宣声撼天,教徒亦训练有术,直往巨船掠去。
    此事已惊动了朱小说全,石士宝,快速赶至岸边高岩,瞧及战况,心神大定,朱小全冷笑道:“只有十余艘,未免托大,来人派出三十艘,一举歼灭,不留活口。”
    石士宝喝道:“莲华圣战已起,菩萨慈悲……”伸手打出白莲符录,化若火箭,射向空中,霎显神迹。
    日月神教徒受及鼓舞,登时乱打符录,咒语连连,一时符火满天飞,似若千万神灵下凡,引着教徒直往战船冲去,岂只挤满了三十艘,而是四十余艘,全数冲向了官船,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岸上教徒见声势浩荡,实若神迹,登又激情喝喊,迎神接佛,莫过如此热闹,更激动者,亦化战童起战,跳得威风八面,丝毫不知危机已伏。
    官方战船早有计划,见及敌船追来,佯装俱惧,有人喊道:“不妙,对方养有大军,快走快走。”放弃打斗,调着船舵即想走人,然战船不小,想调头岂是容易,一阵努力,仍显手忙脚乱。
    那敌船领军者正是总掌舵董天阳,他怎将官船放在眼里,为立战功,穷追不舍。见人想逃,登时喝令:“火炮伺候。”
    日月神教已有组织,船上装有火炮亦非难事,命令下达,登见教徒装填火炮,一一轰出,幸其速度太快,稳度不足,故炮弹东飞西窜,未能击中官船,尽管如此,亦引得岛上教徒每见水柱冲起即欢呼连连,官船弟兄却吓出了冷汗,万一被轰着,实在不好玩。
    顾综人下令稳住阵脚,照计划再退三里。
    双方一追一逃,形成有趣的画面。
    待敌船追行五里以上,顾综始下令反击,战船调头,并未攻前,而是火炮伺候,轰得火光泄天,震声连连。
    藏在水底下的丁幻等人知时辰已到,登时展开凿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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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九章异军
    左仲仪不敢和顾综同船返回杭州,选在长江口藉故下船,改行陆路。
    苏州已近,吴淞口更近,左仲仪不禁想起了刘吞金之女刘光霞,先前种种误会仍让他耿耿于怀,原想抽空探瞧,然圣帮事件未了,故而作罢,换得马车后,一路已往杭州奔去。
    于路上不断打听圣帮的消息,却发现左海瑞又入主圣帮,且郭奇秀复任总管,虽然圣帮弟子未必听令,却也不敢正面冲突,形成阴奉阴违局面。
    左仲仪暗道,实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决心收拾叛帮分子,整顿圣帮。
    丁幻当知轻重,驭车甚急,次日一早,已返杭州,未敢直扑圣帮,而是前往钱塘江边,找及胜兴号探个清楚。
    此船仍被代总管风及时看守,两大水功高手高蛟高鱼亦在场,忽见圣爷回来,终喘大气。
    左仲仪一一接见后,引入舱底密处,风及时始道:“郭奇秀已把库金找回来,目前堆置圣帮金库中,财务危机已解。”
    左仲仪好奇说道:“到底藏在何处?怎搜不着?”
    高鱼干声道:“是藏在神秘洞口外围之海底,那神秘洞中宝藏只是障眼法。”
    左仲仪恍然道:“好个巧心家伙,竟尔耍我们那么久。”
    高鱼拱手道:“属下有违任务,自请处罚。”
    左仲仪笑道:“我也找不着,若要罚你,岂非连我也该罚,故不罚,反正库金已回金库,任务总算完成。”
    高鱼感激拜礼、不再言谢,心意明白即可。
    风及时道:“可是库金却受左海瑞的控制,但实际状况,又似乎受郭奇秀的控制,亦即左海瑞似变成了傀儡,凡事都看着郭奇秀行事。”
    左仲仪诧道:“有这回事?瑞叔不是甘心受人指使者,其中必有缘故。”
    高坡道:“经我等研究多时,左海瑞可能中毒,时常脸现红云,且不敢大事行功,一切全由郭奇秀代劳。”
    左仲仪道:“有此可能,郭奇秀为求目的,任何手段皆耍得出来。”
    风及时道:“半月前他们返回,强行进入圣帮,郭奇秀是动了手,我们也想迎战,但在柳姥姥的制止下,只好暂时让他,改采阳奉阴违手段,消极抵抗。”
    左仲仪道:“姥姥经验丰富,是该听她的,她还在圣帮?”
    风及时道:“在,郭奇秀想利用她号令圣帮弟子,多少有点效果,她却交代一切等圣爷回来再做处理,消息是传往京城,圣爷却晚了十数天,可急死我们了。”
    左仲仪道:“临时出了事……”
    青逸飞道:“事情并不单纯,左爷助弘历登基,已是月余之前事件,消息多少传至江南,难道郭奇秀、左海瑞未听着,既有皇上当靠山,他俩何其大胆胆敢舍圣爷位置?其中必有缘故。”
    风及时道:“这也是属下百思不解之处,当圣爷助弘历登基,消息传回,连鹰帮都收敛了许多,漕帮也一样,可是郭奇秀就是不怕,是吃了熊心豹胆么?”
    丁幻道:“除非他自认有方法制住圣爷,否则不会甘心将金块搬回库房。”
    左仲仪频频点头道:“难道他以为毒功能制住我,亦可是找了高手?”转问高鱼:“那烈九蛟可还在岛上?”
    高鱼道:“在,从未离开一步。”
    左仲仪道:“那会是毒了?”
