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世家续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真假小宫主
    令天山将惊天大师囚于后山练功坪上,其后侧有座石笋般的硬山岩,令天山则是把山岩挖个足以容身的小洞,将惊天大师囚在里头,并且用铁链给锁上。如此天天练功都可瞧见他,自也是万无一失。
    然而他却显得不怎么快活,因为他还未想出如何测考惊天大师的题目。
    他在殿堂上来回走动,显得十分慌乱。
    郝宝则大大方方地找向他,大摇大摆地就往殿堂行来,他已穿上素青布衣,伤口已不复看见,显得十分潇洒。
    “大帮主你是不是在发挥聪明的智慧啊?”一踏进大厅,郝宝已含笑说道。
    令天山忽见及郝宝,早已不分敌我,惊喜道:“你来的正好,上次我争了一口气,这次也得再出一口气!快进来!”
    等不及迎向郝宝,上次郝宝替他解答,他虽不承认,无形中却倚赖了郝宝。如今见他来此,自是高兴万分。
    郝宝故作迷糊道:“大帮主有何事,这么看中我?”
    “这……”令天山不好意说是要请他帮忙,遂也动了脑筋:“你知不知道最近我很喜欢智力测验,你考我几题如何?”
    郝宝茫然:“这么老了,还要搞智力测验?”
    “哦……哦……我总觉得我是最聪明的人。”
    郝宝道:“好吧!要是自己聪明绝顶,不让人知道,还真是难过,我就让你有表现的机会。”
    令天山竟然感激非常:“多谢!”狮子头点个没完,只差没点断了脖子。
    郝宝有点儿促狭笑道:“不客气啦!聪明的人,人人都要帮助他……”立即动脑筋想题目。
    令天山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郝宝。
    郝宝灵机一闪,终于有了题目:“世上什么东西相互猜拳,猜一辈子也分不出胜负?”
    令天山要的是答案,猜也不猜,立即追问:“什么东西?”觉得好奇又紧张。
    郝宝回答如流:“是蝎子和螃蟹”。
    “为什么?”
    “因为他们老是出剪刀。”
    令天山拍案叫绝:“对呀,这种事,我怎么没想到?”
    郝宝瞄向他,他早已把表现自己聪明的事情忘了聪明人该是自己想出答案。
    令天山激动道:“虾子行不行,虾子也是出剪刀?”
    “当然可以,不过虾子的剪刀太小,猜久了要是被碰断,那岂不是平白输得冤枉?”
    令天山猛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自是蝎子跟螃蟹有得拼!好问题!”
    早已忍受不了,也不管郝宝在场,哈哈大笑几声,立即穿窗而出,找往惊天大师考试去了。
    郝宝笑骂道:“老疯子注定一辈子都要出剪刀,怎能赢得了我的拳头?”
    当下也穿窗追往令天山,他并不想立即找到惊天大师并把答案告诉他。因为他要是立即回答令天山,则令天山必定认为这问题太简单,或而恼羞成怒地将惊天给揍了一顿,这还是小事,若他心一横,不再以问题作为放走惊天大师,那可就更惨了。
    令天山很快追向练功坪,直叫嚷着:“老秃驴,题目来了!让你静养几天,脑袋清醒了没有?”得意嚣狂地掠向惊天大师栖身的小洞口。
    惊天除了被铐链,一切都算还好,瞧及令天山奔至,又要考自己,也觉得有了麻烦。
    不等他回答,令天山已忍不住说道:“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咱们一笔勾销,马上放你走。”
    “是何问题?”
    “世上何种东西猜拳一辈子都分不出胜负?”
    “这怎么可能?!”怪异题目,若非点破,谁会立即知道答案?惊天大师自是认为不可能。
    令天山哈哈狂笑:“有什么不可能?知不知道答案?不知道就得困在这里,一辈子也甭想出去。”
    惊天大师也动了脑筋去想,然而他想的只是人类猜拳,若以机率来算,自是不可能。
    “除非两个人说好,出同样的手势。”
    “怎能说好?人们可得猜得你死我活,武器都用上了,怎能说好?”
    惊天更迷糊了,他自是无法想通,不禁想及这可能没有答案.只不过是老疯子自己自以为是的题目,也想放弃猜测。
    令天山见他不猜了,甚为紧张:“猜啊!不猜就得困死在这里。”
    “换个题目行不行?此题我实在悟不通。”
    “不行,哪有说换就换。要是你每次都换,我哪来题目考你?就是难以猜出来才要让你猜!”令天山本是嗔怒,说到后来也感得意:“我花了数天才想出来的题目,岂是那么简单的?”
    “容我想想行不行?”
    “好!”
    令天山也答应让他去想,但见及惊天好像已老僧入定,不理不睬自己事实上惊天亦是如此。
    令天山禁受不了,斥道:“要你想,你给我打盹?你存心不把我放在眼里?想不出来还敢困?想不出来,你就给我猜!猜赢了没事,猜输了有你好受!”
    惊天苦笑:“怎么猜?我认输……”
    “谁叫你认输?”令天山一连数掌,打得惊天浑身沉痛,他吼道:“连猜都不会?你会不会猜拳?”忽然有了灵感,转为狂笑:“好,咱们就来猜拳,你要是能猜一辈子不分输赢,我就放你出去。”
    “猜了一辈子,那还出去干啥?”
    “废话少说!快给我猜拳!”
    令天山立即坐在他的对面,像小孩般与惊天相互猜拳,惊天本是应付应付,但猜了一阵,令天山感到他在敷衍,立即抓向地面石块丢向惊天。惊天被砸一两块并不在意,但砸多了也觉得疼痛,再也不敢敷衍,认真地猜起拳头。
    不过苦头全是惊天在吃,猜赢了没事,猜输了立即吃石块,逼得他非赢不可。如此一有争夺,双方已厮杀激烈,惊天哪还有时间去想问题?
    郝宝躲在远处瞧及此景,也乐观其成,先让令天山杀得过瘾再说。
    一连三天,令天山早出晚归,每次前来都捡了一大堆石块,直到砸完了才回去。惊天功力虽强,但被砸久了,整个头脸也青一块紫一块,十分狼狈。
    他实在需要想出令天山的答案,否则再继续下去,没有得道升天也会变成释伽佛,满头是瘤。
    第三天夜晚,郝宝觉得差不多了,才走向惊天,含笑说道:“大和尚,猜拳的滋味如何?”
    惊天大师乍见郝宝,惊诧道:“是你?!”随后又转为苦笑:“你都看见了?什么滋味?看看脑袋便知道了!”往自己青紫肿胀脑袋指去。
    郝宝轻笑:“这样更接近佛陀了,祝你早日修得正果。”
    惊天苦笑不已:“这老疯子不知哪来的脑子,想出这整死人的问题。”
    郝宝轻笑:“是我告诉他的。”
    “是你?!”惊天大师怔诧:“你替他出题目?!”
    “对啊!”郝宝轻笑:“你认为我出的题目比较好,还是由他来出题?”
    惊天大师已然明白郝宝用意,苦笑道:“可是你也不用慢了这么多天才来……”
    “我不是来了?”
    惊天大师苦笑:“这几个瘤是白挨了。”
    “不挨这么几下怎么成?”
    惊天大师想想也觉得郝宝做的没错,叹息苦笑:“真的是白挨了。”立即又问:“答案呢?”
    郝宝轻轻一笑,从手中抓出一只小螃蟹,笑道:“他老出剪刀。”
    惊天大师抓过螃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题目真是整人!”
    郝宝笑道:“答案给你,其它的都看你啦!明儿见!”不便多停留,已掠往暗处,眨眼消失无踪。
    惊天大师耍着螃蟹,心情为之大开:“原来是这小鬼搞的题目,我说老疯子怎会变得如此聪明?”
    笑声中,他也得为准备明天解答而动脑筋。
    第二天。
    令天山仍自兴冲冲地一大早即赶来此,开始收集石头,并笑谑道:“老秃驴你想到了没有,没想到没关系,至少猜拳不能输嘛!今天且看你的表现!”
    惊天大师苦笑:“你的题目太难了,普天之下可能没人猜得出来。”
    令天山竟然也懂得揶揄人家:“别泄气嘛,天下无难事,日子久了,你终能悟出结果的!别浪费时间,咱们开始吧。”
    说着又坐在令天山对面,尚未猜拳,左手已抓着石块准备丢人。
    惊天大师无奈道:“我好像是剪刀,每次都输给你这石头。”
    令天山一怔,随即呵呵干笑:“剪刀也有赢的一天,可惜你尚未悟出剪刀的秘密而已。”
    “剪刀有什么秘密?”惊天大师侧头想着。
    令天山似怕他想出来,立即叫道:“想归想,手也要动,快猜拳!”
    当下已逼着惊天大师猜拳,大师无奈,只好迎战,盏茶工夫下来也吃了不少石块。
    又是一次猜输,令天山猛将石块砸出,丢向大师脑袋,大师痛叫,不露痕迹地晃着脑袋,将石块撞往顶端,咔地一响,石块落地,藏在小缝穴的螃蟹也掉了下来。
    惊天故作不解何物地瞧往螃蟹。令天山则已做贼心虚般地惊叫:“是螃蟹?!”伸手已把它砸个扁扁,然后贼眼地瞄向惊天,惊天也是冷目地瞧往令天山。·令天山大惊:“你知道答案了?”
    惊天淡笑:“天助我也,我已知晓,是螃蟹跟虾子。”
    令天山本想耍赖说明并非惊天自己所想,忽闻得他说是“虾子”而非“蝎子”已嚣狂大笑:“错了,虾子脚那么小,岂是螃蟹敌手?猜久了要是被砸断,岂不输得冤枉?”
    他将郝宝说的话重复地又说了一遍,更形得意。
    惊天怔愕:“不是虾子?那是什么?”忽然想及蝎子亦有大剪子,急恍道:“是蝎子,对不对?”
    令天山捉笑:“这么慢才想出来?脑筋跑到哪里去了?”
    惊天干笑:“比起你,我自是不如了。”
    令天山纵声长笑:“你终于承认我比你聪明了!这题目若不是掉下螃蟹,你要想多久?一辈子也想不出吧?”
    “也许。”惊天笑的更干。
    令天山得意非常:“好吧,就算老天看你可怜才丢下螃蟹替你解答,我放开你,你若不服,随时还可以回来找我挑战!滚吧!”
    双掌揪向铁链,见他猛然拉扯,硬是将腕粗的链条给扯断,随后狂笑奔离练功坪,一路上听得他呼哮声:“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惊天老秃驴、郝大都败在我手下了!哈哈哈哈……”
    惊天长叹,将剩余链条也解下,总算逃过此劫,只是对于武林多了令天山这位武功高强的疯子感触良多,以后将是多灾多难了。
    长叹中,他也找寻路径,掠身离去。
    在他掠出西梁山范围之后,郝宝已现身迎向他,轻笑道:“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惊天大师笑骂:“你怎么不早说另有蝎子?害得和尚我差点儿出不来。”
    郝宝笑道:“凡事总得碰运气冒个险,如此做起来就刺激多了。”
    惊天也觉得自己脑筋动得不够快,吃亏也是自找,怪不得别人,干笑几声,遂问:“是我那小徒弟找你前来的?”
    “不是,是我找上他,他才告诉我你已被捉,所以我才赶来此。”
    惊天大师讶然道:“是你找到引神峰?到底何事?难道已有昙花下落?”
    “不但有她下落,而且更有惊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找到了宫主另一个双胞胎的女儿的证据。”
    “真有此事?!”
    郝宝已将先宫主遗物拿出,交予惊天:“这是宫主留下来的血,还有字条。”
    惊天大师立即将玉盒打开,瞧及半瓶多的红血及白绢,急快地将白绢打开,见得两行字:“请求惊天师父,试吾弟子”。及“青雨”的属名。
    他来不及想,急问道:“这是何意?”
    郝宝道:“这是宫主要你试她女儿,我试过了,就是昙花。”
    惊天大师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会是昙花?!那青青呢?”
    “她也是!宫主是生了双胞胎。”
    惊天大师愈想愈是心惊:“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咱们快去找你爷爷!”
    拉着郝宝就想往喜悦山方向奔去。郝宝说郝贝已去请他爷爷赶来引神峰。两人这才又折往引神峰,想弄清此事。
    两日已过。
    惊天大师和郝宝赶回引神峰小庙时,郝贝早将郝大弄来。郝大见及惊天,急道:“大事不妙了!”
    郝宝截口笑道:“怎会不妙?该说‘大事太妙’了”
    郝大瞄眼:“还妙得离谱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郝宝道:“阿贝没告诉你?”
    郝贝道:“我说了,可是爷爷不信。”
    郝宝道:“爷爷,这就是你的不对,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开玩笑?”
    郝大急道:“不管对不对,快将东西拿过来。”
    “东西在我这里!”惊天大师立即将玉盒交予郝大。
    郝大打开,见着红血及字条,惊诧道:“真有此事了?”
    郝宝瞄眼:“这就是我当你孙子的代价?非得要看东西,才能得到你的信任?”
    郝大干笑:“对不起,这事实在太不可能了,所以爷爷才会如此。”
    郝宝冷道:“有什么不可能,我把宫主鲜血给昙花服用,她的病突然就好了。阿贝也在场,我们怎会骗你?”
    郝大道:“话是不错,可是宫主不可能生双胞胎,也许昙花突然好起来,并非这血的关系……”
    郝宝瞪眼:“不管是不是,我不许你在她面前如此说,何况你也该先证明后再说。”
    郝大一愣,事情太过突然,反而让他方寸已乱,被郝宝一说,他也清醒不少。
    惊天大师急道:“老郝头,还是先替昙花试试再说。”
    郝大歉声道:“事情把我搞迷糊了,自是如此。昙花呢?”歉然地瞧向宝贝兄弟。郝宝见及他歉意眼神,也放心多了。“她在后峰,我这就去带她回来。”
    说完和郝贝已掠向后峰。
    昙花和梁小福安然躲在石洞中,梁小福特别小心,一天到晚躲在洞口窥探以保护昙花,七天七夜未出洞门一步。
    他俩见着宝贝兄弟自是欣喜万分。郝宝来不及打哈哈,已将两人带回。
    郝大不想浪费时间,在问好过后,立即替昙花诊察。发现她舌根绿斑正如郝贝所说消了不少。他遂先将昙花点昏,然后开始以金针封穴。再将所带来的解药一一放置桌上,细心调配。
    不久他已将药调好,遂要郝宝过来,和上次一样,将宫主鲜血和着解药先养在他手臂里头。宫主鲜血宝贵,他用的不多,以免浪费。
    宫主鲜血似乎特别有效,半小时已养得差不多。郝大立即抽出,复往昙花要穴逼去,然后他则低住昙花头顶百会穴。
    郝宝、郝贝及惊天已有治疗青青的经验,立即往昙花手脚逼去,因少了一人,郝宝独自抵住双脚涌泉穴,惊天和郝贝则各据左右手。
    当郝大下令送出真元之际,昙花突然尖痛急叫,整张脸已变得绿红,形态十分可怕,她想呻吟却又强忍下来。
    郝大见状十分惊心,又试了几次,昙花汗水直冒,偶尔在忍受不住之际痛叫之外,她是将刺心剧痛给忍下来。
    郝大忽然叹息:“她恐怕真的是宫主女儿了,这药对她起了作用……”
    惊天大师又是心惊又是疼心地扑向昙花憔悴脸容,眼眶已红,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宝贝兄弟则已哇哇大叫,昙花竟也是小宫主,那岂不是太棒了。只有梁小福还弄不清事情,愣在那里,不时替受苦的花姊姊担心受怕。
    惊天喃喃道:“难道宫主真的生了双胞胎?!”
    郝大摇头,遂又点头:“自是如此,爷爷先别想这问题,先治好昙花再说。”
    郝大闻言也觉得该如此做,又凛起心神替昙花逼毒。
    昙花再次痛叫而后闭嘴呻吟,任谁都感受得出她的痛苦,而那痛似乎又比青青来得强烈。
    郝宝不忍:“爷爷你能不能让她少些痛苦?”
    郝大道:“也许可以,不过她中毒太深,还得熬过一阵。”
    他的方法是将输送真元放缓,慢慢运行,直到受阻时再行加强,尽管如此,昙花仍自呻吟抽搐,只不过时间上没那么接二连三,有了空档,疼痛得以休息,也就不会那么咄咄逼人。
    及至最后的冲向心脉,昙花自也避不了疼痛,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连散碎的牙齿都咬崩了不少,满口是血,瞧得众人触目惊心,好不容易才熬过最后一刻,昙花鲜血已转为晶红,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治疗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时间,可真的苦了昙花。
    郝宝、郝贝和惊天都累得四肢发软,不过他们心灵充满了喜悦。
    毕竟宫主鲜血真的有效,医好了昙花千心之毒,也证明了她的身份,这是何等让人兴奋的事情?
