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高手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一章宝剑现形
    待饭菜煮熟之际,唐小山和苗多财匆匆返回,两人手中各抓一张银票,每张足足千余两金子之多,瞧得两人笑眯双眼,直道不虚此行。
    于双儿但见唐小山手中当真抓了羊皮,怔笑道:“你当真要钱庄弄个羊皮银票?”
    唐小山瞄眼:“你想的好主意。”呵呵笑起。
    苗多财已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这么要求,钱庄却把他当成土包子,千百年来,哪有人以羊皮当银票?他要求改良,钱庄却说下辈子再说,他猛地把龙头一砸,砰地巨响,差点把钱桌砸破,那群人吓呆,掌柜瞧及大龙头,两眼立即发直,这才亲自迎客,说什么银票乃全国通行,亦就是全国统一之意,一时要改羊皮,并不容易,小门主若怕毁损,他弄张羊皮袋便是,小门主这才答应,我也搭便车,结果一切进行顺利,看看,可是京城有名的通元银票,全国通用!”他亦从羊皮袋抽出银票,显威已极。
    唐小山呵呵直笑:“什么土包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说后续还有千万两,那小子差点跪下来舔我脚趾头哩!”
    于双儿瞄眼笑道:“倒是挺会捉弄人家,财不露白,收起来,吃饭吧,别忘了你还有毒伤待解。”
    唐小山霎时惊觉财不露白,四下瞧去,未见可疑人踪,赶忙揣入怀中,并催着苗多财藏妥银票,这才坐定桌前,开始进食。
    饭菜可口,谈谈笑笑之中,复把午餐解决。
    随后,唐小山恢复正题,道:“我的毒伤得慢慢才能解去,根本急不得,倒是那把龙吟宝剑失踪太久,得把它挖出来才行!”
    于双儿道:“宝剑不在冷啸秋手中?”
    唐小山道:“他也获得一把假货,真品早被换走!”将状况大略说明。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那人似乎早有阴谋,否则怎会弄出假剑以交换。”
    唐小山忽有灵感:“对啦,他难道早知宝剑藏在拐杖里头?”
    苗多财道:“对吗?常大胡子是个瞎子,那人要是早知,随便弄一把,再偷偷交换,常大胡子怎知?”
    唐小山不禁迷惑:“你说的亦有道理,他若真知,根本不必等那么久,而且更不必杀人,反正常大胡子看不见,也不会认出他,可是那把剑却实实在在便这么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双儿道:“或许他武功不高,平常近不了大胡子之身,故才等到那时再下手。”
    唐小山道:“可是他能无声无息杀人,武功岂会差到哪儿去。”
    苗多财道:“他可以用迷药之类,先将入迷倒再盗取。”
    唐小山道:“若真如此,他随时可迷倒常大胡子,何必等到那夜?”
    于双儿道:“或许他也是刚发现不久,正巧逮到那时机下手吧!”
    唐小山叹笑道:“一切有可能,一切又不大可能,实是叫人头疼啊!”
    苗多财道:“的确,常大胡子已死,可说毫无线索,在此情况下,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于双儿道:“或许咱们得再回去查探线索,说不定能找出痕迹。”
    唐小山道:“几月前已寻之不着,几月之后,有可能吗?”
    苗多财道:“碰碰运气试试如何?”
    唐小山道:“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说完,三人便决定再探秘处,收拾过后,已往街巷行去。
    转转折折之后,终也抵达那破烂荒宅,几月不见,杂草更密,落叶更多,虽是白天,阴气却重。
    三人艺高胆大,根本无惧阴气,潜掠入内,一切依旧,倾颓大厅,破烂厢房,不但铺满蜘蛛网、灰尘,有的甚至长出杂草。
    三人绕寻一阵,终于转至书房。
    几月不见,书房已染尘。
    一切东西未动,唐小山却发现淡淡脚印,道:“有人来过?”
    苗多财、于双儿亦自发觉。
    于双儿道:“会是谁?看似男的。”
    苗多财道:“不错,是男人脚印,还是大脚印。”
    唐小山道:“会是冷啸秋他们去而复返?”
    于双儿道:“不可能,我甚注意京城动静,他们尚未回来。”
    苗多财道:“我倒认为,他们还在半途,正准备救你,不过得知你盗走龙椅之后,大概就会返回。”
    唐小山颔首:“说的有理,会是谁?到外头看看。”
    他先掠往附近天井,找向埋尸处,挖埋痕迹已复原,且长杂草,该是无人动过。
    苗多财赶来,道:“要开棺验尸?”
    唐小山摆摆手:“省了吧,尸体保证烂臭,我想到就恶心。”
    苗多财干笑:“在下也一样,看来不挖他,已无线索可寻,其实挖了也未必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忽然发现书房门口划了三个品字型圈圈,叫道:“那是什么?”伸手指去。
    唐小山回眼望去。
    那圈圈似是随手划上,不深不明,勉强可辨图案。
    他登时皱眉:“怎会出现在此?”
    这是唐家独门暗记,品质保证之意,该是父亲所留。
    苗多财道:“你认得?”
    唐小山呃了一声,干笑道:“我在天神帮看过此记号,他们大概来过此处。”
    在不明真正原因之下,他不便公开。
    苗多财不解:“他们为何留下记号?难道他们已把此当地盘?”
    “大概是吧!”
    唐小山不愿多谈,仔细瞧及圈圈,顶端似偏往东边,他斜目往屋帘瞧去,发现东郊两字,那东郊不就是常大胡子静养弹房之地?
    字迹尚新,敢情父亲在得知自己进城之后才留下记号。
    他道:“这里已无线索,我且到东郊瞧瞧,双儿你去通知大吉庄,说我已回来,至于神猫,你四处转转,看看有无可疑之处,我去去便回。”
    说完,未等两人回话,他已掠身离去。
    苗多财皱眉:“走的那么快?一定和圈圈有关!”目光来回瞧于唐小山逝去,以及圈圈之间。
    于双儿道:“你发现什么?”
    苗多财干笑:“要是发现,也不必愣头愣脑,三个圈圈代表什么?三颗鸡蛋?”
    于双儿道:“要赶去瞧瞧?”她始终不放心。
    苗多财笑道:“赶去何用?他若有意避开,去也无用,算了吧,应该没事,且等消息再说。”
    于双儿纵使担心,然人已离去,且追去未必碰得着,只好作罢。
    她随后跟着苗多财退出荒宅,前去大吉庄送信便是。
    至于唐小山,在掠往东郊之际。
    忽见山郊林前,出现一道青影,手势一挥,即往林中奔去。
    唐小山一眼即已认出是父亲暗示,呵呵轻笑,便自追超过去。
    东郊林区颇为茂密,唐小山追往半山腰,始见及父亲出现一处隐秘之荒亭上,此亭倚山而立,可远眺京城,视野甚佳,可惜岁月已久,悬崖崩塌甚近,故而荒废,若非身杯武功,甚少人敢靠近。
    忽见儿子光临,唐大祥满心欣笑。
    吕洞宾般俊样脸容,倒也露出挑邪意味,他招着手:“过来啊!难道要老爹我现行踪不成!”
    唐小山瞄眼道:“你倒躲得舒服,坏事全落在我身上!”掠飞过去。
    唐大祥自得欣笑:“不然我生你干嘛!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到时你自然就可以逍遥了。”
    唐小山自嘲一笑:“人家是老子侍奉儿子,我却被老子虐待?真是时代变啦!”
    唐大祥笑道:“谁叫你比我强,能者多劳,快快报告成绩,我来听听得几分?”
    “得零分!”唐小山瞄眼道:“你盗什么秘图,惹得我全身都是麻烦,还好,秘图已被仇天雕要回去,否则我哪有命在?”
    唐大祥登时怔叫:“什么?你把秘图送还人家?”
    “没错!”
    “真是没出息!”唐大祥直叫:“那可是老爹冒九死一生之险才换得,你竟然把它送还人家,真是没出息!”
    唐小山呵呵自得笑道:“没出息算什么,要有入息才重要。”
    “入息?”唐大祥道:“你入什么息?”
    唐小山耸肩而笑:“日入万两之息,我偷了仇天雕龙椅,足足赚进万两黄金。”
    唐大祥恍然一笑:“果然大入息,呵呵,万两黄金,足可再盖唐家庄矣!”
    唐小山道:“所以说,出息未必比入息好。”
    唐大祥两眼斜瞄,道:“尽管如此,失了秘图,仍是不可原谅之过错,除非你已记得清清楚楚。”
    唐小山冷道:“我还寻得惊天诀了呢!”
    “当真!”唐大祥瞅直两眼:“你当真寻得此秘籍?在哪儿?快拿出来让爹瞧。”
    唐小山瞄眼:“你找我,便只为此事吗?”
    唐大祥呃地一声,尴尬笑道:“都有,当然惊天诀特别重要,我自该问清,你若已得到它,拿出来参考参考如何?”
    唐小山瞄眼:“你不是说秘籍刻在龙吟剑上?我哪能寻得?”瞧老爹如此激动,他还是别说较妥。
    唐大祥一楞:“或许你也寻得此剑了吧?”
    唐小山迷然:“要是寻得,也不必落个惨兮兮。”
    唐大祥干笑道:“我以为你有了门路,上次你传了几个口诀,倒让我受用无穷,便以为你找到惊天诀,却暗杠起来,故意来个偷偷传授,所以才做此联想,你当真没得到惊天诀?
    那口诀又是什么?”
    唐小山瞄眼:“叫惊地诀行不行?它是极乐神宫武学,照样厉害无比。”
    “极乐神宫?”唐大祥稍带惊讶:“你已学得极乐神功?呵呵,找不到惊天诀,学此功夫也不差,哪天再传爹几招吧!”
    唐小山瞄眼:“真是越老越回头,你难道不会退休,过着与世无争日子,较为实在吗?”
    唐大祥笑道:“我的实在就是目标明显,何况四十来岁即退休,有人会说话。”
    “谁会说话?”
    “我的良心。”
    “真是!”唐小山斥笑:“我看你是邪心大发,无可救药!”
    唐大祥呵呵笑道:“你别得意,你是我儿,充满我的血统,届时你将步我后尘,专做些欲罢不能之事。”
    “我会吗?”唐小山不由揣想。
    唐大祥更笑:“就是会,不必考虑,所以现在该善待老爹我,将来你儿子才会善待你。”
    唐小山瞄眼叹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罢了,你要我如何善待你?”
    “当然是唯命是从。”
    “被你整得死去活来,还不够忠心?”
    “哦……是有这么丁点儿忠心,不过,说出口诀就更忠了。”
    “待会儿再说,反正你另有目的。”
    唐大祥为之呵呵笑起:“知父莫若子。”
    唐小山道:“废话少说,你找我,到底何事?”
    唐大祥道:“你当真把秘图交还仇天雕?”
    唐小山道:“你不是抄不副本,还怕什么?放心,我涂掉许多字,他们至少要转个十年八年才能修成正果。”
    唐大祥这才安心许多,呵呵笑道:“爹就知道你是唐家开宗以来最厉害、最嚣张的一位好儿子。”
    唐小山捉笑:“你是最嚣张的一位烂父亲。”
    唐大祥干笑:“话别说的太早,我有预感,你迟早会超过我的一切。”
    唐小山苦声道:“到时再说吧,反正铁的事实,说破嘴,儿子也不会变成老子,你找我到底何事?准不会让我快活吧!”
    唐大祥笑道:“你把它当成挑战,自会觉得快活许多!”
    笑声过后,始道:“你不是在查龙吟宝剑下落?”
    唐小山闻言,眉头挑抽:“你有消息?”
    唐大祥道:“我听及传言,龙吟宝剑未落入冷啸秋手中,便自暗查许久,倒是出现某些线索……”
    唐小山急道:“你已知被谁盗走?”
    唐大祥道:“事情哪有这般容易?我只是在探查后,发现北边妙峰山隐秘处,时常传出轻脆声音,且偶见青光闪动,说不定是龙吟宝剑所赐,我探了许久,仍未查出真正原因,你运气比我佳,换你去碰碰看。”
    唐小山眼睛顿亮:“真有此事?”
    唐大祥道:“事关重大,爹无需耍你,你去探探便知。”
    唐小山欣喜道:“当然要探了,它习惯何时出现?”
    唐大祥道:“不一定,不过在下雨天居多,显然他有意掩饰。”
    唐小山频频点头:“既然想掩饰,倒真的大有问题,好吧,我今夜便去瞧瞧,爹去不去?”
    唐大祥自得一笑:“爹是神秘人物,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不便跟你去,倒是你一有危急,爹必定出现相救!”
    唐小山斥笑:“算了吧,老是吹嘘,我被天神帮捉去,且中了毒,怎不见你现身相救?”
    唐大祥呃地一声,干笑道:“那是爹在京城暗查宝剑下落,来不及去救你之故,现在同处一地,必定能实现你的愿望。”
    唐小山笑道:“我看你还是别现身的好,魔鬼天使早就在我身上下毒,而且随时跟踪,准备抢夺宝剑,你神功未成,根本不是他们的敌手,还是躲着较好,一切我自会打理!”
    唐大祥怔愣:“魔鬼妖人在你身上下何毒?你觉得如何?没办法解去吗?”
    唐小山叹声道:“魔鬼头原是数十年前之毒医厉千绝,他的毒功厉害得很,想解,并不容易啊!”
    唐大祥怔诧不已:“毒医厉千绝?他不是被九大掌门宰了?怎又复活?”
    唐小山道:“所以才叫不死神仙啊,他的摄心术更是一流,爹可要防备。”
    唐大祥更惊,急道:“我看看。”
    伸手即把唐小山脉门,问道:“有何感觉?”
    唐小山道:“三道阴流,互不相干流窜,但血脉激涌时,便会发作。”
    唐大祥凝神探脉,终也感觉出那三道阴流,眉头不由皱起:“会是传说中的三阴之毒?
    这可就麻烦了……”
    唐小山道:“三阴之毒是何名堂?”
    唐大祥道:“听我爹,也就是你爷爷曾说过,三阴之毒除了配上百种毒药之外,另有辅以数十种寒阴之药所炼成,最厉害地方便在于寒阴之药,因为它们并非毒药,故而根本谈不上解毒药方,然而它们却能包住那百种强烈毒药,不易被解去,也就是说那些毒药被此寒阴药物包住,暂时相安无事,但寒阴药物在体内慢慢化去之后,毒药药性自然发作,由于它已深入全身四肢百骸,只要一发作,几乎回天乏术。”
    唐小山道:“这么说,它根本无解喽?”
    唐大祥道:“也不是这么说,只要找出寒阴药物是啥,再一一化去,随又解那烈毒,自可安然无事,最好方法是向厉千绝要解药,当然这并不容易,所以我得为你拼命啦!”
    说完拿出玉瓶,将药丸倒入另一玉瓶之中,随又拿出匕首,切向唐小山手指,挤出鲜血,让其滴落玉瓶中。
    他道:“采你血液,回去拼命研究,放心,爹的毒功也不差,必有结果。”
    唐小山自知他这番话,安慰居多。
    反正时日还长,他也不急,到时若真的解不了,自会找不死妖人拼命,就是不信斗不过这妖人。
    血液已渗满玉瓶,唐大祥立即止血,再也不见玩世表情,认真说道:“爹这就替你验血,没事别再离开京区,随时保持联络。”
    说完,拍拍儿子肩头,闪身掠奔林区而去。
    唐小山淡然一笑:“难得看他如此认真,我得小心为是!”摸摸胸口亦想试着解毒。
    想及父亲仍自关心儿子,他满心喜悦。
    深深吸气,看看天色仍早,便眺往北方云层处,且见妙峰山若隐若现,他己掠身,直往妙峰山奔去。
    数十里路程,不到两个时辰已抵达。
    及见此山落于群脉之中,宛若驾雾仙人,倒是修行绝佳处所。
    由于毫无目标,他只好选了一处较高崖面,盘坐下来,开始运起神功,准备施展天听之术,猎取任何可能声音。
    时间分秒逝去,天色渐渐转红,眼看黄昏将至。
    除了风吹声,以及偶有飞鸟、孤兽轻鸣声,已听不出任何较可疑声音。
    反正闲着无事,他便再听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淡淡锵声。
    那声音有若玉杯互撞,脆耳已极,唐小山登时欣喜,待欲张目捕捉,岂知锵声却又淡弱得消逝无踪。
    唐小山再等片刻,仍不见回音。
    他心想也许相隔过远,找不了方向,直往东麓掠去。
    穿过大片山崖,前峰更形险竣,正待考虑是否掠过之际,忽又闻及声锵飞来,且见东北峰闪出青光。
    他登时大喜,赶忙转掠东北峰
    连纵数崖,已近峰角,他始放慢脚步,静静聆听,不久,果然发现青光,随又传来锵声不断。
    唐小山更喜,没想到运气如此之佳,竟然初次探访,即已奏功。
    登时展出龙腾九天轻功,掠了过去。
    转掠峰角再登险峰,及近一处险崖,那声音却从崖下传来,他潜过去,往下瞧探,百丈崖下竟然是座山谷,谷中正生起炉火,一名光身师傅正猛锤铁片,销粥之声原是敲打所传出来。
    唐小山不由怔愣且想笑,原来有人在此炼剑,这哪是什么宝剑出土迹象?
    瞧那师傅大约四十上下,一副沉醉其中模样,的确不是伪装出来,唐小山自是失望不少。
    如若父亲所见怪音及闪光,原是发自炼剑师傅,那一切线索将中断矣!
    那师父锤打一阵,复将铁片置于炉火烧炼,随又抓来东西,丢入炉中,轰然一响,火苗乍冲,映得四处一闪青白。
    唐小山终于得知闪光来自那可能加了火药磷粉之类的助燃物,心头不由更加失望三分。
    看来一切将是毫无价值线索了。
    苦笑中,他已现身。
    他轻轻飘落山谷,远远即道:“大师傅,一人炼剑吗?”
    心想既然来了,探探消息也好。
    那人闻声,急忙转头,发现唐小山,怔诧道:“你是……”
    老百姓平凡脸孔已出现惧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唐小山瞧他虽是粗壮,却只见蛮力,大概不懂武功。
    且那张脸,线条连连,红黑一片,该是长年烤火所致,就和大吉庄师傅一样,一眼即已看得出,是炼剑师傅。
    他笑道:“在下唐小山,采药此山,发现声音便过来瞧瞧,不知师傅贵姓?”
    那人憨声笑道:“小的叫李进福,大龙门人氏,倒是靠炼剑为生。”
    唐小山道:“大龙门离此百里,你怎会跑到此山炼剑?”
    李进福笑道:“有人出五十两要我到此山谷炼把剑,我问他为啥?他说此谷山泉有灵气,自能炼出好剑,我半信半疑,他且丢下银子说好一月后前来取剑,在下心想不赚白不赚,也就带着工具,上山来啦!呵呵,就连这块精铁和药粉也是他所赐,我倒省去不少功夫。”
    唐小山道:“他是男是女?”
    李进福道:“男的,三四十岁,京城口音,小的看他亦是行家,否则不会配出这药粉,只要一丢,呼哗啦,火势猛劲得很,该能炼出好剑。”
    唐小山不由往那堆黑中带黄东西瞧去,忍不住蹲下身来,抓它一把,嗅它几次,已闻出乃是硝石、硫磺等物所配。
    他笑道:“这么神奇之物,赏我一点儿如何?”
    李进福憨笑道:“你喜欢便取去,反正太多了,几乎用不完。”干脆撕下烂布替他包起来。
    唐小山自是感激收下,随后便问:“你来此多久了?”
    李进福道:“三四夭了吧。少侠在寻人?”
    唐小山笑道:“不是,只是我常听到此山有某种轻鸣声,就和刀剑交撞声一样,我以为是宝剑欲出土,谁知却寻得你在此炼剑。”
    李进福笑道:“小的倒未听见,大概日夜敲打,耳朵大不灵光啦!”
    唐小山笑道:“不知那委托你铸剑之人,何时会来取剑?”
    李进福道:“说好是一个月,但小的看他未必准时,反正银子都收了,等不着,回家再等便是,少侠也想找他讨教这燃火秘密配方?”
    唐小山笑道:“正是,大师傅若碰上他,便通知我如何?我是京城大吉庄的管家。”
    “大吉庄?”李进福肃然起敬:“哎呀,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眼拙,没想到公子是大吉庄之人,小的献丑了!”
