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混混太子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一章桃花运
    晚上,一行人由室利喇嘛引路,悄悄由地道来到万花园中,地道的另一出口,正是凉亭的石桌下。王小玩暗道:“哇呀!有这么方便的路,就是在里头藏一辈子,别人也不会发现。”他连夜躲人王宫的仓库中,这样既安全,又不缺粮食。室利又从一个布袋中,取出几件番兵的衣服,给王小玩等人换上,连伶自已也换上一套。
    接下来两日,他们轮流出去探听奸王的行住坐卧的地点,皆不得要领。原来,奸王怕有义士行刺,每晚必不会在同一处睡觉,连每日办公的地点也不一定,他与外面的沟通,全靠他身边所养的卫士,来做传令的人。自从他对外宣布国王病重,暂时将政权交给自己处理后,全国大臣求见都不见他,除非经他叫唤,任何人也找不到他。
    这日黄昏,王小玩憋得慌了,自己穿着番服,溜到万花园中;透气。正自赏心悦目观花时,猛然瞥见奸王笑嘻嘻挽着两个宫女,也来到万花园中赏花。王小玩窃入花丛中,心跳如鼓,暗道:“你娘哩,找你找不到,你这娘娘腔却来赶死,真是天赐良机。”当下将匕首握紧,伏身花堆里。那奸王一边同宫女调笑,一边向他靠近,王小玩全身紧绷,全神贯注,握匕首的手指紧得泛白。
    等那奸王来到跟前,王小玩故意摇一下花叶,引起他们停下注意,一个宫女笑着叽咕一句,奸王即仰头哈哈大笑。王小玩见他全身门户大开,唰地一声,和身扑了出去,一刀正中心口。一个宫女尖声大叫,只叫半句已被王小玩点穴,另一个已吓得软摊在地,也被点住,王小玩正高兴一举事成;忽听人声犬叫,那一句尖叫,还是发生效用。
    当下不假思索,往另一方面就跑,不料迎面又来队番兵,只好往左侧一条小径转道,前面却是围墙。顿了一下.见追兵赶到,忙纵身一跃,又翻了个跟头,躲过三把金枪,才跳到墙的另一端。慌乱中,也不管逃到哪里,有路就钻。不一会儿,人声顿息,番兵已追丢了他。王小玩抬眼一看,见自己来到一幢精致华丽酌阁楼前.心道:“这番宫可不比长安的皇宫小,这下老子都不知跑到哪里了。”仔细端详跟前这栋楼,发现楼有两层,楼下亮着火,楼上却暗暗的,心想楼上一定没人,不如上去躲一晚,明天再悄悄溜回粮仓。奸王一死,正牌国王一露脸,他就会从囚犯变成贵宾。
    当下,纵身跳到阁楼上,选定一个窗就钻了进去,正觉不对劲时,一个女子惊呼:“谁!别转身!”差点她用藏语说,王小玩一句都没宰羊,叟地还是转过身。两眼立即见到一个光溜身子,雪肤玉白,全身匀称,每一处无不令人浮思,这下用棍子他眼睛也移不开。
    那女子气得脸色发紫,大叫道:“你好大胆子。来人——”
    也被王小玩点住穴,他看旁边有条大毛巾,拿过来捆粽子似的将那女子层层包裹完,才吁了口气,道:“心里烧啊!”转头见那女子容颜娇好,相貌甚甜,只是一双柳眉倒竖,宛如高级炮弹。
    王小玩忍不住道:“谁叫你将窗户全用布遮住,害我以为这里黑朦朦,以为没有人,哪知你在洗澡,又不快点洗,刚好被我撞上了,你可不能怪我哦!”
    说了几句后,才惊觉这女子一定不懂他的话.那不是对牛弹琴?正想出房去查看楼内的情形。门外忽又来一女子叽咕了一通。王小玩大惊,忙拿出乜首抵在那女子背心,拍开她的闭穴,比了个手势,叫她应付外面的人。这女子遂叽咕回了一句,门外的人即走了开去。
    王小玩吁了口气,正想再点这女子的穴,她却道:“你是唐人?”说得汉音宇正腔圆,声音娇嫩好听。王小玩怔了一怔,笑道:“你娘哩——你也会中国话,那好极了!王妃住哪里,快告诉我。我想去见她,她老公我已救出来了,老子又将奸王宰了,现在她干安没事了。”这女子惊道:“什么?你杀了奸王?”王小玩笑道:“是啊!怎么他是你老公?”这女子脸一红,骂道:“胡说八道,胡说九道!”她对中国词语学得不多。变不出新的来,即在八道上再加一道成为九道,以便强重语气。王小玩大笑道:“九道哪够,老子一向胡说十道。”心想十道比八道多了两道,确实改得妙耶。这女于道:“你说你救了我父王,那他人在哪里?”
    王小玩奇道:“什么父王?”这女子冷哼道:“我是吐番国公主,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娘是同乡,又听到你是来刺杀奸王,救我父王母后,今天的事,我决不跟你善罢甘休。”王小玩伸了伸舌头,道:“看一看又不会少一块肉,我们大唐的女子都穿低胸或露背装,只怕没人看她呢!何况,你以为老子是色情狂啊!我才不爱看人家洗澡呢!”公主给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你还不快解开我的穴!”王小玩奇道:“咦!你知道我是点了你的穴。”
    公主冷笑道:“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练过武啊!”
    王小玩暗道:“你娘哩——这俏妞是个扎手贷。”口里道:行,你行动一自由,准找人来抓我。”公主道:“你只要告诉我父王在哪里就行啦!”王小玩撇嘴道:“我怎知你是不是在哄我,老子可不是三岁小孩。”说完即收回匕首,悄悄推开房门,发现外边原来是一间雅致的卧房。正欣赏间,忽然碰地一声,后脑一痛,眼前发黑。只听公主笑道:“你早解开我的穴道了,忘得还真快。”但王小玩已四肢一挺,倒在地上。等王小玩醒来后,大粽子已换做人了,他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横身在一张软榻上,偏头一看,见那公主已穿了套粉白衣装,漂亮是漂亮,却将一张脸蛋愁苦着,而她手里正拿着一尊白玉雕的小佛像。王小玩忍不住道:“哎!你怎么拿人家的东西,那是人家送给我的呀!”公主眼泪差点流出来道:“他人在哪里?快告诉我啊!”王小玩眨眨眼大—笑道:“他是你爱人是不是?可惜,他嫌你太凶了,出家做喇嘛去了。”
    公主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王小玩见她越哭越伤心,道:““死了老爸也不用这样子,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死心眼只他一个?”公主边哭边骂道:“他是我亲哥哥,你光会胡说十道。”
    王小玩楞一下道:“呔!你猜错了,室利喇嘛是你哥哥,那么他是王子罗?可是他和国王却……哇!对啦!嘉巴伦见室利喇嘛也是恭敬的很,国王每次看大喇嘛眼神也不太一样,原来如此。”公主听他一大篇自言自语后,急道:“他现在和父王一起?”王小玩道:“是啊!所有的行动都是他策计呢!”公主道:“父王有没有要杀他?”王小玩笑道:“哎!就算不是儿子都算是救命恩人吧!怎么会杀他,真是傻丫头。”
    公主脸一红,嘟嘴道:“你又不知道,当初他们为了出家的问题,闹得有多凶。今天叔父曾想篡位,也是因为我哥哥不做储君,去做喇嘛的关系。我以为父王会因此更气我哥哥啊!”王小玩奇道:“哎!你哥哥好端端的国王不等着做,去做什么室利喇嘛,他是不是头彀派去啊!(昏头坏脑)”
    公主道:“他说人各有志,生命是苦,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懂,后来他从宫里溜走了。父王下令说,只要他一回来立即杀无赦,你看多严重。”王小玩笑道:“唉!那只是气话,你怎能当真,你老爸人挺不错,不会杀你哥的,你放心吧!”公主道:“那你还不告诉我,他们在哪里?”王小玩摇头道:“那里很危险的,你别去啦!”公主正要发脾气,一个婢女进门说了句藏话,公主一边起身一边道:“我母后来了,我让她来问你,瞧你说是不说!”王小玩心下正喜,暗道:“王妃一定来告诉她女儿,说她们解脱了,嘿嘿,刺杀奸王的大功臣正是老子,只是被绑得象棕子罢了。”公主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又回转过来,她身边多了个年约三十多岁的贵妇。王小玩也没看清楚,立即大声请安道:“末将王小玩给公主请安。”
    年轻的小公主笑道:“从头到尾!你就这句话象样,这就免礼吧!”王小玩撇嘴道:“嘿!我是给我们大唐的公主请安,可不是绐你这番邦公主请安。”小公主脸一拉,一拳打向王小玩小腹,痛得他大呼一声,叫道:“黑缸载豆油,未看出啊!细秀人变成大柴耙!”小公主怒道:“你再糟塞{取笑)人,我就抓你去喂鱼。”王妃她看两个年轻小鬼闹个不休,道:“贝贝,还不将王将军放了,我还有话问他。”贝贝公主嘟着嘴,白了王小玩一跟,才替他松绑。王小玩站起身,又向王妃下拜道:“见过王妃。”
    王妃见他这般灵巧,甚是欢喜,道:“听贝贝说你己教出大王,并且和大王子在一起。”王小玩道:“是!我还杀了奸王,替王妃出了口气。”王妃叹了口气道:“你杀的只是奸王替身,他方才已下令封锁王宫,你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了。”
    王小玩大惊,道:“什么?那是他的替身!”
    王妃道:“前几日,他来见我,说唐主派来一个小鬼,居然一眼识破他才是个厉害人物,而相貌堂堂的替身是个草包。他说你年纪小小就有此眼识,将来必是他一统天下的大敌,所以要趁机除掉你。”王小玩恍然道:“原来他派兵来杀我,原因在这里,我还以为他识破了我来此地的目的。”王妃奇道:“你来此有何目的?”王小玩低声道;“大子殿下知道王妃在此生活不愉快。特要小将来调查原因。”王妃长叹一声,道:“大王自从大王子决定出家后,日日挂怀悲愤感叹,朝政才会落人奸王阿里手中,我为此常常忧伤流泪,没想到长安那边竟会知道,可见父皇和皇弟常常挂念我的。”王小玩口里应是,心里却道:“这应说,这内,一定有司败(间谍)了,嘿!不知是哪个鬼?我得跟他联络。”王妃道:“你知大王和王子现在的去处?”王小玩点头“是啊!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派了四大高手在那里,他们一定没问题的。”王妃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暂时躲在这里,贝贝的寝宫,奸王还不敢来搜,你大可放心。”王小玩见王妃不象贝贝,一定要问出国王的藏身地,大大吁了口气。毕竟他是在里巷混大的小老大,对女人有一大半均看成三姑六婆,何况王妃搞不好已给了国王一顶绿帽子戴了,如此重要的事,焉可告诉量他?如此王小玩就在贝贝公主的住处藏身,只要不踏出大门,在屋里倒过得自由自在,又多了贝贝这俏公主拌嘴,玩闹和快乐得有点忘记自己是谁了。几日后,公主很高兴地回来道:玩.听他们说,奸王认为刺客己逃出宫去,宫内的守卫派了很多出去追查刺客了。这样宫里的戒备就会松下来,你可以逃出去了。”王小玩笑道:“你巴不得我走是不是?真没良心,咱们同居这么久了,你一点感情也不讲。”贝贝公主脸一红,跺脚道:“你在水面(爱美),谁跟你同居了,我是说若不赶快将父王接出来,除掉大奸王,那什么事也别谈了。”王小玩心眼一动,隐隐觉得公主对自己有点什么不一样了,故煮涎着脸笑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贝贝公主脚一顿,逃了出房,丢下一句:“不跟你这赖皮鬼说了。”王小玩望着她的背影,自己笑得嘴合不拢,心道:“贝贝就是赤(凶)了一点。要不然又聪明又漂亮,武功底子也不错,倒是一个好老婆。”继而又想道:“不行,老于怎可重色轻友,还是赶快和室利喇噼联络才是。”
    自己在室内,踱了几圈方步,点了点头,暗道:“还是叫小叮当来,他行动敏捷,不容易给人发现。”当即出房来,找来贝贝道:“哎!在你这里吹个笛子,不会有事吧!”贝贝笑道:“会有什么事?我以前也常吹啊!”王小玩见天色已暗,神秘兮兮笑道:“来,我变把戏给你看。”拿出笛子凑口一吹。贝贝堵耳道:“怎么这么难听。”王小玩笑笑不语,自去窗口守候。贝贝跟上来道:“小玩,你能变什么把戏,别瞒我了。”
    王小玩见她不便性子赤(凶)他的时候,实在又温柔又爱矫,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我怎么舍得你,好老婆。”贝贝怔了一怔,满脸飞红,揣了他一脚,骂道:“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八字都还没撇完呢!”王小玩见她轻嗔薄怒的,越发爱逗弄她笑道:“老子该看的全看了,又光明正大同居数日,就算不名正言顺,也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赖谁啊?”