    郝大虽累,他却还得替昙花补回牙齿,他忽然发现昙花不再暴牙,竟也十分清秀漂亮,心头一喜,便将牙齿替她整理整齐,也将齿腭修过,看起来已和常人无异。然后他又见及昙花稍小的眼睛并非天生,而是她一生困苦;时常锁着眉头所造成,眼皮有点儿松皱,遂要郝宝再挤出一点儿血液,涂在眼皮上,替她美容,弄到后来干脆再调些秘方替昙花敷脸,存心将她变回原来模样。
    昙花牙齿已固定,齿槽也不再流血,郝大准备替她解开敷脸药膏,宝贝兄弟和小福迫不及待地想瞧瞧昙花变得何种模样。
    这一解开药膏,洁白肌肤已露,薄如蝉翅,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眼前浮现一张如梦似幻的脸容,那美已不是属于人间,而是属于上天的杰作,宛若昙花一现,却永远不再凋谢,用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已难以形容她万分之一。昙花的美该是人间心目中所幻想而呈现梦幻之美。
    宝贝兄弟不禁看傻了,谁又相信一个丑丫头在短短的三天之间会变成闭月羞花之貌,倾国倾城之容?
    惊天大师也是惊诧万分,他不但发现昙花的美,更发现她比青青更像宫主,尤其那神韵,自非任何人所能摹仿的,她该是宫主女儿了。
    郝大自是对自己医术没有话讲,但是对于昙花变得如此美丽,他也觉得颇为意外,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郝宝频频赞许:“原来我一见钟情第一次碰上的竟会是这么一个漂亮姑娘?”
    郝贝促狭:“当时你还抱怨,真是没眼光。”
    郝宝窘笑:“还好我后来没丢掉她……”
    郝贝逗笑:“那你现在仍对她一见钟情了?”
    郝宝困窘:“本来该是如此,不过她是小宫主,我就不大敢了。”
    郝大呵呵笑道:“普天之下也有阿宝不敢做的事?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郝宝窘笑:“总是有意外的嘛!不过我喜欢昙花可不是现在看她漂亮才喜欢,我喜欢她知足又任劳任怨的性情。”
    忽然一脸正经:“靠容貌是很难打动我的心。”
    郝贝讪笑:“这可说不定,上次你还不是猛追令佳玉,连我都碰了一鼻子灰。”
    郝宝窘笑:“那也是意外嘛,不过后来我还是没被她打动,反而要怪爷爷了,是他叫我反追令佳玉的。”
    郝大想及在上次沉冰阵中要郝宝反追令佳玉,倒也觉得困窘,干笑道;“你为爷爷牺牲是值得的,今天爷爷不是弄了个大美人还给你?”
    郝宝急道:“别老是挂在嘴上,要是让昙花听到多不好意思”。
    郝大捉笑:“你也会不好意思?”
    郝宝瞄眼:“我说的是昙花。”
    郝大笑的更捉谑:“哦,对啊!我说嘛,你脸皮这么厚,怎会不好意思?”
    郝宝瞪眼一笑:“厚归厚,总没比你追了人家七八十年来得厚吧!”
    他说的乃指郝大追求玉女—事,而玉女却一直不理他。
    郝大闻言也窘笑了,正想自我解释,昙花已有了反应,稍微呻吟,郝大也没心情瞎扯,立即戳向昙花数处穴道,昙花悠悠醒了过来。
    那一对充满灵性的眼眸,宛若苍穹寒星般亮丽,让人瞧了就舒服,哪还是以前那一对小眼珠子?
    郝宝拱手笑道:“恭喜昙花变成小宫主了,而且又变成大美人一个。”
    郝大含笑道:“你的病已经好了,从此不必再为此担心受怕了。”
    “真的?!”昙花有点儿不敢相信,往自己双手瞧去。
    梁小福急道:“当然是真的,我都一直在保护您,也见着老爷爷替你治伤。”随后又笑起来:“花姊姊你变得好漂亮,我差点儿就不认得你了。”
    昙花惊诧:“怎么会呢?”
    梁小福道:“是老爷爷替您修理的,你看你的牙齿都平了,好漂亮喔!”
    他搞不清整容,只好以“修理”两字来解释。
    “真的?!”昙花往牙齿舔去,倒也觉得平顺,当下更是感激瞧向郝大:“谢谢老爷爷。”
    郝大含笑:“不谢不谢,只要你漂亮,大家都高兴,你先下来走走看看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昙花依言下床,有点儿因窘地走了几步,但觉以前那股闷气已失,说道:“好多了,我的病已医好了?”
    郝大含笑:“不错,用宫主的血医好了你,所以也证明你是小宫主,坐下来让阿宝把事情说给你听。”
    昙花遇有事情,反而表现镇定又坐回床头,注视着郝宝,想听听这一切让自己都措手不及的转变。
    郝宝仔细地将如何拿到宫主遗物,鲜血及字条,以及在梅妃林中以宫主鲜血替她治病才发现这秘密,以至于后来背她来此找惊天和郝大医治并证明身世,详详细细都说一遍。
    昙花听得动容,郝宝讲的话,她自是相信,稍惊慌道:“我若是宫主的女儿,那我将怎么办?”突如而来的身世,让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郝宝含笑道:“你以后就是小宫主了,将来要掌管奇幻宫,所以你得从练武功先开始,然后再了解奇幻宫的事。”
    昙花点头:“希望我能做到。”
    郝宝笑道:“你做不到,别人可没得做了,原来你是宫主的骨肉,难怪天生这么聪明,能过目不忘,学东西自是快多啦!”
    昙花有点儿窘:“阿宝哥你说得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露两手让我爷爷和大和尚瞧瞧!”郝宝信心十足地瞧往郝大及惊天,以昙花过目不忘之能而感到光荣。
    昙花更形困窘。郝宝见她如此难为情,也不忍再逼她。遂笑道:“好吧,真金不怕火炼,以后再表现也不迟,只要你对小宫主身份有信心即可。”
    昙花轻轻点头,又问道:“那青青呢?她是不是我姊姊?”
    郝大和惊天闻言相互瞧眼,心头也凛了一下。郝宝却对答如流:“当然是了,以后你就有亲人啦!”
    昙花有点儿激动:“太好了,有了青青姊,我也放心多了。”
    郝大含笑道:“昙花你刚醒来,不宜过度劳累,还是躺回床上,免得身体不适,待我再弄贴药让你服用。”
    说着又将昙花按回床上,昙花本想说没关系,但已被按回床上,也就不便再说,已向郝大道谢。
    郝大本就有意让她休息,以能和惊天及宝贝谈些事情,遂暗示三人往庙外平台行去,留下小福陪着昙花。
    及至平台,郝大已说道:“不瞒你们,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认为我的诊断并没错,宫主只有一个女儿。”
    郝宝怔诧:“你是说昙花跟青青之间有一个是假的?”
    郝大道:“也许。”
    郝宝瞄眼:“可是两个人都经过你的证明,两个都中了千心之毒,你怎么说?难道你诊断错了?”
    郝大有点儿难言:“我也不明白是何原因,诊断自是错不了,她们都中了千心之毒。”
    “可是你又怀疑她们?”
    郝大无奈:“所以我才要你们出来商量,看是否能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郝宝问道:“你想解释什么?要证明青青跟昙花之中一个是假的,还是要解释宫主不是怀了双胞胎?”
    “宫主自不可能怀有双胞胎……”
    惊天大师道:“这问题十分重要,老补头你到底怀疑谁?”
    郝大道:“本来都是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若有,也只有宫主鲜血的来源。如果阿宝真的得自宫主,那昙花自是真的。”
    郝宝道:“这个你不必怀疑,我是从玉女仙岛取来的,宫主遗字也假不了,她的血自然也是真的了。”
    郝贝道:“我跟着阿宝一起去,我可以证明。”
    惊天道:“宫主留字要我代替试验,想必早已知道女儿还活着,她留下鲜血救女儿,自属合情合理,而且她的字迹,我也十分熟悉,别人不可能造假。”
    郝宝道:“而且宫主在临终时就交代玉女婆婆要试验入门弟子,更能证明她早留下玉盒中的鲜血。”
    郝大道:“所以我并不怀疑昙花,反而是青青,她的一切证明都来自麻面老太婆,而且老太婆又另有图谋。”
    郝宝道:“你是说她留下青青的脐带,跟用以溶出宫主的血是假的?”
    “这并无可能。”
    惊天道:“可是她却知道当时情况,跟我所说的大致相同,可见那妇人一定碰上她,青青也该是宫主女儿才对。”
    郝大道:“她本可以临时换掉婴儿。”
    郝宝道:“怎么换?要是小宫主没中千心之毒还有得换,既然中了,如何换?”
    郝大苦笑:“也就是这问题,我一直没办法想通。她要换,也得找宫主所生的女儿才行。”
    郝宝道:“那何必换,一样是宫主生的,岂不都是她女儿?”忽有灵机闪动:“难道宫主不只生一个女儿?我不是说双胞胎,而是她前后一共生了两个女儿。”愈想愈有道理:“这样一来也可解释爷爷你说的宫主不可能怀双胞胎,也可解决昙花跟青青的疑虑,再好也不过了。”
    他欣喜笑着,毕竟这答案说的十分合理。
    郝大道:“可是青青跟昙花差别不大……”
    郝宝道:“世上姊姊看起来比妹妹小的并不少,何况差个十个月也差不了多少。”
    郝贝频频点头:“我支持阿宝的看法,宫主前后生了两个女儿也不是不可能。”
    惊天大师道:“难道真会是如此?”
    郝大道:“这解释虽然合理,但仍有不合理地方。其一、当时宫主时常与我们碰面,她若有怀孕,很难骗得过我们。其二、宫主怀了第一胎,既然都喂了千心之毒,自然不愿再怀第二胎……”似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几下,也未再说下去。
    郝宝瞄向他,也觉得有问题。
    郝大立即解释道:“有时候怀孕并非宫主所能控制,我倒忘了这点。”
    郝宝心头一松,含笑道:“所以你该相信宫主有可能两次怀胎,生下两个女儿了吧?”
    郝大轻轻一叹:“毕竟这都是我们自己在猜想,事实是如何却不得而知。”
    惊天道:“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行事,免得有遗珠之憾。”
    宝贝兄弟也觉得如此猜测总比事实证明来得未能肯定,而且事关奇幻宫继承问题,也不能马虎行事。
    郝宝道:“我看得找麻面老太婆问个清楚,只要她肯说,也许一切问题都可明朗了。”
    郝大道:“我要说的正是此意,昙花自是没问题,青青也不能多怀疑她。毕竟我们下过功夫去证明,只要问清麻面老太婆,想必该有答案才是。”
    惊天道:“听说麻面婆婆变成妖女,显然是有阴谋,阿宝你能找得到她?甚至叫她说实话?”
    郝宝道:“找人可能较容易,要她说实话就得动脑筋,不过总得试试。”
    郝贝道:“怎么找人?我跟你去。”
    郝宝道:“那妖女和娘娘潘安还有联络,只要我们守着潘安,哪怕逮她不着?”
    郝贝点头:“何时去逮人?”
    郝宝道:“当然是愈快愈好。”
    事关重大,郝大也不愿耽搁时间,遂要两人即时起程。
    宝贝兄弟回庙告诉昙花仍有事待办,昙花十分懂事,交代两人小心为是,也起身送行。
    宝贝临行时仍向惊天要了碧玉盒子,准备用它来诈骗麻面妖女。
    告别后,两人匆匆往西梁山奔去。
    郝宝认为潘安和令佳玉似乎已如胶似漆,难分难解,潘安自可能在千仞帮了。
    经过两天赶路,兄弟俩又回到西梁山,探查之下,潘安果然已回到千仞帮。
    两人决定日夜看守,来个守株逮兔,白天躲在千仞帮外围林区,夜晚则潜入庄院窥探。
    直到第三天夜晚。
    潘安和令佳玉设宴庭园水池旁小红亭,两人浅酌美酒,或而吟诗作赋,好一对才子佳人。
    然而宝贝兄弟瞧及红亭石柱那个缺口,就想到上次潘安被令天山验明正身一事,想不透潘安为何如此功力深厚,还能拿着茶壶逍遥喝着酒?
    郝宝很想再找令天山来此耍耍他,然而一念之间,他忽然觉得左斜面有了动静,立即仔细往左侧一棵大槐树瞧去。
    果然不负苦心人,麻面妖女灰玄的影子已出现在槐树浓叶里头。
    宝贝兄弟则凛起心神,随时准备抓人。
    麻面妖女四处探瞧,终于发现潘安和令佳玉在饮酒作乐,甚为忿怒:“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怒喝出口,竟也肆无忌惮地直冲红亭。
    潘安、令佳玉忽见得一条快逾陨星的人影掠来,心头正惊诧之际,麻面妖女已射至红亭,右掌一拉圆石桌,哗的一声溅得酒茶四处喷飞。潘安、令佳玉避之不及,被溅得满身油湿。
    麻面妖女破口大骂;“你敢违抗我命今?昙花那贱女人的事,你根本没办妥?”
    潘安惊诧万分:“我……我……”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叫他别办的!”
    宝贝兄弟趁她骂得起劲之际,已掩扑而至,不敢奢望将人逮着,最少要让她吃点儿苦头。
    两人竟然猛力从左右方向冲至,看似要将妖女挟扁,其实却是往左右红柱砍切。
    轰然一响,石柱被劈个碎烂,整片红瓦如网盖般塌下来。
    麻面妖女大叫不好,潘安和令佳玉也叫不好,三人想逃开,却哪能赶得急?登时被瓦片砸压得满身是粉灰。
    麻面妖女不敢停留,立即破瓦而出,直掠槐树方向。
    郝宝讪笑:“看你往哪里逃?!”和郝贝急起直追,一步也不肯落后。
    而令佳玉却已火大了,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老太婆又是你的谁?”
    潘安急道:“我跟她素不相识。”
    “我不信。”
    “真的,这必定是一场误会,她找的人是郝宝跟郝贝,和我无关。”
    “你想骗谁?”冷哼一声,令佳玉甩头即走。
    “佳玉你听我说……”
    潘安立即追向她,百般要求地想把事情说清楚。可惜令佳玉满身泥灰哪有心情听他解释。硬把潘安赶走,潘安只好轻叹,有事也得避过今夜再说了。
    宝贝兄弟急追麻面妖女,双方轻功差不多,一前一后始终拉不开,追不着。然而宝贝兄弟有备而来,在后头一个拿出弹弓,一个拿出爆花筒,不停往妖女背部打去,只要十个打中一个就有得妖女好受。
    数十里追赶下来,妖女已吃不消,想回头拼斗,又怕对方使诈显然是有备而来。若不拼斗,弹弓倒也还好,郝宝的爆花筒可让她吃不消,花筒一爆,如花般五颜六色的火花喷粘在背衫,肉被烧痛已是难受,若是衣服被烧光,那还得了?
    她已决定甩掉两人,遂往一处小镇奔去,转过街道,往镇西一座大庄院遁去.似乎想和上次在天旋洞一样如法炮制。
    郝宝见状大呼不好,和郝贝急起直追,然而已经过慢,妖女溜入宅院,一闪入厅堂已然失去踪影。
    兄弟俩边搜边吼边骂,总也得不到回音,气得跺足顿脚,又被那妖女脱逃了,两兄弟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此地。
    直到四更天,小镇靠南边街道才出现麻面妖女行踪,她已换下面具和玄衫,穿上淡紫罗衫,身材婀娜,容貌美艳,就算宝贝兄弟此时见着她,也未必认得她就是麻面妖女。
    她往四处张望一阵,暗自得意:“任你多狡猾,岂是老娘对手?想追我,门儿都没有!”
    她掠往镇郊一处榉木林。
    然而就在穿过榉木林之际,忽又听得宝贝兄弟笑声传来。
    “老太婆变成老姑娘了,倒也是骚劲十足!”郝宝捉谑笑着,已拦住妖女去向。
    郝贝则包抄后头,挡在背面。
    妖女暗自惊诧,这两人如何知道她身份?这太不可能了,心念一闪,认为郝宝有使诈的可能。冷斥道:“你们是谁?胆敢阻挡姑奶奶去路?不想活了是不是?”
    郝宝笑道:“老太婆,大妖女不必再装啦!我们没有把握也不会浪费时间来陪你森林浴。”
    妖女斥道:“无耻之徒,姑奶奶对你不客气了!”抽出随身短剑,攻出极为平凡的招式,她想装得武功并不高,以能瞒骗宝贝兄弟。
    郝贝不必动手,只见郝宝欺身迎招,左手点偏剑尖,右手反扣手腕,妖女吓得弃剑掠退,惊惶失色:“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双手往胸襟抓去,表现得一副深怕非礼模样。
    郝宝讪笑:“你倒是很会演戏,真使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那阴阴的老妖婆?”
    “你说什么,我不是老妖婆!”
    “你马上就是了!”