    唐小山没想到大吉庄有此威名,自也虚荣一笑。
    他故作谦虚道:“在下只是管吃管住、打杂的,铸剑功夫根本不懂,大师傅才是第一把好手,否则怎有人千山万里登门拜访。”
    李进福亦自欣笑,但觉困窘,笑道:“公子过奖啦,比起大吉庄,小的还差上三分,老实说,小的确想去应征,可惜就是没胆,这一拖便是十数年,光阴催人老啊,现在娶了妻,生了儿女,再也没那劲头了。”
    唐小山笑道:“你可以试试,你功夫的确不差啊!”
    李进福憨窘直笑:“或许想通了便去吧,有公子一句话,小的信心增强许多哩!”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你来便是,我替你引荐东家,必定不让你失望。”
    李进福霎时如遇恩人,赶忙拱手拜礼,谢声不断。
    既然有人引见,录取机会大增,可比在乡下有赚头许多,他当然喜出望外。
    唐小山道:“你等铸好这把剑,交了差,大吉庄随时欢迎你,就算那人暂时不来取剑,你也可以把剑带到大吉庄,日后等他来领便是。”
    李进福忙又拜礼:“多谢公子提拔,小的没齿难忘,三月之内必定造访,绝不辜负公子心意。”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来啦!时候不早,我另有要事,得先行离去,咱们日后见。”
    说完拱手拜礼,在李进福殷切送行之下,已走出山谷。
    边行,他边串连种种情景。
    哺哺念道:“这么巧,我方想去探查,即有人在此山敲敲打打,真有这么巧之事?”
    他总觉得疑云重重。
    尤其父亲办事亦属仔细,那李进福只来此三四天,父亲所听得之声音,必定更早,否则他怎查不出有人在此敲打?
    何况父亲仍说过,在雨天,那青光仍闪,而铸剑火炉怎能在雨天点燃?虽可加盖,但没人会笨到如此地步啊!
    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对方必定发现有人窥探而想出如此之障眼法。
    那订铸利剑之人必是关键,只要能找到他,或许许多问题将可迎刃而解。
    待他奔返京城,已近二更天,心想已叫双儿前去传话,便自往大吉庄行去。
    及入庄院,情景依旧。
    师傅已下班,但那铸剑炉仍腾着热气,以及四处堆满铸砂、刀剑,自是他所熟悉情景。
    庄主申剑吉早倚门而望,忽见唐小山,已兴高采烈迎来,嘘长问短,直若招待宝贝状元儿子返家。
    唐小山亦自客气相应。
    毕竟他乃唐家合伙人,自有通财之思。
    申剑吉特地再设酒筵,为唐小山接风洗尘,唐小山反正也饿了,便接受。
    酒筵设在后院行馆之雅轩,那铸剑大师李巧亦被邀请,李巧不善酒令,他则特别关心孙女欣欣,以及宝剑之事。
    唐小山则表示李欣欣近日将回,至于宝剑,已有眉目,说得李巧心花大开,平常滴酒不沾,此时亦敬了三杯,露出豪性一面。
    三巡之后,唐小山始问及有关大胜庄之事。
    说也奇怪,申剑吉竟然回答大胜庄数月以来,竟然未再挑衅大吉庄,似乎准备和平相处。
    唐小山但觉奇怪,凭金湘兰刁钻个性,怎可能如此安分,他得找时间去探探行情。
    话头一转,他又想及妙峰山那李进福,于是拿出那包燃火物,问向申剑吉,可曾见过这种炼剑秘方?
    申剑吉接过手,瞧瞧拨拨,复凑鼻闻去,喃喃说道:“该是火灵砂吧!”
    唐小山欣喜:“你知它名,该知出自何处吧?”
    申剑吉道:“用火灵砂炼剑,虽然易奏功效,但却脆而易断,在讲究火候的师傅,早就不用,大吉庄并无此配方,它大半来自军营,当然,京城拥兵众多,要取得它并不难,前些日子还听过大胜庄包了一批护卫军兵刃,也用过此砂,说不定此砂即从该处流出。”
    唐小山哺哺颔首:“倒该去问问金湘兰,且看她有何名堂侍候!”
    说完呵呵笑起,去斗这刁钻女子,亦是乐事一件。
    申剑吉则特别交代别破坏目前相安无事气氛。
    唐小山自是一口答应保淮无事,随后收起火灵砂,再次敬酒,看看天色,已近三更,他始告退。
    申剑吉送至门口,直表示唐小山已有数月未领薪酬,他仍保留着,唐小山发了大财,对零头自是兴趣不高,但瞧及申剑吉甚是有心,始表示明儿再领便是,申剑吉欣慰不少,送走小山后,关门回房去了。
    唐小山则返往小巷住处。
    一进门,于双儿即摆出一副兴师问罪表情,直道敢摆道儿,自己私自前去赴约会,居心何在?
    唐小山笑道:“吃啥醋,又非跟女的。”
    于双儿顿时带窘,斥道:“谁稀罕是男是女,背着大家办事就是不够意思。”
    苗多财则呵呵笑着,颇为支持双儿言词。
    唐小山笑道:“道歉总行了吧!”
    “不行!”于双儿其实心情已开爽许多,道:“快告诉我们,干啥匆匆开溜?”
    唐小山道:“当然是重要之事,我探到有关龙吟宝剑的线索了。”
    说着,将今日发生之事说出。
    听得两人耳根揪长。
    于双儿道:“这么说,龙吟宝剑一直未离开京城范围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
    苗多财道:“我觉得大胜庄嫌疑最大。”
    唐小山诧愣:“怎么说?”
    苗多财道:“少门主不是说,发现火灵砂和铸剑人?再加上大胜庄突然安分许多,分明是别有用心之行径。”
    唐小山道:“可是大胜庄盗剑有何用意?他们甚可能引来杀戮而全军覆没!”
    苗多财呵呵笑道:“见着宝物,谁还想那么多!”
    于双儿道:“我甚至认为那铁拐杖乃是大胜庄所打造之物。”
    唐小山恍然:“对啊,打造拐杖之人嫌疑应最大,可是也未必是大胜庄所造。”
    于双儿道:“反正没线索,从大胜庄下手,未尝不是一条路子。”
    唐小山颔首:“正合我意。”
    苗多财道:“更合我意,反正在下没事,先去探探路子,说不定有所收获,少门主以为如何?”
    唐小山道:“我打算明天登门拜访!”
    苗多财道:“其实亦可,明的暗的都来,只要大胜庄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
    由于已是三更,唐小山又喝了酒,不宜行动,苗多财则自告奋勇,想夜探大胜庄。
    唐小山对他潜探之术甚是放心,遂答应。
    苗多财欣喜告退,唐小山则和于双儿叙情几句,疲惫已起,遂各自回房休息。
    直到五更天,苗多财已返回,似无收获,未便打扰任何人,径自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
    唐小山甚快起床,漱洗过后,苗多财已找来,说及大胜庄一切依旧,只是多出一间铸剑秘室,日夜炉火熊熊,不知在炼何宝剑。
    唐小山既然有心造访,不必问得太详细。
    在吃过早餐之后,由于苗多财一向喜装神秘,平常不见人,于双儿又是女流之身,跟去兴师问罪似嫌不妥,唐小山只好单枪匹马往东城行去。
    行过七八条长街,大胜庄豪华门面已现。
    他暗自想笑,前次为李巧师傅失踪之事,闹得大胜庄鸡犬不宁,此时再次前来,竟然亦非好事,却不知金湘兰将如何应付?
    他走近大门,推开红门,并无人看守,瞧及广场,四周铸剑炉已开工,火势熊熊冒出,十数位师傅正脱下上衣,准备铸剑。
    唐小山见及人数比往昔少了许多,瞧来似有股衰颓没落之感觉。
    他大方叫道:“金庄主何在?故友造访啦!”
    说完,伸手敲得门靡昨昧响,铸剑师傅忽见唐小山,有人已认出,霎时惊慌传叫,有人立即往内厅奔去。
    不久,果然见及身材阿娜,丰采依旧,穿着一身水白蓝衣衫的金大庄主金湘兰匆匆迎来。
    三十贵妇神态总让人觉得她出身高雅,可惜染了生意人之精明,瞄眼投足之间,充满着狡黠意味。
    她瞄向唐小山,稍稍动容,却装作不在乎,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可惜我这里再无大师让你请回去啦!”
    唐小山笑道:“是东南西北风把我吹来。”
    大步往前行去:“特来感谢金大姑娘放过大吉庄一条生路,感激不尽。”
    金湘兰邪笑:“我哪有此能耐,若要大吉庄高抬贵手,在下才要感激呢!”
    两人针锋相对说着,已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趁此瞧向四周,并未发现新的铸剑炉,忽又想及在秘室,此处哪能瞧着。
    金湘兰倒落落大方,将人引进铺着红毯之豪华客厅,还奉上热茶。
    唐小山接过茶水,挑黠一笑:“该不会有毒吧?”
    金湘兰媚笑道:“你说呢?像你这么俊俏年轻人,我想舍得毒死啊!”
    她虽不算顶漂亮,却有股特别韵味,笑起来倒也楚楚动人。
    唐小山笑道:“反正是谢恩而来,毒死也是活该。”
    说着,吸饮起来;
    他想,都己身中三阴之毒,哪还怕什么二流毒药?
    金湘兰呵呵直笑:“你倒爽快得让人越看越动心哩!”
    眯眼一笑,竟也充满挑逗。
    唐小山笑道:“可惜你三十未嫁,是不是有毛病,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金湘兰媚笑道:“有喟,我有严重相思病、寂寞病、回春病,正等着你来啊!”
    唐小山邪笑道:“要我解可以,你得送我一把宝剑才行。”
    金湘兰道:“啥宝剑?该不会是慧剑吧?”
    唐小山道:“斩金截铁之宝剑。”
    金湘兰道:“可惜啊,大胜庄炼剑千万,就是无材无料可炼出斩金截铁之剑,公子要求,奴家实无力完成,我心怅惘呵!”
    唐小山道:“可是,明明有人看到你拥有一把宝剑,老喜欢偷偷拿出来耍。”
    金湘兰闻言脸色顿变,再也演不下去,冷道:“莫非你又是找碴而来?”
    唐小山笑道:“只是想看看那把宝剑而已。”
    金湘兰斥道:“我没有,你请回,每次来准无好事。”
    唐小山笑道:“既然没有,又何需反应过度?”
    金湘兰暗愣,随又斥道:“什么反应过度?你三番两次无故挑衅,还要我笑脸相,迎做梦!”
    唐小山黠笑道:“有人看你曾在东山耍宝剑,你何必隐藏呢?”
    他故意说东山,倒想掩藏妙峰山之意,免得对方若有此举,必将另觅地方。
    金湘兰更斥:“那人是谁?叫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看到什么?”
    唐小山道:“一把雕有龙纹的宝剑,外壳是支黑拐杖!”
    金湘兰怒极反笑:“是又如何?你待想如何?要我把宝剑送你,来啊!宝剑多的是,你爱要多少取多少。”
    唐小山当真起身,含笑道:“金姑娘请带路。”
    “你!”金湘兰愣住。
    唐小山笑道:“既然很多,赠我一把又何妨?”
    金湘兰忽而哈哈狂笑,笑声突敛,厉声斥道:“你分明就是来探宝剑行踪,告诉你,我根本没有,连仓库也没有,你只不过是来找碴,尽管发飙便是,现在你狂,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说完放声大笑。
    唐小山道:“你的话甚有语病,你该问我什么形状的宝剑以及剑名是什么?那是常人好奇的反应,你却没有,你却不断回答探宝剑行踪,分明是表现你已知行踪,却不愿告诉我之态!”
    金湘兰闻声更狂笑:“妈的,这是什么解释,想找碴,不必找那么多借口,老娘我没宝剑,任你逼套也没用,你只不过是一只疯狗,见人就咬的疯狗。”
    唐小山笑道:“这么严重,变成疯狗了?还好,我还有头脑,知道是真是假,别忘了狗鼻子最灵敏,我已嗅出味道,你还是自动交出来较为平安无事。”
    金湘兰厉斥:“交什么?要命一条,你高兴就取吧!”
    唐小山邪笑道:“你暗自盖了一间铸剑秘室?”
    金湘兰斥道:“笑话,在我家盖秘室,关你屁事?我不相信你家全是老鼠洞四通八达!”
    唐小山道:“你在铸炼宝剑?”
    金湘兰哈哈谑笑:“是又如何?正准备炼出来砍你脑袋,好让大胜庄上下当球踢。”
    唐小山笑道:“这么恨我?也罢也罢,看来我是冒犯得太过火了,在此告罪,我只是想告知你,如果你拿了一把装在拐杖上的龙吟宝剑,劝你还是交出来,因为它正是魔鬼杀手猎物,只要消息一传出去,大胜庄将遭灭门之危,那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忠言及此,你爱听便罢,别日后遭到无妄之灾,已后悔莫及,得罪之处,尚请见谅,告辞了。”
    说完拱手拜礼后,径自大步踏退而去。
    金湘兰愣坐当场,脑袋一时空白,嘴巴哺喃欲念又止,许久未能吐出只字半语。
    却不知她是否真的拥有宝剑?
    唐小山本就用激将法,故意挑明一切,且说出厉害关系,金湘兰若真有隐私,自必有所行动。
    于是他遁出大胜庄,立即躲在附近暗处监视。
    匆匆白天已过,未见动静。
    苗多财已赶来支援,两人彻夜监视。
    不知不觉中,次日又已逝去,金湘兰仍未见动静。
    此时就连于双儿亦加入行列。
    唐小山自觉未出现活动,或而因此引入猜疑,遂现身四处打溜,直到夜晚,方自潜回监视。
    金湘兰仍未行动。
    三人不由开始疑惑,是否找对目标?
    然而都已耗上,死马且当活马医。
    三人就此卯劲不走。
    足足等到第三日夜晚,金湘兰始提着篮子,似欲购物,走出大门。
    三人登时欣喜万分,研商过后,由苗多财跟踪,免得被她发现。
    金湘兰果然别有耳目,手提着篮子绕过夜集市场,买些日用东西之后,随又张望四周,但觉无异,突然闪入暗巷,转转折折走往一处柳河附近,找及一栋颇为清幽豪华宅院,遁了进去。
    苗多财自是跟追过来,为免打草惊蛇,他只敢潜向高墙,藏于隐秘树丛,往厅中瞧去,只见得金湘兰正和一位中年圆肚汉子争执什么,两人嗔斥不断。
    苗多财暗道:“这汉子会是谁?怎么有点儿面熟!”
    心念未结,只见金湘兰气冲冲走出大厅,准备离去。
    苗多财赶忙藏隐身形,金湘兰并未发觉,斥叫一声:“老浑蛋!”悻悻而去。
    苗多财不知该跟踪谁?但心念一转,留在原处加以监视中年胖子。
    只见得那胖子吆吆喝喝,焦躁直骂,忽又想及什么,往后院行去。
    苗多财自是潜掠过去,一窥究竟。
    待上屋顶,却发现那胖子正在厢房收拾东西,他怔诧道:“莫非想开溜?”
    他当机立断,赶忙退出此屋,闪过一条街巷,发出猫叫,以呼唤唐小山,随见回音传来,他立即又潜回此宅加以监视。
    未久,唐小山和于双儿潜追过来。
    苗多财见人即招呼,两人掠向屋顶,苗多财立即说出金湘兰和那胖子挣执经过:“看他想开溜,必有鬼!”
    唐小山当机立断:“想逃,哪有这么容易,先逮着他再说!”
    话未说完,神功一展,天马行空掠向厢房,一个筋斗,破窗而入,吓得那胖子惊骇不已,弃置包袱,赶忙撞门奔去。
    苗多财和于双儿则已拦来。
    苗多财呵呵邪笑:“大肚子,你想到哪里去减肥啊?逃得跟落水狗似的?”
    那胖子惊魂难定,眼看无法逃脱,喝地两掌劈来,于双儿猛切过去,打得他撞倒墙头,武功稀松得很。
    唐小山己步出厢房,逼向胖子,邪笑道:“要减肥,我方法多的是。”
    苗多财却越来越觉得此人面熟,仔细想了一下怔诧道:“你是震威武馆的厨子?”
    那人脸色顿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苗多财越瞧越像,上次前去打探常大胡子下落,的确问过厨子,此人便是其中一位。
    他霎时嗅出味道,邪笑道:“不承认也没关系,该告诉我,你是何姓名吧?”
    那人冷道:“我姓田名川河,乃徐州望族,最近才搬到京城居住,我家族兴旺,何需当厨子讨生活,你们根本认错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那你这望族该认得大胜庄金湘兰了?”
    “她?”田川河一愣,矢口否认:“不认得!”
    苗多财斥道:“放屁,方才你才跟她吵架,前后不到半刻钟,这么快便不认得?”“我真的不认得她……”
    “欠揍!”苗多财踹他一脚,他虽疼叫,仍死不承认。
    唐小山邪声笑道:“看你是胖得变成猪,脑袋笨得可以,不给你减肥、健脑怎行!”
    他猝然伸手捏向田川河牙关,迫得嘴巴大张。
    唐小山猛抖出玉瓶,里头大堆药丸全往其嘴巴倒去,胖子怔骇挣扎,可惜越挣越糟,竟然全部吞下,唐小山这才放手,哈哈谑笑。
    田川河猛想呕出,却不可得,脸色顿变,“那是什么药?”
    唐小山笑道:“减肥泻药,足可以让你泻上十天八天,瘦成排骨!”
    田川河直叫我的妈,伸指欲扣咽喉,想呕出来。
    唐小山已拿出另一瓶东西,讪笑道:“这瓶更不得了,你若脑袋未醒,服下它,保证清心醒脑,当然,若不小心服用过量,则永远不必醒了,变成大白痴,常保身心愉快。”
    说完,伸手再捏去,迫其张嘴,就要灌倒下去。
    田川河吓如猪叫,哪敢再吞此药?登时乞求饶命,急喊着:“我什么都说,饶命吧!”
    唐小山这才丢下他,邪笑道:“不怕你不说,还以为骨头多硬,结果撑不到三回合,成绩实在太差。”
    苗多财喝道:“还不快说,你到底是不是震威武馆厨子?”
    田川河呐呐说道:“以前是……”
    苗多财喝道:“是就是,哪分以前或是现在?既然当厨子,哪来这么多钱住豪华宅院?”
    “呃……”
    “你贪污!”
    “没有……”
    “还说没有?明明就是。”苗多财喝道:“到底贪了多少钱?还不快说!”
    谈上钱。他特别敏感、带劲。
    田川河还想否认,苗多财叭一巴掌捆来,吓得他没命便道:“我存了万两银子才买下此宅院……”
    苗多财斥道:“存个屁,当厨子,每月顶多三两,你想存三辈子不成?还不快交代油水哪里来的!”“真的是我存的……”
    话未说完,苗多财突又叭赏他耳光,看是不行,照样抓出药瓶:“不说,毒哑你!”
    猛地欲灌,吓得田川河骇叫:“从震威武馆贪污来的,我当厨子,常买菜肉,从中拿了回扣……”
    苗多财冷笑:“放屁,震威武馆亏了万两银子还不自知?你想骗谁?”
    唐小山冷道:“我看是金湘兰给的吧!”
    “不,不是她给的。”
    “你认得金湘兰!”唐小山逮到话柄。
    田川河猛又否认。
    唐小山冷道:“不然你怎说钱不是她给的?”
    “真的不是……”
    “妈的,你在耍我。”唐小山突然怒气大发,猛地扑前,挥拳即揍,打得田川河唉唉痛叫如猪嚎,他仍不放手,抽出匕首,猛切那肥脖子,吼道:“不说,杀了算了!”
    匕首切向脖子,竟然划出血痕,吓得田川河尖嚎挣扎,却无退路,惊骇之下,屎尿渗出,苗多财赶忙拉住唐小山,急道:“有话好说。”
    唐小山怒斥:“没什么好说,对这种人不必客气。”
    那匕首再次划来,田川河再也忍受不住,尖声厉叫:“我说,我什么都说,银子是金湘兰给的,饶命啊!”
    唐小山这才收回匕首,凶脸仍怒:“他妈的,就是贱,非得见血肉才肯说。”
    匕首往他甩去,鲜血渍脸,田川河再次惊叫,唐小山厉喝:“还不快说,她凭什么给你一万两银子?”
    田川河呐呐说道:“我卖她一把剑!”
