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宝小淘气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章江湖突生变
    山中无日月,日子过得特别快。
    老酒鬼所说的百日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这段期间,除了山顶不时有神秘武林人物悄然窥探外,侄也平静无波,没什么意外。
    两个关系非师非徒的老少,照样天天斗口,照样穷捧瞎吹。
    只是少年练功更勤了,功力也突飞猛进。
    老酒鬼督促得更严了,酒喝得更多了些,一天到晚跑来跑去醉步踉跄,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老酒鬼偶而也会吟起:“对久当归,人参几何,譬如红露,趣味好多,可佐鸡汤,鱿丝难忘,可以解酒,唯有杜康……”
    这一天,天气还算不错。
    少年在练完例行的喂招后,老酒鬼叫住了他:“小子,又过了三个月了,这近百日以来,看你倒是像满用功的,但不知是不是在抱蛋孵鸭子,来来来,试试看你有没有浪费阿拉老夫的猴儿酒。”
    语意仍然尖酸刻薄而滑稽可笑。
    “哇噻!搞什么鬼,我喝我的一份……”
    “你喝什么‘粪’?阿拉老夫是问你功夫练到何种程度了,才不管你喝尿喝粪的。”
    “哇噻!老酒鬼,你的嘴巴真脏,该去洗一洗了,至于我的玄冰真气,应该有九成火候了吧?”
    “应该?怎么可以说应该?应该是必须,你必须要有九成以上的火候,现在且试试你对玄冰真气是不是可以运用自如了,如果你未达成九成以上的火候,那大事就不妙了。
    来来,你试试把这缸水凝结成冰,看看要多少时间,如果能在半个时辰中完成,事情就大有可为了!”
    老酒鬼指着身边早就准备好的一大缸清水说。
    这个大水缸,粗足两人合抱,盛满水怕足有两百斤。
    要凭本身凝聚的阴寒真气,把这缸水凝结成冰,而且要在限时之内完成,恐怕当今武林还很少人能够办到。
    少年默默走近水缸,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一周天,一声沉叱,掌声轻点水面,功行双臂,玄冰真气源源而出。
    奇迹出现了,少年双臂突然洁白如玉,白得毫无血色、像白玉雕成的假手一般,并隐隐有光。
    过了一会儿,缸中的水慢慢的腾起轻雾,好像缓缓变浓、收缩、凝结。
    盏茶时光,水面终于凝结了一层薄冰。
    缸中的水慢慢结冰,少年的额上慢慢出现汗渍。
    少年的头上汗珠越冒越多,缸中的冰却越结越硬。
    半个时辰很快就要到了,少年全力加紧运功。
    在老酒鬼一声停的口令下,少年长嘘了一口气,散去了功力,双臂也慢慢恢复了原来的古铜色。
    老酒鬼醉目斜亿,看得倒也微微颔首,颇为满意的说:“看样子小子好像没有偷懒,且让阿拉老夫一瞧便知底‘裤’,啊!不,是底细。”
    也不知怎么搞的,老酒鬼老把底细说成底裤,大概是年轻时颇好此道吧?
    老酒鬼一声沉喝,一掌把水缸连缸带冰的劈成两半,切口平整如镜,没有一点碎冰溅出,可见老酒鬼内功火候确是不差。
    老酒鬼仔细的看过两片冰块,发觉全部已凝成坚冰,没有未凝结的水存在,不禁满脸白毛籁籁而动,眉开眼笑起来,(其实他满脸是毛,早已难分眉眼)红红的酒槽鼻,也冒着闪闪的油光。
    他呵呵大笑声动四野:“呵呵呵!成了,成了,终于练成了,阿拉老夫得救了,真值得浮一大白!”
    说完咕咕连声,连喝三大白也不只。
    少年愣在那儿,不知道老酒鬼干嘛发酒疯。
    “臭小子要得!未失阿拉老夫所望,阿拉老夫有‘十二万分之一’的高兴……”
    “哇噻!什么?才十二万分之一?”
    “小子,别老抓阿拉老夫的话柄,总而言之……”
    “硅噻!我知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切中的两切,两切中的一切,拜托,少来这一套,我都会背了!”
    “好极了,好极了,臭小子,有你的,终于克服先天障碍,达到理想目标,阿拉老夫此回可是真的服了你。”
    说完缓步走向少年,伸手想拍拍少年的肩膀以示慰勉。
    少年早已被调教成惊弓之鸟,见老酒鬼伸手抬来,猛伸手上格,同时脚下连踩醉步迷踪,连躲带闪的逸出丈外。
    拍的一声,两人掌先相交,老酒老不禁哇啦哇啦的叫痛起来。
    少年没想到老酒鬼是好意,还以为是有心相试,所以运劲猛格,哪知老酒鬼根本毫无防备,几乎把手给格断了,难怪要哇哇痛呼了,少年怔住了。
    “好小子,臭小子,烂小子,烂臭小子,臭臭小子,夭寿凸肚短命……”
    老酒鬼几乎把想得到的骂人词儿全搬出来了:“竟玩真的,几乎打断阿拉老夫的手,你是何居心,存心要阿拉老夫改行去卖奖券吗?”
    “哇噻!我……我怎么知道你会没运功……”
    “呼!啧啧,好痛,算了算了,阿拉老夫也不跟你计较,这也算是阿拉老夫的失算,阿拉老夫常提醒你要提防暗算,难怪你杯弓蛇影,阿拉老夫真倒楣,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吃,自搬砖头砸自脚,怨得谁来?”
    老酒鬼揉揉痛手,哈了口气又苦笑道:“小子,你的玄冰真气不只九成,阿拉老夫先恭喜你了,以你目前的玄冰真气,应该可以抵得住地底余火的热气,但却不足抵抗火螭虬本身所吐的三昧真火,但是只要配合醉步迷踪身法,自保当没有问题。
    明天你可以先入洞去试探,阿拉老夫预估,未来的三五天内,就是火螭虬即将出世的时候了!”
    “哇噻!你的预估不会出问题吧?”
    “什么话?阿拉老夫‘身高八斗’‘财富五车’‘学究夫人’少年摇头道:“哇噻!我只听说有学究天人,可没听说有‘学究夫人’这句成语。”
    “你懂个屁!”老酒鬼的口头禅又来了,“人家只是觉察穷天人,阿拉老夫学得比他们多一点,自然是‘学究夫人’啦!不然那多的一点要放在哪里?”
    简直是歪理,逗得少年忍俊不住:“哇噻!你说你是‘学穷夫人’,请问‘学究先生’何在?”
    “阿拉老夫可是个男生,哪会有先生?阿拉老夫惜命得很,要不想得什么AIDS的世纪黑死病!”
    “哇噻!你也知道AIDS这个新名词啊?”
    “话题别扯远,阿拉老夫‘学究夫人’哪有什么不知道的,包括武林中各种秘笈,全在阿拉老夫肚子里。”
    “哇噻!喝,老酒鬼,真是黑瓶装酱油看不出来,你平常醉生梦死,想不到居然跟美国FBI有挂钩哇!”
    “什么?阿拉老夫自己钉的‘挂钩’,跟谁也没有‘瓜葛’,胡子也没‘刮过’,‘疯子、马子、牛仔’全都没有在‘关西’。”
    “哇噻!什么跟什么呀!说了半天,我也没有听懂。”
    “唉!为了教你聪明,我自己都笨了,反正阿拉老夫胸中藏无限天机……”
    “哇噻!‘无线田鸡’?是遥控电动玩具吗?”
    “你少打岔,不信阿拉老夫说一段真实故事你听。”
    少年童心未泯,听到说故事兴趣可就来了:“哇噻!好哇!老酒鬼,难得你今天这么好兴致,我当然要洗耳恭听了。”
    “好,你要听就乖乖找个地方坐好,听阿拉老夫细说这一段武林典故,话说很久很久以前……”
    “哇噻!怎么?还是这种老套啊?”
    “你别毛毛躁躁的好不好,练武的人首重养气,气静则虑明,天大的事也得在地上解决,你练武这么久,都练到狗屎堆去啦?凡事必须要冷静,冷静才不会影响判断,讲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哇呀!妈呀!”
    老酒鬼突然跳将起来,手忙脚乱,只差没大喊救命,原来可能是峰顶的神秘武林人物又在窥探,不小心踩落了一堆雪花,洒得老酒鬼满头满脸,以致于老酒鬼“雪花洒于前而叫救命”,可把少年逗得前仰后合,捧腹大笑。
    “笑什么笑,阿拉老夫一时‘小心大意’被吓了半跳,这是正常反应,有什么好笑的啊?”
    他只承认被吓“半跳”而已。
    “哇噻!好好,我不笑总可以吧?你快说故事吧!”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但在阿拉老夫的脑中却是历久弥新的事,你先坐下来,阿拉老夫再告诉你这个一代豪侠可歌可泣的忠良事迹。”
    说完喝了口老酒,自顾自的找了块石头坐下。
    少年也找了块大石头,搬到老酒鬼面前五尺处,犹豫了一下,又退两步,才放好石头坐下来。
    老酒鬼目光遥望峰顶,整理了一下思绪,脸上表情有些沉重,干咳了一声,缓缓说道:“这段往事,尘封在阿拉老夫心中,已经十几年了,有时偶尔触动一丝心弦,都会感到心中在滴血。
    阿拉老夫实在不想回忆,不忍把这段往事重新历数一遍,虽然不想说,可是却又不能不说……”
    “哇噻!这故事是你亲身的经历?”少年颇为好奇。
    “不错,这正是阿拉老夫亲身经历的事。”
    “哇噻!自编、自导、自演,真是多才多艺啊!”
    “你知道个屁!”老酒鬼口头禅又来了,“事情像你所想的那般有趣,阿拉老夫也不用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待十几年了!”
    “哇噻!莫非这还是个青春悲喜剧啊?”
    “你知道个屁!什么青春悲喜剧,这是局大悲剧!”