    郝宝突然大喝,和郝贝同时欺身出掌,奇幻神功提至十成,心想对方装蒜,干脆逮起来也是一样,否则也能逼她现出原形。
    妖女见及两人攻势如此猛劲,心知不妙,再也装不下去,立即双手运劲,旋身而起,脚踩奇幻步以躲闪,双掌则迎扫了宝贝兄弟掌劲。
    她冷笑不已:“是你们逼我,莫怪老娘无情!”
    眼看郝宝双掌劈扣而来,迎掌削去一半掌力,再将他带往右侧,刚好可以避开以旋身,而右掌正好又封向郝贝,宛若强大漩涡引导着两股气旋,转出陀螺般淡白劲气,便把两人又缠绕了。
    郝宝冷笑一声,忽然撤去掌力让郝贝将劲气带往右侧,妖女不知郝宝会突然收掌,一个劲势不平也就被拖往右侧些许。
    她正想挽拉回来,郝宝已用脚尖踢向妖女方才使用的短剑,化成流光直戳妖女腿肚。妖女一时惊慌。然而短剑来势过快,避开了大部,避不开小部分,硬是被短剑在左小腿划出两寸长伤口。而郝贝趁她分神之际也将她劈打扫退,跌了三四步方将身形站隐。
    郝宝呵呵谑笑:“老妖婆你不是挺会装?怎么一下子功力就增加那么多?”
    妖女厉笑:“小杂种,老娘是犯着你什么?你要百般跟我作对?别以为一招得逞就得意上了天?你那几招还松得很!”
    忽然并合双掌,又想使出煞招。
    郝宝已笑着挥挥手:“就算你功夫厉害好了,我今天来此不是跟你比武招亲的,你又老又凶,我可没兴趣。”
    郝贝继续道:“我们来此只想告诉你,以后不必装什么老太婆,你的身份,我们早知道了。”
    妖女心神一凛:“你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跟踪我?”
    郝宝道:“如何知道你身份,我不想说,至于如何跟踪你?可以让你学几招,你可还记得爆花筒?”
    妖女惊道:“会是那玩意儿?”
    郝宝讪笑:“它可不只是烧了你的细皮嫩肉,它含有一种特殊香料,粘在你身上,你又没洗澡,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鼻子。”
    妖女惊诧之下已闻向肩臂,果然有股淡淡麝香味,若不注意,哪能闻得出来,此次筋斗实是栽得冤枉。
    她冷笑:“可惜只此一次,你们永无机会了!”
    郝宝轻笑:“我方法多的是,否则又何必告诉你这次所用的秘招?你自己小心喽!”
    妖女心神不安,以冷笑掩饰:“可惜你还是井底之蛙,一无所知。”
    郝宝讪笑:“你错了,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
    妖女邪笑:“真有此事?我倒想听听看!”
    郝宝冷道:“你根本不是麻面婆婆本人,你早就杀了她!”
    妖女倒无多大惊讶:“这种事,你该能从我冒充她而猜出来,不足为奇。”
    郝宝又道:“我还知道你组织蒙面帮派,上次还救过苦竹,你还传授他功夫。”
    妖女这下可惊慌了:“你怎么知道?!”
    这是她自认为最神秘的事,没想到郝宝竟然知道,这未免太难以令他置信。尤其是传授苦竹武功一事,可以说只有她和苦竹知道,郝宝能说出来,实让她心寒三分。
    郝宝也是睹运气,他非得先让妖女认为自己已知道一切,她才会将青青的秘密说出。
    郝宝冷笑:“我还知道青青根本不是小宫主,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妖女更惊骇:“你敢如此对你的小宫主?”
    郝宝冷道:“是你的小宫主,不是我的小宫主。”
    说出此话,两兄弟也是心惊胆跳,一方面希望妖女反驳,那青青就真的是小宫主。一方面又希望想听及妖女对青青的所使伎俩。
    妖女忽然哈哈狂笑,笑声又惊又怕又得意:“你胡说!你想套我?没那么简单!你如何证明青青不是小宫主?”
    郝宝拿出玉盒:“你没想到吧,宫主留下了遗言,还有鲜血,遗言写得清清楚楚!”
    他拿出伪造的白纸绢,足足有两本书大小,里边写满了血书。他说道:“宫主留言,女儿背心留的是朱砂痣,也不叫青青,更没有刺字,她还说及一些宫中的事。
    “什么事?拿过来!”妖女想抢夺。
    郝宝立即揣入怀中,冷笑道:“你有何好担心,既然做了,还怕人知?”
    妖女忽然狂谑大笑:“不错,二十年前我不怕她,二十年后我又怕谁?”
    宝贝兄弟冷静而又惊心地瞧着妖女,她似乎和奇幻宫有不解之仇,而似也和奇幻宫有所渊源,她真实身份又是谁?
    妖女狂笑一阵,恢复冷森:“原来是那贱人留了遗言,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不错,青青是我一手造成的,若不是那贱人,你们根本破不了天衣无缝的计划!”
    宝贝兄弟闻及青青可能不是小宫主,心头不禁一酸,但为了探知所有秘密,两人只好强忍着。
    郝宝冷道:“也不尽然是天衣无缝,你少自以为了不起。”瞟着妖女:“当初你三番两次想骗我将青青带入奇幻宫时,我就起了疑心。而你又无缘无故掳走昙花,后来又将她放于土地庙,还以黑衣人身份引我去找她,原来是为了要让我赶快找到昙花,也好赶快回奇幻宫。”
    郝贝道:“可惜你操之过急,终于露了行踪,让我们联想那黑衣人跟上次救苦竹的是同一人,果然揪开了你的底。”
    妖女心头一颤,自己太过于自信郝宝会相信青青为小宫主,这才放走昙花,想来个以快打快,结果仍出了毛病,也不得不佩服宝贝兄弟的细心。
    郝宝道:“这倒也罢了,你跟在我们后头,忽见得孙大娘拦人,为了怕青青秘密泄露,三番两次想以怕青青受苦为藉口要逼我们上路。后来我坚持要回玉女仙岛,你看行不通了,只好放走青青跟我们回仙岛,自己却先赶在前头想搜出宫主遗物,结果却一无所获。呵呵,其实你若不出面阻止,我还真的被你蒙在鼓里呢!”
    郝贝讪笑:“你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样泄露身份的吧?”
    郝宝捉讪道:“你还记得临江客栈?你本想叫潘安和元刀杀了雪儿和孙大娘,还好我和阿贝及时赶到,你又随后出现。然则你却低估了昙花,你相不相信她有过目不忘之能?她就是从你穿的鞋子认出你是掳走她的人。我们也才知道你真实身份,所以订下了玉女仙岛那出戏,果然把你原形逼出来。这叫百密也有一疏,斗鸡眼数羊群输(数)得一塌糊涂啊!”
    妖女脸色连变数变,竟然会栽在不起眼的丑丫头手上,实在心不甘情不愿,恨道:“我早该杀了她!”
    郝宝又道:“后来你被元刀出卖,被我们围杀,你翻楼潜逃,不带走青青而抓走昙花,使我们百思不解,原来你早知昙花是宫主的女儿。可惜你又犯了严重错误,你不该逼潘安做那种事,他受不了,所以连夜赶着大雨找我们把昙花带走,没想到昙花病情发作,情急之下我只好乱投医把宫主的血给她服下。更没想到她就好转了,也因此得知昙花才是宫主真正女儿。真该感谢你呢!”
    妖女怒骂不已:“贱潘安,老娘的事全被你搞坏了,看我如何收拾你!”仍骂个不停。
    郝宝说道:“事情都明朗了,我倒想知道你如何设计弄出青青,连我爷爷和惊天大师都被你瞒过去?实在让人佩服。”
    妖女一路吃瘪,难得有这杰作,虽是后来失败了,却也曾把他们耍得团团转,遂也得意道:“我不说,你们一辈子也休想知道!”
    郝宝点着头:“我承认,却享受不到你高明的地方,你竟然可以找出身中千心之毒,又如此像宫主的女孩,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在我来说,没什么不可能!”妖女黠笑几声,终于决定说出来:“这件事该从昙花去了玉女仙岛开始。当时我得知昙花为何躲在玉女老太婆身边?后来又发现她身上中有千心之毒,已知道她就是宫主女儿。我随后计划要假造另一个小宫主,遂物色天下女子,果然找到了青青,她本是麻面老太婆的养女,所以我就把老太婆杀了,再冒充她,继续抚养青青。”
    郝宝追问:“你养她还未到一年?!”
    妖女冷笑:“就是三个月也足够了。”
    “当时青青也有千心之毒?”
    “没有!”妖女自得一笑:“她本来只是体弱多病,后来我配妥千心之毒让她服下,一年半载下来,她当然也就得病了,只是没昙花那么深而已。”
    郝宝恍然:“原来你骗青青的解药果真是毒药,爷爷验的没错,你在她病发之际就要她再服毒一次以增加病情,而千心之毒痛过了即无性命危险,你根本不必担心她会死亡,只是她既然已中了毒,你为何还要加重她的病?”
    妖女道:“千心之毒本在母体之内即该培养,青青只不过服了几个月,当然不够重!”冷笑几声:“当时郝大替她解毒,也发现青青好得过快,却以为是药效神速,仍被我蒙骗过去了。”
    郝宝追问:“当时你在逼问我和阿贝,青青毛病犯了,你是故意,还是突发的?”
    妖女冷笑:“那是突发,潘安将你们捉来,我以为老天助我,可以省掉大功夫即可知道奇幻宫下落,因为我照样可以逼出你们口供。没想到青青突然生病,而且你们又被鬼娘子所救,我只好顺水推舟,将昙花抓起来,让你们着急,引着惊天和尚和你爷爷一同来参加我导演的这出戏,结果事实出乎我意料的顺利。”
    相及当时情景,她也笑的十分得意。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笑几声。
    郝宝又追问:“可是你如何知道惊天大师将小孩交予村妇,而村妇又找麻面婆婆看病?那段往事实在让人百思不解。”
    这本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惜妖女却说的一文不值:“根本没那回事!”
    宝贝兄弟愣了一下,答案竟然是如此?!
    妖女得意狡笑:“前半段是惊天说的,后半段是我为了圆其计划,自然要编个故事;那村妇失踪,谁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只不过加以衔接她去找了麻面老太婆,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那村妇说不定发现孩子有病而把她丢掉,难怪昙花会流浪街头。”
    宝贝兄弟暗自解嘲,这本是很容易想出来的故事,两人却蒙在鼓里,然而却也因此衔上昙花流浪街头的可能原因,也算是一种合理交代了。
    郝宝问道:“连以青青脐带,化出宫主血液以解毒之事,也是你编出来的?”
    妖女点笑:“不如此,怎能叫你们信得直点头?”
    郝宝叹息:“你果然心机过人,处理得天衣无缝,不露痕迹。”
    妖女蔑笑不已:“对你们还需用得了什么心机?不必用青青,我照样能找到奇幻宫!”
    郝宝盯向她,邪邪一笑:“你到底是谁?为何处处跟奇幻宫作对?”
    妖女稍稍一愣,狐疑道:“我是谁,难道宫主的遗言没有写?”
    郝宝闻言也愣了一下,遗言是他伪造,哪来妖女身份?自己本可以此套她,却一时疏忽而让她起疑,正想自圆其说。但只这一来,妖女瞧出破绽似地盯得更紧。
    她忽然黠笑:“原来你根本不知我的身份?青雨贱人也只字未提,我看连那遗言都是假的吧!”
    郝宝只好故作镇定:“遗言岂能假,我何必造假?”
    妖女黠道:“我想起来了,如果你早从遗言得知青青不是小宫主,在我劫走昙花时,你会百思不解,你分明是在骗人,遗言根本是假的!”
    郝宝眼看已是瞒不过她,倒也潇洒地拿出那张纸绢,轻笑道:“假的就是假的,能骗你说出青青的秘密,也不虚此‘假’了!”
    说着潇洒将它撕去。
    妖女厉叱:“你拆穿青青身份,对她并没好处,反而害了她。对我却一点儿也没伤着,反而使我脱下一层顾忌,今后将可放手一搏!”
    赫然厉笑,又掌化成蛟龙般旋腾,快逾追风地扑向宝贝兄弟,趁两人惊诧未料及之际,已打得他俩倒撞榉树,撞得头昏脑涨。
    她笑的更狂:“以你们的身手也想跟我作对?简直找死!哈哈哈哈……”
    宝贝兄弟醒醒脑,爬了起来,对妖女身手,两人自知不敌,否则也不必耍些手段,还在考虑出不出手,妖女蔑笑声又再传来。
    “你们还是乖乖给我交出奇幻宫,否则那棵树就是你们下场!”
    妖女手掌一推,左侧七尺远一棵腰身粗大榉树已被打得稀烂,碎片满天飞,顶端巨干也栽了下来。
    郝宝定定神道:“如果你说出你跟奇幻宫的关系,我说不定可以把奇幻宫让给你。”
    妖女冷笑道:“只要你们归顺在我手下,我就把身份告诉你们。”
    郝宝摊摊手:“好吧,我现在已归顺在你手下了,你可以说了吧。”
    妖女一愣,郝宝竟然说的如此简单,双手一摊就算归顺了,倒也是快得离谱。她点笑:“没那么容易,要归顺,还得把昙花这贱人捆来才行!”
    郝宝道:“昙花不在这里,我先归顺,人以后再捆也不迟。”
    郝贝道:“就是嘛,早晚都要归顺,你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
    妖女斥道:“少消遣我!给你们七天时间,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双掌再打出劲风,扫得宝贝兄弟连连后退,妖女谑笑,已掠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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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为情决斗
    宝贝兄弟并没急起直追,兄弟俩来此目的本就在查明青青身世,如今达到目的,只好放开妖女。因为他俩自知再追下去也是无啥效果,干脆不追了。
    郝宝轻轻一叹:“看样子青青真的不是小宫主了。”
    郝贝道:“那该如何?跟她说?”
    郝宝摇头:“也无此必要,多一个像她那样的小宫主并非坏事,我只是担心这妖女将事情说穿,青青会受不了。”
    “那该如何?除非在青青未知道前,将她宰了。”
    郝宝长叹:“本该如此,可惜妖女武功如此之高,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倒是这妖女身份令人十分不解而又忌讳,她对奇幻宫事情竟然懂的比我们还多。”
    郝贝道:“她会是奇幻宫门徒?后来才叛变?”
    “不清楚,她十分狡猾。我们回去吧,以后再慢慢收拾她!”
    兄弟俩已掠开榉树林,连夜赶往引神峰。
    他俩决定将青青之事隐瞒,毕竟青青也是受害者,自不忍再刺激她,而且有她与昙花做伴,那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一日,宝贝奔回引神峰,瞒着昙花及梁小福将青青身份之秘密告诉郝大及惊天大师,两人不禁直呼妖女计划缜密,连他俩都耍得团团转,还好终于解开宫主怀胎之谜,两人也觉得青青乖巧可怜而愿意保守这秘密,也和宝贝相互研究如何编个故事让青青不起疑心大致还是以宫主先后生了两个女儿为解释。
    商量妥善过后,四人也难得轻松心情,遂摆了茶点.和昙花、梁小福围坐平台,叙情赏月,畅谈天下事,倒也享受着天伦之乐。
    悠闲了两天,事情又来了。平日懒得出门的大美人郝幸,此时却来到引神峰。
    她已恢复苗条身材,美若仙子,和昙花几乎不相上下,只差在她较成熟而冷艳,似乎任何事情也难以叫她动心,难怪冰心美人封号不胫而走。
    她来了,自是让众人吃惊。
    她先向郝大及惊天拜礼,又亲切地赞美昙花也问及昙花容貌为何变美,郝大大略将事情说明。随后她才转向宝贝兄弟,淡然笑道:“你们倒是清闲得在这里享福哩?”
    郝宝逗笑:“大姑是羡慕还是嫉妒?我看是嫉妒吧?为了您苗条身材,你是不能再享福了。”
    郝幸笑道:“你还是一样尖酸刻薄,一点儿也不饶人。”
    郝宝笑道:“不如此,怎能将你胖嘟嘟的身材刻得薄薄的,我是用心良苦啊!唉!心事有谁知?”
    郝贝笑道:“我知道,我很同情你。”
    郝宝道:“你知道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大姑,怎能了解一个男人不被女人了解的痛苦?”
    郝贝呵呵笑道:“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郝幸轻笑:“不知大姑该如何补偿你的痛苦?”
    郝宝脸颊一道:“就亲我一个吧!人说大姑是冰心美人,难道真的连对她侄儿都那么无情。”
    郝幸倒是落落大方,当真往郝宝脸颊亲了一下。
    郝宝已激动尖叫,郝大和惊天则睁大眼珠子久久瞌不下来。昙花嫩脸已红,梁小福则觉得有趣,郝贝想着要却不敢开口。
    郝宝激动叫着:“冰心美人的天下第一吻,我郝宝死而无憾了。”
    郝贝苦叹:“我死而有憾了。”
    郝宝自得笑着:“你自是有憾就算现在大姑亲你,也只能算第二吻,你能无憾吗?”