    “剑?”唐小山、苗多财、于双儿眼睛顿时发亮。
    唐小山冷道:“是不是拐杖宝剑?”
    田川河颔首:“正是!”
    唐小山甚诧:“原来是你从常大胡子手中偷走宝剑!”
    “是……”
    “他妈的,你这浑蛋家伙,害我绕了这么大圈子。”唐小山恍然一笑,斥道:“原来凶手会是你这毫无相干之人?难怪我查不出来!”
    苗多财喝道:“你怎知常大胡子拐杖藏有宝剑?”
    田川河呐呐说道:“当时他在震威武馆时,曾经抽出此剑,我本不在意,以为是平常利剑而已,后来唐公子找到武馆,指明要找常大胡子,且唐公子替大吉庄办事,后来又传出风风雨雨,我便联想莫非常大胡子手中那把剑是珍晶,遂动了心,想骗来瞧瞧,随后打造另一把拐杖剑,趁机换了它……”
    唐小山终于恍然,冷斥道:“看你猪脑,却也不笨,竟然想出名堂!”
    于双儿冷道:“是你杀了常大胡子?”
    田川河急道:“我没杀他,另有别人……”
    于双儿斥道:“谁?鬼魂不成?”
    田川河急道:“是冷啸秋,我只盗走宝剑而已……”
    唐小山冷道:“你最好承认,别再胡扯乱扯,否则我很没耐性。”
    苗多财冷斥:“诚实还可活命,再乱扯,准备去见阎王,向他扯去吧!”
    田川河挣扎一阵,终于说道:“我说出来,你们一定要遵守诺言……”
    苗多财斥道:“废话那么多,不说只有死路一条!”拿出匕首,也想杀人。
    田川河终被逼得没办法,说道:“杀他的是铸剑师……”
    三人闻言,登时怔愣。
    唐小山道:“你们两人一起盗剑?”
    田川河颔首道:“他本就是大胜庄铸剑师,当时我订购拐杖剑之后,他辗转得知我用意,便逼着我让他参加,他并保证若找到宝剑,必能卖到万两以上,我想利润丰厚,就答应他了。当时我们潜入荒宅,常大胡子耳灵,立即发现,我们只好硬抢,常大胡子想抵抗,而且尖叫,他登时抽出匕首,剌其腹部,终于杀死他,为掩人耳目,我们把他布置成自杀摸样,随后才拿走宝剑,他也依言卖给金湘兰。给了我万两银子,从此未再见过我,这即是全部经过。”
    唐小山道:“他是何名字?”
    田川河道:“叫凌长昆,大胜庄全叫他凌师傅,四十上下。”
    唐小山道:“金湘兰又为何找你吵架?”
    田川河道:“她说我不该卖她宝剑,惹来无数麻烦,我哪管这么多,后来觉得不对劲,准备开溜,你们便来了。”
    一股乞求道:“我真的没杀常大胡子,饶我一命,我愿将银子归还。”
    苗多财呵呵笑道:“这才像句人话。”
    唐小山忽又想到什么,道:“此事交给你办,我得赶去找金湘兰,她才是正主儿,别让她给逃了。”
    说完喝着于双儿,两人登时掠退,闪入夜空不见。
    苗多财则想尽办法要田川河写下卖屋契。
    田川河则急于要求解药,他肚子已不舒服,苗多财直道泻药无解,只要泻个十天八天便没事。
    田川河无奈,在逼迫之下,写了卖屋契。
    苗多财瞧他老实话多,遂决定让他将能搬走的东西全带走,免得沦落乞丐族群,并且特别通融可等十天之后搬家,免得半路泻个没完没了。
    田川河感恩涕拜。
    苗多财拿着契书,欣爽不已,大步而去,一夜之间又赚进万两银子,照此下去,不到几年,大概可成为全国首富哩!
    他急奔东城,想找合伙人分赃。
    至于唐小山则奇快奔回大胜庄,不必拜见,立即闯入搜人,岂知仍慢了一步,金湘兰早已不知去向,问其门徒全无所知。
    唐小山当机立断,赶忙领着于双儿,直往北边妙峰山方向掠去。
    情势紧迫,两人全力奔驰,或有山林、乱岗挡前,一不掠即过,数十里路遥,不到一个时辰即已奔过,眼看山区已近,或因平时雾气较重,竟然飘起细雨。
    唐小山心神振奋,若下雨,仍闻青光、锵鸣声,自是宝剑现形,自不虚此行,果真掠入山区,直登妙峰山那头。
    雨势渐大,轰隆隆,终闻雷声,且见闪光,两人毫不放弃,复往更深处探去。
    在山头高处,于双儿却在北麓似是山谷矮处发现迷弱闪光,心下大喜,伸手指去:“小山你看,真的有光。”
    唐小山迎目瞧去,怔喜不已:“那不是闪雷,一定是宝剑光芒!”
    他且顿足,运功聆听,除了雨声,突然传来清脆鸣鸣声,这声音有若置身大古堡中,且闻刀剑落地声,锵鸣久久不绝。
    唐小山更甚:“就是宝剑!”
    于双儿却闻及女人斥喝声,皱眉道:“是金湘兰在练功?”
    唐小山笑道:“我看是跟男人打架吧!”
    喝声中,亦传出男人叫声,两人顿有所觉,赶忙掠奔过去。
    数里险径、高崖,难不倒轻功卓绝的两人,眨眼即已掠近,从高崖往下瞧去,数百丈深谷下,只见得有个山洞,洞前燃着火堆,外头则为平台,一男一女争吵不休。
    那女的正是金湘兰,那男者年约四十,中等身材,手中握着一把森森宝剑,相隔数百丈,仍能见其光华清亮,直若一泓秋水,一见即知非凡品。
    唐小山、于双儿两眼不由发直,终于见着神兵利器,果然不同凡响,金湘兰怒斥:“盗我宝剑,没什么好解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那男人急道:“兰妹不要误会,我是发现此剑刻有武功秘诀,始决定找机会练它,将来也好保护你,你该知道,我每次练完之后,必定归还,根本毫无私吞之意,兰妹你别误会我才好……”
    “谁是你兰妹!”金湘兰怒斥:“早在数十年前就不准你叫,休想我会理你,你早就计算拉拢我、利用我,若是真心,发现如此重要武功秘诀,竟然不告诉我,私自练它,你当我是什么?”
    那男人急道:“冤枉,我以为你只对经商有兴趣,才没告诉你……”
    “废话!”金湘兰怒斥:“没有好武功,如何保住大胜庄?没看到我时常受人欺负吗?”
    那男人道:“我是想,我练了照样能保护你……”
    金湘兰怒斥:“谁要你保护,如若保护我,就不该抢来此剑,还杀了人,现在全天下都冲着大胜庄而来,我的一切必因此毁在你手中,你高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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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二十二章美男计
    那男子抖着宝剑,轻鸣传出,他冷道:“谁敢动大胜庄一根汗毛,我便宰了谁。”
    金湘兰斥道:“凭你也想抵挡人家?简直笑掉大牙!拿来,宝剑本是我买的,容不得你摸它!”伸手便要。
    那男人有点舍不得,道:“兰妹既然要学秘功,咱俩一起研究如何?”
    金湘兰怒斥:“谁要和你一起学,要不拿来,永远别想进大胜庄大门!”
    那男人迫不得已,只好将宝剑交回,金湘兰立即握得紧紧,顾不得发湿衣湿,睁目即往剑身那龙形圆纹瞧去,想探寻秘功口诀在何处?写些什么?
    于双儿、唐小山这才明白,原来那男人暗恋金湘兰,不惜以宝剑示好,谁知金湘兰却不领情,且百般斥责。
    唐小山亦想通,那男人可能便是凌长昆,他偶有机会便潜来此山练秘功,始见得青光闪闪,锵鸣不断,而让父亲发现。
    他或许觉得时日过久,可能引来别人窥探,才叫那李进福前来东麓铸剑以掩人耳目,他却仍随时潜及此练功,计划倒是十分周详,只可惜仍逃不过父亲探寻而露了破绽。
    两人正待计划如何要回宝剑之际,忽闻左边数百丈远高崖处传出喊声:“喂,侠客,您是在找我吧,我在东麓啊,剑已炼得差不多了,您可要瞧瞧!”
    不知何时,李进福却已爬向山崖,寻及此处,他欣喜直笑,喃哺说道:“唐公子所言宝剑鸣声,竟然是真?原来宝剑在少侠之手中啊!”
    原来李进福乃因下雨,不能炼剑,躲了起来,却闻及锵鸣声,为了好奇,且想证明之下,便千辛万苦探寻至此,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见及宝剑及侠客。
    他立即而起,招着手,甚是醒目。
    凌长昆、金湘兰突见人踪,怔吓不已,凌长昆一眼认出是李进福,心头稍安。
    金湘兰却如惊弓之鸟,急叫不好,抓着宝剑,拔腿即奔。
    凌长昆见状叫道:“兰妹别怕,是自己人。”
    金湘兰哪能听进耳,霎时逃开数十丈,眼看便要蹿入林中,唐小山顾不得再隐身,龙腾九天绝顶轻功猛展出来,凌空斜切山林那头,于双儿亦自找寻目标,奇快掠截过去。
    两人身形如电闪出,凌长昆、金湘兰乍见之下,脸面顿变,尤其金湘兰,明明快逃入林区,岂知唐小山凌空打出石块,击中她左腿,迫得她疼麻倒地。
    待要起来,唐小山已斜封切来,呵呵笑道:“金大庄主,咱们又见面啦,有了你手中生光宝剑,相信今夜咱们将相处愉快。”
    金湘兰惊叫:“是你!”骇中急忙想退。
    凌长昆为护心上人,登时挂身拦来,嗔道:“休要伤我兰妹!”
    以手代剑,斜劈过来,并叫着:“兰妹快躲入洞中,那有出路。”
    金湘兰闻言,赶忙抽退,急奔山洞。
    唐小山岂肯让她走脱,讪笑道:“要走,可别忘了留下宝剑呵!”
    他追掠依旧,一掌斜推凌长昆,心想必定掌到人退,岂知凌长昆掌刀却趁势翻转,突破防线,倒切唐小山肩胸,迫得唐小山惊诧闪退:“这是何招!”连连拆挡数掌,方自化去凌长昆那掌刀。
    凌长昆原是依照龙吟剑上招式划来。没想到竟然奥妙无穷,不禁信心大增,狂态猛起,讪谑道:“谁想找兰妹麻烦,先过我这关!”
    他猛地双掌开打,决心擒下唐小山好向金湘兰邀功。
    唐小山吃过一次亏,自是对他招式加以注意,他本有过目不忘之能,且那龙吟剑招出自惊天老人所创,虽是自成一格,但精奥处仍和惊天武学有所牵连。
    唐小山只瞧几眼,大概猜出招式演变,何况凌长昆只学及皮毛,简直可说漏洞百出,这一耍来,唐小山又认真辨招,一眼瞧出破绽,斥笑道:“我没心情和你玩。”
    见对方招若彩蝶,流星互用,他则使出龙捣泰山,猛地见那掌势有若蛟龙蹿掠,突破对方掌劲封锁,一掌击中其胸口,砰然脆响,打得凌长昆倒栽七八丈远,跌个四脚朝天,满脸惊诧楞在当场,不知所措。
    唐小山志在宝剑,懒得理他,猛往内洞追去,于双儿亦追来,蹿了进去。
    三人一前两后不断追掠于秘洞之中。
    然而金湘兰终究未学过上乘武学,在追逃数百丈之后,已被盯着,此时只要唐小山发暗器,她随时可能被击中。
    金湘兰这一惊非同小可,突地想及宝剑能削铁如泥,登时往洞顶砍去,锵的一响,巨石掉砸下来,她冒险穿去,巨石砸地,砰然暴响,震得地动山摇,洞壁碎石霎时坠落不少,金湘兰怔叫着,闪退更急,唐小山却叫不妙,赶忙发掌击石,希望打出通路。
    然而那坠石不少,这一砸来,迫得唐小山发掌连连,待清除后,金湘兰又不知逃去多远?他岂肯放过,再次猛追,连奔百丈,穿出秘洞,眼前一片森林,哪还见得金湘兰踪影。
    他暗自苦笑,慢了一步,得先辨方向,方能寻人。
    于双儿跟着冲出,急道:“人呢?”
    唐小山苦笑,伸手往林中指去:“在里头!”
    于双儿道:“快追啊,下着雨,她逃不了多远。”
    说完。登时掠向树顶,四下瞧去,发现东北方枝叶晃动较厉害,便自追去。
    唐小山当然不肯放弃机会,掠身亦追,两人一在树梢,一在树底,配合追了过去,全然丝毫不肯放松。
    金湘兰虽逃得够快,然而她却未学得绝世武功,在奔逃两三里之后,眼看追兵又自逼近,她哪肯平白损失宝剑,极欲找地方藏剑。
    奔行中,四下瞧望。
    忽见前头有一山崖,甚是陡峭,便奔了过去。
    及至近处。赫然发现小山谷。
    她正欣喜,却得意忘形,一个不察,滑倒湿泥。
    哎呀一声,往山谷栽去,连滚十余圈,撞得头昏眼花,幸好山谷有条小溪,滚身落水。
    竟然无事。
    那叫声似乎引得唐小山注意,喝着在这头,急忙追来。
    金湘兰哪顾得疼痛,直斥要命,赶忙提剑前奔。
    掠向崖底,那头有口清泉,其旁边崖壁青苔处处,她赶忙抽出宝剑,刺入山岩。
    猛一打转,挖出深洞,再还剑入鞘,始将整把剑藏入里头,再抓来青苔封住洞口,藏得天衣无缝。
    方一藏妥,唐小山喝声更近,她哪敢休息,摸着山崖,赶忙往左侧遁去,好不容易爬出山谷,幸好一片松林掩护。
    由于唐小山已逼得甚近,她不敢狂奔,以免弄出声音,只好改为潜行,一步步逃往森林。
    唐小山追近山崖,但觉奇柽,莫非追错地方?这山崖高耸数百丈,岂是金湘兰所能立即攀过?正待找寻迹象。
    忽见于双儿指着山谷:“她来过,看这泥巴,还是滚入里头呢!”
    唐小山登时喝道:“必定离此不远,方才还听到叫声呢!”
    他疾掠入山谷,瞧上几眼,未见人踪,赶忙又掠起,追向森林。
    于双儿左近包抄。
    两人快速无比搜索甚急。
    再追里许。
    金湘兰眼看无法逃躲,不得不爬掠树上,想借着隐秘树叶避身,岂知方掠上去,却踩及树枝苔草,一个失足,哎呀栽了下来。
    唐小山、于双儿闻声哈哈大笑,三两箭步,掠追过来,终将金湘兰逮个正着。
    金湘兰已是一身泥泞,甚是狼狈。
    唐小山呵呵笑道:“金大姑娘何苦呢?为了一把剑把你雍容华贯姿态全给毁了,实是可惜!”
    金湘兰怒斥:“我跟你何仇,如此对待我,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跟你无仇,只是跟剑有仇,只要你把剑交出来,一切仇怨自然冰消瓦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双儿却发现什么,急道:“剑已不在她身上!”
    唐小山亦愣:“怎会?方才明明被她抢走!”
    金湘兰哈哈谑笑:“活该,强迫的结果,便是害我不小心遗失了,很可能丢落万丈深渊,你一辈子也找不着。”
    唐小山冷道:“少吹牛,一定是你偷偷藏起来,还敢笑的如此开心。”
    金湘兰斥笑:“我为何要藏,那把剑本就非我所有,现在遗失。我顶多赔了银子而已,你却要痛苦一辈子。”
    唐小山冷道:“再不说出藏剑处,小心我用大刑!”五指装摸作样弄得格格响,颇有几分残酷态。
    金湘兰自是惧心,却喝出凶相:“你敢动我,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不由皱眉,老实说,他跟金湘兰谈不出什么深仇大恨,且她又非武林中人,的确下不了毒手,可是又不能如此便宜她。
    他猛地喝斥:“我不敢才怪!”
    五指刺去,吓得金湘兰骇叫,以为将遭酷刑。
    岂知却被点中穴道,倒栽地面。
    唐小山转向于双儿,笑道:“你先带她避雨去,我搜搜看再说。”
    于双儿颔首,便要扛人。
    然她衣衫湿粘一身紧,娥娜体态毕现无遗,倒让唐小山瞧得两眼发直。
    于双儿忽觉他目光怪异,随又明白他在瞧什么,不由窘困斥道:“小色狼!一点儿都不正经!”亦自乐于心。
    能够吸引心上人,何等媚力啊!
    她作样欲躲,却不知如何躲闪,干脆反掌切来,始迫得唐小山赶忙逃开。
    唐小山呵呵黠笑:“这么迷人,不看可惜啊!”又瞄几眼,但美人追杀甚急,他始跳逃而去。
    于双儿窘斥几句,终于呵呵笑起。
    这男人色归色,却色得可爱,想责备都狠不下心,直道算了算了,不再理他,扛起金湘兰,找向能避雨的山洞吧!
    至于唐小山则顺路探寻回去,虽然只有几里路程,但皆山林险崖,想仔细寻找,并不容易。
    他只能尽可能以原路寻回,寄望金湘兰当真不小心遗落,让他能够随时捡拾,如若真的被藏起来,没她指示,恐怕花上一个月也未必找得着。
    尽管如此,他仍仔细寻回一趟,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只好作罢,看来得亲自向金湘兰下手才行。
    于是折返,寻向于双儿。
    行至一半。
    忽见山峰高处见火光,他自知地头,掠了过去。
    果然见及山洞,于双儿早巳把衣服拧干,免得再次猫身出缀。
    她生起火堆烤着,偶抓火把往外一晃。唐小山便是瞧及火把始赶来。
    方进洞门,于双儿便问:“可有结果?”
    唐小山苦笑:“难啦,一定被她藏起,还好只有两三里,待明儿天气好转,再仔细搜也不迟。”
    于双儿道:“可要逼她?”
    唐小山瞧向金湘兰,只见得她双目紧闭,脸面皎白,倒也不像坏人,不由皱起眉头,干笑道:“实在下不了手啊!”
    于双儿瞄眼:“怎么?看到美女便下不了手了?”
    唐小山瞧及金湘兰虽不算顶漂亮,却别有韵昧。尤其衣衫亦粘紧身躯,妙态毕现,瞧她身瘦骨瘦,胸脯竟也不小,平添几许媚力。
    他怕于双儿吃醋,不敢特别欣赏,故作冷态状,说道:“你下得了手,你来啊,我怎么逼?非礼她不成?”
    于双儿但觉他对这女子不感兴趣,自是暗喜,表情不变,斥道:“老想些邪门歪招,我跟她又没仇,怎叫我逼人?”
    唐小山道:“我也跟她仇怨不深,难以下手!”
    于双儿道:“那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唐小山道:“还有何法可想?欲擒故纵?放她自由再暗自跟踪!”
    于双儿笑道:“这是好方法啊,至少比困她在此好。”
    唐小山道:“我没意见,只要宝剑能现形,什么都好办。”
    于双儿道:“现在,抑或等天亮?”
    唐小山道:“当然是现在较逼真,她若醒来,会以为我们遭到某人拦阻而顾不了她,若等到天亮,她的想法必不一样。”
    越想越觉有理,他道:“说做便做,你且等等,我去去便回!”
    说完,扛起金湘兰,复往外头掠去。
    于双儿本想跟去,但想及淋湿窘态,只好作罢。
    唐小山则掠往较隐秘林区,始把金湘兰置靠于巨树之下,让她少淋些雨,随后轻轻拍开其穴道,立即闪入暗处窥探。
    不久,金湘兰幽幽转醒,才张眼睛即紧张坐起,摆起招式便欲防备,突又见及四下无人,她不由怔愣:“死里逃生?那家伙如此甘心便放人?”
    她赶忙站起,检查自己伤势,根本无大碍,不禁越想越迷糊,猜不透唐小山耍何花招?
    “难道他已经找到宝剑?”
    金湘兰霎时惊诧,立即奔掠林区尽头,辨了位置,竟然离那小山谷不远。
    她想掠去,又怕有人跟踪,回身四处瞧瞧,除了雨打林叶晃动之下,根本瞧不出丝毫动静。
    她突然直冲小山谷,猛躲进去。
    暗处的唐小山自是欣喜,莫非宝剑藏在那里?