    青逸飞道:“毒物防不胜防,圣爷得小心为是。”
    左仲仪道:“不但是我,你们都该小心,日后进食,最好先让虫蚁鸟兽尝尝,我看到客栈进食较方便。”
    风及时道:“已经甚为注意了,目前仍未出现状况。”
    丁幻道:“不如属下先去探探。”
    左仲仪道:“不必了,郭奇秀既然摆明挑战,早已准备迎接我回门,我且亲自前去会他,总会理出头绪。”
    青逸飞急道:“至少先和姥姥碰头。”
    左仲仪道:“好吧,免得你担心。”
    青逸飞窘红脸面,白眼道:“大家都担心,谁叫你是圣爷。”
    左仲仪会心一笑,当下稍作安排,除了防范郭奇秀,且得防朱小全,石士宝等人反击,待交代完毕后,始引着青逸飞,风及时往圣帮行去,至于丁幻则自动消失,前去磨踏探事去了。
    左仲仪甚快潜往圣帮后院,利用关系,传消息予柳碧玑,约见桂花丛中。
    柳碧玑乍见少主人回来,欣喜不已:“总也回家了。”复瞧及青逸飞,抚手过去,呵护于心。
    青逸飞低声道:“圣爷是来问您,有关郭奇秀的事情,他怎么大胆敢留在圣帮?”
    柳碧玑笑道:“你还是关心他哩?”
    青逸飞窘道:“大家都关心。”
    柳碧玑笑道:“说的也是。”转向左仲仪道:“他倒学了毒功,我怕众人道殃,所以顺了他,漕运那头,我让万青云去料理,局势还算稳住。”
    左仲仪道:“阿秀所学毒功是何门路?”
    柳碧玑道:“尚未摸清楚,也许得了某种毒秘方,让他有恃无恐,但左海瑞中毒却是事实。”
    左仲仪道:“听说瑞叔武功弱了许多?”
    柳碧玑道:“没见他施展,不过步伐迟钝,恐也准个几分,然照我观察郭奇秀能如此大胆进门,不只是毒功,他可能找到了靠山。”
    左仲仪诧道:“是谁?”
    柳碧玑道:“不清楚,有几次深夜,我发现掠空声,偷偷潜去,皆被逃开,随后郭奇秀即现形,照我分析,他们是在秘密会议,计划某事。”
    左仲仪道:“会是谁?竟能躲过你的追踪,武功岂非在你之上?”
    柳碧玑道:“不错,对方武功深不可测。”
    青逸飞急道:“那还得了,得小心从事,先把那人找出来再说。”
    左仲仪道:“如若高过姥姥,恐也不易找了。”
    柳碧玑道:“会是烈九蛟?”
    风及时道:“不是他,他仍在火蛟岛上,不可能现身内陆。”
    柳碧玑道:“那就难猜了。”
    左仲仪道:“一切静观其变,且看郭奇秀能玩出何花样?”
    话未说完,忽有邪笑声传来,众人诧骇,正待隐藏,却见身穿白底镶金边缎袍公子朗朗挥扇而来,正是多日不见之郭奇秀,其已恢复昔日不可一世丰采,态度傲岸,面对左仲挑挑衅笑意不断:“圣爷么?咱又见面了。”目光泛邪瞧着青逸飞,意念淫晦。
    左仲仪淡然一笑道:“你可丰采依旧,回到圣帮不知有何规事?”
    郭奇秀笑道:“不瞒你说,还是那码事,请圣爷交出戒指,换我做做看,如此大家不伤和气。”
    左仲仪道:“这么说,你已做好准备了?”
    郭奇秀道:“不错,留着柳老太婆就是等你回来交出戒指,如此也不必控制左海瑞,他已过气,难成气候。”
    左仲仪摸摸手中的戒指,笑道:“如若我仍想拥有它,你待如何?自认为抢得了?”
    郭奇秀笑道:“试试便知。”
    谈笑中猝地闪电欺前,玉扇猛打,看似平凡无奇,却隐藏牛毛毒针,满天花雨射来,不只攻击左仲仪,连同在场三人全包括在内。
    柳碧玑见状急喝快躲,拉着青逸飞扑倒地面,风及时却难招架,楞在当场暗叫完了。
    情急中忽见左仲仪大喝一声,衣袍突若气球猛胀,一股罡气波涛骇浪扫来,震得青芒散飞四处,郭奇秀亦难挡驾,跌退一步,吓得眉头直跳,对方先天罡气竟然高超至此地步,忒也下人!
    左仲仪乍见毒针落击佳叶,发出滋滋焦黄腐蚀声,亦捏了把冷汗,若非姥姥先通知示警,恐遭暗算,淡声笑道:“你是跟苗疆九毒仙子学了毒功妖法?”
    郭奇秀道:“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管用,且再接我一招试试。”
    二话不说,玉扇突又耍劈过来,看似“力劈华山”简单招式,却另含诡质变化,果然及近七尺处,扇骨突然裂开,乍见淡烟射出,罩及数丈宽广。
    左仲仪怎敢硬接,登时迫掌打去,淡红旗烟散开,发出淡淡醉香酒味。
    柳碧玑见状急道:“是‘芙蓉醉烟,碰不得。”哪顾得挂树已长若腿粗,一手斩断,凌空旋转成风墙猛砸过来,迫得淡姻散退。
    左仲仪趁此闪逃至丈远,避开此毒。
    郭奇秀二击不中,冷哼道:“光是躲,算何英雄。”闪着恶念,说下毒方法,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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