    “哇噻!是悲剧啊?那就没搞头了。”少年人生性乐观爱热闹,听说是悲剧,未免有些意兴阑珊了。
    “你知道个屁!什么没搞头,你给阿拉老夫好好听着,这个故事牵涉很广,对于你的将来有很重要的关系。”
    ‘哇噻!怎么跟我也会有藕断丝连呢?”少年乱用成语。
    “好啦好啦!少在这儿卖嘴皮子,这个故事实在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故事,阿拉老夫身历其境,创痕总是那么鲜明,你注意听,我不想说第二遍,因为说一遍我已经很难过,要说第二遍,阿拉老夫心都会碎了。”
    少年懒洋洋的,表面上装得很严肃,心里却在笑老酒鬼怎么突然正经起来:“哇噻!好吧!你就说吧!我会把右耳塞起来,省得你又要骂我左耳进右耳出。”
    “你还是正经点吧!好好听阿拉老夫说,不要插嘴,不要打岔,不准打呵欠,不准呼吸……只可以呼吸……”
    “哇噻!好好,一切都依你,我不言不动,不咳嗽,不放屁,天如果塌下来,我也会等你把故事说完才想办法撑回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老酒鬼神情如谜,眼中却隐隐的出现泪光,额边白须抖动,显得极为激动,沉浸在一幕幕的往事里。
    “这个故事,该有四十几年了吧!就从四十几年前说起……”
    于是,老酒鬼娓娓道出了四十几年前,江湖中一代豪侠的一页悲壮的沧桑史,老酒鬼语音低沉,更增添了这个故事的动人。
    “大概在四十多五十年前吧!江湖中一度大乱,武林人物公推的盟主,也是当时剑术称雄一时的‘闪电快剑’孟继孔孟老英雄。
    某日赴陇西公干,突然遭受数十名蒙面武林高手的伏击,终于身受重伤而宣布退出了武林。
    设于河南外方山的武林盟总坛,继之也遭不明人物纵火使毒,十八名各门派推选出来的护法高手,全部死伤殆尽,而此时,盟主陇西中伏的消息才刚传到。
    于是,中原武林群龙无首而后继又无人,终于纷纷攘攘人心惶惶。
    稍微练有几手三脚猫把势的人,纷纷各自称门道派以求自保,除了武林中原有的九派之一帮及四大世家外,其他人也各自立起山头。
    三、五人也称帮,七、八人也叫派,各自为政而不计其数,纠纷日渐增多,杀伐也随之而起。”
    “哇噻!老酒鬼,你也可以成立一个醉猫帮,当起龙头来,总比现在好吧?”少年忍不住插嘴。
    “你懂个屁!叫你别打岔你偏不听,惹恼了阿拉老夫,把你烤下来酒!”
    少年伸伸舌头:“哇噻!连人向你也敢吃啊?”
    “阿拉老夫除了‘亏’以外,什么都吃!”
    “哇噻!你不吃‘龟’?是不是因为它是你的同类?”
    “别扯淡了,哦?刚才阿拉老夫说到哪?”
    “哇噻!你说‘三头’怪物林立,所以天下大乱……”
    “是的,武林山头林立,而一般绿林,黑道肖小们,更是据地立寨,瓜分地盘,杀人劫财等等恶行,不胜枚举。
    弄得行旅寸步难行尸如漂杵,略具资产的人,更是人人自危,风声鹤唳一日数惊,最后民怨沸腾。
    而各大门派间,由于承平日,乃至于荒废武事人才凋零,不得不闭关自守,不敢管他人的恩怨是非,事实上,他们也无力管。
    因为武林中已没有像‘闪电快剑’孟继孔那样,不论声望、艺业,皆足以傲视群伦的人才子。”
    少年又犯了多嘴的毛病。“哇噻!你老酒鬼自称天下无敌,为什么不领导他们呢?”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那时还穿着开裆裤,流着两条终年不干的鼻涕索奶吃呢!领导谁呀?阿猫阿狗吗?”
    “哇噻!说的也是,我实在想像不出老酒鬼穿开裆裤流两道不干鼻涕会是什么样子?”
    少年忍不住自个笑了起来。
    “废话一箩筐!”老酒鬼脸一红,可惜看不到:“正在此时,西方最大的恶势力,魔教终于趁虚而入,势力极为庞大。
    他们的教义与我中原文化大相迳廷,主张人欲自由斩丧人伦,恣意享乐而破坏我族团有的传统与伦理道德。
    他们纵恿教徒藉鬼神之名而大敛其财,更可恶的是视我大汉民族为异族,任意加以屠杀。
    魔教的行为是不择手段,使用醇酒、美色、金钱、权位,利用人欲望的弱点,来迷惑各门派意志不坚的弟子,加以分化利用。
    魔教的功夫极端的神秘诡异,能在不知不觉间制人神智。而且能指挥被迷的人去做不愿做的事。
    而事后被制的人又毫无感觉,对于被制期间所做的事全无印象。
    在被制期间的所做所为,必定是些见不得人的事,而留下的证据全部都落在魔教教主“勾魂娇姬’秦绵绵的手中。
    许许多多的江湖成名高手,都不慎掉入陷阱,魔教以向江湖公布这些不法证据为手段,逼迫这些人为她卖命,唉!这真是一场浩劫啊!”
    “哇噻!”少年又忍不住插嘴,“魔教的功夫比金光党还厉害!世上真有这种像变戏法似的功夫吗?”
    “你懂个屁!”又来啦!老酒鬼的这句口头禅简直无药可救,“这种功夫就类似摧眠术,不过道行更高深一些,不算稀希,真是少见多怪,骆驼看成马肿背!”
    “哇噻!人家不过问一句,你就唠叨一大堆,真是口水多过茶……”
    “你别打岔,阿拉老夫刚才说到哪又忘了……”
    “哇噻!你是说到那是一个‘耗贼’……”
    “对对!那是一场浩劫,很多武林高手都受害,少部分刚烈正直的人,或悄然引退就此失去踪迹,也有含愧自杀的。
    而大部分的人都为了惜命,甘受魔教的利用,被作为屠杀自己同胞的刽子手,魔教的手段,可算恶毒至极!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魔教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席卷了整个中原武林,杀伐更厉,手段更毒,气焰更炽,无人敢轻撄其锋。”
    “哇噻!精彩精彩!好像读武侠小说似的,紧张紧张紧张,刺激刺激刺激!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你懂个屁!这不是武侠小说作者乱编乱写的,这是阿拉老夫‘身历声’的事,怎么可以乱编?”
    “哇噻!好极了,好像还带‘移屎满’彩色大银幕,‘立体伸力生’,不是普通的小说,是阿拉老酒鬼的‘醉说’,足以惊倒第三公墓五百多人……”
    “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酒鬼灌了两口酒继续说:“就在此时,江湖中突然出现了几位神秘的高手,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态威猛的大汉,率领四五个结义兄弟,花了三个多月的时光,从南到北,尽挑魔教三十六座分坛,使得魔教元气大伤,气焰为之一挫。
    最后终于在贺兰山顶,与魔教主力正面冲突,这五六个名不见经传的武林特级高手,大奋神威.剑挫魔教教主‘勾魂妖姬’秦绵绵,力劈副教主‘欢喜陀女’阮苏苏,尽诛魔教八大主坛,四大护法二死二残,逼得秦绵绵立下足迹永不履中原的毒誓。
    魔教受此重创,终于只好匆匆远道,魔教又称欢喜教,这次的结果是不欢喜的退回东方,四五十年来,足迹不敢踏入中原一步。
    后来他们又在鄱阳水寨大出风头,折服长江十二水寨总瓢把‘大力龙神’欧阳泰,怒劈洪泽湖水寨寨主‘秃蛟’晁元,当场叫‘大力龙神’欧阳泰解散长江十二连环寨,使得黄河水寇也为之丧胆,悄悄销声敛迹,不敢再行妄动,于是水贼皆平……”
    “哇噻!好个厉得害害害,这已经不是武侠小说的情节,根本是神话嘛!”少年还是忍不住打断老酒鬼的话。
    “你懂个屁!你以为他们转战各地像跳‘踢死狗’(迪斯可)这般容易吗?他们身上的创痕,多得数不清,胜利必须付出代价的。”
    “哇噻!瞧你,我说一句你就顶了十几句,一点都不爱讲国家未来的主人翁,简直在摧残民族幼苗嘛!”
    “啊!阿拉老夫哪有这么大胆去摧残你?阿拉老夫没被折磨就靠阿弥陀佛,阿拉真主,阿门耶稣基督共同保佑,加上阿拉老夫祖上有德,历代民族英雄,还有史艳文、藏镜人一体卫护,才能没被气死呢!”
    “哇噻!这太难谱了吧?”
    “一点也不离谱,唉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阿拉老夫刚才说到哪里去了?”老酒鬼白头频搔,还是迷迷糊糊。
    “哇噻!你刚刚说到‘水车’已平。”
    “水车?阿拉老夫有提过水车吗?”
    “哇噻!那你一定是说‘乌贼’已平,准没错!”
    “水车?乌贼?臭小子,竟出谜题让阿拉老夫猜,还好阿拉老夫是天才儿童,不错,水贼终于销声匿迹,可是陆地上的山大王仍在作威作福。
    于是他们联袂前往太行山,怒闯山顶旱路绿林总寨,仗着一身所学,剑刺旱路绿林盟盟主‘险司殃神’曲高,使得副盟主‘妙计翻天’计全当场跪地乞命。
    半年之内,扫荡中原各地水旱绿林,使肖小闻风丧胆,群贼群盗相继龟缩,武林终于再现光明。”
    “哇噻!好故事,好情节,好内容,好童话,不过我有点小意见,如果能加个西洋公主什么的,结局必定更圆满。”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说了半天,你居然把它当成‘童话’故事?哇!阿拉老夫好惨呀!”
    “哇噻!故事完了没有?”
    “完?开玩笑,才刚开始呢!还没到高嘲哩!”
    “哇噻!还有高嘲啊!快说,快说。”
    “别急别急,阿拉老夫先来两口润润喉。”
    咕咕的灌了好几口,又干咳一声清清喉咙,才继续道:“这几个奇高的年轻英豪,勇武过人而又充满正义感的高手,年纪都不大,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
    但是为首的人每次出面总是自称‘报应一号’,见过他们真正面目的的人也不多,因为他们行动时都是蒙面的。
    武林在扰扰攘攘数年后,终于靠这几位无名英雄的努力,回复了平和的气氛。
    各门各派为了感念‘报应一号’等人除魔卫道维护正义的恩德,于是互相邀约,在泰山观日峰召开了武林大会。
    大会当天,除了九派一帮及四大世家当家掌门全部亲临外,其他各地较小的门派,莫不以能获邀参加这次武林大会为荣。
    包括言门、谭门、唐门、武功、神剑、快刀、形意、八卦等等百余门派的掌门共聚一掌,群雄济济,堪称盛况空前。
    在武林大会中,他们一致决议,共同推举‘报应一号’为本届武林盟盟主,但是‘报应一号’却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使与会的人有些怏怏。
    因为谁也不知道‘报应一号’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也无从去寻觅一个有心遁世的人,此议只得作罢……”
    “哇噻!为善不欲人知,建议全国好人好事代表选拔应该有他的一份,可是他干嘛要叫‘一号’呢?那是个拉屎撒尿的地方,难听死了!”
    “你懂个屁!那只是他临时想到胡谄的名字,一号代表老大的意思,什么跟什么,扯到厕所去了?”
    “哇噻!没办法,流行嘛!现在的人都把毛坑叫做一号,习惯成自然,改也改不掉,所以一号只好带点臭味了。”
    “歪理!”
    “哇噻!歪理你就别理,说你的故事吧!”
