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高手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九章魔鬼天使
    归途上,唐小山不放心李欣欣,遂又探向大庄,果然发现她已返回,他和苗多财这才甘心回家休息。
    深夜中,于双儿也不多说,稍问几句得知已证实李欣欣会武功,她已心花大开,终能证明并非空口说白话了吧!
    三人随即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醒来。
    唐小山己然再探大吉庄,想探探李欣欣消息。
    李欣欣今日倒是挺乖,并未踏出大吉庄。
    她正在行馆前,研究会冒烟的石灯。
    忽见唐小山现身,她瞄眼道:“你骗我,说什么石灯会发热,可以蒸出白烟雾,我摸它,冷得跟冰一样,到底是何原因?害我昨夜想了一夜差点失眠!”唐小山暗笑不已,这家伙竟然想掩饰,说道:“冰块也会冒烟,反正冷热都冒烟便是。”
    李欣欣白眼道:“这还用你解释?听说你出身唐门?对机关阵学很有一套?
    教我如何?”
    唐小山邪邪一笑:“可惜我只是小兵兵,不像你,高来高去,实在叫人捉摸不定。”-
    李欣欣怔愕:“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小山道:“有人发现你轻功高强,你敢否认?”先把于双儿所见招出来、对方较不易起疑。
    李欣欣怔然,随即笑道:“谁发现的?可能吗?我在哪里被发现,我怎会不知?我多么希望高来高去呵!”
    唐小山冷道:“一位始娘发现的,她是我请来的助手。”
    李欣欣笑道:“她?她敢确定?你在调查我?”
    唐小山道:“早出晚归,着你在忙什么?”
    “忙什么?有吗?哦,大概忙着诳街、欣赏风景吧!”李欣欣道:“我一直跟金湘兰在一起,由于她和大吉庄不合,所以我才未说绐你听,或许你助手看到的是金湘兰而非我呢!”
    唐小山皱眉:“真有此事……”暗自笑骂,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李欣欣笑道:“如果你有顾忌,今后我少出去便是,听说你已找到有关我爷爷恩人的线索了?”
    唐小山道:“大概吧,不过,可能先找到他儿子。”
    “儿子?”李欣欣征诧道,“恩人有儿子?你如何肯定此事?不大可能吧!
    听爷爷说那人是独身……”有意替冷啸秋开脱。
    唐小山道:“你爷爷连人家姓名都搞不清,怎知他是独身?”
    李欣欣呃地干笑:“或许独自一人出现的关系吧……既然有线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已无法开脱,干脆问明对方行动,也好有个防范。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今天可能要到北郊去查消息,因为有人说常胡子即住在那儿,我看这一赶下去,恐怕又得三更半夜才能回来了。”
    李欣欣目露喜悦,轻轻一叹:“辛苦你了,何不快去快回,夜晚奔波,平添凶险啊!”
    唐小山笑道:“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了,明儿见!”
    说完拜礼,从容而去。
    李欣欣瞧他背影逝去,喃喃念道:“昨夜不像他,会是谁呢?”陷入疑惑思考中。
    唐小山则带着窃笑离开大吉庄,心想李欣欣闻此消息,若真有事,恐怕将忍不住溜了吧?
    他得先去查探那栋巨宅,也好有个了解,而后拟定行动计划,照例地,他在明处,苗多财在暗处,如此相互探索,将能减少失误。
    不到半个时辰,那栋豪华府院已近,只见得两扇红门宏伟高耸,已知乃非常人家。
    唐小山行近,而后敲门,竟然没有回音。
    “难道躲起来了?”
    他当机立断,掠墙而入,三院两厅格局甚是气派,花木修剪整齐,庭院打扫干净,怎会没住人?
    他再喊声:“有人在吗?钦差大人到了!”想以官威逼人。
    然而喊了数声,仍没反应,他疑惑心起,立即搜向内厅后院。
    结果当真空无一人,就连犬畜之类全然不见。
    唐小山不由狐疑:“去了哪里,难道会找错地方?”
    可是怎么看都没错。
    他反掠回墙,找向昨晚被踢落的瓦片。
    果然发现失瓦凹处,的确是此栋府宅没错。
    人呢?
    他不信,再次搜去。
    终于在后院发现秘道。
    他潜了进去,行约百丈,终在左侧小屋找出通路,可是仍不见人踪。
    他苦笑不已,难道冷啸秋等人为了断线索,甘心放弃如此豪华宅院?
    苦笑中,只好退回府院,想另找线索。
    方想转入东厢房之际,忽又见及白影一闪。
    唐小山冷喝:“谁?”赶忙掠追过去。
    那白影奇快无比闪入厅中,唐小山亦自追去。
    及进厅堂,却见一位白衣白袍公子打扮年轻人,他扇着白玉扇,一副潇洒坐太师椅上,含笑迎着客人前来。
    唐小山见及此人,皱眉道:“你是谁?”
    光见及他明明一张国字检,张飞眉,本是孔武模样,他却装出一副风流书生神态,他似乎还上了胭脂,让黝黑嘴唇看来更红润,想弄出玉面朱唇效果,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那年轻人淡声笑道:“你说我是谁?”
    唐小山道:“总不会是女人吧?”
    那人忽而哈哈畅笑,立身而起:“好个不是女人,相信不久,你就会明白我是谁。”
    唐小山道,“你是此屋主人?”
    那人道,“不是。”
    唐小山道:“那你为何在此?”
    那人道:“跟你来的。”
    “跟我来的?”
    唐小山怔楞:“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未免太可怕了吧!
    那人淡笑道:“在下无此闲工夫,老实说,你在查冷啸秋,我也在查他,如此而已。”
    唐小山道:“你为何查他?”
    那人反问:“你又为何查他?”
    唐小山道:“告示贴得很清楚,你自个儿不会去看?”
    那人淡淡一笑:“当真如此而已?”
    唐小山冷道:“我懒得解释,再见!”
    说完,甩头欲走。
    那人忽而畅笑,突地闪身已截在唐小山前头,那身形之快,颇让人诧讶,唐小山看得出,他武功甚高,绝非一般庸手。
    他笑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查他?”
    唐小山道:“别人之事,我没兴趣。”
    那人谈笑:“有个性,老实说,我总忍不住要说出来,因为……”
    唐小山冷道:“我不想听,告辞!”
    说完一闪身,穿出那人阻拦,掠向外头。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起:“好功夫!”
    见人已走远,便道:“因为他也是我要找的人,有机会咱们合作吧!”
    唐小山置之不理,即刻掠出府宅。
    掠向巷街,奔行不及百丈,苗多时已追上来,急问,“方才有个白衣人飞去,他是谁?”
    唐小山道:“恶心的家伙,人若张飞,却装成玉面书生,谈不来,只好溜了。”
    苗多财道:“至少也该问清他来路吧?”
    唐小山道:“他也为找冷啸秋而来,不会是好路数,我甚至怀疑上次射你屁股者就是他。”
    苗多财怔愣:“那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唐小山道:“可能是,又不像,走吧,另寻线索,有他在,没人会现身。”
    说完,带领苗多财复往暗处掠去,转转折折之间,忽又找向荒废古宅院。三度造访,唐小山仍小心翼翼要苗多财潜伏暗处,他则掠身入内。
    一切似乎没变,杂草、野树、无尽落埃、灰尘……
    他本想探行一番,立即前去打探那衣服上所绣醒天宫是在何处,或许线索更明显。
    谁知方转至雅轩,忽见白昼却有烛火。
    他怔愕不已,昨晚明明吹灯,烛火怎仍发亮?
    疑惑未解,烛火竟然移动,他冷喝是谁?运功戒备。
    烛火移门而出,一位素青男士现形。
    唐小山怔楞不已:“冷啸秋?”
    那表情一向冷漠之人,果然是遍寻不着的冷啸秋,他淡然点头:“你一直在找我?”捻熄火花。
    事出突然,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呃呃直笑:“正是……”
    冷啸秋冷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唐小山怔道:“你知我要找谁?”
    冷啸秋道:“你找的是常大胡子,我却姓冷。”
    唐小山道:“可是……你的分水刺……”
    冷啸秋道:“全天下会这门功夫何其多人,难道我不能会吗?”
    唐小山为之语拙:“可是……你也在震威武馆授徒……”
    冷啸秋道:“那是我打听那里有教授这门武学,才前去试试,结果被录用而已和你要找之人可说完全是巧合。”
    唐小山道:“真的吗?”
    冷啸秋道:“在下没有说谎必要,我现身,即是想请你别再跟着我,这对你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唐小山稍愣,轻轻一叹:“若你非我要找之人,打扰处请见谅,倒是我还有一问题……你跟李欣欣是何关系?”
    冷啸秋诧楞,目光直缩:“昨夜是你?”
    唐小山颔首:“不错!”
    “你怎会发现她?”
    “我的助手发现她会武功,如此而已。”
    冷啸秋凝目盯紧,想瞧出唐小山说话真伪,终于轻叹,道,“我们是朋友。
    ”
    “很早就认得?”
    “不错!”
    “在何处相识?”
    “……不便说明。”
    “你们在京城有任务?”
    冷啸秋显紧张,却极力想装作没事,道:“你问的太多了,我和她见面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会东躲西藏,谈什么任务。”
    唐小山道:“有位白衣人也在找你。”
    冷啸秋顿时沉默,随又说道:“我跟他有过节。……这不关你的事,碰上他,你也别去惹他,他武功甚高,非一般人所能抵抗。”
    唐小山道,“你就是在躲他?”
    冷啸秋终于颔首:“不错!”
    唐小山道:“他是谁?可有名号?”
    “叫仇冠群……”冷啸秋忽而摆摆手,“不关你事,你还是避开好,该说的,都说了,请你别再跟踪,我走了!”
    说完,转身掠去。
    唐小山想追,突又放缓脚步。
    远处忽又传来冷啸秋声音:“对于欣欣之事还请保密……”终于不见。
    唐小山楞在当场。
    照他这么说,可能跟常胡子完全没关系,他之所以东躲西藏,恐怕为了那位仇冠群之故吧?
    他若真有仇家,那李欣欣和他约会,当然要偷偷摸摸了!
    如此串连下来,一切该说有了答案。
    然而那件衣衫呢?
    “糟了,方才竟然忘了问此事……”
    唐小山颇为后悔,立即追出,可惜人踪己逝,他想喊来苗多财,却发现连他都不见。
    “会去哪?跟追冷啸秋去了?”
    他想追,却不知去路,心想,便打探醒天宫吧!分头进行或许早日可完成任务。
    于是他专找较老一辈老百姓打探。
    本以为甚难,岂知才探两位,即已指出东郊即有座醒天宫,他喜出望外,立即找路,疾奔而去。
    两三里路,眨眼即至。
    眼前地形甚熟,他才想及当时震威武馆厨子也不过说常胡子可能出现东郊?
    他和苗多财曾搜了一遍,独独忘记醒天宫。
    打探之下,方知醒天宫位于后山小坡地,他赶过去,远远即见此宫人潮不断,香火鼎盛,大概灵验无比吧!
    他登向百阶石梯,终于见及此宫全貌。不算顶大,却颇具规模,分前后两厅,供有三实佛及天上诸神,该是佛道一家,庙宇后边则为禅房,延伸山林间,有厢房式,亦有独立式,算算,少说也有两三百间吧!
    唐小山灵机一动,直觉这些禅房或许住着该寻之人吧!
    他绕道而行,渐渐探往禅房。
    瞧瞧情景,那连栋厢房正多人活动,他乃决定先探独立禅房。
    这一探入林区后,直若进入深山,灰尘尽除,林树参天相映,倒是修道佳地,方探十余栋,只不过瞧及普通百姓,并未见及想找之人,再探七八间,忽见林区有人招手。
    唐小山见人,怔诧道:“神猫?”
    没想到他在此,心头怔喜,抉步掠去。
    苗多财要他噤声,然后代一栋颇为偏僻禅房,两人躲入丛林中,远远望及房内,隐约可见一位老人抓着拐杖,坐于椅子,面无表情。
    另有一人正是冷啸秋,他轻轻揉捏老人肩头。
    两人似在交谈,老人不断摇头。
    唐小山见状怔诧道:“那老人会是常大胡子?冷啸秋当真是他儿子?”
    苗多财道,“恐怕是了……”
    唐小山道:“那他方才所言?”直觉冷啸秋骗自己又有何不可?自己和他本就对立,又怎能要求他说实话?
    还好,找到正主人,一切终有着落,心情轻松不少。
    苗多财道:“他们似有争执……”
    唐小山见及两人动作大,该是争执没错,道:“到底在吵什么?”
    忽见冷啸秋面目冷森走出禅房,一手捏碎左侧树皮,悻悻然离去。
    老人仍自木讷坐于该椅,好几次想起身,却都坐回原位,终于轻轻一叹,起身慢行,拐杖点着地面,四处探路,该知他眼睛似乎瞧不清。
    他走向那株枫树,并未如李巧所言胡子一大把,顶多亦只是粗胡散乱,或许年纪己高,头发稀疏,连胡子亦少了许多吧?
    他已佝偻,身形清瘦,根本瞧不出练武架势。
    苗多财皱眉:“照理说,一个五十上下之人,不可能这么老态龙钟。”
    唐小山道:“或许伤了眼晴,终日沉闷结果,去看看?”说完,他轻轻步出丛林,渐渐移步过来,他特别注意老人耳朵。
    果然在逼近二十丈之际,老人耳朵已现抖动,但随即平复,老人叹声,已往回走。
    唐小山但觉他在伪装,便自大方行去。
    及近四五丈,老人突地冷道:“谁?”
    唐小山笑道:“在下雷震宇派来的。”
    “雷震宇?”老人沉缅冥想,终于摇头:“不认得……你请便吧!”
    唐小山此时已瞧清他容貌,本是颇为侠气,却因两眼翻白,看来甚是沧桑,胡碴亦未想象中多,或许李巧情急一瞥,有所误差吧!
    他道:“常师博您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教头的确想请您回去。”
    老头仍自冷道,“我不是什么师傅,也不认得总教头,我只是位受了伤的糟老头,你们到底要什么?”
    唐小山道:“什么都不要,只要找恩人,常师傅可曾记得二十年前,曾在五台山下救过一位铸剑师傅?”
    老头闻言更斥:“胡扯什么,我己瞎了数十年,还会救人?老夫姓陈,不是姓常,根本不是你所要寻找之人,请回吧,否则我将唤来寺倌赶你走路。”
    唐小山道:“前辈不多想想?”
    老头冷道:“没什么好想,我根本不懂武功,更谈不上救人,你没看到我还等着人家救助?”
    唐小山道:“雷总教头正有心照顾您。”
    “可惜不认得,免了吧!”
    老人说完,黑色拐杖疾点,赶忙行入屋内,随即把门带上,不理任何人。
    唐小山连叫数声,得不到回应,泄气不少。
    苗多财不断挥手,要他退去。
    唐小山顿有所悟,便拱手道:“在下乃替雷总教头跑腿,既然前辈不愿受打扰,在下这就告退,冒犯之处还请原谅。雷总教头说,震威武馆随时欢迎您回去,就算您不回去,有困难捎个信,我们立即前来帮忙,您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
    说完,拜礼,随后和苗多财躲入暗处,且看老头如何反应。
    木门仍自紧闭,始终不开。
    乃近午膳时间,有位小僧送来餐食,老头勉强开门接餐之后,随又紧闭门扉。
    唐小山顾及对方或许亦在试探,便自耗下去。
    这一耗,简直腹空日子长,十分难挨,直到近黄昏两人几乎已快放弃监视,木门方自开启。
    老头再次现身,他已换下槛楼布衣,穿上一件较新之灰青素装,胡子已剃去,头发亦梳绑整齐,虽仍是瞎子,却少了几分落魄神态。
    他聆耳倾听,直觉无人,始轻轻一叹:“此处已呆不得,唉……又该去向何处……”黑杖一点,渐渐行前。
    虽是瞎眼却行来顺畅,眨眼行去百丈,碰上小僧,他说及有事进城,或许曾经如此,小僧只关怀说声。小心照顾自己,快去快回便自放行。
    唐小山惊道:“他进城做啥?”
    苗多财道:“这已不重要,你得去请李巧师傅前来辨认,他是否就是欲寻之人。”
    唐小山道:“说的有理,如若他不是,也就不办再烦他,如若是,死皮赖脸也要把他请回去。”
    苗多财道:“你去通知,我监视他,咱们再会合。”
    两人随即约定几种联络方式,唐小山这才飞快掠去,苗多财则远远盯着老头,渐渐行往城区。
    那老头并不在意被人跟踪,一路行来从容,方进城之后,立刻打探某住处,由于他是瞎子,许多人报出行走方式仍想引带却被他婉拒。
    苗多财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他要找的是东南一座叫三潭桥,目的地已知,盯来较为轻松,偶而甚至还过去帮忙引路。
    未久,三潭桥已至。
    那老头摸摸桥头刻字,方自放心,随后念道:“左近百丈,有间露潭酒楼,”渐渐行去。
    苗多财迎目过去,果然见及一栋雅朴酒楼,正写着“露潭”两宇,它倚湖而立,别具一番情景。
    那老头甚快摸向酒楼,小二见他是瞎子,就近找位置让他坐下,老头便点了几样小菜,一壶烧刀子,便自啜饮起来。
    苗多财心想他这一啜饮,恐怕得花不少时间,该是通知唐小山时刻了,便自掠往大吉庄。
    闪过数条街,终抵地头,忽见唐小山倚门而望,苗多财叫声:“在东南露潭酒楼!”说完便自离去。
    唐小山欣喜转身奔人,未久,带来欣喜欲狂之李巧大师及申剑吉,三人快步追向街道。申剑吉本就老京城,自知小巷捷径可钻,不到两刻钟,已赶至三潭桥。
    苗多财迎上来,指着酒楼门侧那老头,道:“人在那里,想瞧清,又不想打扰,坐船划去便是,我已雇一艘在桥下等着。”
    申剑吉闻言,拱手笑道:“多谢帮忙,这方法甚好,大师请移驾如何?”
    李巧甚紧张:“快去看看,二十年不见,甚叫人难熬……”
    他未见老态地跟着申剑吉下桥、落船,唐小山、苗多财亦掠身船上,船夫霎时划往酒楼前。
    华灯灿亮,映得酒楼一片通明,亦将老头脸容照得清清楚楚。
    船身渐渐逼近,李巧心情起伏不定,他虽年迈,但老眼正适合远视,在逼近不及七丈之下,他已瞧清几乎靠门、靠窗食客。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位?”
    苗多财道:“门前和第一窗口之间那位,头发斑斑,两眼翻白那位。”
    李巧盯去,他直截了当道:“他不是常大胡子!”颇为失望。
    唐小山道:“他胡子刚剃掉,您再看清楚些!”
    李巧道:“不是胡子问题,乃神韵关系,那人雄赳赳气昂昂,怎会是这副德行?”
    唐小山道:“事而二十年,他又瞎了,神情自然落寞……”
    李巧仍是摇头:“差别太大,纵使他姓常,也绝非是我那位恩人,走吧!多瞧也无益!”轻轻一叹,感伤己起。
    申剑吉怕他太过感伤,便叫船家靠岸准备走人。
    唐小山无奈推手苦笑,既然是替李巧找人,他已看不顺眼,一切即算失败,除非能拿出更有力证据,否则要他如何相信且接受?
    苗多财亦嘲苦笑:“白忙一场,那个常大胡子实在难寻呵!”
    申剑吉想安慰鼓励两人,却怕李巧师傅闻声再起感伤,故只字不提,只对唐小山道:“继续找,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唐小山干笑:“希望吧!”
    既然那老头不是欲寻之人,守着他已无意义,唐小山遂将李巧大师、申剑吉送返大吉庄。
    苗多财没事干,在闲着亦是闲着之下,便赖在桥上盯着那老头,心想,他到底想去哪里?在此又在等谁?
    渐渐地,初更已过,那老头仍未走。苗多财实在太饿,遂在附近买了馒头啃食,折返回来老头仍在。
    直到二更天过去,酒楼欲打佯,只剩他一位食客,小二向他说明他才付钱外出,慢慢走回三潭桥。
    然后盘算位置,喃喃念着,“顺着潭岩西行五百丈,再转左行百步,有一小巷穿过去再攀十户人家屋顶,然后……”
    苗多财已听得模模糊糊。
    老头却铭记每一位置。
    忽闻三更锣响,他突然往西岸行去,此时拐杖已少用,他行来有若常人,并不断算着步伐寻找方向渐渐已穿入重重住宅之中。
    苗多财暗跟其后。
    未久,忽见老头被墙挡路,他猱一吸气,终于展出轻功,掠向屋顶,小心翼翼探路飞掠而去。
    苗多财奇怪他为何不会踩空而窜向地面?仔细瞧去,方知他手中不断打出东西,靠着声音传回,得以寻找落脚处。
    苗多财抓去那东西瞧瞧,原是米粒,这可好,一小把米粒即可用上老半天,他几乎毫无缺货之虞。
    忽见那老头掠过十余户,突然又翻落地面,找向另一小巷,转行至尽头,果然出现一栋古宅院。
    苗多财一眼瞧去,怔诧不已,这分明是冷啸秋藏身的荒废古宅。
    苗多财不由疑感,大白天,他才和那位年轻人吵架,为何现在急着再找他?