    郝贝装出的脸容更为落漠,郝宝却更意气昂扬。
    郝幸淡笑:“大姑已解除了你的痛苦?”
    “自然解除了,还让我如痴如醉呢!”郝宝摸着脸颊,回味无穷。
    郝幸含笑:“大姑解除你的痛苦,却要带给你麻烦。”
    “什么麻烦都不怕!有大姑的力量支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郝幸淡笑说道:“你爹已被鬼娘子追得躲进我的尽花谷了,他要我请你回去,把鬼娘子弄走。”
    宝贝闻言已笑出来。
    郝宝道:“这好啊!这样才能显得出他们爱情的坚贞,怎能把她弄走?岂非要拆散人家好事?会有报应的喽!”
    郝幸道:“可惜你爹似乎很怕鬼娘子。”
    郝宝逗笑:“没关系啦,这是我有意考验他们的。”
    郝幸道:“要是考验有了结果,你愿意有这么一个娘?”
    “这……”
    “而且鬼娘子在那里,大姑也就不能安宁了。”
    玩笑归玩笑,郝宝可不愿鬼娘子变成他后娘,此事非得走一趟不可了。
    他无奈叹道:“只怪他们找错地方了,也罢,我去开导开导他们也好。”
    郝幸含笑道:“多谢帮忙,不过这其中又挟参了一个男的,他似乎十分仇视你爹,你可要小心应付。”
    郝宝惊诧:“是元刀?呵呵,他可真专情,可惜喜欢上那骚女人,看来这个恋爱有得搞了。”
    郝幸道:“事不宜迟,这就去救你爹吧。”
    郝宝瘪笑:“真是岂有此理,老爹谈恋爱要儿子去排解?”
    众人为之一笑。随后宝贝兄弟也不耽搁,拜别郝大、惊天及昙花、小福后,立即跟着大姑郝幸往庐山附近的牯岭山行去。
    三日后。
    郝幸已领着宝贝兄弟进入牯岭山区,没走多久,只闻得女人惊喜叫声,鬼娘子已拦在前头。
    鬼娘子欣喜道:“终于让我等到你们回来了,快带我去找郝运。”
    显然这几天也并没找到尽花谷,是以等在小径,以能截住郝幸或任何可能引导自己的人。
    郝幸并不想多理她,转向郝宝,淡笑道:“人在这里,你自个儿解决,我先回去了。”飘身而起,轻飞离去。
    鬼娘子想叫住她。
    郝宝叫道:“不必啦!谈恋爱一个女人就够了。”
    鬼娘子也未再叫人,瞧向宝贝,急道:“快把你爹找出来,我已经找他七天七夜了。”
    郝宝道:“你真多情,我爹难道一点儿都不感动吗?”
    鬼娘子含有怒意:“他好像吃错了药,一路逃到这里,就是不肯跟我见面,我还以为元刀在场碍了事,把他赶走后,你爹仍是不肯出来,气死我了。”
    郝宝稍惊:“你把元刀赶走了?”
    “不错!看了他,我都讨厌。”
    宝贝往四处山林瞧去,自无一人,但郝幸为何说他仍在?心想也许元刀一直躲在暗处,也未再追问。
    郝宝道:“我爹既然不想见你的面,你何不就此算了。”
    鬼娘子斥道:“哪有这么简单,数十年的感情岂能说算就算了,何况我还为他复了容,谁也阻止不了我跟他在一起。”
    郝宝顿感棘手:“你们的爱情倒是很难缠……”
    鬼娘子斥道:“什么难缠?你敢咒我?”
    郝宝急忙改口:“不不不,是缠绵,呵呵,一时搞混了,是缠绵悱恻。”
    鬼娘子情绪变得甚快,马上又转凄怅:“可是你爹再也不想跟我见面了……”忽又嗔怒:“一定是你说了我的坏话,我要杀了你们!”
    抽出短刀就想砍杀宝贝兄弟,两人急忙闪开。
    郝宝急道:“别乱来啊!我是回来替你解决问题,你杀了我们,问题还是不能解决。”
    鬼娘子身躯稍顿,嗔问:“你要如何解决?说不出来,我就杀了你们!”
    郝宝道:“我总得把事情弄清了之后,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吧?”
    “问题就是你爹避不见面,还有什么问题?”
    “这问题已足以让你谈不成恋爱了。这样好了,我想办法把我爹弄出来跟你见面,行不行?”
    “带我进去还不是一样?”
    郝宝轻笑:“里边这么多人,你们如何谈得下心?”
    鬼娘子想及上次和郝运差点儿就破镜重圆,要不是宝贝闯来早就拥有了郝运。现在想及里边也有不少人,衷情自是不好倾诉了。
    她冷道:“你当真会把郝运弄出来?”
    郝宝道:“不弄出来行吗?你把我大姑都吵了,我不把问题解决,迟早会出事。”
    鬼娘子得意一笑:“不错,如果你不把郝运弄出来,我就放把火,烧得你们鸡犬不宁。”
    郝宝道:“要是把我爹给烧死呢?”
    “那……那我就自杀,跟他一起死。”
    鬼娘子态度认真,宝贝也知道她刚烈个性,实也拿她没办法。
    郝宝带有凋侃口吻说道:“你们俩爱的可真是死去活来。”
    鬼娘子坚心道:“我甘愿。”
    宝贝闻言心知父亲被她缠上了,恐怕一辈子都甩不脱,不想点儿法子是不行。
    郝宝道:“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保证给你满意的答案。”
    鬼娘子冷道:“如果不出来,我全把你们烧死!”
    宝贝俩不愿跟她多纠缠,打哈哈说得一切没问题,找机会也往尽花谷奔去。
    鬼娘子追了数丈,也觉得跟去不妥而停下脚步,露出一股真情,耐心地等着。
    宝贝兄弟以为甩脱鬼娘子可以暂时轻松一下,岂知将至尽花谷之际,元刀又拦了出来。
    不出宝贝兄弟所料,元刀并没离去,他冷漠地注视两位兄弟,有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郝宝落落大方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我看你遇到鬼娘子已经是魂飞魄散的地步,不解决,永远也翻不了身。”
    元刀张了张嘴,终究说了:“我希望你爹若不想要鬼娘子,就出来说明此事,何须躲在里头让她着急难过。”
    郝宝反问:“你真的很爱她?”
    元刀犹豫着,不过表情已做了说明。
    郝贝道:“听说你想对我爹不利?”
    元刀说道:“我愿意公平竞争,跟他比斗。”
    “公平比斗?!”郝宝想着这句话,似有所悟。
    元刀道:“然而你爹仍不肯面对我们。”
    郝宝有了决定,点头道:“好,这件事由我来办。不解决,你们三个人一辈子都痛苦。”
    郝贝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一定会速战速决,大家来个‘大四X’就是‘爽’的意思。”
    元刀还没悟通‘大四X’含意,郝宝已说道:“你先等等,我去叫我爹出来!”
    不等元刀回答,兄弟俩闪过他身侧已往尽花谷遁去。
    元刀长叹,只好再等了,希望能有个解决办法。
    宝贝进了谷口,郝运早就心慌慌地等在那里。
    “阿宝、阿贝结果如何?他们走了没有?”
    宝贝见及父亲也就停下脚步。
    郝宝道:“爹你还算是男人吗?被人追得像缩头乌龟地躲在这里。”
    郝运苦笑:“你不会懂的。”
    郝贝道:“就是不懂爱情,也看得出你的行为已使我们感到挂不住脸。”
    郝运莫可奈何:“感情一事,有时候比争面子还要难以对付,否则你爹何必躲到这里来?”
    郝宝道:“有什么事情让你应付不了?以前你不是仍对她一片痴情?”
    郝运叹道:“就是太痴了,才会搞成如此。”
    郝宝道:“鬼娘子到底怎么对付你?”
    郝运苦笑不已,以前的潇洒模样早已不见了,整齐的头发也显得散乱,苦叹几声方说道:“鬼娘子为了表示对我痴情,竟也要对我献身。”
    郝宝道:“那不错啊,飞来艳福,重温旧梦,岂不如你所愿?”
    郝运苦笑:“可是我想到她杀了塑人仙姑就再也不敢奢想,这太对不起美观音了。”
    郝宝点道:“你还算有点儿良心。”
    郝运苦笑:“更让我难以应付的是她要献身,口头说说倒也罢了,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前宽衣解带。让我手足无措。这还没什么,另有一个男子整天跟着她,连献身时,他都在门外,简直是阴魂不散,我没办法应付,只好躲在这里了。”
    宝贝终于了解父亲苦处,也觉得他躲得仍算有道理,也不再兴师问罪。
    郝宝呵呵笑道:“看样子是鬼娘子热情过火了。”
    郝运急道:“你们得想办法将她弄走,否则你爹从此将沉沦十八层地狱,不能翻身。”
    郝宝讪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拈花惹草?现在该知道厉害了吧?”
    郝运干笑:“苦果已尝尽了,你先把人弄走如何?”
    郝宝道:“你明明知道鬼娘子痴心,岂能如此简单就能弄走她?”
    “所以才要你们来替我想办法。”
    郝宝道:“也别急着这一点儿时间,我们赶了三天的路,也该休息一下,待会儿跟大姑一起研究也不差,进去再说吧!”
    他和郝贝已往里边行去。
    郝运虽着急,也跟在后头,长吁短叹:“跟你大姑商量并没什么用,她是不肯帮忙的,再说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郝宝道:“至少她替你把我们找来,也让地方给你藏身,对你已经尽了情意。”
    郝运无话可说,只有叹息。
    走过白玉石径,接着是一片绿油的软草皮延伸至尽头那座雅轩,草皮铺着大大小小不定型的扁平玉石,蜿蜒如蛇伸向远处。郝幸则在软草轩前白玉石椅上沏了茶水,含笑等着两兄弟前来。
    宝贝不客气奔前,提着茶壶连灌了好几杯才解了馋相。
    郝运则无精打采地坐在郝幸对面,显得有点儿困窘。
    郝幸含笑:“老弟你什么时候心神萎靡,老了那么多?”
    她连说了两个‘老’,也想调侃郝运。
    郝运苦叹:“随便你怎么说,我已走投无路,不老也得老。”
    郝幸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硬逼着你儿子不能说‘老’字?”
    郝宝瞄向郝运,似谑非谑说道:“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必说了。”
    郝运叹息:“你就忍心看爹如此难过下去?”
    郝宝道:“我们可不忍心,不过爹你自己要难过,我们也没办法啊。”
    郝运道:“解决了鬼娘子的事,我就不再难过了。”
    “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了?”郝宝觉得他瘪了七八天也够可怜了,遂转向郝幸,笑道:“大姑,这里你最大,你有什么高见?”
    郝幸道:“我觉得鬼娘子如此真情,郝运你干脆答应她娶过门便是。”说完目露笑意。郝运急道:“千万使不得,娶了她,我怎对得起宝贝他娘?何况娶她过门也未必能解决事情。”
    郝幸淡笑:“既然这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郝宝忽然坚决手刀一切:“我看干脆把人杀了,一了百了,自是省事。”
    这话一出,霎时愣住郝运、郝幸及郝贝。而郝宝说完此话已得意耸肩捉谑露出神圣不可侵犯笑态。
    郝贝忽然有所悟,立即拍掌:“我赞成,一刀一个,一了百了!”手刀也切了出来。
    郝运从怔愣中惊醒,更是一筹莫展,虽然这法子不错然而却如何下得了手?
    他苦叹道:“我下不了手,毕竟她和我过去仍有一段情。”
    郝贝已呵呵笑起:“反正是解决问题,爹不敢杀,就让我来杀好了。”
    岂知郝宝正经八百截口道:“错了,我说的不是杀掉鬼娘子。”
    “不是她?!”郝运惊讶。
    郝贝追问:“那是谁?”
    郝宝手刀更切:“我说的是把爹杀了!”
    郝贝惊诧:“你要杀爹爹?!”
    郝宝气势不凡,倒把郝运喝愣,一时忘了教训儿子。
    郝宝见他反应模样,感到甚为满意地笑起来:“不错,我觉得杀死鬼娘子,只能使爹解决目前危机,以后难免再犯,如果把爹杀了,这才是一了百了,永绝后患!”说完哈哈谑笑已跳开。
    郝运霎时嗔骂:“小畜牲,你敢杀父?不要活了?”想起身追打,郝宝已逃开,半压着桌子抓了抓手,抓之不着,自己也笑起来:“妈的,要你来替我解决问题,你竟敢要杀你爹?呵呵……”
    郝贝及时又改了口:“这个我不赞成,一了不能百了,不如不杀。”
    郝运一掌打向他后脑勺,斥骂道:“要是能了,你也想杀我是不是?”骂到后来也呵呵笑起。
    郝贝白挨了一掌,这才发现说话出了语病,手抓着脑袋急叫不敢。郝运这才没再修理他。
    郝宝远远地笑道:“爹,我只是说说而已,既然不能彻底解决,我们只好寻他法了,我已有方法……”
    郝运含有笑意骂道:“好小子,连你爹也敢计算进去?你不想活了?快说,什么方法?再打我主意,小心我关你三个月!”
    郝宝喃喃说道:“不打你主意,怎么解决问题?这本是你的事。”
    郝运看他念念有词,也听了七八分,嗔道:“你还想打我主意?好,我倒想知道你如何想整死你爹?”
    郝宝道:“只要你跟元刀比武就行了。”
    “你要我让元刀杀了?”
    郝宝道:“不然你就杀死元刀,只有这样能解决问题。”
    郝运忽然长叹:“你当然希望我被元刀杀了,如此可一了百了,又可免去杀父的罪名。”
    郝宝道:“没那么严重,爹的武功,打败元刀自是有余,何不将计就计,引鬼娘子上勾,让她找不出藉口而知难而退。”
    郝运耳朵一直,他知道郝宝杀父之说是在开玩笑,现在所言才是正事,立即追问:“这到底如何能使她知难而退?”
    郝宝渐渐走回:“鬼娘子相信元刀的武功比你强,你可以借此下注,然后打败元刀,自能让她无话可说。”
    郝运惊诧:“她当真以为我打不过元刀?”
    郝宝点头:“要不然她何必把元刀带在身边,她是想必要时,要元刀把你抓住,来个妖姬硬上弓。”
    郝运怔诧,实是不信元刀能胜过他。
    郝贝不解,想开口询问,却被郝宝暗示。他已知这是阿宝的计策,待会儿再问他便是。
    郝宝道:“我们当然知道爹能赢得了元刀,只是鬼娘子即不信,所以只要爹答应跟元刀决斗。若赢了,鬼娘子就不能再纠缠你,若输了,你就得跟她走,她一定会接受这个赌注。”
    郝运道:“要是我真的不幸输给元刀呢?”
    郝宝答对如流:“从此爹的笑容就不见了,我们也多了一个老虎后娘。”
    郝贝似已想通这计策,说道:“爹你别对自己没信心嘛,我都能打败元刀,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振作起精神,这是你唯一翻身甩掉鬼娘子的机会。”
    郝运自是不把元刀放在眼里,笑道:“我担心的不是我的武功,而是担心鬼娘子不接受这条件。”
    郝宝笑道:“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你只要答应,届时参加比斗即可。”
    郝运已点头:“如果能逼走鬼娘子,我答应这场决斗。”
    郝宝立即欣喜高呼:“呀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爹在此等候佳音,我这就去请东风!”
    说着已往外头奔去。
    郝贝叫声“等等”也追向郝宝,他仍有一些疑问不能贯通这计策。
    见及两人离去,郝幸淡笑道:“老弟,你好像又赢定了。”
    郝运心神百倍:“阿幸,拜托你别再说那个(老)字,你都还那么年轻,何况是我?我得赶去探听消息,回头见。”
    掠身而起也追向谷口。
    郝幸淡笑:“真是,事情只想出方法,还未见结果,老毛病又犯了。”
    她仍悠闲淡然地面对这些事情。
    宝贝奔出谷外林中。鬼娘子早已望穿秋水等在那里,见得两兄弟奔来,欣喜万分。
    “怎么样?你爹答应出来了?”
    郝宝皱着脸:“我爹也还没答应,他不喜欢……”
    话未说完,鬼娘子已急切叫道:“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不可能不喜欢我!”
    说着就想往尽花谷闯去。
    “等等,你听错了。”郝宝拦住她,含笑道:“我爹没有说不喜欢你,他只是不喜欢跟你在一起时,另有男人跟在后头。”
    鬼娘子心头一喜,复又嗔恨:“是元刀?!我现在就杀了他!”匆匆忙忙又想找人。
    郝宝又叫住她:“别急嘛,等我把话说完,否则误了事情,我可不管。”
    鬼娘子这才乖乖地站在当场,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郝宝道:“我爹说若是你把元刀杀了,未免太让他没面子,要女人替他动手,所以他决定挑战元刀,把他打败,然后再跟你在一起。”
    “他愿为我,跟人拼斗?!这太好了!”鬼娘子惊喜雀跃万分。
    郝宝道:“话是不错,只是我爹说,不知你对他武功是否能信任?”