    “武林大会也只好草草收场,事后,各门派都接到署名‘报应一号’的一封简函,内容很简单,只说明他们行侠的目的,只不过在尽一个江湖人的本份而已,不在于争名夺利,更不想被武林盟主的名位所羁绊。
    而且由于边关的军情告急,国家正在招募丁勇赴援,他已经领着兄弟从军去了,请各门派另立适当人选云云,后来,武林中再也没听说‘报应一号’的行踪了。”
    “哇噻!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他们真的去从军啦?”
    “你懂个屁!男儿立志在边关,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以国家兴亡为己任,保家卫国才是豪侠行迳。”
    “哇噻!我大概中了邪才说错了话。”
    “你不只‘撞了邪’,恐怕还‘撞了歪’,乱七八糟发起疯来,该吃药了!”
    “哇噻!没那么严重吧?故事后来又如何发展呢?”
    “‘报应一号’一伙,果真跑去吃馒头了,由于他们武功高强又骁勇善战,临阵身先士卒又傈悍无比,转战边墙各地,屡建奇功,为国家民族捍卫边疆,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可惜他们武功超群,却不是做官的材料。
    当时边关的守将,却是一个贪得无厌好色好货的贪官,他不但把‘报应一号’所有的战功全记在自己的名下,而且妒贤嫉才,屡次加以刁难。
    他们也不计较,反正也不是为了贪图一官半职或荣华富贵而来,当人是尽一个匹夫的责任而已,也就不以为意。
    终于在一次远征的行动中,贪官出现了最可恶的行为,几乎把几个忠臣良将,埋葬在滚滚黄沙的战场上。
    这一次他们只率三千铁骑,孤军深入敌阵,却遭五万胡骑的重重包围,他率众往返冲杀,效当年赵子龙七进七出,一共砍折了六把精钢马刀,毙敌三万余骑,胡人认为是神人再世,惊惧而退?闻名丧胆。
    而他所率的三千精兵,也十停折了八停,连伤带患,只剩得五六百人回营。
    而那个可恶的贪官,坐拥十万大兵,竟不肯拨一兵一年支援。
    在这一次惊天动地的战役中,‘报应一号’身受重伤,他的五个师兄弟,全部为国捐躯,壮烈成仁,实在可歌可泣。”
    这一段,老酒鬼说得抑扬顿挫,十分精彩,少年听得好像十分的入神。
    “这一仗,他率众奋勇争先,毙敌十几倍,按理来说,当是有功无过。然而那位贪官,不但没有加以赏赐或慰勉,反而办他贻误军机的大罪,把他拿在军监牢中,在监牢中受尽了折磨。
    幸而他平时治军严谨,人缘也不错,终于有见义勇为的人,秘密投函申告到元帅府,才使得他能平反冤狱,不至于含恨他乡。
    对于这个事件,他非常感慨,想不到没有在战场上死于敌人锋摘,却几乎死在自己的长官的手中。
    而五位义结金兰的师兄弟之死,对他的打击更大,因此而觉得心灰意冷,更由于在最后一役中,身受严重创伤,在狱中又被迫无法调理,以致于身上某处经脉受损严重,功力只能发挥到六七成而已。
    使他顿萌急流勇退之心,因而以身体受伤,已无法再适应战争生涯为理由,从军中退了下来,携眷隐居于山西大同府。”
    少年不禁义愤填膺,大声播口:“哇噻!这狗官太过份了,要是我,先杀了这贪吃的老狗,自去做山大王,日子又何等逍遥!”
    “你懂个屁!人家忠君爱国识得大体懂得进退,哪像你,冲冲动动莽莽撞撞,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想,你的做法就是造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哇噻!我……我只是一时义愤说说罢了,你不是时常说:‘烂成茄子,人人得儿猪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吗?”
    “我的天,你的国语怎么这么不标准?好啦!你不要再噜嗦个没完没了,否则这局悲剧就要变成悲喜剧了,对不起,阿拉老夫说到哪儿啦?”
    “哇噻!你的记忆真烂,才一会就忘记了。”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当年也曾被视为神童……”
    “哇噻!只是小时了了而已,说不定是酒精害了你。”
    “你懂个屁!西域有个宋金妹女士,活到一百多岁,天天吃米酒泡饭,长寿秘诀靠的就是这一味,阿拉老夫今天白须满面仍然身强体壮,靠的也是这一味!”
    “哇噻!别瞎吹了,你刚才说到他隐居大同府,然后呢?”
    “然后他就隐居,过着淡薄自如的生活,山西地境山多田少,本来就不是个富庶的地方,那时又正逢连续三年大旱,使得民不聊生,不少莠民便结伙上山当强人去啦!
    其中以句住山一带的贼伙最为强悍,盘踞整座山头,烧杀掳劫,无所不用其极,为首的一身横练刀枪不入,武功极为高强。
    当时的大同府总捕头,也是北五省知名的武师“铁剑快刀”孙礼,召集丁勇数百人,奋勇入山缉拿盗魁,可惜技不如人,被贼首果首悬尸山头,随行余众也死伤殆尽,大同府尹大为震惊,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因风闻‘报应一号’隐居于此,特地亲身拜访他,请他再出山为国效力。
    可是他对官场事情感到寒心,一再加以婉拒。
    府尹并不死心,七次上门力邀,他有感于府尹之诚,勉强答应暂摄大同府总捕头之职,就在当天晚上,他单枪匹马杀上句住山,一举袭杀了贼首,使得四野震动。
    府尹更不肯放他走啦!这一个他只想暂行代理的职务,一代就是十年,那时,他的独子才十几岁。
    在他代理大同府总捕头的十年中,可以说是弊绝风清肖小敛迹,众民安居而路不拾遗,可以夜不闭户。
    而他也一改以前嫉恶如仇除恶务尽的刚烈个性,变成宽大仁慈起来,除了对一些真正估恶不俊的真正坏胚子外,一般人偶触法网,无不力求开脱,使他们有自新的机会。
    对于一些升斗小民因无知或无奈而起的小罪,他根本就不往上报,当场在两造面对面下公开裁决,而且力求公正合理,令当事人口服心服,往往他都是自掏腰包来息事宁人,他的俸银,全都花在这上头。
    当然啦!就法论法,这也是一种枉法,但他不理会闲言阐语,依然我行我素,反正只要治安没问题,上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放手去做啦!”
    “哇噻!这种公务员真是难得,我要选他当民意代表,可是……他把月薪都拿去赔掉了,拿什么生活呀?”
    “你懂个屁!人家家里还有几亩薄田,虽然不是挺富有,度日子倒还勉强能凑合凑合着。”
    “哇噻!这样的清官真是难得,这叫什么‘武将不拉屎,文官不向前’(武林不怕死,文官不爱钱)是吧?”
    “臭小子,你又读到屁眼去啦?‘安静的吵’好不好?阿拉老夫被你一再打断,这个故事已经变成不是悲剧也不是喜剧,倒像是一局闹剧了!”
    “哇噻!好吧好吧!我闭嘴就是了,你继续说吧!”
    老酒鬼又灌了两大口酒:“就这样,在这暂代总捕头的十年岁月里,竟也挣得一个“铁面慈航’的外号。
    久而久之,‘铁面慈航’纪远浩的大名,竟不迳而走的传遍江湖,也直到此时,才有人发觉这大同府总捕头‘铁面慈航’就是当年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报应一号’。
    江湖人并没有忘记十年以前的事,对‘报应一号’有着由衷的感激,为了尊敬这位力挽狂澜的英雄,连黑道、绿林道中人,都相戒不得在大同府沿辖下犯案,也不得在此地发生争斗。
    凡经过大同府的武林人物,必须收起兵刃,以示尊崇。
    这个‘铁面慈航’,也是当年的‘报应一号’,在伟大中显出平凡,在平凡中又见其伟大,他就是一个暗流中的批柱,又是一个缓流中的游鱼。”
    “哇隆!你说什么?他是一条‘酸溜的鱿鱼’?”
    “你不懂的事少放荒唐屁!”老酒鬼有点生气了,“叫你好好听你就乖乖听,怎么可以对这样的伟大人物随便取笑?他可是你的……”
    “哇噻!他是我的什么?”少年觉得奇怪了。
    “他……他是你的前辈,你应该要尊敬他!”
    “哇噻!是是是……”
    少年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连应了几个是。
    “年轻人,真是没见识,不识字兼没卫生。”
    “哇噻!是是是,那你是这个故事的主角罗?”
    “‘煮脚’?阿拉老夫只有‘空手道’不会‘香港脚’,干嘛要‘煮脚’?凭阿拉老夫这种‘开林梦拉费司’,除了演‘怪老子’不用化装外,其他的角色哪有我的份?你未免太抬举阿拉老夫了吧?”
    “哇噻!那你又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开玩笑,阿拉老夫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全知,有哪件事情能够瞒得了阿拉老夫的法限?”
    “哇噻!少吹牛了,说什么天上地下,眼前的事情你就不清楚,还妄谈什么天上地下,叫人笑掉大牙了!”
    “臭小子竟敢小看阿拉老夫‘身高八斗’‘财富五车’‘学究夫人’,有哪件不知道的事?你说,说不出来阿拉老夫割提你的舌头!”
    老酒鬼暴跳起来,嘴里连珠炮似的哇啦哇啦叫。
    “哇噻!老酒鬼,你先别发狠,我问你最接近你眼前的事,你可知道你的睫毛共有几根?”
    老酒鬼可傻住了。
    没错呀!这睫毛可是最“近”眼前的事,可是谁会没事故意去数睫毛?这不是存心要整人吗?
    “臭小子,你问倒阿拉老夫了,不过阿拉老夫仍然知道答案,你信是不信?”
    “哇噻!不可能的,我不信。”
    “告诉你标准的答案就是……睫毛的总数是它一半的两倍,也等于它两倍的一半,如何?你还满意吗?”
    这回少年傻住了。
    这答案果然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哇噻!老酒鬼,你赖皮,那有这种答案?”
    “你懂个屁!你才赖皮,睫毛会生长,会脱落,谁能正确的数出来?”老酒鬼其实可不笨哩。
    “哇噻!算了算了,我斗不过你这只老狐狸,你还是继续说你的故事吧!”
