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混混太子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八章捡了个掌门当
    第四天,他已迫不及待地要到那小岛探险,早上,他先一个人在水边划了一个多时辰,见土著们不注意下.让陈语砚先钻人船中藏好。那些土著见他连着几日,都在练习划船,自然谁也不会去在意他,均各人做各人的家事,而且毛酋长还带了一批人,出外打猎了。
    王小玩认为机不可失,慢慢将船划离岸远一点,见没人呼叫,又划远一点,直至出了土著的视线外,才用力划船,快速前进。他人小力也小,划了一个多时辰,才接近那天毛酋长捕鱼的浮冰区。玩心一起,使将船靠岸,叫陈语砚出来观玩一会。自是一番赞叹,传自她的口中,两人玩了好半响,拿浮冰练习跳远能力,从这块冰跳到那块冰,互相追逐,好不乐哉。幸好,王小玩心里还时时记着三老遗言,否则,恐怕跳到晚上,两个小鬼也不会累。
    两人收拾好,再度上船,直往那小岛前进。那岛看来在眼前,着实不近。王小玩划得精疲力尽,接近日暮时才到河边。用过带来的鱼肉后,便和陈语砚合力将船拖到陆上,藏在雪堆中,做完记号,才计划往那边开始探险。陈语砚道:“小玩,这个岛比土著住的岛小得笋,咱们不如横越过去,这样也许比较快。”量王小玩拍手叫道:“好主意,趁没下雪.咱们快走,地下还有我们的脚做记号,回到原地并不难。”陈语砚微笑点头,遂立即起程上路。两人走累了,便停下来打吨和吃东西,行行重行行,终于走到一片山壁下。王小玩见这片山壁居然是灰色的石壁,不由得瑁感诧异,奇道:“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竟会有不是冰块的石壁,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语砚在海岛长大,较有常识.遂道:“可能是这里不受风吹,所以没结成冰。”王小玩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即乱点其头,走上前去查看那石壁。看丁好半响,陈语砚忽然在另一端叫道“小玩快来,这里有字,是我们的字呢!”王小玩奔过去观看,见一处石壁上划了个四方匡,里头写了四行汉字,分别是“毁天谤地我独尊,李氏族辈人即杀,姓王之人请莫入,其余百姓皆自便。”
    王小玩先是怔了一怔,随即勃然大怒,骂道:“为什么姓王的和姓李的不能进去?老子就他妈姓王,偏进去瞧瞧!”陈语碉笑道:“这一定是人家无聊写的,石壁又没门,怎么进去?”王小王怒道:“那个无聊鬼,写这种无聊宇,有种开个门放马过来?正说着伸脚往那方匡字用力一踢。说也奇怪,他这一蹬,那石壁陡然轰地一声,露出一个大洞.黑黑幽幽的洞口,端的是显出挑叼的姿态。
    两个小孩觑了洞口半天,才定了定如打鼓的心跳。陈语砚生出恐惧,颤声道:“小玩,咱们还是别进去啦!太可怕了。”王小玩被她传染一分恐怖。但事到临头,焉可半途投降.咬了咬牙,沉道:“他妈的,人家已开门挑战,老子脚底抹油,这算那门子大爷,我进去逛逛,你在这里等我。”便往洞口走近。
    陈语砚拉住他,道:“我们一起进去,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王小玩自己一颗心七上八下,却安慰道:“没关系,你即不姓李也不姓王,应该没危险。”
    两人颤颤兢兢从洞口走人,只见里头幽幽昏昏,好象是条老长隧道。王小玩心道:“你娘哩,这什么鸟地方,神秘兮兮的。”
    心里虽不断发毛,但推敲壁上的宇,只是姓李者既杀,姓王的人只是说别进来,并没说非杀不可,真要遇上情况,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更何况里头的人,又怎知他老兄就是姓王?想到这点,胆子即粗,遂继续前进。
    走完二十尺长的隧道,他们终于见到一圈亮光,奔前上看,不禁傻楞在原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跟睛。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冰天雪地,而是绿草如茵,花木扶疏,流水溥石的景致,这叫他们如何相信?这下王小玩惊奇得连口头惮都忘了,只不由自主地牵着陈语砚走入这天外之地,两人在里头绕了一周,才回过神智,陈语砚第一句即道:“小玩,这里怎么没人?”王小玩撇嘴道:“你娘哩,你问我.我问鬼?”
    顿了一下又道:“搞不好刻那无聊字的人,早已死了几百年了。”陈语砚点点头.道:“嗯!也有可能。”当即放心不少。两人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会儿,王小玩看到有树枝,吐了口气,笑道:“终于有可以点火的东西啦!他妈的,这几天跟毛酋长吃生肉,当野人,真倒尽了老于胃口。”即起身去拣树枝。陈语砚来帮他忙,才拣两根树枝,突见草中白影一晃,先是吓了老大跳,继而看清是只小白兔,不禁欢喜跳跃,叫道:“有小白兔呢!”王小玩喜道:“太好了。可以打打牙祭。”陈语砚放下树枝挺身在追那只兔子。
    玉小玩见她转了弯,没人一棵大树后面,随即跟上来,想围住那兔子。但说也奇怪,才一眨眼工夫,不但兔子没影,连陈语砚也凭空消失,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纵声叫道:“语砚,语砚……”却那有人回应。
    王小玩登时头皮发麻,全身发毛心道:‘他,他妈的,连个招呼都没有,就不见,这,这里难道有鬼?”想到有鬼,双脚象灌了铅似的,又沉又重地提不起。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大树周围一草一木,检查个仔细,也没半丝疑点,不由得更相信是鬼作怪了。这么一来,连王小玩大爷也忍不住簌簌发抖。但是怕归怕,朋友的义气还是要讲的,陈语砚既失踪迹,他怎能独自走,大不了陪她失踪。在原地绕了十来圈后,将心一横,道“语砚是我带来的,不能落下她,妈的,大丈夫死就死。”接着大声道:“喟!我不管你是什么魔鬼作怪,你自己说除了姓李,姓王的进来会找麻烦外,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那,那姑娘可姓陈的,你怎可不讲信用?老子他妈才是姓王,你来找吧!快把那姑娘放了,否则我将你骂个臭烂。”他话声才歇,那株大树突然发出沙哑的喋蝶喋怪笑。王小王时连退五、六步,吓得张口结舌。那株大树突发人言,道:“臭小于,果然有点胆识。”它这一说话,王小玩稍定心神,又惊又怒地道:“他妈的,原来是你这老树精作怪,快将人放出来,否则老于连根铲了你这王八蛋。”说着手忙脚乱地将匕首握在手中。那株大树沙哑声朗笑,道:“要人吗?进来拿。”王小玩怒道:“你娘哩,进你的大鬼头。”
    但那株大树却再也不尖声,四周又恢复原先的宁静。王小玩索性放开喉咙.对着大树臭骂起来,骂到哑了声,大树却毫无反应。这么一来,他电没辄了,只好回水边喝了点泉水,自己沉思道:“那老王八蛋说进来拿,难道进到树里?”思及此点,突然灵机—动,暗道:“难不成这树有玄机,哼!那么是人在搞鬼,不是鬼搞人罗!·他常在赌场鬼混,知道一些赌场设有暗门机关,所以立刻了解决窍。想到是人在树里作怪,登时怒气勃发,气呼呼的回到大树边,寻找机关暗门,偏生找了几圈,也没找着。大怒下,心道:,‘老子管它机关何处,这里头一定是中空的,哼!老子将它挖了洞,看他还能耍什么神秘?”握紧匕首,即开始动手。
    这把匕首锋利无比,’不消几分钟,已挖了个洞,树里果如所料是中空的.而且深入地底,中同设有一根本棍,可能是用来出入用的。王小玩即抱住木棍往下溜,约莫滑了一分钟,双脚才踩到地。但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禁后悔没带根树枝下来燃火。
    正自犹豫要不要上去拣树枝,左侧忽地火光一闪,随即隐没,心道:“你娘哩,你这样向本大爷挑战,老子还怕你不成。”
    即往左侧造近,盘算对方若在黑暗中突袭!便先捅上几刀,他知道手中匕首锋利无比,信心大增!遂壮起胆走近。在黑暗中踉踉跄跄走了好一段路,心中连渐焦躁不耐,又走几步后,立住脚大骂道:“你娘哩,你弄什么玄虚,还不快现身与本大爷决一死战。”对方没反应,不远处的山壁,却隆隆作响,发出一片白光。
    原来却是现出一个洞门,里头银亮耀眼,白烟袅袅,竟是一个天然石室,四周上下全是透明的冰块,光线从天而降,照在冰上形成五色光束,互相挥映下,将石室变成一个琉璃净地。冰中的小孔不断冒上缕缕白烟,看似地热使然。但却并不将冰溶化。
    这如仙境的景致,登时将王小玩满腔愤怒化为没有,他小心翼翼走人石室,深怕破坏了这宁静。等他走到石室中间时,前方突又冒出一道更强烈的白光,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王小玩,你终于来啦!真是乖孩子。”王小玩睁眼一看,只见光中有一条昏幽幽的人影,忍不住颤声道:“你是人还是怪?”那人影大笑道:“你说呢?”右手一挥强光立藏,现出一个白发须白袍的老人。王小玩灵光一闪,走前拜下道:“你是我太师父?”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错,果然伶俐,你三个师父呢?怎么没陪你来,反让一个女娃儿陪你来?”
    王小玩鼻头一酸,哽咽道:“他们已遭御风老道杀害,就是你师弟罗!”老人怔了一怔,摇头道:“唉!我急着练功,却忘了为他们卜算吉凶,唉!真是天意。”王小玩忽地想到一事,撇嘴问道:“太师父,当年你己算出我父母有难,你却见死不救,那算命有什么有用?”老人正色道:“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命数是可以改变的,端看人心一念之间。当年,我曾警告你父母不要急于赶往关中,而选走马嵬坡之路。他偏不听吾言,说我妖言惑众,这焉可怪罪于我?”王小玩倒抽一口气,叹道:“算了,反正十几年都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天数是老早注定好的,怎么可以改变呢?”
    老人笑道:“你父命中注定死于非命,倘若当日他听信吾言,不就可以逃过劫数,延长生命?”王小玩疑惑道:“那么算命先生说的话,难道都该相信?”老人摇头道:“非也,所谓福由心造,善恶均在一念之间。你父当年明知马嵬坡一带流寇出没,但他急于贪取关中诸宝物,又自负武将出身,乃不顾全家安危,冒险前行,乃罹此灾难。若他不自负又不贪心,必会考虑我的话,就可以逃过天数。”王小玩对这席话似懂非懂,半信半疑,开口道:“太师父,这非法之财,我是不会去拿的,但人家若双手捧上来的钱财,若不要是白不要。还有神啊!财运也是很重要的,比如我赌钱,向来只赢不输,这也不能说是非分之财。”略一停顿,道:“做人只要行得正,对得起自己和朋友,那赚赚钱应不算过份吧?”老人笑道:“当然不过份,若能一念为善,诚心感通天上,求富贵、长寿皆能求得,何况他。孩子,你以后一定要多帮助人多作善事,这样你才能大富大贵,多福多寿。”王小玩拍胸道:“太师父,这你大可放心啦!我一向行侠仗义,济弱扶贫的。”
    老人点头含笑,心知这孩子前途无量,但尚须磨练,光说道理给他听,必定要打呵欠,不如让他自己去闯荡一番,自己了悟至理,才是最好的教导方法。遂道:“小玩,你过来!”王小玩不疑有他,举步向前,来到老人身边,只觉老人全身充满庄严慈蔼的光辉,不觉肃然起敬,不敢造次,正想开口问有何事,老人突伸指点了他全身诸穴。这下不由得他不楞在原地,两眼满是惊奇。但一点也不害怕,他深信这样一个高洁的老人,不会来伤害自己。果然,老人只是将他抱起,转往另一间石室,将他放在一张冰床上。并且慈祥地道:“你十几年来,并没好好用心练功;没有内气若遇高手,如何跟人敌对?”王小玩口唇微动,偏说不出话。老人呵呵一笑,道:“你想说不能力敌,只要智取,是不是。
    倘若遇上武功高又有智计的对手,那你只有任人宰割的价儿了。”
    王小玩眨眨眼,心道:“这种人十万个也遇不上一个,真碰上了老子可以脚底抹油。”老人从怀中取出一盒金针,笑道:“点你穴,是要别乱动,免得金针渡气时,会走火入魔。’说着将王小玩皮裘脱掉,登时冷得他皮面发紫,心中叫苦连天。老人将金针飞快地插入他全身要穴,并且也躺在冰床上,将头顶对准王小玩的头颅,口道:“凝神专注,将气提到心口。”话才说完,王小玩立即感到一边强大的吸力,传自老人头顶,将自己的头吸得牢牢。接着,一股热气从顶上百会穴传入,起先还因着单衣躺在冰上,冷得受不住,而现在感到挺舒服受用。接下来,热气越强,渐觉懊热。半刻钟后已热得血脉贲张混身仿佛要炸了开来。不禁想开口求饶,但全身穴道虽已被热气冲开,却被金针定住,无论如何用劲,也开不了口。半晌后,热气虽不再传来,却留在他体内沸腾,王小玩甚是惊骇,心道:“糟之糕,老子的身滚开了。”正自胡思乱想,顶间却传来凉气,渐渐转为阴冷,其后变成寒冻。一冰一热两股气均停在体内,并不相应,却到处游走,弄得他忽冷忽热苦不堪言。这期间,曾有数度支撑不住!而晕厥不醒人事,最后迷迷糊糊感到老人已起身,并为他拔出身上金针,将他扶坐起来。
    神智稍清时,忽觉眼前的老人已变成另一个人,心中大惊。
    正想开口呼叫,老人忽地使一掌拍上他膻中要穴,全身被这一震,登感麻痹,以为自己已受重伤。但片刻后,忽觉冷热已失,全身中充满调和的劲道,真妙不可言,知道是老人之功.遂睁眼一看。
    怎知,一看之下,不禁张口惊叫,原来老人已不知去向,跳下床找寻,更是全身大震,生出一股寒意。本来这老人虽白发白须,却精气神足,宛如活神仙。这时全身已失光泽,萎靡不堪。
    王小玩扶起他,颤声道:“太师父,你,你怎么啦?”老人吁气道:“我已将我数十年的功力渡了给你,已,已快归天了!”王小玩心头一酸,哭道:“你为什么这样笨,你可以只给一半嘛?”
    老人摇头道:“我寿命已尽,留着苦修的功力只有浪费,我只有把它渡给有福气的人。”
    说着勉强站起身,走到一个小柜前,将之打开,取出半本黄符历,遭:“小玩,这历书的来历,想必你三个师父己跟你说了,这事非同小可,你要甚重看待。将来,你若找到另外半本历书,必要持齐四十四日,育金刚经四十遍,以自己的血为黑,以得到高人的须发为笔,才能改动它。”王小玩奇道:“就这本书,我怎么改它?”
    老人道:“你将书浸入乳汁中,记住要人乳,化掉书上的血字,然后写上咒文及历代祖先主考数字,天下就是你的。”接着便将咒文传给王小玩,又道:“这个秘密只能你一人知道。千万不可泄露。还有你得到全书,改好之后,要将书封于石盒,埋于泰山之顶,这样天下就永远太平了。你千万不可因自己的意气而将此书烧毁,如此做,天下会数百年大乱,这件事万万做不得。”
    王小玩将书藏于怀中,道:“太师父,你放心,我会照着做的。”老人道:“小玩,你身怀半部历书,富贵祥云已笼罩你全身,必可平步青云。若在太平盛事,这也无可厚非,因为这是你的福报。但,但天下就要大乱,你千万要把持住善念,不可为利益,欲望所诱,丧失自己,迷失方向,知道吗?一定要为善。”
    王小玩肯定地点头道:“太师父,你放心,好人坏人我还分得清,我绝不会与坏人为伍,一定大做善事,绝不害人。不过,人家若要害我,我可不会只挨打喔!”老人笑道:“这个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将内力渡给你了。”老人又从柜中,取出一块五色斑斓的金牌,递给王小玩道:“从现在起,我将本掌门之位传你。
    可惜我只能将内力给你,已不能传你武功。你可持这金牌,到终南山东面一座草芦,找到你大师伯,他叫虚云子,你可以叫他传你武功。他已尽得我的绝学,是本门最有智慧的人。”王小玩急道:“我是一个小孩子,他怎会听的话?”老人正色道:“小玩,若要服众,并不在年纪大小,端看你的为人和能力,你要好好演习。本门一向团结,各个门人皆忠心耿耿,只因大乱,才各自逃也,这点你放心,凭你的内力和这面金牌,他们必会相信,你这掌门之位是我亲传,定会全力协助你。”
    王小玩撇嘴道:“那御风老道却为何杀害师侄,这不就证明老的总要欺负小的。”老人叹道:“御风师弟早巳被逐出师门,他已自正门派,所以才会来杀害我三个徒儿。”王小玩睁大眼睛道:“原来如此,那他的徒弟可跟我不同师门了,不可以师兄弟相称了。”
    老人奇道:“他的徒弟说起来也该是你的师叔伯,怎会与你师兄弟相称?”王小玩讪道:“他们都很年轻,顶多大我十来岁,这矮上一辈,总不是滋味嘛!”