    正待追前,忽又发现金湘兰偷偷探出脑袋窥瞧。
    此乃为侦查举止,唐小山暗道好险,这女子果然狡猾,幸好他没太冲动,否则必定穿帮。
    金湘兰窥探之后,心想,若有人跟踪,必定将现形,她就来个比耐力。
    于是缩了脑袋,赶忙往崖壁那藏宝剑秘处奔去,且快速伸手摸向青苔,扯了下来,宝剑仍在,她登时安心。
    随又快速封住,但觉毫无痕迹,始潜往潭边,准备比耐性。
    时间分秒逝去,已过一刻钟之久。
    唐小山始终不见金湘兰复出,不禁开始疑惑:“她难道走了?不可能,我明明盯得紧!
    还是在挖宝剑?”
    若真如此,他只要坐以待得便是,于是又耗等下去。
    渐渐地,又耗去半个更次。
    唐小山的确按捺不住,可是又不愿冒险。
    想来想去,目光忽而瞄及那面山崖,如若攀向那头,俯身下瞧,自可瞧清小山谷一切。
    于是绕了大圈子,掠往崖顶,慢慢移向中央位置,准备窥瞧。
    至于金湘兰,在耗等半个更次之后,已然快打盹,脑袋一晃,这才惊醒,暗自解嘲直笑:“什么嘛!竟然等到睡着!”
    心想等了那么久,应该没人跟踪才对。
    她想离开,忽觉身上全是污泥,遂跳入山泉中准备洗净,然她乃滚身泥地,不但衣衫染泥,就连身躯亦塞及泥沙,感觉实在不舒服。
    反正都已落水,四下又无人,她忽而大胆起来,干窘一笑:“来个裸浴便是。”
    想及刺激,脸面顿红,却也豁开,四处一瞧,但觉无人,赶忙宽衣解带,脱个光溜溜,妙处毕现。
    虽是夜晚,但那洁白肌肤仍然隐约能见。
    何况唐小山练了绝世武功,夜视能力不差,竟然亦瞧个七八分清楚,不由暗暗咋舌,本想探实,却变成窥浴,大饱眼福,根本始料未及啊!
    但见金湘兰不断快速洗身,尖挺胸捕总是摇来晃去,瞧得唐小山想入非非,却只能极力克制。
    还好,金湘兰动作甚快,三两下已把身子洗净。
    随又把衣衫搓洗一阵,去了污泥,始再穿回身上,这才爬出泉潭。找了方向,渐渐潜去。
    她虽然春光外泄,然而幸亏她洗此裸浴,始让精灵无比的唐小山岔了心思,他直觉若此处藏有宝剑,金湘兰岂有在此裸浴可能?那把宝剑终能安然藏于此。
    方掠往崖下,潜及百丈之际。
    猝闻右林传来大笑,紧接着砰砰数响,金湘兰尖叫传出。
    唐小山惊叫不妙,赶忙拼命追去,连赶数百丈,穿出林区,却见一道白影扣着金湘兰掠向左前方乱峰堆中,只一闪身,即不见踪影。
    唐小山直觉那白影可能是魔鬼杀手,拼命再追过去,岂知那头乱峰处处,宛若沙漠中的小山堆,简直四通八达,不知哪头才是正确目标。
    唐小山只有喝着别逃,立即选个方向追去,希望追中目标。
    然而再奔半里,人踪全无,他不禁苦笑,看来已失去金湘兰形踪,此次跟踪可谓彻底失败。
    如今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平安无事矣!
    他仍自四处寻探,希望找到线索。
    忽又闻及于双儿唤声传于半里开外,他赶忙急追过去,千万别连她也出出事才好。
    连纵数百林树,穿向山峰较平坦处,哪顾得隐秘,已开口喊道:“双儿你在哪儿?”
    “在这里!”
    左近百丈,已现双儿行踪,她招着手,稍干之衣衫现在又开始侵湿,看来刚出洞不久。
    “那个铸剑师死了!”
    “李进福?”
    唐小山征诧,掠得更快。
    于双儿道:“不是,是金湘兰的男友!”
    唐小山奔来,果然见及留有短鬣的凌长昆平躺地面,双目睁亮,似是不首就此死去。
    致命伤在咽喉,一刀刺穿,鲜血仍在渗流。
    他嘴巴张开,似乎连喊叫机会皆无。
    唐小山不由皱眉:“一剑毙命,是个高手。”
    于双儿道:“那人为何要杀他?”
    唐小山道:“大概和宝剑有关,金湘兰已被擒走了。”
    “是那叫声?”于双儿道:“我就是被那尖叫声喊出来,追到这,才见着他遭毒手,没想到金湘兰亦遭不幸,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杀手,我看见白衣人掳走金湘兰。”
    于双儿道:“他们怎会来的那么巧?”
    唐小山道:“一点儿也不巧,别忘了,我已中不死老妖之毒,他早用迷心术要我寻得宝剑,自必派人跟踪。如今宝剑现形,他们必有所闻,抓走金湘兰,该是预料中事,我倒一时疏忽,忘了防范,差点儿着了道儿!”
    于双儿瞧及四周。漆黑一片,不由心底发寒,道:“既然魔鬼杀手已临,咱们呆在这里实在危险,不如退去为妙。”
    唐小山淡笑:“他们志在宝剑,只要未得手,我俩安全得很,倒想耍耍他们以报冤仇。”
    于双儿道:“可是寻得宝剑,他们必定来抢,岂非白忙一场?”
    唐小山道:“有了宝剑,他们哪是对手,白忙一场的是他们!”
    于双儿想想也对,道:“现在该如何?”
    唐小山道:“埋了他,再避雨去,待明儿雨停,再开始寻剑,我不相信这么小地方会寻之不着。”
    于双儿只有言听计从不转瞧凌长昆,轻轻一叹:“他倒是痴男人,为了金湘兰,连命都丢了!”
    唐小山道:“却痴得离谱。反替金湘兰惹祸,埋了他吧!”
    说完便自挖洞。
    然刚要行动,唐小山忽又听及左近有碎石滚落声音,警觉回头瞧去,忽见人踪。
    那人笨拙想躲,于双儿喝道:“谁?别逃!”欺身欲劈,那人登时惊叫:“姑娘饶命!”跪在地上。
    唐小山这才瞧清来人,怔诧:“李进福?”
    他正是被邀来此峰炼剑的师父。
    李进福登时挤出笑容:“正是在下,公子饶命,小的跟那侠士毫无瓜葛!”表情畏惧万分。
    唐小山道:“你以为我杀了他?”
    李进福刚寻至此,即已发现状况。
    他自是如此认定,但唐小山一说,他立即又否认:“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不知该说什么。
    唐小山笑道:“他是被别人杀死,我也是刚刚赶来,反正他是你顾主,该有点儿恩情,你便埋了他,然后快快离开此峰,剑也不必再炼,当然有空儿的话,大吉庄仍欢迎你去,雨下的不小,小心淋久了会伤风感冒!”
    说完,但觉他挖洞较慢,遂发掌连劈地面,打出坑洞。
    李进福这才感觉出唐小山仁慈脸孔,惧心立除,连连拜礼道谢,已躬身行前,准备埋尸。
    唐小山再次交代欢迎他到大吉庄,方始领着于双儿避雨去了。
    李进福满心高兴,连埋尸都不觉恐怖。
    由于洞穴已挖,他只要回填泥土便解决。
    三两下已埋妥,连连四拜一阵,想及危险处处,不敢多待片刻,寻了方向,赶忙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那金湘兰已被白衣人所擒,她根本毫无反抗余地,硬是被挟掠一山又一一山,任她喊叫,却无救兵前来。
    她甚至后悔跟唐小山合作,以至于落难如此地步。
    眼看己被带往深山野林之中,那白衣人又自狠笑不断,她自觉完了,此去必定小命不保。
    果然,白衣人掠往高蜂一处靠崖平台,将人丢落地面,厉声便笑:“宝剑何在,不说,拆你骨头!”
    他猛地一掌劈中金湘兰胸口,打得她当场吐血,身形连滚十余丈,差点撑落悬崖,鲜血再呕,就快奄奄一息。
    那凶汉更逼:“说是不说?难道要见着腿断肉烂才甘心?”
    他猛又欺前,扣住金湘兰左臂,劲道更扯,疼得金湘兰泪水直流,嗔厉大叫:“你是畜牲……”
    那人狂厉嗥叫:“敢骂我,找死!”猛又一掌打得金湘兰呕血,乱滚七八丈远,几乎昏死过去。
    那人更狂扑来:“还不快说?断你右手。”
    眼看就要劈下,金湘兰暗自叹息我命休矣,闭目准备受死。就在危机万分之际。
    猝见一道青影掠冲过来,忽见此景,嗔怒即吼:“恶魔,你敢草菅人命,滥杀无辜,饶不了你!”扑向白衣人。
    那白衣人更自狂笑:“多管闲事,去见阎王!”反掌即攻。
    岂知青衣人技高一筹,只一对掌,砰然一响,打得白衣人喷出狂血,闷呢暴退连连,他更嗔怒:“你用何掌法?看我五毒神掌!”还想硬拼。
    青衣人闻及毒掌,冷喝斥道:“果真恶魔,留你不得!”
    他猛运双掌,连连劈去,砰砰砰,打得白衣人狂吐鲜血,哇地惨叫,整个人己往悬崖摔去,坠入深渊。
    金湘兰勉强以脆弱余光瞧向青衣人,想道句感激话,却无能为力,只有记在心头矣!
    那青衣人赶忙掠来,探她鼻息,怔叫不好。一连数指戳去,急道:“得立即救治才行!”
    于是抱起女人。直往深山掠去。
    连攀两座险峰,终见山洞,青衣人窜了进去。
    此洞不大,却甚清雅,乃为天然石洞,长有不少白色钟乳石,映在淡弱灯光下,别有一番美景、意境。
    青衣人立即将金湘兰置于石床上,开始替她验伤。
    但想及敏感部位,不由窘怔难下手。
    然而挣扎一阵,他仍决定验伤,干声说道:“抱歉,人命关天,迫不得已,还请姑娘见谅!”
    青衣人这才扯开湘兰胸襟,洁白胸脯已现,双峰挺处,涌现无尽的媚力。
    青衣男子手指不由轻颤,他却极力控制别去想这种尴尬事。
    金湘兰却仍有知觉,在得知胸襟被扯开而裸露见人之际,她已窘红脸心,只不过满嘴挂血。掩去不少窘境。
    她虽非什么三贞九烈女子,但近三十年以来,能碰她身子的男人未超过两三位。
    如今却又被碰着,纵使对方是在治伤,然而偷偷瞧他不但年轻且俊逸不凡,不禁让她幻起种种遐想,纵使有伤在身,然那感觉依然强烈。
    三十岁的女人,几乎已是青春尾巴,希冀的也只是浪漫艳遇,如今来了吗?
    若非穴道受制,她可能把持不住拥搂过去了吧?
    激动处,她身躯稍颤。
    那男人察觉,急问疼吗?赶忙检查伤势,乃在胸口双峰正中央,一只青黑手印浮现,特别醒目。
    他怔叫道:“五毒掌?要命!”
    赶忙四处找寻,拿来一口盒子,倒出药丸让金湘兰服下,随又拿出金针之类东西,刺向毒掌印,然后运功推拿,替她逼毒。
    推拿处,总免不了抚及尖耸酥胸,任由青衣男子镇定,终亦情绪波荡不已,他极力忍下,掌指间却仍感觉轻颤传出。
    金湘兰只要不动,伤势根本不痛,在如此被抚摸之下,又和爱人纠缠有何差别?
    何况透过幻想,妙境更甚三分,有了伤势掩护,她自是毫无禁忌享受着那梦般情景。
    激动处,不禁轻轻呻吟,身形稍颤,青衣男子总觉她受及疼痛,喃喃说道:“别怕,就快好……”
    虽说就快治好,青衣男人却弄得满头大汗,毒伤却只解去一半。
    他不禁皱眉,莫非方法不对?
    眼看针孔排毒效果不佳,他改采吸吮方式,终于凑嘴上去,吸向胸脯。
    这一吸,更挑得金湘兰激情不已,身形更颤,青衣男子不得不将她按住,吸吮更快,毒液渐渐吸出,金湘兰亦渐渐喘息。
    青衣男子多少受波及,忍不住总找机会吻向双峰,虽不敢明目张胆吻及粉红乳晕,然而在嫩峰游走,亦挑得金湘兰欲火难耐,呻吟尤腻。
    就在绮想之际,不知怎么,穴道突然解去。
    金湘兰终于把持不住,伸手即抱搂男人。
    青衣男子乍惊,急叫姑娘,却不知该如何阻止,虽想抽身,却被抱紧,脸面贴着迷人胸脯,更叫他想入非非。
    金湘兰则已豁开似地大胆扯向男人衣衫。
    男人惊叫欲抓回,可惜迟了一步,胸襟被敞开。
    金湘兰呻吟更挑人,腻了过来,青衣男子终于把持不住,丹田之火猝然升起,直叫着姑娘不可,你有伤在身。
    岂知金湘兰根本不理。在甘心投怀送抱之下,男人终被挑出欲火,终于豁开理智包袱,尽情吻去。
    于是乎,干柴烈火一触即发,那男人激情拥吻摧残着。
    那女人淫媚喘息、享受着,衣衫早已褪尽,终至于放浪感情交媾着,哪还顾得是伤、是露水姻缘。
    在贪恋爱欲之中,终亦进入绝妙之境,在欲死欲仙尖叫颤抖之中,终于瘫痪下来了。
    两人仍搂在一起,贪婪地追寻爱欲余荡,痴痴不肯分开,终至于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突然惊醒,发现裸裎相见,不禁窘叫荒唐,赶忙穿上衣衫。
    然金湘兰却不敢面对事实,只能装晕,任由身子光裸裸摆在男人面前,她虽窘,然都行了周公之礼,却哪还在乎这些?那男人直叫荒唐,抓来衣衫掩罩女子,仍自安心不了,来回走动,实不知如何面对事实。
    那焦躁表情直让人感觉出,他是个负责任男人。
    金湘兰终于不忍,伸手拉向他,露出笑意:“别自责,是我愿意的!”
    那男人脸面更红,突下决定,反手抓住女人手说道:“我会负责到底,嫁给我吧!”
    “可是我比你大……”
    “我管不了,反正我是孤儿,也没人管得了!你答不答应?”
    金湘兰瞧他一脸诚恳,又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出他武功甚高,该能保护自己,而且关系都已发生,既然男人都已开口,她哪还忍心拒绝,终也点头。
    那男人登时如中头奖,惊喜直道谢谢,激动处,突又搂吻过去,两人二度激情尽情享受妙境。
    直到女人呃地一声,男人这才想及伤势,直道该死该死,赶忙恢复治伤。
    说也奇柽,金湘兰经此激情,阴阳调和之后,伤势竟然大有起色,惹得青衣男人大感不解,直以为男女交媾有助于解此五毒之毒?
    既然毒性已弱,治起来负担较小,两人开始交谈。
    金湘兰始知男人叫李千岳,是孤儿,自幼随师父修行,二十三岁,师父己云游四海,他则平日喜欢采药,故稍懂医术,一向过着闲云野鹤生活。
    金湘兰对他经历表示满意,找到如意郎君,使她心花朵朵开,笑起来特别迷人。
    此后三天,两人在浓情蜜意中度过治伤日子。
    金湘兰渐渐发现如意郎君不但医术不差,能解此毒,他且是位体贴男士,侍候自己简直无微不至,实让她甜到心坎儿。
    直觉能嫁此丈夫,今生无憾矣!
    李千岳果然体贴入微,三天来,不让金湘兰下床劳动半步,任何煎药、理餐甚至净身洗澡都是他打理热水,实让金湘兰感恩不尽,甜腻于心。
    三日过后。
    金湘兰伤势复原秦半。
    李千岳始让她下床,她激动走出洞外,只见得丽阳高照,晴空万里,早已不见阴雨情景。
    此洞位于高峰下,洞外则是小平台,三面临崖,苍松抖挂,偶有白云飞来,直若腾云驾雾,感觉实在妙哉。
    李千岳迎了出来,笑道:“我把它取名松风洞,娘子觉得如何?要再改名吗?”
    金湘兰甜笑:“不必了,名字越老越好,至于人,倒越嫩越好。”
    李千岳总想及年龄问题,话题一转,笑道:“你不是开了刀剑庄?可想回去看看?”
    金湘兰娇笑道:“要是以前,一定赶不及,至于现在,我倒觉得在此,是人生最幸福日子呢,不急着回去啦,除非你赶我!”
    李千岳笑道:“就怕留不住你,又怎会赶你?倒是你怎会好生惹上江湖人物,还被追杀,是不是生意上起了纠纷?”
    “呃……”
    想及此事,金湘兰表情顿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千岳道:“若不方便就别说,我只是关心你安危而已,如若真的麻烦,就住在这儿吧,你我已是夫妻子,还谈什么彼此。”含笑想转开话题。
    金湘兰想及夫妻,亦觉无隐瞒必要,便淡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做的是刀剑生意,不小心买了一把宝剑,结果消息泄露,便引来觊觎者,如此而已。”
    李千岳皱眉:“什么宝剑?如此引人觊觎?它真能斩金截铁?”
    “嗯!”金湘兰道:“听说叫龙吟宝剑吧,剑身青光闪闪,实是不可多得,抽出之际,必定龙鸣,甚是悦耳,老实说,我试剑这么多年,从没看过一把比它更佳的宝剑呵!实叫人爱不释手!”
    李千岳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颇为心动呢!哪天能鉴赏一番,亦不虚此生。”
    金湘兰道:“否则我早就送人啦,哪还惹得一身腥。”
    李千岳道:“其实,被抢走也好,免得惹祸上身,你还因此挨了毒掌,实在是划不来!”
    金湘兰笑道:“谁说划不来了若非挨了掌,怎认得你,也无这段姻缘啦!”
    李千岳干窘一笑:“说的也是……是祸是福,我也搞不清了……”抓向女人手腕,好生疼惜。
    金湘兰甜腻于心,娇声笑道:“当然是福了,告诉你。那人并没抢走宝剑,它还在我手中。”
    “当真!”李千岳怔喜,可是又不免顾忌起来。
    金湘兰笑道:“别紧张,我藏在一处隐秘得永远无法让人找着地方,只要我不说,天下没人知道。”
    李千岳道:“可是,也因如此。你随时可能被人抓去逼供。”
    金湘兰笑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三十岁,也懂得撒娇。
    李千岳疼心一笑,道:“可是,我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啊!我看还是把它送回它应去之地方吧!否则太危险了,整日让人提心吊胆。”
    金湘兰轻轻一叹:“好吧,看你如此不安,我也不忍心,待我把剑找回,你看过之后,任由你发落,毕竟找到你,比拥有任何宝剑还让我开心啊!”
    李千岳更是疼心,搂她紧紧,道声多谢:“我何尝不是有了你,顿觉生命丰富许多,那把剑乃身外之物,能避开便避开,免得惹祸上身。”
    金湘兰笑道:“现在就去取出?还是告诉别人,让他们去取便可?”
    李千岳道:“你想叫谁去取?”
    金湘兰立即便想及唐小山,可是仍不怎么甘心,一时没了主见。
    李千岳道:“这样好了,咱们先取出,待有合适之人再送给他,免得现在想破脑子没答案。”
    金湘兰笑道:“好啊,现在便去,早日断早好……”以下早好结姻缘她不好意思说出。
    李千岳似想早日祛除心中疙瘩,便同意,两人无啥东西可收拾,立即动身往峰下掠去,准备寻回龙吟宝剑。
    至于唐小山、于双儿,甚至后来亦加入行列的苗多财,在妙峰山区寻觅三天三夜,几乎把此山每寸肌肤给翻转过来,竟然仍不见宝剑任何踪迹。
    三人不禁泄气透顶,坐在广林处,百思不解。
    唐小山道:“我明明盯得紧,金湘兰被掳之前,根本两手空空,宝剑必定在这里,我感觉得到,怎会遍寻不着?”
    神猫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它长了脚,自行溜掉了呢!”
    唐小山道:“纵使长了脚,也该留下脚印吧!”
    于双儿道:“可惜当时下了雨,连脚印也被冲掉,看来只有等金湘兰再次前来取剑,才有办法寻得了。”
    唐小山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知道位置,却遍寻不着,这有损本人威名!”
    苗多财不解:“你又不像我号称神猫,抓不到老鼠,才有损威名,这也不是比暗器或阵势。你哪来什么威名受损?”
