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3卷第十三章忠困
    三日休息,左仲仪伤势复原近八成,气色渐佳。开始处理帮中生意事项。钱庄因库金寻回,一致稳定,至于刘吞金款项早已领走,不知改存何处,值得追查,在刘光霞未解决前,左仲仪实不愿出面,青逸飞暗下决定,有机会亲自解决此事。
    矿脉一事,除了云南战乱不断,铜矿开采受影响,其他区域仍算顺利。
    左仲仪既已答应乾隆处理苗疆土司,自应和矿脉之事一并处理,此已安排在明年春进行,暂且搁置,不足铜矿,由他处赶工支援便是。
    其他茶米油盐等民生必需品供应仍算正常,只是盐税波动,且南方局势混乱,目前不易控制,青逸飞建议降价让百姓好过冬,左仲仪却觉盐税牵涉甚广,还是按兵不动,且等全盘了解后再处理。
    青逸飞道:“什么都不动,你是受了伤不动,还是动不了?”她确想表现,毕竟降价抢市场,日后更大利多。
    左仲仪终说出心事:“乾隆刚主政,总该让他表现,圣帮若能操控盐市场,叫皇上脸面往哪摆?”
    青逸飞恍然:“早说嘛!还以为你废了!”仍觉爱人足智多谋,随又报告瓷器、纺织、药材等事业,一切进行顺利,“现在只剩船运、漕运和贸易三项,此三事牵连一起,又是大工程,你待计画妥当么?”
    左仲仪道:“漕运现在处理如何?”
    青逸飞翻动报表,道:“是收了不少,只剩自家补给船,其他全卖予漕帮,不过最近可能因朱小全、石士宝事件,漕帮表现并不友善,退了一百艘。”
    左仲仪皱眉:“应是意料中事,看来潘如虎可能有所误解,得亲自去解释。”
    青逸飞道:“成么?顾琮还想逮人,李卫恐也派大军下江南、况朱、石二人定在潘如虎耳中说些你变成朝廷走狗之类坏话,你伤势未复,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左仲仪道:“不去,误会可能更深,相信潘帮主是明理者,不会太为难圣帮才好。”
    青逸飞道:“那也等石、朱二人事了再去,否则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左仲仪笑道:“不成不成,事后再去,明眼人看得出来,那根本是墙头草,江湖上行不通,唯有先拜访才是正确处理方式。”
    青逸飞道:“圣帮又非江湖帮派。”
    左仲仪道:“问题漕帮却是。”
    青逸飞无话可说,道:“只要你安全,其他事我不管啦!又是商场又是江湖,麻烦真不少!”
    左仲仪笑道:“经商或走江湖,原即在替别人解决‘麻烦’,所以我们永远‘麻烦’个没完,列如张家缺盐,李家缺米可‘麻烦’了,我们送米送盐过去,正是解决他们‘麻烦’,所以赚了银子,也就是没有‘麻烦’即无银子可赚,故圣帮全靠‘麻烦’生存,你千万别嫌‘麻烦’,否则恐真的麻烦了。”
    青逸飞终也笑起:“真是,一句麻烦,也容得你绕起如此麻烦之口令!”