    难道他发现那禅房已不能住人,不得不前来我冷啸秋要他帮忙换地方?
    除了这理由,苗多财已想不出其他原因。
    忽见老头已掠入古宅,苗多财自是跟入。
    老头四处探摸一阵,确定无误,便喊出:“秋侄儿,你若在请现身,我有事相商。”渐行入里头。
    但闻雅房忽而一丝声息也无,苗多财好奇心起,便自小心翼翼潜过去,从破窗中往里瞧,只见得老头倚倒草席,双手紧抱拐杖,似在瞧觉,亦在沉思……一切几乎静止不动。
    苗多财瞧探一阵。但觉已无名堂,始准备撤退。
    然过于大意,一脚踩及落叶,唰地脆响,那老头怔醒急叫:“谁?冷啸秋吗?”极欲起身。
    苗多财暗叫糟,登时学猫叫,瞄地一声,且打出指劲向墙面,而后屋顶,装出野猫上屋声音。
    他自封神猫,自对模仿猫叫有一套,竟然能瞒过耳朵极为灵敏的老头子。
    “原来是猫……”老头轻轻一叹:“为了那把宝剑,几乎赔了一生,还闹得反目成仇……”说来后悔不已,翳然倒地。
    苗多财一楞,老头为何说出“宝剑”两宇?莫非他手中亦有至宝?他的“反目成仇”又是跟谁?
    和冷啸秋?
    当时冷啸秋就是为此和老头争吵不休?
    苗多财越想越兴奋,只要有至宝可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他想前去窥探,可是这家伙连侄儿都不肯说,他岂会随便透露他人?
    冒充冷啸秋?
    可惜自己不谙口技,年龄亦相差太多,根本无从冒充。
    “得找唐小山商量!”
    他想,唐小山年纪较轻,或可瞒过。
    再不然得亲自找冷啸秋前来,虽然冷啸秋已不知踪迹,但只要从李欣欣下手,照样能找到人。看来这老头未等着人必不会离去,自己暂时离开应无关系。
    于是他小心翼翼蹑着足尖,退开数十丈,方敢掠向屋顶,逃之夭夭。
    几经转折,终抵大吉庄。
    方进门,已见及唐小山躺在一口大铜鼎中,头、脚全露外头,眼望天星,一副异想天开姿态。
    铸剑员工早下班,广场冷冷清清,苗多材大方走来,神秘一笑:“你在此做啥?”
    唐小山道:“等你回来……”
    “等我?未必吧!”苗多财笑道:“你一定是在思考对不对?你在想什么?
    ”
    唐小山道:“我在想什么东西最易使人入睡?”
    苗多财呵呵笑道:“当然是安眠药了。”
    唐小山道:“对吗?”
    苗多财道:“难道你另有秘招?”
    唐小山道:“娶一个黄脸婆吧!”
    苗多财一楞,随又呵呵笑起:“对是对,可是你当真会娶那种女人?”
    唐小山道:“现在倒想,我累死了,想睡却睡不着。”
    苗多财道:“为了李大师之事。”
    唐小山道:“不然,还有啥事,明明快找出常大胡子,结果竟然全功尽弃,回来还得表现百般有信心模样,实在够呛。”
    苗多财神秘一笑:“本来我也该累,但现在不累了,因为我已找到宝!”
    “哦?什么宝?”
    “宝剑。”
    “宝剑?”唐小山赶忙弹坐而起:“龙吟宝剑?”
    “未必是,不过一定是宝!”苗多财道,“那老头亲口说,为了宝剑才和冷啸秋争吵,我敢保证必是宝剑。”
    唐小山更诧:“那老头说出他手有宝剑?”
    苗多财道:“没说,但我感觉得出,否则冷啸秋为何要照顾他?”
    “他们是父子,当然有责任。”
    “错了,他们是叔侄关系!”
    “怎么说?”
    “我亲口听老头称他侄子。”
    唐小山脑袋直打转,那老头和冷啸秋到底是何关系。
    苗多财道:“什么关系已不重要,现在该找出冷啸秋或冒充他,去探老头消息。”
    唐小山道:“你确定老头手上必有宝剑?”
    苗多财道:“不然我这神偷名号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念道:“其中必有原因,没那么简单,一定另有原因!”
    苗多财道:“老头藏宝剑,当然有原因,我们却只要那宝剑而已。”
    唐小山沉吟道,“李大师也甚急,而且回来后闷闷不乐,纵使恩人对他甚重要,可是他一方面又说不能公开找寻,可是却耿耿于怀,我总觉得不对。”
    苗多财道:“难道他也是寻宝剑而来?”
    唐小山道:“不能肯定,但既然老头传出拥有宝剑一事,我得试探他看看。
    ”
    苗多财道:“试吧,被蒙在鼓里,对智慧是一种侮辱。”
    唐小山看看天色,该四更天了吧?
    他想等天亮,但这不够刺激,便自起身,直往后院掠去。
    苗多财暗道好戏上场喽,追去。
    后院行馆处,依然白烟袅袅,掩去行馆踪影。
    唐小山直接进入,守卫喝问是谁,唐小山回话,守卫霎时拱手相迎,多日相处,他们几乎把唐小山当神看待,大吉庄一切几乎已变成他在打点。
    唐小山只问一句:“大师可在?”便进入。
    登上二楼,虽灯已烛,他却点亮。
    明光处,他轻轻推开房门故意弄出声音,老人较易醒,李巧已自醒来,急道:“是谁?”
    起身欲抓长袍披身:“欣儿吗?”
    唐小山拱手道:“是在下。”
    “呃,唐少伙,深夜求见,有事吗?”李巧安心露出笑意:“是否找到恩人了?”
    唐小山道:“抱歉,尚未我到,在下是来说今晚所见的瞎眼老头已经遇害。
    ”
    说得越严重,越能制造气氛,反正大师已不想见他,根本碰不着,嘘吹现见惨状,有何不可。
    李巧闻言轻叹:“怎会?刚才明明好好的……”
    唐小山再道:“他临死喊着宝剑被抢……”
    话未说完,李巧怔脸大变:“宝剑?他说出什么宝剑?是什么剑被抢?”
    唐小山瞧他几乎从床上滚下来,已猜知八九不离十,道:“在下并未听出…
    …”
    李巧怔中急醒,猛穿衣服:“快,快带我去,务必找到那抢剑之人。”
    唐小山道:“那人恐怕已走失,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真的来不及?”李巧失态中跌坐床前,感伤不已:“前功尽弃呵,我怎未看出他即是要找之人?错失良机!”
    沉叹不已,似乎刹那间又老十岁。
    唐小山道:“那人会是大师要寻之人?大师和他失剑有何干系?怎地如此感伤?”
    李巧似乎决定什么,又自起身,焦切拜礼:“唐大侠务必帮忙追回宝剑,您一定要追回!”差点儿下跪祈求。
    唐小山含笑道:“大师交代,在下必定照办,只是大师总得说些线索和原因吧!”
    李巧连连道谢后,心绪较为平静,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要找那人,并非我的恩人……”陷入回忆之中。
    唐小山虽诧,却也不意外,默默等他说明一切。
    李巧理过思绪之后,始说道:“二十年前,我在五台山遭劫,那人的确救过我的命,但当时我身上带着一把宝剑,他却私心大起,趁我不注意把宝剑盗去。
    十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此事,那宝剑乃吾师凿天手所铸,功能削金斩铁,又岂能在我手中遗失?”
    唐小山道:“所以大师才借寻恩人之名找宝剑?”
    李巧颔首,“没错!”
    唐小山想笑:“难怪我当时贴告示,你极力阻止,原是这么回事。”
    李巧道:“他虽有救命之思,却也是盗宝之徒,怎可能现身?老朽甚至担心告示一出,他躲得更快!”
    唐小山道:“大师为何知道他住在京城?”
    李巧道:“猜的,当时他救我时,我所问他姓氏,全是真的,故才如此猜想,事实证明也不差。”
    唐小山频频点头,接下来该是最重要问题,“不知那把宝剑可有名称?”
    李巧道:“名为龙吟,宝剑出鞘嗡嗡悦耳,故得此名。”
    唐小山暗道:“果然是龙吟宝剑。”
    然而他却疑惑,照惊天老人所留遗言,那龙吟剑是他所拥有,又怎变成凿天手所铸?
    或许宝剑落入凿天手手中,他即自说成传家之宝吧!
    唐小山道,“却不知此剑是何模样?”
    李巧道:“刻有龙纹,全身透青,但师父为敛它光芒,以乌铁封住,此时该是一把钝剑,就连剑鞘也弄黑,活像一把拐杖。”
    “拐杖?”唐小山怔诧不已:“龙吟剑没有剑锷?”
    李巧道:“那对它是多余,就像狂龙套上金箍咒,处处受制。”
    唐小山登时怪叫:“他妈的拐杖,搞了老半天,竟在眼前而不自知,大师等等,在下去找找看。”
    说完拜礼,赶忙破窗而出。
    李巧怔诧他说走就走,虽想喊住却无踪影,叹息不已。
    唐小山射出外头,急急招手:“走啦!宝剑早就出土,快走吧!”
    苗多财怔喜追来,道,“宝剑何在?”
    唐小山道:“就是老头手中拐杖。”
    “拐杖?”
    “不错!”
    “怎么说?”
    “大师说它已被封住,状如拐杖。”
    “唉呀!我看就是!”苗多财恍然:“一个乞丐,还有什么财产,除了那拐杖,嘿嘿,宝剑寸不离身,高招!”
    “他在哪儿?”
    “那栋荒宅。”
    两人争前掠后,掠若追风,或见巨宅挡前,照样掠踏过去,砰声响起,狗吠连天,两人仍自狠掠。
    十数街道,眨眼即蹿过,终于掠至荒宅。
    苗多财仍有顾忌:“看看再说。”
    唐小山道:“看什么?是找宝剑,又非请恩人!”
    一掠数十丈,抢追过去。
    苗多财呃声:“说的也是。”便自跟追。
    三个起落,书轩已至。
    唐小山这才落定门前,说道:“冷啸秋来了!”想试试里头反应。
    然话声喊出,里头并无任何回音。
    “没人?”唐小山疑惑,猛地推门奔迸,书房一物末动,却发现那老头熟睡地面,他方自欣笑:“原来是醉倒了。”
    老头在露漳酒楼喝过酒,传来淡谈酒香。
    苗多财却觉不对劲,“怎可能醉倒?若真如此,他怎找得到此处?”叫道:“老头,有人来看你了!”
    老头仍未反应。
    唐小山最是注意他手上、身边,惊道:“拐杖不见了。”
    苗多财惊道:“怎会?方才明明还在。”
    赶忙欺身翻找,仍未发现拐杖,却摸及湿东西,往鼻子闻去,怔道:“是血!”
    唐小山急忙煽亮火折子,火光照去,老头早已毙命多时,胸口穿出血洞,显然一剑毙命。
    苗多财道:“谁那么狠,连糟老头都杀。”
    唐小山苦笑道:“一定是盗走宝剑之人,怎会如此,只差半个更次不到竟然得而复失。”
    苗多财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走,盯死他也不走!”
    唐小山道:“多说无益,找找看,宝剑说不定藏在附近!”
    两人抱着希望,开始四处翻找。
    然而庄院太大,纵使找遍也未必翻出宝剑。唐小山忽而想到老头是瞎子,已自苦笑:“不必找了,他根本无处可藏!”两人垂头丧气,再次回到书房,望着老头尸体,一筹莫展。
    苗多财道:“怎么办?不知是谁盗走此剑……”
    唐小山道:“除了冷啸秋,谁还知道他手中有宝剑?”
    苗多财道:“你是说冷啸秋为抢他宝剑,然后把他杀了?”
    唐小山道:“不然你有更好理由?”
    苗多财轻叹:“这家伙未免太狠心了吧!”
    唐小山道:“得找他出来才行!”
    苗多财:“那就得从李欣欣下手了。”
    唐小山道:“却不知他们在耍何名堂……”
    当下两人商议,仍决定跟踪李欣欣,借此找到冷啸秋,看他如何解释。
    至于糟老头,既然已死,两人便在附近挖个坑,将他埋了。
    苗多财道:“老头地下有知,请祈祷我们早日找到凶手及宝剑。”
    死者为大,两人虔敬行礼。
    之后,他俩开始计算如何跟踪李欣欣。
    由于为追查玲啸秋,苗多财决定化妆成糟老头,混入人群之中。
    唐小山则不动声色回到大吉庄。
    直到天亮,才匆匆盥洗,进食。
    李欣欣仍是一副天真无邪,说什么想去拜神祈福,还提了篮子。唐小山想跟,她并未拒绝。
    但出了大街,李欣欣却当场拒绝唐小山。
    她笑道:“女人的事,有男人跟着,不大好吧!”
    唐小山笑道:“赶庙会,男人多的是,除非你想去会情人。”
    李欣欣笑道:“你说呢?其实你就是最佳情人,不觉得吗?人品佳,武功好,听说出自唐门,你是唐家公子?弄几颗霹雳弹瞧瞧如何?”
    唐小山笑道:“我要行,也不会沦落京城当打铁客啦!”
    李欣欣笑道:“客气,凭你机智,还找不到工作?”
    唐小山道:“想当你跟班都没分,还能搞什么?”
    李欣欣娇笑道:“唷,倒挖苦起我来啦?老实说,我约了金湘兰,你有兴趣就跟吧!时候不早,我该走啦!再见!”说完,扬长而去。
    唐小山只能干笑,任她嚣张了。
    他并不急着跟踪,东溜西溜后,才和暗处苗多财接头,得知她果然和金湘兰相约,径自前去烧香拜佛。
    唐小山不能跟踪,苗多财自是代劳,神不知鬼不觉,盯稍去了。
    李欣欣和金湘兰行往西郊千佛寺,虏诚祷拜后,随又在附近游玩。
    直到中午,近餐馆进食之后,她始和金湘兰返回京城,金湘兰有事告别,李欣欣则又四处溜达,非得拖到夜晚,看看是否甘心回家。
    苗多财监视良久。
    忽而想到什么,便又调头离去。
    唐小山则漫无目标四处乱晃,每以为苗多财即将回报,岂知一无消息。
    他只好晃过街头,便坐茶坊,喝完凉茶,再逛街道,或见杂耍,亦凑前欣赏,直到杂耍收场,还只是傍晚时分。
    无聊至极,只好找事做做。
    便潜向那栋荒宅,心想宝剑既然在此失踪,而且糟老头亦死于此,或许另有人会来查探吧?
    他便找向屋角隐秘处,舒舒服服躺下,边监视边休息。
    或许多日劳累,睡眠不足,此处又无情况发生,不知不觉中。他已昏昏欲睡,终于沉入梦乡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声闷雷轰开,震得屋瓦坠落,更把唐小山吓醒,直觉惊叫:“打雷了!”抬头望天,明月如银,哪来打雷?
    他正疑惑会是什么声音之际。
    忽见西面火光大作,直冲黑天。
    他征声道:“火烧房子?”
    忽而想笑:“还是哪家火药库炸开了?”
    直觉好戏上场,凑凑热闹也好。
    于是便往该处掠去。
    才行五百丈,忽见不少夜行人飞逃四窜,有人叫着:“炸着了,可是死伤惨重!快躲!”
    两人皆受伤,相扶持逃去。
    唐小山皱眉:“会是抢劫?先炸开宝库,然后抢劫,可惜死了不少人?”
    他虽犹豫是否该凑热闹,却仍不自禁往前行去,动作越来越快。
    掠过数街,及近火光处,乍看之下,征诧不已:“这不就是上次冷啸秋藏身的大宅院?”
    只见火光从第二厅堂冒起,一发不可收拾。大府院四周一片混乱。
    外围百姓不断尖叫仇杀,纷纷走避,不敢救火,里头黑衫、白衫人马战成一堆,黑衫人马似已不敌,节节败退。
    蓦见一名黑衫人尖声大叫,原是女者,她猛挨一掌,倒跌七八丈,呕出鲜血。另一名黑衣人惊叫小欣,想扑过来救人,却被白衣人拦下,狂笑中,复见另两名白衣人欲杀那女子。
    忽见屋顶一道黑影暴射过来,怒喝:“李姑娘还不快走!”双手猛打暗器,欲挡白衣人。
    唐小山忽见那人身形,怔诧道,“神猫?”
    那黑衣女子不就是李欣欣?
    眼看两人陷入危急,他哪还袖手旁观,直叫他妈的,没事搞什么名堂?猛地施展龙腾九天,一啸如龙,飞严去,一纵百丈,再纵数十丈,凌空一掌打翻白衣人,喝着:“神猫,搞什么鬼?”
    苗多财忽见唐小山,惊喜道:“你溜到哪儿去了,快救人!”
    大概想找人却找不着,只好亲上战场,猛又一掌劈向白衣人,却是无法退敌。
    忽见一位白衣人哈哈狂笑:“一个也不准走脱!”
    他全身白衣已百孔千疮,看是被炸药所炸,却毫不在乎,猛劲扑冲过来,双掌开打,劈得三名黑衣人暴弹飞跳,砸地疼叫,鲜血已呕。
    李欣欣见状急叫:“唐小山快炸他们,快快救人!”
    唐小山瞄眼:“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救人?”
    李欣欣急道:“他们是大恶”
    唐小山还想反驳。
    岂知一名白衣人强掌迫来,欲劈人于死地,唐小山唉呀一声,肩背已被扫着,疼得他恨叫不已。
    苗多财和李欣欣却连滚带退七八丈。
    白衣人若厉鬼再扑杀下来。
    眼看李欣欣就欲丧命。
    她尖急大叫:“唐小山快炸死他们,刀剑杀不死啊”双掌乱打,却无用:“他们是魔鬼天使啊!”
    “魔鬼天使?”
    唐小山没想到会在此碰上恶毒杀手,哪顾得趟浑水,猛喝一声:“别走!大爷来收拾你们!”
    龙形九步猛踏开,久未用上霹雷弹猛抓于手。
    忽见白衣人扑空而来,他冷喝:“炸你脑袋!”霹雷弹奇准无比射向那人眼珠,轰然暴响,白衣人尖声厉叫,七孔流血,倒喷七、八丈,跌死地面。
    白衣首领见状厉喝:“先收拾他,一个不准走脱!”猛地冲来。
    唐小山怒斥:“我才想收拾你呢!”
    飞冲过去,见人即轰。
    那白衣人武功果然高强,连闪两颗霹雳弹,凌空一掌打得唐小山倒滚地面唉唉痛叫,他更奸笑:“凭你也想和我作对?去死吧!”奇招切杀下来。
    唐小山这才认出他就是油头粉面,方脸丑态的烂公子,冷声大笑:“回去当你的娘娘腔,大太监吧!”
    见他狠劈过来,霹雷弹欲轰未轰,突然使出“神龙探爪”欲扣对方手腕,迫得他极欲防备。
    他却暗中打出水底针,这暗器乃他精心苦练,针却弯曲,看似往前射,但射至一半,却突然转弯,形成四面八方蜂拥噬来。
    那白衣人自恃武功高强,想以内功震暗器,岂知此针专破内家真劲,一个失察,唉呀惊叫,数处穴道受击,身形为之疼麻。
    就在此时,唐小山谑笑,“死吧!”
    猝见他双手霹雳弹连连开攻,砰砰砰砰一连四五弹,炸得白衣人闷叫弹天。
    随又受重击,直若弹丸飞撞屋墙,摔地不醒人事,他早被炸得全身发黑,衣衫尽碎,不死那才怪事。
    其他白衣人见状大骇,急急掠退。
    一人吼道:“少门主死了,杀!饶他们不得!”
    他一马当先扑杀过来。
    唐小山冷喝一声,哪容让他嚣张,霹雳弹两响,炸得他倒栽十数丈,当场毙命。
    剩下三位白衣人,竟然仍不畏性命,猛扑过来。
    唐小山仍想再炸,然而往身上抓去,却抓不着可用东西。
    登时喝叫,几掌劈去。
    砰砰数响,的确打中对方胸口。
    然而他功力较弱,根本无法伤人,眼看掌劲失效,哪敢再战,猛地转身,急叫:“快逃喁!”
    他猛冲李欣欣,扣着她手臂,没命即逃。
    苗多财自知不敌,照样开溜。
    白衣人却想追杀,复见几位伤残黑衣人奋力作战,然却难以相抗,险象环生。
    李欣欣虽被架走,却仍心恋战场,极欲挣回,叫道,“放我下来,非杀了他们不可!”
    唐小山讪笑:“你拿什么杀人?快走吧!”
    “不行,我不能抛弃他们!”
    “别吵啦!他们也开溜了。”
    那群黑衣人果然且战且走。
    李欣欣突然叫道:“你不杀他们,大吉庄完了!”