    鬼娘子又急喜道:“我当然能信任他,他的武功天下第一!我信得过。”
    郝宝道:“你相信就好办了,因为他跟元刀比斗,是要以你为争夺目标,他赢了自是没话说,他输了……”故意把音拉长。
    鬼娘子自信一笑:“他不会输,一定不会输。”
    郝宝道:“你有信心自然好,不过比斗是公平的,所以你得答应谁赢了就跟谁走,这样我才能跟元刀说去,事后也绝对不能反悔。”
    鬼娘子连想都不必想,急道:“郝运岂会输,我答应谁赢跟谁来!”笑得两个酒涡漩得迷人。
    郝宝含笑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笑的胸有成竹,郝贝却笑不出来。阿宝明明说鬼娘子下注元刀赢,此时却要她相信自己老爹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娘子欣喜笑个不停,忽又发现问题,急问:“可是,如果元刀不参加比斗,我不就得不到你爹了。”
    不必郝宝回答,元刀声音带有喜味已传来:“我愿意参加比斗。”
    鬼娘子瞧见林中快步走出来的元刀,但觉一切事情都顺利了,笑的更开心:“那就成了!”
    元刀走向鬼娘子,想笑脸以对,却又装不出来,表情有点儿窘涩,恭敬问道:“我想知道姑娘所说的赌注……”
    还未说完,鬼娘子已不耐烦斥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别做梦,你打不过郝运。”
    “我会全力以赴。”元刀心头欣喜,转向郝宝:“日期?”
    郝宝想想:“就在七月七日,七夕夜,庐山之顶。”
    元刀拱手:“就此说定,告辞。”
    转身又向鬼娘子拱手,方自掠身离去。
    鬼娘子嗤之以鼻:“你休想赢过郝运,也休想得到我!”
    忽然想及在七夕相会,她自是春心荡漾,多么诗情画意的日子,急往郝宝瞧去:“现在元刀已走了,我可以去见他了吧?”
    郝宝道:“元刀前几天就走了,怎会一说到他就出现?他分明还躲在这附近,何况七夕夜离今天只有半个月,我爹也得练功夫,免得把你输掉了,所以你现在还是别去扰动他比较好。”
    鬼娘子显得失望:“都是这臭元刀,哪天得好好收拾也。”
    郝宝道:“还好只剩半个月,你多忍忍,最好找个舒服地方将自己弄得漂亮些,在七夕夜里,祝你们俩重温旧梦。”
    鬼娘子春心荡漾:“你们不阻止我和你爹交往?”
    郝宝笑道:“看你如此痴情,我们也感动了,而现在又走上公平的决斗,我们更没有理由阻止了。”
    鬼娘子笑得楚楚动人:“你们乖,将来我不会亏待你们两兄弟的。替我向你爹问好,七夕夜我等他,再见。”
    难得鬼娘子也有温柔的一面,话声细腻,悦耳之极,让宝贝兄弟听得浑浑噩噩,还以为鬼娘子是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呢。
    等到鬼娘子远去。郝宝贝才问:“阿宝你是弄何玄虚?又要爹赢了元刀,又叫鬼娘子押爹的注?”
    郝宝笑道:“这才精彩,否则你以为鬼娘子会押元刀的注?”
    郝贝道:“她自是不会,可是既然如此,这场比斗就不能进行了,到头来爹仍甩不掉鬼娘子。”
    郝宝道:“谁说甩不掉?只要元刀赢不就行了?”
    郝贝道:“话是不错,可是爹的武功……”
    “我知道。”郝宝道:“所以到时候我们得用点儿手段,让爹败在元刀剑下,不就一切都解决了?你想过没有,如果让爹知道鬼娘子押的是他,他一定会放水落败,鬼娘子也不是呆子,万一让她看出端倪,岂不前功尽弃?所以还是先让他们火拼。落败的事由我们来处理,较不易露了痕迹。”
    郝贝恍然道:“原来如此!”
    两人视目而笑,心照不宣地返往尽花谷。
    郝运见两人回来,宝贝兄弟则将结果说了一遍,郝运精神百倍,雀跃不已,也开始活动筋骨练剑,好在七夕夜里大展威风。
    反正事情未了,两兄弟自不可能走开,只有利用这段时间也加紧练功,心知不久将要和妖女正面冲突,若功夫不扎实,吃亏的可是自己。
    元刀已离开牯岭山,他心知郝运功力高强,剑术更是一流,他得有所准备,想来想去,终究还是回到了西梁山,准备找潘安索回无敌神剑。
    潘安也没避开他,被找着时,正和令佳玉在练剑。
    虽然前几天潘安和令佳玉因麻面妖女而闹别扭,毕竟令佳玉对潘安情有独钟,不到三天又原谅他而和好如初。
    千仞帮已名存实亡,元刀很容易找到后院花园,见着两人练剑,也飞身落下,停于两人之间。
    潘安惊愕:“会是你?!”
    元刀冷漠点头:“不错。”
    令佳玉怔诧:“你们认识?!”上次在太行山劫秘籍时,她见过元刀,没想到元刀会找到这里?
    潘安道:“并不很熟。”
    令佳玉瞄向元刀:“你来此干什么?”
    元刀冷道:“要回宝剑。”
    令佳玉怔诧:“什么宝剑?”瞧往潘安。
    潘安倒能镇定如初:“是无敌神剑,这把剑是他在无敌神君那里得到的。”
    令佳玉道:“你怎么没跟我说还有这么一把剑?”
    潘安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元刀冷道:“你还不还?”
    潘安忽然点头:“是你的,当然还你。”
    元刀一愣,没想到潘安用尽心机夺走此剑,归还竟如此之快,待要问清是何原因。
    潘安已说道:“向你借来,也不是我本意,只不过瞧瞧罢了,我即刻还你!”
    说着往厢房掠去。
    元刀想追,忽又停了脚步。
    因为潘安已拿出宝剑掠了回来,他将宝剑抛还元刀,含笑道:“检查看看,该是不假。”
    元刀实也猜不透潘安用意,抽出黑剑,稍往地上刺去,没入石板三寸,他才安心点头:“多谢。你不要此剑,想必上次你向我借剑,并非自己本意吧?”
    潘安含笑:“我早说过你我朋友一场,我怎会坑了你?”
    元刀终于认为上次夺剑是麻面妖女所逼,不禁对潘安前嫌尽弃,而潘安之所以会将剑归还,乃是因为他也背叛了麻面妖女,只好再拉拢元刀,合两人之力来对付妖女,胜算自是较大。
    元刀得剑之后,露出笑意:“我有事待办,先行一步,日后再叙旧,告辞了。”
    说完已掠身离去。
    潘安只说了一声保重,已不见踪影,但他心知元刀对他已完全谅解,日后自有合作可能,也就爽然笑了。
    令佳玉则脸色冰冷:“你们何时认得?你又何时向他借剑?”
    潘安含笑道:“这都是最近的事,前些日子我常离去,就是为了办此事。你还记得前几天前来找我那麻面老太婆?是她要我向他借剑。条件是给我鬼手十八绝的秘芨,结果后来她翻了脸,我自也不必再把剑交给她,只好还给元刀。”
    令佳玉欣喜:“你又得到了新秘籍?”
    潘安点头:“待会儿就教你。”
    令佳玉闻及另有秘招可学,也不再追根追底,只是轻轻惋惜:“如果能瞧瞧宝剑,那该多好?”
    潘安含笑:“这没问题,待他回来,我向他再借来给你即是。”
    “真的?!”令佳玉心花怒放,忍不住已抱向潘安,亲向他脸颊。
    潘安自是如饮老酒陶醉了。
    轻风徐徐,荡满浓情蜜意。
    元刀得了宝剑,已然信心大增,找了一处秘洞,勤练千刃刀法。
    他本是使刀高手,现在练起软路刀法更是轻而易举,只花了几天时间即能融会贯通,再配合无敌剑法使用,威力竟然出乎他想象的高。再加上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看样子郝运要赢他也不是件易事了。
    七月初七。
    七夕夜。
    牛郎织女相会时,情愁相拥泪涔涔。
    七夕夜,飘着浓浓细雨,隐含着远古神话的感人故事,使今夜充满了感伤与凄凉,却为天下仍自相拥厮守的情人谱出另一段甜蜜梦幻般情怀。
    七夕夜。
    也有人在蒙蒙细雨中,为情人而争斗不是舍弃或是祈求。
    庐山之顶。独天下之神秘,细雨蒙蒙中,更显出它那神秘灵秀之气。
    在山顶一处断崖,除了左侧一棵斜倾古松外,已站立了元刀孤冷身形。
    他一身青布劲装,两把刀剑插在地上,面对着断崖,一语不发,任由细雨将衣衫渐渐染湿,他已半个月未刮胡子,显得腮胡粗硬。他头上绑了一条青带,免得头发散乱而妨碍比斗,他是有备而来。
    二更天已过。
    鬼娘子也赶来了。
    她身穿素白罗裙,淡施粉妆,看起来更为甜美,她点了胭脂,淡淡的、薄薄的,溶在嫩白脸腮中,散发出女性不可抗拒的魅力。
    她拿了一支油花伞,伞正张开,淡白的底,画上鲜活的鸳鸯水图,雨水凝滑伞面,那鸳鸯好似也动了起来,是在戏水,也在弄情。
    她拿雨伞是为了怕脸上的妆被雨冲掉,也希望能迎着胜利的郝运将她拥入怀中,迎着细雨,在七夕夜中共诉衷情。
    她已想了很久,梦也做了很长,在今夜一切将实现。
    她来了,只见着元刀背面,感到失望和厌恶,只好把雨伞一挡,躲在古松树下不理睬他。
    元刀听脚步声即知来者是她,虽想转身问好,却怕分神而削弱战力,所以一直没回头,并控制情绪,使自己平静下来。
    二更天过了一半。
    郝运才领着宝贝兄弟浩浩荡荡前来。
    还有郝幸也被邀来看热闹。
    他们没带雨伞,而是带着大雨篷,来到此,往古松一挂,再砍下松枝撑着,避这蒙蒙细雨足足有余。
    鬼娘子见及郝运,亲切地想围上去。
    郝宝却说她是战利品,只能摆在一个地方。
    鬼娘子想发作,却又怕破坏玉女形象而让郝运反感,只好嘟着嘴,任由郝宝将她拉到古松对面,还找了一块石头,要她站在上面。
    鬼娘子硬是被罚站般地摆在那里。
    她是很不高兴,但想起马上即将和郝运破镜重圆,只好忍了下来,只忍一下子也忘了不快之事而甘心站在那里。
    郝宝问郝运准备好没有,郝运回答已准备妥善。
    其实他自信武功不弱,又是天下第一剑客,怎会把此事放在眼里,连衣服都只是便装而没元刀如此慎重换了劲装。
    郝宝此时已走向崖面中央,含笑道:“元相公你准备好了没有?”元刀对于“相公”两字,听得甚是别扭,不过他仍转过身来并点头:“好了。”
    郝宝轻笑:“叫你相公,是因为这跟比武招亲差不多,你赢了,当然要当相公,你输了,我送你几声也无妨。”
    “多射。”元刀冷漠回答。
    郝宝看他冷冰冰,也觉得玩笑开不出什么味道;已说道:“你们就开始比斗吧,规则很简单,只要能分出胜负就行了,任何方法都可以用。”
    元刀点头:“我懂。”
    郝宝也不多说,立即切下手势喊声:“比斗开始,不输不散!”立即跳回雨篷观斗。
    郝运大摇大摆走向元刀九尺地方,含笑道:“后生可畏,在下先敬为礼。”很有礼貌地拱手。
    元刀也抱拳为礼:“赐教了!”当下左手抽出地上长刀,准备迎敌。
    郝运但觉他以左手对敌,未免太托大,自也施予教训,长剑已抖起,宛若一泓秋水,瑞气照人。
    元刀冷森注目,长刀握得紧紧,他也知郝运功夫了得,是以丝毫大意不得。
    “在下就让你三招,免得武林笑我以大欺小。”
    郝运说道。元刀也不客气,立即举刀砍掠而去,那刀砍得平凡无奇,暗地却含无尽内劲,看似无声,却是快不可挡。
    郝运轻笑:“好刀法!”
    长剑走偏锋,迎向长刀,似要撞击,却在接触一刹那,在极为不可能的细小空间里,长剑劲道捏得匪疑所思准确,就好像棉花般靠向长刀刀锋,听不见任何撞击声,而后长刀已被引带左侧。
    元刀空门已露,心头微惊,立即翻掠而起,长刀绞了回来。而郝运却在此时连刺七剑往元刀左肋点去,似乎他在让招,或是元刀回剑甚快,叮叮数响,他终于将长剑给封住。
    郝运笑道:“好功夫!”
    回旋起来,长剑如孔雀开屏,刷出一道银扇在幻黑夜里分外耀眼,他不是刺,而是将扇状影子往元刀扇去,端的是功夫卓绝。
    这招‘化剑为扇’使得元刀大为吃惊,那分明已经达到剑随心动的地步,元刀连连封刀迎去,已被扇出十余尺,显然落了下风。
    鬼娘子见状直呼不已,觉得今夜郝运非赢不可。
    郝贝则惊心:“阿宝,我看爹是赢定了,你得找机会耍几招。”
    郝宝镇定道:“没那么简单,元刀分明未尽全力,而且宝刀未出鞘,爹可能会栽了跟斗。”
    郝幸问道:“他带了宝刀?”
    郝宝点头:“削铁如泥,无坚不摧。”郝幸已轻笑:“看来今夜你爹也得使出真功夫不可。”
    三招已让过,郝运长剑威力大增,霞光万斗。那剑已非硬直,而似变成软条光带,弯曲绕扭,无尽无涯,要飞到哪儿就哪儿,畅行无阻霸气凌人,却听不见一点儿破空声,他已展出无声剑法。
    元刀自也不慢,将刀交于右手,挥展开来。长刀呼啸奔腾,化作蛟龙,翻江捣海。长刀有苦尖牙、也像利爪、尖芒芒、闪亮亮,像似尖冰般暴了开来,全往那光带暴去。
    只见得光带愈缠愈多,尖冰愈射愈急,铿锵之声不断,然后在一次光带化为平面,如桌般压向尖冰,那尖冰在散乱化成银光倒抽。元刀已抽了手,掠回先前停立位置,他气血浮动,想必拼得十分卖力。
    郝运也露出讶异:“你使的竟是引阳吞月刀?”
    元刀冷道:“不错,可惜这刀法一直打不过郝家刀法。”
    将刀交于左手,右手则已抽出无敌神剑。黑森森剑体,此时也在锋刃边缘散出白雾状光影。那是薄而利的刀锋,也是杀气。
    郝运目光一缩,心知那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轻视之心也收了起来,凝神戒备着。
    元刀本想出招,不知怎么,突然又将宝剑套上剑鞘。冷道:“以宝剑取胜,胜之不武。”已举着带剑鞘的宝剑迎敌。
    这下宝贝兄弟可担心了,随时准备下手扯老爹后腿。
    元刀冷喝,右手黑剑长虹贯日般攻去,左手长刀化为灵蛇,在黑剑空隙中穿梭,搭配得无懈可击。
    郝运也不敢怠慢,长剑以守为攻,舞得漫天剑光,宛若仙人掌般暴开。
    只见得黑剑直贯而入,他以长剑拨去,发现此剑比普通剑身还重上三倍,一时估计失准,动作已稍迟缓。
    而如蛇般的长刀已分别刺向他周身十余处要穴。他不得不反剑封向长刀,人也掠往后头,落了下风。
    元刀一招逼退,更是勇猛,无敌剑法尽展无遗,一刀一剑双衍双生,耍得淋漓尽致,竟和郝运打得不分轩轾。
    在旁观看的鬼娘子不禁担心起来,急为郝运加油。
    郝运本就吃惊,忽闻得鬼娘子替他加油,搞不清郝宝用何计而呐然不解,鬼娘子是在争自己还是争元刀?