    老人呵呵一笑,道:“我那三个徒儿有正式收你为徒吗?”王小玩摇头道:“他们叫我学,我不愿意,就逃下山啦!每年才回恶鬼山看他们一次。”老人笑道:“那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王小玩大喜立即跪下磕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冬冬冬连磕了三个响头。老人本想扶他起来,却因使力引起一阵咳嗽,王小玩连忙替他拍背捶胸,甚是殷勤。老人略微一顿,续道:“那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虚云子便是你的大师兄,除了三痴外,我还有两个女徒儿,也就是你的师姊,她们一个叫吴翠羽,一个叫江青罗。”
    王小玩双眉一挑,心道:“全是绿色的,谁娶了她们,八成有绿帽子戴。”忍不住嘴角泛出一丝笑意。老人当然不知他心里的瘪三念头,还道他高兴多了两个女靠山,遂遭:“你这两个师姊人虽不错,但脾气甚怪。”
    “而且两人不怎么和洽,你可要小心对付,我十多年没见过她们,可不知她们现在怎样了。”王小玩笑道:“女人毛病就是多点,我会小心应付她们的。”
    老人点点头,闭目调息急乱的内息。王小玩怕老人有什么不测,忙道:“师父,御风老道有六个徒儿,看来都是老实人,我能到这儿,全亏了他们。可是,他们为了追捕土著,全失了踪,我又不懂土话,问不出他们去了那里,这可怎么办?”老人吁了口气,道:“御风师弟生性猜疑,能被他信任而收为徒人,必是本性纯朴,老实可靠的人。否则,他也不敢传他们武功了。”王小玩奇道:“为什么?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照这样说,他的徒儿应该和他一样啊!”老人摇头笑道:“御风是个精细的人,他当年就是为了谋掌门之位,想毒杀我师父。他自己选徒儿当然格外小心,免得他们也会来害自己啊!所以依我想,他的徒弟必是人品正的好人。”
    王小玩拍手道:“嘿!这老道当真狡猾,吴师兄果是一个好大侠,张师兄虽有点急功近利,但人也不错,地水风火四个师兄,又老实又不说话。嘿嘿!果然如此。那师父啊!我们得抉找出他们才行,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老人道:“不用担心,我养了一只雪猿,他找人有第一大本事,我叫他去找。”王小玩大是兴奋,叫道:“真的,在那里?”老人从怀中取出一根短笛,道:“你将真气提入丹田,用气将笛声传出他就会来。”王小玩立即如法吹笛,笛声又响亮又绵长,远远传了出去。
    老人道:“这雪猿非常乖巧懂事,而且内力雄厚,身手敏捷,是我从小教大的,也许他也可以传你一些招式喔!我死之后,你将他带在身边,他已经六十岁了,你要好好待他。”王小玩撇嘴道:“六十岁,那不是老可可了吗?那还走得动?”老人笑道:“猿可活数百岁。六十岁的还算是小孩子呢!”王小玩正想再问,突然碰一声,眼前白影一晃,还没搞清怎么回事,背后要穴已被拿住,登时全身动弹不得,只大叫道:“喂是谁?”只听两声兽喘,身子已被凌空举起,睁眼一看,抓他的正是只一人半高的白毛大猿。老人粗声喝道:“小叮当!快放下掌门人,他是你的主人。”雪猿颇不乐意地将王小玩放下,拿着湛篮的双跟觑着,似乎对这新主人不怎么服气。
    王小玩骂道:“你娘哩,你叫小叮当,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将本掌门抓住。”老人道:“小叮当,有几个中原人,在大岛上失了踪,你去找他们来这里。”
    雪猿呜呜两声,飞身一窜,已出石室外。老人望了望王小玩,笑道:“小叮当自负得很,向来只听我的话,看来你不显点本领,他是不会服你的。”
    王小玩撇嘴道:“他会认穴,看来本领比我高,我怎么打得过他,若使诡计,只怕他更不服气,那只好将他留在这里罗。反正他有办法生存。”老人开怀笑道:“你会不想用诡计收服它,可见你挺有见识,不错,若要人服气,一定要凭真本事,不可强压收服,很好,很好。不过,你真的对自己那么没信心,连只畜生都怕啦!”
    被这一激,王小玩顿生斗志,气呼呼道:“好吧!大不了拚命一战,就怕伤了它不太好而已。老人笑道:“又何必伤它?”王小玩心念一动,喜道:“师父,你有法子教我?”老人点头道:“不错,一则以力,一则以智,它一定心服口服。”
    王小玩怔道:“什么力啊智的?这些是什么东西?”老人转身又从柜中取出九个铁环。王小玩睁眼叫道:“九连环?这玩意儿能服它?”老人道:“不错,它虽聪明,偏生怎么学,也解不开这九连环。所以,对会解的人是很服气的,这叫智取。”
    王小玩哈哈笑道:“这玩意儿我倒会。”接过铁环一下合一下分,玩得甚是俐落。老人喜道:“好极了,这下省了不少时间,我来教你一套掌,定可将它打败,这叫力敌。”王小玩喜孜孜拍手,笑道:“过瘾!过瘾!这一抓子仇,有得报啦!”老人运会气,恢复了一些精神,已可站起来,叫王小玩跟着比划招式。
    比不三遍后,王小玩已记得七、八成。老人道:“乖孩子,你的天资真可以与你大师兄虚云子不相上下,这套拳叫阴阳盈虚拳,共七十二招,顾其名思其义,着重在导阴阳之气,若练得纯熟,阴气阳气收发自如,则威力无穷。”接着要王小玩将拳招演熟,才教如何道气发拳,如何调运脉息真气。
    这些道经顺气的学问,颇为复杂深奥,虽王小玩如此绝顶聪明之辈,仓促下,也只体会个四成深,其余的只好将口诀背熟日后慢慢参考。所幸,他已得老人数十年积修的深厚内力,弄懂得一些浅白诀窍,足可对付雪猿这种畜生了。老人兀自放心,道:“小玩,你三个痴师兄并没教你什么功夫,只把你训得身手比一般人敏捷。但真正的高手,光用这些是对付不了,你务必要将这些拳招练到收发自如,才能临危不惧。”
    又将口诀解释一遍,要王小玩记牢。王小玩为了一举收服雪猿小叮当,学拳学得空前认真,三老怪若是见到了,只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又学拳招,又讲口诀,足足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老人道:“好了,这会也该饿了,你去隔室将那陈娃儿放出来,咱们吃些果子充饥。”王小玩兴冲冲转往隔室,见陈语砚安然躺在一张木床上,显然被老人点了昏穴,兀自末醒,遂上前拍醒她,笑道:“什么都别问,跟我来!”拉着她就走。回到原地时,老人已拿出一大盘水果,笑道:“肚子饿了吧!”王小玩笑:“语砚这是我师父。”陈语砚尚自发呆,只道:“老前辈好!”王小玩得意道:“师父已将本门的掌门传给我了,这……你娘哩,师父咱们什么门啊!我连你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哪?”老人点道:“咱们的门派叫乾坤门,在一百年前曾威震武林,只因出了几个逆徒,才会落到今天这般凋零。”
    王小玩沉吟道:“乾坤门,名子倒气派的,本门主定会将本门重振声威,你老人家大可放心。”老人笑道:“好,为师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我的道号叫玄节子,人家叫我玄节上人,我的奉名叫李涛。”
    王小玩大惊道:“你姓李,那,那,那壁上怎么刻姓李的进来必死的字?”玄节子叹道:“因为高祖李渊正是我的亲弟弟,他逆天而行,屠宰万人而称帝,我不齿他的作为,才如此写。不过写那p些字主要是想引你进来,并没有什么用。”王小玩大叫道:“你是高祖的哥哥,那不是几百岁了吗?”老人笑道:“我已一百五十岁了,就算即刻死了,也不算枉了。不过我还想见御风师弟几个徒弟。”陈语砚奇道:“老前辈,你好端的,怎么会死呢?我看你可以再活一百岁。”玄节子微笑道:“女娃儿,不但相貌长得甜,说话也甜得很。”陈语砚被逗得双颊飞红,忙低下头去。
    王小玩却鼻头一酸,又惭愧又担忧,道:“师父本来可以再活一百岁,但他将神功渡给我,恐怕,恐怕……”玄节子呵呵笑道:“我本来只有九十五岁的寿命,因天下未能永宁祈求上天赐寿命,已延了数十年寿,又见到了你,脱下肩头重担,已没什么遗憾了。”
    两个小孩不更事,见他如此胸襟豁达,遂也尽去忧伤,陪着他开开心心的吃水果。吃了一顿水果后,王小玩正哇啦啦大赞,没吃过这等香脆爽口的佳果。跟前又是白影一晃,原来是小叮当回来了。
    陈语砚乍见白毛人猿,吓得尖声大叫,躲到玄节老人身后。
    王小玩兴奋叫道:“吴师兄呢?”雪猿小叮当却不理他,两眼只看着水果。王小玩大怒,拿起九个铁球,先自己飞快的分分合合数次,然后丢给小叮当.喝道:“把他分开了才能吃。”]小叮当见到他能解九连球,直惊得咧开大嘴,又见到他丢过来要自己解,登时如接熨手山竽般,又是吱吱乱叫,又是摇头摆手,最后乖乖靠边站!不敢再瞧水果。陈语砚见它苦着一张苦脸,可怜兮兮,忙道:“小玩给它一粒红果子好了,它挺听话的。”也不等王小玩答应,便扔了一个水果给小叮当,初次见面之下,她可也没胆拿过去给它。王小玩对着雪猿又骂道:“你娘哩,它这叫听话,我问它都不应,只会吃、吃、吃。”小叮当虽佩服他能解九连环,但看他只有一丁点大,还如此凶狠吼骂,端的不服气.心念一动即从鼻中轻晒九声,表示不服气。王小玩大刺刺站了出来,摆摆手道:“不服气是不是?来,来,咱们较量一下”小叮当立刻将果子塞入嘴里,兴冲冲跳到他跟前,又搔肋咧嘴地取笑对手矮小。王小玩不等他取笑完,挥出左掌运上五成力,小叮当只觉眼前手形一眨,即被一掌拍在胸口。玄节老人数十年的神功.威力何其雷霆,只用五成已将内力颇厚的小叮当,震得倒飞出,“碰”
    的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陈语砚又惊骇又高兴。叫道:“好棒,小玩,但你别打伤它。”玄节老人笑道:“小叮当功力雄厚,不会这样就受伤!它只是太吃惊罢了。”王小玩瞅着小叮当笑道:“还有让你更吃惊的,快起来!”话声未歇,小叮当的两手已象箭一样飞射过来,一把揪住他前胸衣襟,如此的动作,真令人傻眼。
    王小玩不假思索仲指一弹,搓向小叮当膻中穴,逼得它悻悻然放下手,不断对着绕圈子跳动,身手跳脱灵便。玄节老人对王小玩能在一瞬间,伸指避敌,对他的快速反应,甚是敬佩。毕竟身手如此敏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除非经过严格的训练。他可不知王小玩能有如此身手,是在拚命之际练来的,因为三老怪对他下手实在没有轻重,他们功夫高出王小玩不知多少倍,能凭本事制服他们,实在是一件不简单的事。玄节老人满意笑道:“小玩,猿类的动作比人快上数倍,你要以静制动,不可先乱心念,心乱是自己的最大死敌。”王小玩经过这一提醒,登时对阴阳盈虚拳的诀语,又了悟不少。.当下,将内力遍布全身,井判断雪猿一定会攻他背部,双手捏好拳诀,随时可发动攻势。果然,小叮当见他立住不动,挠了几圈后,即扑向他背后。王小玩蓄势已久,背后一生风,立刻伏身,左手一摇.逼得小叮当闪向右侧。就在它闪拳的转眼间,王小玩已旋过身子,右手一挥,又打中了小叮当胸口,这一下力道不轻,小叮当又卧倒在地。
    这时忽传来一阵叫好的人声,王小玩转头一看,赫然是篷头垢面的吴海国、张东阁等人,其他还有四个缩在一起的土著。王小玩不禁冲口叫道:“吴师兄、张师兄,哇哈,真是你们!”吴海国等人见他真情流露,甚是欢喜安慰,齐声道:“小玩!”
    王小玩欢喜下,起步奔向他们,孰料,这一分神,小叮当已一把抓住他的大椎穴。如此转变,众人无不大惊,王小玩知道雪猿的下一步,是将自己提起,然后重重摔出去,立即奋力弯起双腿!身子平弓,反踏在小叮当双肩上。小叮当的手劲被这么一扭,稍稍放松,真气一发弹开它的手.顺势一溜,已发指连搓了它八下。人猿的身体构造和人身相似,王小玩这大指,指指点中小叮当要穴,登时将它定在原地,傻头楞地地呜鸣直叫。王小玩拍拍雪猿,笑道:“服气了吧!”小叮当垂头丧气,表示服气了。王小玩拍开它的闭穴,笑道:“这样才乖,去吃水果。”小叮当见他赦了自己,又给果子吃,立即咧嘴大笑,热呼呼毛绒绒地抱住王小玩表示亲热。王小玩推开它,笑道:“你乖乖听话,老子不会亏待你老人家,乖乖去吃水果。”小叮当即抱了一堆水果,跃出石室而去。吴诲国笑道:“师弟,想不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武功变得这么好?”张东阁笺道:“你准是遇上奇缘了。”言下甚有艳羡之意!王小玩道:“那天你们到那里去了,可急死我了。”吴海国叹了口气道:“我们不熟地形,被那群土著困入冰洞中,还好藏身冰中.并不寒拎,抓到的这些土著,又在洞内抓到几只狐狸,才能维持到今天。”王小玩骂道:“你娘哩,毛酋长他们的话我又听不懂。他们又没事人似的,也不曾想去搭救被抓的同伙。所以,我一直打听不到你们的消息。”张东阁道:“师弟,那白猿不是你叫来救我们的吗?你和它怎么打起来?”王小玩笑道:“它是我师父养的;我师父也就是御风老道的师兄,前任乾坤门掌门人。”
    吴海国等人一听无不大惊,转头见玄节老人正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们,即上前下拜道:“晚辈叩见前辈。”玄节老人道:“你们两个风雷剑已有八成火候,其余四个六阳剑阵已得六分精髓,这些都是我乾坤门的绝技,你们还称我前辈吗?”吴梅国等听他一言,即将自己的底细看透,更是骇异连忙收口道:“是,师伯!”玄节老人道:“你们师父虽被逐出师门,但他一直想重回乾坤门,今天我宣布让你们重回师门,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
    吴海国等叩头拜谢。玄节老人道:“海国功夫扎实,只要一两年必能成为剑术宗师。东阁虽靠聪明,目前与海国旗鼓相当,但若不潜心修习内法,而且去除急躁的个性,那只能停在现状,无法再进一步了。”.吴海国两人谢过教诲,张东阁被指出毛病,不禁又惭愧起来,但对玄节老人所言,是心服口服的敬佩。玄节老人目光冷竣地扫过地水风火四人,沉声道:“六阳剑阵乃上应天象,下合地理的精华,所创出的剑阵,修练的人不但要熟悉阵法,苦练剑招,最主要还在于修心,心中欲念大多即无法得上乘境界,你们当地戾气,切记切记!”地水风火对老人所说,心中均不解深意,但还是叩头拜谢。玄节老人略顿一顿,吁了一口长气,道:“现今我已将数十年的内功修为传给小玩,连同掌门人之位也传给了他。
    他是个官贵之人,将来必能光大我们,你们要竭尽扶助他。”
    吴海国道:“既回乾坤门,必对掌门忠心效力,望师伯安心。”玄节老人微徽一笑,道:“有你这一句话,老夫即放下心中石。”
    又从怀中取出三本书,道:“乾阳剑与坤阴剑是本门最微妙的剑法,海国已可同时修习,东阁半年内只适合习坤阴剑,等心念能大空明,才可习乾阳剑,否则会走火入魔,切忌急躁知道吗?”张东阁对老人殷切叮咛甚是感激,诚心道:“弟子知道,谢谢师伯。”玄节老人续道:“另外六阳剑谱给地水风火人修练,希望你们功夫更进一层,以光大本门武术,这是老夫给你们的见面礼。”
    吴海国等大喜,恭敬接过剑谱。玄节老人两跟甚重地看着吴海国,说道:“海国,小玩现在虽得我内力修为,但缺磨练.希望日后你好好监督诱导他,能兼兄父责。”吴海国跪下,指天为誓,道:“弟于必尊师伯交待,日后若违背尊言,必被天诛地灭。”他与老人相处时间虽短,但已被感化得衷心诚服,立誓为乾坤门出力。
    玄节老人点了点头,道:“我要交待的事,均已说完,你们可向土人借船,划到东面不远的休息岛,那儿常有汉人船只前来向土人购买毛皮,你们可以搭他们的船回东土,几日海上风平浪静,你们赶快走吧!”吴海国道:“师伯不同我们回去?”