    唐小山一愣,如若对方其是魔鬼天使,大吉庄的确完蛋。
    他苦笑不已:“小三八,你倒是特别会替我我麻烦!”将人交给苗多财:“看好她!”只好硬撑,回头准备再次参战。
    李欣欣露出笑意:“前厅椅下还有炸药……”
    唐小山轻叹:“炸人不死的炸药,有何好用?”说完已掠入战圈。
    三名白衣人发现炸死少门主之仇人已现身,登时扑杀过来,三人厉笑不已似如疯狗,牙齿一獠,口水欲流。
    唐小山根本不肯硬拚,喝着想杀我吗?还早得很!赶忙溜进大厅,猛一瞄眼,果然见及太师椅下,堆了不少炸药,这些或许炸不死,但聊胜于无。
    他正想引燃火折子丢去。
    岂知三名杀手奇速无比抢攻,迫得他无从下手,纵然点燃,引信恐怕亦会被切掉,这一忧犹豫竟然挨了一掌,痛得他闷苦痛叫。
    三名白衣人嘿嘿厉笑,三掌三剑齐逼过来,硬将唐小山困于中央,越逼越近,简直险象环生。
    猝见屋顶猝然暴响,瓦片散坠四处,一女子喝喊:“快闪!”唐小山但闻声音,竟是于双儿赶来,她双手捧着大桶,见那三人劈头即倒。
    三名白衣人但觉不妥,不敢硬接,勉强抽身,于双儿仍自将东西倒散全屋,喝着唐小山别沾上。
    唐小山自幼玩过头,一眼即看出是煤油之类东西,这下可好了,猛将火折子甩燃,切成双片四片一大片,罩着全厅各个角落猛打出去,复又喝着双儿快退。
    于双儿早就计划火攻,但见心上人已引燃,她省了麻烦,纤腰一扭,赶忙倒踢,身形如箭逃出大厅。
    那火种沾地,点燃媒油,轰然一响,火海式卷向四面八方,三名白衣人多少沾上煤油,霎时脚底冒火,三人怔急欲逃。
    岂知火海引燃椅底炸药,蓦然引来火山暴发式轰雷,炸得偌大厅堂全毁,火柱冲天,和那后殿相映,直若两座活火山,照得全城通明。
    唐小山、于双儿飞命扑出百丈开外,方自躲过此劫,回看火海,三人惨叫连连,猛在火海中挣扎,终于倒地死于非命。
    外头似乎已传来官兵吆喝声,唐小山急急拉起于双儿,笑道:“快走吧!否则要去坐牢哩!”
    于双儿心中一甜,心甘情愿让他拉着走。
    唐小山掠飞越墙而出,发现黑衣人以及李欣欣等人全部撤退,这才安心带着于双儿潜掠附近屋顶。
    连闪十数间,穿过官兵包围线,始敢飞落地面,转着溜回住处,急关上门,看来已摆脱这要命江湖拚斗。
    于双儿道:“换下脏衣,染了血又有污泥,免得人认出。”
    唐小山立即奔回房中更换,待穿着素青衣出来时,于双儿亦换上花青布衣,显得村姑许多。
    唐小山轻轻一笑:“咱们好像天生一对儿,我去放火,你即带煤油?”
    于双儿甜在心里,瞄眼笑道:“谁跟你天生一对儿,我才不干杀人放火勾当!”
    “可是,你的确带了油!”
    “那是……是被友情所累!”
    “我看是爱情吧!”
    “老是贫嘴。”于双儿斥笑道:“有爱情,还会变成煮饭的黄脸婆吗?”
    唐小山道:“可是你心甘情愿的,给馒头,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于双儿斥道,“好啊!说我自找吗?那就天天吃馒头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只要你愿意,大家都开心哩!说真的,你是如何得知我杀人放火?”
    于双儿瞄眼:“都已经怒火冲天,炮声连连,全城皆知,难道我是耳聋不成?”
    她很想找个馒头塞他嘴巴。
    唐小山干笑:“可是你怎知是我?”
    于双儿瞄眼:“除了你,谁有那么多炮可放!”
    唐小山恍然:“原来如此,可是少带几颗,差点儿被收拾,还好你的媒油及时赶到,你又如何取得媒油?”
    于双儿道:“我赶去时,见着你被三人追着走,又发现他们身上全是焦痕,心想练有什么邪功,平常方法恐怕不行,才溜到厨房找来大桶煤油,没想到果然派上用场,他们到底是谁?怎会那么难缠?”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天使!”
    “魔鬼天使?”于双儿怔诧不己:“和极乐神宫那位假道士阴曲弦一样?”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我听得如此才拼命,否则才懒得理人!”轻轻一叹:“却不知这麻烦是否有后遗怔,否则实是罪该万死!”
    于双儿道:“魔鬼天使怎会出现京城?李欣欣为何又惹上他们?”
    唐小山道:“我要知道就好了,没想到这丫头看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惹出轰轰烈烈大事。”
    于双儿道:“她真实身分又是什么?”
    话未说完,忽然听得有人敲门。
    两人同惊。
    声音已传来:“是我,神猫!”
    于双儿这才放心,急去开门,只见神猫大气直喘,扛着昏迷不醒的李欣欣,撞了进来。于双儿立即将门关上。
    唐小山怔道:“她没开溜?”
    苗多财苦笑道:“溜个屁,她看到火光大作便晕了,看来伤势不轻。随后官兵围上来,情势一不对,我便开溜,扛个人实在难逃,差点儿还被抓去坐牢呢!
    ”
    唐小山笑道,“跟她坐牢有何不好,说不定花开并蒂呢!”
    苗多财干笑道:“别胡说八道啦!跟着她,保证一辈子像这样。翻不了身!
    ”做出一副难扛模样,惹来笑意,他始将李欣欣置于椅上。
    于双儿但觉不妥,道:“扛到我房间!”
    干脆自己抱起李欣欣,径自走入闺房。
    唐小山道:“有需要再叫我吧!”于双儿应声。终去治伤。
    苗多财深深嘘气:“要命,他们竟然策动大谋杀,吓得我差点儿晕倒!”
    唐小山笑道:“你不是他们一份子?黑农裤还蒙面?”
    苗多财干笑:“该换该换!”
    赶忙溜入寝窒,抓来店小二衣衫换穿身上,始敢现身,自嘲笑道:“白天也是小二装,可是后来我跟踪李欣欣上了画舫,她突然不见,我左想右想不可能,除非船底挖个洞,可是这机会实在太小。后来想及两位年轻人曾经登岸,便探跟下去,竟然发现竟是她和冷啸秋,鬼鬼祟祟地躲入一栋秘宅,心想他们必定有什么名堂,便想联络你过来,可是却找不着,只好继续跟踪!”
    他瞄着小山:“你去哪儿了?”
    唐小山笑道:“跑到荒宅睡觉去了,反正你已太久没联络,只好把表现机会让给你!”
    “可恶,节骨眼儿里还敢睡觉!”苗多财轻斥几声,终也呵呵笑起:“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道:“你发现冷啸秋可见着那把拐杖?”
    苗多财道:“难呵!当时他们躲入秘宅,我一时心急跟了过去,却未见着有那么一把黑拐杖。”
    唐小山皱眉,“这么说……冷啸秋并未夺得神剑了?”
    苗多财道:“也未必,当时一开战,我似乎听到宝剑宝剑,可惜从未见过宝剑威风。”
    唐小山道:“你仍认为冷啸秋偷了宝剑?只是来不及使用?”
    苗多财道:“至少如此还有个目标。”
    唐小山喃喃说道:“却不知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迟早会找着!”苗多财道:“你可见着有个黑衣蒙面小胖子?”
    唐小山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一直跟在冷啸秋身边,他是谁?”
    苗多财道:“就是那个告密常大胡子藏在震威武馆的小胖子。”
    唐小山怔愕:“你确定?”
    苗多财道:“当然,他虽蒙面,但脖子有颗黑痣还长毛,我一眼便认出。”
    唐小山道:“他跟冷啸秋该是一伙,为何要告密?实在令人费解!”
    苗多财苦笑:“会不会我们一开始便落入人家圈套?”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道:“他们早知你身份,想利用你的霹雳弹,所以耍了这么多花招,后来,你终于现身,杀了不少敌手。”
    唐小山道:“不会吧!若真如此,李欣欣又何苦百般避我?而且他们又何苦千方百计埋炸药?最重要的是他们开打时我根本不知!”
    苗多财道:“或许他们想透过我,只是你突然跑去睡觉而已。”
    唐小山道:“我仍觉得不对,毕竟他们也死伤惨重,若把我计算迸去,必定让我的霹房弹先上场,何苦让弟兄冒死亡危险?”
    苗多财稍愣,“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多管闲事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何况还涉及宝剑一事,冷啸秋若说明,更不可能让人趟此浑水。”
    苗多财频频点头笑道:“还是你厉害,分析透彻,现在,冷啸秋会躲在哪儿?”
    唐小山道,“小胖子他家。”
    苗多财眼睛一亮:“他家又在哪儿?”
    唐小山道,“在李欣欣嘴中,她要说咱们便知,她要不说咱们就头大。”
    苗多财道:“却不知这丫头和魔鬼天使有何深仇大恨?”
    唐小山道:“那得问她自己了,治了那么久也没动静,我去敲门!”立刻走向房门,轻轻敲去:“如何了?静俏悄,莫非在搞同性恋?”
    双儿斥声传来:“少胡扯!我在替她推拿,胸口青紫一大块,就快好了。”
    唐小山道:“内伤如何?”
    双儿道:“七成,该无性命危险。”
    苗多财忽然拿出药丸,道,“两颗华山还阳丹送她吧!偷了三四年还吃不完,看在她是李巧孙女赏她便是!”
    华山还阳丹虽非极品灵丹妙药,却亦是疗伤圣品,于双儿闻言,立即开门索取,闻及芳香醒神,她替李欣欣道声多谢,便自入内。
    苗多财复拿出两颗,像花生米似地吞了一颗,随即瞄向唐小山:“也来一颗吧!你也挨了几掌。”
    唐小山边服还阳丹边道:“这就是华山派的第一宝?”
    苗多财道:“第二宝,第一宝是续命金丹,功能起死回生,我本想偷它一颗以增强功力,岂知当时华山掌门竟然莫名跌落深渊,差点儿断命,他们便把金丹喂给掌门服下。我看他们可怜,不好意思再偷剩下唯一颗,要是掌门再跌倒,华山派岂非倒闭?勉强改偷还阳丹,抓了一大把少说也有三四十颗,足足可吃上七八年!”
    唐小山呵呵笑道:“这么说,你对各派灵丹了若指掌了!”
    苗多财自得道:“当然,不论少林大还丹,武当七星丹,昆仑元神金丹,峨嵋九灵丹,我爱偷几颗便几颗,无人能阻。”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多吃几颗,居为天下第一强功之人?”
    “呃……呃……”苗多财干笑道:“可是……我是义贼啊!怎好干下不法记录?”
    唐小山道:“你偷还阳丹便不算记录?我看你是偷不到,才改偷二流货色吧!”
    苗多财窘道:“不是偷不到,而是偷了以后,必定引起各派抓狂,我哪挡得了。”
    唐小山道:“吃下所有开药,岂非天下无敌?”
    苗多财道,“少梦想了,吃一颗增加二十年,吃两颗未必增加四十年。因为人体吸收有限,若不照着运行方式苦练,说不定还搞得七孔流血,走火入魔,我才没那么笨!”
    唐小山道,“其实我倒想增加二十年功力,如此,打起敌人更过瘾!”
    苗多财皱眉:“你要我去盗灵丹?”
    唐小山邪邪一笑:“可能的话。”
    苗多财干声笑起:“或许有机会吧!可是我看你武功已不差啊!”
    唐小山道:“要是行,也不会挨掌,以前直觉暗器已够用,现在才知道,武功亦相当重要。”
    苗多财频频点头:“我了解你想法……要偷各派灵丹的确不容易,不过碰上了,也只好干啦!”
    他想到什么,道,“我看你运气不差,或许可到毒龙山上毒龙潭,听说那里有条毒龙,吸收日月精华已千万年,如若能取得它内丹,保证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唐小山稍稍心动,道:“既然那么有用,为何无人敢取?”
    苗多财道:“不是无人敢取,而是无福可行,有的找不到,有的找到却得不到,那毒龙既然通灵又有剧毒,寻常人岂能动它他丝毫!”
    唐小山道,“既然有毒,你想叫我去送死?”
    苗多财邪邪一笑:“会吗?唐门除了暗器,对毒亦颇有研究,你只是把它收敛不用而已,要毒死你可并不容易!”
    唐小山淡声笑起,苗多财说的没错,唐门毒术亦是武林一绝,他只是觉得甚不人道,故始终未用于暗器上。
    久而久之也就淡忘,然若碰上了,他仍有办法对抗。
    他道:“看来有机会真的要去会会那条毒龙了。”
    苗多财笑道,“听说毒龙会吐内丹,你或许可趁它吐出之际,抢它过来,既省事又安全!”
    唐小山斥笑,“你在说神话不成?”
    苗多财更笑,“那可说不定!毒龙虽通灵,却未免托大,自有机可乘!”
    两人相视而笑,大有一试之态。
    谈话间,忽闻房内传出李欣欣呻吟声。
    两人立即把心神收回,全心想看结果。
    于双儿轻轻唤道:“李姑娘你醒醒。”
    虽然她曾经吃醋,但见她受伤,一切便忘了。
    李欣欣穴道已解,幽幽醒来:“这是哪里?”忽见于双儿,惊道:“是你?
    ”
    想躲开,却发现在床上躲不了。
    于双儿笑道:“你受了伤,多亏唐少侠背你回来,还好,伤得不重,吃过灵药已不碍事。”
    “我……”李欣欣渐渐醒神,已记起一切,怔然带窘一笑:“是你们救了我,不好意思!”想起身下床,却仍晕眩,于双儿立即扶去,李欣欣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于双儿不好意思再扶她,含笑问道:“伤得如何?运气看看,若不行,在此休息亦无妨。”
    李欣欣立即运气,直觉胸口沉闷,却被灵药清凉效果护住,不再疼痛难挨!
    当下投以感激眼神:“好多了,谢谢你……他们在外面?”
    于双儿颔首:“嗯。”
    李欣欣立即整理下头发,想照镜子,却发现衣衫己换成素青便装,身躯被剥光,窘态使她怔窘难堪。
    忽又发觉便装只是套上,里头黑色血衣仍在。
    她始嘘喘大气,暗暗瞄向双儿,她并未发现自己失态,心头宽慰不少,安心整理头发。
    其实于双儿早就剥下她胸襟加以推拿,否则伤势岂能复原如此之快。
    她自知李欣欣高傲,纵使同是女人身,恐怕亦忌讳良多。
    故而不便替她换下血衣,免得引来不必要误会,见李欣欣偷瞄过来,她早转身整理棉被,却也暗笑于心。
    李欣欣但觉容貌还能见人之后,始敢向于双儿瞧上一眼,暗示可出去了吗。
    于双儿含笑道:“他们甚关心你伤势呢!”
    李欣欣斥笑,“有何好关心!”始推开房门,忽见两男如天神立于门前,吓得她尖声惊一声,退缩一步。
    唐小山呵呵笑起:“会叫即没事,过来过来,你干的好事,今晚得说个清清楚楚,否则……”
    李欣欣斥道,“否则如何?一点儿礼貌都不懂,竟敢偷听女人谈话!”
    唐小山道:“这不是偷听,是关心,顺便保护!”
    李欣欣瞄眼:“什么保护?恶心!”
    苗多财道:“姑娘可不能如此说,若非我们,你岂能安全脱险。”
    事实如此,李欣欣无话可说,只好拱手道:“救命之恩,日后再报,只是你们可不能以此逼我,有失侠士风范!”
    唐小山道:“我逼你什么?”
    李欣欣瞄眼:“挡在门前不让路,还要逼我说出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好好好,我让开!也不逼你!”
    往椅子行去,凛凛生风坐下:“我只不过会实话把真相告诉吓爷爷,我看他大概不清楚有这么一位伟大的女刺客!”
    此语一出,李欣欣登时焦急:“你不能说!爷爷不能受这刺激。”
    唐小山淡笑道:“是你求我的,你看着办吧!”
    苗多财道:“看在伟大的救命之恩,你难道不能透露半点禅机?”
    李欣欣为之长叹,靠向桌边椅子坐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于双儿端来热茶道:“喝了它,慢馒再说。”
    李欣欣道声谢意,端茶即喝。
    随又长长一叹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然想知道……”苗多财、唐小山异口同声说出,随又互望一眼,苗多财道:“你先说。”
    唐小山不客气,便问:“你们是什么组织?目的何在?你跟冷啸秋又是何关系?”
    李欣欣缅想种种,轻轻一叹,“我们没有组织……”
    唐小山道:“没组织?哪来一大堆刺客?”
    李欣欣道:“我们只是有共同仇人罢了,加上几位正义相助的朋友而已。”
    苗多财道:“你们跟魔鬼天使有仇?”
    李欣欣颔首:“杀父之仇,五年前恶魔杀了我们全家,当时我才十二岁,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女孩……”
    她回想伤心往事,已两眼含泪。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暗暗轻叹,默然不语。
    李欣欣忽觉失态,忍下泪水始道:“我爹为了一笔生意和人起争执,谁知竟然遭杀身之祸,还好我当时在爷爷家,否则照样遭毒手。后来我返家已见双亲坟墓,偷偷打探才知道被恶魔鬼所杀,立志报仇,便拜师学艺,几年下来小有成就,才展开报仇行动。”
    唐小山道:“你爹跟他们争什么?”
    李欣欣道:“我爹也是以铸剑为生,在苏州开了间刀剑铺,那群人看上我家,便要我爹出售,本是说好千两纹银,谁知契约订下,却变成百两。我爹找他们争了多次,没想到他们却下毒手,他们甚至杀人之后,连房子都烧掉不用,根本是存心找碴。”
    唐小山道,“倒是心狠手辣!”
    虽然自已一直不大想理江湖事,但路见不平,却又难忍拔刀相助之心,看来自已根本不甘寂寞,挺适合吃江湖饭嘛!
    于双儿道:“你怎知是魔鬼天使杀了你爹?”
    李欣欣道:“邻居说的,白衣白面罩,后来一探之下,很容易可查出真相。
    ”
    唐小山道:“度鬼天使到底有多少人?你又怎会追到京城报仇?看来你早知那群人将出现京城吧?”
    李欣欣道,“我并不清楚魔鬼天使有多少人,只知他们组织庞大。似乎有并吞天下之意,我会北上京城,其一是爷爷受了大吉庄之邀,我正好跟来。其二,我打探之下,方知冷啸秋有意刺杀魔鬼天使,我便自动加入,我是到京城后,才知一切活动的。”
    唐小山道:“这么说,此事和金湘兰毫无关系?”
    李欣欣道:“她只是我利用的对象,爷爷并不愿意让我抛头露脸。他却信任你,我才能随时跟你出来。可是你比我想象精明,我若有所行动,你必定知道,后来突然多出一个金湘兰,终于解去这麻烦,我通常先去找她,但转了一下,便藉故离去,终能瞒你多日直到有一天……”
    转望于双儿:“有一天似乎被她发现我会武功,事情便复杂了。”
    于双儿干笑道:“其实我也是无心插柳……希望没带给你太大麻烦……”
    李欣欣轻叹,“如此也好,若非被发现,唐少侠怎会及时赶来救人……没想到恶魔当真如此厉害,连百斤炸药都轰不死!”
    于双儿道:“他们似乎服了什么药,抑或练了邪功,才会如此。”
    李欣欣道:“这点冷啸秋已说过,只是,他们比我想象还可怕,我这两下子几乎不堪一击……”
    唐小山道:“你跟冷啸秋如何认识?对他来历知道多少?”
    李欣欣道:“是在江南认识的,他跟我师父人称碧玉金剑刘雪娘有交情,那时我跟师父学武,他忽然出现,相谈之后,才知他父亲也被魔鬼天使所杀,由于同仇敌忾便认识了。至于对他了解多深。倒不多,因为他平常甚少谈家事,恐怕是不想触动丧父之恸,后来得知他为寻找伯叔来到京城,也因此我和他分开有段时间……”
    苗多财道:“你喜欢他?”
    李欣欣霎时怔愣,随即欲言又止,终于带窘说道:“谈得来,但……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间之事她似乎未曾认真考虑过。
    苗多财笑道:“喜欢,就该多把握啊!”
    李欣欣默然不语。
    于双儿道:“那也得多了解再说,冷啸秋身上有不少秘密。”
    李欣欣道:“你们一直查他,到底何事?”
    唐小山道:“你爷爷没说?”
    李欣欣道:“你是说。他跟爷爷的恩人有关?”