    这一松神,又被元刀逼退数步,他不得不凛起心神小心应战。
    转眼过了三十招,胜负未分。
    元刀忽然倒掠而退,黑剑猛喝飞甩而出。宛若魔魄的咀咒,张着魔样般的法术,化成千万条厉蛇乱钻、乱窜、乱飞,在周遭十丈方圆游飞,蛇般的嘶啸让人毛骨生寒,在不定形的空间里,又似结成的蛇网漫无空隙地往郝运绕去。元刀另一把长刀则如影随形追随黑剑之后准备应敌痛战。
    郝宝见着此招,立即明白这正是无敌剑法杀招,上次还在竹林和他交过手,威力自非同小可。
    郝运哪敢大意,开心无声剑法齐展,化成浩翰江流,奔腾天地间,只要黑光到来,立即戳穿而去,剑尖有若长眼明珠,蛇头噬来,立即反打过去,宛若天空相互撞击流星陨石,煞是好看。
    元刀逼近数尺,长刀忽然截向黑剑,反劈而下,黑剑弹飞而退又传扫郝运背脊,形成双面挟击模样,元刀一招“开天辟地”展了出去,上三路、下三路全封截死死,让郝运无可退路。
    郝运大喝,身形暴高丈余,反扑而下,轻易不露的秘招“玉勒争嘶”也吐出绵滚长江狂涛,扫压元刀。
    在刀剑交错缤纷之际,元刀闷哼一声,剑势微挫,人已倒掠而退,左胸已被划出伤口。却在施飞之际逼退郝运数尺。
    郝运一时闪避不及,也被背后旋来黑剑扫中左肋,若非此剑挂了鞘,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两人错开,气喘如牛。
    鬼娘子见及元刀受伤挂彩,已惊呼:“郝运战胜了!”想奔往郝运。
    元刀却在这一刹那,冷喝:“还不知道!”
    突然接过空中黑剑,连人带剑猛扑郝运,这已是杂乱无章,如恶虎般野兽之斗。
    郝运吃过暗亏,不敢大意,长剑又展绝招“星月同悲”挥之即现万点寒星陨落,流月飞逝,就要毁砸宇宙山川。
    元刀却将刀剑齐手脱出毁天灭地绝学化开,刀剑撞击,而后四射,那不是一把刀而是将刀撞成两截再撞为四段、八支、越撞越多、越撞越急,像喷飞的流光让人避无可避,啸出声音让人窒息。
    郝运引着万点寒星一一击截,却陷入于漩涡之中。
    元刀大喝,不仅送出刀剑,人也欺扑向前,双掌猛击,打向穷于截击长刀碎片而避无可避的郝运。
    鬼娘子为之尖叫,宝贝兄弟更是惊惶失措,郝幸也感不妙,皆赶着想去救人。
    然而一切都已走慢,元刀双掌硬击向郝运胸口。
    砰然一响,打得他口吐鲜血,长剑脱手倒栽而退,撞向那棵古松。宝贝兄弟正好将他接住,他已脸色泛青,血气滚腾不已。
    元刀则漠然立于原地,漠然地接回黑剑,一切似乎都随这两掌而停止。
    蒙蒙细雨又渐渐地罩向他们,感觉上似乎特别冷。
    宝贝想替父亲治伤,郝运却举手制止。
    鬼娘子早已丢掉雨伞,泪眼涔涔地欺向郝运,泣声道:“你的伤……”
    郝运勉强站起来,有点儿悲伤说道:“我输了……”
    “不,你没输!”
    “输了!”郝运坚冷又说了一句,然后叹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
    说完已往山路行去,那种落漠老人的形态已从他背影隐隐现出。他的战败,再也让他无心去想鬼娘子是否就此跟着他。
    鬼娘子悲切急叫,郝运仍是一步步老迈地走下山。
    宝贝兄弟直叫着父亲已追了过去。
    郝幸轻叹也已离开。
    崖面只剩下元刀和啜泣的鬼娘子。
    七夕的雨仍是如此凄清而感人。
    元刀仍是不动,甚至眼光也未移往平日钟情的鬼娘子,大概他已认为战赢此局,鬼娘子已是他的了吧。
    泪水溶坏了妆粉,鬼娘子忽然坚强般地站起来,冷目地走向元刀。她不再哭泣,甚至连泪痕也抹去,只不过也将含情的朱红胭脂也抹掉。
    她走向元刀面前,元刀才带有感情地瞧向她。
    她冷漠说道:“你赢了,赢了我,你高兴了!”
    元刀也开了口:“希望你也高兴。”
    “我高兴?”鬼娘子哈哈大笑:“我笑了,我当然高兴!”忽又抽冷笑容:“你赢了,要带我去哪里!上床?”
    元刀漠然不语。
    鬼娘子斥道:“上床就上床,当夫妻不上床,干什么?”
    说着又狂笑,已转向往回路奔,转向之际,她泪水又落了下来。
    元刀轻轻一叹,提起长剑也默然跟在后头。
    鬼娘子当真如此认命地就甘心跟他成为夫妻?
    七夕的雨总令人感到哀戚与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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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牡丹花下死
    一连三天,郝运都闷在屋子里头,髭胡都长了出来,加上未治好内伤的苍白脸容,他是苍老多了。
    一大早,宝贝兄弟总是送来煎药及早餐。两人也不知安排这场比斗是对是错,见及父亲如此模样,两从心情也不好过。
    郝宝道:“爹您以前常说一山还有一山高,输一次算得了什么?”
    郝贝道:“我输了千百次,还不是好好的?你别太难过。”
    郝运长叹:“你们不会懂的,唉……我老了……”
    郝宝急道:“要是您不振作会老得更快。”
    “既然老了,快与慢又有何差别……”
    郝宝道:“差别可大了,你现在是心老,那比人老更可怕。您也该知道百年前的无敌魔群武功盖世,你输在他的招式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自己明白……”
    郝宝道:“你是不是以为输在比你年轻的小伙子上,觉得很没面子?”不等郝运回答,又自己回答:“其实武功一事哪分得年龄,您不也希望我们比你强?我们要是打赢你,你是高兴还是悲伤?当然是高兴了。”
    郝贝道:“就是爷爷也是输给令天山那老疯子,他还不是活得很开心。”
    郝宝道:“爹您还没悟透生命禅机,你才会如此颓丧,禁不起打击。”
    郝运轻叹:“生命有何禅机?败都败了……”
    郝宝道:“不,英雄永远不老。英雄不在于不能跌倒,而是跌倒还能爬起来。”
    郝运默然了,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英雄?
    郝宝道:“爹,生命的禅机是爬起来比跌倒还难。”
    说完,宝贝兄弟也静默下来。毕竟这话该是郝运要对他俩说的,现在却要儿子向父亲说。
    郝幸已走进来,淡声道:“老弟,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一生潇洒得意,从没失败,现在也该学学从失败中成长,这点你比阿宝和阿贝差得多。有何不能言老?人老乃是天经地义,去对抗它是自找苦吃。只有心是可以永远不老。你自己慢慢想,想通了,你的伤就会复原,想不通,你的伤也会复原。不过你得永远呆在家里别再出去受伤害,知道吗?”
    转向宝贝;“我们出去,让你爹慢慢想,心老只有他自己能医,我们只能做到这里。”
    说着淡然走出,似乎世上再也无任何事情能惊动她。
    宝贝兄弟关心地瞧了郝运一眼,也默然离去。
    留下郝运,不停地幻出郝宝所说的话英雄不老爬起比跌倒难。
    将床旁烛台轻轻一拨,它已倒于小桌面,晃滚着,这不就像他自己吗?他凝视着倒倾烛台,长叹不已。
    三天了。
    鬼娘子足足躺在床上三天,她衣衫散乱,体态撩人,甚至表情都隐露着渴求。从庐山决斗以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等待着元刀来办那件事。
    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荒郊古宅院,那张床也只是铺着木板,和从床前帘布拉下来的床单。
    一切都如此简陋,然而却掩不住鬼娘子迷人的身躯。
    三天了,元刀一直守在外头。
    他似乎不敢冒犯鬼娘子,还是觉得在此荒宅实在没什么兴趣?然而他只要想起那种事,仍自怦然心动。
    三天了,鬼娘子从先前的愤恨激动,转为沉静冷漠,直到现在的轻吟渴求。她心情似忽在转变,身躯也有了变化。她不再衣衫整齐,甚至已轻解罗衫,露出淡红淡透明的肚兜,隐露着尖耸的酥胸。
    她不自知而难奈般地缩高了玉腿,罗裙从膝顶滑下来,一大段白盈盈玉腿隐隐现现就快露光了下半身,她嫩滑的双手渴求地抚着身躯,渐渐地轻吟着,在柔弱烛光下,露出一幅撩人春女图。
    元刀终于忍不住,他打开了门,呼吸急促,却压得沉沉,而把脸颈逼得血红红。
    鬼娘子听及门扉声,瞄一眼,半张半瞌的眼眸更是欲火高升,双手不禁耸恿挑逗地往胸口寸寸摸去。
    “来呀……我们已是夫妻了……”声音轻吟,荡漾着春意。
    元刀欲火陡升而起,他终于战胜了美人,马上扑向鬼娘子,抱着即亲,双手不停游动捏抓,一副饥渴贪狼般呈现动物原始欲望。
    鬼娘子不断地呻吟,任由元刀揉捏抓抚,她眼睛紧闭着,感觉得出身躯一件件衣衫被褪去,赤裸裸地呈现在他身前,她身躯微微抖颤着,红唇也颤了起来。
    元刀忍受不了,也褪去裤子,已来不及褪衣衫,他渴求地办那件事,整个人早己陷入疯狂,呼气如牛,满脑子欲火焚身。就在重要一刹那,鬼娘子突然变了,右手从背部抽出,不知哪抓来的利刀,又狠又准地刺向元刀心窝,直没刀柄。
    元刀呃了一声,整个人抽硬,动作已停下来,两眼瞪直而不敢相信地瞧着鬼娘子。
    “你……”他感觉到周身的血已往胸口聚去,心脉似在蠕动。
    鬼娘子冷森无比:“你该死!”
    匕首已没刀柄,她再刺不下去,只有上下扳动,元刀整个人又抽搐,他想伸手抓向刀柄,却觉得手指发麻,不听指挥,那血像滚烫的热水烫向了心窝,烫烂了肉缩的心。他整张脸已曲扭,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不甘心……”
    “你该死!你想占有我,侮辱我,你就该死!”
    鬼娘子更狠地将匕首挑刮抽动,烫红鲜血从隙缝中泄射出来,泄得她胸脸殷红,她仍不放手,又戳又挑了数刀,鲜血涌盈而出。
    元刀终于渐渐地软弱而倒下,他仍然抽了最后一口气,露出他认为是笑容的痛脸。“我还是……爱着你……”渴救着什么回答,终究得不到答案而倒卧鬼娘子身躯。
    鬼娘子怒呸一声:“谁要你爱,不要脸!”反手一摊,将元刀推倒,已爬起身子。元刀竟也瞌下了双目。
    “我说过,谁要阻止我跟郝运在一起,我就杀了他,你算会么?”
    鬼娘子又戳了他一刀,留下匕首在他身上,抓起帘布往赤裸身躯擦去,想擦掉污血。擦了两下,觉得肮脏,丢下帘布,拿起长衫,又在床沿拾起那把宝剑,匆匆找到后院那口古井,放下吊桶舀出水来将身躯一寸寸洗静,方自穿回衣服。
    一切就绪,她才定神过来,又骂了元刀两声,瞧瞧宝剑,怒意已升:“你敢打败郝运!我毁了你!”
    当下找石头猛打,叮叮当当,剑身就是丝毫未损,砸了老半天,气不过,只好将宝剑丢入古井。
    她恨道:“砸你不成,也要把你淹得烂锈!”
    骂了几句,她才想到郝运仍受伤,不知情况如何,遂急忙地往顶山奔去。
    可怜元刀爱欲焚身,就此葬在女人肚皮下,死得甚是不值。
    在鬼娘子离去不久,荒宅又出现了一条白影,他远望着鬼娘子逝去方向,暗道:“荒郊地区,怎会有敲打声?还有女子?”
    显然他是被鬼娘子为毁弃宝剑而敲打的声音所引来。
    他小心翼翼地掠过墙头落于天井。长得一副獐头鼠目,正是失踪已久的仇千亮。他就躲在附近养伤,已近两个月,伤势也养得差不多,这才敢出来现身。
    他搜向内院,也找到了那间卧房,忽然发现元刀光着下身尸体,心头一凛:“会是谁?”走前一看,更是吃惊:“会是元刀?!他怎会死在这里?!”
    见及他下身裸露,又想方才离去的女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非但没感到惊惧,反而显得幸灾乐祸而呈现另一种谑喜:“玩女人把命都玩掉了?实在不值得!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也没什么好抱怨了。看在你放了我的分上,我就做点儿好事吧!”
    把床单拉拉裹裹,提着元刀尸体走出屋外庭院,连裤子也不必替他穿回,挖个洞替他埋了,也算了却一件事。
    埋妥之后,他忽而又想到元刀手中的宝剑,心头惊喜:“宝剑该还在此吧?!”
    赶忙往卧房搜去,可惜找之不着,甚至搜遍整座宅院也未见踪迹。
    “会不会那女人拿走?”仇千亮是如此猜想,但忽而想到了叮当撞击声,又起了疑心:“怎会出现那声音?!该不会跟宝剑有关?”
    他又开始从头找寻,此次不只是找寻宝剑,连一些可撞击之类的铁石东西都包含在内。
    终于找到古井,留有方才鬼娘子淋浴的血水及碎落四处的石块,心头一喜,又仔细找寻,结果依然无功。
    “会不会在古井?”
    为了寻宝剑,他只好脱下衣服,攀下古井潜溺寻找,果然他找着了。
    他兴奋得哈哈大笑:“有了宝剑,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
    爬回井面,穿上衣服,已往元刀埋身处掠去。找到地头又挖出元刀尸首,想找出无敌剑谱,然而空无一物,他只好又把元刀埋回去。
    “剑谱不见了……该会被谁拿走……会是潘安?”仇千亮目光一缩,邪意上心头:“令佳玉不也练过这剑法?找她准没错。”
    他不但想要偷得剑法,也想偷得令佳玉,愈想愈是兴奋,立即往西梁山方向掠去。
    他却一点儿也未想到元刀就是为女人而丧命。
    西梁山自是他的老家,他很快摸了回去。
    找个夜深人静的晚上。
    他摸向了令佳玉住处楼阁,轻轻拨开窗口往内瞧,朦胧罗纱中,令佳玉香甜甜地睡在软香床中。
    仇千亮一阵谑喜:“我不相信弄不到你?”立即拿出迷香往屋内吹去。
    迷香渐渐化开,透着淡淡香气。过了盏茶光景,仇千亮才收起吹管,小心翼翼地打出细石,以能证实令佳玉是否已被迷倒,结果令佳玉没反应。
    他自是窃喜,立即推窗潜入,掀开帐纱,见及令佳玉只着睡裙,软柔柔地贴在身躯,妙处隐隐呈现。
    仇千亮吞了一口口水,淫谑笑道:“元刀要是我,也不会死得那么冤!”
    暂时忍住淫欲,抱起令佳玉掠出楼阁,往一处秘密地方潜去。
    那是他以前专门狎弄女人的秘室,在里边可以大呼小叫而不被发现。
    秘室放置一张软貂皮大床,四周挂满了春宫美女图。
    仇千亮将令佳玉置往床上,点去她穴道,才沾点儿水弄醒她,自己也换上了轻丝袍。
    令佳玉幽幽醒来,还搞不清已被换了地方,仍迷迷糊糊张闭着眼,直到她发现屋内现出了人影,才惊诧地往仇千亮瞧去,惊问:“你是谁?”柔光中,她还以为是潘安。
    仇千亮则淫笑走来:“是我,你的如意郎君。”
    令佳玉看个清,霎时惊慌:“是你?!你想干什么?”
    “跟你缠绵做爱!”
    令佳玉怒斥:“你敢!”想出手却发现已动弹不得。
    仇千亮哈哈浪笑:“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世上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就看开些,我哪点比不上潘安?”
    令佳玉怒道:“你无耻?还不放开我?”
    “放开你?到手的美人还放掉,岂不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仇千亮拿出黑森森宝剑,笑道:“你看,天下第一宝剑已在我手上,将来我就是第一高手,你跟我在一起,自是不会吃亏。”
    令佳玉乍见宝剑,惊诧道:“这剑怎会在你手上?”
    仇千亮黠声道:“我要的东西随时都可到手。”
    “是你从元刀手上抢来的?”
    “他算老几,我早宰了他。”仇千亮耍着黑剑:“咱们合作如何?”
    令佳玉对宝剑自是喜爱非常,问道:“如何合作?”
    仇千亮道:“咱们结为夫妻,你把无敌剑法传授给我,我把千刃刀法教你,甚至还可以把黑剑送给你。”
    令佳玉露出似笑非笑神情:“你对我真的那么痴情?”
    仇千亮淫笑道:“你该看得出来。”
    令佳玉凝视他半晌,终于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仇千亮稍惊,随即欲淫陡升,已往令佳玉扑去,淫笑不已:“你终于还是我的人了!”
    令佳玉立即喝声:“等等。”
    “怎么?你不是答应嫁给我?”仇千亮停止扑身,道:“既然要嫁我,行房自是应该……”
    令佳玉含笑道:“我知道,不过也得等我们拜过天地再说,你先放开我,只要拜过天地,我一定随你。”
    仇千亮已然邪笑:“你这一招我见多了,今天要是放开你,倒楣的一定是我!”