    左仲仪笑道:“所以说‘麻烦’是我们的财神爷,我去漕帮解决问题,通路一顺,岂非财源自来。”
    青逸飞道:“自个小心便是。”不再阻止。
    左仲仪交代她拟定海运经营计画,也好跟亿嘉票号合作之方案能顺利进行。随即整装出发,前往漕帮总坛解说误会。
    一路经过漕运,见得官船搜索甚勤,显然顾琮并未放弃逮捕任务。
    左仲仪避开官船,再行数里,已抵武林门外,拱宸桥附近之漕帮总坛,亲自登门求见,漕帮弟子诧讶圣爷竟亲自前来,虽对其投靠官方甚为不屑,仍通报后引人入内。
    漕帮总坛实为四合院格局,并非豪华取胜。原是漕帮以前常受官方围剿,怎能惹人耳目,故全以低调隐秘方式活动,其总坛、分坛皆以实用方便为主,选此四合院为杭州总坛并不意外。至于私人置产那又另当别论。
    左仲仪被带往侧厅,里头布置庄严,供奉一尊丈八高威武关帝爷,神桌上摆着香炉,香烟袅袅散升,别有一股肃穆正气。
    左仲仪拱手膜拜关帝爷,毕竟忠义精神永世受人儆仰。其亦为漕帮教条,不容侵犯。
    方拜完关帝爷,漕帮帮主潘如虎及两位护法黄象、刘玉诚已进门。
    双方虽有心结但仍以礼相待。拜礼后各自坐定太师椅。左仲仪于左,潘如虎于右,状似算命仙之黄象于帮主左侧,一脸将军威武之刘玉诚位于右侧,两护法原即多话,现却显凝重。
    左仲仪首先打破沉默,道:“想必掌门已知在下前来之目的?”
    潘如虎道:“略知一二。”摸摸已见风霜脸颊,“你当真投靠乾隆,联合官方对付吕四娘和石士宝?“左仲仪道:“找到四娘了?”
    潘如虎道:“没有,不过无风不起浪,尤其朱小全、石士宝受伤回来,齐指你所做所为,现官方又在逮捕两人,你如何解释?”
    左仲仪道:“掌门可知朱石二人在日月岛做何事?”
    潘如虎道:“成立日月神教也非大不了,他们从未伤害一干百姓。”
    左仲仪道:“造反朝廷,难道可取?”
    潘如虎冷道:“圣爷所言不甚妥,漕帮几乎是前明后裔,是反清朝者。”
    左仲仪道:“话是不错,然漕帮不与官方打交道?朝廷没有汉人为官?都已过得百余年,咱求的已是正道,不是仇恨,漕帮是让人信服、尊敬,故能留传至今,但日月神教未必,他们是狂教徒、激进分子,以杀满清狗官为目的。掌门恐不知他们是将在下和青逸飞姑娘绑架至该岛,准备囚困一辈子吧。”
    潘如虎诧道:“真有此事?!”
    左仲仪道:“关帝爷在前,在下毋需说谎。”
    刘玉诚道:“属下听石士宝说过,此事四娘亦参与。”
    左仲仪道:“四娘乃因段小芹事件,怀疑我们逼死她,原无可厚非,但她中途即已离去,该已找到段小芹之父段天城问清楚状况,且段小芹和青逸飞是好友,怎可能出卖她?相反的,是我等合力保住她父亲性命,且亲手葬了她,石士宝不明究理即欲囚禁我等不放,有失侠义风范。”
    潘如虎道:“此事他是过分,但灭及日月神教一事,恐也做的更过分。”
    左仲仪道:“灭的是朝廷,并非在下。当时我是受困待救之人,还饿了七八天,怎可落罪于我。”
    潘如虎道:“传言所有事件是你一手策画。”
    左仲仪道:“恐误会了。当时在下的确帮乾隆登基,但却不表示我背祖叛宗,请朱石二人说明白,他们受困京城时,是谁引他们脱困?四娘和雍正恩怨,我从不干涉,但乾隆一事再打打杀杀,未免太过分,如若掌门,恐也会跟我做出同样抉择。咱要的是生意顺畅,和官家打交道也是应该,只要顾及仁义两字,任谁亦难说话。为此我是受到乾隆感恩,却在追击法醒妖僧时突然失踪,乾隆不会着急疑心么?而日月神教得意忘形露了行踪,以乾隆立场,他难道不想歼灭?”
    左仲仪冷声道:“去问问朱小全,当时他爬入我受困的山洞,我是否检举他,阻拦他,且问问日月神教徒劫后余生千余人,又是谁替他们求情?我左仲仪自认已仁至义尽,绝无愧对良心。”
    此语一出,潘如虎不禁动容,喃喃说道:“朱石二人保留不少事未说……。”
    黄象道:“他们是隐瞒不少事,我看得出来,只是不便多说。”总觉左仲仪乃可靠之人。
    刘玉诚道:“看来得问清楚再做处理,免生误会。”
    潘如虎颔首,传令找寻朱石二人后,复又问道:“日月神教到底是何名堂?”