    -------------
   

举报

第四章气煞小捣蛋
    老酒鬼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阿拉老夫认识他,是在他当大同府总捕头以后的事情,阿拉老夫甘年也是个惆傥不群的怪物,会吟几首歪诗,也写得一手鬼书符,更能喝几缸子老酒。
    身无长物,又故作斯文作书生打扮,仗着学了几手庄稼把式,一身三脚猫功夫,未免恃才傲物桀狂不驯,好作人间不平鸣。
    自命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即挥拳相向,‘诗酒秀才’楚逸的大名,在武林中也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
    那时候,对‘铁面慈航’‘报应一号’的威名,心里老觉不服气,有一次阿拉老夫经过大同府,碰巧遇上外出办案的‘铁面慈航’。
    阿拉老夫兴之所至,拦阻了他的去路,要求印证几招。
    可是他却不肯赏脸,一直推说他一身所学已经交付给国家社会,不作争名之私斗,是阿拉老夫藉酒装疯瞎搞歪缠.硬要他比划两招。
    他受不了阿拉老夫的满口酒臭味,终于随手点出了三招,问阿拉老夫能不能破解,阿拉老夫心想,阿拉老夫‘学究天人’,破解一招半式比喝粥还简单。
    可是一比划下去,才知道满不是那回事,这三招简直是穷天地造化,阿拉老夫不信邪,苦苦思索破解之法,竟不知道他何时走的。
    到了此时,阿拉老夫才知道自己是井底“吃瓜’(之蛙),但是仍然不死心,从早到晚像个‘阿达’似的比手划脚,达三天三夜之久胸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心里感到非常的沮丧与难过。
    在心神恍馆之间疏于注意,竟被罕见的一种剧毒蛇类‘朱虺’所咬,这种毒蛇本产于南荒,想不到此地也会有这种毒物。
    阿拉老夫虽立即用封经阻脉之法,但是仍封不住蛇毒侵入内腑,在那山中,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阿拉老夫暗道我命休矣……”
    “哇噻!好紧张。后来你死了没有?”
    “废话!阿拉老夫要是死了,谁来喝这些猴儿酒?”
    “哇噻!说的也是,你要是死了,我不是活见鬼了吗?”
    “呸呸呸!你简直是‘小目不可瞧’,‘竹子不可叫’(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开口死闭口死,真气死阿拉老夫了!”
    “哇噻!千万要保重,要死也得等故事说完以后才死,说到一半就死不说,岂不是吊人胃口吗?”
    “拜托,你难道不能说些好听的吗?”
    老酒鬼人老伯死,挺忌讳这个字眼。
    “哇噻!好吧!我说好听的,你老酒鬼日喝三千斤老酒,寿高一万两千岁,头如巴斗青面撩牙,四肢着地健壮如牛,打一个滚十万八千里,伸手捉月探臂捞云……”
    “哇!你说的是什么怪物啊?”
    “哇噻!这不是怪物,是一个酒鬼!”少年吃吃笑起来。
    “原来你拐弯抹角在骂阿拉老夫?好哇!你胆子又在生毛了,阿拉老夫看来要动手弄一顿粗饱给你吃了。”
    “哇噻!太棒了,跟你住在山上,实在很难得吃饱,难得你今天大发慈悲要让我吃饱,千万不要又是冻肉硬馍馍,来一席活鱼三吃可好?”
    “你懂个屁!”老酒鬼三句不离口头禅,“这是在台湾流行的话儿,请你吃顿粗饱就是要狠狠接你一顿的意思,怎么样?阿拉老夫作东,你有没有胃口?”
    “哇噻!算了算了,我承认打不赢你,还是听故事的好。”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阿拉老夫又说到哪啦?”
    “哇噻!瞧你的记性,你刚才说到你被毒蛇咬中,快要被五爷爷抓去当驸马。”
    “哦?对对,这种‘朱虺’毒性极烈,眼见阿拉老夫就要束手待毙之时,“铁面慈航’却正好办完公事回程。
    眼见阿拉老夫垂垂待死,立刻不对阿拉老夫的前嫌,情愿冒着生命的危险。用口替阿拉老夫吸出毒液,又拚着耗损真无,帮助阿拉老夫徘除余毒,更不惜使用他家珍藏的千年参王,替阿拉老夫保住了一条‘酒’命。
    阿拉老夫感到十分‘派势’(不好意思),自愿留在他家为奴三年,以报答救命的大恩,但是被他含笑拒绝了。
    但是阿拉老夫很‘铁齿’,非赖在他家不可,他也无可奈何,反正一赖天下无难事、于是阿拉老夫就在他家赖上了,好好吃几天安闲饭,喝几缸逍遥酒。
    他被逼到最后,只得在村中设了书馆,叫阿拉老夫去当孩子王误人子弟,兼卖XY……”
    “哇噻!什么生意都听过,没听过卖XY这一行。”少年连黄梅调都出笼了。
    “你懂个屁!XY不是中国注音符号,这是英文,也是数学的代号,和学英文数学的老师都是跟阿拉老夫一样卖XY的同行。”
    “哇喀!好像满新潮的嘛!”
    “阿拉老夫于是改行吃粉笔灰,改之乎者也的作业啦!工作轻松,又有束脩可供买酒,生活倒也写意。
    后来阿拉老夫才知道,他家的经济情况实在不好,他每月的俸银,都让他拿去排难解纷花光了,只靠几亩薄田的些许收入度日,还得靠太太替人抚纱做手工来补贴呢!
    他的夫人井不是江湖人,一向身体虚弱,经常靠着药缸过日子,生活更是捉襟见肘,实在没有能力养阿拉老夫这种酒鬼。
    其实用来救阿拉老夫的那株千年老参王,本来是一个受过他大恩的江湖人所赠,用意在替他的夫人补补身子。
    他本来坚持不肯接受,后来还是在被要求半买半送的情况下,才勉强接受下来,但也典当了他太太大部分的陪嫁金饰,才勉强凑足了数目。
    他本想替夫人好好的补一补,想不到竟让阿拉老夫这个酒鬼啼哩呼略的吃下了肚,真是糟蹋了这种罕见的灵药,阿拉老夫真惭愧死了。
    更难得的是,他们一家全都毫无怨言,在阿拉老夫毒未离体仍未痊愈的期间,每个人都嘘寒问暖殷勤探问,照顾得无微不至,比家人还亲热。
    阿拉老夫有感于他们一家的隆情高谊,在村里安顿下来,每月的束脩,全部交给他家,希望能略尽一点心意。
    有空的时候,凭着这身武艺,上山去打猎以供买酒之用,后来,河拉老夫才知道又搞错了。”
    他们把阿拉老夫交给他们的少量金钱,原封不动的储存起来,希望阿抗老夫能够付房烧锅,好在村中长住下去,结束酒鬼的生涯,实在令阿拉老夫感动异常。”
    少年默默在听,一言不发。
    老酒鬼说着说着又觉得十分单调乏味,没有少年在耳边喳呼喳呼又不习惯起来:“小子,你有在听吗?”
    “哇噻!有啊!我在听呀!”
    “对阿拉老夫这个故事,你感动不感动?”
    “哇噻!我一直在这里听,一点也‘不敢动’。”
    “你……你是铁石心肠?竟对这么感人肺腑赚人热泪的故事一点也不感动?”
    “哇噻!我没说不感动,只是不敢动。”
    “什么跟什么呀?又是感动又是不感动,这就奇怪了,怎么喝酒的是阿拉老夫,醉鬼的却是你?”
    “哇噻!臭老酒鬼.自己醉得一塌糊涂居然还倒打一钉耙说我醉了,岂有此理!”
    “你懂何屁!人说酒醉心头定,众人皆醉我独醒,意思就是阿拉老夫喝酒让大家去醉,只有阿拉老夫仍然清醒,所以‘千军扛进一杯酒,牲阳光一个人’……”
    “哇噻!好啦好啦!别再吟你的歪诗了,故事继续演下去吧!后来你有没有变成‘外人’?”
    “什么外人?”
    “哇噻!人家都称太太为‘内人’,当人家先生自然就变成‘外人’了。”
    真是谬论!
    老酒鬼却大为赞赏啤:“不错不错,联想力颇为丰富,内人的先生叫外人,贱内的先生叫见外,从内海流到外海,内助的先生常外住……”
    “哇噻!别再掰了,故事继续发展下去吧!”
    老酒鬼又喝了两口酒,才继续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并不因为我一时狂妄自大而鄙视阿拉老夫,以他名震天下的声望而折筇下交,平常都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像手足一般的亲蜜。
    以上就是阿拉老夫跟他建立交情的经过,所以阿拉老夫永远记得他的宽厚、仁爱、伟大。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人,又何只阿拉老夫一个,整个村子里的人,不,应该说是上大同府里的人。都对他有同样的尊敬与推崇。
    他那个村子里所住的,都跟他有密切的关系,有他结交的江湖好汉,也有他从戎时并肩转战的袍泽,也有他所收的年轻弟子,他们每个人都有两把刷子……”
    “哇噻!我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油漆匠!”少年又打诨啦!
    “你懂个屁!连这句话也不懂,两把刷子的意思就是两把刷子,也就是他们都有两手绝活的意思。”
    “哇噻!原来他们是有两只手的‘义士’?”
    “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武林高手,因为‘铁面慈航’纪违浩昔年以‘报应一号’行走江湖时,行事失之于刚烈,所以也得罪不少的黑道仇家。
    这些黑道大豪无一不是成名多年高手中的高手,他们也曾扬言要不择手段的报仇,但他却不以为意,村里的其他人,可不像他那么乐观,居安思危,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散居在村中各处,是经过特别设计安排的,隐隐以他家为主,采取保护措施,平日大家各安生计,若有事情发生,立刻可以动员驰援。
    他们对外自称三十六友,个个都是千锤百炼的老江湖,而且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他们其实不只三十六人,因为有些人并不住在大同府,但是在村中一定经常保持三十六个人以上,他们互相轮值,以维护村中的安全。
    这些人的出身来历,恐怕‘铁面慈航’本人都搞不清底细,但是他信任他们,他就是这样,永远相信别人,从来不会怀疑明友。
    他就是太相信人了,俗语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当成好朋友,这些点头之交的朋友里,就难免良莠互见参差不一了。
    也就免不了一些别具用心之徒穿插其间了。
    那年,他的独子才二十岁,他那个宝贝似的儿子,虽继承了‘铁面慈航’的魁伟身材,骨子里也遗传了母系的虚弱。
    他爱子心切,曾使用高贵的灵药为儿子培元固本,企图改变儿子的体质,但是后天的培养,仍无法完全改变先天的缺憾
    “哇噻!对了。”少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家替你存钱讨老婆,后来你没有没走进恋爱的坟墓?”
    “阿拉老夫要是有烧锅的还会成为‘太空人’吗?”
    “哇噻!想不到你也是高科技的人才呀?”
    “阿拉老夫是说‘太太’位置‘空’着的‘人’。”
    “哇噻!原来如此。”
    “所以,他那宝样的儿子,只能继承他六七成的武功而已,但是在江湖上来说,已属一流高手,能够胜过他的人也不多见。
    他的儿子十七岁开始行道江湖,历三年后始返家,并与武林三女侠之一的‘紫衣龙女’方丽青结为连理。
    他们小夫妻俩可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功夫’用得很勤,一连两年一胎一个,连生了两个胖娃娃.一家倒也其乐融融。
    而这时“铁面慈航’纪远浩纪老英雄,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官场应酬难以应付,突生倦难之意,想安安闲闲的回家抱孙子啦!