    唐小山瞧她似乎仍未明白真相,大概是早出晚归,连事情发展都忘了问,便道:“你爷爷找的不是恩人,而是盗走宝剑之人。”
    李欣欣怔愣:“冷啸秋与盗剑有关?”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你可曾见过他最近抓着一把黑色拐杖?任何时刻。
    ”
    李欣欣回忆当初,仍自迷惑:“似有似无,当时夜色甚黑,且众人纵使拿剑,也得以黑布包裹起来,以免反光让敌人发现。”
    唐小山忽有所思,道:“冷啸秋惯用分水刺,当时他是用分水刺,抑或其他兵刃?双手跟单手甚容易区别。”
    李欣欣喃喃道,“似乎是使剑……他得留一手指挥,而且偷袭不便用显眼兵刃吧!”
    唐小山道:“看来他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李欣欣急道,“他会是盗用宝剑之人?”
    唐小山不愿说的太明白,免得伤害两人交情,淡声笑道:“未必如此,得等查清再说,李姑娘有空儿不妨带我去见他,事情或许可水落石出。”
    对于冷啸秋可能杀害瞎子之嫌,由于事关重大,他更不便随意说出。
    李欣欣道:“暗杀已成局,他可能暂时避开一阵,我未必能找到他……”
    苗多财道:“那个小胖子呢?他该较容易找吧?”
    李欣欣道:“他和玲啸秋交情不错,说不定已双双离开了……一切事等躲过这阵风潮再说吧!”
    唐小山但觉有理,便笑道:“多谢帮忙,我看你就呆到天亮再回大吉庄,免得三更半夜官兵又在四处搜人,惹来不必要麻烦。”
    李欣欣感伤一叹:“该谢的是我……”想及往昔种种,悲心又起。
    于双儿立即扶她回房,让她休息,一切等天明再说。
    累了一夜,三人便自找地方打坐。
    直到天亮,风声渐弱,唐小山始把李欣欣送回大吉庄。
    李大师见及孙女回来,霎时愁容尽失,长问短询昨夜去何处?害他整晚担心。
    李欣欣表示起了仇杀,四处官兵,难以回家,只好暂避唐小山住处。
    唐小山并未否定,李大师闻言,再次谢过唐小山,他对孙女种种,依然不知。
    不再操心之下,李大师再问及有关宝剑之事,唐小山只能回答正在查,稍有眉目,终也打发过去。
    此后三天,李欣欣足未出户,全心养伤。
    外头官兵亦因搜不着凶手,且并无告诉者,已渐渐淡化此事,剩下的该只是街头传言,说得精彩无比,但那不足以威胁到任何人。
    第四天,李欣欣突然不告而别。
    待唐小山黎明例行探拜李大师之际,已找不到她的踪迹。
    唐小山急道:“欣儿去了哪里?”
    李巧淡声说道:“她回江南,大约一个月始返回。”
    祖孙情深,颇有依情。
    唐小山暗自苦笑:“她可交代过什么?”
    李巧道:“没有,她只觉得玩腻了,想回去走走而已。”
    唐小山道:“自己一个人?您不怕她……”
    李巧道:“一伙人吧?她总说一伙人……”
    唐小山道:“你没见过是谁?”
    李巧道:“偶尔见过,但此次没见着,怎么,她可能出事吗?”瞧小山问得如此详细,他不由忧心起来。
    唐小山呃地干笑,“没事没事,只是太突然,有些不习惯。”
    李巧淡声一笑,“原是如此,可吓坏老朽。”
    轻轻一叹:“女大不中留,除了如此又能如何?在她爹娘病死后,拴住她反而不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吗?”
    说来轻松,但眉宇间总仍流露离情之苦。
    唐小山只能应是。
    闻及她父母又变成病死,该是她瞒蔽爷爷所言吧!
    他道:“欣儿回到江南,有谁照应?”
    李巧道:“大概是她师父吧,住在苏州会点儿武功,可是欣儿老学不好。”
    接着说出地址。
    唐小山倒也印证欣儿拜碧玉金剑刘雪娘为师之事,心想该问都问了,李欣欣为顾及爷爷,许多事未必肯明白说出,再问下去也是枉然,他便把话题引开,谈及龙吟宝剑一事,李巧自是眉飞色舞,直道何时可寻回?
    唐小山则表示若找到冷啸秋,自可寻回宝剑,故而将可能出远门。李巧自然高兴,直道快去快回。
    唐小山便告退去了。
    随后,他又告别庄主。
    在闻及为李大师办事,申剑吉立即答应,还支付五十两银钱当开销,唐小山照单全收,时不宜拖,便拱手告别,离开大吉庄返回住处,交待双儿转告苗多财一声后,便急急向江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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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艳遇
    时过八日。
    唐小山已行至安徽石弓山附近。
    他想再过几日即可抵达江南,届时不但可寻得冷啸秋等人,亦可避开魔鬼天使追踪报复,可谓一举双得。
    索闻石弓山山势奇特,他也就趁机绕行瞧瞧。
    果然见着一山峰光秃无树,居中凹个天窟,山势弯斜,的确有若石弓,或而因此得名吧?
    虽说新鲜,但瞧上几眼,亦自发腻,且他有事在身,不便久留,遂又取道南下,谁知方行山郊外,忽闻姑娘救命之声传来。
    他急目望去,忽见一名黑衣家伙正狂谑淫笑,追着一位衣衫不整慌张乱逃的长发姑娘,那救命声即出自她。
    这一瞧眼,姑娘复绊倒摔落地面,哇哇急叫救命,黑衣家伙受到豉舞,更是剌激淫笑:“陪大爷爽一下,包你欲死欲仙!”
    淫笑中猛扑姑娘,伸手便扯,刷地脆响,一片红肚兜甩高天空,姑娘尖叫欲死。
    唐小山见状怒火喷冒,怒喝:“淫徒别逃!”相隔百丈,他照样猛扑即至,尚差二十余丈抓起石块即砸。
    那淫徒忽见有人,复见喑器强猛射来,脸色为之大变,惊叫不好,拔腿即逃,猛窜丛林。
    唐小山两蹿飞来,仍想追击,姑娘哭中带谢扑来:“多谢相公搭救!”
    唐小山本是直线欲从她头顶掠过。
    岂知她突然扑近,一时乱了方寸,不得不煞停身形,以免撞倒她,这一煞停,姑娘抱满怀,哭得涕泪纵横。
    唐小山安慰道:“姑娘等等,待我收拾那淫徒!”
    他仍想追,可是再抬眼已人踪渺失,哪还能追啥玩意,恨恨嗔斥,手中石块便又乱打出去,可惜瞎猫碰不上死耗子,毫无惨叫声传回。
    他恨骂几声,这才又想回头安慰,姑娘却抱得更紧,哭声更炽。
    唐小山道:“姑娘,没事了……歹徒已开溜!”
    忍不住扶起姑娘秀发,直觉她脸形圆甜,颇具姿色,只可惜哭得一塌糊涂,胭脂粉腮己混红,否则必定更为出色。
    “姑娘,没事了……”
    唐小山还想安慰拍她肩背,然而这一动作,姑娘没事,他却吓出事来。
    那姑娘竟然衣衫披碎,肚兜飞去,上半身完全祖胸露乳,竟然如此亲亲腻腻地贴在自己胸脯上。
    他怔诧欲窘,想推人,又不敢面对现实,不想还好,这一想及,那结实胸脯却在她抽泣中,阵阵波打过来。
    直挑得他血脉奔腾,窘得他满脸飞红,不知所措。
    那姑娘虽仍哭泣,但女性人家,对男人反应最是敏感,她忽觉有异,以为又将被非礼,猛地挣开那男人,怒斥:“你……”
    这一推开,复见眼前并非凶徒,且是恩人,已自怔诧不知该如何面对,僵楞当场。
    唐小山忽见姑娘不但漂亮,且身体丰满,流露一股艳媚性感,的确诱人已极。
    尤其那双酥胸,粉嫩雪白,坚实挺耸,随她呼吸轻颤,简直勾人心魂,他不由得看呆了。
    那姑娘随他目光移来,这才发现自己光身露陶,委如晴天霹雳,唉呀惊叫,缩手缩胸,蹲藏下来,全身为之抽搐。
    唐小山这才知道失态,赶忙转身,干笑道:“抱歉,为了救人,我不得不…
    …”
    那姑娘泣声道:“怎么办?我已经抱了你……和你有肌肤之亲啊!叫我如何再见任何人?”泪水更流。
    唐小山窘声道:“情况危急,姑娘大可不必在意……就像和向救落水妇人一样……”
    那姑娘仍自哭泣:“我怎不在意?我清白之身从此毁了,叫我如何见人,如何见人不如死了算了!”
    一时想不开,她登时往左近树干撞去,吓得唐小山急叫不可,赶忙拦去,她仍想自杀,拦扯中她终又扑向男人怀中哭。
    唐小山迫于现实,只好将就。
    虽占便宜似的有点儿想入非非,却也伸手拍她肩头:“姑娘别太在意,一切有话好说,你先静下来,咱们慢慢谈……”
    又是哭泣:“我还能如何?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除了一死护清白,还能如何?有谁还会要我?死了算了!”
    唐小山窘困道:“别太冲动,咱们好好谈,说不定我会……”
    那姑娘突然鼓起勇气抬头,泪中带笑:“你要我了吗?我……我……”
    “别激动,咱们谈谈……”
    “你还是不要我?对不对?你嫌我残花败柳之身?”
    “没那么回事!”
    “我不是,我不是,我还是处女啊!”
    那姑娘更形激动,忽然白牙一咬,笑得沧凉:“不错,我已残花败柳,但对你却还是处女之身,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唯有这身子。就送给你吧!献给你之后,我便自杀谢天地,相公。你是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你的情!”
    那姑娘冒着豁开心灵,突然伸手扯向男人腰带,就欲软身,吓得唐小山惊窘不已:“姑娘不可!”想扯裤腰保身。
    那姑娘豁得彻底,已传媚声:“这是你我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原谅我吧!这世上,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她当真扯下唐小山裤腰,就要非礼。
    唐小山急欲挣扎,却又欲火高涨,这女人似有妖法,竟然媚得让人受不了啊!
    理智与动物本能交错着,在未寻得答案之前,他居然一一被姑娘收拾。外衫裤腰都快褪去。
    那姑娘更形大胆,忽地抓他双手往自己酥胸摸去,媚邪一笑:“它是为你长的,美吗?”
    唐小山顿觉软柔传来,整个身躯已发颤,动物欲火不由高涨几分,竟然揉摸过去,那女子一声沉醉浪笑,已扑搂男人,终把他扑倒地面。
    唐小山急笑道:“姑娘不可,我们……”
    那姑娘苦叹:“过了今天,你若不要我我便自杀。所以你不必大在意,放开心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放心我不会缠你的……”
    张嘴欲吻男人胸膛。
    唐小山说什么也不肯乘人之危,急急笑道:“姑娘别如此说,你相貌不差,只要我不说谁会知道?”
    那姑娘媚情一笑:“那又何苦呢?如今,我只想为您献身,哪怕你是对我虚情假意,我俩对您一片真诚,相公您就成全我吧!”
    她易客为主,急于求欢,弄得唐小山哭笑不得。终于心生一计。欣笑道:“好好好,别激动,我成全你便是!”
    “当真?”
    那姑娘为之心花怒放,抱得更紧:“来啊!我正等着呢!”
    唐小山笑道:“那也该找张舒服软床才行吧?你不是在用计甩脱我吧!”
    “怎会,你这么漂亮迷人,是男人,恐怕全逃不了你媚力之下。”
    “你就是另一位男人!”
    “我没那么伟大。”
    “如果你不要我,我便自杀……”
    那女子忽又转为悲枨,两眼为之含泪。
    唐小山道:“怎会不要,你这么漂亮啊!”
    那姑娘泣声道:“漂亮何用,想献身都没人要,我看你就是在耍我,罢了罢了,我身已残,又有何脸留于人世,死了算了!”
    她当真放弃唐小山,猛又往树干扑去,极想撞死当场。
    唐小山急叫:“姑娘不可……”
    虽觉她假意,却又怕她玩真的,登时伸手点她穴道,那姑娘不察,应指而倒。
    一件棘手事终于摆平。
    唐小山赶忙起身,直叫要命,好端端惹来什么桃花运?
    他赶忙穿妾衣衫,再次注视那女子,总觉得她体态艳盈,性感天生,的确十分动人,可是自己虽非什么正人君子,却哪能乘人之危?甚且毁了她一生?
    当下他猛把邪念收起。
    随后替她找回撕去肚兜,虽然破裂,且将就用用便是。待肚兜穿妥,复把衣衫穿上,系上腰带,终能免她裸体窘态。
    一切弄妥?那该如何处置她?
    置于原处?是否会遇上虎豹,抑或歹徒返回,到时她岂非一命呜呼!若带她走,又能带往何处?待她醒来,岂非旧事重演?
    想来想去,只有一办法。
    他遂把姑娘抱往附近较靠山径处,然后拍开她穴道,自己则偷偷藏于附近草丛,瞧她反应。
    那女子幽幽醒来,登时发现换了地方,复又发现衣衫竟然己穿上。
    她怔立而起,目光扫向林区,急心直叫:“负心郎,你要遗弃我吗?”
    加快脚步,竟然再往林区奔去。
    唐小山为之怔楞,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死心塌地吗?
    这本是韵事一件,可是想及被缠种种窘困情景,他已心生忌意。
    “还是别沾桃花运来得安全些,否则说不定赔了夫人还折兵呢!”
    唐小山庆幸避过一劫,登时寻了路子,逃之夭夭。
    至于那丰满姑娘追向林区,搜喊一真,却哪还见及男人踪影,地不由恨恨说道:“明明就快结为鸳鸯,谁知……就是少了一张床!”
    她怒瞧地上矮枝碧草,就是不顺眼,猛地双掌开打,极欲铲平。
    那掌势过处,竟然化出风劲,敢情练过武功?
    就在她劈打之际。
    四周忽而传来促狭笑声:“二姐这次栽大筋斗了。”
    话声未落,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瞧她穿着,似像极方才那非礼淫徒。
    然此时却现女人身躯,瓜子脸面,秀发披肩,长得一副巾掴不让须眉英雄,却也漂亮不俗。
    只是两眼灵动,邪意直露,属于鬼点子特多那类型。
    先前那姑娘瞄眼道:“都是你,为何不把我凌虐惨一点儿,那小子岂会束手即走!”
    黑衣女子笑道:“这样还不够吗?连肚兜都挑起来,看来你的咪咪吸引不了他哩!”
    “谁说的!你这个死刑小莹,长不出伟大胸脯,老说酸葡萄话吗?”那二姐耸起胸脯,总是自信满满:“那小子还差点儿被迷倒呢!”
    黑衣女子刑小莹呵呵笑道:“人说胸大没脑,我看倒有几分真实!”
    那二姐斥笑:“你也未必有多少脑子,要是行,你去勾引他呵!”
    刑小莹呵呵笑道:“也得我看顺眼才行!”
    那二姐笑道:“恐怕是看不上眼的一大堆,看上眼的,人家却不要你吧!”
    刑小莹斥笑:“哪像你被人弃之如敝履。”
    那二姐恨恨地道:“下一波,准让他受不了!”
    忽有声音传来:“你已经失败,得想其他办法,别误了师父交代。”
    话未说完,林中走来两人。
    刚说话着身躯瘦高,手抓长剑,淡蓝衣衫显得朴素,一张脸颇具姿色,却嫌清瘦,且流露一般冷漠神韵,不苟言笑,她乃大姐冷秋霜。
    另一身着淡黄衣衫女子,脸蛋甜甜嫩嫩,一副清纯净美,玲珑樱唇时传笑意,圆亮眼睛充满天真,有若大家闺女,哪见着江湖味?她即四妹许纯纯。
    此四人近日在江湖薄有名气,谓之四大金钗,冷、艳、邪、纯别具性格、风味。
    那二姐道:“看他嚣张到何时!”
    冷秋霜道:“你根本迷不了他!”
    艳桃花道:“谁说的?不信。再赌一把!”
    刑小莹邪邪一笑:“赌啊!要是你再栽筋斗,怎么办?”
    艳桃花道:“我就死给你们看!”
    刑小莹呵呵笑起:“算啦,你发誓像放屁,死了一百次,结果还活生生在此臭大屁!”
    艳桃花干笑:“这次一定真的!”
    刑小莹斥笑:“鬼才相信你!”
    艳桃花笑道:“说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否则,你们如何叫他去见师父?
    ”
    冷秋霜道:“把他绑去不就得了!”
    艳桃花媚笑:“谈何容易,他武功高得很呐!”
    刑小莹讪笑:“我看未必,方才他打暗器就伤不了我!”
    艳桃花道:“那是你走运,相隔太远,而且他用的是石块,稍重了点儿。”
    刑小莹道:“高手不分轻重,照样打得着。”
    艳桃花道:“你那么喜欢让他打着,是不是在暗恋他?”
    刑小莹斥道:“你才暗恋他,脱光身子倒贴,还不断呻吟叫着,呃呃呃!”
    耍出淫浪叫声。
    艳桃花斥道:“怎么,你看不惯,可以亲自表演啊!”
    冷秋霜道:“好了,再吵下去,无济于事,还是想办法抓人要紧!”
    一脸清纯的许纯纯,突然冒了一句:“二姐,你抱着他的感觉如何?”
    艳桃花邪眼瞄来,呵呵笑起:“哇,可真是欲死欲仙,神妙无比啊!”
    许纯纯嫩脸稍红:“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艳桃花呵呵笑道:“对,爱死的滋味,爱得深陷不能自拔,所以我到现在还自拔不了呵!”呃呃媚叫着,一副肉醉爱欲之中。
    许纯纯窘红着脸:“那滋味好不好?”
    艳桃花笑道:“当然好,不是说过了欲死欲仙吗?”笑声更淫荡。
    刑小莹斥笑:“我看是欲火焚身,淫女发浪吧!四妹别听她胡说八道,只要是男人,她什么都说好!”
    艳桃花喝笑:“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欢男人?”
    刑小莹讪笑:“至少不像你那么滥情吧!”
    许纯纯窘笑道:“我却连男人都没碰过!”
    艳桃花登时哈哈笑起:“你在为谁守身啊?今天这个让给你如何?说不定他喜欢的是你这种纯情女子呢!”
    刑小莹喝笑:“对啊!四妹出马,说不定马到成功!”
    许纯纯为之脸红:“我才不要,被你们煽动的爱情,怎么谈?”
    刑小莹弄笑:“这么谈啊!多谈几遍,什么爱情滋味都出来了。”
    许纯纯窘笑:“我还是无法接受。”
    刑小莹消遣过头,目光转向冷秋霜:“四妹既然不要,我看大姐下海,说不定更有媚力呢!”
    冷秋霜瞄眼:“有完没完?逮个人,还讨论那么久?你最多情。大概最想下海,有意思,就换你吧!”
    艳桃花登时鼓掌叫好:“三妹就是这种人,闷骚在心中,老说别人差,你就努力一次让大家瞧瞧吧!”
    刑小莹为之干笑:“算啦,他不是我理想对象,而且二姐已霸占在先,还是让你继续表现,省得节外生枝!”
    艳桃花笑道:“你既然让贤,我只好免为其难啦,我看那小子会住进下个村镇客栈,咱们去收拾他便是。”
    刑小莹转问冷秋霜,道:“要是二姐再失败,该如何处理?”
    冷秋霜道:“只有硬抓回去。”
    刑小莹道:“咱们四个应付得了?”
    艳桃花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功夫不怎么样?”
    刑小莹瞄眼:“我这是以防万一,难道还要再一次失败?回去如何向师夫交代……”
    许纯纯轻叹:“听说这小子身怀异宝,不知是真是假?”
    冷秋霜道:“这不关咱们的事,多准备绳网,今夜非把他捆回去!”
    艳桃花叹声道:“这么说,你们是对我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了?”
    “不,错!”刑小莹一字字喊出,随即呵呵笑起:“你该检讨啦!小三八,光靠两个眯眯,能吃多久?”
    艳桃花反斥:“总比你这荷包蛋好!”
    两人又开始斗嘴。冷秋霜极力制止。
    四人随即讨论对策,一有结论,这才选路奔去。
    黄昏渐渐降临。
    夕阳已落西山,彩霞满天。
    唐小山已行往石弓镇。
    此镇建筑特异,或许想沾石弓山光彩,家家户户门前或屋顶飞檐皆安置弓形石块,远远望去,还以为屋顶长了牛角,让人瞧来莞而一笑、唐小山心想此处已离石弓山三十里,那疯婆子大概赶之不来,住它一夜便是。
    于是他找了一间石头居客栈住下。
    此客栈别具风格,不论屋内任何桌、椅、柜台、器具,皆是石材所雕,就连酒壶亦不例外,倒是别出新裁。
    唐小山暗道:“莫要连床铺都是石床才好。”
    岂知进了客房,果然石床石椅,一切都是石制品。
    小二直夸睡石床,冰心凉血,可治百病,唐小山其实亦也是故作瞎猜,在得知石床之后,便以体会心情住下。
    吃过晚餐后,睡躺下来,果然清凉无比,浑身舒服许多。
    他呵呵笑道:“有若躺在山泉边的大石块,的确另有风味!”传来一丝陶醉心灵。
    他舒舒服服伸个懒腰。
    随巳开始想及那艳媚动人的落难姑娘,那裸裎相见风流韵事,想来即叫人心动,回味不已。
    “她好大的胆子,竟然自动想献身?而且反过头来要非礼我!”