    左仲仪道:“朱小全扮皇帝,石士宝扮护法,皆穿龙袍式衣衫,然后接受万名信徒欢呼,口号是‘反清复明,朱武扬威,莲华普现,济救众生’后头另加一句‘杀满清狗官’!
    且拥战船百余艘,不想造反是什么。”
    潘如虎眉头直跳:“拥战船百余艘?!”
    左仲仪道:“不错。”
    黄象道:“竟然比总坛还多,咱也只不过近百艘,且平常还得当货船用,旧得很。”
    潘如虎道:“看来可议之处甚多……”转向外头:“传唤朱小全、石士宝之事办了没?”外头传回已加快催办,立即将有消息。
    左仲仪暗自嘘气,看来已说动对方,误会可解。
    潘如虎说道:“乾隆如何?我乃说并非宝亲王时代之弘历。而是当上皇帝之干隆。”
    左仲仪道:“他不若雍正严苛追税,乃采宽仁孝义治国,一紧一松,兄弟、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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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十四章智火
    三更时分,外头传来李卫已回总督府。
    朱小全、石士宝始在漕帮弟子掩护下潜出城外,暂时躲于玉皇山,此处近钱塘江,待准备船只逃离杭州城,免受追缉之苦。
    然李卫岂肯放弃追捕,虽已回府,仍派眼线盯梢,忽且漕帮开始行动,大内高手快速回报,李卫冷笑,复又派出大批人马,偷偷寻往玉皇山。
    此次李卫已学乖,不愿再明目张胆,免得又引来左仲仪从中作梗,坏了大事,至于白天为翡翠龙佩一事,他已回奏乾隆,迟早收回玉佩夺其权力,届时圣帮也讨不了好处。
    三更无月。
    玉皇山森森若鬼域。
    朱小全、石士宝藏身于百仙洞中。
    此洞名为百仙,乃洞深数十丈,分得十数窟,每窟皆有好事者凿得仙神数尊,因而得名,然因日久失修,又经战乱,已毁八成,现瞧来倒若鬼窟,香火早绝,但躲人却是理想地点。
    石士宝引燃蜡烛,靠着微弱烛光和朱小全共饮烈酒。
    朱小全抱怨不断:“竟然要躲李卫这老贼,实非我辈风范!”
    石士宝叹道:“时代不同啦,连帮主都想经商,不顾反清复明,其实复明或难,但反清总要,怎变得反贪官?传出去,和向清朝投降有何异?”
    朱小全道:“我看清人个个是贪官,还不是照样有得反!”
    石士宝目光一亮:“呃,有意思,个个是贪官,反得有理!来,敬你一杯!”
    两人似悟出替代方案,爽声一笑,举酒干杯,稍出怨气。
    朱小全道:“既然不能再组织日月神教,即专找贪官麻烦,也好替百姓争点正义!”
    石土宝手刃一切:“关帝爷宝刀,专斩卑鄙之徒!”
    朱小全道:“包括左仲仪?”
    石士宝眉头乍跳,闷酒大口直灌,道:“老实说,他的确救过我们,帮主说的也没错,圣帮也得存活,巴结乾隆也是应该,今儿他甘冒得罪李卫之险,替漕帮解了麻烦,再找他算帐,已不够意思。”反问:“当时在日月岛,他真的放了你?”
    朱小全道:“放了。”亦灌口烈酒:“咱好像醉过头,恩怨不分……”
    石士宝笑道;“别掩着,你是有心饶他,我也同意,他连郭奇秀这畜牲都不愿处死,显是情义之人,我们是因为他结了乾隆而红了眼,退几步想想也就看开啦,今后未必踉他打交道,但也犯不着找他麻烦,毕竟帮主对他也有交情,咱别再坏事。”
    朱小全颔首:“就这样,树敌太多,怎够时间去除贪官!来,干此大林,一笑泯怨仇!”