    “我说的是真话。”
    仇千亮哈哈大笑:“真话也有变的时候,你既然答应,早完婚晚行房还不是一样?哈哈,只要行过房,你就知道选择我是错不了的。”
    令佳玉尖叫:“放开我……禽兽,我要杀了你……”
    “你叫。愈叫我愈爱听!哈哈哈……”
    “放开我……禽兽……救命啊……”
    令佳玉大声尖叫,仇千亮愈感到性欲高涨,连罗裙也不必脱,魔爪齐扯,将罗裙撕得碎烂,令佳玉已赤裸裸呈现眼前,仇千亮更如野兽般肆虐。
    令佳玉尖急吼叫,挣扎无用,眼看就要被蹂躏。忽然秘室石门砰的一声,倒落地面,潘安已现。
    仇千亮哪知以为隐秘的秘室竟然还有人知道?闻及声音,但觉不妙,抓向宝剑往背后刺去。
    潘安冷笑,待他转头之际,长剑闪过宝剑,一剑就刺往仇千亮咽喉。他连想哀嚎的声音都叫不出来,双目突大,又是不信又是惊惧地瞧着潘安,终于抽了几下,倒栽不起。
    潘安冷漠接过他手中宝剑,再以剑身一挑,仇千亮已滚落床边。
    令佳玉此时才嘘口大气,危机终于过去了。
    “你受惊了?”
    潘安马上解开她穴道,见她全裸,觉得困窘,立即挑向罗裙想罩向她身躯。
    令佳玉却伸手轻轻搁下宝剑,感激说道:“潘郎谢谢你。”
    潘安把目光避开,一时窘拙,忽见得黑剑,朗然笑道:“你要的宝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将剑送往令佳玉,她接过手抚摸剑身,冰冷而舒服,不禁心花怒放:“你对我太好了!”
    将剑置于一旁,赤裸裸地就抱向潘安。
    潘安想躲已是不及,被她抱个满怀,触及她那尖挺的酥胸,他也茫然了。
    “潘郎,我要你……”
    令佳玉微微渴望地呻吟,蛇也似地缠着潘安,终于潘安也抵不住欲火,浓情蜜意缠拥,已是难分难解。
    春色无尽无边,令佳玉也献出了少女珍贵的贞操……
    烛火闪烁,人心荡漾,满室生香。
    在西梁山练功坪上。
    令天山意气风发地练功,他自己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练起功来,也是享受帝王之乐。
    然而妖女却有意用这头脑简单的疯子,又飘身前来。
    她仍戴上麻面婆婆面具,令天山一见即知,立即得意道:“老太婆你看清楚了没有?惊天老秃驴岂是我的对手?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妖女拱手奉承道:“老身有眼不识泰山。帮主果然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手。”
    令天山纵声长笑,更是得意非常。
    妖女道:“足见帮主可以当武林盟主……”
    “我本来就是武林盟主。”
    妖女吃惊:“真有此事?”
    “当然真的,你没看到我在黑白榜贴的告示?”
    妖女道:“有这么传说……不过后来被奇幻宫复出的消息掩蔽了。”
    令天山怒道:“什么奇幻宫?他们敢?”
    妖女道:“事实上天下武林只知奇幻宫,不知你……”
    令天山斥道:“你胡说,老夫到处,谁不害怕?”
    妖女道:“话是不错,可是武林盟主并非躲在这里练功。”
    令天山嗔怒劈了两掌,怒喝:“谁说我躲在这里?我是在这里当帮主,当天下盟主。”
    妖女隐露邪笑:“若真如此,也许帮主不知当盟主的规矩,所以我才不知你就是盟主”
    令天山追问:“当盟主要有什么规矩?”
    妖女道:“要黑白两道各门各派的旗令,插在盟主总坛上,表示他们都已臣服,然后置盟主金令,所到之处,任何人都不准抗令。还要各派掌门每个月前来朝拜盟主,向您报告所有事情,还要向您问安。”
    “这不是跟皇帝一样?”
    妖女含笑:“盟主即是武林皇帝,盟主应该如此,风风光光号令天下,岂是躲在这里练功,根本没人知道。”
    令天山已十分激动:“我本来就是如此想,我在千仞帮就是如此风光……”
    “可惜这只是帮,比起武林,格局小得多了。”
    令天山激动喃喃自语:“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妖女目露狡黠:“盟主可以马上号令天下七天之内前来朝拜……不过如此太慢了,你干脆发帖子叫他们准备好在一处会合,到时你再去接管,如果未到者即是不服。你就可以一个个讨伐。”
    令天山哈哈大笑:“这个方法不错,你认为在哪里最好?”
    “少林寺,少林一向执武林牛耳,要天下各派聚集少林,自是场面更大。”
    令天山纵声长笑:“就这么办!原来武林盟主还要更大的场面?哈哈哈……本该如此!”
    笑声中他已掠回庄院,准备再做他盟主的千秋大梦。
    妖女冷笑不已:“郝宝,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迟早你还是要把奇幻宫交出来。”
    瞧着令天山背影消失,夜显得更为灰黯。
    第二天。
    令天山已发出大王令,要天下各大门派七天内聚集少林寺,如若不尊。一一杀绝。
    命令一出,天下又是一阵慌乱。
    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却惶恐不已因为他们知道令天山是位武功高得出奇的疯子。
    不管如何,江湖已掀起另一股浪潮。
    少林寺后山。
    迎霜洞中。
    苦竹自从被玉女婆婆砍掉左手腕之后,一直躲在此洞养伤,直到半个月前才装上义肢倒也能操作灵活,他这才敢回到寺中掌理大事。那支被打弯的法杖,此时也被敲直握在左手,一点儿也看不出痕迹。
    他也接到令天山传令,提心吊胆地前来此洞,想和那蒙面女子商量。
    蒙面女子即是妖女。这是她一手策划之事,她也很快掠来。
    只见一条黑影射入洞中,妖女一身黑衣蒙面.直往内洞走去,轻弹着迎霜洞外飘下的霜花。
    苦竹见她前来,立即问道:“姑娘可知令天山那件事?”
    他问的快,妖女也回答的干净利落:“当然知道,它还是我一手策划的。”
    苦竹惊诧:“这是姑娘所策划?”
    “不错。”
    “可是如此一来,天下各派岂不要糟……”
    妖女淡然一笑:“如何糟法?”
    “令天山是疯子,行事不可理喻,要是不归从,势必难逃他掌下。”
    妖女点头狡黠一笑:“不错,你也看得出他是疯子?”
    苦竹怔忡道:“老衲不能领会姑娘用意,还请姑娘指示。”
    妖女道:“你明知令天山是疯子,也该知道他要的只是虚名武林盟主,其他的他一概不管,我们只要满足他,自能相安无事。”
    “话是不错,可是你不扇动他,还不是一样相安无事?”
    妖女黠笑:“你忘了他的武功?用他来对付奇幻宫、霸桥郝家,我们省事多了。”
    苦竹恍然道:“原来如此,姑娘高明。”跟着笑了。
    妖女黠笑道:“你能明白最好,接下来该知道如何利用他?”
    苦竹心知她已有所计划,干脆用问的便是:“还请姑娘指点。”
    妖女道:“令天山是一股力量,九大门派又是另一股力量,所以你要向各派说明,让他们同意利用令天山的力量对付奇幻宫。然后再扇动令天山讨伐奇幻宫和霸桥郝家。”
    苦竹道:“要如何扇动?”
    妖女道:“很简单,几天后他会前来少林接掌盟主,各派掌门人必定到齐,而奇幻宫和郝家也必定不会来,你就以此说明奇幻宫和郝家托大,不服之类言语。令天山自是受不了,必然一路杀到郝家去。”
    “但是不来的可能不只郝家和奇幻宫,其它不知令天山厉害的人,他们也可能不会来。”
    “这并不重要,因为令天山是疯子,真正天下有多少帮派,他也不清楚,差个几派,再加上你扣紧他把目标转向奇幻宫,他自是受你摆布了。”
    苦竹频频点头:“此计划甚为绝妙。”顿了顿:“却不知姑娘如何分配力量?我是说九大门派及你我之力。”
    妖女道:“以令天山打头阵,可惜郝宝狡诈得很,令天山也许会上他的当。所以此次行动在于破斧沉舟。在令天山跟那郝家动手之际,各大门派紧随其后,令天山要是下不了手,你们必须出手,务必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必要时,我也会暗中出手。在走投无路之际,他们必会逃向奇幻宫,那时我们即可一举攻破它。”
    苦竹点头:“如此甚妙,老衲必定配合进行。”
    妖女黠笑不已:“再过几天,天下就在你我掌握之中了。”
    苦竹亦是长笑不已,自从妖女救了他,他已对妖女多了一份信任,自然也就乐于跟她合作。
    再商讨一些细节,妖女已匆匆离去。
    苦竹也满怀信心地返回少林寺。
    他很快发出信函招集九大门派掌门,并向他们说明对策。众掌门想及以令天山对付奇幻宫之下,终也答应暂时尊令天山为盟主。
    七天已过。
    少林正堂延伸至门口,插满了天下各派旗帜,少说也千百面,这其中还有苦竹故意增加气势所插的。
    旗帜高耸天际,随风飘飞,好不威风。
    大广场前置放了金龙椅,比普通椅子大一倍,高一层,椅背两条金龙张牙吐爪虎虎生威。椅座铺着连头虎皮,刷向地面,虎眼睁大,利牙勾锐,凭添不少霸气,垫着椅子是一红地毯,直铺至前门,足足有二十丈长。
    地毯两旁也呈‘八’字形摆了较小椅子以让各派掌门排坐,椅子后则为各派弟子及少林和尚。
    一片肃穆庄严气息。
    未到午时,山下传来钟声。苦竹知道令天山已前来,遂也令钟鼓楼开始敲钟。
    钟声沉稳悠场,场面更是隆重。
    不多时,令天山已掠往少林寺,当个武林盟主竟然单枪匹马,也是武林一绝。
    他不走大门,习惯而狂妄地掠向牌楼再翻身入内,露出自大的狂笑声。
    他本以为来此是要大打出手。没想到方一落地,见及场面如此之大而隆重,倒也愣住:“这是干什么?!”
    苦竹见及令天山,当下率众拱手揖道:“恭请盟主上座。”
    苦竹又再次带领群众拱手揖身。
    令天山从众人都揖了半截腰,倒也悟出他们拜的是自己,当下又惊又喜:“你们竟然都称我为盟主了?!好好!哈哈哈……”
    狂笑声蹿向高空,化为轰雷,气势不凡。在场众人亦感受出此老功力之深。
    苦竹这时已恭敬走前:“恭候盟主多时,请盟主上坐。”
    “坐!当然要坐!好大的场面啊!老夫早就该来了。”令天山哈哈大笑,不时往两旁千百支旗帜,千百人列队瞧去,那种君临天下的感受油然而生。
    他终于坐上金龙椅,一头散发,再怎么看也不像盟主。
    想想,也不知该说什么话,他又问:“你们都服了我不成?”
    众人拱手应是。
    令天山笑得更狂:“好、好、算你们有眼光,免遭灭门之祸。”
    苦竹道:“盟主当赐座各派掌门,然后一一接见。”
    “哦,这样子啊?好?马上赐座!”令天山往两边人员挥手:“请坐请坐,以后你们都是我手下,不必客气,现在过来接见我。”
    众掌门坐下之后,由苦竹首先接见,然后分别是武当空阳真人,峨嵋送佛师太,华山钟月如,天山宇文鹤……九大门派轮完才换南北水路各派,有大有小。
    令天山过足了瘾头,来者全都说好,天下数百人,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嘴酸。
    接见完毕,令天山喜狂直笑:“今后天下就是我的了,实是让老夫高兴。”
    等他笑声稍竭,苦竹才道:“禀盟主,并非各门派都到齐了。”
    令天山一愣,怒容已露:“还有谁?谁敢没来?”
    苦竹道:“只差两派。”
    “哪两派?是谁?”
    “奇幻宫和霸桥郝家。”
    “他们敢?”令天山怒火已升,这未免让他太没面子,想到的是郝大,已喝吼:“十全老头你给我出来……”
    吼声震天,右手猛拍椅子扶手,就是见不到郝家任何一人,更是火怒:“我要拆平郝家,把他们通通杀了!”
    苦竹道:“还有奇幻……”
    “什么宫也一样?不来的全都得受死!”令天山想冲往郝家,但冲了几步又回头问向苦竹:“我可以走了?”
    也想及盟主是否有何规矩,要照着来。
    苦竹道:“盟主要如何即能如何,不过临走之前,不妨跟各派掌门说些话……”
    “说什么?”令天山一时也想不出来,却也转向众掌门,满脸嗔怒:“你们来了,没事。霸桥郝家和奇幻宫不来就是反叛我,我就要除去他们,让他们知道反叛者的下场。你们先回去,等我除去叛徒再招开大会摆场面。知道没有!”
    众人拱手恭送令天山,他又是满心得意,却也更加强他除去郝家和奇幻宫的决心,当下迈开大步走出少林寺,已掠身追往霸桥。
    他一离去,苦竹这才叫其他各派掌门先行离去,只留下九大门派以洽商事情。
    商量一阵,各掌门也纷纷离去。苦竹交代过后,也领着戒明戒因两位徒弟,追往各掌门。
    可惜郝家不知大祸临头,仍自悠闲。
    宝贝闲来无事,只好以下棋为消遣。
    他俩在软草轩外头摆了一桌棋,相互厮杀以消磨时间。
    虽然郝运心情好多了,仍没以前开朗,宝贝兄弟只好尽量安慰他,免得整日瞧他愁眉苦脸,对自己也是一种虐待。
    清晨时分,露珠仍重。
    宝贝练完剑之后,已开始对弈。
    然而未下完一盘,孙雪儿匆匆忙忙地已闯入尽花谷,直奔软草轩。
    她神色仓皇,见着两人,已急道:“阿宝哥、阿贝哥,大事不好了。”
    “雪儿?!”宝贝兄弟见及来人是雪儿,又见她如此匆忙,心知不妙。
    郝宝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雪儿也不客套,立即说道;“霸桥郝家已被拆了,天下武林好像冲着我们而来。”
    “真有此事?!”宝贝兄弟焦急起来。
    雪儿猛点头:“令天山带着九大门派掌门,四处搜查你们下落,我娘要我来通知你们,恐怕你们还不知道。”
    郝宝诧然:“令天山竟然跟他们搞在一起?这可真的不妙了!我们得赶快赶回引神峰带昙花走人!”
    当下匆忙想往草轩奔去。
    郝幸已含笑走出:“你们去吧,这里我会处理。”
    雪儿道:“他们好像要赶尽杀绝。”
    郝幸含笑:“谢谢你通知我们,我会小心。”
    郝宝点头:“那我爹的事就交给你了。”
    郝幸含笑:“放心,我会开导他。事不宜迟,你们快去。”
    当下郝宝也不耽搁,立即领着郝贝及雪儿奔出尽花谷,西往引神峰直掠而去。
    在途中,他们果然听闻武林传言纷纷,各大门派已发动围剿奇幻宫及郝家,而郝家原是奇幻宫的另一支派。
    郝宝闻及此消息,暗自叫苦,心知中了妖女奸计,然而又能如何?爷爷和自己以及弟弟都参与奇幻宫事件,岂能脱身?也不愿脱。
    如今事情闹成如此,和平相处之事恐怕行不通了,因为对方已取得优势,岂会放过奇幻宫?
    看来只有硬拼一途。
    郝宝心情沉重地往引神峰掠去,郝贝、雪儿紧跟其后。
    然而在半途上,孙大娘已先行追来,在荒郊野外碰了头。
    孙大娘急道:“情况似很严重,我只好先将青青和昙花带在身边,并要你爷爷他们走避。”
    郝宝道:“当真那么严重?!”
    孙大娘点头:“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不是被挑就是被毁,更有不少人被杀。”
    郝宝嗔道:“这个疯子,我非得修理他不可!”
    孙大娘道:“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身边的人,他们才是策动此事的主谋。”
    郝宝点头:“我知道,看来我们只有回奇幻宫避一避了。”
    孙大娘道:“属下正是此意,不知……”
    郝宝道:“你和雪儿是奇幻宫人,自是进得去,时不宜迟,咱们快带青青及昙花离开!”