    贝贝说不过他,转身要走,却瞥见一团白影飞进窗口,登时花容失色,还是王小玩及时捂住她的嘴,才没尖叫出声。王小玩道:“小叮当。你没被人发现吧!”小叮当得意地摇摇头,指指屋顶。王小玩知道他从屋顶来的,王宫屋顶甚高,确实不易查觉,一般人除非有绝顶轻功,谁也不敢在王宫的屋顶上来来去去,忍不住赞道:“你他妈还真聪明,替我带个信回去给室利喇嘛,千万别给人发现。”小叮当拍拍胸脯,大点其头。
    贝贝公主这下知道王小玩的把戏,原来是这只白猩猩,高兴地道:“小玩,他好听话哦!”王小玩笑道:“你拿酒请它,它更开心了。”贝贝立即吩咐人去取酒,王小玩坐下来写封信,将刺杀错人,躲在寝宫,见过王妃等数日间的事,大致报告了一下。
    那小叮当喝下美酒,立即同贝贝公主一好两好。王小玩怕它喝多了误事,即道:“好啦!以后还有呢!你回去后,室利喇嘛有话告诉我,你明晚再来。”小叮当望着酒坛依依不舍,贝贝拿来一个酒袋,笑道:“这些让你带回去喝,明天来还有得喝呢!但千万别给人撞上哦!”小叮当万分满意地拿信离去。王小玩放心道:“只要跟室利联络上,老子就可以来个第二度刺杀行动,这次准要刺对人。”公主沉脸点头道:“一定要快拿了他,否则这几日,他一直强迫我娘宣布我父王病死消息,那时就糟了。”王小玩忍不住道:“你娘没跟他怎样吧?”
    贝贝板下脸,怒道:“你以为每个人跟你一样不要脸啊!我娘以死为抗,奸王现在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日子久了,难保他不想其他诡计来伤害我娘,”王小玩吁口气,道:”我们大唐的公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看来老子行动得快点了。”
    心想拖久了,王妃若给逼死了,那自己平白一件大功,岂不是变成一个大过,那可大大槽之糕矣!次日晚间,小叮当居然背来一个人,贝贝一看到,立即扑上去叫道:“大哥,大哥!”室利喇嘛安慰道:“贝贝你长高不少了,我教你的武功,有没有继续练啊!”贝贝兀自骂个不停,王小玩插口笑道:“我还正纳闷贝贝武功怎地不错,深宫中谁那么厉害当她师父,原来是你啊大喇嘛!看来你也是个黑缸载豆油,看末出啊(深藏不露)!”
    室利微微一笑道:“我曾跟一个中原人学过一些拳脚,不过可不比你是名师出高徒。”王小玩大是得意,笑道:”我道你教我的壁虎功是西藏的,原来还是传自我们中原。”室利笑道:“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各种奇门绝招,岂是一窥能尽,小玩,你天生有此奇缘,当好耔把握,多多学习。”王小玩摇头道:“人家说一招半式闯江湖,武功够用就好了,学那么多简直浪费生命嘛!”室利知道他天性如此,也不再劝,笑道:“反正你是大富大贵之人了,不用愁这些,凡事自能逢凶化吉。现在,我们还是快来讨论大事。”王小玩道:“对极!这事顶要紧.耍弄砸了,连老子的前途也完蛋大吉。”室利皱眉道:“嘉巴伦和吴兄去讨救兵,已去数日了,均无消息。奸王也怕时日拖久了,奸计会不得逞。近日也加强铲除异己。想巩固他的政权。”
    王小玩瞠目道:“亿挤?有一亿钱还嫌挤,铲除个鸟?”贝贝翻眼道:“不是那个亿挤,是兴他自己意见不一样的异己,唉!真是欠水。”王小玩笑道:“欠水就多喝点嘛!哎呀!把异己除光了,那只剩同己,这样不就糟了。”室利道:“嗯!我们不能再等了,最好快点行动。”王小玩沉吟道:“只要找出他的住处,那就可以将他除掉了。”室利道:“找他不容易,只有引他出来了。”
    王小玩急呼呼道:“怎么引?快说!别吊老子胃口。”室利望着贝贝公主,说道:“用王妃引他出来.他一向贪图王妃美色,一心想霸占她,只是王妃节烈,不肯答应。”王小玩还没听他说完,即拍手笑道:“妙极!妙极!只要使出美人计,这大王八定是诞流三尺,乖乖上钩。”贝贝急道:“万一你们不成功,那我娘不就糟糕?”
    王小玩骂道:“你娘哩——当然成功啦!你这乌鸦嘴少来出事,你难道没听过,讲好事拢未头,讲坏事头头准(好的不来,坏的一定来)。”贝贝闭紧嘴,一脸不高兴。室利道:“贝贝,你别担心,这件事我有十成把握,只要王妃跟我们合作。”
    贝贝道:“你要我找娘来商量是不是?”室利点头道:“是,你明天找她来,我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我一向很尊敬她,你也知道我去出家,是我自愿,井非因她入宫为妃的缘故。”贝贝默默点了点头。
    王小玩奇道:“听你们这样说,好象你们家里有家庭问题。”
    室利道:“这纯是奸人挑拔,无中生有的事。我本是父王原配所生,后来唐主依历代下嫁公主的惯例,也将一个公主嫁过来,以求两国水远和好。唐公主到王宫后,很得父王宠爱,她也和我母后相处甚好。后来。我母后得急病去逝;父王才立唐公主为王妃。而我因母后之死顿悟人生无常,决意出家,但奸人却不断布谣言,说我母后是王妃害死,我才去出家,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对王妃甚是中伤,想来长安也有耳闻。”
    王小玩直到这时才将事情原委弄清楚,撇嘴道:“是啊!长安那边也担心我们的公主,会受到迫害,才派我来调查原因。原来,最主要的原因是谣言作怪。你娘哩——,这造谣还真她妈利害唰!简直杀人不见血。”
    室利喇嘛笑道:“你又学了一招厉害武器了。”王小玩笑道:“我才不会那么缺德呢!嘿嘿!除非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奸贼。”
    室利点头道:“若杀一人而解救万民,这种事我虽是出家人,却是愿意干的。小玩,你要记住我这句话,才不会因滥杀无辜而折了你的福寿。”王小玩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杀人的,那又不好玩。”
    室利当晚也留在贝贝寝室,和王小玩详谈刺杀奸王阿里的细节。次日,贝贝果然将王妃请来,室利和王妃两人在房间里谈话。王小玩和贝贝则在厅上,一会玩闹,一会谈天,直谈了一个半时辰,室利才陪着满脸泪痕的王妃出来。王小玩惊道:“室利,你欺负我们的公主?”王妃忙道:“王将军别误会,我只是有感触罢了。”
    王小玩嗯了一声,心道:“女人就是眼泪伤脑筋。”忽然间,忆起在长安的陈语砚,转眼瞅了贝贝一眼,心头有点凌乱。室利道:“小玩,我决定明晚行动,你好好准备。”王小玩点头道:“没问题,我去通知地师兄四个人来帮忙。”室利道:“不,这件事必须机密,而且要一击必成,所以,我想就我们两个动手。”
    王小玩颤声道:“什么?就我们两个,这,这可大大不妥。”室利道:“你武功高强,还怕什么?何况一切我已有周祥计划,王妃会妥善安排的。”王小玩摊摊手,道:“啊!好哇!拼出一条命,就这抢落去啊(冲下去)。”
    晚间,王妃的寝室张灯结彩,布置华丽异常,飞娥到处穿梭忙碌,雅乐轻奏,花香四溢。摄政王阿里带了十二个侍从,大刺刺走进寝室,两跟望着四周的改变,脸上挂着怀疑的微笑。王妃身着盛装出迎,阿里见她雍容华贵,艳丽无比,两跟不禁射出光采。温和地笑道:“王嫂找我来,不知为了何事?”
    王妃冷冰冰地道:“妾身有些话,想和王爷谈清楚,这样我才能安心。”阿里听她如此回答,甚是满意,忍不住笑得更开心。
    全身均为之松懈,挥手道:“你们到外头去,不经叫唤,不要进来。”十二个侍从应声而退。
    王妃面色因侍从的退出。缓和了很多,说道:“请王爷到花厅,妾身才能将话说详细。”
    阿里笑道:你请我去,就是刀山我也跑着去。”
    王妃冷然道:“事情未谈明白,还请王爷放尊重点。”
    阿里素知这个俏王妃是个烈性人,遂声随她入内厅,心中暗暗得意,只道等久了还是会落入他的手中。
    两人来到花厅中,在小圆桌旁分宾主坐定,阿里已迫不及待,急道:“王嫂。”你有话快说吧!”王妃点头道:“王爷想要登基已成为定局,妾身想问王爷如何处理我和贝贝。”阿里急呼呼道:“我的心意,难道王嫂还不明白?”王妃道:“妾身担心王爷会对贝贝不利。”
    阿里大笑道:“王嫂,见贝是你所生的公主,我只会疼她如掌上明珠.怎会对她不利,你就别多心。”
    王妃道:“那王爷如何安置妾身?”阿里笑道:“当然是一国之后啊!只有升不会降。”王妃道:“那王爷若登大位,还是明媒正娶妾身。”
    阿里点头笑道:“那是当然。”王妃点头道:“那妾身有一个愿望,望王爷答应。”阿里忙道:“请说!”
    王妃道:“妾身希望公布大王去逝消息后,为他守丧三年,再下嫁王爷。”阿里怔了一怔,才道:“王嫂,这不是要等得我急出白发。”王妃沉默良久,才叹口气,幽幽道:“那依王爷之见呢?”