    一个男人被非礼,会是这种滋味吗?
    甜甜地,带点儿冒险,想入非非,却又陷入理性挣扎之中。
    他其实亦不大愿意想拒绝,试想,这么一个性感美女,自己又是血性少年!
    那姑娘真是处女?
    处女怎么回事?
    凭感觉吗?
    瞧她润滑身躯,艳满雪白酥胸,还有那粉嫩乳晕……并未像生过孩子般变黑变粗……一切似乎和传言中的处女相符合。
    然而她为何如此大胆行径?敢主动非礼自己?呃?那算非礼吗?或而该说是感恩后的牺牲!
    照现实风俗,她既然已裸裎相见,复又和自己肌肤相亲,除了嫁给自己,又能如何?她的牺牲似乎可以了解。
    然而自己身为江湖儿女,早不拘小节,怎还在乎现实风俗?否则救一人便娶一人,到头来岂非妻妻一大堆?
    然而不拘小节,怎又拒绝她?她看来如此诚恳而自愿啊!
    尤其那胴体媚力,简直让人难以抗拒啊!
    唐小山不自觉地闻向衣袖,竟然仍留香味,不禁泛起串串动人春梦,晕得他陶醉邪笑不已。
    忽有声音传来:“相公,你在想我吗?”
    不知何时,艳桃花竟然己出现门口。
    她仍穿着那件破烂衣衫,胸口欲露未露,红肚兜轻轻挑开,酥胸隐隐欲现,落难后的娇媚欲滴,更是挑人。
    唐小山猝见是她,宛若见鬼似地尖声大叫猛猛蹦弹起,却又跌摔硬床,未等感觉疼痛,猛又缩向床角:“你……你!”想确定是人是鬼?那满脑子春梦已吓飞。
    艳桃花娇媚一笑,嗲声扑来:“相公您好狠,丢下我即走,害得我找得好辛苦啊!没有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你就收容我吧,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我都不在乎……”扑得很带劲。
    唐小山更叫:“别过来!”想躲,却无去路。
    艳桃花技巧纯熟,霎时扑向他怀中,欲火难熬似地喘息起来:“相公,您收容我吧!一切我已不在乎,只要能侍候你一辈子,我已心满意足……”
    那迷人身躯倚得紧紧,更让唐小山呼吸急促。
    艳桃花感觉他血气己升,更自挑媚喘息:“相公,把我当妻子甚至骚女人吧!生平就这么一次,你喜欢我吧?”
    嗯了一声,将男人衣襟解开,张嘴即吻。此举更挑得唐小山欲火高涨,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艳桃花见时机成熟,身形一掀,竟也干净利落剥光上衣,碎裂肚兜下,酥胸更形媚力四射。
    她终也熬不住,喘息如虎似地欲征服这男人。
    唐小山仍极力抗争:“不要……你这是……”
    “我把当怨女吧!一生就只这么一次!”
    虎狼女人已扯向他腰带,就要把他剥光。
    唐小山更急叫着:“不可乱来!”岂知对方竟也褪光衣衫,疯狂欲掀翻云覆雨之势。
    就在唐小山裤腰被扯之际。
    猝闻刚然脆响,裤腰裂了大缝,吓得他惊心大叫:“撕不得!”他只这么条裤子。
    艳桃花却仍媚狂欲撕,他更急心保护,反手急推女人,或而心急,用力过猛,这一推,艳桃花唉呀一声,跌落外头,差点摔落床下。
    唐小山经此冷却,欲火尽失,赶忙穿回裤子,急笑道:“姑娘千万不可!”
    艳桃花媚笑道:“有何不可?你把我当成是妓女不就得了?我不想再做三贞九烈女啊!”又自扑来。
    唐小山眼看解释不了,只好故伎重施,准备点她穴。
    艳桃花见他举止,自知行动又告失败,若被点穴,岂非败得彻底?当下暗骂气死我也!竟然抢先出手,欲点对方穴道,如此总算挽回些许颜面。
    就在她出手之际,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不妙。
    他绝顶聪明,对招式几乎过目不忘,且修得惊天诀上乘武学,虽过惊变,且近身不及半尺,他仍自使出“神龙探爪”这招奇功,且把爪改成指,竟然后发先至,猛点艳桃花左肋穴道。
    这一截,正中笑腰穴,艳桃花登时呵呵笑起:“你……你……哈哈哈……”
    唐小山更急:“你会武功?你根本在计算我?”“我没有……哈哈哈……”
    “没有?分明就是!受谁指使?”“我只爱你,哈哈……”
    “爱你个头!不说,笑死你!”“你敢,呵呵呵……”
    “不敢才怪!”
    唐小山还想再点艳桃花另一处笑穴,准备让她笑得泣泪横流,岂知外头忽有东西射来,一道指向艳桃花腰背,另一道直取唐小山肩胸。
    唐小山冷笑:“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别的不说,暗器他最在行,一眼即已看出是石块,用双指夹住,反打回去。
    锵地脆响,冷秋霜以剑鞘击落,她身形一翻,已掠于门口,冷目瞪着对方不已。
    唐小山邪笑:“原来是姐妹淘?失敬失敬。”赶忙将衣衫穿妥再说,可惜裤当的裂缱,却也顾不了这么多。
    此时艳桃花笑腰穴已被暗器解开,急急退回冷秋霜那头,恨恨瞪向唐小山:“可恶!我要倒贴你这小白脸,你却不知怜香惜玉?难道非礼我这么难吗?”
    唐小山被骂得哭笑不得,瞧这艳桃花仍然光溜着身子,却一点不在乎,实是大胆无比,他干笑道:“现在过来我试试!”知道对方底子,反而心存调戏。
    艳桃花哼笑一声:“没了!现在倒贴,我也不要,可恶!害我在姐妹面前丢脸,看你怎么赔偿!”
    唐小山笑道:“换我让你非礼好了!”
    艳桃花噗嗤笑起,“原来你也是个登徒子,好啊,躺下,老娘免费再倒贴一次!”当真转向冷秋霜:“姐你出去,看我如何收拾他!”
    唐小山哭笑不得:“你到底……是色狼不成?”
    “是又如何?谁敢逃床的,谁就是太滥孬种!”
    “真她妈的没遇过像你这种女人!”
    唐小山简直笑得无奈。
    艳桃花喝笑:“有什么大不了,我只不过把你当成男妓,玩弄一下罢了!”
    唐小山哭笑不得:“男妓?”
    “不然你以为你多清高、多值钱!”
    “那,嫖客来吧!”唐小山跳坐于床前,呵呵直笑,且看这女子如何耍?
    艳桃花不禁皱眉而笑:“什么嫖客?这么难听!”
    唐小山笑道:“没说你是女嫖客已算你走运了!”
    “怎越说越难听!”艳桃花想着如何才能说出更难听字眼,扳回一城。
    冷秋霜说道:“你敢过去?不怕他再点你穴道当人质?”
    艳桃花道:“不会吧!这是面子问题!”
    冷秋霜道:“哪个妓男守过信用?”
    “说的也是!”艳桃花恍然一笑盯向唐小山:“不跟你玩了,你既然已放弃机会,便乖乖给我束手,跟我们回去,否则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去哪里?”
    艳桃花道:“总不会把你卖到妓女户,走了自然知道,不必多问!”
    唐小山讪笑道:“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算什么?”
    艳桃花道:“什么都不算,走是不走?”
    唐小山邪笑:“你一个,我已受不了,旁边又一个,我岂非随时受到非礼威胁!”
    冷秋霜斥道:“由不得你不走!”
    利剑已抽出,寒光闪闪,气势陡升。
    艳桃花喝笑:“对,不给他一点儿颜色,还以为我们全是饭桶呢!”亦摆出架势,但觉光溜涫,实不方便,进伸手道:“拿来!”
    唐小山笑道:“什么?被单?”
    艳桃花斥道:“我的衣服!”
    唐小山拎起烂衣,皱眉一笑:“这还能穿吗?”
    艳桃花斥道:“你管不着!”
    唐小山捉笑:“真的,好端端,当什么疯婆子?”还是把烂衣扔过去。
    艳桃花接过来,勉强穿在身上蔽体,腰带一扎,架势再摆:“现在你面对现实吧!是投降,或是开打!”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开打,因为我觉得你很差劲!”
    “喝,瞧不起我,看招!”
    艳桃花猛地欺身劈掌,一招“穿金裂石”威猛劈来,瞧她一副媚态,动起招式,竟也气势不凡。
    唐小山虽知她功力不弱,但自己更行。待她迫近三尺,笑道:“好招式!”
    右脚一抬,竟然切挡过去,奇准无比封住对方掌面。
    艳桃花唉呀惊叫,喝道:“你这人怎脏到以脚底挡我手掌?”气极,双手开打,似猫抓凶狗,乱七八糟。
    唐小山嘿嘿笑道:“是你爱抓,我可没动!”眼看敌手迫来,他只好双腿并用,照样逼得对方无法越雷池一步。
    冷秋霜看在眼里,知道唐小山招式奇特,不敢大意,利剑立即抖动,一招“引弓射月”穿刺过去,直指对方心窝。
    虽然任务上乃将人活擒,似不该出此杀招。
    但冷秋霜知道唐小山绝对不笨,一剑能刺死才柽,她甚至全力以赴。利剑霎时发出轻轻脆鸣。
    唐小山但觉剑气逼人,哪敢再玩双足踢,猛地身形一蹬,倒飞内床,利剑如蛇追来,他再翻床顶,利剑仍追,迫得他喝叫好招,连翻数筋斗,穿掠两女,翻落桌顶,呵呵笑道:“好招!”
    这话乃赞赏自己翻得漂亮。
    两女同时翻筋斗,一掌一剑倒刺过来。
    唐小山喝地一笑:“好剑法!”双脚猛踩龙形九步,在尺半圆桌上东跳西踩,两女始终无法刺出成绩。艳桃花不由嗔喝:“有胆下来!大男人,跳什么脱衣舞!”唐小山讪笑:“免费跳给你看不好吗?”
    越说越是故意,百般搔首弄姿,气得艳桃花抡掌猛攻,然她攻得越快,唐小山躲得更快,总让她沾衣不得。
    冷秋霜连攻十数招下来,始看出对方不但踩着奇怪步法,甚且已知自己剑招来龙去脉,每每将要成功,他总能及时躲开,自是佩服他认招之淮,当下故意不按牌理出牌,胡乱刺去,蓦地一剑刺去。剌穿对方裤管。
    唐小山怔愕:“你这是什么剑招?”搞不清,看不懂。
    冷秋霜冷笑:“杀狗剑招!”
    趁机连刺数剑,迫得唐小山唉唉怪叫,裤管连穿三数洞,他俩不甘心跳下桌面,终于老老实实踩着幻步,闪出千百幻影,终让冷秋霜又无用武之地。
    艳桃花一点儿也没捞着,早就气喘吁吁,只好想别的办法道:“咱们把石桌拆了,看他如何耍招!”
    登时击往石桌,岂知唐小山喝地一声,一脚踩向她脑袋,迫得她非得反掌自救,一连数招,石桌未击成,脑袋却被踩了七八下,气得她嗔叫:“姑娘跟你拚了!”竟然再出怪招,猛地趴向石桌,想鸠占雀巢。
    唐小山哈哈谑笑:“上来啊!只不过多一块肉垫而已!”
    不把艳桃花放在眼里,当场踩着头、肩、腿背,跳来跳去,艳桃花竟然连爬起机会全无,气得哇哇大叫。
    冷秋霜见状,突地猛喝,长剑刺去,唐小山踩着剑身欲挑空而飞,冷秋霜猝地丢弃利剑,双掌猛往上击。
    砰地一响,唐小山竟然被击中,往屋顶弹去,冷秋霜没想到如此顺利能得逞,便喝着:“拿下他!”
    唐小山纵然被击,却也只是皮肉稍疼,根本不在乎,闻言讪笑:“凭这掌就想拿人吗?”
    话未说完,突闻砰然暴响,屋顶突然破袭巨洞。
    唐小山惊叫不好,正欲躲人。
    岂知巨洞之外另有巨网罩来。
    他本是托大,此时欲进无路,竟然被罩及。
    他猱地施展千斤坠往下蹿。
    然网势来得太快,左右复有两女拉扯,唐小山终逃不出巨网,只好抽出匕首欲切网绳。
    那刑小莹早算准此着,猝一罩下之际,便喝着许纯纯相互交换,且滚动巨网,以能把人裹香肠式裹起来。
    唐小山嗔喝:“下流暗算,算什么好汉!”
    刑小莹斥笑:“我们本就不是好汉!”滚得更急。
    唐小山无奈,拼命切砍,果然破去一洞,吓得艳桃花大叫快收拾他,四女登时扑来,有人抢刀,有人点穴,有人趁此开打,唐小山边此乱击,登时损失惨重,痛得哇哇大叫。
    “快住手呵!我认输,跟你们走便是。”
    在特别检视唐小山穴道的确受封之后,冷秋霜始把他丢于桌下,冷笑道:“再给我跳呵!”
    唐小山干笑道:“跳久也会累,休息一下如何?”
    艳桃花斥笑:“你累,我可没累,陪你跳两下过过瘾!”登时跳向他身躯,狠狠又踩几脚,以替自己脑袋报仇。
    唐小山尖疼大叫:“住脚啊!不是好说好一切好谈吗?”
    艳桃花斥笑道:“现在倒可谈了!”
    她跳落地面:“说,要谈什么?”
    唐小山哭丧着脸:“你们是哪一帮人马?”
    刑小莹谑笑:“女人帮,专制薄情郎!”
    唐小山苦笑道:“我哪有薄情?你们抓我干什么?”
    艳桃花邪邪笑起:“把你逮住,当然有原因,因为你早已不是人,带回去准当成狗,剁了!”
    许纯纯惊道:“这么严重?”于心不忍。
    艳桃花笑道:“谁叫他薄情寡义!”
    许纯纯道:“可是我怎么看都不像!”
    唐小山登时装笑脸:“对对对,我为人正派,根本不是她们所想象那种……
    ”
    刑小莹斥道:“四妹别听他胡扯,他这种人面善心恶,留之不得!”
    “会吗?”许纯纯睁大眼晴,却仍瞧不出名堂。
    唐小山苦笑道:“在下到底何处得罪你们?要受此折磨?难道你们是魔鬼天使?”
    刑小莹但觉好听,便点头道:“对啊!你准备受死吧!”
    冷秋霜道:“三妹别乱说,惹了麻烦不好!”
    刑小莹这才闭嘴。
    唐小山苦笑:“你们不是魔鬼天使,那又是什么?”
    冷秋霜冷道:“到时你自然明白,带走!”
    她伸后一招,艳桃花、刑小莹突然伸手,复又想到什么,双双放弃。
    艳桃花本是报复心态,现在可不傻:“路那么长,我可不想扛死他!”
    刑小莹本是捉弄心态,立即更正,笑道:“是啊!路长得很,留下他顶麻烦,不如现在就宰了算了!”
    冷秋霜道:“你们都不扛,难道要我扛吗?”
    使出大姐威严:“大家轮着扛,小莹先扛,不准再说什么宰不宰人,要是他想不开自杀,咱们拿什么向师父交代?”
    刑小莹终于点头:“扛就扛吧!反正大家有份!”
    唐小山干笑道:“其实你们不必那么麻烦,我有双脚呵!只要绑住双手不就得了?”
    刑小莹恍然:“对啊!还争?真是笨死!”一转笑态,转向冷秋霜:“这个方法可好?”
    冷秋霜道:“你不怕他逃走?”
    刑小莹道:“笑话,他能从我们四姐妹手中逃走?天岂非塌下来?何况咱们四人名守一方,把他囚于中央,他插翅都难飞!”
    艳桃花笑道:“这方法最佳,要是扛着他,多么累啊!”
    冷秋霜颔首:“好吧,到时别怪我没警告你不准睡觉喔!”慢慢解开绳网。
    刑小莹笑道:“放心,想睡,便把他绑在石柱上不就对了?没事,一定没事,有事我负责!”
    她伸手解网,眨眼,唐小山终于得以伸缩手脚,满是感恩坐起:“多谢四位美姑娘关爱啦!我必好好表现,不让四位失望!”
    刑小莹讪笑道:“不必那么虚伪啦!你只要当乖孙子,我们自然疼死你,把手伸手出吧!省得你乱吃艳姐姐豆腐!”
    艳桃花呵呵媚笑:“算啦!凭他,再等二十年看看!到时我老了,或许会同情他而施舍他!”
    唐小山感恩拱手道:“多谢关爱。在下没齿难忘,请受在下大礼一拜!”直觉拱手无法显出镇重,立即爬跪桌面,登时欲行大礼。
    四女瞧得直皱眉头,这男人怎会如此没骨气?
    刑小莹斥道:“像个男人行不行?简直是瘪三行径嘛!”
    艳桃花斥道:“本来看你还有点儿格调,勉强喜欢你,没想到你却……你难道不知男人膝下有黄金?”
    唐小山淡笑道:“知道呵!”
    “知道还跪,还笑哩?”
    “因为我做出此动作时,就是想……”
    “想什么?”刑小莹首先叫出,三人同是这么想。
    唐小山忽而黠笑起来:“想放屁!”
    四女闻言,登时捏着鼻子,退闪几步。
    刑小莹嗔斥:“恶心家伙,有点儿水准行不行?”
    艳桃花斥道:“你敢乱放屁,我截你屁股,简直可恶又恶心!”
    唐小山笑道:“多谢各位抬爱,我放的救命神屁,效果威力无穷,再见!”
    只见他如青蛙蹦起,电也似穿冲屋顶,没命逃去。
    四女突见此景,怔诧当场,这小于明明穴道受制,怎可能恢复功力?
    她们哪知唐小山练了绝世奇功心法,四人点穴手法又非希奇,且劲道有限,唐小山只要稍加运劲冲穴,轻而易举得以解去。
    这才用计说服四人解开网绳,随后故意说出屁话,逼得四人走避,他则趁此一蹦,逃得轻松愉快。
    甚且传回声音,捉黠道:“女乌龟还不醒醒快追人!还在发什么愣!”
    四人霎又一怔,不追,让人白跑,追了,岂非承认自己是乌龟?
    冷秋霜当机立断:“别落入他圈套,让他逃走才真正是只大乌龟,快追!”
    一声令下,四人登时穿瓦而出。
    然而经过此一耽搁,唐小山早掠奔数百丈开外,四人欲追,恐怕得大费周章才行。然而四人岂甘心被戏弄?已自使出吃奶劲道,拼命追了过去,非得再把人擒回而后始甘心。
    得而复失,让四人颇为懊恼。
    尤其是刑小莹,竟然还开口打包禀。
    此时实在无法向姐妹交代。
    她恨得牙痒痒,极欲吞食唐小山而后始快,追起来难免咬牙切齿。
    唐小山连逃二十余里,躲入不知名山区之破庙之中。
    听听声音,一切似乎安静潜沉,该无追兵。
    他始喘息呼气,终于逃过一劫。
    他实在想不透,似乎和魔鬼天使无关。
    那她们又是何路人马,其师父又是何人?
    实在想不进、想不通,不由瘪心呵呵笑起,自己武功不敌四人联手吗?抑或是色迷心窍,栽在女人手中?
    其实四大金钗个个不差,颇具姿色,为她们着迷男人恐怕不少吧?
    尤其是艳桃花,当真艳若桃花,媚力四射,而她又如此放荡大方,老喜欢裸裎相见?
    唐小山不敢再想下去,他便是如此栽筋斗,别重蹈覆辙才好。
    再听四处无声,夜已深沉,便自找地方睡去。
    次日醒来,忽见外头浓雾迷蒙。他觉得有异,这些雾吹得甚假,若非地理位置特殊,便是有人故布疑阵。
    “难道又有敌人找来?”
    为了报复自己,魔鬼天使说不定巳出动,得特别小心为是。
    于是他运用布阵技巧,渐渐探向迷蒙白雾,小心翼翼想突围而去。
    摸行半里。
    忽见声音传来:“师父说,人就在山中,可是雾气甚浓,怎么找?”
    唐小山诧楞,这不就是刑小莹声音?她们怎会找来?而且还提到师父?
    暗自揣想过后,他不禁苦笑,是了,自己奔进二十余里,对于懂得轻功之人并不远,自己又睡了一夜,四人搜来并不稀奇,而且另有个师父在暗中临视,不落入圈套已是万幸。
    还好是四大金钗,要是魔鬼天使那就麻烦了。
    另一名艳桃花声音传来:“这样找不是办法,咱们或可守在四周,等他现形时再逮人。”
    刑小莹道:“他鬼灵精怪,说不定发现异样已经开溜,如此瞎摸,很难奏效!”
    冷秋霜道:“既然知他鬼灵精,便该少开口,那可能还有机会,搜吧!师父说的准没错!”