    于是向府尹告退,并荐子以代,从此退隐林下,当闲云野鹤去了。
    可是他却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天天窝在家里抱蛋,可快把他给逼疯了,于是便与阿拉老夫友三五好友,遍访名山大泽,道游四海三江,四处寻幽探胜去了。
    有一次,咱们游于黄山,无意中在一绝顶危崖的山洞中,找到了四百年前武林怪杰‘屠龙尊者’晚年修真的洞府。
    洞中存有宝剑一口及手稿数页,这几页的手稿是‘屠龙尊者’的手遮无疑,扇页上还有注明,说明这几页手稿是他晚年所参悟的一种内功心法。
    但是却还没有达到完善的境界,但却因为天命将终人寿有限,无法冲破最后难关,心虽有余而力却不足,希望后世有缘者能继续钻研以期于大成而造福社会。
    并警告说这种武功极为霸道,心意不诚者不可妄练,否则后悔莫及,宝剑一口,用以相酬云云。
    ‘铁面慈航’本来是不屑一顾,是阿拉老夫多事,认为这种稀世功夫,若落在肖小手中,恐怕遗害武林不浅。
    因为这是前辈奇人花尽最后阳元钻研,其内容必有惊人的发现,要是为非作歹之徒拿去练成绝世神功,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其心何忍?
    阿拉老夫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经此‘大义凛然’的说明,只得无奈的带下山来。
    回到大同府的家中,立刻把这件事情向大家宣布,以表示他无意私自拥有这几页武功手稿,并宣称欢迎大家共同来钻研。
    他这种做法,在他来说是表示大公无私的磊落襟怀,但是也可能是造成毁家悲剧的原因之一吧!
    一般武林人物对于武功秘级及神刃之类的兴趣一向十分浓厚,为了一册秘笈或一口名剑,闹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杀劫。
    这类事情可说是不胜枚举,人心不足蛇吞象,人性至贪至婪自古皆然,恐怕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哇噻!你说故事就说故事,干嘛又要大发议论,听得人家都要打瞌睡了,拜托,我还得去练功呢!”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要不说得噜嗦些,叫后世的武侠小说作者如何拿长篇大论去骗槁费?真是少知识。没见识!”
    “哇噻!好吧!为了不阻挡替我们武林人物吹牛的武侠小说作者的财路,你就继续哇啦哇啦下去吧!”
    他打个哈欠,再伸个懒腰:“我只担心读者看得眼冒金花,大叹这本小说像诸葛亮出师表的最后一句:不知所云。”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阿拉老夫也是不得已的,上回我又说到哪啦?哦!对了,说到那几页手稿,我们几个人花了两个多月的时光,才把它给整理出来。
    首先阿拉老夫自告奋勇,兴致勃勃的按照口诀行功,但是总是不得其法窒碍不通,阿拉老夫不信邪……”
    “哇噻!你不姓邪你姓什么?”
    “你管阿拉老夫姓什么,你乖乖的听着,阿拉老夫不信邪,勉强运全身功力硬冲,结果顿时丹田剧痛如绞,大吃一惊之下,连忙散去功力,但也已经伤势不轻,大病了一个多月才逐渐痊愈。
    后来我们再三研究修改,依然是气行至丹田大家,立即倒窜逆行,纵使能练成绝世神功,也必”‘生机’尽毁人道全失。
    为了保全传宗接代的命根子,大家相戒不敢再练了,以免变成雄风尽失的‘阉鸡’了。
    本来大家想留之无用,干脆烧掉以免后人误练,但又觉得有些可惜,便把深锁画柜内,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突然贯通也不一定,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没理会。”
    老酒鬼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而且老眼中隐泛泪光,声调也低沉了下来:“事情发生的那一天,阿拉老夫永远都会记得,可能到下辈子都难以磨灭。
    那天,阴差阳错,阿拉老夫因采办一些物品而离开,等到得到警讯赶回,全村已经化为火海屠场。
    人来人往的尽是邻近村落赶来救火的壮丁,入侵的敌人,早已在混乱中逃得无影无踪,这时已是半夜。
    阿拉老夫发疯似的狂搜全村,不但不见一个敌踪,而且也发觉全村竟无一活口!
    这真是惨绝人表的大屠杀啊!
    这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惨无人道的屠村灭门行为,看得阿拉老夫心如刀割。
    但见村中尸体处处血迹殷然,不禁目眦皆裂!
    阿拉老夫不死心,再仔细搜寻一遍,才在屋后隐秘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位一代大豪‘铁面兹航’纪远浩。
    当时他也只剩下一气游丝,阿拉老夫虽耗费内力尽力救治,但他已是内腑尽碎气散功消而还魂乏术了。
    他只能凭一口未绝之气,断断续续的说出经过,其他并无一字遗言,就含恨撒手尘寰,一代奇快,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苍天无眼天道无凭啊!
    每次回忆到这一位可敬可佩的人物,总是让阿拉老夫泣血椎心而肝肠寸断……”
    老酒鬼老泪扑籁籁的往下掉,语调哽咽。
    少年也深受感动,坐着不敢动。
    “根据‘铁面慈航’临终断断续续的言词里,可以推测当时的情况。
    当天跟平时并没有两样,毫无异常现象。
    晚餐还兴高采烈的特地为他唯一的女徒,也是江湖三女侠之一‘修罗玉女’姚红始行道归来而接风。
    席间谈些武林见闻其乐融融,不觉多喝了几杯,带七分醉意就寝。
    三更时分,突然被一阵喊杀声惊醒,连忙披衣起床,想看看究竟,才发觉全身酸软无力骨软筋酥,连站立都很困难。
    这是一个练武人不可能有的现象,分明是已经中了传闻中散功软骨奇毒!
    等他匆匆连滚带爬奔出后门举目一看,不由得气往上冲,目眦为之尽裂,咬碎了满口的钢牙!
    但见村中老幼妇孺,呼号奔逃,包括三十六友中人在内,全部举动迟缓站立不牢,一个个纷纷倒卧血泊之中。
    分明也是中了毒药暗算,除了偶而有零零星星的兵刃交击外,只听得杀声震天,惨呼哀号之音,令人心为之碎。
    一个本来十分坚强的村庄,竟变得毫无抵抗之力,实在太意外了,一个个面露愤怒,惊恐的神色。
    眼见断肢飞抛血流五步,呼爹叫娘之声,令铁石为之动容,木人也会泪盈双眸。
    两百多名武林一流高手,竟然逐屋放火,四处追杀那些毫无抵抗力的人,如同一群饿狼,爪牙兼施的扑杀几只羔羊,这是失去武林道义,丧尽武人品德的禽兽行为,残杀老弱无辜,更是天人共债。
    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好友、子弟们,呼爹唤子声声如泣,一个个的倒下,倒在自己一手辛勤建立的家园里,鲜血洒满自己热爱的土地上。
    而自己却全身无力行动维艰,无法阻止这种疯狂暴行,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令人血脉贺张、惨绝人表、目眦尽裂的滔天大恶,不禁心如刀割逆血上冲,连吐数口鲜血,而神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此时又突然发觉一股劲风及体,来不及反应即应声飞掉入草丛之中而人事不醒。
    直到阿拉老夫救醒他为止,这中间是否还发生其他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老酒鬼面容扭曲泪如泉涌,语不成声。
    少年也是满脸泪痕,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火被救熄后,由于‘铁面慈航’伤势极为严重,五内俱碎经脉全断,任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在阿拉老夫替他检查伤势时,发现他背后的掌伤,其色赤红,并有扩散的现象,会造成这种伤痕的功夫,在武林中并不多见,但也不是很少。
    像赤阳掌、血手印、烈火神功等等,都有可能,另外南疆的桃花瘴毒掌也有可能。
    但是据阿拉老夫所知,‘铁面慈航’跟这些人一向素无瓜葛,何以会受这种功夫的攻击,颇令人费解。
    在那时,阿拉老夫也无法推断,只好先办善后事宜,以后再想办法进八江湖探寻仇踪,这事也急不来。
    而此时,突然一阵儿哭,吓了阿拉老夫一跳,阿拉老夫意外的在厨房一角,发现了十几个村中妇女,竟然人叠人的死在一堆,而尸堆里面却有小儿啼哭之声。
    阿拉老夫赶忙七手八脚的搬开尸体,救出那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小孩,仔细一看,这小孩竟然就是一代奇快‘铁面慈航’的长孙!
    这个孩子的命可真大,除了股后有一处皮肉之伤外,其他部位全然无损!”
    少年听到这里,突然坐立不安起来,手抚右股后的一道伤疤,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哇噻!老酒鬼,你……你说的……可是……可是……”
    “别插嘴!天大的事也得在地面上解决,好好听阿拉老夫说完。”
    老酒鬼也忘了喝酒,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只是被压在下面太久了,以致脸色苍白呼吸略现急促而已,而压在这孩子身上的尸体,赫然正是他的母亲和祖母。
    据阿拉老夫的推测,大概是在大批敌人入侵后,这位身为人母的江湖三女侠之一,也发觉中了散功之毒,为了不愿落入敌手而横遭凌辱,同时也为了替纪家保存一脉香烟,冒险将娇儿刺上一刀,然后横刀自尽,将鲜血染满孩子一身,然后以身体压住,企图满过敌人的耳目。
    而她的婆婆,也可能发觉这种情况,竟然也做同样的牺牲加以掩护,她们的节烈与爱心,将永留人间典范。
    其他的尸体,大概是村中其他的妇女,因大祸起于萧墙变生肘腋,本想赶来避难,想不到竟然一同死节,她们虽不过是一些村妇,但志节却是可歌可泣。
    在这么多人的掩护下,这个孩子终于死里逃生,逃过了这一场浩劫!
    这一发现,无疑的重新燃起阿拉老夫的希望,阿拉老夫在‘铁面慈航’纪老哥的灵前立下了重誓,必尽有生之年,把孩子调教成一代武林高手,以继承‘报应一号’的威名。
    如果这孩子的资质不堪造就,或者个性不堪塑造,阿拉老夫愿意携之远赴关外以避仇踪,同时永不言武事!
    这是第二段惨案发生的前因后果。”
    老酒鬼一面拭去老泪,一面叹气。
    少年十分激动,全身因而颤抖不停:“哇噻!老……你说的幸存逃过一劫的孩子是不是就是我?是不是……”
    老酒鬼厉声叱道:“臭小子,你穷紧张什么,是不是你,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你在这里穷嚷嚷有个屁用,凡事先谋定而后动,穷吼就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吗?”
    “哇噻!事不关己不劳心,你当然……”少年本想反驳,但又觉不妥。
    “什么事不关己?阿拉老夫是亲身经历之人,难道会不关心?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酒鬼怒声责问。
    “哇噻!我……”
    “你还想说理吗?”