    阿里道:“你是汉人,汉人有守丧百日之说。依我看已足够表达你对王兄的贞节了。”王妃默然良久,才点点头道:“王爷今日所言不后悔。”阿里指天为誓,道:“本王乃堂堂男子汉,说出口的话如金刚般硬,决不退转,王嫂放心。”
    王妃道:“王爷如此说,妾身即能安心,请用过水酒,为今日之约志。”阿里大笑道:“王嫂,真是个细心人,难怪将王兄和本王的心牢牢捉住。”
    王妃现出阿里罕难一见的浅笑,果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阿里看得晕陀陀的,不禁深悔答应让她守百日之丧,口道:“以后本王常来陪王嫂饮酒,不知可否?”王妃道:“只要王爷遵守诺言,妾身自然欢迎。”这时,王妃已吩咐大摆上酒菜,亲自为阿里斟了三杯酒,道:“难得王爷兴致如此好,请饮三杯助兴。”拿起手中杯略沾一口。阿里雄姿英发地将三杯酒喝下肚,道:“酒杯太小,岂其助兴。”王妃道:“那就换大婉。”婢女取来大碗和大坛酒,王妃连劝阿里饮酒。自古酒与美人最易醉人,不到一个时辰,阿里已有八成酒意,酒兴一发,即拉着王妃的手要亲。王妃忙道:“王爷,十二侍从是你的心腹,个个武艺绝顶,你何不每人赏他们一碗酒吃,让每人都象你一样高兴。”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酒坛,吩咐人取十二只碗来。阿里笑道:“好!好?”取出怀中金牌,道:“去替我传他们进来。”一个婢女接过金牌,出去传令。
    不一会儿,十二侍从已在花厅外请安。阿里道:“来,每人赏一碗酒,”一起为本王的江山美人庆祝。”十二侍从接过酒,一仰而尽,均面现诧异,王爷所赐的酒,怎地有股药味?他们个个是老扛湖,即分辨的出来,但为时已晚矣!酒一下肚!药力立即藉酒行动,个个头晕眼花,手足无力。阿里醉醺醺道:“咦!怎么回事?”王妃笑道:“我拿的是补酒,他们竟然承受不住。”阿里居然相信,大笑道:“真是没有用!”又饮了三碗酒,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向王妃,色述迷的伸手要抱。猛然间,背后生出刺痛的劲风,虽在十分酒意下,全身肌肉还是一缩,这一刀竟没刺中他背心,只中肋部。阿里大吼一声,倏地转身。王小玩叫道:“原来你这黑脸鬼才是大好王,内功怎地好。”他知道如非所用的一刀锋利异常。这一刀定然刺不进去,现在匕首又挂在阿里身后,只有空手搏斗了。
    阿里怒吼道:“原来是你这小鬼,我刺死你。”张手向王扑了过去。王小玩展开阴阳盈虚拳,以柔克刚,与他在花厅打起来。过十数招后,王小玩绕到阿里背后,趁机提气拔回自己匕首。但阿里武功甚好,想再刺他一刀,却也是不容易的事小玩见室利喇嘛始终不出来助阵,心中暗暗发急,只有拼命了。
    两人又打了数十招,已将花厅内,高级的陈设砸个稀巴烂,无一完整无缺。王小玩怕阿里一时拿不了自己,跑出去传令自己可截不住他,遂拼死堵在门口,不让阿里有机会出去。突然间,一个人从屋梁跣下来,大喝道:“阿里,看清楚我是谁?”阿里一惊住手的当儿,那人已滚入他怀中,奋力拔出他持着宝剑,一剑插进他的心窝。阿里大叫一声,仰后便倒。
    王小玩撇嘴道:“你娘哩,原来你躲半天,就是要拣现成的。”室利笑道:“若不如此,怎能一举面成?”两人过去向王妃问安,自是皆大欢喜。但王妃依然担忧道:“可是宫内己全是奸王的人,他们若不服从大王,如何重掌大权?”宝利道:“奸王命令一向靠金牌,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让陛下重理大权,只剩下他几个心腹,国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下,割下阿里首级保存好,将尸身拖出去埋了,并将十二个侍从捉人禁室囚闭,王小玩道:“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室利道;“百日迷,若不醉上百日是醒不过来的。”王小玩奇道:“为何不给奸王喝一碗,也免了我一场苦斗。”室利笑道;“奸王灵巧,定会识破玄机,那时不是功败垂成。十二侍从是奸王心腹,自然不会怀疑酒有问题,一喝下肚,也已经来不及了。
    王小玩笑道:“哇呀!大喇嘛,你真是头脑顶呱呱。”把国王接来王妃寝宫,室利请地水风扮作十二侍从模样,开始帮助国王重整朝纲。王小玩则到贝贝公主寝宫,心想大事一了,即刻就要回长安,最好趁机多多相处;否则以后他若不来西藏,那就永远无相见之日了。三日后,有人报道:“呼伦将军和唐折冲府李光弼守将,求见国王。”一问详情,原来他们各领十万大军,已来到城外。
    室利见时机已到,遂叫国王上朝,并出示阿里人头。众朝臣有喜有惧,眼见阿里已死,而国王的大军已到,那些拥护阿里的人,纷纷倒戈相向。国王召见呼伦及唐将李光弼,言明全靠王小玩大力帮助,自己和室利喇嘛才能顺利掌国。李光弼见国王如此称赞唐使王小玩,甚是开心,毕竟本国人在外争光,全国人均与荣也。
    王小玩很快便知李光弼是个耿直忠诚的人,他与吴海国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个主见很深,又挺固执的人。王小玩见他对自己甚为欣赏,知道这个朋友已经交上了!不禁大为开怀。李光弼在庆功宴上,笑道:“那天我正和呼伦将军下棋,突有人来报说有两个汉人求见。召进来一看原来一个找我,一个找呼伦。知道事情始末后,我们立即调大军前来。一路上,大家紧张得很,认为必有场大战。想不到竟是来席上同诸公大战一杯。”
    王小玩道:“那是大家运气都好,否则怎么如此顺利。”众人他立了大功,还如此谦虚,更是欢喜盈于胸间。孰不知这套不居功的谦虚法,已被王小玩列入处事哲学第一讲,他知道越是如此,人家越是记住你的功劳,反之只有惹人厌和惹人恨而已。由于大军不能在外停留太长,李光弼和呼伦第二天便辞行。
    临走前,李光弼道:“王将军,我会将此事以快马奏上朝延,皇上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王小玩笑道:“多谢你了,希望我们还能见面。”李光弼道:“会的,回到长安,咱们再来痛饮一场。
    王小玩大喜,道:“好,一言为定!”两人握手相约定,才依依不舍相别。吴海国道:“师弟,你跟李将军真是忘年之交阿!他年龄至少大你一倍。”
    王小玩笑道:“大我一倍也不过中年嘛!”两人回到宫里,国王立即将王小玩召进书房相见。王小玩一进门请安后,即道:“大王,现在送走大军了,要赶我走了是吧!”国王笑道:“哎呀怎么会,孤王还巴不得你留下来呢!”王小玩道:‘那你这么正经八百召见我,是为了什么啊?”国王顿了一顿道:“孤王有个女儿,你是知道的。”王小玩突然心跳加速,勉强地点点头。
    国王继道:“我看王将军人品一流,想将她配给王将军,不知你是否同意。”王小玩支吾道:“这,这我怎么配得上公主?”
    国王挑眉道:“王将军,你在我女儿的寝宫中待了数日,并且向她求亲,这些事她已一五一十告诉王妃,怎么你现在反而椎却呢?”王小玩脸一红,暗道:“这赤查其一定将那些事告诉王妃了,我在开玩笑,她却当成真的。瞧国王这脸色,要再推上一句。搞不好回不了长安罗!”口里立即道:“那全凭大王和王妃作主。”国王大喜,道:“我封你为东宫驸马兼大将军,先和我女订亲,等几年你们长大些,再行完婚。
    你看如何?”王小玩谢恩道:“多谢大王,封了我这么大的官,我在长安也做官,这两边跑我可受不了。”国王道:“你若在我国,自然有大将军之权,我给你一块金牌,可以调动我的国军队,你若回长安,自有人会代理你的职务。我派嘉巴伦给你用,你看他如何?”王小玩拍手笑道:“此人忠心耿耿,是最好人选。”两人道如此议定。第二天在朝廷上,国王即宣布这件喜事,大家自有一顿庆贺。王小玩对围着道贺的师兄们,撇嘴道:“你们别替我高兴了,应该替我悲伤,这位公主,又赤又厉害,只使出一招,就逼得老子非娶她不可,那以后的日子。我可难过了。”吴海国笑道:“你吃到葡萄了,还说葡萄酸,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呀!”王小玩摇头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中滋味足为外人道也。
    我看老子得脚底抹油,快快溜回长安,免得她天天安勤。”吴海国也点头道:“是啊!为了这边的事,着实耽搁很久,咱们也该回去了。”等隆重的订婚典礼举行后,王小玩拜了大将军之职,才向国王等提出要回长安的请求。
    国王道:“这么快就要走吗?我本想找你帮我在几个儿子中,选一个诸君呢!”王小玩笑道:“父王,你可以去问室利大喇嘛啊!他脑力好的很,一定有固得矮第二(英语:好主意)。”国王“室利这孩子真让我失望,放着偌大的国家不管,宁可去当喇嘛。”王小玩道:“父王也别挂怀了,他一定可以选一个好诸君,这样也算对你有个交待罗!”国王点头同意。
    隔日,王小玩找来李政道:“你打点一下,咱们就要回去了。”李政道:“将军大人,那阿里王爷先前派兵包围我们时,虽没有对我们怎么样,但我们的兵器却给搜走了,你可要替我们要回来。”王小玩笑:“这小夸载志(小事一件),你先回去传令。”
    李政应声而退。王小玩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试试这大将军的份量有多少,立即传来嘉巴伦,沉声道:“嘉巴伦,为何大王已复位这么久了,我那两千羽林军的兵器,还没交还给他们?”嘉巴伦吓了一大跳,忙道:“启禀将军,末将并不知此事,这就立即去办,望将军息怒。”
    王小玩见牛刀小试,即严风凛凛,心下大悦,笑道:“好!这就去吧!”嘉巴伦:“大将军怎地忽怒忽喜,看来年纪还是太小了。”
    王小玩和贝贝公主名份一定,两人反而不常往来,为的是宫中的规矩,和怕人说闲话。这时要离开了,即来寝宫告别,贝贝双眼红肿,显然得知心上人要走了,即日夜哭泣。王小玩年纪虽不大,却懂得怜香惜玉,安慰道:“傻丫头,我又不是不回来娶你了。”贝贝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王小玩道:“我每年都向皇帝和太子请长假来看你,等父王同意了,我就把你娶回长安。”
    贝贝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王小玩道:“那当然啦!’贝贝温柔地道:“小玩,你可要好好保重。”王小玩应了声是.顿一顿后,又道:“贝见,我在长安有个女朋友,叫陈语砚,她……”他本想将陈语砚的事说清楚,但抬眼见贝贝已拉下脸,立即停住口。贝贝大叫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十足十的好色鬼!”说完往里头哭着跑了进去。
    王小玩见几个宫女诧异地望着自己,知道她们听不懂汉语,但也不好竟思追进去,只破口骂道:“你娘哩,没头投尾,就赤成这样,真是谁娶了你,谁就倒霉,查某人心肠窄,吃东西你就歹消化。”骂完后,也气呼呼地离开公主寝宫。隔日,大队人马在宫门前列队向国王辞行。国王点了两万番兵护送,还派了一队{使臣,带了大批贡品和谢表,要随王小玩人京观见唐主。
    临走时,王小玩见贝贝公主也来送行,偏偏就故意寒着一张俏脸,即对她做了鬼脸,才跨上3王儿,凯旋离开番京。国王和王妃见他们如此,以为是小两口闹意气吵嘴,只微微相视一笑,并不挂怀盘问。不一日,到达藏边,王小玩辞了带兵相送的嘉巴伦,带着番使踏上自己国土。他在吐蕃国勤王除奸的义举早已流传各地,各地方官员知长安朝廷,必会重赏王小玩,遂加紧巴结,曲意结纳。这一番风光,和去时的光景,又是不同。
    王小玩当了两、三个月将军,已深知当官的好滋味,派头就将起来,比起以前当街头老大,更是猖须(嚣张)数倍。心中打定主意,非把旧日那班兄弟找齐,让人人都来当将军,才够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两千人马到得长安城外时,已是十数日后。王小玩一望见长安城墙,犹如游子回到家乡般快活,恨不得立时插翅飞进城,偏生现在身份不同,必须依照公式来作,心中不禁嘀咕道:“你娘哩,老子当了皇帝后,就把这样烦人的义节废掉,才好来好去,何必这么伤脑筋。皇帝也是人,干嘛摆这种架子。”
    他一稍握小权,即生出当皇帝来拉拉风的心念。一个时辰后,长安城里涌出一队羽林军,阵容庞大,军旗鲜明,更有乐班奏着激扬的音乐。
    那队羽林军在城门前列队排齐,不久,一辆銮车缓缓推出,王小玩见銮车彩龙金凤,耀武生辉,华丽无比,心道:“你娘哩,谁来接我了,难道皇帝老儿自己来?”
    心想这太也不可能;他对宫中的标志和规矩,并未曾熟习,遂问李政銮车内何许人也。李政回道:“将军,那是太子坐驾,你,你不知道?”一脸惊愕。王小玩眨眼笑道:“这时才知道,也末休慢(还不迟)。”他带齐随从,上前下马给太子李亨请安。
    李亨在车内笑容满面,扬手道:“众位将军兔礼!王将军和吴将军,立即便请入宫,皇上等着传见。”这便打道回宫,自有宫内太监稿赏入藏的官兵。王小玩和吴海国随在銮车后,来到宫门口,声见一个紫书罗伞正在门前,里头坐着一个紫色蟒袍的大官,看见他们便站起来。王小玩眼睛犀利,三丈远就将这大官看个清楚,见他身形高佻,削腮勾鼻,相貌甚是阴沉,心中即生出厌恶感。
    这大官来到娈车前下拜道:“臣李林甫叩见太子殿下,干岁千千岁。”这时王小玩已站在銮车旁,心道:“原来你就是李林甫老乌龟,这就免礼,拜久了老子怕你闪了腰。”李亨在车内说道:“丞相!因何来此?”李林甫道:“臣奉皇上旨意,在宫外迎接王将军和吴将军。”李亨听皇上如此隆重,竟派了宰相来相接,心下大喜,口道:“如此辛苦丞相了。”
    李林甫道:“王将军在吐蕃为国立大功劳,臣来迎接也是应该,这是荣幸,如何辛苦。”李亨便为他介绍王小玩和吴海国等人。李林甫对两人显得热络,自是谀词连篇,贺声不绝。王小玩虽心烦得很,却还是应付得礼。李林甫见识过他的口才后,心道:“这小鬼是个小狐狸。”一个太监出来宣旨,着众人去华清殿见驾。
    王小玩从没见过皇帝,不知他长什么鸟祥,派头如何,一想到即刻便能见到,一颗心不由自主七上八下,十五个水桶冬冬响。心道:“他奶奶的,老子怕个鸟,见多了就没什么了不起了,老子自己就是龙的传人。”来到华清官外,只听钟声响动,弦音悦耳,令人一听即起肃穆之心。不久,太监道:“众官人-----。”
    尾音拖得长长的,将人的一颗心也扯得长长的。皇帝的派头,毕竟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一行人来到富丽堂皇的大殿,王小玩瞥见一男一妇身着华服。
    正坐堂上,正想瞅个清楚,一太监忽腾声道:“磕头请安——。”
    王小玩肚中大骂道:“你娘别哩——,你皇帝老头为什么不向老子磕头请安。”表面还是恭恭敬敬的学人磕下头去。那人等他们请完安,又呼道:“干身——。”众人这才退到一旁站着。
    唐明皇似乎心情特别好,和颜悦色问道:“谁是王小玩?”