    现场一片沉静。
    不久,复闻刑小莹抱怨声:“师父既然现身,又已知他去处,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捉人?”
    冷秋霜冷道:“她若捉着,咱们脸面往哪摆?何况师父也只是看地形下判断,她根本未见过那小子!”
    刑小莹呃了一声,未敢再吭声。
    四人脚步声渐渐往东南方向移去。
    唐小山暗自嘘气,劫难将过。
    他小心翼翼潜进,以免弄出声响,引来麻烦。
    就此摸索中行约半刻钟。
    忽闻远山处复传喝声:“在这里!人在这里!”
    “真的?别让他逃了。”
    “臭小子,你死定了!”
    登时传来一阵打斗声。
    复又闻及一男子喊道:“干什么,臭婆娘找死吗?”
    打斗、叫喝声已若市场一团乱。
    唐小山闻言征愕,喑道:“我会在那里?”人却明明在这里。
    那人会是谁?
    四位凶丫头会看错人吗?
    或许吧,云雾如此之大。
    唐小山不想走了,准备窥个结果,遂调头暗中潜去。
    打斗声颇为激烈,尤其刑小莹为报逃脱之仇,出手更是狠劲,劈得那人东闪西逃。
    那人似乎招架不了,唉唉痛叫:“臭婆娘,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何仇?
    ”
    艳桃花喝笑:“逼婚之仇,你敢抛弃我?现在死定了!”数掌打得过瘾。
    那人困叫:“我逼你结婚吗?搞何名堂?”
    艳桃花斥道:“想得美,凭你也想逼婚?死来吧!”掌劲更凶。
    许纯纯忽见这人身躯庞大许多,且一身黑衣,不由疑惑:“他是唐小山吗?
    怎一下子胖了这么多!”
    此语一出,三女亦觉差异,可惜雾中瞧之不清,何况这人脸面亦抹黑,根本瞧不着真面目。
    那人登时干笑:“对对对,我哪是唐小山,未免太离谱了吧!”
    刑小莹斥道:“他最易装神弄鬼,说不定练了缩骨功、变形功,故意把身子打大,先逮下再说!”
    那人急道:“我真的不是唐小山!”
    刑小莹斥道:“这种事不是由你决定,若非心虚,干嘛脸面涂黑?”那人怔愣,“呃……”
    艳桃花喝道:“对,脸面涂黑,分明有鬼!逮下再说!”
    四姐妹哪容那胖子证言辩语,猝又绝招尽展,杀得那胖子东躲西逃,四处乱撞。
    唐小山皱眉暗道:“会是谁?还把脸涂黑?或许跟我一样被追杀吧?”
    他存心想看热闹正想再欺前,岂知胖子竟然撞过来,吓得他赶忙伏地不动,胖子自左侧七八丈逃过,复见数位美女掠穿追过。
    唐小山暗暗嘘气。如若四女中有位踏步前进,自己必被踩着而暴露身分。
    忽闻那胖子唉呀一声,绊倒滚地,四名女子喝笑逮着了逮着了,硬是扑多过去,戮戮捆捆,将人给捆成猪球一团。
    刑小莹这才喝笑:“看你再往哪儿逃?”狠狠又敲几记。
    那胖子莫名受击,哇哇痛叫,却己挣扎不得,瘪苦不已。
    冷秋霜道:“人已逮着,退出雾区,以防有变!”
    于是四人合力,拖着胖子飞掠退去。
    唐小山暗道:“这家伙会是谁?听其声音,似乎认得我唐某人?”
    好奇心使然,他俩自潜行,欲瞧究竟。
    此时朝阳高升,照得雾气升飞,散淡许多,四周瞧来己较明显。
    那四大金钗好不容易穿出雾区。
    行至山角坡地,便把胖子丢于地面。
    胖子仍自苦苦哀求:“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你们不信我所说的话,总该相信我这张脸吧?”
    四大金钗瞄眼过来,对于丰收,仍自心满意足。
    刑小莹斥道:“抹黑的脸,有啥好看!”
    艳桃花讪笑:“是不是见不得人?抹着黑脸,想当鬼呵?”
    那胖子苦笑:“我哪见不得人?只是一时不察而已,你们可把我脸上炭粉洗去,自可还我真面目。”
    刑小莹斥道:“叫我洗脸?有没搞错。”一个响头敲了下去。
    那胖子哇哇苦叫:“拜托,抓错人,不只是我的损失,更是你们损失,请验证我身分吧!”
    许纯纯道:“是啊!一个人突然变那么大,实在可怕……”
    刑小莹淡笑道:“我来试试,他是否灌风?”
    霎时抓出银针,往胖子大腿剌去,痛得胖子唉呀惊叫,直道饶命。刑小莹呵呵笑起:“好像是真材实料?还是他以前就这么胖,当时乃故意缩小?”
    那胖子苦急道:“我功夫要这么厉害,还会三两下便栽在你们手中吗?快洗净我的脸,一切自可大白真相!”
    冷秋霜道:“二妹去弄点水,免得误抓!”
    艳桃花道:“会吗?我觉得他就是唐小山,不然怎会躲在此山区?”
    那胖子急叫:“我不是,唐小山贼得很,我根本不贼!”
    艳桃花笑道:“我倒觉得你够贼哩!”
    冷秋霜仍叫:“去吧,先把脸面洗清再说。”
    “我去!”许纯纯霎时掠往附近山泉,以芋叶盛水捧了过来。
    那胖子大喜,自动将脸面向上,泉水一浇,炭粉渐渐流去,露出一张平平凡凡,却带点小丑怪笑表情的大脸。
    那胖子眨着圆圆小眼,笑道:“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吧?”
    四大金钗瞧及,不由怔诧,的确差之太多。
    刑小莹不信:“我看是否成了人皮面具?”
    她蹲身下来,捏向胖子脸颊,拚命用力,胖子尖叫如猪。
    “放手呵!再捏,脸皮都会被拉下!”
    刑小莹斥道:“说,到底伪装没有?”
    “难道你捏不出那是真皮肉?快放手,疼呵!”
    艳桃花皱眉道:“看来他不是了……”
    刑小莹气极:“不是也得是,抓回去向师父交差,看他还能装多久!”
    那胖子急叫:“饶了我吧!你这不是硬把肥猪当野牛吗?”
    许纯纯道:“我确定他不是唐小山。”
    艳桃花道:“为什么?”
    许纯纯道:“他有狐臭!”
    “哇!”不说还好,这一说,艳桃花倒尽胃口,赶忙跳开:“早说嘛!我还以为捣了狐狸窝呢!”
    刑小莹赶忙松手,逃到山泉那头洗手去了。
    那胖子暗暗庆幸,没想到狐味竟然救了自己,呵呵笑起:“小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唐小山,现在一切辨明,可以放了我吧?”
    艳桃花斥道:“那你又是谁?干嘛躲在此?说清楚,否则照样收拾你!”
    那胖子干笑道:“在下黄得贵,京城人士,出门在外,不小心遇到劫匪,才躲入山区避难。”
    刑小莹道:“黄得贵?我看是黄得鬼,想骗人,遇什么山贼?凭你武功还打不退吗?”
    黄得贵苦笑:“山贼一大群,有的武功不弱,我哪是对手!”
    艳桃花斥道:“胡说八道,这里靠近镇区,哪来成群山贼?想唬谁!”
    黄得贵窘困道:“真实状况,我不懂!但我的确遇了山贼!”
    刑小莹斥道:“还不说实话?”便想用刑。
    冷秋霜却阻止她,道:“既然不是唐小山,管他是谁,快搜去,莫要让那小子逃了!”
    此语一说,三人顿醒。
    刑小莹道:“对呵,便宜那小子了!”
    艳桃花道:“得快封山,莫要真的让他开溜。”
    四人登时心意一致,猛地掠身,复往雾山搜去,免得让正点子逃了。
    黄得贵不由挣扎急叫:“喂!要走,也得先放开我再说呵!”
    然而四大金钗早走远,任他吼叫仍无效,他暗呼倒倒霉,只好慢慢挣扯以解围。
    唐小山得确定四大金级搜入山区,这才赶忙掠身潜向黄得贵,抓着他,立即狂奔。
    黄得贵复被捉起,惊骇大叫:“放了我,我明明已证明不是唐小山……”
    “住嘴!”唐小山怕他胡乱鬼叫,猛地点他哑穴,迫得他呜呜闷叫,吭之无声。
    唐小山这才大胆飞奔。
    他不敢在附近藏身,复又疾奔七八里,找到一处隐秘山林,躲入里头。动作迅快地绕寻一阵,终于发现山洞,便窜躲入内。
    将黄得贵丢下,立即退出山洞,四下瞧望,遂移来不少树枝、石块之类东西,布置简单阵势,暂时可掩去秘洞痕迹。
    他这才潜回洞中,伸手解去绳索,拍开穴道,黄得贵惊骇跳起:“唐小山?
    ”在京城他早已暗见多次。
    唐小山邪邪笑起:“认得我便好,省得多费唇舌解释。”
    黄得贵呵呵干笑:“没想到在此遇上你,实是太有缘了,你知不知我是谁?
    其实咱们该是同一家人,只是我身分非常神秘而已!”
    “神秘个屁!”唐小山斥道:“从你脖子上的那颗长长黑痣,便知你就是到我们那儿告密的小胖子。再看你长的肥肥胖胖,相貌与黄圆圆有八分神似,再加上你也姓黄,我看你多半是黄圆圆的儿子,还以为多了不起!”
    黄得贵一愣:“你已知道?”
    直觉什么事迹败露,急得他赶忙戒备,以防万一,脸面却是一副求饶摸样。
    虽说他胖,却因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瞧来该属肥壮之类,并非油肥,故而不像一般胖子般可怖。
    唐小山邪邪直笑:“凭你也想跟我动手?别忘了我身上炸药一大堆,随便一颗,照样炸得你脸黑肉黑,从此不必伪装,出门也省得穿衣服!”
    黄得贵曾参加京城扑杀魔鬼天使战役,自知对方霹雳弹厉害,于是撤了招式,苦苦笑道:“你我无怨无仇,大可不必恶脸相向吧?”
    唐小山冷道:“那得看你是否实话实说了!”黄得贵道:“你想知道什么?
    ”唐小山道:“有关冷啸秋之事。”
    “呃……”
    “不敢说?”
    “不是!”黄得贵干笑道:“我是在震威武馆认得他,觉得他不错便拜他为师,他不收,以朋友相待,不过还传我武功,就这样啦!”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说到震威武馆,我才想起,当时你为何告密武馆中有常大胡子?”
    “呃……”
    “说!不说就是敌人!”
    “是冷啸秋要我说的!”
    “冷啸秋?”唐小山喝道:“何解?”
    黄得贵干笑道:“他跟常大胡子有冲突,想请你去吓吓他,便要我传话如此而已。”
    唐小山又喝:“后来呢?那个暗中打石子的一定是你,对不对?”
    黄得贵窘困一笑:“我乃见着你们窥探冷啸秋,知道他已露行踪才出面警告,可是我打的是苗多财,对您还是相当尊敬!”
    露出虔诚马屁精模样。
    唐小山斥道:“尊敬个屁!耍得我们团团转,还说尊敬?”
    黄得贵干笑:“这全是冷啸秋极欲隐藏。我自不能出卖,否则早出面告诉你了。”
    唐小山道:“现在呢?为何出卖他?”
    黄得贵道:“因为事情已过,而且我越来越尊敬你,情不自禁便说了!”深深拱手施大礼。
    唐小山斥笑:“真是马屁精!”
    复又喝道:“既然尊敬,便把冷啸秋一切说出!”“是!”黄得贵复拜礼。
    “那还不快说,光拍马屁何用!”
    黄得贵道:“在未说之前,有一事还请大侠答应。”
    “何事?”唐小山瞄眼:“名堂真不少!”
    “我要拜您为师!”
    “收你为徒?”
    “正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黄得贵当真跪行大礼。
    唐小山昵地闷笑,终也莫名笑起:“你倒是四处拜师,逢人便拜?”
    黄得贵认真说道:“徒儿可非胡乱拜师,徒儿深具慧眼,一眼即已看出您是良师,可栽培我这千里马。”
    唐小山斥笑:“你倒是自捧自擂,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躁!”
    黄得贵认真道:“有时谦虚反而虚伪,徒儿是实在之人。”
    唐小山斥笑:“算啦!要当千里马还不简单,每天山头跑两趟便是!”
    黄得贵颔首:“师父传得甚妙,徒儿谨记在心!”
    当真有欲试之态。
    唐小山斥笑道:“慢来慢来,我得看看情况,再决定收不收你为徒!”
    黄得贵道:“徒儿必定全力让师父满意。”
    唐小山道:“那好,冷啸秋他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黄得贵呢地一声道:“徒儿不大清楚,只知常瞎子是他叔伯,如此而已。”
    唐小山瞧他似乎虔诚,便又问:“他这次跟你同行,可拿着一支黑色拐杖?
    ”
    黄得贵颔首:“有,长及腰际对否?”
    唐小山怔喜道:“果然在他手中,冷啸秋,你未免太狠了吧!”
    黄得贵皱眉:“师父为何说他狠?”
    唐小山道:“你没发现那拐杖是他叔伯的?他谋杀了常瞎子,然后夺走拐杖!”
    黄得贵不由抽动脸面:“怎么可能?常瞎子不是活得挺好的?”
    唐小山道:“他被刺死在冷啸秋密窝中,还是我亲手埋的,难道你要说是别人谋杀嫁祸吗?那拐杖又为何会落入他手中?”
    黄得贵实是不信,直叫可能吗?可能吗?可是见及唐小山表情,却又不像说假话,他心绪乱七八糟。
    “他为何谋杀常瞎子?”
    “为了那支拐杖!”
    “拐杖?”黄得贵怔诧不已:“那拐杖有何秘处?容得他杀人?”
    唐小山思量是否告诉他真相,直觉他是忠心之人,便说道:“那拐杖可能是一把宝剑。”
    “宝剑?”
    “不错,削铁如泥的宝剑,你看他用过?”
    “原来是宝剑……”黄得贵回忆道:“难怪他老是说没效,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明……”
    唐小山道:“宝剑会没效?”
    黄得贵道:“我也搞不清,只听他常失望喊着而已。”
    唐小山喃喃说道:“或许他仍不懂开封之法吧!”转了话题:“像这种人,你敢跟他在一起?”
    黄得贵道:“可是一点儿看不出来,他一直就对我不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唐小山冷道:“不管什么误会,也不能谋杀亲叔伯。冷啸秋现在在哪里?你不是跟他一起避难吗?怎会落单?”
    黄得贵轻叹:“他被捉了。”
    “被捉了?”唐小山怔诧道:“被谁捉去?在哪儿?”
    黄得贵道:“百里外的青阳镇,当时我们准备进入扬州,结果来了几名光头喇嘛,便将冷啸秋和李欣欣给抓走,我趁机开溜,他们追杀一真,我便躲进雾山中。才遇上你,以及那群凶女人!”
    唐小山怔诧道:“喇嘛僧?他们是何门路!”
    黄得贵道:“我看也是魔鬼天使伪装,他们直说抓到什么,可以交换什么,然后哈哈大笑。最重要的是我们砍了他们几刀,他们根本不痛不痒,跟魔鬼天使状况差不多。”
    唐小山道:“多久以前之事?”
    黄得贵道:“前两夭吧!”
    唐小山疑惑道:“难道他们已得知宝剑之事?想拿它向某人交换……”猜之不透,一脸不解。
    黄得贵道:“这就非徒儿所能得知,不过……还请师父前去救人如何?”
    唐小山征诧:“叫我去救杀人凶手?”
    黄得贵道:“或许凶手另有别人,你不救他,线索立即断去,何况还有个李姑娘,您不忍心她落难吧!”
    唐小山斥道:“这个野丫头,就是知道私会情郎,也不想想自身处境。”
    黄得贵道:“看在李大师面子上,师父该去救人吧?”
    唐小山斥道:“救救救!你以为我多行?拿肉包子去打狗不成?”
    黄得贵干笑:“徒儿对师父您有信心,一定可以收拾那几名臭和尚。”
    唐小山叹道:“为了宝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黄得贵立即逢迎笑道:“对对对,为了宝剑,更该出面,多少得抢回什么东西吧!”
    唐小山瞄眼斥道:“真是个马屁精!”
    黄得贵不以为意,笑道:“师父打算何时收徒儿为徒?”
    唐小山邪笑道:“除非你能做到完全服从,我再考虑考虑。”
    黄得贵道:“这个简单,徒儿立即服从,至死不渝!”
    “真的?”
    “绝无虚言!”
    唐小山为之邪笑不已:“那好,只要你答应一事,我立刻成全你。”
    “师父快说!”
    “看到刚才那四名女子吗?”
    “看到了,挺凶悍的。”
    “不错!”唐小山邪谑直笑:“只要你能把其中一位叫刑小莹的三八婆追到手,我便收你为徒,就是那个硬把你说成是我那个姑娘!”
    “哇!那个凶女人?”
    “不错!你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黄得贵登时哭笑不得:“师父的题目未免太难了吧!”
    唐小山笑道:“拜入少林,得苦工十年才能学武,我却送你一个妻子,你还抱怨什么?”
    黄得贵苦笑:“有此妻子,我可苦上数十年呵!”
    “要或不要?”唐小山斥道:“不要拉倒。”
    黄得贵急道:“要,当然要,徒儿拜师决心永远不变,必定全力以赴,只是现在……你暂且收容徒儿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就先当记名弟子,待有所收获,再正式拜入本门。”
    黄得贵登时欣喜拜礼:“多谢师父收容,请受徙儿三拜九叩首!”当真拜得五体投地,虔诚不已。
    唐小山瞄眼一笑:“你好像职业拜师喔?连姿势都练的那么标准!”
    黄得贵欣笑:“师父说笑了,良师难求,徒儿可说欲拜无门呐!”已拜妥,讲道:“可以起来吧?”
    唐小山讪笑道:“这个就得换我请教你了,因为我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黄得贵呃呃苦笑:“岂敢岂敢,通常徙儿行过大礼之后,师父便会说起来吧然后徒儿才敢起来!”
    唐小山道:“要是你师父被你一拜,突然死去,那你岂非永远起不来?”
    黄得贵一愣:“不会那么巧吧!”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我就有这种感觉,被你一拜,脑袋立即昏昏沉沉,我看时日不多喽!”
    黄得贵干笑:“这么厉害!”
    唐小山讪笑:“当然厉害,被你狐臭一熏,不倒毙的并不多!”
    黄得贵笑得更瘪:“师父放心,徒儿立即去清洗。”
    说完,再叩响头,即欲离去。
    唐小山道:“以后再说吧,时近根本没有水,你站远些便是!”
    黄得贵一声得令,便闪站一旁,呵呵笑起:“拜师已成,师父你请赏我几招吧?”
    唐小山道:“这么猴急?”
    黄得贵道:“早练早出师,这是徒儿标准。”
    唐小山道:“然后早背叛师门?”
    “不敢!徒儿不敢!连一点点想法皆无!”黄得贵道:“徒儿练武,目的在光耀本门,师父请放千万个心赐招便是。”
    唐小山瞧他一脸希冀,便笑谑起来道:“好吧,看你虔诚之心。我便传你绝活,首先……”
    在破烂衣服中找出药丸道:“你该知道,我出自四川唐门,毒功亦是一绝,你便从毒功练起,先练习吃毒药便是,拿去!”
    黄得贵霎时僵愣:“师父……吃它下去会如何?”
    唐小山讪笑道:“轻者全身发麻,上吐下泻七天七夜便没事,重者全身肿痛如球,半月始消,不过,一定要不了你命便是!”
    黄得贵顿时苦笑:“改天吧,现在不适合,现在强敌环伺,而且咱们还得救人呐!”
    唐小山瞄眼:“既然知道,还缠我练功?”
    黄得贵愣了一下,随即干笑:“徒儿失察,下次一定改进,恕罪恕罪!”
    唐小山这才把毒丸弹掉,冷道:“计划一下,该如何救人,你把当地倩况详细再说一遍!”
    “是是是!”黄得贵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详细无比。
    唐小山闻言后,哺喃说道:“这么说,他们应该离此不远了?”
    黄得贵接道:“而且他们武功甚高。”
    唐小山道:“武功若高,自是不宜力拚,若智取的话……”忽而有了盘算,呵呵笑起:“为师便露一手功夫,让你开开眼界,跟我来!”
    他登时舍弃此洞,掠往山区。
    黄得贵立即追去,半带着欣喜与忧心道:“师父要传我绝活了?”
    唐小山斥笑:“有本事尽管学。”
    他掠得更急,不断寻向可利用地形。
    黄得贵本是兴奋,但追至后来,气力已疲,无暇再高兴,只顾力拚,已汗流挟背,满头大汗。
    他忽而想及训练千里马方式,不禁暗暗苦笑,莫要真的每天爬山头才好!他心中开始疑惑,这个师父到底拜的值不值?