    “哇噻!我……”
    老酒鬼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世上任何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逝者已矣而来者可追,如今不是为死去的人悲伤的时候了,应当化悲拗为力量,要让死去的人死得安心,死得瞑目,才是当务之急。”
    少年默默垂首受教,并长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他已经可以猜出,这一定是他的故事了。
    “阿拉老夫于是在善后事情告一段落后,带着这个孩子远走他乡,在一个阿拉老夫昔年无意中发觉的地方,一片渺无人迹的山谷中,尽心尽力加以栽培,并捏造了掳人为质的虚构故事来激励他,增加了他练武的决心……”
    老酒鬼果然证实了少年的猜想,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这个事实的冲击力太大了,对少年来说,仍如巨雷轰顶,难以承受。
    “小子你……”
    老酒鬼突然发觉少年摇摇欲倒,双目直视如痴如呆,上牙紧咬下唇,咬得鲜血淋漓却毫无痛苦的表情,脸色苍白如腊。
    老酒鬼久走江湖,不但见多识广,而且博学多闻,知道这是悲拗过度,真气走岔的失魂现象。
    若不及时加以抒解,轻则神元走失,成为平凡的白痴,或气走失,成为终生的疫病鬼,或成为重伤,重则精气神齐断而命丧当场。
    老酒鬼哪敢怠慢,立即运指如飞,连点少年周身三十六大穴,一掌拍向少年顶门“百会”穴,同时运起神功大喝一声:“痴儿!醒来!”
    这一声大喝,贯入老酒鬼数十年性命交修的神功,比佛门狮子吼不退多让,直入醒醐贯顶玉露滴心,震得谷中回声如雷鸣,顶峰积雪籁籁而落。
    少年终于神魂入窍,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团瘀血,放声大哭起来。
    这十余年来,任凭老酒鬼如何刺激、折磨、侮辱,甚至鞭打,始终为了家人的“安全”
    而隐忍于心,没掉半滴眼泪。
    而今天,终于像决堤的江河,扑在老酒鬼的身上放声哭了个肝肠寸断哀哀欲绝。
    “孩子,哭吧!”
    老酒鬼轻抚少年的头发,有无限的怜爱:“孩子,哭吧!哭过了后,你仍得坚强起来,人生的道路,原本就崎岖不平。
    所有的坎坷,都要靠自己去填平,所有的创伤,也要靠自己去愈合,唯有真正的勇者,才能面对环境的挑战而无忧无惧。
    令祖‘铁面慈航’纪远浩,一生中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从九死一生斧钺了身,也以坦然对之,他是一条铁汉,你不可弱了他的名头。”
    说着说着自己竟也忍不住再度悲从中来而老泪纵横。
    -------------
   

举报

第五章发誓洗沉冤
    老少两人眼泪相对良久。
    还是老酒鬼先收泪,推推少年道:“小子,去洗把脸,不要像个娘们似的,阿拉老夫喜欢一个达观上进而又有幽默感的少年,不喜欢一个成天挂着鼻涕眼泪的小可怜。”
    少年默默点头,先跪下对老酒鬼大拜四拜道:“头一个四拜,小子代纪家列祖列宗,敬谢保全纪氏一脉香烟。”
    又再拜四拜道:“第二拜,敬谢十五载授艺传功之恩。”说完又待再拜。
    老酒鬼慌忙摇手阻止:“慢来慢来,你小子像个磕头虫似的乱拜,前面拜阿拉老夫倒可坦然接受,但是阿拉老夫觉得除此以外,没有再接受的理由。
    你得把话先说清楚再拜,否则阿拉老夫觉得受当不起时,退还又退不了,要阿拉老夫重新拜还你,岂不大伤脑筋?”
    “第三拜,孙儿叩见祖叔。”
    “这一拜倒也使得。”
    “第四拜,求祖叔告诉我仇家是谁?”
    “这可使不得!”老酒鬼连连摇头。
    “祖叔不愿说?”少年有些奇怪。
    “不是阿拉老夫不肯说,因为阿拉老夫也不知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
    “你先起来,这件轰动武林的大案,内情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阿拉老夫会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恢复你乐观进取的态度和平常的机智与幽默,这样才会灵活多变,判断事情才会中肯与明确,不至干失之偏颇。”
    “是的,祖叔。”少年遵从的站起。
    “什么祖叔不祖叔的,阿拉老夫跟令祖又没磕头拜把子,别叫阿拉老夫祖叔,老酒鬼都叫十几年了,这一改口还真蹩蹩扭扭的不习惯,你还是叫阿拉老夫老酒鬼,阿拉老夫还是叫你臭小子好些。”
    “这……这怎么可以?”
    “你懂个屁!有什么不可以的?人与人相处,除非是血亲称呼不可乱七八糟外,其他的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皆大欢喜,叫阿猫阿狗又有何妨?”
    老酒鬼确是很达观的人。
    “这……”少年仍在犹疑。
    “来来来!臭小子,先喝他半葫芦酒下去,保证什么拘束都没啦!岂不闻‘赌花牌,牵金牛,赢钱将之换米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就当什么屁事都没发生,好好以第三者的眼光来研判案情吧!”说完把葫芦递给了少年。。
    少年也不推辞,一仰头把半葫芦酒灌进肚子里,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好吧!既然这么说,我只好遵你的老命了,依你看,这件事是谁干的?”
    少年也是很乐观的人了,普通人经过这么大的打击,哪还能平心静气的讨论这种大事?
    老酒鬼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阿拉老夫真的不知道,要是阿拉老夫能够知道,怕不早杀上他家宰他娘去了。
    阿拉老夫每年都会带你下山三个月,表面上是增加你的历练,增加你的江湖经验,明了江湖大势,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暗暗侦查仇踪。
    阿拉老夫每次下山总要改变一下装束,也不敢露出昔年名号,为的是恐怕打草惊蛇,也为了方便查探。
    这批人物心狠手辣又神秘万分,惟恐一个‘小心大意’阴沟里翻船,岂不是‘三丈九寸,公龟一对’吗?”
    少年想了半天,才明白老酒鬼的话,原来老酒鬼是说“山仗九仞,功亏一篑’”,至于为什么会说成“三丈九寸,公龟一对”,那只有天知道了!
    “为了怕愧对一代奇人,也为了这一段十余载的江湖沉冤,阿拉老夫不得不小心大意的做,甚至连阿拉老夫在镇江的老家都不敢踏进半步,以免泄漏了行藏,这十几年来,阿拉老夫实在过得很窝囊,几曾受这种鸟气?
    今天,你总算略有小成,阿拉老夫也可以喘口老气,等你斩了那头火螭虬后,阿拉老夫准备好好享几年老福。
    找几个老朋友,喝几盅老酒,哈几壶老人茶,弄碟老花生,下几盘老棋,说些老话,这些老心愿者是做不到,今后可别老事缠身老办不到……”
    “哇噻!别忘了,老酒鬼,老糊涂,放着老大的事不办,一心想进老人院享老福,算什么老前辈嘛!”
    “呵呵!臭小子,又来捏阿拉老夫痛脚,这当然是阿拉老夫的老愿而已,能不能有这份闲情,阿拉老夫看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的了!”
    “哇噻!阿拉老酒鬼,你也不用太悲观,诗里不是说:‘天生狗才必有用,牵筋散形不还财’吗?”
    “你懂个屁!你才是狗才。这句诗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复还来’,什么不还财?那可是要吃官司的哩!”
    “哇噻!老酒鬼,你口根声声说老字,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只是年纪大了些而已,要比起彭祖,您还是小孩儿呢!”
    “说得也是啊!敢情阿拉老夫还要人家嘘尿喂换尿布哩!开什么玩笑,人老了是不能不服老的。”
    “哇噻!人生七十才开始,您的人生才正要开出青春火花,灿烂的花朵,养好的前程,跳跃的生命,正等着您去享受这甘美的源泉……”
    老酒鬼捋着雪白乱须,不禁飘飘然的受用起来:“不错不错,阿拉老夫早就该剃掉胡子,重披儒衫,必然十分婀娜多姿倾倒众生,将有多少名门淑女,拜倒在阿拉老夫的AB裤下,实在难以逆料。”
    这两个亦师亦徒,又非师非徒的怪人,放着大事不管,竟然插科打诨起来,真是怪到了极点。
    “哇噻!可不是吗?不过先得去美容医院去拉拉皮才好。”
    “臭小子,烂小子,原来你只是在消遣阿拉老夫,阿拉老夫人老心不老,老骥伏枥,还想有一番作为呢!”
    “哇噻当然,以您老酒鬼的名头,在江湖上登高一呼,‘盲从’者必然多如过江之鲫,好歹也弄个寨主当当。”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可是个正人君子,要当也得当瓢把以上的阶级。好啦好啦!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再扯下去没完没了,不被读者骂死才怪!”
    “哇噻!对呀对呀!咱们两个今天可是主角呢!不能太漏气。”
    “刚才说到这件大案,这是一个泯灭人性的屠村恶行,武林中已数百年来有此种残暴行为,这个消息真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大家议论纷纷,但传言攘攘莫衷一是。
    事后有很多曾受‘铁面慈航’恩惠的武林人物,纷纷出动侦查此案,但是却毫无眉目可寻。
    而且有不少人从此一去不回,十余年来毫无讯息,很可能这些人有所发现,但却被灭口,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由此可见,凶手不但极为神秘,而且组织严密武功高强,实力雄厚。
    但是以目前江湖上所有的各帮各派,一次要出动二百名一流高手,任何一帮一派皆无此实力,必定是很多帮流共间参与的。
    可是‘铁面慈航’跟各大门派有思无怨,所以此事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幕后有一主谋之人,经过多年筹划,自己训练杀手,再结合绿林黑道不肖分子,才能一次动员如此庞大的人力。
    可是……江湖中近年并没有这么大的帮派崛起,究竟当时参与屠村行动的凶手们,是偶然临时的结合,或经长久的预谋,也就是要探查的关键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件案子扑朔迷离令人难以捉摸,想破阿拉老夫的脑袋,仍没有标准答案。”
    “哇噻!这么多人参与的事情,难道没有留下一点‘猪尸麻鸡’(蛛丝马迹)的破‘碇’(绽)吗?”
    少年的话,非经特别训练还真难懂。
    还好老酒鬼跟他是老同学,否则一问一答间岂不浪费大好篇幅?
    “当然有,经阿拉老夫仔细推了又敲,敲了又推,当时除了有外敌入侵外,也必有内应之人,以村中严密的防守来说,若不是有内应先施毒,外人要强行的入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那时全村的人口共有一百六十余人,事后官方清点,实际死难人数共一百五十人,其中还有两具尸体不是本村的人,依装束看,是入侵的敌人无疑。
    依这个情况判断,村中除了你我之外,必然还有人生还,阿拉老夫在现场协助善后,也目睹验尸入殓。
    虽然有少部分被杀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大部分都能辨识,因此逃过此劫的生还者有哪些,也可以清查得出来。
    这一查,阿拉老夫又不禁大吃两三惊,因为‘铁面慈航’的独子,在当时江湖中称‘小孟尝’的纪超群,也就是令尊,居然不在死难者当中!