    王小玩见皇帝的派头如此毫华,一时间有点心虚,正不知如何回答,见大子李亨朝他呶了呶嘴。忙走上几步又磕头“小将王小玩,给皇上请安。”唐明皇正要叫他起身,身旁的美人忽地抿嘴一笑,遂问道:“爱妃为何发笑?”美人答道:“皇上,这亲府大将,原来是个小孩,妾身见他长得可爱,遂忍不住笑出来。”
    唐明皇哦了一声,也跟着哈哈大笑。
    王小玩跪在地下,心中大骂:“你这个女人八成是传说中的杨贵妃了,老子看你这么风骚,十成婊子胎,长得可爱!你娘哩,小孩不能当大将军吗?你这老子是小猫咪味,小狗比比的,操你奶奶的,老子可没胃口。”
    唐明皇笑道:“王卿起身。多大了?”王小玩答道:“小将现在十五,过八月就十六岁了。”说完才起身,还足站在原地。
    唐明皇点头道:“十六岁也不小了,朕也是十来岁就带兵打仗了。”王小玩忙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均是天降的大英才,末将是一个俗人,怎敢相比。”这美人果如他所料,正是扬贵妃,她笑着道:“皇上天纵英明,当然有大才能,我不过一个女子,又有什么英才可言。”王小玩道:“若说贵妃娘娘的英才,那是连皇上也不如了。”他一句话出口,全殿皆为之惊动,李亨惊得脸色煞白,手足冰冷!从古至今,有谁敢拿脑袋开玩笑,说皇上有不如人的地方,都不是活得不耐烦吗?孰料,唐明皇却甚感有趣地问道:“喔!这是什么道理?你倒说来听听。”其实,王小玩说这话中存心赌注,他知道唐明皇很宠爱杨贵妃,一个人若对一样东西喜爱,自是喜欢别人来称赞这东西,听别人说这东西好,比说自己好,还是得高兴几分;所以,王大将军故意来这么一招,试试皇帝老儿。果然唐明皇并不龙颜大怒,反而急问端祥。王小玩心下大喜,暗道:“哇哈!老子拿的是好牌,这下只要把杨贵妃婊子哄得吱吱笑,皇帝老头自然呵呵笑。”他这些市井见识,满朝文武百官只怕无人可及了。
    当下,王小玩昂头挺胸道:“皇上,所谓丽质天生是不是只能用在女子身上?是不是非常难能可贵?”
    唐明皇笑咪眯道:“是啊!”王小玩续道:“贵妃娘娘打娘胎生出来就是个无人可比的大美人,所以她是丽质天生,每个人只要看到她,都会发出惊叹号。皇上,这世上能令人惊叹的是不就是才华?比如好诗、好书的?”唐明皇笑道:“不错。”
    王小玩得意洋洋道:“娘娘沉鱼落雁之貌能令人赞歌,可见得美丽就是一种无人可及的天生才华了,所以,小将斗胆说皇上没有这种英才。”唐明皇仰头大笑,拍手赞道:“说得好,说得妙,有赏!”
    扬贵妃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道:“王将军真会夸奖人。”王小玩却正经八百地摇头道:“娘娘这话非也,小将若非说实话,这不是要杀头,这欺君之罪,小将可不敢犯上一犯,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他这般没上没下的话,打死那些大臣也半句不敢出口,皇帝那l会听过,只觉如天外弦音,分外悦耳,只笑得嘴合不拢。
    杨贵妃更是对王小玩格外欣赏.忙拉着唐明皇的手道:“皇上,这王将军如此聪明懂事,难怪小小年纪就在外邦立下大功,为我大唐争光荣,您封他个大官,将他留在身边,也好陪您解解闷。”唐明皇笑道:“爱妃,大官是用来为国办事,岂能只是说笑,不过你如此欣赏他,就将他留在宫中。”说着偏头心想封何官。王小玩心道:“这皇帝还没老到头昏,知道大官不是用来当宠物的,是要办大事的,这女人家就是见识浅短。”唐王笑着道:“王卿,你在吐蕃国做了驸马又拜大将军,朕可不能小气是不是?”王小玩老着脸皮,大言不惭道:“是啊!皇上一口气.就能把吐蕃吹得七零八落,自然是大肚大量,慷慨得很。”
    唐明皇龙颜大悦,心想此言有理,遂点头道:“好!.京畿道采访使现在正缺着,就封你京畿采访使,统领长安附近卅郡行政大权,另外你本为亲府中郎将,朕将所有羽林军,改制成左右龙武军,封你左军军帅,封左龙将军,以吴海国为右军军帅,封右龙将军,另加三千骑兵编人左右龙武军,以为天子禁军,保卫龙宫。”
    王小玩忙跪下谢恩,心里却嘀咕道:“京畿采访使又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银子?”
    “这时,吴诲国也上前谢恩.唐明皇见他生得虎背熊腰,步履稳健,确是大将之材,笑颜逐开道:“吴卿平身,你甘冒大险,只身在蕃邦足涉千里,去求救兵,以定蕃兵,并救被困羽林军,真是难得。”
    吴海国躬身道了句不敢,即退到一旁。唐明皇转头见李林甫阴沉着一张脸,即道:“李卿觉得有何不妥吗?”李林甫回道:“皇上英明,处事果决,对臣等照顾得无微不至,臣那敢认为有不妥之处。”唐明皇笑道:“嗯,如此甚好。”王小玩道:“皇上,吐蕃王派了个使臣向您谢恩请安,不知皇上要不要见他。”唐明皇笑道:“好,内侍去将蕃使宣来。”一个太监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蕃使者觐见,恭请谢表,将王小玩的功劳述说一遍更对唐王歌功颂德一番,并送来大批名贵贡品。唐明皇见吐蕃主如此恭顺称德,大是高兴,将所有贡品,分别赏赐太子李亨、宰相李林甫,及小玩和吴海国,众人谢赏后,便退出华清殿。
    李林甫又对王小玩恭喜数句,便出宫而去。李亨拉着王小玩道:“小玩,你真替我争光,父皇见你立功之后,以后对我所用的人材,一定大有信心,必会着意重用。”王小玩得意笑道:“没两三步七仔(本领),那敢猖须,”两人哈哈大笑,往华阳宫摆酒庆贺。晚上,回到家里,众师兄弟又是大宴一番。
    张东阁见大家均立功升官,不禁大大懊悔没去沾光,王小玩安慰他道:“放心,张师兄,咱们是有福同享的好兄弟,喏!我这京畿道的采访使听说要搞一些行政,这些我可没趣味,你念过书,脑袋又聪明,就做我的代理人,我把京畿道的事,全交给你全权处理,你愿不愿意?”张东阁在宫里几月,知道京畿道采访使乃首都之长,握权甚大,只在宰相和三省之下,自己虽无其名,而有其宝,不禁乐得嘴合不拢,真觉这小师弟是自己的大贵人,跟着他富贵荣华是少不了的了,忙道:“师弟,你放心,我会替你打点妥当的,这些日子我也结交不少官员,对行政的事,也了解不少,我一定替你好好干。”
    王小玩笑道:“那里话,咱们是师兄弟,谁干不一样,分什么彼此。”众人大悦。举杯同庆。连接数日大小官员的设宴应酬。
    王小玩着实厌倦,忽听人家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见面要天大之颜,想到此人在吐蓄的不诡居心,便来到华阳宫找李亨,一见面就嚷道:”小木子,那安禄山是什么什么东西?”
    李亨道:“怎么?你为何问起他?”王小玩低声道:“这家伙居心不良,我在吐蕃险些给他害死,这次他来长安,老子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李亨面色沉重,点头道:“他果然心怀不轨他在吐蕃做了些什么?”王小玩便将事实加油添醋.说得天花乱坠,精彩至极,李亨更是听得忧虑加深,不停踱步。
    王小玩道:“你是太子,皇上下来就你最大,难不成你还怕他?”李亨恨恨地遭:“我虽贵为太子,却不及此人,手握十万大军来得威风。”王小玩肚中估计自己统领的禁军加上京畿道的羽林军,总总共共不过五万左右,跟此人确实比都不能比,不禁变色道:“老子再在吐蕃调五万兵,咱们凑足十万,跟他就有得拼。”
    李亨叹道:“只怕就算有二十万兵,也打不过他。”王小玩瞠目道:“这又为什么?”他在街头混久,一向认为人多势众,李亨道:“他是个会用兵的将才,最擅长打仗,依我看朝中没有一个人可及得上他。”王小玩道:“朝中的大官最擅长的技俩就是,嗯!大笔一接,写个什么七言、大言的绝言诗句的,搞得老子头大的很。”他应酬多了,对这些诗倒见识不少。
    李亨道:“人家是绝句律体,给你说得颠三倒四的。奴!你也看到啦,这些人在太平盛还可拿来点缀点缀。一打起仗,可就只有发抖的份儿了。”王小玩大笑一阵,却又皱眉道:“是啊!这会打战挺重的,我和几个师兄可只会打架,对打仗可一窍不通。”李亨道:“哩!这些事你可不能泄露出去,咱们得要从长计议。”王小玩笑道:“这你倒可放心,我知道安乌龟是李林甫的人,而皇上很怕他哪!”李亨笑道:“你这小家伙,消息倒很灵光的,去你的吧。”王小玩笑嘻嘻退出华阳宫。
    他一路走廊过庭想从玄武门出官,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草丛中跃出,叫一声“老大!”王小玩眼睛一亮冲上去大叫:“小猴儿,是你!可憋死我啦!哎哟!你怎么当小太监?”
    小猴儿哭着脸遭:“我还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你竟然做了大官。”说着哇的一声哭出来。王小玩知他受了委屈,安慰道:“你是给抓来做太监的是不是?放心现在所有的御林军全归我管,你去找找看,拉出那两个抓你的王八蛋,老子也让他去当太监。小猴儿哭道:“那有什么用啊!我一辈子注定要当太监了。”王小玩亦是神色黯然,道:“太监除了不能娶老婆外,其他都可以做,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想办法。”
    小猴儿道:“我要跟着你,我不要在厨房里挑水。”王小玩知道一朝当丁太监,就不可能出宫廷。除非有圣旨,他可没办法向皇帝要旨意,将个小太监带出宫,遂道:“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舒服的地方,你好好等消息。”别了小猴儿后,他又匆勿转回华阳宫,将这件事告诉李亨。孪亨道:“这件事情容易,小猴儿既然是你旧日的兄弟,必肯听我的差遣,也不会被人收买,我身边正缺一个可亲信的太监,有了他来通消息,我们方便多了。
    王小玩大喜,道:“小木子,你可要好好重用他,你升了他的官之后,叫他来找我,我会交待他对你忠心耿耿,他一向很听我的话的。”李亨也是大喜,他身处宫中,对其内部的勾心斗角,最是忌讳,宫内的大太监各有当派,人人贪钱,非常容易被收买,实无一个信任;自己要探消息或办点事,往往不敢放心任用那些太监,现在有了一个王小玩的兄弟,等于是他的心腹,以后有人可以信任,办事自然容易多了,如何不喜?果然,两日后,小猴儿喜孜孜地来到将军府求见王小玩,一见面就磕头道:“老大,真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可要挑水挑到十七两八翘翘。”
    王小玩扶起他,笑道:“咱们是自己人,我一向是有福同享的老大,怎可不照顾你,怎样?太子殿下对你还好吧?”小猴子道:“他对我好的很,赏了我一个字句,叫李甫国,还跟了皇上的姓哩!还有啊,咱们被抓人宫的兄弟,除了我还有小筷子,小三仔、双七炮、六三包子、双么老大个,现在全调到华阳宫当差了,我带了他们来啦!”转身往庭院一指。
    王小玩一见旧日兄弟纷纷对他挤眉弄跟,不禁欢呼大叫,去找宋二六子三人,一伙兄弟开宴庆贺重逢。小猴耳几人得知小六子三人,入了乾坤门拜师学武,也纷纷请缨加入。王小玩找来张东阁,将六个小太监交给他,张东阁自是满口答应。
    王小玩道:“咱们也不用择日子了,今天就是好日子,这就拜师吧!”遂备下香案,让小猴儿等人入门学艺。张东阁做了师父后,便将入门心法传下,要六个徒儿好好练。王小玩道:“你们以后每天清晨来练武,然后再回宫法值,这事我会跟太子说清楚,你们可要用功,别丢了我这老大兼掌门师叔的脸。”六人齐声应是。
    等大事一了,王小玩才将小猴儿李甫国唤进密室,低声道:“小猴儿,太子殿下是我过命的好朋友,你以后跟着他,包准大发,你千万别因贪钱而出卖他,你要钱花,我这里多的是,这件事你是好兄弟,可不能不讲义气,做乌龟王八蛋。”
    李甫国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不干这种事,对太子和你的事,就算人家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决不透露,太子吩咐我转告你,说三日后安禄山就会入京,皇上准备在勤政楼设宴赏赐他,到时你要严加戒备。”王小玩点点头拍拍李甫国的肩膀,道:“小猴儿,咱们兄弟以后要大发,就必须除掉李林甫这大奸臣,和安禄山这大乌龟,但他们现在都红得很,咱们要对付他们,实在不容易,你可要小心行事,除了太子的话,连皇帝你都不能听,知道不知道?”李甫国见有大事可干,兴致勃勃笑道:“老大,你放心,我是你绝对可以相信的。”
    王小玩笑颜逐开,送了他六人回宫。才送走小猴儿,就来了个侍中杨慎衿,王小玩知道他是李林甫的一党,更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所以,虽然人家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还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心道:“这臭家伙十年前准是十足的缸仔。”
    但脸上还是堆满笑容,客客气气的将杨慎衿迎了进去。杨慎衿一人客坐,即道:“王将军,下官今天到贵府拜访,是丞相要下官来邀请王将军到丞相府小宴。”王小玩心道:“原来是传声虫。”嘴上却恭谨地道:“是,丞相叫唤自当前去,不知丞相大人要小将何时去。”杨慎衿笑道:“就是今晚。”
    王小玩吃了一掠,暗道:“你娘哩,那不是待会就得去。”
    一口豪爽的答应下来,是想请客的事一定是明天或后天,他还有的是时间去和李亨讨论对策,没想到李老奸竟来了这么一招,一下不得楞在原地。杨慎衿也垦个精明的人,见他脸色有异,他道:“怎么啦?王将军担心什么?”王小玩吸了口气,笑道:“我担心什么?只不过时间这般急迫,我来不及准备一份象样的礼物,这可大大失礼。”
    杨慎衿笑道:“丞相大人曾交待说,他如此请王将军,就是要将军不要费神去办礼物,他只和将军小酌几杯。闲话家常而已。”王小玩漫应几句,将杨慎衿送了出去,回到厅上,思索“李乌龟搞什么东西?奠名其妙找我去吃酒,哼!老子还怕他不成,管他鸿门宴、绿门宴、黄门宴,他全长安每个门各摆宴,老子照吃不误。”遂叫了二六子三人备了一份厚礼,乘上轿直往丞相府。他没找吴海国几个高手作陪,是因为他们现在是朝中大官,不便找了同去,何况吃个酒,准备得如临大敌般,未免太色气(揽气),王大将军焉能干这种事?一到丞相府,张眼看去,不由得哇的一声暗叫,光是门口警卫,少说就有一百人站岗。王小玩见他们个个汉草(体格一流,刀出鞘剑离匣,杀气流露脸上,不禁吞了口口水,暗道:“他娘哩,这拿来吓别人还蛮管用,老子可不臭臂哩(理会!)”