    老人摇头笑道:“一个老朽之人,又何必回去呢?小玩你同我进来。”说着站起身,让王小玩扶着转入别室。王小玩扶着老人来到一个山洞中,有一堆干柴洞堆成一个圆圈,正中可被一人坐上。老人道:“扶我坐上去。”王小玩见他体力越来越虚,心中阵阵难过老人笑道:“你不用伤心,每个人均要走上死路,小玩.你要切记在心,等会我若断气,你不可大声哭泣,扰乱我的灵识,等我头冒白烟,冲天而去后,将柴点火,化了我的尸体,将灰烬洒入冰海中,我的后事即了,你好好去办大事吧!”王小玩哽嘲道:“是,师父!”老人道:“烧完我的尸首再告诉他们,免得乱我心神。”王小玩点了点头。玄节老人盘腿坐在柴堆中,定了会神,又道:“小玩;你吴师兄是个谨君子,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张师兄是个好人,但求功甚急,你要想法收服他为本门效力。至于地水风火四人你可要提高警觉,他们戾气很重,你万万小心,免得遭害。你要记住有的人可以共患难共享福如吴师兄。有人不可共患难但可共享福的如张师兄,但最难防范的,就是可以共患难不可共享福的人,如地水风火四人。你要当掌门,对人不可不深入了解。”
    王小玩从小在外混大,对人性自有一番见识.对老人的话深解于心,道:“师父放心,弟子会注意的。”玄节老人叹道:“万一地水风火叛变,而你又没找到你大师兄虚云子,你可以练阴剑来制他们的六阳剑阵,但这也要四个人,而且个个要有风雷剑的基础,才能打败他们,我现在给你六阴剑谱,你要妥善保存,不可先练知道吗?”王小玩道:“知道,我一定学会风雷剑,才练六阴剑。”
    老人点头道:“这件事不可让他们知道,以防不必要的波折。”说着即从怀中取出六阴剑谱交给王小玩,对他微徽一笑,道:“时辰已到,我去了,你好自为之。”即闭目入定。王小玩见老人要走了,心头大急,本想放声大哭,但记着老人的交待,只好强行忍住,跪着怔怔注视着。
    半响后,老人鼻息停止,面目安详,并无痛苦。
    王小玩怕自己忍耐不住会哭出声,扰乱老人神识,即使磕头。磕了十来下,即见一股白烟从老人顶上面百会穴冒出,速快冲天而去,忍不住大叫道:“师父!”泪水朴朴簌簌流下,噤声哭了好一会儿,才拿出火捻起火,点着干柴。过不多时玄节老人的身体己没入火中,王小玩闻到一股异香发自火堆,老人修道有成,定是升天去了,遂又大磕其头,祝褥老人在天之灵好好保佑自己。
    直到火堆化为灰烬,他才出洞,见吴海国等人正自兴冲冲研习得来的剑谱,心头一酸,硬咽道:“吴师兄!”张东阁见其眼眶红肿,已料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也是一阵黯然。吴海国问道:“掌门师弟,发生了什么事?”到了这时,王小玩才放声大哭道:“师父升天去了。”吴海国惊问其事实.王小玩抽抽噎噎地将老人过逝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遂到洞中叩拜一番,将老人骨灰包好,交给吴海国保管。王小玩这才惊问:“语砚呢?她怎么不见了?”张东阁道:“你和师伯进来良久,她等得心烦,刚好白猿进来,就拉她出去,想是在外头玩耍。”王小玩道:“那我们去找他们,即离开此地。”众人齐声称是,态度甚为恭敬。王小玩知道他们已视自己为掌门,所以如此,遂道:“各位师兄,我虽然做了掌门,但各位都是我的师兄,以后大家好来好去,不必这么有礼,等以后咱们乾坤门有了门面.再来讲究气派不迟,现在就这么样,我这掌门可不舒服,即刻就宣传退位。”
    吴海国道:“掌门师弟虽随和,但门派若要振大,礼数是不可不求,应该如此才对。”
    王小玩摇头道:“吴师兄说得不错,但那是人数众多才要有规矩,现在就只有咱们七个人,若许来求去,不是挺费事,以后你们个个是本门中兴之师,和我平来平去,也是应该的。”张东阁道:“掌门师弟说得也有道理,等我们收了徒众,再来制定门规;只要我们自己守的门规,也就可以令人心服口服了。”
    王小玩笑道:“对啦,就是张师兄了解了,这门规也得先拟好,免得到时乱成一团,这件大事就劳张师兄去伤脑一下啦!”张东阁闻言大喜,忙不迭的道好。众人商议一定,即来到树洞外,见到白猿小叮当正背着陈语砚在树上飞纵,两个玩得甚是开心。
    王小玩大声道:“语砚、小叮当你们快过来,我师父已经走啦!”两人闻言大惊,叟地来到他们跟前。吴海国将骨灰捧上,道:“师伯的遗体在此。”
    陈语砚自己乍逢母丧,见又失去一个老前辈,忍不住流泪不止。小叮当却咧开嘴嚎啕大哭,跟着又垂屑顿足哭得好不伤心。
    大家见它哭得忘形,忙躲到一旁去,怕被它发出的气力扫到。玩小玩沉吟道:“我只有一条船,顶多装四个人加上一个划船的也只有五个,咱们有八个人,还有四个土著,加上两人大的小叮当,算算有十五人多,这可怎么办?”吴海国道:“小叮当是带我们走冰块来的,不如我们还是走陆地回岛上,你和语砚连同东阁坐船回去,最好再带个士着,免得又引来误会。”王小玩道:“万一我们又分散了,那怎么办?”吴海国道:“小叮当既然找得到我们,必定找得到土著的村落,这也不用担心。”
    王小玩对小叮当甚有信心,对陈语砚道:“别哭了,咱们去安慰小叮当,最好赶紧上路,免得拖久又遇上风雪。”两人起身去哄白猿.三个年纪都算小孩,不多时小叮当已收泪,并同意带吴海国等人去海边村落,会合王小玩等离开北海。众人来到水边,张东阁带着一个土著人钻人。
    陈语砚对小叮当柔声道:“小叮当,你可要带吴师兄来喔,我们会等你的。”小叮当自信满满,咧嘴拍胸,表示定能办到,陈语砚这才人船。
    王小玩坐进船洞,把好船桨,道:“我们大概一个时辰可回到村落,你要快点喔!”吴海国点头道:“放心!”王小玩将船驶开,从原路回去。他得玄节老人神功后,精气神足,划起船来象箭飞般快,不到一个小时,已回村落,”见毛酋长和一群土著正聚在岸边观望,见到他纷纷呼叫挥手。等他靠岸众人一拥面上,双手抱腰庆贺他安然归来。接着看到张东阁带着土人上岸,不禁纷纷变色,退到一旁。但看到他将士人放回,加上王小玩比手划脚,表示同是朋友,这才释然。王小玩拉着毛酋长进入茅蓬,又比又指地表示要借三条船,毛酋长偏生看不懂。
    两人沟通良久,正有点眉目时,外面却人声大作。出外一看,原来是小叮当带着吴海国等人来了。
    土著们似乎吃过小叮当的苦头,对它甚是恐惧,又持枪抓箭,却没一人敢上前攻击它。小叮当对他们睥睨而视,毫不放在眼中。王小玩喝开它,又同毛酋长比划。这毛酋长经小叮当一惊,智慧突开,知道对方的章思,表示愿意带他们去交易货物的休息岛,由毛酋长和一个土著连同王小玩划船,出发往休息岛。三条船破浪前进,横过一大片有浮冰的海面,才远远望见一个有绿色的小岛。毛酋长见王小玩居然能连划数小时船,而不累不苦,连连对他点头称赞。
    又划了一个时辰,才到岸边,王小玩一眼看见有条大船正泊在码头,忍不住又叫又跳,大呼运气好。大家来到码头,打听到船主姓王,正是烟台来的远航船,更是欢喜雀跃,连忙求见,即被引入一间木屋中。不多时一个瘦小的中年人,出现在众人跟前,他看到求见的是中原人,不禁脸现讶异。
    王小玩先开口笑道:“是王老板吧?”那人点头道:“你们是?”王小玩道:“我们被狂风给吹到附近的冰岛上正急得不得了,不想竟有中原的船到这里来,所以来和王老板打个商量。”
    这姓王的是个十足的生意人,见是有求于自己,立刻端起架子,哈声道:“你们想搭我的船回去也可以,不过要付搭船钱。”
    王小玩见他同意了,急道:“多少银子?”这王老板盘算半天,说道:“我看你们也挺可怜的,那一个二十两银子好了,这已经很便宜啦!”
    张东阁怒道:“这叫便宜,我们雇条船也不过五、六十两银子!”王老板哼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到那儿花五十两雇船回去?”
    吴海国本想息事宁人,照价给钱,但这当家作主的是王小玩,遂也不好开口,这王小玩天生最恨这些仗势欺人的小人,立刻将脸一拉,沉声道:“小叮当进来!”一直躲在屋侧不敢进来的大白猿,立即轰地一声破屋而入,这王老板乍见白猿,吓得差点摔倒,想夺门逃命.却被地水风火一掌推了回来,身子不住发抖,噤住声说不出话。
    王小玩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下命令,它就会乖乖坐在一边,你看它的搭船钱要多少?”王老板生意做久了,改不掉积习,略顿一顿,颤声道:“统统半价,半价……”王小玩从怀中取出一百两,沉声道:“你是拿什么东西来向土人交换毛皮?”
    王老板道:“拿盐巴和碗盆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王小玩撇嘴道:“这种生意倒做得,用贱价货来换毛皮,回去以高价卖出,看来老于也可以来干这一行,有赚无赔。”王老板道:“可,可是这要担风险的,你们不就曾遭狂风?”王小玩骂道:“他奶奶的,你常年走船,早知道什么时侯风平浪静,别唬老子了。”
    王老板这下只有苦着脸。王小玩喝道:“你船里还有多少货?”王老板道:“只剩下几箱而已。”王小玩道:“全给我取出来,老子全买了。”王老板居然还不死心,道:“那些我还可以换很多皮货的。”
    王小玩伸指在他大椎穴一弹,沉声道:“你麻不麻啊?”王老板吓得魂差点飞了,连连点头。王小玩道:“我已弹中你的要害,除非我替你导气,否则三个月后,你就毛孔流血而死。”
    王老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直磕头,衰求道:“我免费送各位高人回去,你,你,呃小大侠求求你饶了我吧。”王小玩笑道:“什么小大侠,那些货在中原,花银子可以买一整箱,你竟敢如此欺负那些土人,还不将存货搬出来!”王老板道:“是,是,我去搬。”
    王小玩道:“这一百两你拿去,我们也不白搭你的船。等我安全回到烟台,我自会替你导气。”王老板看着银子,心想不拿白不拿,送收入怀中,说道:“小大侠,你可真的回烟台后饶我一命。”
    王小玩点了点头,对地水两人道:“请两位师兄看着他卸货,免得他要诈坑我的银子。”地水两人嗯了一声,推了王老板出木屋。这时吴海国才开口道:“师弟,我们学武的最忌以武技压人,你这样玩闹,以后万不可再犯。”王小玩只是笑着点点着,并不回答。
    张东阁却道:“大师兄,对付那种人原该如此,何况我们又不是强搭霸王船。”吴海国皱了皱眉,欲言又休,只叹了口气。
    王小玩笑道:“我们去跟毛酋长道别吧!”众人到了屋外,见毛酋长正等着他们。王小玩将他拉到大船边,指着一箱卸下来的盐,表示送给他们。
    毛酋长大喜频频道谢。大船上卸下十来箱日用品,毛酋长等人如获至宝地飞眉眼笑,表示这些货他们打十年狐狸也换不到。
    王小玩怒瞪着王老板一眼,喝道:“帮他们将货装到小船上。”王老板命握人手,只好乖乖听话。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货才装好,毛酋长过来依依不舍附话别一番.大家这才上了大船。
    王老板怕拖一日自己没命一日,立刻扬帆启程。船果如玄节老人所言,连航十日均风平浪静,安然地回到烟台,众人在甲板上,望着烟台热闹的码头,均欢喜欲狂,好象遇死重生般大声欢呼,王小玩意思意思地又弹了王老板一下,大家才下船上岸。张东阁大声道:“能踏到中土,见到中原人真好,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了呢!”
    王小玩吁了口气,笑道:“这么久没吃山珍海味,他奶奶的,咱们先去打牙祭再说。”遂领着众人住店投宿,并摆了桌酒筵大吃大喝一番。直到隔日下午,王小玩和陈语砚才去府衙找扬英风,双方自有话聊。杨英风见陈语砚愿意跟王小玩浪迹天捱,也没什么话说,只郑重嘱咐一些话。王小玩见夜深了,遂道:“杨捕头,我们该走了,我师兄等我们呢,对了,我想买几匹好马,不知去那儿弄,你告诉我一声。”扬英风道:“你要多少匹?”王小玩道:“至少六匹,最好七匹,选匹小的给语砚骑,杨英风笑道:“小的跑不了远,明天中午你到府衙找我,我带你去牵。”
    王小玩大喜谢过,和陈语砚去马槽牵王儿,爷儿俩分别良久,自是一路亲亲热热回到客栈。次日,王小玩依时去找扬英风,两人到了马市,杨英风甚会选马,挑了七匹好马.其中有匹颇为俊俏的母马,体型虽小脚力甚好,是为陈语砚选的。王小玩欢欢喜喜地付了钱,才和杨英风道别。回到客栈后,吴海国等人已在店外等他,见他原来是去买马,均自高兴。张东阁道:“掌门师弟,咱们这会儿往那儿去呢?”王小玩道:“去长安我有一些兄弟在长安,去找他们入乾坤。然后,咱买栋大宅,这才能重开门户啊!”众人同意后,遂跨上马,离开烟台。陈语砚不会骑马,先和王小玩同骑,那匹母与由他师兄牵着。
    数日后,平安无事回到长安。王小玩看到长安的城墙,忍不住就打心眼笑出来,他先带众人转往东街的小庙。
    那儿是他和小猴儿们的住处,还没进庙门,他即大呼道:“兄弟们,王老大回来罗!”不料.里头却没人相应,不禁怔怔,进到庙里,更是惊诧。原来里面凌乱不堪,显然多日无人打扫。
    王小玩担忧道:“槽了,小猴儿他们一定出事了!”吴海国道:“也许他们出去玩也说不定!”王小玩摇头道:“不会的,平常假如大伙出动,一定有人留着看家。”张东阁道:“你们有仇家吗?”王小玩一下想起被自己整得惨兮兮的罗明,怒气一发,骂道:“一定是这小子,趁我不在欺负小猴儿他们。”
    发足便奔,差点和堵在门口的小叮当撞个满怀。这几日他们骑马,小叮当在后头又蹦又跳,正累得懒跨跨坐在门槛上休息。
    王小玩见状,即道:“小叮当,你留在这儿看门。”小叮当对这道命令甚是满意,立刻坐到门边打呼。王小玩又往外飞奔出动。他一路冲到直西街的大明赌坊,正想进门,却一怔楞在原地,原来大明赌坊几间木屋,已被拆得只剩支架。这下,连他都糊涂了,罗明在长安甚有来头,背后有大流氓撑腰,只有他王小玩才敢捋虎须,又有谁如此大胆呢?这时吴海国已到背后,忙问道:“师弟,怎么样?”王小玩搔头道:“奇哉怪也,这到底怎么回事?”众人只好在街上乱绕,但也找不到半个熟人和半点端倪。
    刚好看到一所宅院张贴吉屋出租红纸条,商谇下决定先租下住处,几个找来房主,看过后,甚觉满章,和房主议好价钱,当下就订了下来。
    王小玩拿了一笔钱,叫地水风火去办些家用品,并接来小叮当。张东阁见他满脸焦虑,安慰道:“师弟,你也不用太担心,咱们可以慢慢打听,总会有个水落石出。”但接下来数日,他们几乎找遍了整个长安城,还是不见小猴儿他们的踪影,遂提议到城外找寻。
    这一日王小玩骑着王儿,独自落落寡欢地在护城河边慢行。
    忽地,他眼睛一亮,见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正贴着城墙慢慢向里溜。王小玩心头大喜,拔马靠近:“二六子,是你!”那小孩吓得差点滚人河中,即自搞清是王小玩,惊叫一声“老大!”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小玩跳下马,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找不到你们?”
    二六于硬咽道:“你走后没几天,皇宫里派出御林军,在街上抓一些跑江湖的,连赌坊也查封,除了有红包打点的大(妓院),其余都被条子封上,里头的花姑娘不是逼回家,就去干活,要不然就是送给一些大官作奴婢。小猴儿还去打听消息,说是告示贴出来,什么宰相李林甫请了圣旨,要清除为害的垃圾,以清京畿重地的秩序。本来以为官兵只抓那些赌坊妓院,没想到接下来就抓流氓,连同乞丐都抓,下来就是我们。”
    王小玩悚道:“有给抓走没?”二六子续道:“有啊!昨晚上,我们十几个聚在家里,忽然冲进来,我和三七仔、别十滚到神象后,才没被抓走。小猴儿因为大叫大骂被打了两次,说要送他进宫当太监,呜呜!老天!你说这怎么办?”王小玩愤愤骂道:“该死的李林甫,老子非找他晦气不可!那你们怎么进出来的?”
    二六子哭道:“我吓死了,当夜等官兵一走,就叫三个一起溜出城。还好身上有几两银子,可以向民家换饭吃,人们说官兵已搜到城外,只好躲在山洞里,靠野果子渡日。
    十鬼生病了,发烧呢!我怕他会死,所以才冒险想溜进城抓药。”
    王小玩急道:“快带我去见他。”拉了二六子上马,往外跑。两人到了隐密的小山洞.接了三七仔和别十鬼,便急赶往城内的住宅。吴海国看了病人好一会儿,皱眉道:“他已发了天烧?”二六子道:“总有三、四天了。”吴海国沉吟道:“现在抓药看医已经救不了他,只有……”王小玩急道:“师兄,只有怎样,你快救他!”吴海国点头遭:“只有用内力逼退病热.这样他的内腑和神智才会清。”王小玩急得团团转,道:“糟!这头顶对头顶的诀窍,师父又没教我,这可怎么办。
    张东阁微笑道:“师弟别急,这法子我和大师兄都会,你先出去,千万不可在外头吵闹,免得扰乱大师兄行功。”王小玩大喜,忙叫二六子和三七仔出房。陈语砚见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朋友,就过来打招呼,通了姓名后,不禁奇道:“为什么你们以数字为名呢?”
    王小玩道:“大伙儿都是没名没姓的孤儿,只有掷骰子取名啦,他得了二六两字,就叫二六子啦!另外还有小五鬼、双七炮、十三子、双么佬、五四子、六三包子、小筷子。”陈语砚甚觉有趣,笑道:“小筷子又那是数字啦!”三七仔笑道:“他得了两个二,是双双的意思,但那是女孩名字,老大说筷子是一双,就叫他小筷子了。”陈语砚忍不住笑出声来。王小玩甚是忧虑,道:“这别十鬼真是别十运,男人不生病.偏他病得稀哩哗啦!”三七仔年纪最小只有十二岁.也较不懂忧愁,依然兴致盎然对陈语砚道:“我们这一群只有老大有名有姓,再来就是小猴儿原本有这个名,其余全是骰子掷出来的呢!”