    据阿拉老夫所知,当天他并没有外出,而死者中却没有他,他会去了哪里呢?这十几年来,也没有他的一点消息,实在令人想得鼻子不通。”
    “哇噻!你没有通令八号分机查寻吗?”
    “你懂个屁!这个时代连电话都还没有发明,哪来的八号分机?”
    “哇噻!对呀!这本书的作者真是‘阿达’,偏叫我无中生有的说什么八号分机,简直是叫我‘漏气’嘛!”
    “别埋怨了,作者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想骗些稿费才会弄出这种时光坠道以博读者老爷一笑罢了。”
    “哇噻!可是也不能拿我们开玩笑啊!我可是男主角哩!”
    “你懂个屁!少臭美了,如果没有作者的胡捧瞎吹,你连‘两百块’都不如。”
    “哇噻!说得也是,对不起,各位读者老爷,千万原谅作者那小子,小时不努力老大没学问,弄这些无聊的故事来让各位破费,喏喏,小子这厢陪礼了。”
    “臭小子,人家是为古人担忧,你这个‘古人’却为‘今人’道歉,你这是哪门子的学问啊?”
    “哇噻!抱歉抱歉,我这个主角得来不易,若不巴结巴结作者,万一作者恼了,咋喳一声剪了我的镜头,那我岂不是没得混了?”
    “好啦好啦!别再肉麻兮兮的了,言归正传吧!说到侥幸逃过这场大劫的人,除了令尊以外。还包括你的师姑,江湖三女侠之一的‘修罗玉女’姚红姑、你的师伯‘铁胆书生’杜天豪、令尊的好友‘落日刀’印和风,及今祖的袍泽好友‘千手追魂’艾家平、‘青衫银剑’许天行,及受令祖感化的剧盗‘飞天鸽子’度长鸣、‘琵琶三娘’桑三娘等人。
    以上这些人,在江湖上来说,无一不是一流中的一流高手,如果没有中毒的话,极有可能力战得脱,但是无可否认的,他们也都有作为内应的嫌疑!”
    “哇噻!包括我父亲在内?”
    “不错,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他们出现的消息,有可能是韬光养晦躲避仇家不敢出头,也可能作为内应而被灭口,也有可能改头换面重出江湖,也有可能默默耕耘暗访大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切中的两切,两切中的一切,这些人若不是你的大仇人,就必定是你的大恩人,两者之间完全极端,希望你艺成出道之后,能‘小恼大意’的审慎的查明,不可贸然从事。”
    “哇噻!我懂了,想必这又是哪个糊涂作者弄的把戏,这样才有好戏可瞧。”
    “臭小子,你少提那个屁作者,把阿拉老夫的容貌描得这么难看,又有嗜酒如命的坏习惯,阿拉老夫还没找他算账呢!”
    老酒鬼愤愤不平。
    “哇噻!你别晓叨了,老酒鬼,这局戏有你一脚已经算不错了,有好多人想客串一下都排不进去,当然也包括作者本人在内,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算了算了,就饶他这一遭吧!可是阿拉老夫得提出郑重警告,一定下不为例,否则就到卫生所去告他破坏形象的大罪!”
    “哇噻!好啦!你有没完没完,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替你打一葫芦酒来给你消消气,别这么一付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死样子,来,笑一个!”
    “要打酒快去吧!阿拉老夫也渴了。”
    少年提着葫芦到老酒鬼栖身的山洞中打酒去啦!
    老酒鬼依然在嘟哝着:“臭作者,死作者,臭死作者,阿拉老夫不过喜欢喝两杯而已,竟把阿拉老硬拉出来演这种受苦受难的角色,岂有此理,烂作者,屁作者,惹恼了阿拉老夫,劈面赏你一记‘老饕功’!”
    等啊等,等得老酒鬼喉咙冒烟,才见少年手提大红酒葫芦东倒西歪的走出来,边走还边打酒呃呢!
    “哇啦啦!臭小子,你又偷喝了阿拉老夫的酒啦?”
    “哇噻!说什么偷,多难听,呢,我只是趁你不在时喝了半缸多一点而已,而且我也在墙上大书:喝酒者,我也,呃,五个大字明明白白,怎可算偷?”
    “什么?你喝了阿拉老夫半缸酒?”
    “哇噻,是……呃,半缸多一点,要不是不小心泼出了一点点,刚好凑满整缸……”
    “哇哇啦!你唇然把阿拉老夫珍藏一缸二十四斤的酒,整整灌了一缸?哇哇啦!阿拉老夫要让贤了。”
    “哇噻,别……别小气嘛,呃,等你把故事说完,赶明儿小子替你去找猴儿酒还你就是了,来来,别让读者久等了,快继续下去吧!”
    “好好,阿拉老夫磨你不过,等阿拉老夫先喝两口润润喉,咕,唔?味道怎么不对?”
    老酒鬼皱着眉头。
    “哇噻,是……是这样的,我喝了半缸多一点后,呃,觉得还不过瘾,于是又喝了半葫芦,呃,为了怕你骂我偷懒只装了半葫芦,呃,于是我加上半葫芦水。”
    “你……你这臭小子,气死阿拉老夫!”
    “哇噻!你……你千万不可死,呢,你死了我就没戏唱了,咱们一搭一挡才演得下去嘛!”
    老酒鬼空自翻着白眼儿,吃瘪啦!
    “罢了,罢了,谁叫阿拉老夫‘遇人不淑’,继续下去吧!阿拉老夫一直很困惑,按理说‘铁面慈航’一生为人正直,对村里面的人.更是宽厚仁慈爱护有加,有谁会昧着良心做这种引狼入室的内应呢?
    除非这个人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阿拉老夫虽然心有所疑,但是无证无据,不能入人罪,以免影响你探查的正确方向。
    至于为何阿拉老夫肯定会有内应呢?
    此是因为村中仅有三十几户人家,平日水乳交融亲如一家,但是食宿却是分开的,既然不是同桌吃饭,水井也不只一口,如果不是有内应,怎会在不知不觉间让全村的人,全部中毒?
    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是外敌先借风使气体之毒,必然全村鸡犬无存,又何以有少数抵抗之声?
    以此推论而可以断定,必定是极熟悉村中事务者,也是村中熟识之人,分别在各家不同的食物中下毒,才会造成少数未中毒的现象。
    事后阿拉老夫对各家吃剩的残肴,加以检验,果然阿拉老夫的判断无误,是在不同的菜肴中下同样的毒。
    下毒的人不但是村里的人,而且对每个家庭十分亲密熟悉,也能得到大家的信任,才能穿梭厨房灶间而不被所疑,在这种情况下,范围就缩小许多了。
    等你下山后,再仔细探访,如果有了眉目,再来相互印证,不难水落石出。
    至于你,你的名字单名叫凡……”
    “哇噻,我的名字……呃,叫凡啊,笔划简单,一定是那个作者偷懒,呃,才会取这个又简单又好写的名字。”
    “不要提那臭作者;”老酒鬼仍然气愤难平:“事实上是因为令祖是因为希望后代比他更强,所以才会给令尊取名‘超群’,可是由于先天条件的限制。不但无法‘超群’,而且无法承继他的全部武学,因而心中颇为遗憾。
    因此在你出世时,令祖再一次希望你能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所以替你取名为凡,是希望你能‘卓尔不凡’的意思。”
    少年(现在开始正名为纪凡)连连点头,也不知是同意老酒色的话呢。还是酒醉在打瞌睡。
    “此外还有一些‘鸡皮蒜毛’(鸡有皮,蒜有毛吗?)的事,你也得好好记住,这与这件惨案有莫大的关联。
    其一是:事件发生当天,有几位三十六友中,非当值者,也在府城附近,也有可能会参与其事,至于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这些人包括已经改过迁善的山东巨盗‘冷面阎罗’马魁,洞庭湖打渔的‘独角交’苏东诚,江南怪杰‘拔山举鼎’庄霸等人。
    其二是:得自黄山洞府‘屠龙尊者’的手稿,我们曾据以研究,以胜了四份研究心得,事后全部不翼而飞。
    这种武功由于违反人性,阿拉老夫给它命名为‘无法神功’,此因为正常人练了就无法生孩子,这是这种功夫的特征,不能娶妻生儿育女,但是却可以速成,等于是把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全部投注在武学上。
    这种偃苗助长的练武方法,可以在二十年内造就一个无敌高手!
    但是由于练的人,精气之源已枯,可能活不过四十岁’,这也是值得追查的一条线索。
    其三是:你还有一个弟弟、单名伦字,令祖是个领袖欲很强的人,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希望冠于群伦、可能仍在人间,因为他在出事当天,是与奶娘另住一屋,事后两人都不见踪影,你只有这一个弟弟而.已,可留心查探。
    其四是;要留意江湖中近十年崛起的大帮派,因为昔年这件惨案,动员了两百余名高手,可见实力庞大,但是也有可能在明里分立帮派,暗中却暗通声气,玩一而二,二而一的把戏。
    少年纪凡打了个大呵欠,伸了个大懒腰。“哇噻!老酒鬼,你还是捡紧要的说说吧!你老是这样噜哩噜嗦不但我听得的呵欠,读者也会看得不耐烦的。”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要不说得详细些,后面的戏要怎么演下去?”老酒鬼喝了口半酒半水,表情可真难过,“其五为:当天大家所中的软骨散功奇毒,好像是出自湖南九疑山‘万世毒王’欧阳腾蛟的不传之秘。
    欧阳腾蛟本人虽然刚愎护短,但为人尚不失正派,跟你们家也毫无过节.应该没有参与行凶的可能,他这个人全身是毒,万一要是碰上,千万小心应付。
    其六为:当日入侵行凶的恶徒.匆匆撤走时曾遗尸两具。其中的一个是绿林盗‘常山五义’中的老五‘拚命五郎’焦炯。另一个则是北漠双雕中的老大“秃顶雕’仇广,另外还遗留一只六指的断掌,推断应该是黑道份子‘六指五常’宇文滔所遗。有人循线侦察,却已失去这些人的行踪。
    半个月后,有人发现‘常山五义’剩下的四个人,一同暴死武昌府小河镇,死因不明。
    ‘奥妙顶雕’的兄弟‘独眼雕”仇强,曝尸于西北大漠,尸体喂了兀鹰。
    ‘六指无常’宇文滔,竟于游泰山时失足坠入深谷而丧命!
    至此线索全部中断。
    而这几个人分死于天南地北相隔万里,虽然这是杀人灭口的行动无疑,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实在令人越理越乱。
    以上就是阿拉老夫综观全部的事件的经验,也有一些值得追查的线索,提出来给你做个参考。
    阿拉老夫的故事到此全部结束,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或许有某些遗漏,你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指教指教,阿拉老夫再补充说明就是。”
    “哇噻,你说完了?”