    昂首阔步,大刺刺跨进大门。李林甫迎了出来,笑道:“王将军肯赏脸,光临寒舍,真是李某无上光荣。”
    王小玩陪礼道:“丞相大人,你这门口就有一百零八人,简直热闹得很,怎会是寒舍?”李林甫怔了一怔,对他有如神眼,生了几分佩服。来到厅上,只见满朝大官均已候在一旁。大家又是一阵寒喧。
    王小玩见这么多人来赴宴,心里更是团团念转,猜不透李林甫肚中玄机。不一会儿,想听一阵沉稳的脚步从后堂踏了过来,大家立刻停止谈话。李林甫笑道:“今天还有一个贵客,他急想跟大家问好,所以也来我府上。”话声刚歇,即有一阵豪迈的笑声传来,只听一个粗哑的声音道:“丞相客气了。”
    门帘掀起,只见一个如水缸的大肚先挺了出来,接着一个肥得有点不寻常的壮汉,移动般地走进客厅。王小玩心道:“那来的一头大肥猪,你娘哩,我看他尿的全是油。”抬眼见此人一张脸却不象一般肥大,那样油光圆满,而是票捍蛮横。不禁又暗暗称奇。李林甫笑道:“各位大人,一定都认得此人是范阳安节度使。”一介绍完,大家纷纷请安。王小玩却愣在原地,心道:“什么,这只肥猪。原来暴他妈的安禄山,他不是三日后才会到吗?这又是他妈什么道理?”那安禄山不理会文武大臣的巴结,径自来到王小玩跟前,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近日名震吐蕃的王小玩,王将军了。”
    王小玩回了一礼道:“正是在下,安节度使才是真正名播天下的大将军!小将年轻才浅,比都比不得。”安禄山哈哈一笑,拉着王小玩的手道:“来,来,兄弟陪安某坐一席。”不知怎的态度甚是热乎。王小玩心里虽疑团重重,但反正猜不透人家葫芦里装什么药,索性不伤脑筋,神色自若地随着入席。
    在席间上,安禄山没口子称攒王小玩在吐蕃的大作为,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小玩被说得飘然自得,私心大悦,对安禄山也不那么讨厌了,心道:“这肥猪八成害怕老子将他在吐蕃的臭事说出来,嘿!对不起,老子已经说得不想说了。”王大将军心情一开朗,话匣子也就开了,他见安禄山大谈在吐蕃的大功劳,索性将事情的经过,当堂说了出来。不过头难开,还是堵了一点,将安禄山的事一丝不提,仿佛从来没事发生,他口才甚好,声音嘹亮,又会加油添醋,把这番经历,说得精彩动人。席上诸公人人听得如痴如醉,全忘了吃菜。王小玩见状,暗道:“看来老子去开个书馆,来说书听,收入一定可观得很,好极好极,将来丢了官,不怕没事做。”
    吃完酒席,李林甫又安排了一些戏班子、杂耍、歌舞等项目,真是极尽官宦之奢华,安禄山见王小玩两眼盯着戏台,让他来点了一出武戏。这王小玩平日除了赌博外,就是爱去长安城中常有朝会或大户人家摆戏酬神,他是每戏必看,带几个兄弟们,挤在台上吆喝助阵,也没人敢来管他们。
    一场武戏热闹收场后,又有人点了一场文戏,王小玩见旦角在台上扭呵扭,唱阿唱的,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突然他两耳一竖,全身大振,立即起身转到左廊上,果然见到武将围成一圈,正在是掷骰子赌博!他们几个人的呼喝声在喝声、笑声、锣鼓声中,实在小的可怜,但还是把赌王王小玩叫了过来。
    王小玩挤进他们之中,笑道:“喂!好兄弟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老子加一脚。”众武官见是他来,纷纷笑道:“我们赌小的,怎敢叫大将军来。”王小玩已兴致勃勃,心痒加手痒道:“妈的,老于一向大小便利,快下注!”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金元宝,冬地放在桌上。那做庄的武官道:“大将军,这一来,我这庄家可要走路了。”王小玩自幼即发大愿,要开间赌坊,自己则要拍子当老千庄家耍威风,一听这武官如此,即道:“哈!你不当,我来!”
    接过骰子和碗,摇了两把,即知道这骰于是安全货,没灌上水银或铅块,想弄手脚是不怎么方便,但可也难不倒他,口里念着赌经,道:“来,要不就快,现在不下,等下了就后悔莫及!”
    虽然是没牌的,耍起骰子可比有牌的还正点。众武官纷纷下注,王小玩睁眼一看,发现只有一点、两点和三点没人下,知道这些武官虽全是草包.却是蛮有经验,知道三颗骰子掷出两点和—点是不可能的事,掷出三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除非他能掷出三个一,否则必有人赢,第一次当庄家不能通吃,岂不是漏气得很。
    他将三粒骰子拿在手心中.又拈又称地仔细估量。骰子虽没做手脚,骰面的点数可就不一样,称好骰子的大小、重量,依然可凭技巧掷出想要的点数。不过可要大行家老赌千,才有办法得到。王小玩兴致勃勃,情绪被场中的气氛激刺得高昂有功,他将三粒骰子,拿在手中吹了口气,吆喝一声:“开!”
    三粒骰子“当!”地一声,在碗里直跣,众武官将头凑成一个圆圈,分别张口“六、十、八!”地大叫数,骰于在碗中急速旋转,众人的脑袋也随着旋转,人人被转得满脸通红,头昏脑胀。
    忽地,骰子噗地一声,同时停住,大家异口同声“啊!”地叫了一声,其声比被判了死刑还惨烈,三粒骰子圆圆正正帐排成三个一点,甚至排得整整齐齐。“通吃!”王小玩欢呼一声,将桌上几百两银子,全数拨到自己跟前,得意洋洋地叫道:“还有没有人要下注啊!快!快!”众武官见他厉害,已顿生怯意,大伙儿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王小玩笑道:“才输一把,就这副德行,还谈什么上阵杀敌!”将银子收入怀里,准备去看院子中的杂耍戏。
    蓦地里,有人沉声道:“我来跟你赌一把!”
    声音宛如半空中起了个霹雳,令人耳朵嗡嗡作响。
    王小玩抬眼看见说话者,生得浓眉大目,身材体格比之吴海国还大上半截,活象一个大方金刚,暗地里赞了一声好,口里道:“好,你想下注?”那人碰地一声,将十个金元宝尽数押在一点上,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不是明摆了来押庄家赢这种把戏要在赌场中使出来,最快的招呼,就是一顿老拳,是以常赌钱的人,是想也没想要押在一点上。大家同此心,想着王小玩立刻要翻脸,因为这做庄的,可给挑定了,准输无赢。
    谁知.王大将军竟笑吟吟地接受挑战,口道:“五千两,啧啧,不少么!兄弟贵姓?”那人冷哼一声道:·我叫呼延豹,你赌吗?”
    王小玩笑道:“老子做庄的,有点就得赌,从不干输不输事,”呼延豹双眉一轩,道:“好!算你有种,开吧!若你能开出一点,算我输!”王小玩神态自若的拿起骰子就摇,一个武将书记在他耳边说:“大将军,这人是安节度使手下的猛将,是突厥人,他存心找碴,你何必上他的当!”王小玩笑道:“没关系,老子从来没这么刺激过,正好乐一乐。”
    那武官撇了撇嘴,退到一旁,暗道:“待会儿你就乐极生悲。”王小玩拿了骰子,心里也没十成把握,偏他性子硬,就得做到水气(漂亮)。骰于在他手中,揉足了三分钟,他大喝一声,当地将骰子掷人碗中。众武官立即开始吆喝,比之下注还紧张十分,引得文武大臣皆来围观。三粒骰子在碗里转,说也奇怪,这一转竟滚足了三分钟,只叫得大家声嘶力竭。
    蓦地里,一粒骰子啦地摆平,正是这一点,其他两粒速度不变转啊转的,竟分别卡在那摆平的骰子旁。成为一个菱形直立。
    这样不就是没点了吗,三粒骰于竟如此出神入化的掷出了一点。
    众人怔了一怔之后。响起如雷欢声,对王小玩的赌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呼延豹睁着钢铃大的豹眼,瞪了碗中骰子几眼,哼地一声抄起三粒骰子,使劲一捏,竟将骰子压成粉状,他见骰子是道道地地、货真价实,这才输得口服心服,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他这些举动,早已将王小玩气得毛孔冒烟,做庄的给人捏碎骰子检验,简直就是人格污辱,这在赌场上,一向是大忌讳,是以,王小玩冷然喝道:“你娘哩,你捏碎骰子掉头就走吗?你他妈的有没有道德观念!”呼延豹巍巍转过身,沉声道:“你待如何?”
    王小玩暴跳如雷,喝道:“你捏碎骰子,在赌场上要给人斩下两只小指作赔。”呼延豹冷哼道:“你把丞相府当成赌场!”王小玩怒道:“老子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只要赌钱就得讲规矩。”
    呼延豹冷笑道:“要讲规矩可以,有本事才有资格讲。”
    他话还设说完,王小玩已一拳打向他的门面,呼延豹大声道:“来得好!”双手闪电一缩,想抓住王小玩的小拳头,孰料竟抓了个空,左颊咯地一声,已挨上一拳,别看拳头小,只一下竟打得这大力金刚猛退三步才稳住脚。只听王小玩笑道:“不是来得好,是来的有劲。”他这阳盈虚拳,乃乾坤门最妙拳术,虚虚实实,如魅如幻,行家也敌不过,何况呼延豹的专长并不在双拳,如何能赤手可敌?呼延豹见自己在满朝文武面前,先是输钱,现在又挨了一拳,实在丢脸丢到姥姥家,蛮性不禁大发,怒吼一声,接拳捣向王小玩头顶,势如雷霆,令人望而生畏,一些文官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王小玩见他拳到,不躲闪反而发足奔入他怀里,这不是硬生生将自己的脑袋,送到人家的拳头下吗?这一举少说也有五百斤,一些武官忍不住惨呼呼一声,但叫声未歇,呼延豹已接着惨叫一声,其中挟地一声响。原来,王小玩在闪入他怀里后,身子陡然一缩,已滚到他身后,呼廷豹这一拳出势过猛,竟剃不住去势,撞在自己肚皮上。王小玩趁机在他屁股上,又补了一脚,呼延豹登时弯在地上,象个水桶似地,连滚了几滚。
    王小玩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老子有没有资格讲规矩。”呼延豹豁然起身,解下腰际软鞭,还要再打。这时有人沉声喝道:“你这蛮子还不认错,竟要横打到底!”呼延豹闻声,立即脸色泛白,恭恭敬敬收起软鞭。退到一旁。王小玩见发话者,正是死对头安禄山,立即道:“安大人,这规矩我是拼了上命也要讲的。”安禄山脸上闪了一闪,随即道:“规矩当然要守,人不守规矩,那还能搞出什么事情,连赌博也赌不成啦!只不过,王将军,你是否可以不斩这蛮子右手小指,而另换左手的一只呢?”王小玩高气昂的撇嘴道:“这又为什么?”
    安禄山干笑两声,道:“这蛮子精的是软鞭,他持鞭专用右手,若斩了他右手任何一指。只怕就坏了他二十年的苦练;王将军于心何忍,就给安某一次情吧!”