    唐小山干笑:“是自尊心的威名,在你们两个小混混面前没有表现,实在有损自尊心威名!”
    于双儿、苗多财闻言,不禁斥笑,两眼直瞪过来。
    苗多财道:“连找东西都心存打败我们?”
    于双儿斥道:“那让你永远拥有一颗破碎的自尊心吧!”
    唐小山干笑道:“这样我会发育不良,江湖将痛失奇才!”
    于双儿斥道:“不关我们的事,你现在准备接受残酷事实吧!”
    苗多财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怎么江湖突失奇才,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唐小山轻叹道:“没想到奇才跟奇惨只差一个字,自古英雄多寂寞,尤其是内心寂寞根本无人知。”
    苗多财笑道:“若有人知便不叫寂寞了。”
    唐小山道:“可见你们一无所知。”
    于双儿斥道:“你才一无所有!”
    苗多财道:“而且一事无成!”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要你们帮忙找东西,所有成绩都挂零,说起话来却比什么都厉害,难道要我封你们长舌男跟长舌妇吗?”
    于双儿斥道:“话最多的便是你,自己封自己吧,连宝剑影子都末见着,还敢大言不惭自称英雄,我看是狗熊。”
    唐小山自嘲一笑:“苦中作乐一下嘛,难道要愁眉苦脸?”
    于双儿斥笑:“你最好愁眉苦脸,没人会说你很幸福。”
    唐小山又自喟叹了,自知无法招架两人联手,不敢再胡言乱语,直道该吃饭啦,识趣地掠往附近山林,准备找寻猎物。
    于双儿、苗多财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战胜一局,颇显得意,但对唐小山巧言巧语,终也让人回味无穷,长笑于心。
    不久,唐小山猎来山兔,三人生火烤食,准备解决早餐,在填饱肚子之后,始再谈及宝剑之事。
    苗多财道:“已寻三天,仍无结果,倒不如等金湘兰回来再说,兔得徒劳无功。”
    唐小山道:“要是她一年后再回来,咱们岂非寻死了?”
    于双儿道:“会吗?她的大胜庄不要经营了?”
    唐小山道:“问题便在此,她是被人抓去,照理说,应该被问出口供,然后有人前来掠寻,可是她不但失踪,且无任何人寻及此。就连魔鬼杀手亦无踪影,可想出一件事,他们没得逞,金湘兰不是死了,便被软禁,要她立即出现,并不容易。”
    苗多财道:“照你这么说,还是要寻了。”
    唐小山道:“当然,今天若寻不着,你不是赚了万两银子,且把那些钱请来千万人,挖也要把它挖出来。”
    苗多财不觉心疼:“为了一把宝剑?”
    唐小山道:“别忘了,它若卖个十万两,仇天雕照样抢着要!”
    苗多财恍然,呵呵笑道:“说的有理,只是它不能卖啊!”
    唐小山道:“谁说不能卖,再偷回来不就得了?”
    苗多财更乐:“对啊,边卖边偷,三两下保证富可敌国,好,我支持这种计划。”
    于双儿瞄眼:“先把宝剑找出来再说吧!”
    唐小山又转往正题思考,道:“当时金湘兰逃的甚急,她根本无瑕找到好地方藏剑,照理来说,应该匆匆忙忙塞往某处,抑或抛往某处,她当然不会抛到万丈深渊。一方面,她仍想拾回,一方面,这条山径根本见不着万丈深渊,咱们却搜完所有地面、石头下方、溪流、深潭、山谷,以及较深山崖,甚至树梢树干树根部全搜了,怎可能一无线索?”
    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她吞入腹中,从此无影无踪!”
    唐小山斥道:“只有你才吞得下那把剑,你不是以神偷著称,竟然宝物摆在眼前让你偷,你都偷不走!”
    苗多财苦笑:“人总有吃瘪的时候啊!”
    于双儿道:“平常你如何寻得宝物?”
    苗多财道:“用嗅的,偶而也用吸铁,毕竟有的藏宝箱都用铁皮打造,吸铁测,自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眼睛一亮:“龙吟宝剑也是金属所造,怎不用吸铁试试?”
    唐小山、苗多财互望一眼。
    登时尖声大叫,直道对对对,苗多财立即抓出随身携带小吸铁,便往左右甚至树干粘去,呵呵笑道:“就像医生替树儿把脉,这棵没反应!”又换一棵。
    唐小山道:“小吸铁不够看,我去拿大磁石前来,保证能吸得百丈开外东西,全部自动飞来!”
    说做便做,他立即掠往山下。
    于双儿则配合苗多财,慢慢又探向四面八方。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已过去。
    妙峰山虽离京城有数十里之遥。
    然在唐小山极力奔掠之下,不到中午,他已扛着比大腿还粗之磁石,兴致冲冲赶了回来。
    方近苗多财不及十丈,他哎呀惊叫,手中吸铁竟然被吸得脱手飞出,直往大磁石撞去,叭然一响,粘得死紧。
    唐小山自得一笑:“这个够威力了吧!”
    于双儿见及吸铁足足数十斤,甚至上百斤重,不禁呵呵笑起:“太夸张啦!真是体力太好,把它当棉花不成?”
    唐小山更笑:“不如此,怎能吸出宝剑?咱们配合搜去,你们拿小块的!”
    说完,即扯下较小吸铁,却仍费九牛二虎之力始扯开,于双儿和苗多财抓过之后,赶忙掠往十丈开外,那相互吸引之力方降低不少。
    于是三人划开三十丈封锁网,复搜往先前凌长昆练剑之秘洞。
    行约半里。
    宝剑丝毫未见琮迹,却吸来不少破铜烂铁,偶有利刀突被吸及,竟如暗器射来,倒弄得三人手忙脚乱,紧张兮兮,还好,三人武功不错,终能应付一切。
    吸至后来,亦觉好玩,兴致更浓,工作效率自是更佳。
    在寻往秘洞毫无结果之后,复又反搜金湘兰逃脱路线,不知不觉中,已搜过两山一林。
    就在林区宽敞处,突然发现地底传来强劲吸力,三人登时大喜。
    唐小山喝道:“这便是了,快挖!”
    磁石吸往地面,确定位置,立即开挖。
    十丈开外的苗多财亦感受吸力,急叫道:“这里也有,好像好几把!”直觉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唐小山皱眉:“不会吧,难道宝剑分开了?挖它便是!”
    他和苗多财有意互相较量,登时卯劲即挖。
    三两下挖出深坑,猝见一把兵刃飞出,撞向吸铁,锵然一响,竟是一把锈斑满身的斧头。
    苗多财那头亦锵锵乱响,三把锈剑快速飞出,耍得两人哭笑不得。
    于双儿突然尖叫:“死人!”
    已见及坑洞里头白骷髅,赶忙跳开。
    唐小山这才明白,此处曾经发生打斗,死了不少人,连同兵刃就地被掩埋。
    他困笑:“世间什么怪事都有,挖宝剑竟然也会挖到乱葬岗!”
    苗多财笑道:“可是大吉事一件,宝剑迟早将出土啦!”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笑道:“没听过一见发财。一见大吉,是他们显灵,咱们才有缘见面。”
    于双儿怔寒道:“我看还是少见为妙。”
    唐小山道:“我看来是吸铁显灵吧!”
    苗多财笑道:“我的话准没错,现在信心十足啦,挖不挖?”
    “挖吧!反正都见骨了,不见其他人,不大公平!”
    唐小山怕真正宝剑隐藏里头,便和苗多财合力开挖。
    几掌打松泥土,挖来较为容易。
    盏茶过后。
    十丈方圆已挖遍,吸着数十把烂兵刃,尸骨亦见十来具。
    在确定并无宝剑之际,合力再把兵刃埋回去,做了一趟白工。
    苗多财仍觉大吉大利,膜拜不断祈祷,唐小山和于双儿亦礼貌拜礼,随即暗乎倒霉地搜向别处,苗多财立即跟上。
    三人复又搜往深林。
    里许过后,毫无发现。
    唐小山开始消遣苗多财的大吉大利,看是下瘌之痢吧!
    苗多财哪敢吭声,直道必有信心,心头却毫无希望。
    三人不觉中已搜往那小山谷。
    唐小山化及金湘兰曾在此裸浴,想来叫人回味无穷,瞄向于双儿,幻想着如若她去裸泳,大概更够味三分吧!
    于双儿并末发现他异样眼神,否则必定猜出他在想什么而给予适当教训。
    她想及当时金湘兰匆忙滚落此山谷。
    忽有灵感道,当时她滚下去之后,再爬上来,宝剑即不见了,难道会藏在这里?
    苗多财道:“可是已搜过三四遍,并无结果啊!”
    唐小山道:“有了吸铁便不同,下去下去!”
    他一马当先跳入山谷,见及崖壁下之清潭,回味又起,直笑道好地方好地方,吸铁东晃西晃,只是作样,哪还顾得专心。
    于双儿、苗多财较为细心,跳入山谷,仔细搜向四壁、地面,甚至溪水处,然而除了几片不像样铁块儿之外,根本毫无反应。
    三人不禁面露失望。
    唐小山调侃又来:“说什么大吉大利,我看你要到附近蹲蹲看能泻出什么!”
    苗多财干笑:“我哪知此次不灵呢?下次想来一定灵!”
    唐小山道:“还有下次?到时我会准备泻药,保证你一定灵!”
    苗多财登时干叫不必如此,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唐小山这才放过他,道:“休息一下吧!午时又至,一天快过一天!”
    他将磁石置于地面,准备当椅子,洗把脸,始解下腰际小包,那是他从京城带回之烤鸭,香味霎时四溢。
    于双儿、苗多财胃口不禁大开,抢了过来,唐小山直叫每人有份,眼看两人抢得凶,也顾不得分配,先抢大片香腿再说。
    抢食中,更显得可口,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边吃边往清潭瞧去,似乎想回味窥浴一幕,多么希望金湘兰立即玑形啊!
    他偷偷转个角度,于双儿倒影已落漳面,凹凸身躯瞧来亦见风韵,要是能扶浴,将更让人怦然心动吧!
    山泉从崖壁上不断渗下,滴落潭中,自有一股清幽情境,唐小山不禁往高崖顶端瞧去,当时他便伏在崖顶偷窥啊,那情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
    瞧着高崖之际。
    忽见细碎落石顺崖坠落,掉于潭中,掀起阵阵涟漪。
    唐小山心想,要是当时若弄下石块,金湘兰不知是否发觉?不自禁往潭底细石瞧去,棕黄色石块倒也显眼。
    他忽而觉得有些石块形状较异,似乎被利剑所切过,登时探头瞧去,潭水只三尺深,瞧来并未费劲。
    可是他仍等不及,叭地一响,跳落水中,伸手便捞石块。
    那水花泄起,打得于双儿、苗多财落荒而逃。
    于双儿转身过来便斥责:“好端端地,想自杀不成?”
    幸好背面溅湿,否则又将玲珑毕现,
    唐小山猛抓裂圆形石块晃向两人,自得哈哈大笑:“找到了,看,这是什么?”
    于双儿、苗多财被找到了三字摄住,忘了兴师问罪,四目直往石块盯去。
    苗多财笑道:“那是宝吗?还是金矿,看你如此兴奋!”
    唐小山喝笑:“比金矿还宝!”
    于双儿道:“神经有毛病,它是崖壁石块儿,偌大一片,有何价值可言?”
    苗多财道:“分明是挖向岩壁之物,有何大惊小怪!”
    唐小山自得一笑:“就是从此壁挖出来的,才叫珍贵!”
    他猛又捞出一大把,将石块置于潭边,笑道:“我拼给你们看!”
    说完,将石块一一拼上。
    由于残缺不全,但仍可拼出似若圆型棍状模样。
    苗多财道:“像是石棍,或是石笋,值什么钱?”
    唐小山卖关子:“再想想。”
    于双儿道:“除了石棍,还能变什么?”
    唐小山道:“从它外表去想。”
    于双儿遂瞧其外表,道:“它好像是利刀所切成,没有磨过痕迹……”
    苗多财道:“就像一把利刀往石壁一转,立刻可挖出……”
    他忽然想到什么,于双儿亦悟出什么,两人四目交错,复往唐小山瞧去,登时激动齐道:“是宝剑挖的!”
    唐小山哈哈捉笑,正待点头,却见两人猛往崖壁扑去,他登时喝叫:“想当强盗吗?”
    更自扑往崖壁。
    三人哪管得青苔含泥带水,伸手即抓即扯,直若疯猴般各凭本事,霎见青苔满天飞。
    唐小山突然想及金湘兰不高,且可能落身潭中,挖洞必定不高。
    他猛往低处抓去,刷刷刷,狠撕一大片,手指猝地碰着东西,他猛地一夹一挑锵然脆鸣,一把青森宝剑弹射出来。
    唐小山哇哇直叫,猛地抓剑起舞,厉喝一声龙吟啸天,霸气吼声方出,宝剑砍向潭水。
    锵声再鸣,潭水竟然两边分开。
    他猛喝着好剑好剑。
    于双儿、苗多财亦睁眼猛瞧,直叫好剑好剑。
    唐小山更自狂啸,声震苍穹。
    他猛又吼道:“龙吟啸天,天下无敌!”
    声音末落,整个人反纵高崖,凌空斩挑崖壁。
    只见他身手矫捷,喝着龙幻千影、龙行千里、神龙化雨、蟠龙绞天。
    他每喝一句,必定耍出奇奥剑招。
    在那高崖上跳来掠去,宝剑映在丽阳下,青光乍闪,直若无数青龙乱舞,耍得崖下于双儿、苗多财衷心叫好。
    且见落石不断,两人跳向远处,只见得唐小山以宝剑在崖壁上刻字,每耍一招,自必刻它几笔。
    但见招招连续不断,龙字己成形,于双儿叫好,唐小山得到鼓舞,复往下刻字。他喝着“龙、吟、啸、天”速度加快,待声音喝尽,最后天字亦刻完。
    他哈哈大笑,凌空翻掠十数筋斗,坠落两人面前,哈哈爽笑:“宝剑配英雄,这是最佳写照,刻得不错吧!”
    抬头往崖面瞧去,每字大偌三桌并排,气势不凡,只是他学字不多,刻来弯弯斜斜,少了名家笔锋以及苍劲之气。
    不过,他仍频频点头,自鸣得意,直叫不错。
    苗多财自是奉承叫好,因为他程度要比唐小山差。
    于双儿却皱眉:“你的字,很有小孩气息!”
    唐小山笑道:“那是我的本性,我喜欢小孩。”
    于双儿笑道:“我是说,每个小孩大概都能写出这种字。”
    唐小山皱眉道:“会吗?我是经过苦练的,应该自成一格才对。”
    于双儿瞧那字体,的确难登大雅之堂,呵呵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承认那字是你刻的,会比较光彩。”
    “为什么?能刻这么大字,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
    于双儿弄笑道:“因为你把字刻错了!”
    “刻错?”唐小山甚惊。
    于双儿笑道:“那龙吟之吟并非令字,你多了一点儿。”
    “当真?”
    唐小山凝目瞧去,已自呵呵笑起:“那一点儿好像特别大?”
    苗多财笑道:“该不会是公的,需要多一颗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公的是两颗啊!真是丑出大了,怎么办?一刻定终身,要是让天下人知硗,不笑我一辈子才怪。”
    于双儿笑道:“放心,我会忽略它,只欣赏其他三字。”
    唐小山急道:“不行,我得把它更正才行!”
    苗多财道:“在上头种一丛花如何?可以美化风景!”
    唐小山斥笑:“我看种你脑袋算了,敢逍遣我!”
    他当真再掠高崖,凭着宝剑之锋利,甚快将字体削平,然后重新刻字。
    此次他学乖了,先勾出轮廓,然后掠下来,要于双儿指点勾划,待字体成形,再一次挑凿,果然刻出不错字体。
    如此比照之下,其他“龙、啸、天”三字丑态立现,且较浮高,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掠上去,一一铲平,再描新字。
    于双儿帮忙之下。不到盏茶工夫,果然把字体描妥。
    他始又施展剑招,故做潇洒刻去,又见石屑坠飞。
    眨眼间,三字已然成形。
    唐小山掠回地面观赏,立即得到苗多财欣赏掌声,并喝:“快题字,名留千古!”
    唐小山受到鼓舞,再次掠去,宝剑一抖,霎时刻下名宇,只是那山字乃圆形之山,别具风格。
    他笑道:“总算给后代子孙有个交代啦!”
    终于掠回地面,名垂千史似地呵呵笑起。
    瞧向苗多财、于双儿道:“你们要刻吗?当个见证人如何?”
    苗多财跃跃欲试。
    于双儿却意兴阑珊,道:“你自己风光吧!要是有人知道你刻两遍,还多一点儿,的确能名留千史矣!”
    唐小山干笑道:“你们不说,谁会知?何况知错能改,亦值得光荣,不是吗?”
    苗多财笑道:“是极是极!”借了宝剑,亦掠往崖面,刻上“见证人神猫”五字,方始掠下。
    唐小山问道:“怎不刻真名?”
    苗多财干笑:“我的名字有点儿市侩,还是神猫来得神气。”
    “多财?”唐小山念了几句,呵呵笑起:“说的也是,我支持你的决定。”
    苗多财笑得开心,交还宝剑。
    并频频赞许,的确是把不可多得之剑。
    三人遂凑上来,尽情欣赏。
    只见得宝剑剑身森青晶亮,宛若寒冰雕成,方近半尺,森森剑气逼来,自有一股冰心凉意,让人感觉如饮冰泉,舒服已极。
    仔细瞧去,剑身刻有一条栩栩如生青龙,张牙舞爪,极欲掠飞似的,凭添宝剑无尽魅力。
    轻轻一弹,剑身立即发出龙吟,脆耳已极,的确非凡品。
    至于那剑柄则已非龙头铁拐杖,而是缅黑素铁所包围,如此一晶一黑之搭配,实是完美无缺,该是原铸剑者所配。
    不断赞赏中,于双儿忽道:“另有剑鞘呢?”
    唐小山这才想及剑鞘未挖出,立即走向崖边,一掌击向岩面,剑鞘反震弹出。
    唐小山一手抓住,触手冰寒却不重,质科和颜色与剑柄一模一样,他不禁叫着:“好剑鞘!”
    归剑入鞘,密合完整,的确不可多得。
    于双儿赞赏道:“不知是何东西打造,竟然如此完美!”
    苗多财道:“不管什么,绝非铁、钢之类东西,否则吸铁怎吸之不出!”
    唐小山这才发现此点,呵呵笑起:“难怪吸铁检查不着,实是好狗运!”
    苗多财必又想及挖着骷髅,耸肩得意笑起:“我说的没错吧!一见大吉大利,果真带来好运,宝剑立即出土,神机妙算都没我灵!”
    唐小山笑道:“那好,将来要找东西,先带你到乱葬岗挖一遭便是。”
    于双儿闻言呵呵笑起。
    苗多财登时煞住笑声,干急笑道:“那可不行,要天然地碰上才灵!”
    唐小山笑道:“乱葬岗最是天然不过了。”
    苗多财忙摇手:“还是不行,得想其他法子才行!”赶忙岔开话题:“宝剑已得,咱们该走了吧?免得再惹麻烦。”
    于双儿道:“不错,方才你叫太大声,附近若有人,必会赶来。”
    唐小山亦觉有理,欣笑道:“那就走吧,有剑万事足,将来得好好发挥才行。”
    说完已探向四周,准备选方向。
    苗多财道:“不回京城?好几天耒吃顿好餐哩!”
    唐小山道:“得先藏妥此剑,带在身边,总觉不大安全!”
    于双儿道:“你不是说剑上有秘诀?先悟出便是。”
    苗多财顿觉有理,道:“对对对,秘诀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听之下便什么都不饿啦!”
    能窥绝学,什么牺牲都值得。
    唐小山瞄眼:“现实家伙!”
    在苗多财尴尬笑声中,唐小山已领着两人往东北方向掠去,那头有个山洞,乃当时于双儿选来避雨之洞,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奔过一座林区。秘洞已临,三人遂掠往该洞。
    那曾经生过柴火痕迹仍在,于双儿不禁想及湿衣粘身一幕,暗暗困窘。
    幸好唐小山已被宝剑吸引,并未察觉,她亦当作没事,凑了过去,开始研究宝剑到底有何秘诀记载?
    三人就此研究下去。
    唐小山道:“就连凌长昆这家伙都能悟出,我想不会太难!”
    于是他仔细细瞧往剑身龙纹,看看有何差异之处?