    “说完了。”
    “哇噻,我忍不住想再拜你一拜。”
    “干什么?不是已经拜过了吗?”
    ‘哇噻,说实话,我很佩服您。”
    “什么?让阿拉老夫瞧瞧,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否此臭小子怎会口吐人言,佩服起别人来啦!”
    “哇噻,你别门缝里瞧人—一把人给瞧扁了。我可也读过不少‘生鲜蔬’(圣贤书),怎会不知轻重?”
    “喝!真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阴沟掀起了大浪,蚂蚁踩死了大象,第三公墓的喘了气.老年竟然放狗屁……”
    “哇噻,老酒鬼,我是说真格的,您为我纪家抛家别业十余载,在这穷山恶水之中,自己捏造故事背负恶名,含辛茹苦,只为了昔年的一段交情而出卖了享福的岁月,为了我这个纪家的不肖子弟,你流了多少心血,我想,纪凡这一生,纵然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于万一了。”
    老酒鬼部佛然不悦道。“臭小子讲什么屁话,阿拉老夫难道是为了要你报答而这样做吗?少知识,没见识。”
    “哇噻,话不能这么说,撇开家祖与您的交情不谈,单以您为了在家祖面前的一句承诺,矢志抚孤十余载而无怨无悔、为了达到目的;您忧白了须发,愁老了容颜,这份高贵的情操,已达到了圣人的襟怀。儿凡以有一代豪侠的祖父为荣,也以有圣哲襟怀的老酒鬼为荣。”
    “呵呵,高帽子真好推销,听你这么一说,阿拉老夫都感到有些克制不住,心儿飘飘然起来,连尾巴都快要摇了。
    事实上,阿拉老夫不过在尽个人的一点本份责任而已,没啥好稀奇的。
    如果像阿拉老夫老酒鬼这样的人,也算得上有圣人襟怀的话,田里的老牛也可以上庙堂,接受四方民众的朝拜了。”
    “哇噻!恕我说句不知轻重的话,田里的老牛比一些好吃懒做的人来说,‘牛格’可高明得多。”(牛有牛格?)
    “人跟牛毕竟不同,人可是有思想的万物之灵。”
    “哇噻,天下万物生来本是平等的,只要能善尽责任,又何尝不可称之为伟大呢?只要每个人,每件事,处处都能尽职尽责,天下有何处不是乐土?
    很多人就是不能够善尽本份责任,富者拥财自重,贫者自暴自弃,仕者不知修德爱民、武林人不知善尽侠心,比起您千金一诺,十五年苦心孤诣全德全义.从古到今,又有多少人差堪比拟?”
    “呵呵。臭小子,阿拉老夫快说不过你了,阿拉老夫肚子里的一些牛黄马宝,这些也全让你给掏光了。
    你倒是现买现卖的卖阿拉老夫一顶高帽,这些话咱们爷儿在这儿说说.没让外人听到倒了打紧,要让读者大爷们知道咱们自吹自擂。不笑得满地找开才怪!”
    “哇噻,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有什么好笑的?武林朋友就是这点不好,常常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三刀六眼,杀了再说,视人命如草芥,这种弱肉强食的鲁莽行为,跟野兽的世界有何不同?”
    “臭小子,你说的话阿拉老夫颇有同感,吾族古圣先贤就有这种先见之明.比方说:
    ‘武士心’这三个字.把武字拆开,士心二字凑拢,正是‘止戈之志’,练武之人,本应上体天心,息纷止争.以维持和平为职志,方不负胸中所学,不负一腔热血与大好头颅!”
    纪凡突然站起,双手猛扯自己茅草般的头发。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呀?”
    “哇噻,听你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可是……可是……我这个‘茅塞’怎会拉不开呢?”
    老酒鬼不禁呵呵笑起来:“呵呵,原来你的‘茅塞’,是长在头皮之上啊?呵呵……”
    当然,这是纪凡逗乐子而已。
    “武林人最大的短处是在争强好胜,要维持和平又谈何容易?侠以武犯禁,行使本身的分寸就很难拿捏了。”
    “哇噻,老酒鬼,你这么一说,行快都很难了?”
    “不错,当今世上所谓的侠,大部份都是狭义的侠,真正能称得上快的人如‘鳞角凤毛’侠,是须要有大无畏的勇气,并不是练武的人才能称侠。
    有人不顾激流浊浪而奋勇救溺,也是一位侠者。
    有人拾物不昧,虽千金亦不动心,也算是侠者。
    有人修路造桥施粥奉茶,也可以说是侠者。
    只要不贪不欺,善尽匹夫之责,都是侠者。
    因为有了他们,这个世界才会如此美好。
    如果世界上全都是这样的人,又何必要有练武之人来仗剑不平鸣呢?”
    纪凡搔搔头皮:“哇噻,好像做一个侠者,说难不难,说易倒也不易啊!”
    “其实所谓仁心即是天心,为人如不能行仁义而守信诺。实在不配谈个侠字。”
    “哇噻,好吧,我们不要谈这个‘虾子”,我再替你灌一葫芦如何?”
    老酒鬼跳了起来:“你少动歪脑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又在打我猴儿酒的主意。”
    “哇噻,我保证不会再喝你的猴儿酒,人格保证。”
    “阿拉老夫对你的人格,投不信任票。”
    “哇噻,我发誓,我要是偷喝你的猴儿酒,天教雷公劈凳子四脚朝天!”十足老酒鬼的翻版!
    “臭小子,这句话阿拉老夫可是申请了著作权的,你怎么可以乱用?”老酒鬼也懂得保护智慧财产权,真是奇迹。
    “哇噻,算了算了,姜是老的辣,我的心眼瞒不了你,这样吧!我去搬一缸出来,咱们俩你一碗我一碗,喝个痛快!”
    “这倒使得,也很公平,要不要邀请作者一同来干几碗呀!”老酒鬼好心,没忘了辛苦爬格子的作者。
    “哇噻,算了算,他忙得很,太太小孩一大堆,都等着他爬格子领稿费来奉养,哪有闲情陪你喝酒?”这也是实情,不过要更正的是:小孩一大堆,太太可没一大堆。”
    “那就算了,喝这种半酒半水的玩艺,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快去搬吧!”老酒鬼耳朵软,害得作者又失去一次痛饮的机会。
    纪凡三步当成两步,很快的搬来一缸酒,老少两人坐下,你一碗我一碗的喝将起来,也有一搭的穷盖瞎吹了起来。
    “哇噻,老酒鬼,您刚才说的侠字,好像包罗很广?”
    “当然,但是所谓的侠,一定离不开忠、信、孝、悌、仁爱、礼、智过八个字,一个人如果能奉行这八个字,离侠也不会太远。”
    “哇噻,主题好像很严肃?”
    “其实也不算什么,为人但求无愧于心,仰不愧于天,俯下怍于人,大节上无亏于性就行了。如果凡事一板一眼的照规矩来,将囿限于一个无形的网中,动辄得咎寸步难行,有些事情则须要通权达变不必拘泥。
    使些小手段小计谋,往往善意的欺骗比正面的实话更为有用。
    这些巧妙,但看如何运用,等你下山行道江湖,自然能慢慢体会,暂且不提。对厂,你的‘饕餮功’练得如何了?”得使
    “哇噻,饕餮共有十六招散手,倒勉强可以使完,只是总觉得使到末尾真力难以为继,无法发挥威力。”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你内功修为尚钱,内力不足以“哇噻,说得挺玄的,你真懂得这么多吗?”
    “没有啦,这都是那个不学无术的作者教的,他小学都没有毕业,说的话很难懂,原谅他才疏学浅吧!”
    “哇噻,看他可怜兮兮的,不原谅他行吗?”
    “就是说嘛,不识字兼没卫生又爱现,别管他,咱们说咱们的,所以阿拉老夫会要你苦练玄冰真气,真正的目的,还在那头火螭虬,玄阴可以克阳火,但须火候有十成以上,如今火螭虬内丹尚差三日火候,而你的玄冰真气也达到了十二成境界,相信必可制那孽畜于死地。”
    “哇噻,想想倒是满残忍的。”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这孽畜积有数千年的灵气,你仍得‘小心大意’,小心撑得万年船,一切看你自己有没有‘叫化’了”
    “哇噻,我不是‘叫化’,只有造化.对了,老酒鬼,你不是说这头孽畜须要上古神兵利器才能奏功吗?”
    “你放下一千两百五十万个心,这些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杀它了。”
    “哇噻,开玩笑,你不是说我胆子已经生毛了?如果连一头畜牲都不敢斗,还当什么男主角?”
    “臭小子奥美,还没表现就想耍大牌,依阿拉老夫看,你前途也必然无‘亮’得很呢!”
    “哇噻,老酒鬼,你别瞧不起人,我一定要轰烈烈的‘笑’傲江湖,做一个真正的侠者,以期‘笑感动天’,哦,对了,从小我就一直叫你老酒鬼.到现在还没请教你‘跪’姓‘倒’名呢?”
    “臭小子,你才‘跌’姓‘栽’名呢!阿拉老夫姓楚名逸,昔年绰号叫‘诗酒秀士’,各位读者大爷可要记得买有阿拉老夫演出的书……”
    “哇噻,你别老是抢镜头出风头,别忘了我才是男主角哪!你不是脱有神兵利器吗?快拿出来看合不合用。”
    “你急什么,是你的总跑不掉,不是你的不能要,阿拉老夫去拿就是了。”
    老酒鬼自顾自的转身,去自己平日栖身的山洞里。
    当然老酒鬼免不了先灌了半缸子老酒,才摇摇晃晃的回来。
    他回来时,手中捧着一口连鞘短剑,长仅二尺余,外表灰黯无光,毫不起眼,令人很难相信这是神兵利器。
    老酒鬼楚逸把短剑慎重的交给纪凡,并且郑重的道:“这口神剑,是昔年‘屠龙尊者’的随身之物。
    也是令祖‘铁面慈航’得自黄山绝顶危崖洞中,跟那几页招灾惹祸的‘无法神功’口诀手搞一起得到的,这口创在令祖的手中,从未出鞘过。
    侥幸在那次大劫中,未被敌人得去,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愿你上体天心,莫藉神剑之威,而轻开杀戒,但为了除掉遗世之害,准你用火螭虬祭剑!”
    纪凡例也乖巧,上前跪倒恭敬的双手接过:“纪凡谨记训诲,若非十恶不俊之徒,纪凡绝不动用此剑!”
    老酒鬼楚逸笑笑道:“不必这么严肃,起来吧!你虽然调皮捣蛋,但仍是个浑金璞玉,阿拉老夫信得过你。”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8 02:28 , Processed in 1.0312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