    两人再举酒杯,咕噜咕噜猛灌入腹,豪情顿起。
    忽闻外头鸟惊飞,两人同愣:“有人逼近?!”不敢灌酒,吹熄蜡烛,抓着兵刃,直往前洞探去。
    外头林木森森,野草齐齐,却见人影伏动。
    朱小全诧道:“果然有伏兵。”
    石士宝冷笑:“在日月岛杀不死他们,现在倒可捞回棺材本!”扣紧鬼头刀,准备拚命。
    朱小全亦将莲花炼镖抓满双手,蓄势待发。“好像不少人,不知如何走漏消息?”
    石士宝道:“会是例行搜山?”
    朱小全道:一不大可能,他们搜的很仔细。”
    石士宝豪情一笑:“那就把李卫宰了再说!”
    两人不再说话。准备决一死战,全神戒备,盯紧目标。
    李卫支配大内高手。亦步亦趋搜来。
    赫见大内高手已迫近百仙洞不及二十丈,李卫却躲在后头无法扑杀,两人不再等待,朱小全猛地打出莲花镖,一把十数支霎闪即没,叭然乍响,射中三人,其他却被挡开。
    大内高手突遭暗算,猛地伏躲地面,有人喝道:“叛贼在此!”
    石士宝、朱小全岂肯丧机,拚命衡前,见人即砍即杀,已和七八名大内高手缠上,一个照面已撂倒四人。他人见着登时放出烟火,红光暴冲天际,数里可见,四周大内高手已知目标,全数往此包围。
    朱石二人宰了数人、待要突破防线,岂知大军赶至,乱弩齐射,迫得两人穷于应付,只好掉头躲回百仙洞中,伺机而动。
    石士宝抽掉手臂强弩,忍着疼痛,道:“要杀也得杀李卫,否则死得不值。”
    朱小全道:“只怕他不敢进洞!”
    石士宝突地运功喊去:“李太监怎躲若龟孙,卵蛋被阉了?不是想逮我们装英雄,就等你进门!”
    李卫原是跟在雍正皇身前小厮,已和太监类似,然他视此为奇聇大辱,闻言冷笑道:“有胆别走,待我阉了你们!”虽赶在前头,却未大胆至一马当先冲去地步,仍指示大内高手东射西截,亦步亦趋迫近。
    石士宝、朱小全乃利用回音原理放话,一时难找位置,然在慢慢逼近下,两人活动空间顿减,险境倍增。
    石士宝仍无法将李卫引来,不禁懊恼,喝道:“李太监龟孙,你倒怕死的可以,我且封你为龟公更恰当!”说完自觉得意,哈哈虐笑。忽叭地一响,十数强弩飞头而过,吓得两人不敢张声,知藏身地点已露,赶忙往内洞再潜去。
    李卫扳回一局,冷笑道:“有种再叫几声,卵蛋哪去了?”指示大军滴水不漏搜去。
    朱石二人始终未再出声。两人只顾躲藏,且找寻有利位置扑杀李卫为是。
    双方就此缠斗。
    幸此洞虽只数十丈长却有十数窟,朱石二人若不出声,仍能混藏一阵。
    当大内高手发出信号火弹暴开之际。红光乍闪,数里可见,圣兴号即在钱塘江畔,且由高蛟、高鱼兄弟把守,三更深夜却见着红光,其又类似求救信号,但觉有异。他虽未必想及是李卫围捕朱石二人。却顾及情况特殊,尤其法醒妖僧脱逃未逮,不得不防,遂决定往总坛回报。
    左仲仪正于经纬书房审阅青逸飞拟定之海运扩展计画,且已准备将漕帮股份增加,也好让其获利较丰。心想漕帮诸位若富裕起来,反清意识将随之降低,如此间接亦帮了百姓、朝廷甚至自己,一计三利,何乐不为。
    忽闻圣兴号传来消息,左仲仪暗诧,目前杭州谁还有拚斗行动?唤来丁幻追问,始知大内高手确有行动。