    唐小山顾不得他,只管掠寻。
    眨眼已快中午,终矛找到一处似是块谷,却又宽广之地形,他四处查看,左右两侧峡谷较远,其中不少乱石、孤树,丛草杂生,正适合布阵。
    他喝笑道:“胖徒弟过来!”
    黄得贵气喘如牛跌步而来,苦笑道:“师父,就算我是匹千里马,也不堪受你如此折磨呵!”
    唐小山讪笑道:“我看你是笨驴马,才逛个十数里,便死去活来吗?算了算了,去洗把脸,回头还有工作要进行。”
    黄得贵闻知可休息,立即精神上身,道声得令,快步奔去。
    唐小山喃喃说道:“该布何阵呵?对方武功苌高,得加点儿机关才行……就来个天南地北七杀阵吧!”
    决定布阵之后,他便掠向高处,四下瞧望,研判地形,终有定论。
    此时黄得贵洗清身躯后,舒爽许多,已自奔回,笑道:“师父,传何功夫?
    ”
    “布阵!”
    “布阵?”黄得贵道:“像少林罗汉阵一样?”兴致甚浓:“可是哪来的人?”
    唐小山指向岩块道:“那些便是了。”
    “什么?以石头代替罗汉僧?呵呵,倒是光得一般亮!”黄得贵呵呵直笑。
    唐小山道:“罗汉阵是人形阵,我们布的是地形阵,我看你是不会懂的,上工吧,把大石搬到十丈远那岩块上面。”
    指向一快足足两个圆桌大石块。
    黄得贵怔愣:“那至少有千万斤,怎么搬?”
    “四两拔千斤,懂不懂!”
    唐小山立即做示范,把巨石推动、摇晃,万斤巨石在多次吃力后,已渐渐晃摇,终能弹起似地。
    唐小山喝地一声,巧劲一拨,巨石竟然往前弹滚,由于不定型,滚来甚是崎岖,唐小山却始终赶在左右加以修正劲道。
    乃近较高处,他复喝地一声击掌推得巨石往上弹,待欲落下之际,他猛地踢来较小石块,挡在巨石前,叭的一响,巨石滚压不过,已定在预定位置。
    如此巧劲,瞧得黄得贵目瞪口呆,直道石头好像你养的?
    兴趣自来,也就加入行列。
    由于唐小山急于布阵,无暇逗他,两人便自合力推动十数颗巨石于预定位置。
    说也奇怪,巨石一定,身立其中,总觉方向感全失,似乎四面八方皆同方位。阵势威力隐隐显露。
    唐小山完成重要阵眼,便又利用地形设人埋伏,有的挖探坑,有的以树枝弹力做成暗箭,另有种种奇怪名堂,弄得黄得贵满头雾水,兴趣却更浓,但越是询问,越搞得慢脑问号,已觉当他徒弟实是不易!
    一切似乎已布妥。
    唐小山这才露出满意笑容,道:“如若晚上,少了左右山峡,方向更易搞鬼,只是咱们不能等,得让它起雾才行!”
    说完,掠向左峡山林处。
    黄得贵搞不清雾气如何能起,便跟去瞧瞧。
    那山峡尽处,现有洞流,黄得贵当时即在此洗身,此时却见唐小山将涧流截往左侧较平坦石堆。
    黄得贵不解:“此着何用?”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制造雾气!”
    黄得贵怔诧:“这样就能造雾气?”
    话未说完,忽见水淹向石面,或许石块被太阳晒热,己蒸出不少白气。
    黄得贵怔喜不已:“当真能生雾气?可是石头若冷去,哪来雾气可生?”
    唐小山笑:“那就得看功力了,就像拨巨石,懂得巧劲,哪管多大,照样拨动。淹水造雾亦同此理,只要流水不多,刚好可抵过太阳热石速度,雾气自然不断。当然,这不易办到,所以布阵者另有秘方!”
    便从贴身衣甲中拿出几颗白色药丸,将它置于十丈方圆石洞中,不久,白药丸渐渐化出雾气,倒让黄得贵叫奇,直问那是什么?唐小山笑道:“便叫引雾丸吧!它若沾上水气,便能引发成雾,一颗可用一天一夜,故而造雾功力不小,有它引带大约一个时辰后,此处将被白雾掩去。”
    黄得贵学了一招,呵呵笑道:“原是这么回事……照这么说,除去白丸,雾气便散了?”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就像天空白云,凝成一块,便可能吸来附近云气,纵使白丸功效消失,若有附近雾气补进来,照样可以维持下去,这便是万事起头难之意。”
    黄得贵恍然憨笑:“原来如此,这学问竟然如此深奥,不容易学啊!”
    唐小山道:“这还是皮毛,最厉害的是借东风,也就是发现哪里有雾气,然后将它整片引过来,就像诸葛孔明能算风而借用一样,才是最高手法。”
    黄得贵称奇道:“怎么引?”
    唐小山道:“方法不少,得看当时地形而定,例如说,哪块云雾正好在风口,则引风吹来便是,云雾若在深谷,可能要加热让它浮高,再加以引带,反正现在说,你也不懂,有机会碰上再解释。”
    黄得贵干声笑道:“说的也是,原来师父和孔明一样,能借东风啊!”佩服不已。复见雾气渐渐冒开,更佩服不已。
    唐小山虽是得意,却仍轻叹:“若引兵作战,这玩意或能管用,但用来对付高手,怕只能障个眼睛吧!”
    黄得贵道:“障了眼睛,即变瞎子,再趁机收拾,岂非妙哉!”
    唐小山呵呵笑道:“马屁功夫,你最厉害,足可独步武林啊!”
    黄得贵干笑:“哪里哪里,徒儿所言,句句属实,师父不必谦虚便是。”
    唐小山笑:“我看有一行业最适合你。”
    “哪行业?”
    “太监。”
    “太监?”
    “对!”唐小山呵呵笑道:“你在宫中,多的是皇亲国戚、娘娘、妃子,你左一颗马屁,右一颗奉承,包准处处受欢迎,成了太监王,皇上之下,就数你最威风啦!”
    黄得贵干笑:“可是切了卵蛋,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吧!”
    唐小山笑道:“生了儿子再去,比较不会遗憾,或是学敛阴功,说不定可通过考试。”
    黄得贵道:“您好像很希望我去宫中的样子!”
    唐小山笑道:“那当然,到时你和皇上混熟了,要多少油水有多少,四川唐门正等着钱重建呢!”
    黄得贵苦笑:“师父很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包括人。”
    唐小山笑道:“那是你拜入我门下该牺牲的条件,我看把追刑小莹的条件换过来吧!”
    黄得贵急道:“万万不可,师无戏言,说就要算数,总不能把徒儿推入火海吧!”
    唐小山瞄他几眼,呵呵笑道:“也罢,一样一样慢慢来,或许到时你即会想通。”
    黄得贵干笑:“和师父在一起,似乎很没安全感……”
    唐小山笑道:“这是训练你危机意识,走吧!去引敌人,光在此说风凉话,有啥用处!”
    “是极是极!”黄得贵亦不想多谈,当下引领前头,往山下行去。
    半时辰后。
    两人走出山区,眼见四处茫茫,该往何处找番僧?
    唐小山道:“到镇上转一阵,反正肚子也饿了,先填饱再说!”
    黄得贵道:“要是引来四位三八婆,岂非前功尽弃?”
    唐小山道:“她们要的是我,到时若真如此,你便把番僧引来,让双方火拼,咱们收渔翁之利!”
    黄得贵击掌:“妙哉!不过,在临到镇上之前,弟子另有建议。”
    一副慎重模样。
    唐小山道:“啥事?又想出馊主意吗?”
    黄得贵拱手直道不敢,终仍忍着笑意说道:“师父您那件开裆裤,是否该换下呢?”
    “开裆裤?”唐小山猛往裤挡抓去,这才发现昨夜被艳桃花扯破的裤裆,仍通风见底,惹得他恼羞成怒,斥道:“不早说!存心看我出丑吗?”
    黄得贵急道:“弟子不敢!弟子以为那是师父故意装出性格的表征。”
    “征你个头!”唐小山猛敲响头过去,斥道:“穿开裆裤耍性格?”自觉想笑而笑起:“什么名堂嘛!把你裤子脱下来交换。”黄得贵一愣:“师父……”
    唐小山斥道:“难道有师父露肉,徒儿不露的吗?”
    黄得贵苦笑:“可是徒儿穿的是大号,给了您,岂非成布袋……”
    唐小山想想也对,轻轻一叹:“罢了罢了!缝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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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活宝师徒
    他这才脱下长裤,拿出水底针,再拆腰带布线,缝了几针,勉强过得去,始再穿回身上,想及艳桃花种种,实让他哭笑不得。
    黄得贵欣笑道:“师父绣缝功夫实是了得,徒儿佩服!”
    唐小山斥道:“少屁啦!走吧!”两人这才掠往五里外柳河集。
    只见得一条婉蜓柳河畔,聚集不少住户商家,车水马龙,颇为热闹。两人本就引人,不必躲躲藏藏,大摇大摆地走进市集,找家最豪华之柳香楼进食。
    柳香楼布置典雅,分上下两楼,此时午时已过。食客仍坐满七八成,可见生意不差。唐小山点些较少吃过之河鱼料理,再品一壶竹叶青,倒也逍遥自在。
    至于黄得贵,或许身躯较巨,食量惊人,连啃七张大饼还不够,瞧得唐小山两眼瞪来,直道你要吃垮我?黄得贵回答这顿他请客,唐小山始放过他,暗道他母亲收了大吉庄千两银子,吃他一点儿,仍是便宜多多,也就由他吃去。
    足足拖过一时辰,眼看客人己剩四成不到,唐小山不得不另作打算,遂叫来小二,问道:“兄弟可曾见过喇嘛翻僧?”小二目光露出惧意。
    唐小山立即说道:“我们是仇家,你说没关系!”
    小二这才放心不少,说道:“近午的确有两喇嘛前来进食,后菜色不对,他们翻了桌子即走,也未付银子……”
    黄得贵嗔道:“太可恶了,他们往何处去?我替你报仇!”
    小二急道:“千万不要,在下惹不起他,也不想报仇。”
    唐小山笑道:“我不会提你姓名便是,你说吧!”
    小二闻言,始露笑意:“他们往北村行去,到底要去哪,小的不知,公子若碰上,千万别说是小的说的。”唐小山笑道:“当然不说。”
    转向黄得贵:“给赏!”“我?”黄得贵一愣,但随即会意,爽声笑道:“小二哥,连这餐,十两银子够不够?剩下的给你啦!”
    小二登时心花怒放:“够了够了!太多了,其实五两银子便够哩!”
    小二道谢,磕头连连,方始退去。
    唐小山瞄眼道:“你一向出手这么大方吗?”
    黄得贵干笑:“是替师父出的,您有面子,徒儿一样沾光。”
    唐小山道:“这么说,你娘的油水很足了?”
    黄得贵干笑道:“不瞒您说,徒儿的油水十足。”低声道:“徒儿从上次那栋大府院搬来满满三大箱元宝,足足可花上三年哩!”
    唐小山睁大目光:“这不就发了?”
    黄得贵道:“可惜大部份分给正义门了……”
    唐小山又如泄气皮球,冷道:“下次油水之事,由我决定,知道吗?走吧!”
    起身离去。
    黄得贵干笑道:“下次徒儿将改进,一定改进。”急追过去:“没想到师父对元宝那么有兴趣,我即该留下它们。”
    唐小山冷道:“过去之事不必再谈,以后给我多多表现。”
    说完,掠出市街,往北方奔去。
    黄得贵当然频频点头,心头想了无数方法,决心哪天让师父心花怒放,随后呵呵笑起,直追师父,掠往北方去了。
    两人再掠十余里,忽见左前方溪林内巨石上,坐着一名喇嘛和尚,另一名则蹲身舀水洗脸,两人似在休息。
    唐小山见状,登时躲入草丛,黄得贵亦蹲躲进来。
    两人引目探去,唐小山皱眉道:“怎未见人质?”
    黄得贵急道:“莫要被他们宰了才好……”
    唐小山轻叹:“若真如此,也莫可奈何了。”颇替李欣欣担心。
    忽贝那舀水洗面嘲嘛跳向巨岩,原是个矮冬瓜,其高度几乎跟坐着的喇嘛差不多。他脑袋却奇大,声音粗沉说道:“找了两天,一无踪影,不知胖僧那头如何?
    ”
    那较高僧人说道:“看是无果,咱们干脆把人质押到城门上逼人出来,否则如此寻,何时才有结果?”
    矮僧人道:“可是人质不在这里,何况对方未必知道,逼也无用。”“不知道?哈哈……”
    瘦僧人突然仰天长笑,声带真力,震传百里似地,逼得黄得贵急掩双耳,直叫难受。
    唐小山亦运起神功抵挡,直觉喇嘛内功果然高强无比。
    不过他庆幸听及人质仍安然无恙消息。
    瘦僧人笑声突然煞住,声音却如飞带绕窜许久,方自消失。
    他冷笑道:“不出来,便吼得他们鸡飞狗跳!”
    话声未落忽闻西南方复传来笑声。
    矮僧怔笑,“是老三回话,不到三十里吧?”瘦僧道:“难道他把人质带在身边?”
    矮僧道:“大概不会,囚在鬼哭洞中,十分安全。”
    瘦僧满意点头:“待逮着那小子,便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两人相视,复又纵声大笑,威力更强一倍,趁此回应另一名僧人。
    黄得贵却被震得头晕脑涨,差点儿晕倒。
    唐小山亦觉血脉翻涌,极力运功平抚。
    他暗道:“鬼哭洞在何处?这凶僧竟然狼心要杀人灭口,实是留他们不得……
    ”
    黄得贵苦笑道:“再让他俩笑下去,我真的要翘辫子啦!听冷啸秋说,他们是大漠三凶僧,武功高得出奇,制得了吗?虽然徒儿对您有信心,但信心不必一次建立,可以分期付款。”
    唐小山瞄眼:“少说风凉话,你去把他们引来,我赏他们几针便是。”
    “我……”黄得贵犹豫。
    “呃,这倒不是,这点儿小事你都不敢吗?”
    “我只是被吓过一次,现在得再壮壮胆才行。”
    黄得贵深深吸气,心想奇阵已布,只要熬过一阵,自可没事,何况他见过唐小山霹雷弹威力,应该可以制住对方。
    于是壮了胆子竟然大摇大摆晃去。
    如若他知唐小山霹雷弹已用完,恐怕无法晃得如此传神吧!
    唐小山立即扣住水底针暗器,心想对方未必怕刀枪之伤,得射他们眼睛或耳朵、鼻孔,方能奏效吧?于是特别注意双僧行径。
    黄得贵再逼近十余丈,已不敢越雷池一步,随即放声大笑:“番僧,原来躲在这里,还不抉过来受死!”
    喝笑声起,瘦、矮凶僧四目瞪来,发现目标出现,己自哇哇狂笑。
    矮僧晃着大脑袋,笑出满口黑金牙:“好气魄,敢前来栈咱家挑战,哈哈哈!
    ”
    手中降魔杵抖得锵锵作响。矮僧脸面只巴掌大,两腮凹陷,眼珠却出奇凸大。
    实是奇丑无比,他冷笑:“说那么多何用,先宰了他再说!”
    话声方落叫声起,人若弹丸飞射过来,看似极慢,却闪之奇快,霎然迫至黄得贵顶空,月牙铲已劈头猛力砍下。
    矮僧亦不落后,射动身形如猿,暴蹿即至,降魔杵更自抖得锵锵作响,催力杀来。
    黄得贵哪敢应战,光闻声音,拔腿即奔,复喝声:“让你老骨头三招,再来收拾不迟!”逃得比什么都快。
    瘦僧没想到对方喝喊大话,竟然不战而逃,一击已落空,更自哇哇厉叫:“逃得了吗?”
    身形如电,复射过来,逼近七八丈,月牙铲脱手飞出,存心穿剌敌人背胸,让他当场毙命!
    就在此时,唐小山见对方逼近不及五丈,正是下手良机,猛地打出十二支水底针,奇速无比,复又无声无息飞去。
    那瘦僧但觉蚊虫之类东西沾身,本在不意。
    岂知蚊虫却变成蜜蜂螫来,一群十二支尽往脸面攻击,吓得他怔心大叫不好,“好”字未出口,嘴巴射中一针,直刺舌头,疼得他赶忙闭嘴,这还不止,脸面连中数针,若非眼晴闭得快,准被蝥成瞎子。
    还好他功力深厚,怔疼中,猛运真劲震抵不少利针。
    那矮僧见他受击,怔诧道:“你怎么了?”瘦僧赶忙喊道:“快闭嘴!”
    矮僧顿觉蜂针射至,赶忙闭嘴,果然利针刺唇而落,他正庆幸运功逼住之际,岂知那细针竟然会转弯,由下贯上,直冲鼻孔,叭地命中,他惊疼哎叫,鼻孔己挂出血丝。
    他猛地伸手揪出细如牛毛弯月针,气得直发抖。
    唐小山虽能命中对方要害,却因功力不够,无法贯穿脑门,当场将人杀死,实是一大遗憾。
    不过,尽管如此,他为了对付强敌,早在山上采了毒叶,将汁液涂在利针之上,它虽可能毒人不死,却能让对方奇痒难忍,而且血流不止。
    矮僧受此一针,鼻头登时麻痒,迫得他哈啾直打,伸手捏个不停,瘦僧亦绞着舌头,喝喝怒叫:“何方败类敢暗算大爷,还不现身受死?”一掌打向唐小山藏身位置,迫得他跳闪出来:“毒王祖宗在此,你们准备见阎王吧!”
    脚踩龙形九步,身形晃飘不定,手翻惊天诀,利针再射,一大把猛地开射。任瘦、矮两僧武功如何高强,竟然闪避不及,全身被螫十数针,哇哇怒叫,劈攻再猛。
    唐小山根本不想正面交锋,靠着神奇步法游走两人空隙中,利针打出去,复又以轻巧吸字诀手法吸了回来。登时叫好。
    当下不再逃避,找来石块,见机即打,并喝笑道:“唐门暗器,天下无敌,你们死定了!”石块偶能击中,爽得他笑声更谑,攻击更猛。那矮僧忽闻唐门暗器,惊诧道:“他便是唐小山!”哇哇笑出狂厉声音。
    瘦僧怒邪大笑:“你终于送上门!”双掌开打,砰砰两响,震得地面深陷两大洞。
    唐小山虽靠奇异步法闪过,却亦险象环生,怔心道:“你们找的是我?”
    矮僧哈哈狂笑:“不错,天神少爷要的是你!那些混怅只不过是垫背而已。”
    唐小山怔问:“天神少爷又是谁?”瘦僧谑笑:“去了便明白。”
    双掌再劈,唐小山猛地掠身闪躲,一把利针复又直取对方嘴面,迫得他不敢开口,赶忙掠退数十丈,退回溪边巨石。
    他更喝:“老二回来,远攻!”哇哇叫痒,抓得恨极。
    矮僧闻言,猛地倒掠回去,照样抓得满脸满身通红,怒叫怎么办?
    瘦僧道:“把血逼出,让毒性减弱。”
    于是两人双手合攀,互运内劲逼毒,只见无数针孔紫血演流,恐怖已极。
    唐小山见状,哪肯让两人喘息,猛地欺前欲攻。
    岂知方迫近二十丈之际,两凶僧突然翻出右掌,一道狂劲劈斩而至,虽隔二十丈,威力仍猛不可挡。
    唐小山内劲本就较弱,一时又未料及仍未二十余丈,对方便开打,终被击中,闷哼一声,连翻十数筋斗,掉落地面,已自头晕目眩,不太好受。
    黄得贵见状急道:“师父您……”
    唐小山醒醒神,干笑道:“不碍事,王八凶僧果然功力深厚,咱们且战且走便是。”
    当下喝喝有声,抓起石块当暗器,没头没脸直打过去。
    两凶僧正在逼毒,纵然腾出一掌迎击,但唐小山暗器手法就是高明,竟能闪过攀劲缝缝隙,狠狠凶凶砸打下来,两凶勉强劈个几掌,却己耐不住乱石击身,只好放弃逼毒,哇哇大叫反攻扑来。
    唐小山、黄得贵见状,拔腿即奔,且不断喝笑着:“老秃驴,头一包,眼一包,舌一针,脸一针,活像麻花老太婆,不如改当尼姑算了!”
    此话更惹得凶僧狂怒,猛逼十数丈,双掌连击十数掌,极欲收拾对方。
    岂知唐小山步法高明,东跳西闪,躲得甚是巧妙,忽见那把月牙铲落地斜摆,他拔起来,喝喝耍招:“看我乱铲杀番僧!”