    四个人又聊了良久,才见张东阁出来。王小玩忙问:“张师兄,怎么样?”张东阁笑道:“大师兄内功深厚,岂有救不成的,烧已经退了,人也恢复清醒了。”王小玩等人又惊又喜,忙入房去。那吴海国正和病人说话,大家一见面,自是叽叽喳喳一番。
    谈了一会后,王小玩灵机一动,便道:“吴师兄,我叫二六子三人入乾坤门,拜你为师好不好?”吴诲国正自踌躇。
    三七仔和二六子已乖巧的跪下磕头,口称“师父!”连床上的别十鬼也使力跳下床,一起陪着磕头,他们见吴诲国有本领以内力治病,甚是心悦诚服。吴海国点头道:“要做我的徒弟可以,但我管教非常严格,你们仔细考虑了。”三个小孩那知天高地厚,为了学本领,均没口子答应守规矩。吴海国道:“好,那明天我便开香案正式收你们为徙,以后你们对小玩不可称老大,要称掌门师叔,知道了吗?”
    三个小孩一起答应,心想掌门师叔和老大之间,不过换了名字而已。王小玩大是开心,暗道:“这下我可不愁凑不足四人练六阴剑阵了。”口里道:“吴师兄的风雷剑非常厉害,你们可跟师父好好练功喔。”三小个孩兴致勃勃地答应。在王小玩内心里,还是觉得旧日小伙伴,较为可靠,毕竟他对这些小孩个个了如指掌,知冷知热,怎会不相信?隔日,吴晦国果然备下香案,请王小玩主持仪式,隆重庄严地收了二六子三人为徒。
    即日起就传授初步功夫,要他们内外兼修,三个小孩虽不似王小玩这般聪明绝顶,但也算有中庸之材,恰如吴晦国本人的资质,所以做师父的对徒弟还是满意。
    王小玩曾私下对二六子等人说明,要他们下决心习武,才能办大事,大家朋友一场不可不讲义气等等。所以二六子三人听老大兼掌门师叔如此吩咐,真所谓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怎敢怠慢师父交下来的功课,一个个收起玩心,用功习武。
    那张东阁见吴海国有了三个伶俐徒弟服侍,甚是欣羡,即对王小玩抱怨道:“师弟,你应该分个给我才是,难不成你认我不及吴师兄?”
    王小玩笑道:“所谓长幼有序嘛!先来的先拜大师兄,再的就拜你啦!我十几个兄弟个个聪明灵活,包管你能收好徒弟,现在,只有你才有空教我风雷剑啦!否则你们全教徒弟去,那我跟谁学?”
    张东阁闻言大喜,立刻拉着王小玩到后院中练剑。一个是急躁性,一个是伉多性,两人一下子将一百零八招的剑法练过半数,幸好王小玩已有深厚内功,又学过阴阳盈虚拳,加之绝顶聪明,否则不但消化不良.恐怕还走水人魔,张东阁顿一顿,忽觉自己太心急,反而对王小玩不好,苦着脸道:“师弟,咱们练得太多啦!当初我学这剑招花了十个月才练一半,在这之前,我已习剑十年。”
    “这,你又没练过剑,怎可一下学风雷剑。”王小玩笑道:“放心,我跟别人不一样,待我这些练熟了,再继续教吧!现在咱们俩去外买溜达溜达。”张东阁想到王小玩有深厚的内功,当即放心,两人连袂上街去逛荡。溜街一向是王小玩最乐意的一件事,以前他除了刮风下雨,每天必会带着众兄弟逛街,一来兜风,二来找机会发财。
    今日无从前雄风,但逛街的乐趣依然在,他发现长安城中的摊贩全被集中到东城门一带,遂和张东阁上前去。不但饱食小店,还买了些用品,找人送回住宅,并且绕灞桥上看风景。
    张东阁看到一堆王孙贵人,纷纷在城外溜马,不禁羡道:“我们忘了骑马出来逛。”王小玩撇嘴道:“那些缸仔一向只许自己拉风,不准别人游玩,咱们一骑马去溜,保证不用三分钟,就会有人来找麻烦,想在长安混就别得罪他们,走,两脚一样可以溜。”张东阁一面咕哝道:“这些人怎么如此不讲理?”一面跟着王小玩往东郊走。两人来到一片桃花林前,张东阁看盛开如伞的桃花,脱口道:“真是春色十分,美景美景。”
    王小玩笑道:“每年这里桃花一开,皇帝老儿也来赏花,还带着他的宝贝杨贵妃,那时候啊,哼哼!从城门口就开始排御林军站岗,东郊整个封锁,一只蚂蚁也跑不进去。”张东阁笑道:“皇帝是天子,当然有派头啦!”王小玩心中一动,暗遭:“你娘哩,当皇帝这么拉风,倒好玩得很。”但羡慕归羡慕,毕竟他对黄符历的神效,还是不怎么相信,何况另外半部历书,就在当今皇帝手中,他又怎么见到?甚至得到?两人信步鲩人桃林中,这片花林颇为广大,走了半晌还走不到终点。张东阁吁了口气道:“咱们坐坐,闻闻花香,也是一大享受。”王小玩笑道:“躺着才享受呢!”找了块干坦的地方.便躺上地。午后的阳光,透过花枝酒下,点点射在身上,甚是舒服享受。两人这一躺下,不知不觉就和周公大打交道,不多时就应道去参加周公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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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初露锋芒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小玩耳中忽闻细微的打斗声,他搔搔耳朵,翻了个身,继续沉睡,身旁的张东阁却整个人跳了起来,兀自梦未醒,迷迷糊糊道:“师弟,好象有人在打架呢?”这一句话如盆冷水,王小玩登时清醒,跳起身,道:“真的!咱们快去看。”
    看热闹是他的爱好,尤其打架更是热闹中之上品戏,焉可错过?两人辨出打斗声,传自桃林深处,忙飞奔过去。奔了一段路后,张东阁忽然拉住王小玩,纵上桃树掩藏.因为他发现那群人,已越打越靠近。
    两人从花丛间看到十来个黑衣人,正激烈围攻一个贵公子,那公子身旁身旁几个伴当,正殊死作战。王小玩见那贵公子虽面临极大危险,却仍镇静出招对敌,忽觉此人有点眼熟,但贪着看打架,也不及思索在何处见过。
    不多时,几声惨呼传来,贵公子的伴当又两个倒地毙命,现在他身旁只剩下三个武功较行的人保护。王小玩急着推了推张东阁,想下去助一臂之力。张东阁却拉住他,低声道:“又不关我们的事,别乱惹麻烦,这黑衣人好象是有组织的杀手,咱们可不能乱来。”
    王小玩气急道:“难道要见死不救?”张东阁面现难色,支吾道:“若是每椿这类事都管,只怕神仙也应付不过来。”王小玩道:“看不见的那谈也别谈,眼前却只有这件。”他两人只顾商量要不要救人,却没听见下面的打斗一停止,待得惊觉,只听藏着的树下有人粗声道:“什么人躲在上面?”往下一看,更是骇异,原来那贵公子已受伤被擒,而十几个黑衣人已团团围在树下。张东阁急道:“糟他们发现我们了。”
    二个黑前人嘿嘿冷笑:“你们来陪着上黄泉路,也不算多。”
    王小玩怒道:“我们是来送你们上路的。”跟着又喝道:“张师兄怕麻烦就要一个不留。”张东阁咬了咬牙,叫道“正是!”挺剑和王小玩一起跳人人群中。张东阁立章杀尽黑衣人,一下手就是风雷剑的“风起云涌”,风雷剑威猛不可挡.一个轻敌过甚的杀手如何能敌,剑招有三式,一个起落间,三个黑衣人登时剑中要害,吭也不及吭,已翻眼倒地。
    如此一来,其余的黑衣人立刻耸动,人人提高警觉,奋力攻向张东阁。王小玩见风雷剑如此厉害,喜得心痒难合,拿出靴里匕首,也捏成剑诀,冲人战圈。
    本来使用匕首要剑招,是颇为荒唐的事,但一来这匕首是把削金断玉的宝贝,二来他人矮小使用长剑,反不及短刃俐落。他才冲入战场,立刻当当数声,有几个黑衣人的兵器已被他斩断,其中一个还被带有劲风的剑头刺中肺腑,也是倒地哀嚎数声而毙。
    王小玩见到生平第一次凭本事加运气,能了结一个武功高手,登时精神大振,越战越勇.他身手敏捷,反应神速,在五、六个围攻他的黑衣人中,跳来蹦去,东一晃西一闪,搞得敌人头昏跟花,不多时又有一个被他刺死。这时,张东阁忽然叫道:“师弟,你的招式是对,但力道捏拿不准,收时三分,放时七分,这样才能将风雷剑的威力发挥出来。”他又杀了四名黑衣人,眼前只有三个武功较高的对手,遂能分心指示王小玩。
    偏生王小玩不解所云,急道:“什么三分、七分,这我可不懂。”张东阁唰唰唰连出三剑,逼退敌手,才有空道:“你吸一口气分成十份,先吐三分,再吐七份,如此计算,内力要提上丹田,随着出剑收剑用劲,将劲气透入剑类,知道吗?哎哟!”王小玩听他惊叫,以为他分心教自己用招,而受了伤,忙道:“怎么啦?”张东阁急道:“你手中怎么没有剑?”原来他终于看清楚工小玩用的,只是一把短匕首,登时大急。王小玩笑道:“这把合用得很。”手劲一转,依张东阁所教之法试招。他身上所得神功,是玄节老人后数十年所精修的至极圆融神功,只是几招,内力已能随机而发,竟比张东阁所发的威力厉害。只听唰唰数声,六个黑衣人已躺下半数。这时一个围攻张东阁的黑衣人,左右一张望,纵身飞开,抓起那贵公于,沉声道:“点子厉害快走!”王小玩大急,挺身扑上一个黑衣人,也是一刀了结。张东阁发足狂迫叫遭:“剩四个,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深怕留下祸根,日后遗患无穷,所以拼命追敌。王小玩身手虽好,内力也足,偏生没练过轻功法门,怎么跑也跑不赢人家,心中一急,从怀中拿出叫唤小叮当的短笛,暗道:“他奶奶的,小叮当一定在家里打歪流口水,姑且一试了。”
    使出吃奶的方道,将笛声远运送出。双方一前一后,追到桃花林边缘,有两个黑衣人留下来截住张东阁,又是一场血战。另外两个挟着那贵公子继续飞跑,王小玩大叫大嚷,继续追敌。不一会儿,那两个黑衣人已逃出林外,窜入一辆马车中,马夫一拨,两匹骏马嘶鸣一声,四蹄一跨,已冲向南面路上。
    王小玩捶胸顿足,破口大骂,足足骂了三分钟,那马车不见影了。蓦然间,眼前白影一闪,小叮当咧开嘴,唔唔直蹦到他眼前,王小玩喝道:“你这拚弹鬼(懒惰),现在才来都跑了。”小叮当指着地上的轮印,呜呜表示可以追得上。小玩大喜,跨上它双肩,威风八面的下令道:“小叮当!听令快迫敌去!”
    小叮当两手两脚犹如机动轮,皇地一声,已飞出一丈远,比轻功好手快上几倍,两人就这之没来没脑直追上去。直追了不远,发现那辆马车停在路旁,近前探看,已查无人迹。王小玩一颗心往下直沉,暗:“乖乖隆的东,韭菜妙大葱,还是让龟孙子跑了。你娘哩.仙人板板,活人傻傻。”小叮当找人有第一本领,它在草丛中嗅了一下,抓了抓泥土,即指着草丛深处咧笑:“王小玩想也没想即钻人草丛中,两人穿过草地,即到片林边,隐隐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王小玩示意小叮当别出声,他手轻脚轻的靠上前。
    直到二十尺外发现那两个黑衣人,将那贵公子绑在竹上,双方正在谈判。王小玩藏身一个土穴中,凝神听他们谈话内容。只听那贵公子沉声道:“无论你们如何威逼,本官绝不答应你们提出这种要求,想来是寿王派来的。”那黑衣人冷笑道:“太子殿下,你想安然登上帝位,最好就乖乖交出左右的金牌,否则干白命丧以此地.不是天大的损失。”贵公子道:“左右内宰护卫东宫,我交出金牌,就等于交出性命,别在妄想了,不如带我去见寿王,让我跟他谈。”黑衣人嘿嘿两声,笑道:“你当我们是奴才,会听你差遣吗?”另一个黑衣人突发言道:“他也富贵惯了,不知江湖规矩,给他点苦头吃吃吧,不用半分钟,他一定忙着答应我们去取金牌。”那贵公子对这些话,—点不俱,只怒哼一声,将脸别开。
    那王小玩这时才看清他的长相,脑中轰然一响,暗道:“你娘哩,这不是那个缸仔吗?”原来这人正是他前些时回恶鬼山,所遇到的穆子亨。王小玩抓抓脑袋,兀自不解,想遭:“他不是性木吗?怎又是太子殿下啦?哎哟!木子亭,木加子就是李,那就是李亨,当今皇太子正是李亨也。嘿!这小于竟用假名来同老子交朋友,那我可不跟他讲义气了,先让他吃点苦头,再去救他也不白费一场交往啦?哼!我王小玩一向不计较别人对不起我,我可不能对不起别人。”但嘴上说不计较,,心里却挺乐意看李亨吃苦头。
    那黑衣人伸指在李亨身上一弹,李亨登时全身绷紧,面容痛苦屈扭,最后忍不住呻吟出声。
    黑衣人大笑道:“殿下,你何尝吃过这种苦,还是答应了爽快。”但李亨虽出身贵族,偏个性倔强,宁死不屈。王小玩见他痛苦得全身簌簌直抖。
    却不出声求饶,不禁有点佩服,心道:“这缸仔果然不同凡响,只比我稍逊半筹。”虽觉此言未必为实,但且不管他那么多。
    当下悄悄指指示小叮当去偷袭那坐在一旁的黑衣人,然后,自己也慢慢爬行靠近。才一眨间,即听那黑衣人失声惨呼,原来小叮当已神魂般溜到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大榷穴,令他动弹不得。另一个黑衣人吓得面呈土色,还是抢上前,想救下同伴。
    小叮当抓到人玩耍,立即蹦开,那黑衣人连忙追逐它。小玩心念一动还是掩身土堆中,小叮当纵身来到他眼前,那黑衣人也迫上来,挺起双茅攻向小叮当,才一抬,突觉背心一凉,已一命呜呼。
    原来,他两跟只盯着白猿和同伴,浑不知王小玩正等着偷袭他。王小玩喝道:“小叮当!将这家伙抓好!”转过身去为李亨解穴除苦,并解了他的束缚,口道:“小木子,你还记得孝子吧。”
    随口就替人家另取一名。
    李亨定了定神,惊喜道:“是你!王小玩!王小玩撇嘴道:“是呵!原来皇帝是你老爸,看来咱们也不能有什么交情,这黑衣鬼就送给你做纪念吧!”
    将那黑衣人点了八大穴,又加上五花夫绑,一把推给李亨掉头就走。李亨急道:“王兄,请留步!”王小玩回头道:“不留步,我师兄还在挑花林斗两个恶鬼,我得去看看才行。”依然前往直走。
    李亨叫道:“我陪你一起去。”说着勉强跛足前行,他脚上被划中一刀,不便于行。王小玩转身见状,心里道:“他娘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口道:“小叮当,将那黑衣人抓到马车上,对了连小木子一起背着。”小叮当哼了两声,虽不乐意也只能听命照办。
    三人回到马车上,立即掉头奔回桃林,回到原处,只见林中多了两具黑衣人的的尸体,却不见张东阁,想来他杀了对手后找不着王小玩,自己离去了。王小玩赞道:“张师兄的武功确实了得,有得顶!”李亨谢道:“若不是你们相教,我可能要遭不测了。”王小玩笑道:“是啊!以后不要随便乱逛了!你瞧你爸爸出门有多气派,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
    李亨道:“那样出一次出门,有多劳民伤财,我真羡慕你能如此自由自在。”说着连连叹息。王小玩笑道:“那也容易啊!请几位武林高手来当保镖,这样不就安全了。“李亨道:“我今天带的全是御林军的好手,可惜钟将军为我殉身了。”王小玩心念一动,道:“小木子,你是太子殿下,可以封人为官吧!”
    李亨笑道:“你想推举人材给我吗?”王小玩挑挑双眉,道:“算了,当官就是当奴才,我宁可跟你当朋友,平起平坐多舒服,才不要给你磕头呢。”李亨笑道:“太子就不能交个朋友吗?我一直就有这个心愿,小玩,你不愿意吗?”。问得很慎重,诚恳无比。
    王小玩搔搔头,道:“做朋友可以,磕头我可不干。”李亨笑道:“你可以见了我不磕头,就我做了皇帝,你还是我的朋友。”
    王小玩喜道:“那时也不用磕头?”李亨镇重地点点头,道:“我今天能活命,才会有今后.这份恩情我记着,一定不会忘怀?”
    王小玩甚是高兴,感到拣了个大便宜,笑道:“那好!我们还是做朋友,可是,我得回去了。”李亨道:“你住城内?”王小玩道:“我住法华街红门宅,我几个师兄武功都好得很,可惜,他们是江湖大都不愿做官,否则就去做你的保镖,我保证你太平无事?”李亨道:“哦!他们叫什么名字?”王小玩一一说了,还将二六子三人也一起报上,并将乾坤门欲重振门庭的事大略叙述一遍。
    李亨点点头,沉吟道:“他们不愿做官,你呢?”王小玩闻言大笑道:“我已经做过了,还很威风的。”李亨惊问此事。王小玩也不隐瞒,将上次冒充太子手下郎将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天花乱堕精彩绝伦,不过,当然将黄符历的事掩藏,连三老痛骂李渊的话,也改成称赞的语句。李亨笑滇:“喔!原来你如此胆大包天啊!”