    左仲仪暗道要糟:“准是朱小全、石士宝二人泄了底,否则岂由得李卫亲自出马。”
    丁幻道:“火红火柱恐是粘杆处特有求救信号,粘杆处若求救,显然危险不是被追杀者。”
    左仲仪道:“亦可解释他们召集人手全力逮捕某人。”
    丁幻道:“是有此可能,可是爷已得罪李卫一次,若再出手,恐嫌隙越结越深,且您仍有伤在身,不便行动,倒不如通知漕帮处理。”
    左仲仪道:“是要通知他们,只是救人如救火,恐慢了时辰,朱石二人不保。”
    丁幻道:“其实人各有命,总不能他们四处惹事,要爷您不断替他俩擦屁股。”
    左仲仪道:“若在他处倒可置之不理,然白天刚摆平,晚上又遭击,恐让漕帮和朝廷嫌隙加深,对未来局势甚不利。”
    丁幻知阻不了他出面,道:“爷要管,也得担待,别让李卫发现,否则圣帮准比漕帮更糟。”
    左仲仪道:“我省得。”想蒙面救人。却顾忌大内高手倾巢而出,必达百人以上,岂是自己能救者?但不能靠近,又如何能教?
    丁幻忽有一计,道:“秋天草枯,放把火或许有效。如此恐烧不死那群高手,爷也不必出面,朱石二人亦能乘机开溜,一计三利。”
    左仲仪乍喜:“阿幻你可越来越有脑子。”
    丁幻搔搔头,干笑道:“是从火烧日月岛得来灵感,也算间接是爷您的主意。”
    左仲仪笑道:“不必马屁,你确是变聪明了,快快去办,找得四名快手,分四角落烧山,我且远观,必要时再出手,记住起烧就要猛!”
    丁幻恭敬拜礼,一声得令后,闪身掠去。
    左仲仪岂肯闲着,见及青逸飞已睡着。不必打扰,登时掠出圣帮,原想通知漕帮,然见及对方亦有所行动,想必已知状况,不再掠往漕帮总坛,而是直接掠往玉皇山。急追五里,忽见潘如虎、黄象、刘玉诚等人带着百余弟兄奔在前头,他则快速截去,急道:“掌门且慢。”
    漕帮弟兄乍愣,稍作停步,潘如虎见及来人,拱手道:“圣爷当知状况,我等岂能见死不救。”
    左仲仪道:“要救,但和李卫硬拚代价太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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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十五章漕劫
    李卫回返总督府,并未立即行动,只派几人监视漕帮、圣帮状况,侍养足精神,次日恢复体力后,立即走访河督顾琮,追问其奉旨追拿钦犯,为何尚未建功,顾琮回答已掌握目标,只是不愿打草惊蛇。
    李卫冷道:“何谓打草惊蛇?昨日本人已查明凶手在漕帮总坛,若非左仲仪挡驾,早已拿人归案,昨夜更在玉皇山百仙洞中差点将人逮捕,若非漕帮一把暗火突然烧起,叛贼项上人头早挂在城墙,你是装不知,还是包庇,失职?”
    顾琮官位和其相当,原不必买帐,然此事似有理亏,且对方受皇上宠信,不得不防,拱手为礼道:“老夫确有疏忽,但全因漕帮势力庞大,牵一发动全身,故处理上特别小心,免生事端,倒让李爷失望了。”
    李卫冷道:“立即出兵封锁漕帮,任何责任,本爷来担!”