    王小玩见顺风旗已扯足,气也出了一大半,心想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不如送个人情给他,遂道:“好吧!安大人说情,小将焉能不遵,这右手小指就免了,只斩他左手小指,这只是警告他,给他留个纪念罢啦。斩一指和两指,原也没有什么分别。”
    安禄山大喜,拱手道:“多谢。”转身对呼延豹喝道:“还不快斩下小指,上前给王将军陪罪谢恩!”呼延豹如接军令,不敢耽搁半秒,立刻斩下左手小指.上前给王将军磕了一个头,如此一场风波,总算和平解决,众人均吁了口长气,又恢复原先的热闹。
    次日,王小玩志得意满地在李亨跟前,如绘如影地将昨夜的壮举,说了一遍。李亨静静听完,略顿一顿,道:“小玩,你不觉得那呼延豹是受了安禄山的指使,才来找你麻烦。这一切均是故意安排好的。”
    王小玩笑道:“也!这老子早巳料到啦!若不是故意来找碴,早该命令那呼廷豹乖乖认输道歉,那会纵容他,跟老子打上一场,等打输了才来放马炮,嘿!他一定没料到老子他妈非斩那呼廷豹蛮子一根小指,哼哼,他以为他那张肥猪脸。人人非买不可,老于偏不喜欢。”李亨笑道:“给他一个下马威,未觉不好,免得他小看了中原人士,认为朝廷已无人材可用。”
    王小玩道:“对啦!不是后天才算他入京吗?怎么他这么早就躲在李乌龟家,不先见皇帝.却先招待那些当官的?”李亨恨恨道:“这就是他令人可愤的一点,不但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还积极收买人心。”王小玩沉吟道:“凡受过他好处的人,以后就不会扯他的后腿了,高明,高明!”
    李亨怒道:“不错,真其心可诛,可恨李林甫身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还与一个番人同谋合污,真欲令智昏。”
    王小玩奇道:“着啊!李乌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李亨道:“我朝一向有个定例。即出将入相。若一个将领在外有了战功,调回长安后,就会被任为宰相,李林甫深怕有人立了大战功,回朝来与他争宰相的权位,所以故意重用不识一字又会打战的蕃人为将,如此他才高枕无忧,一辈子安安稳稳做他的声相啊!”王小玩赞道:“果然聪明,不识一字自然不可能当宰相,会打战自然又讨得皇帝欢喜。真两边得利,难怪皇帝被他骗得乖乖的。”李亨点头道:“这就是此人非除不可的原因,他一定不知安禄山有谋反之心,我们若不及早准备,只怕难以应付,但要做准备,他实在是一个大障碍。”
    王小玩沉吟道:“这事确实不简单,老子来想想法子。”
    李亨道:“你去丞相府,里头怎么样?”王小玩啧舌道:“哦,大得不得了,楼阁庭院一重重的,走在里面不用三分钟就会迷路,而且里头的警卫戒备,比禁城甚至皇宫内院,都要严上一半,筒直蚊子也飞不进去。”李亨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想派人去刺杀他,简直如卵击石了。”王小玩笑道:“恐怕比破蛋的时间还快点了。”李亨在房中踱了半天方步,忽然道:“这件事以后再谈,那安禄山可能还会来找你,你先接近他,探探他的动向。
    王小玩撇嘴道:“又要我去当司败(间谍)。”李亨笑道:“你年纪轻,人家比较不会用狠辣的心对你,也比较容易上你这小精灵的当。”两人相视而笑。

举报

第十二章看不惯马屁精
    过了两日,唐明皇果然在勤政楼大摆宴席,招待前来参见的安禄山,满朝文武百官均奉旨恭逢其盛会,又是写文怍诗.歌舞动天,真极尽太平盛世之景象。
    王小玩是京畿道大臣,又是宫中禁军之首,所以得在皇帝身边侍候,不能同文武大臣一起在楼外饮酒作乐,心中真老大不愿意,后来太子李亨也被皇帝找来楼内,两人一起在唐明皇身后站着干瞪眼。过不多时,安禄山求见,即被唐明皇召了进来,他一进楼却先向杨贵妃下拜,然后才向皇帝下拜。
    唐明皇偏头奇道:“安卿,你为何先向贵妃下拜呢?”安禄山答道:“儿臣蒙父皇以胡儿之扑,收为义子,既有父子名份,贵妃娘娘即是儿臣母亲!胡人之俗礼,一向先拜母后拜父,是以先拜贵妃娘娘。”唐明皇闻言大喜,连连呵呵大笑。接着,唐明皇指着太子李亨道:“这是诸君,你也应该下拜。”安禄山却奇道:“诸君?诸君是什么人?”
    唐明皇很有耐性,解释道:“诸君是太子,也就是待朕百年以后继朕之位,登龙位为天子的人。”安禄山大声道:“我只知有父皇一人,不知有诸君,今天父皇有命,不得已拜上一拜。”
    遂向李亨下拜,但神态之居傲,比之刚才拜皇帝的恭谨,实在有天壤之别。
    李亨的脸色自然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他哑着声道:“免礼。”显然气得五脏腾腾火滚了。但唐明皇却龙心大悦,知道安禄山对自己赤肥忠诚,实在所有人之上。立刻赐他陪宴楼上,按规定大臣是不能和皇帝同堂用食,但安禄山却因檀拍马屁。可享此殊荣,也是古今少见之一人。王小玩转头看了李亨一眼,见他铁青着脸,被冷落般地罚站在一旁。而安禄山却在堂上大口吃肉,大杯喝酒,一言一语,皆逗得皇帝和贵妃哈哈大笑。
    诸如皇帝问他道:“安卿,你肚子这么大,至底装了些什么?”安禄山就会答言:“肚子也没装什么,就是全装了赤心而巳。”
    这些话皇帝自然是爱听了。王小玩暗骂道:“你他奶奶的装了一肚子坏水、臭水!”心里直盼宴席快结束。哪知安禄山饮了十几杯酒后,突然问道:“父皇。儿臣在范阳曾听说长安有个王小玩将军,最近在吐蕃大大立了个大功,很是仰慕。正想与他认识一番,略表儿臣对他的佩服和敬仰。”王小玩全身一跳,暗道:“他对太子那么轻慢,对老子却这般客气,这到底搞什么东西?”
    等唐明皇叫他过去和安禄山对饮一杯,抬跟见安肥猪堆满笑容的大脸,才猛然悟解,暗道道:“阿!他这是故意来挑拨老子和小木子,嘿!他却不知道老于跟他的对头乃是性命交情的好友。”安禄山朗声笑道:“王将军,安某对你真佩服得五体投地,下次有饥会到范阳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王小玩笑道:“你派人叫我去,我是拨了你,跑也跑过去,哪敢怠馒。”唐明皇笑道:“好,朕有机会就派王卿去范阳出使,让两位爱卿多多交往。”王小玩嘴上谢恩,心里却骂道;“你是个糊涂皇帝,人是老好人,可是没三两下就给人哄乖了,无怪乎大奸大反臣全被你宠得三踢子湖涂。”次日,王小玩到华阳宫见李亨兀自一脸不开心,可见足足气了一整夜,即笑道:“小木子你也别生气了,安肥猪的仇,老子一定替你报,你娘哩,这小子这么无法无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行?”
    李亨皱眉道:“他对父皇恭谨,还算此人有点良心,知道父皇待他甚厚但他对我不敬,这表示他早存有反唐之行,只是在等父王百年。”
    王小玩奇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良心,嘿!大概只有一毫重,嘿!真奇怪,难怪我不知道。”李亨不理他玩笑,续道:“小玩,你看父皇日夜与杨氏饮酒作乐,身子已大不如前,我们可能没多少时间准备了,所以,我们要快了。”王小玩道:“快!快!这到底要从那儿快起,你光说不练。”李亨道:“我们要尽快除掉李林甫,如此才能重用大将之材,有大将我们才有力量可以对付安禄山。”王小玩嗯了一声,撇撇嘴道:“得了,绕了半天,还是老路,要老子再去想办法是不是?”
    李亨郑重地点点头。道:“不错,你也去想法子。咱们是计议一个好办法来。”
    王小玩长叹一声,搔头道:“要么明枪上阵,大家干上一场,偏生这样勾来斗去,全使坏心眼,这老子可没味得很;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又看在老子对他有十分的不顺眼上,好吧!我去想想看。”遂辞出华用宫.一路低头思索办法如何除去李林甫。
    王小玩怔着头走到宫门外,几乎和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人忙打恭作揖,陪笑道:“原来是王大将军,下官这厢有礼。”
    王小玩抬眼打量此人,见他年约四十,生得瘦长高佻,一脸精明能干,尤其一对眼球子更是邪光转动,立刻印象不佳,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故意来搔老子是不是?”那人赶紧陪笑道:“下官不敢。请将军大人息怒。”王小玩见他如此礼貌,脾气也不好发了,遂道:“嗯!不是故意就好。”掉头要走。那人却牛皮糖似的跟了上来,又道:“下官名叫杨国忠,是杨贵妃娘娘的堂兄。”此言一出,王大将军果然“哦!”地一声,停步转身,拢眉道:“你是杨娘娘的堂兄。”
    杨国忠笑道:“是,是,下官有些事想和王将军商量,不知将军有没有空?”王小玩心念电转,暗道:“现在朝中全是李林甫的应声虫,这家伙不去找他,却来找我,看他样子分明有求于我,嘿!倘若他真是杨婊子的堂兄,那么倒是个好利用的人!嘿!不管有用没用,先搭搭关系,反正天长地久,那日发生效用也料不准啊!”想了一堆念头,但花的时间不过三秒钟,王小玩几乎是立即回道:“有啊!当然有空,杨大人到府上一谈如何?”
    杨国忠受宠若惊地打揖道:“不敢,打扰将军实在不胜惶恐。”
    王小玩摇手道:“哪里,在长安说奇怪,文官是官越大越忙,武将倒是越大越闲,走,走,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打发时间。”
    两人遂同行前往将军府。
    刚到门口却碰到呼延豹,王小玩笑道:“呼延将军,你是不是来找老子,报那一指之仇?”呼延豹态度甚是恭谨,回道:“不敢,那日王将军手下留情,末将不胜感激。”王小玩道:“那你到底到我家有什么事?”呼延豹回答:“我家安节度使吩咐末将,给大将军带来一份薄礼,他明日即要离京回范阳,不能在京里跟王大将军多结纳,心里很是遗憾,所以送份薄礼,望大将军笑纳。
    王小玩笑吟吟道:“人家送我礼物,我从来没有不收的,回去代我谢过安大人,明日小将一定去给他送行。”呼延豹道:“是,这里还有一份拜帖,请王将军过目。”
    王小玩接过拜帖,转身看呼延豹招呼了二十个番兵,抬了十箱礼物进院子,忍不住笑道:“哇噻!这叫薄礼,应该叫厚礼了,不知安节度使又会送些什么?”杨园忠忙陪着说了几句贺词。
    王小玩将拜帖递给杨国忠,道:“杨大人麻烦你帮我念一念,我们这种武人斗大字,也识不了几个,这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就昏头。”杨国忠忙将帖中文字念了出来.见里面极尽恭维结纳之意,忍不住啧了啧舌,全身有点发热,他当然知道安禄山是皇帝眼中的红人,这个红人却对王小玩如此存心结交,那可见眼前这小将军更是一个要人,自己若能与他结纳,那不是指日可发,想着想着不禁兴奋得热血沸腾,红光满面。
    其实王小玩自己做文章,可能有点欠水,可是要他看文章,那还马马虎虎应付得了,何况一封拜帖,他是存心要杨国忠替他念帖,好让这姓杨的对他心服口服,这样就好摆布对方了。
    不一会儿,礼物已全搬进来,呼廷豹告辞而去,王小玩即拉着杨国忠到花厅,摆酒闲聊。酒过三巡后,王小玩即开门见山道:“杨大人,你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就直接说出来,咱们不必绕弯。”杨国忠笑道:“大将军快人快语,不愧一代大将。”王小玩脸上笑吟吟,心道:“一代大将,亏他说得出口,可惜我这一代大将,可不会带兵打仗。”杨国忠道:“嘿!是这样的,下官一直在外省做个管盐的小官,听说我那堂妹蒙圣上恩宠,是以,是以……”。王小玩笑着接口道:“是以想来拉点关系,看能不能加官进爵。”杨国忠脸一红,讪笑道:“倒让将军取笑了。”王小玩正色道:“杨大人非也,俗语说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此乃人之常情,你能这样做,表示你还有大展鸿图之志,小将怎会取笑你。”
    杨国忠张大嘴,笑得合不拢,真觉王小玩实乃生平所遇唯一知己。他这番心思,连自己亲人莫不认为搞裙带关系,贪图富贵的大小人,能称赞地他有飞鸿之志的,恐怕只有跟前这位小王大将军。
    王小玩续道:“你既然是杨娘娘的堂兄,那只要进宫去求见她,那还不万事OK,又来找我商量作啥?”杨国忠既当王小玩是知己,遂直言道:“事情难就难在这里,杨娘娘虽自幼丧失双亲,在我家依靠,但她却对我很有成见,只怕不愿意提拔我。”
    王小玩笑道:“也!再怎么有成见,总是亲骨肉,她不会不管的,只是,只是……。”杨国忠见王小玩似有犹豫,忙道:“只是什么?将军可直接言明。”王小玩吸了口气,皱眉道:“现在朝中最有势力的当推宰相李林甫,你去求他不是比来找我还要好。”他这句话是故意试探。
    杨国忠何等精明,一听便知,叹了口气后,也据实道:“我是去求过丞相大人,但他对我的事,似乎不怎么关心,也不愿理踩,我在京里等了两个月了,也不见他有一点消息,所以……。”
    王小玩笑道:“所以,你就想到我啦!呵呵!其实,李丞相不理你,也该怪在你自己才对啊!”杨国忠大惊,忙道:“怎么说?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王小玩笑道:“你要到京里去混,也该先听清楚。这位李丞相一向量忌人才,杨大人,你生得精明能干,又有贵妃做靠山,他怎肯冒险来帮你,若你发人,只怕他还会想法子来害你,也说不定唷!”