    王小玩瞠目道:“难道你要办我?”李亨摆头道:“其实,这件事论起来,你功多于过,只有记功,焉能论过。”王小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小木子,你这样才够朋友,不过,我得走了,我叫你小木子,你不生气吧!”李亨道:“朋友间的称呼,应该亲热有趣,那才好玩是不是?”王小玩大笑道:“好极了,小木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即带着小叮当打道回府。
    王小玩走至半途,即遇到吴海国和张东阁带着地水风火骑马赶来,一见他都松了一口气。吴海国道:“你没事就好,回去再说。”遂转道回家。回到家还设进门,王小玩就哇啦啦大吹法螺,将救出李亨的事大吹了一番。吴海国听他将黑衣人消灭尽,重重地吁了口气,道:“师弟,宫庭内力争权夺利,惨烈的斗争是常有的事,其险狠毒辣恐怕比江湖人更险恶,我们千万不要卷入其中,这是自找麻烦。今天黑衣人还好没留活口,不然我们就会被认为是太子的人,而有麻烦。”
    但说来也奇怪,那天夜里他们突破二十多个黑衣人的夜袭,所来者武功很好,若不是他们拼命退敌,只怕连这间租来的房子也会被焚个干净。
    吴海国为之担忧不已,张东阁则拼命思索着怎么暴露了行踪,最后推定是有个幕后人走掉,他一直没有现身,王小玩才漏掉了。
    起先还希望黑衣人知难而退,不会再来找麻烦。不料,当天夜里又遭到更大的突袭,众人除了王小玩和小叮当均挂了彩。次日,屋主前来暴跳如雷,说他们是不法之徒,毁坏了他的房子不说,还危及附近居民的生命安全,言明要将他们送官府法办,最后还是王小玩吓走他,才作罢休,但他们立即搬走。吴海国皱眉道:“看来京都不能待,其余的小孩,只好等一阵子,再回来找了。”
    王小玩急道:“那怎么行,他们也许有危险,怎能不快点找出他们?“张东阁抱怨道:“是你爱管闲事,这下还来出意见。”
    王小玩怒道:“李亨是我的朋友,怎能不救?再说谁是掌门人?我们要拆伙是不是?好啊!只说一句,老子自己留下,你们走吧!”
    吴海国不悦道:“掌门师弟,乾坤门咱们七个人,加上二六子三个和小叮当,这还拆什么伙?大家同心协力,不要意气用事,那如何完成师伯遗志。”
    王小玩怔了怔,忙改变神态道:“对不起各位师兄,我保证以后决不会提拆伙两个字。”说着看了张东阁一眼,见他面红耳赤地对自己汕笑,即扮了个鬼脸,一场风波即消失得无影。最后,决定夜一降临,就从后门悄悄逃走,先出城几日,再回城打听其余小孩的消息。王小玩对花了一笔钱,购买的家具和日常用品,必须白白丢弃,很不甘心。灵机一动!叫了二六子三人,到街上找来一些往日相熟的小贩,和一些有交情的老百姓,邀了一大群人到屋子里大家排队和他掷骰子,赢了的可以随意在屋于里拿走一件东西。他这纯是心血来潮,与之所至的大赠送,所以也不作弊拿人当羊牯,除非是有特别看不顺眼的人。
    如此门庭若市地玩了一整天,终于将屋于里的东西搬了个精光,只剩个房子壳。二六子苦脸道:掌门师叔,东西全被运走了,连锅碗都一片不得剩。昨天才买的鸡、鸭、鱼、肉,全生拿走了。现在.咱们拿什么当晚餐啊?”三七子撇嘴道:“哇卡,连灶门都拾走了,也没得火升!”王小玩笑道:“放心,老子还有大箱和一大袋银子,走,走,把马牵了,咱们去酒楼吃个饱,吃个足,这就出城吧?”吴海国沉吟道:“我看买干粮吃上路,比较妥当。”
    连着两夜遭到突袭,他对夜色已患了中度敏感伤风。王小玩刚刚做完大善人,正想意气风发地开筵庆祝一番,吴海国这句话无异如盆冷水,浇得他为之一怔。
    但他对这位大师兄很是服气,只好没精打彩地道:“好吧,就这么着。”张东阁道:“我看咱们分批出城,较不引入注目,地水风火四位师兄去买吃的,我带二六子三人先出城,师弟、语砚和大师兄跟在后面,这样较妥当。”吴海国点头同意,众人上道而行。
    半个时辰后,出城的人非常顺利在城外会合,大家停在路旁一个长亭中,等侯地水风火四人。趁着等人的空闲,计议先到城外五里外的狼烟坡,找住处安居,余事再作定论。
    大家又扯东拉西地聊了半个时辰,地水风火还是没有踪迹。
    吴海国又担心又焦躁,在长亭内躔来踱去。张东阁则闷不吭声呆坐一旁,也是愁眉苦脸一张。
    王小玩却象没事人似的,自己拿着骰子掷着玩,要六有六要豹子有豹子,要长三有长三,要瞥十有瞥十,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有二六子三个小孩呆站在他身边,却没一个敢上前陪他玩,因只有他们了解,每当王小玩心情不好时,才会自己玩骰子,否则他一定会自动找人陪他玩。终于,陈语砚再也忍耐不住,开始道:“小玩,地师兄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王小玩吃了炸弹似的,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吴海国喘了一口气,道:“一定出事了,我进城去找他们,你们待在这里千万别走开。”说着跨上马,奔驰而去。蹩十鬼急道:“老大,呵呵!掌门师叔,我师父会不会有危险啊!”
    王小玩奔出长亭,见吴海国一人一骑已消失在黑夜之中,撇嘴道:“他娘的,赶死也不用这么快。”转头见张东阁已走到身旁,又道:“你看咱们这会儿怎么办?”
    张东阁叹了口气,道:“再一会没消息,咱们只有进城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六子三人保护语砚躲到城外,免得大家一起遭难,无人做后援。”
    王小玩应了一声,道:“二六于,这里有老子全部财产,你们拿着,带语砚躲到你们原先躲的山洞中,若十天半十月我没去找你们,那就是我已经妥当了,你们拿着钱自己过日子去,只是一定要给我好好照顾语砚,不能让她挨饿受冻,知道吗?”
    二六子大声道:“不,我要跟你去。”陈语砚也哭道:“我也要去。”王小玩烦不胜烦,怒道:“你们以为老于去游山玩水啊!去去去,去个鸟!这个命令,那个敢违背命令,那个就驱逐出门。”
    一语喝出,端的颇有掌门人的威风,骇得大家噤声闭气。这时,站在亭外的张东阁突然惊叫道:“哎哟师弟!称,你快来看。”王小玩奔出观看,也是一愣,立时六神无主。在前面老远处,有一大群火点,正快速移近。显然是一群人手持火把,正骑马而来。
    张东阁急道:“这可怎么办?”王小玩略顿一顿,大声道:“你娘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全面准备。”二六子等人拿出吴海国为他们打造的称手剑刃.一起跃到王小玩身边有破釜沉舟的壮志。
    张东阁道:“他们骑马,咱们也骑马,免得有什么闪失。”
    小玩应了一声,对陈语砚道:“”语砚,你骑王儿,它跑得快,小叮当!你听着,万一我们失利,你护语砚先逃,知道吧。”
    叮当用力点头。
    片刻后,那群人终于来到跟前,王小玩等乍一见不禁勃然失,因为这群人剑戟朝明,正是一大群御林军,队伍中还有个便服装扮,似是武林之人,一个大胡子军官趾高气昂地道:“谁是王小玩、张东阁?”
    王小玩哼声道:“我就是王小玩,你们干什么来的?”大胡子指着张东阁道:“那你就是张东阁了?”张东阁闷声不应。才又溜了二六子三人和陈酒砚一眼,冷笑道:“嘿嘱!一个个很好,很好!”王小玩大声道:“好什么?我们是安善良,你来打麻烦,只怕你待会儿,就好不出来了。”
    大胡子脸一沉,喝遭:“你们被捕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张东阁颤声道:“我们犯了什么罪?”大胡子冷哼道:“我不管你们犯了什么罪,宰相李大人下令抓你们,我前来捉人,你们跟我走吧?”
    王小玩怒道:“原来又是李林甫搞的鬼,我找太子殿下,看他猖什么狂?”大胡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凭你这小鬼也想找太子告状,真不自量力,还是另再找苦头吃,快下马受死。”
    王小玩吊儿郎当道:“只怕没那么容易,我一定要找太子去。”大胡子喝道:“把人带上来,这小鬼还铁齿,我不敲敲那得了?”御林官有人大声应是,立即从马后推出五个人。王小玩不见则己,一见立刻“哎呀”惊叫不已。原来这五个人正是混身血迹、狼狈不堪的吴海国和地水风火。张东阁惊道:“大师兄,你怎么失手了?”
    吴海国愤愤道:“他们埋好陷井,奸诈无比。”大胡子得意洋洋地道:“王小玩,你再不束手就擒,将这五个人立既斩首。”王小玩怒道:“凭什么?”大胡冷笑道:”他们逞凶措暴,打死不少御林军,光这条罪就可诛九族。”王小玩正犹豫不决,吴海国却喝道:“师弟,还不快走,难道要大家同归于尽吗?”
    王小玩鼻子发酸。叫道:“我怎么叫你们白白送死?”大胡子冷冷哼道:“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伸手一指,喝道:“传令叫他们围上来。”
    他身旁的传令兵,立即鼓起号角,不一会,兄听长亭四周轰轰作响,几千铁骑围了上来。王小玩到这时候,反而不惊不惧,从容笑道:“他娘的,李林甫为了抓本门兄弟,居然派了这么多骑兵,还当真赏脸。”
    大胡子道:“你知道就好了,还不下马受绑?”王小玩叹口气,笑声道:“这会儿再不投降,就是不识时务了。”当即跳到地下马受缚。张东阁等人见状,只好下马投降,其实王小玩是想情势已对己不利,若不投降只怕立刻全军覆,若投了降,还可以想办法通知李亨来相救。因为白猿小叮当始终缩在长亭顶上,它刚才见到点点火花,即缩到上上面,它什么也不怕就是怕火。
    王小玩一边受绑,一边哼道:“叮叮当当上皇宫,小木子耍大刀,杀得猖胡子屁滚又尿流。”他连哼数遍,是要小叮当记得去找李亨,他相信小叮当有足够的智慧,办成此事。
    大胡子将一群人犯抓齐,不禁踌躇满志,传令大军开回长安城。王小玩等人均诙装人囚车中关着,王小玩心中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藏在靴中的匕首和黄符历、六险剑谱被搜出来。这件事他一直当成私人秘密,若被拿出,难免对吴海国等人过意不去,尤其是地水风火四人,可能因此怀疑自己,那可大不是的钫事了。
    但世事委实难以预料,他们才到辕门口!却看到另一队官军罗列在前!正虎视耽耽地等着他们。大胡子怔了怔,沉声道:“赵辉,你这是干什么?宫内的羽林军,可不是我们御林军,可随便调出城外?”
    一个留短胡须的中年人微笑道:“难道奉了圣旨,也不能出吗?”大胡子一怔,惊道:“你有圣旨?”赵辉沉声道:“江队长你总认识王公公吧?”手指身边一个年老的太监。
    大胡于江队长立即下马跪地,诚惶诚恐地道:“下官江森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王公公点点头,打开手中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奴天下中卧虎藏龙,英才济济,盼尽归朝中,为国出力。今太子特请乾坤掌门王小玩,并门下吴海国、张东阁等人入朝。特下旨赐敕乾坤门匾额一只,着王小玩亲府中郎将,吴海国、张东阁为亲府左右郎将,扶佐王小玩护卫东宫,其余们人皆锦为羽林军,拨归亲府管制。钦此!”
    大胡子江队长不禁呆在地上.原来圣旨不是颁给他;而是给他的囚犯,尤为甚者,竟是遭封官的旨意;这如何不尴尬。赵辉道:“江队长,据我所知,王小玩三人就在你队上,快来叫他们宋接旨!”
    大胡子忙道:“是,是。”亲自来到囚车前、替王小玩等人解开绳子,一面面红耳赤地讪笑道:“王将军,刚才是误会,你别见怪,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王小玩大列列笑道:“误会解开就算啦。”’王小玩转身上前就要接旨,却见吴海国停步不前,一脸犹豫,遂来到他身前,低声道:“吴师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皇帝老儿对我们乾坤门实在不坏,有了他的金字招牌,我们还怕什么。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若不接旨只有死路一条,那什么也别谈了?”吴海国也知他说得有理,长叹一声后,随后来到王公公跟前,跪在地上接音。
    王公公大事一了。即笑道:“恭喜王将军一鸣惊人,太子交待奴才,颁了圣旨后,请王将军明日去见他。”王小玩笑道:“知道了,只是我怎样进宫?”
    赵辉道:“小官是勋府左郎将,奉太子之命前来帮助王将军,请别在意。”王小玩笑道:“不敢。”“将军直呼下官名字即可,现在请将军一行人,随下官进城。”王小玩等人坐在自己马上,这便随赵辉人城。赵辉将王小玩带到北门街一座宅院前,才躬手笑道:“这是太子赐给将军的宅第。”但王小玩却两跟盯着对门的宅院,且一脸惊异。原来对门上,正有几个工人连夜在挂匾额,上面的金字映着火光,闪闪亮着乾坤门三个字,并有皇帝的题号等小宇。
    赵辉忙道:“这是太子赐给乾坤门的。”王小玩奇道:“赐给我和赐给乾坤门不是一样?”赵辉摇头道:“将军身为禁卫军长官。已是三品的大官,会别有匾额赐封,这乾坤门的匾额是皇上亲赐,岂可两匾同挂一门,这乃大大不敬,所以须有乾坤门的独院。”
    王小玩会意地点头,道:“太子还真细心,明天我进宫得好好谢他。”心里对这朋友,越生好感。众人进入王小玩的宅第,看到里头诸样齐备,富丽堂皇,都赞叹不已。赵辉将里面奴婢仆役马夫等,一一叫来拜见新主人,并对王小玩说明宫中的羽林军,分成三府,有亲府、勋府、羽府各有一个中郎将,两个左右郎将。其中以亲府最受重用,隐然三府之首。所以太子才如此隆重赏赐,因为亲府本来都是皇族子弟才禄用,因皇室中多有不知。所以才格外录用心腹担任,王小玩是太子心腹,皇上对太子非常宠爱,才下旨录用。
    大家聊了宫中诸事,赵辉见夜已深凉,遂将起身告辞言明日会来接王小玩等人宫,大家送出门外。揖手作别。王小玩这才道:“吴师兄,你们的伤要不要紧?”吴海国道:“不要紧,只伤皮肉,不碍事。”
    张东阁却皱眉道:“师弟,现在整个长安只怕全当我们是太子心腹,那想扳倒他的人,一定会来对付我了。”
    王小玩毫不在乎,道:“他们来对付我们,我们也可以反击啊!你怕什么?”吴海国急道:“师弟,难道我们……”王小玩摇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白纸已涂上了黑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了,只有硬干了,不然横竖都是死,不死里求生,那干什么去?”
    吴海国叹道:“难道是天意,唉!做个扛湖浪子只怕自由多了。”王小玩安慰道:“师兄,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烦恼呵!你说是不是?”吴海国等人心想也是理,只好点头同意去安安份份地当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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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王大将军
    次日,赵辉即来接众人人宫,他先带王小玩去见皇帝,但宫中传出旨意,要王小玩等人立即入府办事,不必面圣了。赵辉低声道:“皇上一定又和贵妃娘娘去清华窟了。”
    王小玩奇道:“去干什么?“赵辉神秘一笑,悄悄道:“去泡温泉澡?”王小玩笑道:“哇噻!这么享受!”两人笑谈间已到亲府的办事处。赵辉先带王小玩进入陈设庄严的大厅内,然后摒退众人,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两个百两元宝,眨眼笑道:“王将军,这些是亲府的一些兄弟托我带来孝敬你的,望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收下吧!”王小玩没想到一上任就会得好处,又惊又喜,道:“赵大人,这人家拿银子来,必有求,你得先开价码,咱们才能商量啊!”说着也是眨眼而笑。赵辉没想到这小将军,人虽小却如此精明,立时惊奇交集,不禁担心两百两百银子给得太少,因为亲府的人本来包了四百两,他见王小玩年纪小,贪心一起,就先刮走一半油水。
    这会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忙又摸出一个大号宝,低声道:“王将军,这是亲府的老兄弟凑的,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又不是在外地公干,原也没什么油水捞,所以这份礼就薄了点,希望你不嫌弃。”王小玩笑道:“人家送我东西,不论大小.我一定笑纳,亲府的弟兄们,日后是要和我一起办事,我怎会嫌弃呢?”
    赵辉放下心中大石,恢复笑容道:“是这样的,王将军,每次宫中换长官接任,都会有一次人事大变动.大家都会重用心腹。你是新人,宫中的大都不认得你,所以,大家希望你待会调派新职务时,给老兄弟照顾一下。”王小玩沉吟道:“我如何给他们好处?”
    赵辉笑道:“很简单,只要不降他们的职,让他们在原位置继续干,就可以了。”说着又拿出一张绸条,上面写了四个人名,又道:“亲府有四位队长,这三百两是这四位队长的。”王小玩嗯了一声,道:“那个没给钱的队长,叫什么名字?”