    就在唐小山等人掠去不久,金湘兰已领着李千岳赶回妙峰山。
    他们老早闻及啸喝声,直觉有事发生,遂快马加鞭奔驰,李千岳为赶时间,甚至挟起金湘兰,以自己卓绝轻功奔掠于山林险径之间。
    不到半时辰,已赶往那藏剑之山谷林区。
    就在两人穿出林区之际,双双见着岩壁上题了“龙吟啸天”大字,脸情顿变。
    金湘兰怔道:“难道有人来过了?”
    看此刻字,铁定有人来过。
    李千岳道:“那宝剑藏在这里?”
    金湘兰嗯了一声,道:“就在山谷里头,跟我来!”
    挣开男人手臂,快步奔去。
    李千岳立即跟上。
    两人掠入山谷,只见得石壁上青苔被抓得乱七八糟,地面、潭中落石大片。
    金湘兰脸色再变,往石壁摸去,找到藏剑秘洞,哪还见着什么?怔急道:“宝剑被偷了!”
    李千岳冷目瞪着崖面四大字体,冷道:“不必你说,我也猜知,那字体本就取剑所刻,想在如此短皙时间之内刻完偌大四字,非得有斩金截铁宝剑不可!”
    金湘兰嗔道:“会是谁?”
    “唐小山!”
    “你认得他?”
    “上面刻有名字。”
    金湘兰抬头瞧其留名,已自嗔怒:“又是他,太可恶了,什么都瞒不了他,连这么隐秘之地,他都能挖出来!”
    她实是不信,又不得不信。
    李千岳虽感失望,但随即抚平情绪,问道:“唐小山是何人?”
    金湘兰道:“大吉庄的师父,但出自唐门,狡黠无比,他最喜欢找大胜庄麻烦,实叫人头疼。”
    李千岳道:“既然事关大胜庄,或许该找他出来谈谈……”
    金湘兰道:“怎么谈?人都走了,哪知他去了何处?”
    李千岳道:“刚才有叫声,他应该未走远,或许我们应该喊他出来。”
    金湘兰想及唐小山刁钻难缠,的确忌讳良多,她道:“算啦!反正你说宝剑乃身外之物,且不祥,让给他便是,只要你我能平安过日子,一切已不重要了。”
    撒娇一笑,媚力动人。
    李千岳笑道:“并非为宝剑事……是为了大胜庄,他老喜欢骚扰,这种麻烦避不了,不如趁现在一起解决,日后将不必再为此事忧虑。”
    金湘兰道:“可是他已走失。怎么找人?不如回京城再说如何?”
    李千岳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老觉得此人未走远,你喊几声看看,若无回应,咱们再走人不迟。”
    金湘兰现在对他已是百依百顺,闻言颔首,道:“要如何喊?”
    李千岳道:“只要让他听出你声音便可。”
    金湘兰会意,当下吸足真气,突然喝向四空:“唐小山给我出来,敢偷我宝剑吗?”
    声音清亮高亢,再经峰崖折射,足可传出十里开外。
    正在岩洞研究武学的唐小山闻声,不由怔诧:“金湘兰?她回来了?”
    苗多财道:“不错,是她声音。”
    于双儿道:“听她叫喊,似无受伤,亦无受制,难道已脱困了。”
    金湘兰声音又传来:“唐小山,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得跟龟孙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呵呵笑起:“她骂我龟孙?看来失去宝剑己让她失去理智,竟然骂我龟孙?”
    于双儿瞄眼道:“被骂龟孙,还那么兴奋,未免真有龟孙个性吧!”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那必定是我刻的四大字吓死她,这么多光荣,至于龟孙两字,只不过适合凡人,像我这奇才,根本不适用,所以不必在乎!”
    于双儿道:“随你怎么说,被指明挑战,你出不出去?”
    唐小山道:“本来不必理她,但毕竟她代表大胜庄,我代表大吉庄,不出去,真是龟孙透顶,所以我将代表大吉庄出征。”
    苗多财道:“那在下代表什么出征?”
    唐小山笑道:“你们不必出征,代表我留在这里研究秘诀便是,我去去便回。”
    说完,将宝剑交予于双儿,长笑一声,掠退出洞。
    于双儿虽挂心,但想及对方乃金湘兰,毋需太过紧张,遂决定留下守住宝剑。
    苗多财则道:“我乃最佳联络人,故决定立于贵洞和对手之间,如此即可保持随时联络。”
    说声再见,他掠飞退去。
    于双儿只好抓紧宝剑,戒备四周,以防万一。
    金湘兰再次喊出声音,每以为已无效。
    谁知唐小山终于应话:“我来也,庄主邀请,不来,实在说不过去!”声音已不及五百丈。
    金湘兰登时怔诧:“他真的来了?”
    亦惊亦喜,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千岳突然冷笑:“会他便是!”
    说完,掠出山谷,往发声处瞧去。
    金湘兰亦掠出,不断交代唐小山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为是。
    李千岳除了冷笑,根本不吭一声。
    半里之距,唐小山连纵几次,便已掠过,凌空冲向树干,喝着:“我来也!”再翻筋斗,掠出林区,顿落三十丈之间。
    他正想逍遣金湘兰,邪声待要笑起,突见她身边男人,两眼如被刺着,怔诧即叫:“仇冠群?你倒来了?”
    那男子冷冷一笑,直盯唐小山是否带了利剑之类东西,暂时不想回话。
    金湘兰却斥道:“他叫李干岳,根本不是仇冠群,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喝喝笑着:“怎么?你跟他坠人爱河了?仇冠群你又故技重施,耍得她团团转。
    告诉你,瞧他那张小白脸,他本是四四方方。上次在京城被我烧个半死。他趁机动了整容手术,双腮全被切掉,连胡子都没了,他正是江南天神帮少帮主仇冠群,他接近你,只不过想骗得宝剑,那掳走你之人,便是他手下魔鬼杀手,你上当了,快快醒来吧!”
    金湘兰瞧他说的绘影绘声,不由是紧张:“千岳,你当真是仇冠群?”瞧其脸面,竟然浮现刀痕。
    仇冠群登时哈哈狂笑:“不错,他说的完全投错,我不是李千岳,真名叫仇冠群!”早已失去先前温文风度。
    金湘兰全身为之抽颤:“那他所说的一切都属实?擒我之人便是你所派遣?”
    “不错!”
    “你故意要他打伤我,再趁机替我治伤,然后……”
    “完全正确。是你投怀送抱,我根本在利用你!”
    “你……”金湘兰心如刀割:“我们感情完全是假的?”
    仇冠群谑笑道:“三十岁老太婆也不去照照镜子,若非为了探寻宝剑,我才懒得牺牲色相,现在宝剑已失,你滚吧!看在一夜夫妻分上,我不想杀你,快滚!”
    金湘兰闻言,登时逆血攻心,呃地一声,呕出鲜血,没想到一生精明,节骨眼儿,仍栽在小鬼手中,还受尽侮辱,这个男人简直是头毫无血性禽兽,自己竟然跟他做爱,天呵!
    一时激动,泪水挂下,她急欲逃避躲藏,斥着一声:“算你狠!”掩面飞奔离去,瞧她踉跄背影,抽搐身形,可知哭得伤心欲绝。
    仇冠群逼走她,有若疯狗哈哈大笑,直骂贱女人。
    唐小山实在看不过去,猛地射出石块,打得他怔退连连,闪躲七八丈,始闪过暗器。
    唐小山冷斥:“我看你才是天下最大龟孙,午夜牛郎,人尽可爽的妓男!”
    仇冠群哈哈更笑:“那又如何?有人投怀送抱,你会拒绝,哈哈哈……”
    唐小山冷笑道:“果然是妓男,恶心!”呸出唾水,猛射仇冠群,甩头即走。
    仇冠群猛地躲闪,衣衫差点被潦着,他嗔怒,却见唐小山逃开,赶忙掠切而来,讪笑道:“要走,留下宝剑!”
    唐小山冷笑:“凭你?做梦!”
    仇冠群讪笑:“那也得看本事。”
    他猛然扑来,一对掌便是天神掌犀利无比。
    唐小山却不屑跟他周旋,龙形九步一探,闪向左侧,想到恶心,突然绊倒。
    仇冠群见状大喜,猛探手抓来,唐小山猝又回头,口水猛吐,他乃暗器行家,相物之准,简直百发百中。
    这一吐,登时命中对方手掌,他猛抽手,唾水更溅胸襟,气得他哇哇怒叫。
    唐小山谑叫:“恶心,连口水沾上你,我都觉恶心!”窭时开溜。
    仇冠群更是嗔厉大吼:“有胆别走,还我公道!”
    他猿扑过去,绝学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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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饿狼大阵
    唐小山懒得理他,龙腾九天轻功施展开来,霎时蹿掠于山林之间,任那仇冠群如何追逐,始终稍逊一筹。
    越追越远,他不由怒火更炽,长啸出口,似在引唤救兵。
    唐小山上次尝过苦头,当知警惕,他得速战速决,喝道:“你会叫,我也会叫!”猛地一啸,掠空冲向树梢。
    仇冠群哈哈诖笑,疾追冲来。
    唐小山猝然攀枝折叶,喝声倒打下来,那株枫叶,又大又平,在他天女散花方式倒打之下,有若一层云雾,疾卷过来,罩得仇冠群视线受阻,他急忙劈掌欲击散,岂知此时受巧劲之托,闪闪掀抓之间,总难散去。
    待那枫叶欲散,唐小山却已反扑过来,手中十数枫技,直若神枪,狠命捅杀而至,任那仇冠群武功了得,一时间亦被捅得手忙脚乱,倒栽地面。
    他猛发掌,打得枝条散乱,唐小山更求之不得,喝着:“千蜂出阵!”掌劲一吸一带,断技霎若通灵巨蜂,四面墼得仇冠群狼狈闪躲。
    一个不察,腰背受击,疼得他落地打滚以闪避,那断枝在无掌反击之下,更形凶猛击来,连中七八下,仇冠群闷叫又起。
    唐小山手中仍有枝条,相准准往他脑袋砸去。咔然一响。
    敲得仇冠群哇哇大叫眼看暗器已失,逮着机会即已反扑。唐小山谑笑斥喝:“看我暴雨开花!”猛将手中树枝,化成无数碎片,倒打过来。仇冠群总忌讳于心,不敢抢攻。
    唐小山却趁此叭叭劈来十数掌,又打得他东倒西歪,可惜他功力不够,伤不了什么。
    仇冠群撞退之后,狂怒又起,厉吼:“我撕了你!”身着疯虎,狠扑过来。唐小山此时却是不动,喝喝谑道:“撕人的是我!”双手一张,便做出撕人模样。
    仇冠群哪知有诈,见他不动,更自暗軎,猛劲再加,正欲狠击过去,猝见左右林中射来两道人影,他惊叫不好,两道人影却快若闪电冲至,数掌猛劈。
    原是于双儿和苗多财,在唐小山啸引之下,赶来助阵。于双儿出身极乐神宫,武功本就甚高。至于苗多财虽弱了些,但他干脆找来石块儿当暗器。
    偷袭之下,于双儿数掌打得仇冠群斜滚落地,苗多财打出石块儿更没头没脸砸来,疼得仇冠群又气又怒,待要反攻,却哪能抵挡三人合力抢攻。
    于双儿抽出宝剑,一剑刺得他左臂挂血,闷呃一声,唐小山、苗多财七拳八脚打得他鼻青眼肿,哀哀痛叫,穴道又被试,已动弹不得。
    于双儿把剑归鞘,冷声喝道:“你就是那恶浑蛋,实在该杀!”又踢他一脚。
    仇冠群竟然受擒,实是一大侮辱,他厉吼狂叫不断:“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待救兵来到,一个也别想活命!”
    唐小山谑笑:“哇,好怕喁!我怕死了,我哪敢动你,只想踹你而已!”
    话声未落,猛脚踹来,别说汗毛,就连眉毛都快被踹光。
    仇冠群哇哇痛叫后,再也不敢吭声,含怒忍下厉仇,一切等救兵前来再说。
    唐小山瞧他不再鬼叫,踹来没意思,怒停脚,谑斥道:“不长眼睛家伙,单枪匹马也敢前来嚣张?你以为我是黄得贵,这么好欺负!”
    仇冠群哪知唐小山武功进步神速,且有伏兵,这筋头栽得实是冤枉,他好悔恨!
    苗多财嗔道:“听说他拐骗金湘兰感情?实在可恶!”
    方才他听出什么,想来便气,又踹两脚。仇冠群怒恨于心,却不敢发作。于双儿道:“他必不只一人前来,咱们得赶快处理!”苗多财喝道:“杀了他,替天下人报仇!”
    唐小山道:“那未免会引来天神帮报复,可是又放他不得,他既然有兽性,叫他过着快快乐乐的野兽生活!”说完,抓起仇冠群,喝叫一声走,三人复往深山掠去。仇冠群惊骇道:“你想干什么?”唐小山谑笑道:“只不过带你去动物园而已!”
    仇冠群不解,却感觉那必定不是什么好地头,怒喝着你敢?唐小山却眉头不皱一个,谑笑着把人扣往深山。
    一连掠过数蜂,唐小山终于找到一处高峰上之险坑。
    方抵地头,且见不少兽便,该是野兽常出现地区。
    唐小山将人丢下,呵呵谑笑:“从今而后,你将随时和可爱野兽为伍,请别有逃脱想法,因为我将布下天罗地网阵,任你神通广大,恐怕也要转个三十年,看看能否转出去!”
    说完,他笑声更狂。苗多财立即击掌叫好:“自该如此,让他尝尝兽性滋味!”仇冠群怒道:“你敢”却未见多害怕,毕竟武功若恢复,他根本毋需惧于野兽。唐小山讪笑:“反正仇已结定,我有何好怕,你慢慢享受吧!”不再理他,转向于双儿、苗多财道:“帮我布阵,困死他!”两人乐于参与,于是三人掠于树林,开始搬石移材。
    偶而甚至将整棵巨树移往阵眼位置,工程可谓浩大,但在三人合力之下,并未显得特别吃力。
    然而在耗去三人足足一下午光景,亦弄得他们筋技力尽,还好,终将天罗地网阵给布妥。此阵瞧来平淡无奇。但若不知进退之法,任你如何闯掠,就是无法转出五里方圆之外,瞧得那于双儿、苗多财不由暗暗称奇。唐小山想及上次石鼓山阵势被火破去,此次特别选了两峰间风口处。只要火势一起,必定引来对流风,只可能往外吹,根本无法往里烧,自可保住此阵安全。一切布妥之后。三人始再掠回险坑。仇冠群仍倒地不起,但经此时间缓冲之后,他平静许多。
    见人回来,冷声说道:“扣住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天神帮弟兄很快会找上你,到时你将付出惨痛代价!”
    唐小山谑声道:“那要如何?放开你,付出代价更大,你认命吧,好好对付那些山狼虎豹!”
    此时天色已暗,四处传来狼嚎,此起彼落,平添几许蛮荒残酷情最。仇冠群冷哼,仍是不怕。唐小山谑笑:“封去你武功,看你嚣张到何时!”仇冠群闻言,脸色顿变:“你敢?”
    唐小山谑笑:“不敢呵!怕死了!”以行动回答,猛地施展独门手法,截封仇冠群多处穴道。苗多财道:“干脆废了他,省事多多。”
    唐小山道:“本该如此,但他若废了,怎能和虎狼对抗?实已失去此行用意,我乃希望他兽性大发,将来和虎狼一样,连吃饭亦全凭一张嘴,那才过瘾!”
    仇冠群脸色更变:“你才是畜牲!我饶不了你!”
    唐小山谑笑:“等你出去再说吧,好好休息,你同伴马上来。”
    他连封数十穴道之后,又搜光仇冠群身上所有东西,始解开麻穴,让他能恢复行动。
    唐小山立即学着狼嚎,连叫数声,果然引来回应。他笑声更谑。
    转向两人道:“走吧,母狼叫声一出,色公狼马上来。”转回仇冠群,谑笑道:“兄弟,小心被非礼呵!”
    说完领着于双儿、苗多财长笑掠身而去。
    仇冠群不由怒骂,然却唤人不回。眼看对方已逝去,狼嚎声却渐渐逼近,他不得不准备对抗。想及功力尽失,更形恼怒。
    然那已无用,只好抓好树枝,爬向数上,暂时安身。
    想及自己堂堂少门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是欲哭无泪,不禁狂啸烂骂,想把唐小山锉骨扬灰,始能消去心头之恨。
    怒叫无用,他却仍叫,无非想让时近可能经过之人听着面前来救人。
    唐小山越奔越远,但仍听及仇冠群野兽般咆哮,自是谑喜不已,直道有人开始兽性发作矣!
    苗多财忽见狼群渐入林区,亦自谑笑:“这下色狼对色狼,有得瞧啦!”
    唐小山想及杰作,笑声不断。
    于双儿想到什么,道:“狼群既然能进来,它们能出去吗?仇冠群岂非可以跟它们脱困?”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此阵只进不出,纵使狼群能嗅及味道,但那是指直线路子,如若进入此阵,必定东转西转,身上味道一布满四周,它们照样迷惑而行之不出。也就是说,此处将越聚越多野兽,然后为拚食拼斗,到时仇冠群自必加入抢食行列,那才是最过瘾之事。”
    苗多财听来鼓掌叫好:“反正狼群多得乱七八糟,趁此机会宰它几只也好,可算是为民除害啦!呃,该说除双害才对!”
    三人笑声甚是爽朗,趁着黄昏余光,掠退山林。
    森森林区,狼嗥不断,凄凉带残,大自然竞争本就残酷,却不知代表人类的仇冠群能有几分胜算?
    渐渐地,狼嗥声中,亦出现人类嘶吼声,一场挑战,已自展开。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三人掠出此林区,找向一处高峰平台,远远眺望此林,足可享受隔岸观虎斗之乐。
    他们本该直接回京城,但想及仇冠群可能招来魔鬼杀手,便决定暂时避开,待较平静些再说。
    苗多财呵呵笑道:“那家伙该不会被狼群非礼了吧?”远处总传来淡淡喝声。
    唐小山笑道:“若真如此,亦是他自找的,如此小丑,不必理他,倒是这把剑,得好好保存才行!”
    抚着刚从于双儿手中接回之龙吟宝剑,心头实在许多。
    苗多财欣笑道:“少门主不是说,要把它出卖万两金子?”唐小山道:“那也找到买主才行!”苗多财呵呵笑起:“在下自会努力找寻。”于双儿道:“难道一定要藏在这里?”
    唐小山道:“待我把剑身上之武学秘诀悟出再说。”
    说完,他又想抽出宝剑,猝又想及人在高处,宝剑光芒甚亮,如此抽出,可能数里之外皆能见着,不得不开始另觅隐秘处。
    于双儿道:“我倒瞧出名堂,那龙纹线条原是细字组合,口诀大概刻在那上面。”
    “当真?”唐小山想抽出,却又顾忌剑光外泄。
    四下瞧去,发现左近百丈处有座陡坡,便掠行过去,找到岩缱裂处,一掌打出深洞,还不够大,抽出宝剑砍切岩层,剑落石飞。
    眨眼挖出桌大秘洞,足可让三人藏身。
    唐小山挤了进去,于双儿却表示站在外头即可,苗多财亦认为身在外边较自由,唐小山随他们意见,方始点燃火折子,往剑身龙纹照去。
    他特别注意于双儿指示,瞧向剑身龙纹线条。
    果然发现线条有若发雕,刻了细字,他欣喜不已,凝目再瞧,喃喃念道:“龙吟三式,惊天动地……”紧接着乃一连串口诀心法。
    他登时激动万分:“果然有门道,难怪凌长昆能耍出剑招。双儿准备记下!”然后喃喃念句。
    于双儿未带纸笔,只好抓来石块,写在石壁上。
    如此,唐小山每念一宇,她便写一字。花了两刻钟,唐小山始将龙头线条文字念至线尾字体,该说是一字不漏。
    念完之后,他复瞧往于双儿所记载,顺势再念。
    他已发现几处不对劲之处,再次对照,这些字几乎全在线条交叉处,不知该是横甩抑或直用,让人十分头疼。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两用试试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干笑道:“说的是,你果然越来越聪明。”
    于双儿娇斥:“我看是你越来越笨了!”
    唐小山干笑:“或许是吧,见着你,我笨些又何妨?”暗道:“这叫大智若愚。”
    于双儿斥笑:“可惜该笨时不笨,惹人厌!”