    杨因忠冷汗涔流,颤声道:“那,那怎么办?这,这下官岂不是没指望了?”王小玩笑道:“我跟他可不同啦!我一向爱交朋友,人家有困难,我若能帮得上,我一定毫不犹豫。”杨国忠听他说愿意帮助自己,忙离坐下拜道:“多谢王将军,下官日后一定重重回报。”
    王小玩扶起他,笑道:“等事成了,你再来谢我不迟,若我力量不够,你岂不是白谢了!”杨国忠笑道:“能蒙王将军将下官当朋友看待,下官这一拜也是值得的。”王小玩笑道:“好,咱们就来赌赌运气了。”
    伸手和杨国忠握手,两大相视而笑。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杨贵妃伴了几个宫女,正在御花园中赏游,走过几个凉亭后,远见王小玩正迎面走来。杨贵妃心情甚好,笑吟吟地等着王小玩上前来请安,并笑着问道:“将军,你到御花园来做啥?”王小玩道:“太子殿下拿了盆珍贵兰花,命小的亲自带人放在花园中。好给皇上和贵妃娘娘玩赏。”杨贵妃立即大感兴趣,道:“喔!你放在哪里呢?带我去瞧瞧。”
    王小玩应了一声是,即在前引路,走了十来步。忽问道:“咦!娘娘你怎么一个人来游御花园,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杨贵妃笑道:“小孩子家懂什么?我哪有什么心事?”王小玩笑道:“我还以为娘娘在想故乡中,那些一起长大的家人呢?”
    杨贵妃叹了口气,道:“我的父母早已过逝,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又哪来的家人呢。”王小玩也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道:“原来娘娘的遭遇与小将一样,不过现在娘娘有皇上疼爱,小将可没有什么人疼爱了。”杨贵妃眼眸凝泪,幽幽道:“原来你的身世也是这般孤苦,没关系,我和皇上都会照顾你的。”
    王小玩见她说得温柔慈悲,真诚无比,不禁大为感动,笑呵呵地道:“娘娘,你放心,凭你这一句话,将来叫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杨贵妃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你真乖。”王小玩心中一荡,暗道:“哇噻!这女人真有媚力,难怪老头皇帝也会被她迷得鸟杀杀。”杨贵妃微一沉吟,道:“你没有亲人,那可以娶个妻子,那不就…”
    话到一半,忽听一阵凄切的哭声传来,两人都怔住了。王小玩上前哼道:“什么人在这里哭,冲撞了贵妃娘娘是要杀头的。”
    一个宫女慌忙从草丛中奔出,脸上还有泪痕,伏地请罪。杨贵妃温和道:“你是哪个宫的?为何在此哭泣?”那宫女吱歧唔唔道:“奴婢是,是侍候梅姑娘的……”说着脸现惊惶之色。
    王小玩道:“不管你是哪个娘娘手下,既然受了委屈,杨贵娘问了你,就会替你作主,你快将事情说出。”那宫女伏地道:“奴婢是想想梅娘娘生前,生前说过的话.所以,所以才来这里哭。”
    杨责妃皱眉道:“她生前说了什么话?”宫女颤声道:“奴婢不敢说。”杨贵妃道:“你说,没人会怪你。”宫女这才道:“梅娘娘自缢前曾说过,她就是因为没有亲人朝中为官,替她护着,才会有别人将杨娘娘你送入官,她说皇上本来也是对她海誓山盟,自然会有人为了讨好皇上,又将一个更美更好的女人送入宫,那时杨娘娘的下插,只有跟她一样了。”
    杨贵妃听得全身大震,花容失色,不由得征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小玩忙道:“娘娘,这宫女冒犯了你,小将这就处分她。”
    杨贵妃失魂落魄地摇头道:“不了,你放她去吧!”也忘了去赏兰,信步便往回走。王小玩跟上来道:“娘娘,你怎么啦?”
    杨贵妃走进一座凉亭,缓缓坐下,道:“小玩,朝中有人提仪向皇上进宫女吗?”
    王小玩信口开河,夸张道:“有啊,一天少说也得进二十个。”杨贵妃愁结眉间,黩然不语。王小玩叹道:“其实那个什么娘娘的,说得也是不错,朝中若有亲人当了大官,他为了自己的前程,自当会出力对付那些想以美人计引诱皇上的人,这样娘娘在宫中,就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恩宠不断。”杨贵妃垂泪道:可是,我也没什么亲人,可以入朝来为官。”
    王小玩挑眉道:“娘娘,你不是有个堂兄,叫什么杨国忠,在外省当盐官的。”杨贵妃怔了怔,摇头皱眉道:“此人只会花天酒地,游手好闲,若让他入朝,岂不是成不了事。”王小玩道:“那是年轻的时候么!现在人都老了,一定会有改变,娘娘不妨先见见他。”
    杨贵妃思索半响,点头道:“好.你替我找他来,我看他若有改变行为,就向皇上推举他人朝。”王小玩大喜,笑道:“说也真巧,最近我还在京里碰过他,看来找他也容易多了,这真是娘娘福份大的机缘,天意自然会替娘娘安排得一妥二当。”
    杨贵妃微微一笑,也觉如此。其实,这哪是天意安排,这乃是王小玩和太子李亨计议出来的计策,如此一来,杨国忠立刻被推举人朝,唐明皇爱鸟及屋,对他亦是荣宠有加,才一转眼之间,他的势力已对李林甫构成威胁。
    两方立即冲上,非争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王小玩和李亨,则坐山观虎斗,乐陶陶地讨论世事又有何变化。这一日,杨国忠匆匆来到将军府,他现在虽已为尚书,仍对王小玩很客气,拉着他道:“王兄弟,有件事你可得帮帮我才行。”王小玩早巳料中,依然迷糊道:“你老兄现在一帆风顺,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杨国忠急道:“我太心急了,才会坏了事,前两日我以图识栽倒侍中杨慎衿,更用谋反的罪名将他处决.你也知道的,他是李林甫的要人,这下老贼非扳倒我不可了,你快帮我想个法子对付他。”
    王小玩瞠目道:“你难道没办法对付他?”杨国忠叹道:“有啊!但李林甫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也弄不倒他,我看兄弟也是个有点子的人,你一定要帮我,所有好处,我一定和你平分。”
    说着急切切地盯着王小玩。
    王小玩笑道:“喏!你真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会栽赃对付杨慎衿,怎么不会用他兄弟来对付李林甫。杨国忠道:“他兄弟?”王小玩道:“裁赃的兄弟就是造谣么!”杨国忠似懂非懂,挑眉道:“造谣?”
    王小玩笑道:“造谣就是黑白颠倒,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要白要黑,任你选择了!”杨国忠道:“这有用吗?”
    王小玩夸张道:“嘿!当然有用。造谣是最厉害的无形杀招,你回去想个好谣言,专找那些会将鹅毛说成鸡子的人秘密讲,告诉你,不用三天,这谎言就会传到皇上耳中,皇亡就是不信,但也对李林甫打个大问号。我问你,假如你对某个人心中打个大问号,你会对这个人如何?”
    杨国忠略顿了顿,恍然大悟,拍手大笑道:“好计,这是疏离皇上对他宠爱的第一步。”
    王小玩笑道:“你回去垫高枕头,好好编个天友无缝的慌言,不过,这件事做得漂亮,别让李乌龟抓到尾巴。”杨国忠贼忒兮兮,阴笑道:“放心,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兄弟,你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遂笑吟吟辞了出门。
    王小玩送走客人,觉得大事已成了八分,心情特别爽,顿时痒了起来。
    他呼道:“二六子,京里可有大赌坊?”二六子笑道:“老大自从你撤掉禁令后,那些大赌坊象开花一样,冒得真快,怎么你想去玩一玩?”王小玩笑道:“废话,老子动了半天脑,撤掉李乌龟的禁令,就是想找机会进大赌场赌他妈的一把。”
    遂和二六子三人,穿了便服,直往京里大赌场——“通吃赌坊”这赌坊名通吃,怎地还有人愿意来赌?不是口才不好,原来赌坊老板包通吃就是以此发财,他的赌场惯赌大的,一概不留客,而且他以赌技向天下会赌的人搏战,你有办法就来通吃,没两步七子,就给人吃光。如此一号召,那些会赌的赌棍莫不趋之若惊,想来大显身手,如王小玩便是。
    王小玩以前就有个心愿,就是来“通吃赌坊”通吃一番,可惜总凑不出赌本,常被摒于门外,今天腰缠万贯,特来一偿夙愿,一进大门,立即被隆重招,几个漂亮的小妞儿围了上来,又倒酒又倒茶,点心熟食任你选择。二六子三人如获至宝,大耍派头。
    王小玩将五万两银子往柜台上一扔,道:“给我换筹头来!”
    一个小姐笑意更浓,娇滴滴道:“小爷一定是王孙公子,否则一出手怎会这么大方。”
    三七于道:“那当然,我们公于是全长安最有名的小富翁,快将筹码换来。待会儿我们通吃后,一定重重赏你。”
    那小妞一摆腰枝,百媚千娇地扭着去换筹头,王小玩四人玩心一起,即对着她的屁股,大吹口哨。不多时,筹码换来了,王小玩即道:“走!玩牌九去!”四人遂逛到牌九的桌边,见桌上早已战得天昏地暗。
    王小玩凝目望着庄家手中的牌和掷骰子的手法,心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难怪会通吃。”用心注视着牌,将每张牌编好号码后,忽道:“我押天门,一万两!”庄家头也不抬。只道:“好,给你个骰子。”将牌捧好,等人下注。王小玩见他将别十鬼就排在天门上,不由得勃然大怒,暗道:“狠得到家,真他娘的!难怪叫通吃。
    转眼见另外六张牌是虎头、板凳和长三各一对,心里已有计策,张口呼道:“快将骰子给我!”庄家两眼盯着那双伸出的手,沉声道:“我先掷,才轮到你,不会赌也来耍。”手腕一缩,果然掷出一对虎头。王小玩接过骰子笑道:“满天红!”果然是四朵红花,庄家愣了一愣,才道:“会掷骰于,还得看牌呶!”
    说着将牌一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跟腈,不知何时一对虎头已给换去一张,天门的别十鬼换成了点数最大的牌。王小玩笑吟吟地道:“喏!快拿一万两来!”庄家眨了眨小眼睛,将一万两筹码堆过来,料到王小玩一定是在伸手要骰子时,暗中将牌给做了手脚,心里道:“这回我将牌盯得死死的,看你怎么换!”耳中听王小玩大敕敕道:“我赌你所有筹码押天门。”遂回道:“我这筹码至少三十万,你赌得起?”
    王小玩大笑道:“三十万,小凯司(小意思)。”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全是京里最大钱庄所发。庄家冷笑一声,点头道;“好!”又将牌排好,依然将别十鬼摆在天门,另外将天对放在地门,人对摆在人门上,然后拿起骰子掷了个天对呼应,他的两眼始终盯在牌上,绝不疏忽。王小玩等他掷完骰子后,忽将所有的筹头移到人门上,道:“这里比较凉快!”
    庄家冷笑道:“请便!”两眼仍只看牌。王小玩拿起骰子,吹了口气,道:“至尊宝!”骰子在腕中直转,两旁众人等看好戏,附和呼喝,骰子转了一分钟之久,才停了下来,果然是至尊宝。
    大家一起拍手表示佩服。庄家凝重的脸色,将牌掀开后,不由变为土色,当下惊叫一声,差点晕厥。他本想等王小玩摔出骰子后拿人对,顶多和自己的天对和过,双方不输不赢,可是曾几何时,自己盯了半天的牌,还是给换成一对至尊在人门上,这叫他如何不惊?当下颤声道:“你什么时候将牌换过?”王小玩撇嘴道:“赌牌最忌人家换牌,你是庄家还不懂规矩。”三七子也喝道:“刚才你两眼死盯着牌,谁能去换啊!除非摸神仔(小鬼魂)。”这话引得众人一阵轰笑。
    庄家本想翻脸,突有一人按住了他的双肩,沉声道:“将三十万点给这小爷。”庄家忙道:“是老板!”老板?老板就是包通吃,通吃赌坊在十分钟内,被赢走三十一万两,老板当然是坐不住台子了。
    王小玩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包通吃,笑道:“你就是包通吃,呵!好大的口气。”包通吃双眉一轩,摸摸两撇鼠须,应道:“小爷是来什么呢?在下服务的项目很广泛。”王小玩根本不知道包通吃除了开赌纺外,其实更是一个包打听,凡武林、朝政、门派、番帮,甚至江湖人物,莫不知之甚祥;可称得上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他见王小玩如此出手大方,料定对方一定另有企图,遂愿意打发他走。
    哪知王小玩挑挑右眉,喝道:“什么玩意儿?来赌坊,当然是赌钱,还能干什么?”