    赵辉撇嘴道:“他叫李政,你曾知他知送礼给将军,他竞不理不来,当真胆大妄为,将军可拱整整他,也替下官出口气。”
    王小玩点了点头,道:“这事以后慢慢办,赵大人,照说宫里另有勋府、羽府两位中郎将军,请他们两位到我府上,吃桌酒席,大家熟悉熟悉,以后也好同宫办事,你说是不是?”这些人情,他自小就懂得.所以也不敢忘记。赵辉见王小玩也懂这道道,真打心眼里佩服,只恨自己不是亲府郎将,而是勋府郎将,真是心若有憾焉,忙一连迭声答应下来。
    王小玩道:“好,我会叫二六子带礼物给你送去,现在我们还办什么事?”赵辉道:“现在请将军将案上的档案看过,看需要换什么新职,然后一一召见吩咐就是。”王小玩望着案上厚厚的几本档案,翻了一下,吁了口长气道:“我这府里共有多少人?”赵辉道:“除了将军和左右郎将外,有五个小队长,五十个武官,二十个文官,另将有六千羽林军,均是亲府管制。”王小玩咋舌道:“哇噻!这么多阿!那光宫里不就有一、两万兵?”赵辉道:“皇宫是天下最重要的地方,必顷十二个时辰轮流护卫,有这么多兵,也是应该的。”
    王小玩挑眉道:“那昨夜抓我的军队,又是那个单位的?”赵辉:“那是护卫长安城的御林军,是属兵部管理的。”王小玩道:“兵部,那儿谁当家?”赵辉遭:“是王正德尚书,他是李丞相的人,王将军,属下斗胆说一句话,不知可不可以?”
    王小玩道:“你说,我正想多知道点呢!”赵辉低声道:“我们在宫中当差的品级职位有时是低点,但对外官.我们也不用看他们脸色,所以不用理会他们。再说太子非常不喜欢内臣和外臣打交道,这点你不可不防?”王小玩点头笑道:“嗯!好极了!这点确实很重要,那平时我做什么事?”赵辉道:“日常分班守卫有小队长和文官替你办,临督卫队也有武官和小队长担任。你和左右郎将就是督着小队长,再管文官、武官的,很清闲的,除非有特殊情况!”王小玩忙道:“什么叫特殊情况?”
    赵辉道:“如宫里有变乱啦,皇上或太子出巡啊!就这几样。”王小玩对所任官职有所了解,顿时的放心,暗道:“这将军也不难当么!”笑咪咪地拿起放在案上的一个元宝,道:“赵大人,谢谢你这么细心帮忙.这些就给你花了吧!”
    赵辉想不到这小将军这么慷慨豪爽,真是又惊又喜,连忙打躬作揖道:“谢谢王将军,小的希望调到你府上来办事呢?”
    有了甜头,下官立即改成小的,反应真是迅速。王小玩笑道:“放心,以后总有机会的,现在你将亲府所有的人,给我调到门口来。”赵辉张口结舌道:“所,所有的人?这恐怕要挤破门?”
    王小玩道:“找个可以容得下的地方,站齐以后,我去见见他们。”赵辉领命而去。王小玩走到门口,对两个守卫打招呼使出亲善策略,登独他们的敬意。
    王小玩要他们去传左右郎将来,守卫立即拔腿去传,看到人家如此听话,不禁威风大面,生出以往当老大的派头.又觉得这阵势,可比当街头老大威风多了,委实喜不自胜。吴海国两人带着地水风火,连二六子三人一起进人大厅,二六子手上捧着一大盘衣服,一进门就叫道:“掌门师叔,这是太子吩咐给你订做的宫服,共两套,你换上吧!”
    王小玩大喜笑道:“哦!太好了,诸事齐备,你们为什么不换上?”吴海国道:“我和东阁职位已定,那地水风火四个人和二六子他们怎么办?圣旨也召他们入宫办事,也不知担任什么职务。”
    王小玩沉吟道:“目前还不太好挪位于给地师兄他们,只好暂时委届他们做羽林军了,不过,你们只跟着我去办事,不用去站岗。”地水风火应声是。王小玩很有歉意对地水风火道:“四位师兄,这只是暂时的,你们心里别不痛快。”地火回道:“掌门师弟,我们只当自己是乾坤门的人,做不做官原也不在乎,何况职务大小?你是本门掌门,我们做你的护卫也是本份,你不必这样说。”
    王小玩笑道:“四位师兄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将来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富贵与共,我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大家听他说得诚恳,都非常安慰,七个人各伸一只手.紧紧一握,然后开怀地纵声大笑!接着,王小玩命人去领了几套全新的羽林队服,给地水风火和二六子等换上。他将官内的人,据听来的事实告诉众人,又交待他们别和外官打交道等等。
    话刚说一个段落.赵辉进来通报道.“将军,一切妥当,所有的人都在玄武门集合,请你过去呢!”王小玩道:“好,这就走吧!”他换上合适的将军服后,更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当下,坐进准备好的官轿,由吴海国等大前呼后拥,往玄武门出发。
    轿行半响即到目的地,赵辉掀开轿帘,恭敬地行礼道:“将军请!”王小玩大列列走了出来,抬眼一望,不由得瞠目结舌,因为六千个卫兵着实不少,又一队队班列整齐,剑光戟亮,阵势真的有点慑人。但一想到这些人从现在起全归自己管理,不禁喜心翻倒,遂脚迈八方,来到队伍正中间。
    正想步上备好的高台,猛然瞥见五个站在从前的队长。个个脸现惊异,又带了点轻视之意。心中明白这些人,一定是嫌自己“小”号了点,心头一转,也不从楼梯走,突然一个翻身,人已利利落落站在台上。
    下面顿时轰然叫好,王小玩象擂台赢家般,四方抱拳称谢一番。然后,抬手叫大家安静,暗提一口真气,开口道:“各位好!在下王小玩,今天第一天来亲府上任,很高兴和各位同府办事,今后希望大家和和气气,好来好去,共同为朝延办事。现在给各位介绍左右郎将,想必各位已知道他们的姓名。”
    他用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出,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些内行人自然识货,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小上司了。
    等吴海国和张东阁上台和大家见过后,王小玩才又道:“我召集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我对各位一律公平看待,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只要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依然保持原来的职务,我决不随意更动,只凭你们以后的功过来升迁,你们说好不好?”大家轰然叫好,人人面现喜色,大家本来正担心换了新上司,不知谁该倒霉会被当作眼中钉拔掉,每拨一个就会影响很多人的前途,如何不忧心忡忡。现在王小玩身手又好,内力又强,处事公平,态度和蔼,样样都是一流上司,如何不喜,所以,人人奋力叫好,欢声震天。
    王小玩享受这货真价实的将军瘾好一会儿,才再举手叫大家停止,说道:“现在该轮班的就去轮班,没事的就下班吧!这就解散!”
    五个小队长神采奕奕地上前领命,然后,各自将队伍整齐调开。王小玩赏心悦目地观看队伍整齐的步伐,昨夜传旨的王公公突然满头大汗地来到跟前,急道:“王将军,你怎么搞出这样大的事,已震动宫廷啦!太子传你速去见驾。”说得一脸惶急。
    王小玩摊摊手,奇道:“哈!我才上任不到三分钟,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我半件事也没干,又冤枉我什么啦?”
    王公公听得脑袋为之一昏,气结道:“你,你还说没做什么?你将这几千人集合在这里,哎哟!我的天,你不知道只有皇上和殿下才能校阅卫兵啊!”
    王小玩挑挑双眉,道:“我现在知道了,不过,谁校阅卫兵啦!”王公公顿足道:“你刚才的做为就是,你只能传见队长和武官,怎能随便集合队伍,哎呀,我的天!你现在快去见太子吧!也许他有办法救你,这种事要传到皇上耳里,你十八颗头也得掉啊!”
    王小玩心中大惊,回想刚才接受几千人的欢呼,确实是太嚣张了点,遂点头道:“好,你快带我去见太子。”转头对吴海国等人道:“放心,他是好朋友,不会杀我的。”立即尾随王公公前去见殿子。当时太子李亨所在的宫殿为华阳宫,离玄武门并不很远。王小玩一会儿就来到宫外请见,立刻被召进书房见驾。
    李亨站在书案前,一见面就道:“小玩,你真伤脑筋,第一天进宫就给我出漏子,那以后怎么办?”王小玩见书房里面只有自己和李亨,遂吊儿郎当,叫到:“我怎么知道宫里规矩这么多啊!我现在怎么办呢?小木子啊,假如皇上要砍我的头,你可要通知我一声,我好溜开。”李亨笑道:“这件事我替你顶着,父皇目前不会找你麻烦,不过,你日后可得收敛点。”
    王小玩道:“还有以后,我又不是大愣子,会一犯再犯。”李亨道:“如此最好,小玩,我保证你入宫当上亲王府的中郎将,实在是费尽苦心,所以,你别轻易把官丢了,搞不好连命都赔上。”
    王小玩咋了咋舌,道:“有这么严重啊?”李亨道:“宫廷里的事,是极尽阴险狡诈,小心人家害你呵!日前我向我父皇推举你,宰相李林甫刚好在场,他极力反对。我提出外臣不能干预宫廷人事,他才住口。我对父皇说甘罗十二岁拜相,你也是有才能的人,父皇这才答应我的请求啊!”
    王小玩怒道:“他娘的,这李乌龟为什么老找我麻烦?当真不识时务。”李亨道:“他一心想扶寿王为太子,当然不希望我培养羽翼。”
    王小玩撇嘴道:“那想办法将他干掉!不就高枕无忧了。”李亨摇头道:“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父皇对他荣宠有加,赏赐无数,位极众臣。而且他身旁护卫犹如铁墙,直是难上加难。”
    王小玩对天大的难事,一向挺感兴趣,遂道:“放心,让老子想办法来个乌龟翻天。”
    李亨笑道:“我用尽心计让你和你师兄进宫办事,就是希望你们来对付他。”王小玩迷糊道:“用尽心计?你是怎么用的?”
    李亨神秘地一笑,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前两日你们遭遇的黑衣人和御林军。其实是我派去找你们麻烦的。”
    王小玩不禁瞠目结舌,半晌才进声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亨道:“因为你说你那些兄弟都不愿意当官,我只好出此下策逼他们当官啊!”王小玩叫道:“他娘的,你这么厉害?那我怎么向师兄交待啊?”李亨笑道:“你不说有谁知道呢?”王个玩喘了口气道:“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饭了,只好如此了!”李亨道:“你别生我的气,我会补偿你的,我实在需要亲密的人!和我一起铲除强权大奸。”王小玩道:“好吧!我答应你啦!反正我对李乌龟也伤风得狠。”李亨听他如此说,甚是欣慰,又道:“如今你对付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巩固你的地位,那么你就必须立一件大功,让父皇赏识你。”王小玩道:“大功,什么大功?”
    李亨叹了口气,道:“眼前就有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但需要冒险,你敢不敢去?”王小玩明知他在激将,还是沉不住气,大声道:“他奶奶的,老子连北海的大冰岩都敢斗,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你说,我一定去。”李亨道:“君子一言。”王小玩大声接道:“快马一鞭。”伸出双掌雄姿英发地与李亨对击三掌。李亨道:“我要你去西藏吐番国,查清他们到底有何意图对和亲的公主,善待,到底这中间有何内幕。”
    王小玩惊道:“什么?你要我去做野蛮人的司败(间谍)?”
    李亨郑重地点头道:“正是!”王小玩以手点额,哀叫“我娘喂!”
    身子直挺挺地仰后便倒。
    李亨伸脚轻踢王小玩额头,笑道:“装死就能逃得过诺言么?你立即点一队羽林军,这就出发吧!”王小玩翻起,噻叫道:“你好死不死的叫我去立这唠啥子大功,去番邦跟一群番蹩巴的番他作会(一起),那我想搞司败,又从何搞起?”
    李亨道:“我没去过西藏,也不知情祝,不过那里有很多汉人,也有会汉语的藏人,你一切看着行事吧!”王小玩苦着脸,闷不吭声。李亨道:“明天宫里会传出旨意,若你送一些礼物送给吐番国王,你可借去查他国内情报。”王小玩叫道:“哇噻!这么好坑(好处),还有礼物远巴巴去送给番仔。”
    李亨微笑道:“这只是一个障眼法,你务必将亲府的职务找人代理,这样才不会乱了宫中秩序,落人把柄。”王小玩没精,彩地应了一声,这就辞出华阳宫。回到办事处,吴海国等人已焦虑不堪,一见忙问端详。
    王小玩哈声道:“他娘的,人无三日好,天无三日晴。他叫老子去西藏送礼,你说伤不伤脑筋?”吴海国道:“你一定是要将功赎罪,才不会让人家说话。”王小玩拍手道:“对了,就是这玩意,吴师兄还挺聪明。”张东阁道:“那要不要去?”想到西藏路途遥远,是个蛮荒之野,—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小玩不敢说是自己耍意气,答应要去,只道:“着哇!你敢不去吗?他是顶头上司,我们是属下,只有听命的份,那有说话的余地?”
    吴海国一口即道:“好,我陪你去。”张东阁却不吭声。王小玩记得玄节老人的叮咛,知道张东阁是个可以共富贵的人,你若给他好处,他一定安安份份跟随你,若老给他苦头吃,只怕就会变节。心念一转,已有计策。开口道:“亲府的事却必须有人代理,既然吴师兄要陪我去,张师兄只好留这宫中代理我的职务了。”
    张东阁闻言大喜,连连道好。王小玩拍拍他肩头,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给了那赵辉一些好处,有什么困难,你去找他商量即可?”张东阁不胜感激,道:“师弟,你真细心,我一定好好地将府里的事料理好!”
    王小玩道:“我还得点一队人去,点那一队才好呢?”伸手着下巴,想到那四个送礼给自己的小队长,思索道:“嘿!这个家伙就是因为胆小,所以才甘愿破财。那么这个李政准是个胆子大的,所以偏不拍老子的马屁。嗯!力大气粗的才有点用处。”
    思索一定即大声道:“来人啊!给我传李政来!”守卫应声而去。王小玩对吴海国等人道:“除张师兄外,其余的大都随我去,你们这就去准备淮备。”众人退出房,各理诸事去了。片刻后,李政入厅请安,王小玩见他生得虎背熊腰,相貌端正朴实,但眉宇间有一股豪气,心里很有好感。但这李政见顶头上司眯着眼,赋忒兮兮地打量着自己,以为对方要找自己的麻烦,非常厌恶,暗道:“这小鬼人气量小,可能因为我没贿赂他,现在就想找碴,哼!刚才在玄武门还说得允公允理,原来是个十足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奸诈小人。”心里这样想,脸下即掩不住现出怒气,将腰干一挺,大有天不怕地不怕之勇。
    孰料,王小玩第一句话,却是亲切温和地道:“李队长,你今年多大岁数?”李政怔了一怔,如实答道:“下官今年二十五岁。”王小玩微微笑道:“嗯!正是勇猛精进的中年之时。可有妻子儿女?”李政回道:“娶妻王氏。生一男一女。”嘴上照实说,心里却疑云密布,不知道小上司问这些事有何意图,难道要全家有麻顷?忍不住抬眼偷观王小玩一眼,见他笑吟吟情太自若,半丝也不露心机,委实令人担忧。王小玩突然伸手道:“李队长,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你请坐。”李政犹豫了一下,熬不住气粗性急的个性,开口道:“将军大人,你,你不是要找我麻烦?”
    王小玩哈哈大笑,摇头道:“他娘的,好端端的找你什么麻烦?”李政听他粗话出口,登时吁了口气,觉得这小子上司是同道人,不摆臭架子,神色均为之轻松,直言笑道:“小的以为大人对我印象不好。”
    王小玩笑道:“哈哈!偏生老子对你印象是他奶奶的最好,别人忙着来拍我的马屁,你却理也不理,就这点啊!已令我对你另眼看待。”
    李政讪讪笑道:“呃!小的实在不会这套,还常常得罪上司,所以入宫十年了,才凭功绩当上个小队长。”王小玩笑道:“你一定对那些只会拍马屁,实际毫无半点本事的人,很是看不顺眼罗!”
    李政大声道:“是啊!那些人只会做应声虫,平日就只会对同僚狐假虎威,我就看他们不顺眼,从不买他们的帐。”王小玩笑吟吁道:“你不愿拍马屁而能做个小队长,你觉得是个有本事的人。”
    李政笑道:“我只是个军官,能有什么本事。”王小玩笑笑道:“不,不,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李政咧开大嘴直笑,真觉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将军也。
    王小玩见已将他哄得服了自己,遂板下脸,正色道:“李队长,太子刚才交给我一件任务,我需要你帮忙。”李政躬身道:“将军有令,小的一定奉命执行。”
    王小玩叹道:“但这件事须远赴西藏,而且需要冒点危险,你愿意去吗?”