    顾琮动容:“除非确信朱石二人仍在漕帮,否则如此恐引起民怨,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李卫冷笑:“纵两贼已走又奈我何?漕帮已目中无人,看准新帝登基,胡作非为,不给教训,以后如何控制?快下命令,要是朱石二人真的逃了,尔之官位难保。”
    顾琮确有顾忌,然既李卫要负此责,派兵封锁就是,毕竟李卫乃小厮出身,江湖手段防不胜防,终下令大军出动,封锁漕运去了。
    李卫这才满意道:“共同逮捕叛贼,有功算你,出错算我,如此亦够意思,挺着,莫擅自撤军,我且叫程元章一并出兵封锁陆路,非得掐死漕帮不可。”
    顾琮既已出兵,只有配合行动,是祸是福亦由天定。实猜不透,李卫此次竟如此沉不住气,显受莫大刺激,看来杭州将风云变色,无法安宁了。
    李卫不但派出自家军,连同浙江巡抚程元章手下人马一一召出。程元章失去理亲王弘皙依恃,唯有倚附李卫,故行动特别来劲,竟然展开逮捕行动,只要任何稍有嫌疑者,立即扣押入狱,惹来不少民怨。
    大捕头洪威虽不屑为之,然另有其他补头却为巴结升官,逮得甚凶,尤其八旗兵全是满人编组,对汉人甚为歧视,漕帮却全是汉人,且为前明后裔,暗中反清活动不断,且平日作威作福,藉此机会自该教训,以挫锐气,故八旗兵逮得更凶。
    漕帮霎时进入惶动黑暗险境,亦激起强烈反击意识,已现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态。
    若非帮主下令极力安抚忍让,恐激战早起。
    然若官方不断逼迫,届时连帮主恐也控制不了,灾难将因此发生。
    情势危急万分。连百姓皆受波及,闭门关窗,不敢出门一步,商家生意大受影响。
    圣帮亦感受气氛不对,左仲仪已下令钱庄先收摊,且派重兵把守,以稳固金库,至于其它商铺待命行事。
    李卫动怒如此之烈,实非左仲仪所能料及,想劝他恐难了,毕竟漕帮根本不可能交出朱石二人,如何能搪塞李卫面子?一场战争势已难免。
    青逸飞、柳碧玑亦为此事焦切,匆匆赶至经纬书房问个明白,在知状况后更担心。
    柳碧机道:“圣爷不是有皇上玉佩,拿去请李卫撤军,行么?”
    左仲仪道:“这次恐不行,阵前作战,君令有所不受,李卫深知此理,故意闹大,自有借口塘塞,我看除了皇上亲自前来,谁也阻挡不了,尤其李卫想借此挫漕帮锐气,他势在必行。”
    柳碧玑道:“要漕帮交出朱石二人也是不可能了,这场战恐有得打……”
    青逸飞急道:“快修书请皇上来此,若真的开战,圣帮岂能安然度过,帮了漕帮,准被李卫入罪,不帮将被汉人责备,生意怎做?”
    左仲仪苦笑:“皇上又非神仙,说来即来,且现在传书,恐也得数天之后方能抵达,待他至此,亦要数天,缓不济急。”
    青逸飞道:“我有飞鸽,当时鄂龙下江南带了两只,还在笼子里,传予鄂龙,要他转达,飞鸽快者一天可抵达,皇上再快速赶来,三天也该够了。”
    左仲仪道:“你以为皇上说来即来?且是拚命式的赶来?”
    青逸飞道:“写严重些,说是江南大战,或李卫造反,他不来都不行。”
    左仲仪苦笑:“别的可乱写,奏折岂能胡诌,要是查明非如此,我左仲仪可犯了欺君之罪,纵未掉头,也留下黑案底。”
    青逸飞道:“反正快想办法即是!”