    唐小山呵呵干笑,直道下次改进,便尝试着双向共用文字,果然理出一点儿头绪。
    然而此功夫乃惊天老人独自所创,有别于惊天诀,唐小山要一时悟通,并不容易,他只好尽全力加以摸索。
    他甚至将龙纹图形加以研究,那似乎是剑招演化诀窍要领。
    不知不觉中已近二更天,唐小山仍未悟出结果。
    苗多财已渐渐不耐,道:“有的东西,越是想它,越弄不清,暂时不想,说不定灵机突来,便什么皆悟通啦!”
    唐小山笑道:“说的没错,可是我总不能一直把剑带在身边吧?”
    于双儿道:“那就藏起来呵,待有机会再取回不迟。”
    唐小山道:“反正魔鬼杀手要找的是我,回到京城,麻烦亦自不少,我看,我便留在这里研究,你们则回去探探消息,并放风声,说我出关到大漠去了,也好让他们转个十万八千里还摸不着边。”
    于双儿笑道:“随你吧!”苗多财道:“卖剑之事仍有效吗?”
    唐小山呵呵笑起:“只要你能找到冤大头,一切有效!”
    苗多财满心高兴:“只要神猫出马,必定成功,你等着便是!”
    说完,相互道别几句,他和于双儿始取道返往山下掠去。
    唐小山瞧及背影消逝,怅然若失。
    但随又打起精神,认真研究龙吟三式剑招。
    深夜里,总闻得野林处,不断传出恶狼和人类搏斗声,唐小山幻想仇冠群窘境,自是呵呵捉笑不断。
    如此,匆匆己过三天。唐小山几乎已把龙吟三式连串起来。
    经过三天思考,他始知此剑招奥妙之处。
    原来惊天老人设计此创招之时,完全是以宝剑性能所架招,亦即是宝剑既然能削铁如泥,则一剑砍下去,自必切断对方利剑,如此一招即已贯穿,毋需再回剑拆招。
    故而那龙形文字每呈十字叉之时,便指着双层意思。一为砍折对方利剑,则招式继续演化,二则碰上对方亦是神兵利器之时,则剑招立即左右施展。
    如此一来,自能招招连招,环环相扣,威力无穷。
    在他演练熟之际,便拿来和惊天剑法比较,果然各有千秋。
    龙吟三式主攻,完全如狂龙捣天,霸劲无穷,惊天剑法则较技巧,能攻能守,几无破绽可寻。
    简单而言,龙吟三式若用在杀人,功效特佳,惊天剑法用在退敌、守身,效果最好不过了。
    唐小山亦自发现两剑法看似不同,却能串连使用,该是出自一人所创,自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几天耍来,他总觉招式有余,劲道不足,那该是内劲较弱之结果,自己实在有必要去求些灵丹妙药吧?
    否则老是被人追打,实在神气不起来,纵使自己暗器天下无敌,然而若用完,照样任人宰割。
    他现在终于想及父亲为何特别重视武学研究,它原是混江湖最佳保命本能啊!自己既然脱不了江湖,还是多多寻求保命绝活吧!
    心想定,不禁更认真练起招式,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午时。
    他正准备收招,去寻猎物以进食。
    岂知远处已传来女人叫声:“唐小山快来啊!大事不妙了……”
    唐小山惊诧望去,竟然是于双儿去而复返。他怔诧道:“发生何事?”赶忙追掠过去。
    两人交会百丈林区,于双儿气喘如牛,脸面发白,她手握利剑,衣衫却数处碎烂,显然和人动过手。
    唐小山急问:“谁找麻烦?”
    于双儿喘声道:“两个和尚,一高一矮,似是喇嘛僧,他们指明要找你,几乎把大吉庄拆了,我和冷啸秋、李欣欣等人极力抵抗,却仍不敌,结果他们被捉,我只好赶来求救了!”
    唐小山怔诧道:“会是大漠凶僧?一个瘦高,脑袋汲肉像骷髅,一个矮肥,牙齿烂黑?”
    于双儿道:“正是,武功高得出奇,而且不怕刀抢。”
    唐小山苦笑:“看来不死老妖已发动攻势了,可有见着魔鬼杀手?”
    于双儿道:“有几个飞来掠去,但有双僧出面,他们似乎只负责掩护。”
    唐小山苦笑道:“大吉庄伤得如何?”
    于双儿道:“大厅被毁,人员倒没事,大概恶僧志在你吧!”
    唐小山叹笑:“看来恶斗免不了啦,咱们回去便是。”
    说完,抓起宝剑,领着于双儿直奔山下。
    直到傍晚,两人始掠返京城附近郊区。唐小山刻意隐藏,混入官道人群之中,步行进入京城。
    他立即赶往大吉庄。只见得大门被毁,此时只用木板隔起。
    掠入里头,四处炼剑炉全部熄火,不见一位员工,大厅塌了一半,散瓦处处,瞧来十分狼狈。
    唐小山边瞧边叹,不该把战场带到京城,害得大吉庄受害。
    他轻声叫着庄主,并无回音,只好跟于双儿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开始在挂满兵刃、塌墙、柜子中挑东西。
    由于,大吉庄最近打造不少暗器,他最喜欢细针之类东西,必要时自可代替水底针使用。
    寻了一阵,抓了数盒暗器,揣入杯中。
    此时于双儿发现有人,喝着是谁,转身瞧去,竟是庄主申剑吉,她欣声笑道:“唐小山回来了!”
    申剑吉如释重负,疾奔过来。
    急道:“少侠惹了何事?竟然引来凶僧,他们指明要你,你便去解决,否则大吉庄只有关门大吉了!”
    唐小山笑道:“放心,我自会找他们解决,我是来告诉你,一切没事,你明儿便开工,至于损坏处,我会叫他们赠偿。”
    申剑吉道:“毁了这些,不必花什么钱,不赔亦罢,倒是你惹了凶神恶煞,若能解决便解决,否则避他便是,犯不着赔掉性命。”
    唐小山道:“我自会处理,下次有人寻来,你便说我在妙峰山龙吟崖下练功,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申剑吉道:“记得记得,自己多小心!”
    唐小山应声知了,这才告别离去。
    行在路上,唐小山便问:“你说冷啸秋等人被抓,困在哪里?”
    于双儿道:“似在正义门分舵那关帝庙,因为黄得贵的母亲是正义门之人,一样被抓。”唐小山道:“神猫呢?”
    于双儿道:“他急着找人买剑,已失踪两三天。”
    唐小山叹笑:“这家伙该改名钱猫,什么钱都想赚,不过如此,也好,竟然逃过一劫,走吧,救人去啦!”
    说完,和于双儿又潜向靠东城那关帝庙去了。
    几个转折,庙宇已近,唐小山已见着门前有人看守,里头不断传出吆喝声,大概在逼供。
    唐小山不禁皱眉,瞧瞧地形,选择左近一株古楠树,潜掠树梢,相隔二十余丈,便瞧得庙前石柱各绑着四个人。
    分别是冷啸秋、李欣欣、黄得贵,以及肥胖的黄圆圆,四人衣衫裂碎,且见血痕,该是被鞭打结果。
    广场只见瘦高玄衣喇嘛僧狂戾来回踱步,一有机会便鞭打,人质立即疼叫,另有一条长鞭舞动,却见不着人,可能是矮僧太矮而见之不着吧!
    忽闻瘦僧怒斥:“今晚不说唐小山在何处,明天开始,一天杀一人,看你们能熬多久!”
    黄圆圆无端受灾,苦脸说道:“我们真的不知……”
    话未说完,矮僧怒鞭立即抽来,斥道:“放屁,你们全是一伙,会不知?不但是那小子,就连天神公子也要供出,否则割舌挖眼,丢到深山喂野狼!”
    黄圆圆被抽疼,霎时闭嘴,敢怒不敢言,只有认栽,喃喃说道:“阿贵,我可被你害惨,没事惹什么唐小山,你不知他是大麻烦吗?”
    黄得贵苦笑:“我哪惹,只是不小心碰上罢了,放心,我有灵感,师父必定会收拾这混蛋家伙!”
    话未说完,矮僧一鞭抽来。
    怒斥:“在洒家面前还敢说话,我该剁了你,就是你在那鸟阵中帮唐小山作孽,这笔帐有得算!”
    猝又连抽数鞭,抽得黄得贵皮开肉裂,哎声疼叫。
    唐小山瞧来实不是滋味,这小子倒是忠心耿耿,不救他,说不过去。
    他暗自盘算,道:“待会儿我冲进去,你便从屋顶下坠,前去救人,然后先行开溜,我则引他们出城,再一一击破。”
    于双儿急道:“可是妖僧武功厉害万分,你挺得住?”
    唐小山抖着手中宝剑,信心十足:“有了它,十个妖僧也挡不了,你先准备便是!”说完溜往树下,随即潜往关帝庙。
    于双儿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能配合行事,遂潜掠附近屋顶,准备救人。
    唐小山逼近庙堂,心念一转呵呵斥笑道:“王八番僧,不是找我吗?我便在此,有胆出来!”
    此语一出,登时引来骚动,人质们惊喜大叫救兵来了,两凶僧更是谑喜,仇家终于现形。
    瘦僧急道:“守住四周别让人质被救走!”
    矮僧喝道:“人在外头,严加戒备!”
    一群白衣人杀手尽是守着门口。
    于双儿却不解,说好偷袭,唐小山为何喊出话来!
    忽见唐小山不往大门闯去,亦非掠墙而入,而是绕到隔壁小巷中,龙吟宝剑猝然抽出,寒光乍闪,他猛切往那面巨墙,宝剑一划,立即入鞘。
    他举掌打去,轰然一响,一道十丈宽,三丈高墙猛地塌下,直压得庙前天井杀手满身狼狈。
    唐小山更喝,身形如电冲去,瘦、矮双僧哪知结实厚墙竟然被击破?
    怔骇中已被散墙砖片打中,疼得两人狂厉暴吼,身形跄退,唐小山更不客气,惊天掌法猛劈过来,砰砰两响,打得两僧滚落地面。
    黄得贵见状立即叫好:“师父果然神勇!”
    话未说完,矮僧落地打滚,竟然还能发掌反扫,唐小山一时不察,被扫及半身,晃步而退。
    他喝笑道:“好久不见!”猛地抽出宝剑,砍向左近黄圆圆身上绳索,突又喝声散,猝见剑气暴蹿数丈,叭叭数响,连同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身上绳索全被切断。
    四人软力,跌落地面,黄得贯却精神百倍直叫好功力。
    冷啸秋亦睁大眼睛:“龙吟宝剑?”
    李欣欣更叫:“宝剑出土了。”
    瘦、矮双僧见着青光闪动,更自激动,齐吼着:“果真是那宝剑!”狠命扑来。
    唐小山冷斥:“不怕死,尽管上!”
    宝剑一挥,登时砍下两名杀手脑袋,鲜血喷高,触目惊心,两道长鞭滚卷剑身,唐小山喝地震力。
    叭然一响。
    长鞭连断十数节,气得双凶僧弃去,厉掌已劈来。
    唐小山根本不想恋战,喝声再起,人若流星飞蹿高墙,掠飞逃去。
    瘦、矮双僧志在宝剑,登时怒追不懈,后头更有大批杀手紧迫不舍,哪还顾得人质?于双儿掠身下来,急忙解去众人穴道。
    黄得贵最是窝囊:“竟然被人抛弃?在他们眼中,我竟然这么不重要?”
    黄圆圆冷斥:“重要就得赔命,少在那里发泄,还不治伤!”
    黄得贵急道:“师父一人应战,我岂能袖手不管?”
    冷啸秋亦道:“或该过去帮忙……”
    除了帮忙,他俩想瞧瞧宝剑几眼。
    于双儿道:“你们皆有伤在身,唐小山交代,先躲起来再来说,他自有办法引开凶僧,再折过头跟你们会合。”
    黄圆圆道:“照他话说,咱们受伤,若跟去,徒增困扰,我有一秘室,跟我来便是。”
    说完她勉强起身,先抓起儿子衣领,免得他开溜。
    黄得贵苦笑:“连跟师父并肩作战机会皆无吗?”
    黄圆圆讪笑:“你只能抬人家大腿。谈什么并肩作战?至少伤口得先上药止血再说!”
    提着儿子便走。
    此话已被冷啸秋、李欣欣接受,遂跟着黄圆圆行出庙堂,往暗处遁去。
    于双儿但觉四人该无事,一个掠身猛追往唐小山逝去那头,也好有个助阵。
    至于唐小山有意把战场引开,故而拼命直往北山郊遁去。
    他轻功已臻上乘,奔掠起来,直若流星,瘦、矮双僧一时想逮他并不容易,于是疯狗追猎物般,一大群人紧跟着唐小山追掠不止。
    唐小山甚快遁入林区,每以为将可借着地形掩护,来个易客为主以偷袭,岂知山区竟然藏有更多伏兵。
    眼看目标到来,领头者喝地一喊,效十名杀手利剑尽出,疯虎似地扑杀过来。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狂笑,脚劲更加三分。
    唐小山暗叫苦也,前有恶敌挡道,后有追兵,他勉强往左斜方掠闪。
    岂知杀手实在太多,竟然半弧形包抄过来,他根本毫无去路,不由狂喝:“挡我者死!”
    他怒冲魔鬼杀手,宝剑突然抽出,寒光猛闪,锵锵锵锵,连断十数把利剑,他凌空翻过杀手防线,剑光过处,复砍下三脑四臂,杀出一条血路,拚命再逃。
    魔鬼杀手虽被杀死数人,其他仍面无惧色,疯狂便追。
    唐小山不禁叫苦,照他们不怕疼不怕累追法,自己岂非迟早要栽筋斗?
    何况连连用劲,体内那三道阴寒之毒竟然有蠢蠢欲动之势,他不禁叫苦,得想法子逃开杀手扑击才是。
    奔掠中,他想及,只有把人带往那困住仇冠群之天罗地网阵中,或可奏得大功效吧?
    想定之后,登时加劲再逃,
    然而连奔两座山头,就快抵达那被自己题有龙吟啸天四字之高崖之际。
    猝又见及十数名魔鬼杀手斜截而出,他们本自负责寻找仇冠群,忽闻动静,猛赶过来,果然拦住重要人物。
    十数人利剑顿抽,奇猛无比杀砍过来。
    唐小山嗔喝,身形如电仍冲,乍见剑网攻至,他大剑一挥,锵然暴响,砍断数剑,吓得杀手怔愕当场。
    就只这一楞,剑气劈来,叭叭叭三名杀手登时被劈成两半,脑肠散落一地。
    唐小山猛掠杀手顶空,赶忙奔逃。
    然就此耽搁,瘦、矮双僧已追近不及十丈,两人凌空发掌,劲道劈来,唐小山顿觉背脊生寒,赶忙掠高闪躲。
    砰砰暴响,一排巨树倒了四五棵。
    瘦僧见及唐小山掠及空中,猛地捣出月牙铲,奇准无比射去。
    唐小山怒喝回剑一砍,锵然脆响,月牙铲断成两截。
    矮僧惊怒厉叫:“敢断我兵刃!”舍不得,腾空便抓回,想再攻去,唐小山已掠退十数丈。
    矮僧见状喝道:“他有宝剑,以掌迫他!”
    猛将降魔杵交于左手,腾出右手,厉掌顿劈。
    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唐小山滚落地面,身形顿挫,待要爬起,一大群魔鬼杀手已斜切过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唐小山暗自叫苦,跪身而起,想再掠退,已不容易。
    瘦、矮双僧登时前后包抄,将人困于中央。
    矮僧哈哈谑笑,露出一排黑黑烂牙。
    他谑斥道:“交出宝剑,洒家或可饶你不死!”
    瘦僧厉笑道:“自废双眼,免得大爷切下你脑袋!”
    唐小山讪笑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岂非生不如死?实在划不来,咱们打个商量,我放你们走,你们放我走,各不吃亏,如何?”
    矮僧斥道:“这确不吃亏,明明是我放你走才对!”
    唐小山道:“没错喁,你放我一人,我却放你们两人,吃亏的是我,但我不计较。”
    矮僧一时转不过来,明明觉得不对,却又似占了便宜。
    瘦僧斥道:“只有强者才有放人权力,你只有乞求的分,还敢狂言放人?”
    唐小山轻笑:“是吗?好吧,我交出宝剑,你们给我一条生路,拿去吧!”说完宝剑一甩,就欲赠人,双僧却顾忌良多,赶忙退开三步。
    唐小山讪笑道:“怎么?给你们,还不敢要?”
    瘦僧怒斥:“抛过来,谁知你在耍何花招?”
    “抛就抛!”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抛出,直若利箭射了过去,两僧哈哈大笑,伸手便欲接它。
    岂知唐小山怒喝扑来,似欲抢剑,瘦僧更快,猛欺更抢。
    唐小山猝然谑笑,伸手一翻,唐门暗器锁喉针盒已现,他猛接开关,一幕针雨暴打出去,直取瘦僧门面。
    瘦僧哪知对方暗器无数,在狂扑前方之下,根本毫无闪避余地,眼看利针暴射无数,他急运神功抵挡,眼睛怕被射瞎,猛闭起来。
    叭叭暴响无数,一幕利针全射中身上。
    唐小山趁他闭眼之际,猛挥宝剑,斜劈他腰胸而来,瘦借顿觉冰寒迫身,惊骇便扭身形。
    叭然一响。
    宝剑穿透腰际玄袍,刺穿数寸伤口,瘦僧竟然不觉疼痛,震落利针之后,哇哇怒叫,张眼即想找对手。
    唐小山趁此机会,掠蹿十数丈,抓回宝剑,锁喉针猛射封锁杀手,七八人眼睛立即中针,疼痛落地打滚。
    唐小山再挥宝剑,有若虎入羊群,见刀砍刀,见人砍人,锵锵叭叭之际,刀飞肢断肉弹,硬是被他梨出一条血路,勉强再遁山林。
    瘦、矮双僧见及一个照面,二十余名杀竟然肢断肉裂,脑开肠流,如此惨烈情景,连两僧都觉倒抽凉气。
    这小煞星比起想象中还要来得残酷而难以对付。
    然而只是稍稍一闪念,见及人已逃脱,两人更自狂厉大吼,飞奔即追。
    唐小山之所以会大开杀戒,除了保命之外,他乃觉得魔鬼杀手早被不死老妖炼得人性全失,除了杀人之外,已无任何作用,让他们残酷杀人,倒不如把他们除去,免得无辜者受害。
    故而在动手之际,全是狠招,以免杀人不死,反而赔上性命。
    他虽然一招得手,暂且脱逃。
    然而方掠百丈,体内三阴之毒却巳涌向脑门,迫得他哎呀一声,倒栽地面,杀手见状,更是兴奋,猛又欺扑过来。
    就在危急之际,于双儿已自赶来。
    忽见心上人栽倒,她惊诧不已,拚着小命砍杀两名杀手,抢扶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了?”
    唐小山脸色泛白,幸好未完全晕去,苦笑道:“用劲过度,毒性发作!”极力想抚平血气,见及杀手追来,锁喉针又打出去。
    虽然魔鬼杀手不惧疼痛,却怕眼睛被射瞎,那锁喉针威力方才己见,如今又碰上,偌大一群杀手根本不敢抵挡,纷纷煞住身形,左闪右避,哪还有心攻杀敌人。
    唐小山趁此喝着:“快走!”
    于双儿立即扶着他,飞命掠退。
    她切叫:“要退哪里?”
    唐小山道:“天罗地网阵区!”
    于双儿急如热锅蚂蚁,猛地选路即逃。
    然而唐小山武功几乎暂时失去,于双儿纵使轻功再高,扶个人,又怎是瘦、矮双僧对手。
    再奔半里,就快被拦着。
    瘦僧为之哈哈谑笑:“这妞漂亮,抓回去献给神仙当仙子,必定大功一件。”
    矮僧更谑说道:“干脆还俗,娶她算了!”露出一脸淫相。
    于双儿又气又怒又紧张,直叫着:“怎么办?”
    唐小山当机立断,道:“回到附近洞穴,咱们合力斗他!”