    李政慷慨激昂,道:“将军大人,承蒙你看得起,将如此重要任务交给我来办,我李政再皱眉头,就不是个好男儿。”王小玩喜道:“好,你点出二千名羽林军,吩咐他们准备好,随时待命出发。”李政领命而去。王小玩见该交待的已全办好,遂走出办公厅,拉着张东阁找了位姓纪的文官,叫他带路在宫中乱逛,以便了解宫中地形。
    但皇宫占地广大,岂能一天游玩得尽,走到夜色降临,还走不到十分之一,只好打道回府休息。
    到了半夜,想起黄符历和六阳剑谱,是玄节老人珍而重之传给他,带去西藏恐怕弄丢了。当即悄悄溜到花园之中,来到围墙边,用匕首切下块石板,将书放在洞里,又将石板放回去,用沙封好,端详到与未挖前一模一样,才放心离去,过两日宫中果传出旨意,着王小玩为亲善使,代皇帝和太子前去西藏吐蕃国访问,并带了一批御制经书和工艺品去赠给吐蕃国王。旨意中要王小玩次日起程,所以他也不能逗留京中,遂匆匆出发。
    沿途上,由于是奉旨出使,所以沿路州郡均不敢怠慢,自然细心接待。王小玩那受过种种隆重款待,意气风发下,也就不觉得这是件苦差事了。大队人马走了数十日.即由巴入蜀,平安无事地来到人西藏的边缘。李政上前报道:“将军大人,再往前是入高原的山路,我们要不要在此扎营,明日再入山。”
    王小玩道:“差也不差这半日,这就休息吧!”李政应声去发令。王小玩对队中唯一的文官,开口道:“康主簿,你以前曾带人到过西藏,你觉得那里的人番是不番?”康主簿答道:“回将军话,依卑职所见,那里的百姓虽然温驯,实不能与我大唐百姓相比,连他们的王公贵族,实不脱野蛮之特性,但他们对我们大唐的文治及武功,一向臣服,所以必会对将军隆重迎接,将军大可放心。”王小玩撇嘴道:“换句话说,他们还是番到底,可是不对我们猖须就是!”康主簿,嘴中应是,心中却道:“怎么这堂堂亲府的郎将,说话一丝文气也无,太子殿下怎会力遂这种人入宫做大将,真是奇哉怪也。”
    嘀咕虽嘀咕,脸上还是一派忠谨诚厚的模样.毕竟此老为官多年,知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真谛所在。何况唐明皇因为自己带过兵,所以对武将格外恩宠,这是一般文官应该提心吊胆的大事也者。
    大营扎好,用过晚饭后,王小玩觉极无意思,传令所有武官进帐候命。
    大家均以为皇上另有密旨,现在时机到了,将军要传下新命令,均一脸肃穆,恭候听旨。不意,王大将军开口即道:“你娘哩,老子好久投掷骰子了哪!我来做庄,你们下注吧!大伙儿来玩上把!”众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愕之余一起欢声雷动。
    本来军帐中不能开赌,但王小玩那懂这些规矩,其他武官就算知道!但那个武将不好赌。何况王将军亲自坐庄,怎能不捧场呢?当下,纷纷拿出银子下注,围上军用大案且当赌桌来使。
    吴海国虽不好赌!但他是个扛湖人物,也不避讳王小玩开赌,遂只微傲一笑,自回营帐睡大觉。留下一堆人围着军案吆五喝六,赌得正是起劲。也不各赌了多久,赌局是越来越紧张漾烈,人人面红耳赤,大汗淋沉两眼圆瞪着碗中三粒骰子,各喊各的数字。等王小玩大喝道:“开!”这才闭气观看,那知就这当儿突有人喝道:“统统不许动!”众武官一抬起头,发现自己的颈上已各被架了一把刀,怔愣之余,纷纷破口大骂,可是声骂很快就被制止了。王小玩正赢得头昏,不料,竟会遭到这种情况,连自己头上也架了两柄长剑,定了神后,开口道:“朋友,你们是什么路数的,要赚钱!桌上的银子,算老子送给你们的,千万别自找麻烦哦!”
    一个深目高鼻的年轻人冷笑道:“我们正是来找麻烦的。”王小玩看着他的长相,已生疑,这会儿听他口操弯扭的诏音,即笑道:“他奶奶的,原来你们是番仔,番仔确实番得很,有理说不清。”那年轻人似是这票人的头领,腾声喝道:“先杀了这小鬼再说!”架着王小玩的两柄剑,立即往前一送,在众武官的惊呼声中,王小玩仰往一倒,着地滚开。
    可是来人个个身手了得,剑锋一转.又堪堪架住他的喉头,那年轻人点头赞道:“我道唐主已无人可用,竟派一乳臭未干的小鬼当亲善使,原来身手也灵敏得很!”王小玩卷缩在地上。居然还笑得出来,又道:“这等(现在)你才知。”
    年轻人沉声道:“还不抉动手!”那两柄剑又往前一刺。蓦然间,当当两声,连着一些火花爆射。王小玩己施施然站了起来,地上多了两截断剑,而那两个持剑者,欲直挺挺立在原地保持原击刺的姿势,加上满脸惊骇的表情。原来,王小玩着地一滚时巳将匕首握在手中,他故意缩在地下,不令发现。等对方再度动手,他将脖子一缩,挣得几秒时间,扬起匕首砍断长剑,趁着对方一楞之间,飞快地制了他们的穴道。
    这一下兔起鹄落,情热立变,那年轻人大喝道:“你动上一动,我立即将你这十几个武官断头,大不了拼上一命。”王小玩大笑道:“好胆识!我不与你为难,你也放了我的手下吧。”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即坚决地道:“不行,我们均是西藏勇士,岂能因怕死,而不行王命。”王小玩大惊道:“什么?你是藏王派来的?”那年轻人大声道:“不错,国王派我们来杀了你。”他举手一挥,已有两个武官惨叫倒地。
    王小玩大喝一声,往前一纵,那年轻人已挡在他身前,挥刀就砍,法刀凌厉非常。王小玩本想斩断他的大刀,但看他刀势沉厚,显然内家也甚是了得,怕一挥手虽可断对手的刀,自己的匕首也会断震脱,那时手无寸铁.可就伤脑筋了,遂避开刀锋,闪到那年轻人身后,伸手拉过一个武官,扬脚将那架着武官的敌手踢向那年轻人。那年轻人使劲挥刀转身,没想到王小玩身手如此快速,竟一刀将同伴砍成两段。
    当下,眼眶一红,叫道:“拉玛,我一定替你报仇。”又挥刀砍向王小玩。王小玩一心想逃到帐外传令;二千羽林军不经叫唤,是不会靠近大帐一步的。但这时偏又被刀风罩住,只有在人堆游走。
    满帐中敌我双方,均注目两人的生死搏斗,忘了有已一个要动手,一个是待宰的人。两人正跑得紧张万状,陡然间,一团白影飞进帐内,他是唯一不听军令的羽林军,小叮当也者。他一进帐就抓住一个敌手的大椎穴,救了一个武官。
    那被抓的人大叫道:“是猩猩!嘉巴伦,我们快走!”王小玩心中一怔,那年轻人却回道:“我非杀了这小鬼不可!”敢情他叫嘉巴伦。王小玩也叫道:“叮当!别放走那家伙,他是汉人!”原来他看清楚也听明白了。”被小叮当抓住木椎穴的人,是道道地地的汉人。就这之下顿间,帐外人声涌动,有人喝道:“反贼,还不快弃刀投降!”接着传来弯弓搭箭,拔刀抽剑的声响,整个大帐外灯火通明,看得来敌人人变色。
    原来那被小叮当救下的武官,趁乱间钻出帐外,去传来千人中队,前来搭救主将。可是那叫嘉巴伦嘉年轻人,立志补偿自己误杀同伴之过,一点不忌己被包人重围,依然刀刃狠辣的劈向王小玩,立意置他于死地。王小玩只躲不攻,已落下风,若不是帐中人多,又仗着手脚灵活,不知早被砍了多少刀了。他正感情势危迫,又想不出点对策之际,忽然间,剑光闪动,一人已击剑飞刺嘉巴伦。王小玩大叫道:“吴师兄,你到那里去了,好险啊!”
    说三句话,伸手点了三个敌人的穴道,实乃趁火打劫的第一流好手。
    这时帐中的敌手只剩六个、七个。见王小玩已脱险,纷纷撇开被制的武官,合力来攻他。王小玩见苗头不对,低身从帐幕里溜出,竟来不及从后门口逃。众武官见主将逃得如此狼狈,均又诧异又尴尬,只有小叮当觉得有趣极了,抓着手中的俘虏,也学着一模一样的溜出去。偏生他玩出来兴味来,钻了出去还不够,又钻了进来,众敌手见他又入帐,又合力来攻他。
    这下,小叮当更加乐坏了,觉这游戏真又好玩!又刺激极了。他一边钻出钻入,一边捉迷藏般躲开敌手。如此十数次的“壮举”,将一顶大帐撞得支架歪扭。再玩两下,忽地喀喇一声整个大帐倒了下地,登时将帐中人兜头罩住。幸好,十来个武将均已逃到外面,只有吴海国连着一群敌手均罩在里头。
    王小玩立刻下令,将包围的圈子缩小,见一个捉一个,心里正担心吴海国目不见物下,会遭不测。忽然间,帐布上唰地破个洞。吴海国和嘉巴伦双双跃出,立即又斗在一起,剑来刀往,劲风凌厉非常,众官兵骇惧下,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俩大打到外围圈外。王小玩见吴海国已选出帐外,即喝道:“里面的乖乖出来,最好是空着手,否则老子一见白光,就喀喇砍头。”
    那大帐里本有火灼,帐幕一倒,登时燃了起来。里面的人不想当烤鸭,只好乖乖出来当俘虏。王小玩转头见小叮当已将那-人整得奄奄一息,遂骂道:“谁叫你带着他钻来钻去的,弄倒大帐还没什么,弄死他,我就拨光你的毛。”王小玩瞪他一眼道:“好啦!赏你酒吃。”小叮当入中原后,也学人嗜酒,立刻飞身跑掉。王小玩叫大将那汉人绑到跟前,喝道:“他奶奶的,你是汉人却敢来刺杀官兵,当真大胆得很,还不报上名来!”
    那人道:“有种你杀了我,什么我也不告诉你。”王小玩拿起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道:“让你死。没有这么筒单的事,我问一句,你再不答。我先割你一个耳朵,然后轮着来,耳眼鼻手足等等,你看你能撑多久,说不说?”那汉人面色泛白,但偏不开口。王小玩大怒喝道:“先割他一个耳朵,数十声再不说,就给老子继续割下去。”伸手将匕首递给一个武官使用。
    那群武官在措手不及下,被人制服,又死了两名同僚,对这批人均深恶痛绝。那接过匕首的武官,毫不容情便割下那汉人左耳,怔了一怔,赞道:“好刀!割耳朵比切豆腐还快!”
    王小玩得意洋洋盯着鲜血淋沥的汉人道:“嘿!我这刀快得让你不知痛,撒点盐巴,你就知道滋味。”立即有一个武官转身放盐巴。那人混身一颤,咬牙切齿道:“你小小年纪,恁地心狠手辣。”
    王小玩狞笑一声,道:“给我数。”一个武官即开始喊数,堪堪喊到十时,忽有人道:“将军大人,这人卑职见过,现在想起他是谁了。”王小玩转头见发言者,是文官康主簿,遂道:“嗯!你说是谁?”康主簿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卑职想私下禀报。”
    王小玩生平最不喜欢来这一套,他一贯与人分享“秘密”
    的,立即拉下脸骂遭:“他奶奶的,他要刺杀老子,这事大是不大?有什么好私下说的,你他妈有屁快放!”康主簿吓得两腿发软,忙道:“此人是,是安禄山的一名胡将,叫,叫戴雄飞,两年前,他曾随安禄山人京,我在一家酒楼见过他。”此言一出,在场人人变色,独王小玩述茫道:“安禄山?你娘哩,老子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派人来杀我?”一个武官颤声道:“康大人,你没弄错吧!他怎会是安节度的副将,既然曾入京,为何我们没见过?”康主薄肯定地道:“他只是个副将,自然不会入宫,各位当然不会见过他。但那时我遇上他时,他正大闹酒楼,又自报官阶姓名,所以我不会记错的。”
    王小玩对着面如土色的俘虏道:“你叫戴雄飞是不是?最好是快招出前因后果,否则老子连安禄山都不放过。”
    戴雄飞怒道:“凭你这小鬼,嘿嘿嘿!”怒笑三声,突然倒地。众人大惊,上前查看,才知他已咬破齿中毒水,服毒死了。王小玩见他如此烈性求义,在心中生出几分佩服,叹了口气道:“好好将他埋了。”众人将尸首拖下,另外十来个人犯。却是不懂汉语的藏人,就算肯招供.王小玩也听不懂,只好交给会藏语的康主簿处理。王小玩见大营中,灯火明亮,转了一圈,找不到吴海国和嘉巴伦,据士兵说打到山上去,已有人跟了去,这下放心走到另一营帐休息。
    片刻后,李政和康主簿求见,王小玩见他们均面带深忧,道:“怎么?问出什么吗?”康主簿道:“王将军,依卑职看此非同小可!”王小玩喘了口大气,道:“好啦!别绕舌弯了,快将结果说出来。”李政道:“他们全是西藏武士。”
    康主簿紧张兮兮接口道:“将军大人,依藏法他们的武士直接受番王指使的,所以,所以恐怕吐蕃国有内变,他们要跟咱们反目啦!这我们不能入藏,否则等于羊入虎口。”王小玩沉声道:“果其如此,那可伤脑筋了。”这时,吴海国板着一张脸入帐,见面即道:“他地形熟,给他跑了。”
    王小玩道:“那也无所谓,反正他是西藏武士,等咱们入藏后,自可找他算帐。”康主簿道:“将军大人,你,你还要入藏?”
    王小玩道:“你娘哩,奉了旨不入藏,还是死路一条。”康主簿道:“我们可以将此事奏报上去啊!”王小玩撇嘴道:“这些算什么,到时他们一否认,砍头的就是老子,他妈的,安禄山是何人?”李政道:“他本是一个番将,经李丞相推荐给皇上后,备受宠爱,不但被收为皇义子,还为范阳节度使。”
    王小玩一听是和李林甫有关系的人,心下揣测此事可能是故意陷害,让自己立不了大功,又会大丢小命。越想越怒下,拍案骂道;“老子偏天不怕地不怕,传令下去,用过早饭后,这便起程入藏。”李政下去传令,康主簿只有苦着脸退出,心中大叫倒霉。王小玩向来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这下杀到他头上来,委实令他动肝火,这刀山油锅,他也非闯一闯才痛快。大队人马继续前进,一路上王小玩怕再遭攻击不敢再做庄开赌,还加强戒备。
    可是,他如此做却没成效,因为他们啥事也没再碰上,就安安全全的来到吐蕃首都。当下,在城郊五里外安营,等候吐蕃派人来迎接。直到次日西藏吐蕃王,才派了一个又剽悍又傲慢的大将达朗星来迎接王小玩入城见国王,并且规定王小玩只能带十个人观见,大军必须留在原地。
    那达朗星在双方沟通的当儿,一直对王小玩眯眼脾睨而视,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要不是碍着公事,王小玩的霸王气,只怕立时便发作出来,他点了吴海国、地水风火,另外五名武官随他人城。
    到了王宫中,又枯等了两个时辰,国王才施施然相见。王小玩请过安后,抬眼见这国王生得眉清目秀,一部胡子修得整整齐齐,端的是好相貌,但实在缺了男于气慨。倒是他身旁一位大臣,生得威武勇猛,一看即知是个手握大权的人中之龙,心下暗道:“你娘哩,这国王只是一个布袋戏,演戏的是那个黑脸鬼。”那国王温和地寒喧两句后,即道:“孤王这些日身体有些不适,不能招待王将军,实在非常抱歉,请将军海函。”
    王小玩心中一怔,暗道:“他奶奶的,这不是下逐客令吗?难道我脸上写着奸细两个字?”嘴上回道:“末将奉上之命,送来一些礼物,即刻便转道回中原。只是皇上挂念公主,末将想向公主请个安,望国王赐准。”那国王面现为难,视了身旁那魁梧大臣一眼,看他点了个头后,才道:“好,那请王将军到万花园等候。”随即退朝而去。王小玩抬跟看了那黑脸大臣一眼,见他的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当即睁眼回瞪着他.在这点声势上,岂能轻易让人压服?那大臣见他毫不畏惧自己如电目光,不禁怔了怔,撇了撇嘴后,才随国王身后入内。
    接着王小玩几人被招待万花园的凉亭中,一个方才在廷上通译言语的藏人,以汉语道:“王将军你觉得我们国王相貌如何?”王小玩笑道:“当然是好相貌,不过依我看他身边那黑脸大臣,实在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难怪贵国大王对他是言听计从。”
    那通译官登时脸如白纸,唯唯称是。过不多时,一顶华丽大轿缓缓前进,王小玩知道公主来了,使出凉亭迎接。谁知道轿子来到亭外,却不出轿,只道:“你是皇上派来的亲善使?”
    王小玩回道:“末将王小玩!见过公主。”躬身请了安。”公主道:“嗯!免了,皇上有何话说。”王小玩道:“皇上和太子很关心公主下嫁吐蕃王后的生活,特差末将前来问侯。”公主在帷内沉默良久!才道:“我很好,你回去吧!”便起轿离去。王小玩不禁楞在原地,心中大骂:“这些国王啦、公主啦,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全摆个臭架子,也不自己去照照镜子,还这么臭脾气。”
    吴海国突然发现方才停轿身的地上,多了一团白纸,但这时有个通译官在,不便去拣,便暗示王小玩知道。王小玩立即亲自拉着那通译官转身回亭,笑道:“老兄,我这一道来到贵国,实在应该多知道点有趣的事,你就告诉我一点吧!”通译官急道:“王将军,国王和王妃的意思是叫你立刻离开,你还不走啊?”
    王小玩笑道:“是啊!我离开国王宫后,可以到处逛逛啊,你说是不是?”一个声音道:“可以,那请王将军这就出宫吧!我倒可以陪你在城里逛逛。”说话者正是接他人宫的达朗星。
    小玩心下大喜,暗道:“我正缺人出气,你这露须的狗仔,正是第一人选。”当下,哼声道:“达大人是要捧我出宫?”