    柳碧玑道:“毋需多言,越简短越模糊,越容易让人起疑,瞎猜不安,终会亲自前来。”
    三人绞及脑汁后。决定写了几字:“江南遭乱,十万火急,速来。”抬头写“皇上”属名“臣:仲仪”,简单明了。
    青逸飞抓着布条,快速传令去了。
    左仲仪苦笑道:“十天未到,两封奏折,先是请乾隆派人收拾法醒,现又十万火急催促,莫把乾隆整得神经兮兮才好。”
    柳碧玑道:“有何奈?全是你帮他打天下,请他来一趟也是应该。”
    左仲仪道:“实是造化无常,希望能躲过此劫!我得去拖延时间,莫让战事真的发生才好。”叮咛柳碧玑看紧圣帮后,择路出门去了。
    柳碧玑拜向左海宁遗照。笑道:“你儿子俨然太上皇,足可和乾隆平起平坐,该满意吧?”直觉自己是栽培者,与有荣焉。
    左仲仪行至街道,充斥山雨欲来、草木皆兵气息。寻常百姓已躲身不见,漕帮弟子各就各位,或伪装客栈小二,或铁铺老板,皆磨刀霍霍,以待伏击。官兵则波波巡逻,刀枪紧握,宛临战场。
    左仲仪暗自叫苦,照此下去,恐必出事。得找双方谈谈,或可拖延几天,他盘算先找谁?李卫?恐也不买帐,且落个汉奸罪名,但若寻得潘如虎,又将冠上叛贼罪名。转念中已做取舍,先行前往总督府,故意拜见李卫,果然李卫不见客,左仲仪留话欲找漕帮谈谈,希望对方能交出钦犯,未等李卫回答即已前往漕帮总坛。
    如此做,乃先向李卫招呼,以示自己并非倒向漕帮,且以官方考量居多,至于漕帮那头,以潘如虎智慧,应可较好沟通。
    转行数街已抵武林门外拱辰桥附近,漕帮总坛早封锁无数官兵,左仲仪找得大捕头洪威说项,得以进入其内。
    潘如虎、黄象、刘玉诚接待于关帝厅密谈。
    左仲仪低声问道:“朱石二人走了?”
    潘如虎道:“昨夜连夜送出外海,算已安全。”
    左仲仪道:“那就好。”
    潘如虎道:“好么?李卫已想蛮干,漕帮弟子亦快受不了,被抓走已达百名之多。”
    刘玉诚道:“你那御赐龙佩不管用?”
    左仲仪道:“对李卫可能失效,但或可保住被逮者性命安全。”
    黄象道:“程元章那走狗实在过分,哪天收拾他。”
    左仲仪道:“得忍住,我已奏请乾隆亲自前来,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应可抵达。”
    潘如虎道:“这么久?弟兄恐撑不了,就算撑得了也无法预估李卫何时出手。”
    左仲仪道:“尽量拖,千万别开战,杭州禁不起战。”
    潘如虎道:“我懂,但欲战者是官方,如若他们突地挑衅杀人,连我地无法控制弟兄反击。”
    黄象道:“漕帮弟兄已有所准备,一旦开战将全力以赴,不顾性命。”
    左仲仪道:“所以更不能战;在下倒有一计,由掌门出面表示欲交出朱石二人,如此必可缓和情势。”
    潘如虎道:“怎行,我若说出,弟兄岂非起哄?且无法向天下交代。”
    左仲仪道:“只是从权,只要拖个几天,局势将抵定,至于漕帮弟兄,先偷偷告知那只是计策,想必他们会谅解。”
    潘如虎道:“若告知,也许可行,但弟兄太多,恐也无法全数传达。”
    左仲仪道:“只拖几天,帮主得尽力,毕竟此已是无计之计,总比开战好。”
    黄象道:“掌门去谈,传消息之事交予属下,能撑几天是几天。”
    刘玉诚亦做此表示。
    潘如虎终点头:“好吧,为了弟兄,纵被迫下台也该办,且请圣爷安排时间。”
    左仲仪道:“自会安排,但拖得越久见面越有利。后头有关任何风声,只当做是我的诡计,例如我会先带李卫去抓朱石二人,实则在拖延时间。”
    潘如虎道:“我懂!”
    左仲仪道:“那我走了,停了越久越让官方起疑。”说完拜礼而去。
    潘如虎道声保重,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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