    于双儿没了主见,闻言立即转往山峰高处奔去。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更笑,如往高峰爬,无异蚂蚁上树,迟早被逮,两人放胆而追,存心逼人入死巷,杀兴己被捉谑取代。
    于双儿好不容易将人带往前次避雨山洞,将唐小山置于洞中,焦切道:“现在该如何斗?敌人太多,恐怕……”
    唐小山道:“我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待调匀气息,武功自会恢复,到时再一起突围便是,你把宝剑拿着,尽量拖延他们,我有锁喉针守住,暂时该无危险。”
    于双儿闻言,抓起宝剑,转守洞口,神情紧张万分。
    瘦、矮双僧眨眼围来。
    忽见两人困于死洞,已哈哈狂笑,伸手一挥,七八十名杀手四面围住,除非对手能长翅膀,否则难以飞远矣!
    瘦僧淫谑大笑,道:“女娃儿,把宝剑交出,跟我回去,保证日后享尽荣华富贵。”
    于双儿怒斥:“休想,没想到你脸恶心更恶!”
    瘦僧哈哈淫笑:“跟了洒家,你自会对我改变看法。”
    矮僧亦笑:“我传你欢喜神功,保证让你夜夜逍遥似神仙,何必跟那快要掉命小子鬼混,根本不值!”
    于双儿更怒:“恶心家伙,再不走,小心我砍你脑袋。”
    矮僧大笑:“来啊,洒家为你死,一百个心甘情愿!”
    于双儿怒抓宝剑,却不敢移动半步。
    唐小山低声说道:“尽量拖延,对我们有利!”
    于双儿心神一闪,看似要豁出去矣!登时斜眼瞄来:“你当真愿意为我死?”存心多扯话题。
    矮僧瞧美人有反应,更是淫笑:“不错,只要你嫁我,死一百遍都肯!”
    于双儿冷笑:“口是心非,你们有两人,为了我,岂非只能一人得逞!”
    瘦、矮双僧忽而互望一眼。
    矮僧道:“这倒是个问题……”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让我!”
    矮僧道:“可是她先跟我对话,我该优先!”
    于双儿道:“你们决斗,谁蠃了,我便跟谁!”
    瘦、矮双僧互望一眼,忽而哈哈大笑。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糟,双儿未免太嫩了。
    于双儿不解:“有何好笑?谁嬴,我便跟谁,有什么不对?”
    瘦、矮双僧突然煞住笑声,邪眼瞧来。
    矮僧谑声道:“你想让我俩自相残杀,难啦!”
    瘦僧忽又淫笑:“不必决斗,你跟我俩走,我俩决定共享一妻,完全不必争吵!”
    说完双僧大笑。
    于双儿脸色稍变;然却忍了下来,瞄眼道:“两人如何共事一妻?”
    瘦僧惊道:“你好像有兴趣?”
    于双儿道:“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再说吧!”
    矮僧邪笑道:“一人一晚,相互轮替。”
    于双儿道:“可是谁先呢?”
    瘦、矮双僧突又抢口:“当然我先!”
    两人互望一眼,又要起争执。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我先!”
    矮僧道:“我先跟她交往,该我先!”
    于双儿学乖了,不愿开口,只以邪眼瞄人,让两人争吵不休。
    虽然她有任务拖延,但想及和两恶僧谈及男女事,直叫人恶心翻胃,若非为了唐小山,她宁可被杀,也不愿开口。
    瞧及唐小山感激眼神,她任何怨气也吞忍下来,唯一希望是心上人赶快恢复功力。
    瘦、矮双僧争吵几句,仍未吵出答案。
    瘦僧不禁提议,抽签决定,矮僧喝个好字。
    忽见于双儿不时回望洞内,他突然闪念,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待那小子功力恢复?”
    瘦僧闻言,淫念尽去,道:“唐小山不是已受重伤?”
    矮僧道:“是吗?就算重伤,他邪得很。说不定又在洞中搞鬼!”
    瘦僧想及前次差点儿送命,哪还顾得再生淫念,登时斥喝:“把那小子交出来,你我立即结为夫妻,否则把你卖到妓院当妓女!”
    于双儿暗自叫糟,却有解脱快感,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在里头,有本事尽管来捉。”
    宝剑一抖,摆出架势,准备吓人,抑或一决雌雄。
    矮僧怒笑:“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且看你有何本事。”
    降魔杵一捣,猛攻过来。
    于双儿嗔喝,宝剑一挥,锵然一响,砍断杵尖半截,吓得他赶忙掠退,急叫道:“对方有宝剑在手,兵刃可能派不上用场。”
    瘦僧道:“那就改用掌劲内功吧!”
    说完,两截月牙铲剌往地面,双掌喝耍凝风,劈轰过去。
    于双儿内力本就不高,受此劈打,顿觉胸脉沉重难忍,硬是被逼回洞中,不知该如何应敌。
    瘦僧一掌见功,哈哈谑笑:“原是纸老虎,快快束手就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让你们成为同命鸳鸯,活埋于此。”
    他又劈数掌,打得洞口落石连连,随时有被震垮可能。
    于双儿见状苦笑,“藏不了了,你恢复几成功力?我且硬拚,若不行,你先逃吧!”
    唐小山苦笑道:“只三成,但勉强试试,咱们出去,我教你如何破他掌劲!”
    于双儿道:“我功力根本抵挡不了啊!”
    唐小山道:“只要灌入宝剑即可,这宝剑有剑气,待会儿我叫你砍哪儿便砍哪儿,能逼退他们,掌劲自弱。”
    于双儿对唐小山能耐甚是深信,此时在无计可施之下,更是言听计从。
    当下冷喝,钻出洞口,嗔斥道:“姑娘不发威,当我是什么?待会儿脑袋被砍,休怪我心狠手辣!”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谑笑,全然不把她当回事。
    瘦僧邪笑:“这女娃越凶越够味,我要定了!”
    矮僧淫笑:“那也得行擒下她再说!”
    双僧哈哈淫笑中,再次逼近,双掌开攻,打得于双儿发飞衣掠,甚是狼狈。
    唐小山忽然钻出洞口,喝道:“想死不成!”
    挥掌欲劈,吓得双僧赶忙逃开,以免遭到突袭,忽又见及唐小山脸面仍白,元气甚颓,疑心又起。
    瘦僧道:“他分明仍有伤!”
    矮僧道:“试试便知!”
    相隔十余丈,凌空猛打七八掌,打得于双儿、唐小山难以招架,纷纷贴壁稳身,矮僧忽而哈哈狂笑:“原是装出来的,看我一掌破金石!”
    他猛掌打出,劲道奇强无比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其掌指有若佛手转动,知道劲流成漩涡状,猛喝一声:“剌他掌心!”
    于双儿早就忍耐过火。
    忽闻声音,猛灌真力于宝剑,相隔十余丈,照样刺出利剑,猝见剑光一道青白气流,直冲对方掌心。
    那劲流冲得好诀,矮僧正待衡量其作用之际,劲流竟然冲掌过来,吓得他哎呀赶忙躲掌,却已过慢。
    叭然一响。
    掌心已见血痕,虽不觉疼,却吓得他满脸是汗,嗔怒道:“你耍何妖招?”
    他从未想过,一剑剌来,竟能化去掌劲,且伤及自己手掌?这宝剑威力未免太厉害了吧?
    于双儿一剑得逞,心头笃定不少,喝斥道:“再不退去,下次剌你眼晴!”
    瘦僧喝道:“休要猖狂,接我一掌试试!”
    他右掌一翻,浩强劲流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他掌力平如石板,掌劲忽如江流,结实而狠猛,登时喝道:“斜身三尺,切向左前方,如扇状切去。”
    于双儿不解,对方明明直劈,为何要斜切?岂非要打空?
    然心上人有令,她照办便是,登时斜身三尺,宝剑如扇状切去,果见剑气扫出,突然砰然乍响。
    剑气虽被冲散,但对方掌劲若凉风吹来,复化于无形。
    于双儿登时惊喜:“真的有效呀!”
    瘦僧脸面顿变:“好个小家伙,竟然看出洒家掌劲弱点,留你不得!”
    他猝然欺扑过去,双掌尽展,耍得劲气汹涌如涛,一股霸劲压得唐小山、于双儿难以忍受。
    唐小山登时叫道:“舞柳春风,先护自己再说!”
    于双儿登时依言舞剑,妄若柳条甩动,剑光舞成圈圈,任那掌劲如何劈打,总难奏效。
    瘦僧越劈越惊,越惊越是用强,掌劲登时化若狂龙蹈掠,极欲吞天掠地。
    唐小山倍感压力,仍自冷目瞧其掌招演化,忽见龙形已成,他乃克龙专家,见状喝道:“画龙点睛,剌他足踝!”
    于双儿猛地反刺过来,剑气直冲对方足踝。
    然而门面空门却露,分明就要被强掌击倒。
    岂知瘦僧万万料不到,此怒龙掌法几乎无懈可击,然而就在剑气击向足踝之际,他始知双脚竟是多余。
    在腾空之际,根本守之不住,眼看就要得手,偏偏仍得回身自救,抑或变幻身形。
    然而心念一乱,剑气竟至,他惊叫不好,猛打转,叭然脆响,左小腿连同裤管被剌一洞,鲜血已喷涌而出。
    他哇哇厉叫:“留他不得,大伙一起上,不能让他见及招式!”
    那种招式被窥透,简直若被了剥了皮之恐怖感觉,迫得他不敢再正式用招,干脆烂打攻来。
    矮僧亦吃足苦头,照样乱掌飞攻,存心以两人之力擒下可怕敌人。
    于双儿本是陶醉数次得手胜利之中,然忽被乱掌攻来,压力倍增,换她被迫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急叫道:“怎么办?”
    唐小山道:“把剑丢给我便可!”
    于双儿一愣,此时失剑,岂非要赤手空拳对敌?
    然而唐小山已把自己惯用利剑抛来,她只好左手接剑,右手反手宝剑抛去,瘦、矮双僧见状,同喝:“快抢!”
    齐往宝剑扑去。
    唐小山猛地一喝,锁喉利针尽射过来,瘦、矮双僧欲击落利针,就只这一刹那,唐小山计算准确无比,猛欺过去,抢住宝剑。
    狂笑一声:“看我龙吟啸天!”
    猛剑怒砍,剑气暴冲数丈,硬将瘦、矮双僧砍得肩背见血,双双倒弹七八丈,摔落地面,若非两人护体神功甚高,这一砍,准被剑气劈成两半。
    唐小山见突袭成功,迫着五成功力,弹飞回洞,喝道:“双儿快退!”
    双儿莫名,本该奔逃,为何要退?依言便是。
    就在她退掠刹那,唐小山猛挥宝剑,切下洞顶桌大石头。
    他乃挥圆切去,石块有若树干呈圆体,轰地掉落地面,唐小山猛地一堵,石块有若滚筒,轰哗哗猛滚,直冲山下,那霸劲冲处,魔鬼杀手岂敢抵挡?吓得四散逃开,躲避不及者,已被辗成肉饼。
    唐小山见状喝道快走,拖着于双儿,趁那杀手群慌进之际,飞命冲出包围圈,直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飞掠百丈后,于双儿发现唐小山武功仍弱,她易客为主,反拖心上人,急急逃命去矣。
    矮、瘦双僧哪料及到口肥肉竟然飞了,狠厉咆哮,疾蹿即追。数十名杀手紧跟其后,蜂群般掠追形态又见,杀气自是腾腾。
    由于矮瘦双僧皆受伤,掠追速度较慢,于双儿、唐小山趁此机会拼命奔逃。
    眨眼间奔过几座山头。
    忽见天罗地网阵已现眼前,两人方自嘘气,该可保命矣!
    两人加把劲,疾蹿入林。
    矮、瘦双僧早已怒火攻心,哪想及又有阵势挡在前头?眼看此林特别茂密,怕唐小山借此脱逃。
    登时大喝快追,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数十杀手更不客气,全皆鱼贯而入。
    方入林中,景况突变。
    放眼望去,除了树丛、石堆、杂草之外,几乎不见人踪。
    矮僧仍未觉落入阵区,登时喝叫:“四散成排搜去!”
    他和瘦僧立即引着杀手散成两路,一排百余丈人马地毯式搜前。
    方搜十余丈,猝见唐小山背面蹿出,龙吟宝剑猛砍过去,剑鸣处,锵锵乱响,六七把利剑顿时被砍断,更见六七颗脑袋喷飞空中,鲜血暴喷,杀手们惊骇厉叫:“人在这里!”一大群人蹿涌过来。
    唐小山又不见。
    那人潮方往左林移动,猝见于双儿蹿掠出来,利剑猛砍两人头,赶忙遁去。
    杀手猝又椋慌尖叫:“人在右边!”
    大批人马复又转扑右林。
    唐小山趁此再次现身,砍死五名杀手,如此潜潜砍砍,竟然收拾近二十名杀手,吓得众人心胆俱寒。
    瘦僧顿觉什么,急喝道:“不好,我们落入敌阵之中,大家聚成一堆,千万别散开!”
    五十余人立即缩成圆圈,四面应敌,哪还见及先前嚣张跋扈模样。
    至此,唐小山方自现身左近高岩上,冷笑道:“臭和尚,上次砸不死你,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说完猛冲扑来,宝剑见人即砍。
    矮、瘦双僧哇哇厉叫,不敢抢攻。
    但在敌人逼近七丈之际,照样劈掌欲杀对方,岂知唐小山突然闪向左侧不见,双僧怔怒,厉吼:“有胆出来!”
    唐小山突又喝道:“来了!”
    身形闪近已不及三丈,吓得双僧、众杀手功力尽展,欲杀此人,唐小山猛蹿高树梢,众人欲追,于双儿猝然背面溜出,见人即砍。
    几剑下去,三头两臂断飞,杀手一阵哀哎,瘦矮双僧脸面再变,斥喝别散去,守住防线,改用火攻。
    此声令下,杀手们纷纷再聚一体,有火折子者,立即引燃,准备纵火烧林。
    唐小山见状冷笑:“你们用火攻,我便用兽攻!”
    他突然学狼嗥,几声下来,忽见回应,数里外呜呜呜叫,只数似乎不少。
    听其声音,简直饿得发狂似的,几近于嘶叫。
    唐小山闻声暗自好笑,转向于双儿道:“快走,好戏上场!”
    两人掠向较安全树梢,准备隔岸观狼斗。
    矮、瘦双僧虽知有狼群,然而他自信火攻比什么都重要,硬是拚命要杀手找来枯枝以引火。
    此时已闻远处传来叫声:“你们何许人马,我是天神帮少帮主,快来救……”喊完之后,竟然带着狼嗥鸣鸣长叫一声,大概数日和狼狠斗,沾了习性吧!
    矮僧闻言惊喜:“是仇少帮主?终于找到,总算任务完成!”
    瘦僧立即叫道:“洒家瘦僧禅空,少帮主不必担心,我们即来救你。”
    仇冠群闻声惊喜欲狂:“终于来了,有教了!”突然纵声长笑,数日怨气,似乎一次出尽。
    唐小山声音忽而传来,谑声道:“救什么,他们自身难保啦!没听到饿狼叫吗?”
    仇冠群乍闻饿狼,惊心动魄喊道:“快躲,快躲,出不得,快把它们杀了!”
    要人躲闪,又要人扑杀恶狼,他简直神经错乱。
    矮、瘦双僧虽闻及,却仍不在乎,哈哈狂笑中,已把枯柴堆聚不少,猛地点燃,火势渐渐蹈掠,两人笑声更狂,准备欣赏怒火燎原壮观景色。
    然而火势方起,狠群已迫近不及三百丈,厉哎之中,简直若山猪群猛冲出来。只见它们只只两眼火红,利牙直獠,口水流渗成沫,说其疯狗,亦不为过。
    一大群见人即扑,敢情已饿得失去理智。
    饥不择食之下,己将人群当猎物。
    众杀手先前仍托大应对。
    然而忽见狼性疯狂,只数竟然上百成千,甚至数之不尽。
    在那前仆后继,全然不把人类当作一回事之下,已若蝗虫压境,势如破竹,狂卷于数十猎物之间。
    任那杀手了得,然而在扑杀十数只过后,已被后继狼群扑咬、推倒,这一倒衣衫即飞,肉片硬生生被扯下者大有人在。
    一个照面,已见哀嗥一片,就算火势己燃,却哪禁得了狼群追扑,眨眼柴散火熄,功效尽失,徒费心机。
    现场有若屠杀场,它并非以利刀砍杀,而是以利牙扑咬,平添无数残狼。
    矮、瘦双僧哪曾见过此局面?
    惊惶中劈死了数十只饿狼之后,复被十数只扑咬缠住,若非两人护体神功了得,准被当场撕成碎片。
    尽管如此,两人对上半刻钟,竟也伤痕累累,惊骇之下,哪敢再战,厉喝着:“快躲!
    快上树!”
    两僧赶忙甩脱纠缠恶狼,掠向树干,始自喘息,检查伤势,可用体无完肌形容。两人从不用药,此时不得不拿出金创药往身上敷,以免血流过多而亡。
    一群杀手闻得喝令,窭时掠蹿树上,得以喘息。
    然而能上树者,已剩不到二十人,其他却被饿狼扑倒地面,眼看一片片血肉全被啃光,当场毙命已是小事,有的更是落得尸骨无存。
    暗处于双儿见及此幕,惊心动魄,直道要命:“狼群竟然比人厉害三分!”
    唐小山道:“只要把人饿上三天,照样厉害无比,我看这群家伙已丧胆,咱们慢慢收拾便是!”
    于是两人探往对手,只要逮着机会,便施予突袭。
    至于那群杀手,早被狼群捣得心胆俱寒,哪还顾得自家人,各自保命为是。
    狼群猎杀数十人之后,己饱餐一顿,狂性稍去,未再扑杀,只在树下来回徘徊,当然一有机会,它们仍不嫌多,能吃多饱便是多饱吧!
    远处仇冠群忽闻狼嚎已静下,惊惶不已,喝道:“高僧莫非全完了?早告诉你们别碰狼群,偏不听,且过来这头,待我教你们如何猎狼!”
    矮、瘦双僧闻知猎狼有术,且狼群围在此,实在不安全,两人遂喝腾而起,凌空踩掠树枝,直往仇冠群那头蹿去,全然不管杀手死活。
    两人一走,杀手亦跟着自行寻觅目标,逃之夭夭。
    躲在暗处的于双儿急道:“就此放走他们?”
    唐小山邪声笑道:“只要他们离不开此阵,迟早会遭狼袭,咱们隔岸观火便是!”
    说完,两人潜掠过去,存心瞧个究竟。
    矮、瘦双僧连奔三数里,方自发现那天然有若干湖之凹坑,见及四处狼尸骨骸不少,眉头犹皱。
    忽见左近巨树上站立一人,正向两人招手,欣笑道:“你们可来了,快快替我恢复功力!”
    矮、瘦双僧迎目瞧去,只见此人衣烂发散,胡碴粗黑,直若原始山顶洞人,他正如猿猴般爬树而下,动作更见原始,两人不禁怔愣。
    矮僧冷喝:“你是何人?”
    戒备全身,以免被偷袭。
    那人笑道:“我便是仇冠群,快解我穴道,我被困于此已三数天,简直已快发疯!”跳落地面,见人即笑,跳走行路,竟然颇像原始人。
    双僧皱眉。
    瘦僧道:“你真是仇少帮主?”
    仇冠群道:“看我脸腮便知!我已手术过,虽长了胡碴,但仍可认出。”
    双僧仍自狐疑。
    暗处传来邪谑笑声:“不错,他便是仇大公子,不过现在该改成仇大猴子或仇大狼人!
    呵呵,过几天,你俩便会同他一样,成为秃头狼人,名扬武林,哈哈……”唐小山笑声更谑。
    仇冠群闻言怒厉吼道:“有胆放马过来决一雌雄,如此躲藏,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讪笑道:“畜牲只能跟狼群决斗,祝你百战百胜,狼群又来啦!”
    仇冠群见及狼踪,惊心动魄,又往树上爬去,不断喝道:“快上树,快解我武功,咱们并肩作战,或可突围出困,并收拾这可恶家伙!”
    矮僧见状,直觉他乃仇冠群没错,想不到堂堂佳公子,如今变得如此模样,实所料未及。
    于是掠腾过去,几掌欲拍开他穴道。
    仇冠群被击,惊声喝叫,反手猛抓,似在对敌,矮僧道:“是洒家,你且别动,否则我如何解穴。”
    仇冠群见是他始安心,急道:“快解快解!”这才敢再次落回地面。
    矮僧几掌打去,便道:“行了!”
    仇冠群急运功力,却哪来功力,疑惑瞧着矮僧:“你可解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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