    朗星双眉一轩,不客气地道:“不惜,你这就走吧!”王小玩笑道:“你有没有一连走路跌十次跤的经验。”说完哈哈大笑,转身步出凉亭。达郎星一腔怒火,但人在宫内也不敢造诛,心想出了官再找这污辱他大武士身份的小鬼算帐。
    一行人各怀心事,暗中计较地来到宫庭外。王小玩转头笑吟吟看着横眉竖眼的达朗星笑道:“你这条街有没有十步宽?”手指宫门前一条街道。达朗星怒道:“当然有,你想怎么样?”王小玩挑挑双眉,道:“不怎么样,只想和你玩个游戏。”达朗星傲慢回道:“随时奉陪.决不令你失望。”王小玩笑道:“如此甚好,咱们两人各站一边,你从对街扑上来捉我,你看这好不好玩?”达朗星见游戏如此简单,狞笑道:“王将军,要是我抓到你,你又待如何?”王小玩笑道:“很简单,我给你磕三个头,叫你大将军。”达朗星大声道:“好,咱们就开始吧!”自去对街站定。王小玩对吴海国等人装了个鬼脸,也去位置站定,视了视达郎星,挑战性地招手笑道:“来啊!来啊!”达朗星怒吼一声,和声即扑,那知才一起脚就跌了个狗吃屎。但他快就跳动身继续扑,那知每跨一步使跌个狼狈,连走十步,连趺十次,终于跌到王小玩脚跟。王小玩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椎穴,大笑道:“你看谁抓着谁了。”达朗星心下骇惧。但浑身动不得,只得道:“我投降。我给你磕头,但你要告诉我!你到讹使了什么法术?”
    王小玩放开他,塞了几粒小圈果糖给他,笑道:“地上还有十颗,你找找吧,就它让你跌倒的。达朗星伏身在地上果然找到十粒糖。
    但他还是不解,为何这小粒糖会令他跌倒。王小玩自是不告诉池,自己是用指暗中弹糖打他脚上穴道,令他连跌十脚的。
    达朗星依先前所约,走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王小玩磕了个头,闷不吭声,陪王小玩等人在城中游逛。走不到半个时辰宫中忽叫人传了达朗星回去。王小玩等人更是如鱼得水的,自意乱走乱逛。直到这时吴海国才掏出拣来的纸团,摊开念道:“我有难!”一语惊四座。王小玩急道:“这会不会是公主留下给我们的?”吴海国点头道:“很可能是从轿内跌出来的。”李政道:“将军大人.那我们要不要救公主。”
    王小玩沉吟道:“公主是我们的,她嫁给蕃王当王妃有了委屈,咱们现在等同是她娘家的人,若不为她出气,那太也不够意思。”一个官道:“那番王看来人挺好的,竟然敢对公主不善。”
    王小玩撇嘴道:“每个心里变态的人,在老婆面前都掩藏住的。
    吴海国道:“但他们对我们甚是不友善,想劝和他们夫妻,恐怕是不可能了。”李政道:“不如回京奏报皇上吧!”王小玩摇头道:“这件事皇上和太子早就知道了,正是派我来调查原因的。”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所谓密旨即是也此桩大事。
    李政道:“可是,我们不能再人蕃宫,怎么去查啊?”王小玩皱眉道:“正是这在伤脑筋,他们对我们不友善,可那正是怕我们来查这件事,所以真他妈是难上加难。”吴海国道:“明的不成,咱们来暗,今晚咱们溜入王官,去会见公主,问明原委,不就成了!”王小玩点点头,道:“看来只有这样做了。”
    众人转回城门,牵了马匹,想回营计划晚上的行动,突然之间,金鼓响动,几千着兵涌了上来,王小玩大惊叫遭:“他们反目了,李政,你们五个快回营调兵。”各人飞快跨上马,往城外逃逸。
    王小玩见那些番兵,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遂和李政等分道而逃。希望他们能安全回营。那些番兵果然是对着王小玩并不分兵去追李政等,而是全力来对付王小玩等人。吴悔国叫道:“师弟,他们为何只抓你呢?”王小玩急道:“蕃只想杀我,他还不敢得罪咱们大唐天子。”王儿终于奋得奔驰的良机,一马当先,直往北郊山泾冲上。跟着王小玩的是吴海国和地水风火,虽个个武艺高强,却不谙兵法,不知逃向山路,乃自绝后路的蠢举,也一路跟上山。番兵将头呼喝几声,分一千人上山去追人,其余的散成七一,将整座山丘的道路,纷纷堵住。
    王小玩到了山上,才发现已无路可逃,不禁叫苦连天。吴海国拔出长剑,叫道:“只有决一死战了,师弟,你一有空隙立刻逃走,你务必要活着离开西藏。”王小玩豪气一生,叫道:“你娘哩,咱们六个人生死与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块死。”
    手握匕首,拉紧马缰,站到山路口,打算第一个冲进番兵阵里。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以熟悉的汉语道:“请各位跟我来。”
    众人惊讶的回头看,看见山壁旁立着一个奇异长袍,但光着头的年轻人,正以定静和温雅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王小玩逼急了,不假思索使拨马向他靠近,那人立即没入山壁中。王小玩大叫道:“哎!这里有个山道。”亦隐入山壁中,吴海国等人赶紧跟随进去,等大家均走人山道后,右壁又嘭地一声关上。
    众人下马步行,摸黑前进。是了良久,那人才开口道:“到了。”接着眼睛一亮.又一个暗门打开。来到光亮处,王小玩连眨数次眼,才看清楚自己好像到了一座堂皇的建筑内,开口道:“这是那里啊?”两眼疑惑地盯着厚厚的灰尘和一些破损的廊柱,心中大叫可惜。那人慨叹一声,伸手推开一扇被封的大门,走了进去。王小玩也跟了进去,看到殿上歪倒的佛像,和凌乱一地的法器,忍不住道:“哎哟!原来是庙,怎么变成这样?”
    那人叹道:“这全是恶王哈力生的暴虐行为。”王小玩叫道:“你是西藏和尚?”那人点头道:“我是室利喇嘛,是本寺的僧侣。”
    王小玩笑道:“要不是你刚好去那山头,我们可惨兮兮。”室利喇嘛笑道:“一切早有预测,我已在那里等各位三日。”王小玩面露疑色,道:“你早知道我会去那里?”室利喇嘛笑点头。王小玩撇撇嘴,道:“既然,你有预知的能力,你的庙怎么又会变成这副德行?”室利喇嘛道:“所谓在劫难逃即是,我们若没有预先测知,只怕损失更大了。我的同伴们已将寺中的经书、佛像、和贵重的舍利、宝物,送到安全的地方。”
    王小玩道:“那你为何还留在这里?”室和喇嘛道:“我在等将军来这里,以便帮我恢复我刹的传法自由,请将军救救苦难众生。”
    王小玩摇手道:“大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己在贵国已是要犯,逃都来不及了,如何帮你?”室利喇嘛道:“奸王纂位,将自己的王兄囚禁,侵占王嫂,无法无天。那王妃本是上国公主,如今被奸王强占,将军岂能坐视?”王小玩大叫道:“原来如此,难怪她说她有难?你娘哩,这番王看起来娘娘腔,怎么做起事像强盗。”吴海国道:“可是大师,我们只有两千兵马,现在也许已被包围,根本没有力量反抗奸王啊!”
    室利喇嘛道:“现在唯有请各位帮我救出被围的国王,还有将奸王刺杀。”王小玩道:“若只有他一个要杀他,那还不容易,问题是,他有军队,这猛虎难敌猴群,怎么打阿!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室利喇嘛道:“我已知道国王被囚于波高塔内,想救他必须有爬壁的功夫。”说着两眼望着王小玩。王小玩忙道:“这功夫我可没学过。”
    室利喇嘛道:“我可以传授给将军。”吴海国奇道:“你会武功?”室利喇嘛道:“我会一些,但我却没有王将军深厚的内力,否则,我已去救国王了?”王小玩奇道:“你怎知道我姓王王?”室利喇嘛笑道:“我有预知的能力,自是能得知你的姓名和来历。”
    王小玩撇撇嘴,觉得眼前的喇嘛,好似非简单人物。
    吴海国一时间也没主意,只道:“师弟,你看怎么办。”王小玩喘了口气,道:“只好听喇嘛大师的话了!他救了咱们一次,咱们帮他的忙,也是讲义气,这点可不能疏忽了。”
    他老大当久了,最怕欠人家情,而且他也觉得学学爬壁的功夫,是件挺有趣的事。大家遂在庙内躲藏,靠着庙外的果树度日。如是五日,王小玩己将爬壁功练十六、七成,他是急性子,还没学圆熟,就急着想表现一番。室利喇嘛见他急呼呼的模样,笑道:“那塔有几丈高,你得打坐养精蓄锐一天,咱们明晚便动手救人。”他也怕日时拖久了,新王政权稳固了,想扳倒强权会更加困难,遂同意立刻行动。王小玩依言打了一天坐,次日晚间,室利拿不一大捆绳子,交给他,并道:“你爬上塔口后。将绳子打个活结,然后和国王将绳子绑在身上,往下溜即可安全达到地上。”当即教正小玩结绳为方法。诸事一定,即由室利带路,来到瓦波高塔外,刚好碰上一队巡逻番兵,赶忙藏身草堆大石后。等番兵远去,室利点头道:“约半柱香后,会有另一队人来巡逻,你动作要快。”王小玩头一点,纵到塔下,提上真气,两手两脚抱住塔壁,身子一扭,即往上游动。
    吴海国等人见他像双壁虎般往上爬,不禁叹为观止。很快地,王小玩已爬到塔口,纵身跳了进去,见一个白袍中年人正在一张桌案上,睁眼惊奇地望他。王小玩忙不迭行礼道:“你是国王?我来救你。”一句话出口,才暗叫糟糕.心想番王不懂我的语,那不是怎么搞也拢不上?心念一动,起步走向白衣人。
    伸指捻了粒糖,想暗中点了他的穴,将他绑在绳上,救了出来说清楚。不意,才走两步,白衣人忽用生硬的汉语道:“你是中原人?”王小玩大喜,忙道:“抉走吧!咱们没多少时间了。”
    白衣人摇头道:“你是安禄山派来的小孩,用小孩也骗不了本王。”王小玩怔了一怔,暗道:”等跟他解释清楚.天都亮了。”
    遂奸笑一声,道:“你怎么一料就中,我正是安禄山派来了。”白衣人胸一挺,怒道:“我就知道安禄山,他不怀好——”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全身已不能动弹了。
    王小玩故意先激怒他,他分心,这才趁机下手,一发即中,他到塔口往下一望,见一切平静如故,忙结好绳结,将国王和自己拦腰绑在一起,还故意对满脸怒容的国王,做了几个鬼脸。
    才抱着他跳到塔口,心想这下可跳得过瘾了,准是天下跳塔第一名。得意完后,才一声大喝,抱着国王往下就跳,绳子迅速转动,靠绳结的转动,将两人稳稳往下送。王小玩正在佩服室利喇嘛,有如此聪明的结绳技巧,忽闻下面传来打斗声,睁眼一看,下面吴海国等已和一队番王兵打将起来!心下大急,,叫道:“我的妈!半柱香怎么这么短。”往怀中抽出呼叫小叮当的短笛使劲地吹了十来声。这时,下面的番兵纷纷射箭上来,王小玩情急下,将国王一扳,让他的脸向下看,叫道:“这是你们的国王你们敢将他射死吗?”
    番兵见状,无不大惊!一起停止射箭,仰头观望,倒不是他们听懂了王小玩的话!而是他们确实看清楚那白衣人,正是传言病得沉重的国王,这叫他们如何不惊惶住手。突然有一个番将呜哩哇啦怪叫一阵,挺起一把枪,往王小玩两人赖以支身的绳子射过来。
    王小玩“哎哟!”大叫一声,在绳断之际,已背好国王,抱住塔壁,距离地尚有半个塔高,当真是摔也摔不得的。身上背了个大汉,对一个小孩来说,实在吃力,但这种情况下,只有咬牙硬撑了。吴海国杀入大军阵中,大叫道:“地师弟,你们四个人摆六阳剑保护小玩。”地水风火立即跃到塔下,分四方站好,不让人靠近。吴海国挥起长剑,秋风扫落叶般专砍长弓,防人再射箭。王小玩又使力爬了一半,心中又急,负担又重,心想:“你娘哩,我就这样跳下去,也不一定摔死。”
    但说什么也不敢冒然一试,耳听下面越打越激烈,急得破口骂道:“小叮当这家伙,每次要他的时候,就是要迟到。”话才骂完,忽见一团白影,冲人人群中,大喜下,纵身叫道:“接住我,小叮当!”手一松,让自己往下落。小叮当在人头上翻了两个跟斗,飞快窜到塔下,往上一蹦,堪堪接往王小玩两人。
    吴海国喜道:“好,咱们走!”地水风火依然维持四方剑阵移动,他们结阵严密,剑法圆熟,当真一双苍蝇也飞不进来。王小玩和国王人在阵中,丝毫不受敌侵,直到这时,王小玩才见识到六阳剑阵的厉害,妨不住咋舌暗道:“要是我给困在阵内,想逃出去也不容易了,外面的人想进来救人,也是不可能了。”忆起玄节老人的话,忙又告诫自己要快练好风雷剑,再练六阴剑阵,免得掌门人之位坐不稳。大家退到约定的地点,室利喇嘛已将马匹备好,一上马立即发足使离。
    番兵没有马匹很快便被抛远。王小玩完成大事,真春风得意,跑起马来全身大松。他解开国王的闭穴,笑道:“刚才是不得已骗你和得罪你,其实我是大唐派来的亲善使,不是安禄山的人。”国王望了室利喇嘛一跟,悲痛道:“想不到我国内乱,真多谢王大人相救了。”王小玩笑道:“你是我们大唐公主老公,公主会下秘旨求救!我一个中郎将,当然义不容辞来救了。”国王谙然道:“王妃尚在宫内。真委屈了她。”王小玩拍胸脯道:“没关系,明天我去救她出来。”一行人回到原先藏身庙宇。进门,突有一人从屋顶窜下,来得好快,王小玩眼明手快,将国王拉到身后,那人挡了吴海国一剑后。即弃刀对国王就拜,自己情不自禁伏地大哭。王小玩看他蒙着脸。只觉奇怪。望着被丢在一旁的大刀,眉心一跳,指着那人叫道:“你是,他妈的嘉巴伦。”看到人或许还想不出来,但那把差点要了他小命的大刀,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嘉巴伦拉开面巾,拭干眼泪,咽道:“末将参见陛下,参见大,大师。”分别拜了国王和室利喇嘛。
    王小玩心道:“室利喇嘛在蕃帮还颇有来头呶!”走了过去,伸舌嘻嘻道:“嘉巴伦!你该不是又来杀我的吧!”嘉巴伦道:“上次我误信奸王的假命令,才去冒犯将军,我本是森冲军的人,奸王要谋害陛下,故意将我引开,想一举两得。”
    王小玩忙问:“怎么个得法?”他对这种能占便宜的事,有兴趣学习。”
    嘉巴伦道:“他与安禄山勾结,想造反大唐!反以才敢不敬。一来你若命丧我手,他可将罪责推到陛下头上,唐王一怒下必会对陛下兴师问罪,他即可坐上王位。二来,我若是失手被杀,他也可除去一个眼中钉。”王小玩拍手道:“他真聪明,想出这个好计,引开你之后,他才能顺利将国王囚禁。”
    嘉巴伦道:“这些都是安禄山派来的谋士,和奸王共同商量的。”王小玩沉吟道:“这个安禄山底什么款虫?竟敢这么明目张胆造反?”
    室利喇嘛道:“所谓天高皇帝远,他也许在中原不敢乱来。
    但在吐蕃国,他即敢放手布置造反的准备了。”王小玩怒道:“你娘哩,我回去后,非参他一本不可。”室利喇嘛道:“可惜,你掌握不到实际的证据。唐主对他很宠信,光凭口说,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王小玩道:“难道你们不给我证据?”
    国王道:“我们的证据也只是一番说词,唐主不会相信我们的,他每次派来的人,行动均非常小心,决不留下蛛丝马迹,哪有证物。”王小玩撇嘴道:“这家伙这么厉害,回去倒要会会他。”
    嘉巴伦对国王躬身道:“陛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国王沉默半晌,望了望室利喇嘛,叹道:“你有没有什么主意?”室利想了一会儿,回答道:“陛下,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去请兵助王,一条是刺杀奸王。”王小玩道:“若能双管齐下,就一定大功告成。”国王沉吟道:“呼伦大将对我忠心耿耿,若去请他来助王,必会肯来。”室利喇嘛道:“但他的驻军地附近有个大唐的折冲府,他若一动军队,引起大唐军队误解。”说着两眼盯着王小玩,顿了一顿,又道:“最好将唐军一起请来助阵,必可一举消灭奸王。”王小玩心想调兵一定不比刺杀奸王好玩,大可派别人去,遂从怀中取出奉使的一诣,连同郎将军牌,交给吴海国,道:“这事就麻烦吴师兄,你去对折冲府的守将说,咱们两千羽林军被奸王困在城郊,要他速来相救。”吴海国接过东西,收在怀里,道:“折冲府在什么地方?”嘉巴伦道:“陛下,末将愿意请呼佗将军来助王。”王小玩拍手道:“好极了,你们两个不打不怕识,正好结伴同行,互相照应。”
    国王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找了些文具,将就着写了一些王小玩看不懂的宇,连同一块玉佩交给嘉巴伦,道:将这个拿给呼伦,他就会相信你。”嘉巴伦躬身领命,和吴海国一起离去。
    王小玩望着室利喇嘛,笑道:“现在该轮到你上阵了,我们怎么去刺杀奸王。”室利笑道:“皇宫警卫森严;你敢进去?”王小玩撇嘴道:“开玩笑!老子什么地方不敢去。”室利喇嘛道:“好,咱们入宫藏几天,再见机行事。”国王惊道:“什么,到宫中?”室利喇嘛道:“陛下,汉人有句话,最危险的地力就最安全,奸王一定料不到,咱们敢藏在他身边。”
    王小玩叹为观止的拍手赞道:“大喇嘛,你的头脑真他好,我可得跟你学学。”
    室利微微一笑。国王道:“好,我们什么时候入宫?”室利喇嘛道:“今晚。”王小玩兴奋道,爬墙进去?”室利喇嘛道:“我们从地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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