    竟然反攻过来,用上蟠龙棍法,霸气立现。
    两凶僧见状,哈哈狂笑,两自侍武功高强,怕的只是对方开溜,哪怕对方攻来这无异自投罗网。
    番僧见及唐小山攻来,笑声更狂,准备一招抢回颜面,竟然不闪不进,冲前伸出右掌即抓,那速度奇快无比,照他想法,这一抓,必定手到擒来。
    岂知唐小山招式巧妙忒异,和尚竟然一掌抓落空,月牙铲棍头猛往和尚脑袋落去,销地脆响,和尚东跌西晃,昏沉欲坠。
    唐小山却哎呀尖叫,双手发麻。
    没想到和尚头竟然硬如铁块,劲道反震回来,迫他倒退两步。
    不过,他见及瘦僧晃得东倒西歪,仍自得意大笑:“妙哉,当头棒喝!”
    话声未落那矮僧岂肯让自家兄弟受损,怒喝一声,恶掌劈来。
    唐小山复在跌退之中,一时身形不稳,闪之不及,砰地暴响,左肩背受击,哎呀再叫,暴跌七八丈远,月牙铲脱手飞出,跌落地面,疼痛得哎哎怪叫,已是灰头土脸。
    番僧一招得逞,冷喝一声,霎时欺杀过来,唐小山见势不妙,手抓泥沙怒喝:“看百毒砂!”
    猛打出去,快闪开溜。
    矮僧受他毒害匪浅,复闻百毒砂怎敢硬接,不得不斜身扭掠,先闪一旁,唐小山早借此逃奔数十丈,欲往山区躲去。
    矮僧不由大怒:“逃不了的,你们逃不了的!”
    不顾瘦僧,掠身疾追,哪肯让人脱逃?
    瘦僧好不容易定位身形,虽然脑袋沉痛,可是他更恨被耍,怒牙一咬,抓起月牙铲,更自猛追。
    双方一前一后,直往山区掠去。
    数里山路,刹然即过,唐小山眼看秘阵将至,突然回过头来,谑嘲两凶僧:“嚣张吗?碰上我,还能嚣张起来吗?明年此时便是你们忌日,你们想要如何死法?
    我成全你们便是。”
    矮僧气得哇哇大叫:“咱家怎么死,你管不着,只要你别走便行。”
    猛扑过来。
    唐小山斥道:“笑话,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话?自以为多了不起,吃我一弹!”猛地抓起地面脑袋般巨石,往矮僧砸去。
    矮僧喝地反击降魔杵,砰然脆响,巨石被击,本该猝散,岂知它却裂成两半,降魔杵击穿中间而过,两片巨石仍往矮僧脸面砸来,吓得他猛缩脑袋,极欲躲去,可惜他脑袋巨如西瓜,躲得了左石片,躲不了右石片,叭地一响,砸削左脑角而过,痛得他跌坐地面,哇哇怒叫。
    唐小山本就把巨石震裂,以引对方上钩,如此看来,效果十分良好,他呵呵谑笑,趁机又找来十数石块,吓得矮僧不敢硬接,滚地逃离去了。唐小山正欲追击,岂知瘦僧已经赶来,他气极败坏,又不敢随便再扑杀,右脚猛地扫向地面,大小石块蹿飞而起,直射过来。
    唐小山哎呀怪叫,连翻筋斗,闪逃于乱石之中,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不敢再战,猛地骂道:“卑鄙家伙,不跟你玩了。”
    说完,他猛掠退逃,往远远雾区奔去。瘦、矮双僧那曾受过这种失败和侮辱,登时狂吼厉追,两人双双并行,以防唐小山再次作怪。早就逃近秘阵的黄得贵忽见唐小山飞近,猛地招手:“快过来,一切顺利!”先行躲入雾区。唐小山见及雾区弥没深广,自知阵势已发动,也就大放其心,钻了进去,瘦、矮双僧已怒火攻心,哪曾想过埋伏?猛追过来,大喝谁都别逃,急蹿进入雾区。
    两人连冲数十丈,顿觉视线受阻,只得运用听力加以辅助。
    唐小山声音忽然传来,谑笑:“别逃的是你不是我。”
    “在那里!”瘦僧嗔怒,直往左侧不到十丈的距离扑去,月牙铲极力猛砸,哪知声音顿失,人影更无。
    正待疑惑之际,猝闻声音又起,竟然就在背后。唐小山谑斥:“在这里,去吧!”一脚踹在瘦僧屁股上,踹得他往前栽去。不但是他,那矮僧亦是遭那黄得贵乱石飞砸,疼得厉叫,且躲躲闪闪,急靠瘦僧,道:“不要分开太远,相互照应,这是奇阵。”
    这一喊,两人复觉巨树倒倾声传来,分明已不及三四丈,吓得两人又气又急,想躲,不知方向,只好拼命发掌乱打,想穿透树枝以保命。
    还亏两人多劲,终将树枝干打穿一洞,轰然巨响倒塌中,两人得以免受重压之苦。
    两人暗暗嘘气,想庆幸之际,复闻唐小仙声音不及七尺之近传来:“这样就没事吗?树上多的是毒蛇,没感觉出来吗?”
    其实,他只不过勉强找来两条毒蛇,一人一条,赏了过去。
    凶僧正闻毒蛇,复见软东西粘身过来,吓得面色铁青,厉喝如杀猪,双掌猛扯又扯,拼命把身上毒蛇扯得粉身碎骨,腥血沾满全身,更让两人觉得可怖,赶忙窜逃他处。
    瘦僧更自提起勇气,抽出木棍,得以行动方便,逃出丛区,木棍猛往雾区丢去,厉吼着:“有胆出来硬拼,躲在喑处玩下流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笑道:“我就在你身边,只不过你有眼无珠而已!”
    声音的确近得可以鼻碰鼻,瘦僧大怒,一掌击去,唐小山突然消失,木棍猛地敲来,又打得他头晕脑涨,怒得他又气又恼。
    左边矮僧亦好不到哪去,早被黄得贵偷袭得鼻青眼肿,伤痕累累。
    矮僧当机立断:“大哥,退去,不走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他们玩死!”
    瘦僧亦有同感,哇哇厉叫:“这笔帐,等着算!”
    登时和矮僧运掌护身,采直线方式移步退去。
    唐小山不禁谑邪笑起:“想走就走,未免小看我这天下第一阵手了吧?”
    矮僧怒斥:“雕虫烂阵,耍何威风!”
    话未说完,唐小山斥道:“既是烂阵,为何要逃?气死我了,上!”
    他和黄得贵突然左右开攻,四掌劈杀过来,瘦、矮双僧突见掌劲,自是明露目标,登时反掌打来,砰然脆响,唐小山、黄得贵哎呀闷叫,跌落地面。
    瘦僧刚想扑上去。矮僧拉住他:“小心有诈!”
    瘦僧一愣,忙煞身形,厉斥道:“有胆来取佛爷性命,耍花招,徒见下流。”
    唐小山呵呵笑起:“学乖了,不肯上当了?这样就没事吗?这样就没事吗?老实说,方才引你们,是在调整位置,因为你们站偏了,我的暗器根本射不到,现在行了。”
    猝见他伸手斩断绳索,埋伏地上弯弹树枝立即弹开,木滚三数把,奇快无比飞射过来,矮、瘦两僧岂敢接,赶忙对掌,并喝着往后连退十数丈,稗然地面踩空,掉落深坑,吓得两僧惊叫不好,欲弹掠反蹿。
    岂知唐小山喝着一声:“快砸!”黄得贵猛将高处小山般巨石推砸下来。
    那深坑本就是巨石挖出之洞,既深且大,如今巨石砸下,正合本位,一切吻合已极。
    瘦、矮双僧身形本是落空下坠,两人复用真力想反弹,哪知巨石砸来,两人只好出手反击。
    在迷雾中,两人以为顶多桌大石块已了不起,劲道自是劈紧,岂知那巨石竟如一座小山,那简直巨无霸威力呵!两人顿时变脸变色,极欲加劲击掌,却因身躯悬空,使劲不易,砰地巨响,虽似能震住巨石,身形却反弹更往下坠,巨石其实速度只慢了一刹,随又轰然巨响砸下。
    双僧兵刃勉强斜架,却被砸弯,迫得两人拼尽全力推抵,却已被活活埋压地下,两人甚且受不了重压,闷吐鲜血,却只能为性命拚力挣扎。
    唐小山一见奏效,已自跳身出现,哈哈谑笑:“什么番僧,想抓我?门都没有!”
    黄得贵跳向巨岩上,踩蹦着,谑笑不已:“有师父在,一切搞定,两位若想活命,还不快说出鬼哭洞在哪里?”
    瘦、矮双僧此时全靠着一股真劲抵拦,身形早被压得血脉绷紧,几乎快暴裂而死,两人哪有空儿回话?
    黄得贵连喊数声,没回音,不由怔道:“难道被压死了?”
    唐小山摸摸石块。笑道:“还在挣扎,石块仍在绊着呢。不过我看也差不多,只要再过个几刻钟,或者咱们上去加把劲踩去,不死都不行。”
    黄得贵道:“可是他俩死了,咱们如何去救冷啸秋等人?”
    唐小山道:“还有一大脖僧不是吗?咱们去收拾他便是。”
    黄得贵恍然道:“倒是可行之计,听妖僧说,他也快来了,怎未见身形?”“我试试便知!”
    唐小山突然尖声啸起,声传数十里,轰得山蜂回音不绝。
    啸声末落,忽闻数里外另有回音传来。唐小山与黄得贵面面相视。
    黄得贵欣喜道:“来了,这可好,省了麻烦。”
    唐小山汕笑:“一并收拾吧,看着他俩,我去引人来。”
    黄得贵恭敬拱手:“放心,徒儿现在脚踏实地,踩得更是踏实!”
    唐小山道:“最好能一脚踩死两人。”
    说完,他蹿掠退去,眨眼已消失雾中,再转几路,已掠出雾区,直往山下纵去。
    然而方纵不及一里,已见及一位肥胖如猪,两眼如豆,一副贪婪奸谑模样的玄衣唰嘛掠来。
    他忽见唐小山,冷喝道:“小子,给佛爷滚过来!”
    唐小山瞄眼:“干嘛要滚?”“不滚就得死!”
    胖僧猝然扑到,狂厉探爪,就欲捏脑袋。
    唐小山但觉这家伙更毒三分,方见面,毫不认识,便下杀手,实是恶毒。
    他猛踩龙形九步闪了过去。胖僧一愣,竟然抓空,怒喝:“你那是何步法?”
    唐小山冷笑:“乱七八糟步法!”双手猝扬,水底针一大把飞射过来。
    胖僧自侍武功,见状哈哈大笑:“只会玩这些吗……”尚未说完,那利针却似毒蜂噬来。
    他但觉威力,急急运劲欲拦,岂知内劲竟然无效,脸面被砸了十几针,若非眼睛闪得快,立即瞎去。
    利针剌脸,登时痒得他哇哇厉叫:“你敢使毒!”劈掌即杀。
    唐小山冷斥:“我还想油煎大肥猪呢!”不理对方,拔腿即奔。
    胖僧岂肯放过他,拚命即追。里许路程,眨眼即至。
    唐小山全靠神奇步法保命,这一掠来,仍自安然无恙,眼看秘阵已至,他忽又转身过来,冷笑道:“死肥猪,告诉你,我便是你要我的人,有本事来抓我呵!”
    挺胸立于石上,威风八面。
    胖僧惊诧:“你是谁?”
    “唐小山!”
    “你!”胖僧忽然哈哈大笑:“好个家伙,寻来全不费工夫,快快跟我走,留你不死。”
    “要带我去哪里?”“好处多多的地方。”
    “是不是魔鬼天使总舵?是不是去找天神少爷?”“你知道了?”
    “原来当真是魔鬼一派?”
    胖僧哈哈大笑:“知道更好,他们热心邀请,你便去一趟,佛爷也就该得到我该得的,咱们互不相欠,恩怨一笔勾销。”
    唐小山道:“你想得到什么?”
    胖僧咤哈大笑:“当然是练不死神功方法,你去了也可以练,大家全都变成不死神仙。
    唐小山恍然,原来魔鬼天使即以某种可练成神仙之方法利诱贪心者,然而这方法有效吗?
    他道:“我可以跟你走,只是我的朋友被你困住,你该放人吧!”
    “当然放。”胖僧笑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放人,因为他们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唐小山道:“鬼哭洞在哪里?”
    “你怎知他们被困在鬼哭洞?”胖僧不由起疑。唐小山暗自叫糟,不动声色笑道:“瘦僧和矮僧说的。”“你已碰上他们?”“不错,而且我也答应他们,去见天神少爷。”
    胖僧先有私心般不悦,随又悟道出什么似地哈哈畅笑:“咱们三兄弟全是一体,只要有你,一切好办,且跟我走吧!”
    “你不想知他们下落?”“他们自会跟回,走吧!”
    “你还没告诉我鬼哭洞在何处?”“在鬼哭山,走吧!”
    “鬼哭山……真有这座山?”“当然有,而且还在附近。”
    “胡说!瘦僧明明说鬼哭山在江南!”“笑话,根本没……”“没鬼哭山对不对?”
    “呃……”胖僧自知溜了口风哈哈干笑:“我是说根本没那回事,鬼哭山的确在这附近,不信,我现在带你去看!”
    唐小山知他在说谎,看来这家伙阴险多诈,要套他说出实话,的确不易,还是先收拾再说,反正既知洞名,四处打听,该有结果,当下颔首一笑:“如若能学得不死神功,去去也无妨,带路吧!”
    “跟我来。”
    胖僧含笑招手,身形稍转,忽见唐小山直近不及三丈,猝然暴喝,反扭身形,即欲擒人。
    唐小山早算准他会突袭,逼近只不过欺敌之际,但见肥猪扑来,他突然踩出龙形九步,左闪右晃,躲得对方三爪五掌,一把匕首奇准无比刺中肥猪腰际,叭然一响,那肥肉陷入里头,猝又弹开,震得唐小山倒弹三四丈,跌落地面,右手生疼。
    他惊诧道:“弥陀肚!”
    胖僧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既然试出我威力,便跟我走吧,我不伤你便是。
    ”
    说不伤人,猛一探抓之间,照样杀招尽出。
    他想把人折磨半死之后,再去交差。
    唐小山临急无法腾身,只得四处躲滚,水底针急欲射出,却似慢了一步。
    情急中,猝见黄得贵冲来,手中硬石喝砸过来,胖僧哪知另有伏兵,正待得意将手到擒来之际,却觉背面劲风扑至,迫得他运功抵挡。
    叭然一响,正中背心,闷得他呃声疼叫,虽顶了过去,唐小山却趁此翻身斜掠,水底针准狠狠剌入他耳朵之中。
    任胖僧武功何其高强,但耳朵乃是人身要害,那水底针竟然无声无息射来,及入耳中,猝如烈鼓暴响,咚地一声,耳膜似乎破裂,更伤及神经,疼得他尖声厉叫,疯狂开打。
    唐小山谑笑道:“利刀剌不死你,就用尖针剌得你耳聋眼瞎。”“纳命来
    ”
    胖僧有若疯虎杀至,唐小山、黄得贵急急掠入雾区,胖僧顾不得是否埋伏,狠命即往里边冲去。
    “纳命来佛爷要挖得你七孔流血”胖僧杀得疯狂。
    唐小山却不理会,和黄得贵奔回巨石那头,风凉话直说:“下边那两妖看来是变成肉饼了。可惜啊,否则放他们出来自相残杀,倒省去咱们不少手续。”
    “不错,可惜,的确可惜!”黄得贵倒一点儿也不觉可惜,能杀两妖僧,他得意非常。
    胖僧终于赶至,他右手掩着血淋淋耳朵,厉吼道:“有种别逃,佛爷一块一块把你们撕了。”
    厉掌再劈。
    唐小山闪向一边,黄得贵溜往暗处,两人双双捡来石块,猛打猛砸,胖僧只能像疯狗乱挡乱窜,打得石屑乱飞。
    唐小山连击十余弹,颗颗命中,但觉没啥意思,道:“和你这肥猪玩,的确浪费我宝贵时间,想死是不是?我派天兵天将跟你玩!”
    他登时现身,想引胖僧去某处。
    胖僧已失去理智,见人即劈即砸,唐小山故落险境,哎哎跳叫。
    黄得贵闻声急道:“我来助你。”唐小山喝道:“别过来!”人已蹿失。
    黄得贵乍椋,混战那么久,还未遇过唐小山喊出此话,莫非那头有危险,也就顿足,不敢再追去。
    且见唐小山把胖僧引至一处凹地,便自转头过来,黠笑道:“你这个妖僧,杀人如吃饭,现在上天终于派我来收拾你,好好为你罪恶赎罪吧!”
    胖僧哪听得他说些什么?一味只想手刃对方,厉喝一声:“五马分尸!”
    双掌劈出十数道掌劲,当真欲将人大卸十余块。
    唐小山当然不能让他得逞,龙形身法一闪,胖僧掌劲全落空,劈得泥地凹陷如坑,碎泥为之乱飞。
    忽而啧啧之声响起,胖僧以为暗器又来,猛地四处开打,岂知越打越是心惊,那黑点暗器竟然不断冒来,而且颗颗带剌,刺得肉身剌疼难耐。
    忽觉脚部沾满暗器,回头一瞧,吓得他全身抽搐,尖叫:“杀人蜂!”
    已经没命想逃。
    原来唐小山早就发现此处有杀人蜂窝,故而将胖僧引来,让他发掌击中地底蜂巢,那杀人毒蛙只只拇指般大,不但能蛰,而且能咬。
    它们忽见巢穴被毁,怒火可想而知,哪肯容得仇人逃去,猛地群蜂尽出,千万只扑满胖僧肥身,见肉即蛰即咬。
    任那胖僧武功何等高强,但那杀人蜂毒性之强,通常只要被蝥两三针,必定毙命,那胖僧却被螫刺千万针,全身登时肿红如球,那毒性窜入体内,任他练过什么不死神功,此时亦抵拦不了。
    他拼命喊着跟你拼,跟你拼!双手不断劈打,却劈之不去,气极之下,猛往自身毒蜂抓劈,那有若猩猩自行捣胸姿态,己自疯狂难收。
    然那毒针不断刺来之下,胖僧终于抵拦不了万蜂蛰刺,终于倒栽地面,这一倒,亦只能做垂死挣扎,呜呜抽叫不已,已回天无术。
    唐小山早躲向远处,凭着听声,已知胖僧受灾殃,心神惊定不少。
    黄得贵赶来,问道:“那肥猪也死了?”唐小山道:“差不多,说话小声些,是杀人蜂!”
    黄得贵赶忙闭嘴,以手掩口,却又忍不住低声说道:“你早知有杀人蜂……现在怎么办,它飞出来,如何才会飞回去?”
    唐小山道:“等它确定没危险之后……”忽闻啧噙之声响起,急忙拉住黄得贵伏下。
    蜂群不断四散开来搜寻百丈方圆,甚至更远,白雾中,只见黑点乱飞,着实让人捏把冷汗。
    足足绕飞一刻钟之久,蜂群始往回飞退,终至不见踪影。
    唐小山这才指示黄得贵退出百丈开外,呼出大气,道:“平安啦!摆个阵,立即收服三妖僧,比什么厉害功夫都管用。”
    黄得贵佩服不已:“看来这门学问才是天下无敌神功呵!”直觉该学它才正确。
    唐小山自得一笑:“所以说,唐门才是智慧最高学府,应该实至名归!”
    黄得贵频频颔首:“不错,徒儿以拜入唐门为荣,将来可当个副掌门吧?”
    唐小山瞄眼过来,邪邪笑道:“当然可以。”
    黄得贵登时感激且光荣拜礼:“多谢掌门提拔,徒儿必定全力以赴,把手下调理得让您无忧无虑。”
    “我看省省吧!”唐小山捉笑道:“唐门一向只有家族企业,你算是第一个门徒,也就是副掌门之下,无兵可管。”
    黄得贵一愣:“那副掌门不就等于你唯一手下?管不到半只小猪?”唐小山点点头:“当然了!”黄得贵笑道:“这个副掌门怎这么不值钱兼命苦呵!”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只要你常常出差,威风自来。”
    黄得贵欣然,笑:“对啊,在内神气不了,在外可就不一样了,师父果然高明,一句话点醒徒儿,实是位得道高人。”
    “少屁啦!”唐小山敲他响头:“你怎不说是得道高僧?”黄得贵搔头干笑:“那得等以后看看啦……”“你敢咒我日后会出家!”唐小山猛欲揍人。
    黄得贵急逃开,干笑道:“徒儿不是此意,徒儿只是想说,高僧高人,您都有资格。”
    唐小山瞄眼道:“马屁少拍,该上路,救人啦!”
    黄得贵这才想及冷啸秋等人,不敢再多言,立即理了衣衫,道:“除了衣衫,无啥可理,师父请!”
    唐小山拿这马屁精没办法,瞄他一跟,不再理他,径自走向巨石处,但觉瘦、矮两僧被埋得纹风不动,他始安心,深深吸气,便往阵外行去。
    黄得贵已跟来,笑道:“杀了大漠三凶僧,师父必定可扬名武林啦!”
    唐小山冷道:“你自己去扬名吧,我只想逍遥过日子!”
    黄得贵哗地一声,道:“高啊,师父的确是高人,徒儿失言了,此事绝口不提便是。”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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