    孙大娘立即又将三人带往山头,往深谷掠去。
    在途中,孙大娘道:“以此事件看来,他们似乎势在必得,想必在太行山也设下了埋伏。”
    郝宝道:“自要如此打算,一有埋伏,咱们再相机行事,原则上还是由你们保护青青和昙花。”
    孙大娘点头表示会意。随后奔至稳秘山谷处,发现目露惊惶的青青及昙花。他们不敢多停留,立即带着两人躲躲藏藏往太行山方向行去。
    他们并非直接进入太行山区,而是绕道而行,本是从西边可进入,他们则绕了一大圈往北边进入,如此路程多出三百里,却安全多了。
    然而就在山脉半途处,仍被拦了下来。
    那是六名黑衣蒙面人,个个孔武有力,手持利剑,见着来人,不由分说地已攻往他们。
    郝宝立即喝道:“大娘、雪儿你们保护青青、昙花。”
    他和郝贝已扑向六名黑衣人。
    孙大娘和雪儿则长剑齐出,护住青青和昙花。
    六名黑衣人其中三名想超掠宝贝而战击孙大娘,却被郝宝击掌封死。
    郝宝冷笑:“去跟那妖女说:是她逼我的!我可要大开杀戒!”
    忽见得一把长剑砍来,直劈郝宝门面,郝宝冷笑,身体一侧,并未避开,反而以肩手迎过去。在那长剑触及他衣衫就要砍落肩头之际,郝宝突然暴探右爪,食中指紧抓剑身,不可思议地扣个正着。
    黑衣人但觉不妙,正想抽剑,郝宝手指一带,黑衣人已往前倾,重心一偏,郝宝利爪已抓向他心窝,黑衣人大惊,只好弃剑跳开。
    “我就是要你弃剑!”
    忽然将长剑挥出,快得宛若远古流光飞闪,以剑柄猛砸黑衣人头颅。叭地一响,头盖开花,浓血白浆喷出;黑衣人当场死亡。
    两名黑衣人见状更是愤怒,双剑分别左右划开,七刺十三砍,全往郝宝两肋侧部砍刺而来。
    郝宝冷笑,砸烂一人,其势未停,回身旋转,宛若滚筒,以剑挡剑,锵然两响,黑衣人身躯被剑势带偏。
    郝宝大喝,长剑脱手射出,又以剑柄往那人脑袋射去,从左耳直穿右耳,叭地一响,那人两眼突大,一叫无声地滚死地面。
    郝宝并未停手,故露空门引那背面黑衣人反剑刺来.直抵左胸。他则落地打滚,长剑穷追不舍,欺身就截。
    郝宝以快打快,拾起死去黑衣人长剑,在那极不可能的空间里,反手刺出。
    寒光一闪,长剑已刺中黑衣人咽喉,他当场毙命,而郝宝胸口也被刺出寸长伤口。
    他连吭都不吭,忽又扑向郝贝那三名黑衣人。郝贝正好也解决了一名,另两名见及还未到三招已死了四人,哪敢再战?纷纷抽身逃开。
    郝贝喝道:“哪里逃?”已扑向较近一名黑衣人,抓着利剑猛砍下他左腿一大条。他痛嚎一声,落地打滚。
    另一名黑衣人已闻声丧胆,吓得拼命逃逸,然而郝宝岂能让他逃走,提剑追来,眼看那人不防背面,一剑又往他背心射去,刷地穿心而过。
    黑衣人看着胸口突出血森森长剑,两眼喷突抽搐,自己就真的死了?他恐惧非常,往怀里一探,放出信号箭,咻然飞向天际.音传千里。
    郝宝惊叫糟了,想截箭羽已是不及,猛然掠前又劈了那人一掌,当场毙命。
    郝宝不敢多作停留,掠往孙大娘,急道:“咱们快走,他们可能马上会围过来!”
    六人立即往较高山峰奔去,必要时可用飞仙术脱逃。
    果然逃不了两座山头,又是一群人马围过来。
    现在来的可非泛泛之辈。少林苦竹,华山钟月如及峨嵋送佛师太,还有戒明、戒因、九大门派分成两半,这边虽是实力较弱,却也不差。在妖女指引下,他们老早就守在太行山区,忽闻令箭声,也赶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郝宝冷笑:“老秃驴,你掉了一只手还不够?想多掉一只手是不是?”
    苦竹冷喝:“小贼,我老早就该相信你是奇幻宫的人,把你给杀了,不过看在你上次甘心受戒分上,只要你交出奇幻宫余孤,我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们两兄弟不死。”
    郝宝冷笑:“你只不过是想偷学奇幻宫武学罢了,可惜你永远也学不会。除非你拜在奇幻宫门下,我再用心地教你。”
    苦竹冷斥:“你已快成为阶下囚还口出诳言,难道真的不怕死?”
    郝宝笑道:“我当然怕死,否则怎会传你奇幻神功?”
    苦竹一愣,恼羞成怒:“你敢胡言?”
    “我可没胡言,否则在两望峰,你怎能飞得过来?”
    送佛师太、钟月如不禁往地瞧去。
    苦竹冷喝:“你想挑拨离间?我用的是达摩神功,师太不也看得清清楚楚?”转瞧送佛师太。
    送佛师太吃过郝宝的亏,存心想报复,立即点头:“不错,妖孽你还是受死吧!”
    郝宝鄙笑:“当个出家人,还敢污了我的宝刀,贪念未清,如何能得道升天?我只好超度你了。”
    送佛师太怒道:“宝刀明明交给苦竹大师,你敢诬赖?”
    郝宝轻笑:“哦,原来如此,那苦竹掌门,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苦竹本想独吞,现在被郝宝逼言,也不能否认了,冷道:“神兵利器岂能被奸人拿去作孽?老衲不能给你!”
    郝宝道:“那是我的东西,你想独吞?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老衲自会找寻方法毁了它。”
    “毁你的头……”
    郝宝心知拖下去对自己不利,话方说至一半,猛然大喝,和郝贝纷纷又扑向两人。为了迎敌,两人从黑衣人手中抢来利剑始终未丢掉,此时化成两道剑光,分别拦往苦竹一行五人。
    “大娘快走!”
    郝宝大喝,孙大娘和雪儿立即揽起青青和昙花往山峰奔去。
    苦竹大惊:“快拦住他们两人!”
    然而宝贝狠命攻击,逼得他们难以脱身。以二敌五,竟也不落一点儿下风。
    苦竹眼看数招攻之不下,忽而抽出灵邪宝刃往郝宝长剑扫去,锵然一响,长剑已断成两截。郝宝攻击受阻,已被送佛师太佛尘扫了一记。
    苦竹一招得手冷笑道:“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缚,可免死罪!”
    郝宝被扫疼了左腿,非但不退,反而更勇猛,大吼:“我砸死你们……”
    断剑不再护身,全往苦竹劈去,任苦竹手中有宝刃,也感压力剧增,让他无从发展,只得相准一点点砍落剑身。
    郝宝扑击之间,空门大露,一不小心也被戒因划中左肩直入筋骨。他忍痛掠退,忽见得左侧有棵巨树,登时挥舞断剑猛砍而下,断剑过短,一次未能砍下,他只好多砍几次。
    苦竹见状以为他想以砍树压人,已冷笑:“你想压我们?未免太天真了。”
    “不错,我就是要压死你们!”
    他们不知郝宝天生神力,哪想得出他要以树干为武器?正笑着郝宝天真之际。郝宝豁然砍倒大腿粗之巨树。哗然抱起它,猛往他们扫去。
    树干扫过,宛若干军万马,任是对方武功高强,也敌不过来势汹汹的巨树奔腾而来,吓得纷纷走避。
    郝贝趁机追杀,一时也伤了不少人,本想等待孙大娘走远了再抽身逃开。
    哪知,此处逼住对方攻击,山峰却传来尖急叫声。那是昙花的叫声。
    宝贝心头一惊,哪还顾得再拦他们,昙花分明也中了伏兵?郝宝立即大喝,猛将树干丢砸苦竹一堆人,已和郝贝直掠山峰。
    苦竹等人避开树干,也往山峰掠去。
    在山峰一处,几名黑衣人又拦向孙大娘,为首者竟是那妖女。她自是对昙花特别看中,三番两次掳人,却被孙大娘和雪儿死命地逼回来。
    昙花就是在一次危急中尖叫,一方面是受惊而叫,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想告知宝贝此地已中伏。
    因为她发现孙大娘和雪儿任是危机重重也不吭声,那将更是危险,衡量之下才叫出声音。
    宝贝奔至,忽见得妖女,更是怒火冲天,猛喝地扑了过去。
    妖女稍惊,轻掠而退,冷森谑笑:“小杂种,任你多狡猾也得俯首称臣,任我宰割!”
    她蒙着脸,却瞒不过宝贝。郝宝冷笑:“要割肉来啊!恐怕你得赔上一条命!”
    厉喝出口,人如闪电,快逾奔雷,也不知用何方法,直扑一名黑衣人,五指一探,猛抓那人天灵盖,宛若抓豆腐般,只听得叭然一响,脑碎人亡。瞧得连素来心狠手辣的妖女也触目惊心。
    就在她一愣之际,郝宝抢过黑衣人长剑,如着魔咒般疯狂攻向妖女,见洞即钻,见肉即砍,逼得妖女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左肋也被割出血痕。
    妖女大为愤怒,定下神来,厉喝:“老娘就不信制不了你!”
    她马上又使出千奇百怪绝招,抓扣砸劈通通都来,身形更是幻化千百尊人影,钻掠于郝宝剑隙之中,一时间又将郝宝逼退。
    她武功并非差郝宝太多,而是方才惊心分神之际被郝宝乘虚而入,现在定过心来,旋展招式,郝宝反而居了下风。
    郝贝也参斗,却被另五名黑衣人困住。
    打斗不及十回合,苦竹一行人又赶了过来。
    郝宝暗自叫苦,猛又发出劲力,戳刺妖女,带起劲风宛若狂涛骇浪,学着父亲那剑招,分出数点寒光,全往妖女落去。
    妖女未见过此招,心头犹豫,未敢硬接,只好稍稍掠退,想摸清了再说。
    岂知郝宝攻至一段距离竟然不攻了,将长剑震成数段,结成天罗地网,全往妖女射去。
    郝宝则大喝:“快走!”
    他见得来人众多,斗之不过,只有逃开一途。当下掠退,猛发掌劲打向黑衣人,好让郝贝也能及时抽身。而孙大娘及雪儿早已挟起青青及昙花纵往山峰高处。
    妖女忽又明白已经中计,厉吼不止,想追还得封去数点寒光,待她击落断剑,宝贝已逃开百余丈,她自不甘心喝令急起直追。
    宝贝一行飞向山峰,藉着飞仙术之便利,挟起青青和昙花,与稍有练过的孙大娘及雪儿一同飞过对面断崖。
    此崖位于此座山峰半腰之间,六人掠过百余丈距离,落地之后已往山下快奔逃逸。
    妖女飞仙术更是熟练,她自能纵过百余丈断崖,只是她手下和苦竹那些人都得绕道而行了。
    然而她顾不了许多,先追上郝宝,自能困住他们以掳杀,遂也纵身而起,直掠对崖。
    苦竹和送佛师太一行正好赶至,妖女在对崖已挥手示意,他们只好匆匆忙忙又赶下山峰绕行追捕。
    妖女则急追宝贝而去。
    逃下了山峰,郝宝决定引开他们,遂道:“你们往南方山脉,我往北方,阿贝跟着他们,有机会就带进宫里头。”
    郝贝点头:“我会小心。”
    当下领着孙大娘、昙花、雪儿、青青已往南面山脉掠奔。
    昙花切声传来:“阿宝哥你小心……”
    郝宝含笑:“我会的,待会儿见你。”挥挥手,也觉得眼眶热热的。
    就只这一刹那,妖女已追来。
    郝宝故意往北方掠出数丈,赶鸭子般叫着:“快走!”然后又回过头来摆出架势,冷眼盯向妖女,讪笑:“想追我们,可没那么简单!”
    妖女不知郝宝使诈,信以为真孙大娘他们逃往北方。心神一定,冷笑道:“小兔崽子,老娘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现在全天下武林都在追捕你们。只要时间愈久,人手自愈来愈多,到时你插翅都难飞。何不现在告诉我奇幻宫秘处,我自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郝宝冷笑:“然后呢?等你打到奇幻宫,再回过头来杀我们?”
    妖女荡笑:“像你这种人实在是天下奇才,我怎舍得杀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留在身边!”
    “留在身边?干什么?像潘安一样当你的小白脸?”
    妖女笑的更浪:“有何不可,老娘又不是多难看,有人想当还当不着呢!”
    郝宝笑道:“我没兴趣,你还是去找你的潘安吧!”
    妖女冷笑:“你可想不吃敬酒要吃罚酒?”
    郝宝笑道:“我什么酒都吃,就是不吃软饭。再见!你想等那群人来了再动手对不对?我可没那么傻。”
    说完已溜入森林,像老鼠般钻来钻去,总也露一点儿痕迹引妖女上勾。
    妖女冷斥:“你以为逃得了吗?”急起直追。
    足足追了十余里,郝宝怕跑得过远,苦竹那些人听不到打斗声而调头追往南方。
    此处在山脉交岭处,一大片草原碧青青,旁边还有一座小水潭,在此山明水秀地广人稀高岭上打斗自是过瘾。
    郝宝已摆好架势,见得妖女追来,当下呵呵谑笑:“要我当你小白脸,也得看你有多少能耐!看打!”
    一颗石块如流光般飞蹿,直往妖女门面冲来,那石块似魔石附着咒语,在妖女眼前七尺之际,忽然进烈成七块更细硬锐劲尖石,像长了眼睛,张着利牙,如蜜蜂叮肉,嗡嗡发出锐响,那声音未竭,锋针已叮往妖女脸庞数处要害。
    妖女大为惊骇,这种凌空碎石打穴法自是十分难缠,说不定那七颗石头又将再暴成四十九颗,实是防不胜防,不得已只好拉开蒙面巾以巾当网拉开张大,贯以真力,使其变成铜墙铁壁般封向尖石。纱巾本是柔软之物,现在碰向石块,却也发出铁石相撞声,砰然大响。尖石为之粉碎。
    而妖女往面巾瞧去,正也密密麻麻出现四十九个小洞,暗自庆幸自己未用双手封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忽然觉得生气,郝宝此着似有意毁她容貌,怒意已升:“老娘要你,你还卖乖?你以为老娘收拾不了你?”
    腰身一扭,身形飞起,像似气球般飘浮,却又如幽灵般飞掠,在十丈方圆回旋,将郝宝困在中央。
    那身形越转越急,越转越快,似结成一道人墙在空中凝形,转得越急,旋流愈强,将郝宝衣衫揪扯得紧紧,宛若置身于天旋洞那洪流漩涡之中,任是铜筋铁骨也得被转得溶化成灰。
    郝宝顿感压力逼人,而且又不知对方正确方位,再呆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偷袭。当下大喝,人若冲天炮般直往上冲。
    那洪流漩涡也往上移,就是不让郝宝脱身。
    郝宝冷笑,他并不想象以此就罢,马上倒挂而下,若天雷劈地,直往地面冲去,轰然一响,地裂石飞,喷得四处开花。
    妖女惊叫一声,如墙旋影顿失,她飞退四五十丈远,前身竟沾了不少泥灰,显然已被喷中。
    郝宝没想到自己只想躲入地洞中,免得被旋影偷袭,谁知误打误砸也破了她那招“幽灵幻影”。
    他从地洞中伸出脑袋,虽沾了不少泥灰,仍是捉谑不减:“怎么样?老鼠挖地洞虽然不雅,被老鼠屎喷得满身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吧?”
    妖女更是忿怒:“你找死!”十指抓扣,又逼了回来。
    “屎(死)不就在你身上?还不够吗?”
    郝宝谑笑,抓了两把泥土砸向她,一个懒驴打滚,滚出泥洞,又往北边逃去。
    妖女嗔怒封掉泥土,想追往郝宝,然而一抬头,她突然不追了。
    郝宝逃了十余丈,见她不再追赶,但觉孤疑也停下来,转身捉讪道:“怎么?被老鼠屎呛死了?”
    妖女惊诧:“原来那群人并非逃往北方。”
    “怎么会,他们明明逃得比我快……”郝宝还想唬人,却顺着妖女眼光往后瞧去,赫然发现北方追来两名蒙面人,当下暗自瘪笑,转瞧妖女,讪笑道:“就算你知道也太晚了,他们早已飞上了天,不知去向喽!何况那群笨蛋也无头无脸地追来了。”
    瞧往妖女背面,苦竹一行和几名蒙面人相继追来。
    妖女冷笑:“丢了他们,逮着你也是一样!”
    垫足而飞,右掌探出,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攻往郝宝,逼得他无法脱身,只好出招迎战。
    此时苦竹一行奔来,正想追问。
    妖女已说道:“那群人往南边跑了,你们快调头追赶。”
    若竹等人一怔,但为了追捕,也憋着被耍的闷气,全调了头,往南边直掠。
    而黑衣人未得命令,只好留在原地,等候差遣。
    妖女为争时效,也叫他们参战,再加上北边而来的两人,一共以八敌一,郝宝可战得十分辛苦。
    双方就此纠缠,郝宝且战且逃,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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