    包通吃见料错了,不由得脸色一变,沉声道:“你真只是来赌?”王小玩得意地笑道:“当然,你这赌坊叫通吃,老子不通吃,怎么罢手。”包通吃愣了一下,各处赌客他可见得多了,象王小玩这大赢家,居然还想再狠赌的,可谓绝无仅有,遂道:“好!牌子、雀子、元宝,都太麻烦了,咱们来玩骰子,你看如何?”
    王小玩喜道:“你陪我赌?”包通吃拿出十颗骰子,道:“喂!换点新鲜口味,用十粒骰子,点多算赢如何?”王小玩也觉这样玩法新鲜,立即拍手叫好。
    包通吃道:“走,咱们到里面赌去。”一些想跟着看热闹的不禁大失所望,因为里间是非请莫入。两人来到一间花厅,分坐圆桌两旁,包通吃道:“咱们开始吧!你下多少?”
    王小玩赌钱一向稳扎稳打,见这赌法没赌过,遂也不狮子大开口,只下一两万.绪果包道吃掷出五十六点,他却只掷出四十一点,第一把即输,以后连掷五把,连输五万,这是他赌钱从未有过的惨象。
    二六子三人直急得脸色发白,二七于低声道:“老大,咱们落袍(走路)吧!”王小玩两眼注视着包通吃掷骰子的手劲,镇定自如,微笑道:“别急,好戏还在后面。”原来他正在用心学包通吃的赌技,他能有今天的浑身解数,全是从失败、用心上学来的。
    又连输五把后,王小玩突然喝道:“二十万全下!”二六子三人面如土色,但不敢插嘴,包通吃笑道:“连输十注,退阵的我倒见过,但象你这样不心疼钱的,我倒第一次见。”
    王小玩笑道:“你看着吧!”包通吃哈哈一笑,又拂出五十六点。王小玩早发现他最多掷出此数,拿起骰子在手掌中摇了摇,喝道:”六十点!”十粒骰子叮叮冬冬落碗,滚了几滚后,居然现出五十七点。
    二六子三人立即大呼大叫,欢声雷动。包通吃脸色一变,说什么也不相信王小玩已会控制十粒骰子,普通赌博最多只用六粒骰子,最少是两粒,能练出将六粒骰子控制自如,要多少点就多少点,已是赌国中最少见的大高手。包通吃练这别出心裁的十粒骰子,练了一年多,也只能勉强地掷出五十六点。尚不能捧出六十点。
    是以他绝不信王小玩一时之间能学会手法,刚才可能是巧合罢了。遂点了二十万给王小玩,兀自笑吟吟道:“我还可以再赌下去,区区二十万我还不心疼。”
    王小玩满不在乎地应了叫声好,又将四十万押下去,结果是王小玩得心应手地掷出六十点。包通吃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掷个五十六点,眼看王小玩将赢来的四十万加原来的四十万,八十万一起推了出来,不由得心惊肉跳。但一转念,自己在赌国中一世英名,怎能败在这小鬼手里,咬了咬牙.道:“好,这次由你先掷骰子,你能再掷出六十点,我甘拜下风。”王小玩撇撇嘴,冷哼道:“甘拜下风算什么,老子要你输到脱裤子!”
    接过骰子,摇了一摇,当地一声,十粒全是六点红,二六子三人一起大声欢呼,大叫拿钱。包通吃这才相信,眼前这小家伙是赌中奇才,比自己更胜一筹,见他将一百六十万两又全数推出来,心想,照这样下去,再赌三五把,非把“通吃赌坊”赌光不可,忙离座陪笑道:“小爷,你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看要探听什么,或找什么人等,在下一定免费服务,请你这就饶了小的。”王小玩志得意满,冷笑道:“看你还挺会癞蛤蟆打呵呵,好,老子问你全长安最难暗杀的人是谁?”包通吃毫不犹豫,即道:“别说全长安了,就是全天下最难暗杀的人只有宰相李林甫。”王小玩点点头道:“嗯!总算还有点好,好,你去替我杀了他,我绝不再来找你麻烦。”
    包通吃愁眉苦脸,道:“小爷,你叫我去干这件事,我宁可卷铺盖走路啦!”王小玩挑眉道:“怎么,你干过?”包通吃道:“干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可是每次都灰头土脸,这我可不能再干了,否则非给他掀出底牌不可。”王小玩笑道:“看样子,李乌龟的仇人,还真不少。”包通吃道:“他作恶多端,仇人当然多了。”
    王小玩点头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死法。让人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包通吃想了半天,才道:“有一种夺魂香,可以让入死得不知不觉,其名其妙。”
    王小玩道:“你能不能弄到。”包通吃道:“有,我还有解药呢,这种香中了三刻后,服下这种解药,尚可教治。”王小玩笑道:“这还满好玩的,你开中价!”包通吃见生意上门,早已恢复笑容,沉吟半天道:“这香送你一截也没关系,但你可要告诉我,以后不再来咂我的招牌啦!”王小玩道:“可以,小气鬼,我以后赢个甜头,再来换你肚子里的东西。”包通吃摇头叹道:“遇到你真比恶鬼还难缠。”说着带王小玩到客厅中等候。自己进入里间拿了一个小木盒,交给王小玩。
    王小玩打开盒子看到半根蜡烛和五粒药丸,道:“就是这玩意?”包通吃道:“把蜡烛点上,毒气就会跑出来。使毒的人自要先服下一粒解药,这样就安全无恙。”王小玩将盒子交于二六子捧着,道:“你若把老子当猴骗,那你就等着吧。”包通吃笑道:“放心我这金字招牌,若不是童叟无欺,那用等到你来砸。”王小玩这才兴冲冲地将夺魂香捧了回家。慎重地藏起。事隔两月,由于杨国忠连连在京城中,造了一连串对李林甫不利的谣言,唐明皇然渐渐疏远了他,每有要事反面交给杨国忠办理。
    李林甫从此忧闷气结,终于告病在家,已有多日不能上朝办事。他的手下人心惶惶,已有多人纷纷投靠到杨国忠门下。这日,杨国忠又来到将军府,神情之飞扬与上次的惶急表情,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王小玩见状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李乌龟巳死了大截子了。”杨国忠撇嘴道:“只可惜,不能亲眼看他断气。”王小玩哈哈笑道:“这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杨国忠睁大眼,有点高兴过度地颤声道:“怎么?你,你有办法?”王小玩冷笑两声,道:“只要你有办法向皇上请旨,派我和你一起去探病,那老子就有法子杀他。”
    杨国忠惊道:“那怎么成,这样我们还能出丞相府吗?”就算能活出着出来,皇上也会问罪啊!”王小玩笑道:“傻瓜,你以为我会留下把炳,让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吗?”杨国忠恢复信心,笑道:“你想用什么办法?”
    王小玩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宰羊(知道)啦!”杨国忠讪讪一笑,虽半信半疑,但心想王小玩就算不照顾他,总该照顾自己吧,遂决心去请旨。王小玩送走杨国忠,开心地呼酒唤菜,二六子凑上来笑道:“老大,什么事你这么开心?”
    王小玩笑道:“他娘的,我正计划着—件大事呢!”三七子睁大眼问道:“什么事?”王小玩道:“等老子帮小木子杀了李林甫之后,我就叫他将小猴子六个人放出宫,然后,我们靠老归田,辞官不干,老跟人打恭打揖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呢?”别十鬼挑眉道:“皇上和太子会同意吗?”王小玩搔了搔头,沉吟道:“就算他们不同意,咱们可以溜啊!老子宁可当个象包通吃这样的赌坊老板。”二六子道:“是啊,待在宫里真闷也闷死了。”
    别十鬼突然道:“那乾坤门怎么办?我们溜走告不告诉我师父和张师叔他们。”
    主小玩怔了怔,拍拍脑袋,哀声叹气道:“哎呀!真是伤脑筋,我倒把乾坤门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娘的!老子连掌门人也不干了,全去他奶奶的。”一语未歇,门外忽传来吴海国的声音道:“当初是你拖大家下水,现在你却一个人打退堂鼓,你不做官可以。但乾坤门,你辞也辞不掉。”王小玩见他满脸怒容地与地、水、风、火四人踱了进来,忍不住就有点气短,忙陪笑道:“嘿!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又不是真不干了。”说着又挑眉又耸肩。吴梅国见他年纪尚轻,很多事不知道轻重,遂不再提此事,只道:“师弟,那杨国忠好象与你来往得很密切?”
    王小玩道:“只是有来往。不能说密切。”吴海国冷哼道:“那种人称最好别跟他往来。”王小玩瞠目道:“怎么,他得罪你啦!”吴海国摇头道:“倒没有,他对我和东阁一向很礼貌,只是我看他是个十足的小人,才叫你防备一点。”王小玩笑道:“喔!这点你放心好了,我对他清楚得根。”吴海国叹了几口气后,就走了出去。二六子道:“老大,师父好象很不开心。”王小玩笑道:“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在官场中,就是想开心,也找不到钥匙。”二六子迷糊道:“找钥匙做什么用?”
    王小玩做了个开锁的动作。笑道:“开心肝啊!”大家—起哈哈大笑。王小玩边笑边道:“吴师兄是不错,就是不会绕圈,有这种师兄严格说来,坏处比好处多得多,嗯!让老子仔细研究出一条万全之策,然后。才能去逍遥度日。”别十鬼道:“老天,咱们把乾坤门关了,这样大家没烧欠(都不相欠了)可以各走各的。”
    王小玩敲他一个爆粟,骂道;“你出的主意,一向别十得很。”
    那杨国忠果然有办法,没两天就请到圣旨,要王小玩和他一起去丞相府探病。杨国忠贼忒兮兮地对神态自若的王小玩道:“哎!咱们这就去丞相府,你准备好了么?”王小玩神秘兮兮笑道:“投问题,老子早就准备好啦!”两人捧了圣旨,搭上轿;浩浩荡弹地来到丞相府门前。
    杨国忠有些沉不住气,浑身发冷,面皮外青,王小玩则一付看风景似的,作观右看,悠游自行。丞相府早已有消息传到,知道尚书大人和京畿采访使奉旨来探病,门前早已排满卫队,摆好香案接旨,一切准备得既森严又隆重。杨国忠见丞相府弄得如此严密,心想就凭自己和王小玩两人,要解决李林甫,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低声道:“我看今天就算啦!”
    王小远却只笑而不应。相府中出来接旨的是李林甫的儿子李岫,宣过圣旨后,即揖手道:“烦劳杨大人和王将军前来探视家父,实不胜感激。”
    杨国忠笑道:“幸丞相为了国事面积劳成疾,如此勤于国政,实在令人钦佩,就算不奉圣旨,我们也该来探慰问,希望他早日康复。”王小玩心里骂道:“老杨倒很会作文章,真他奶妨的。”
    口中却道:“李公子,我们奉了圣旨,是要交差的,这就请你带我们去看李丞相吧!”李蚰神色一闪,顿了顿,结巴道:是,是,这,这就请!”忙转身带路。王小玩和杨国忠均对他这举动起疑,心里各留了个大问号,互相对望一眼,但还是起步跟了进去。
    王小玩暗道:“他娘的,他明知我们要看李乌龟的,怎地犹豫了一下,难道我和老杨脸上都写了凶手两个宇?”两人被引到一间豪华的卧室里,果见一个人卧病在床,一双瘦骨如柴的手露在棉被外,端的一副病人膏盲入样子。杨国忠见状,暗道:“早知道老狗病成这样,老子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请引旨来冒险了。”王小玩却心道:“老乌龟呀李乌龟,看你病得这样,本大将军就发发慈悲,早早送你去极乐世界吧!所谓一死百了,你也不用记恨我了,若非要阴魂不散,就找小木子和杨国忠,老子可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他们是罪魁祸首。”李岫靠在床边,伏身道:“爹,杨大人和王将军来看你了,他们奉了圣旨来的,皇上还赐了很多药品。”李林甫“唔”了一声,格了好半天,才又道:“请,请他们坐。”接着想翻身坐起,却又力不从心。李岫忙帮助他勉强坐起来,又放了个边床帐,然后移开床边的烛台,有点不自然地道:“家父病重后,很怕光线刺眼,所以得放下帐子。”杨国忠两人均道了声不打紧。李林甫咳了一阵后,说道:“杨大入,你政事如此繁忙,还来看老朽,真是多谢你了。”杨国忠笑着道:“那里那里,这是应该的,何况下官是奉了圣旨,李丞相,你可要好好养病,皇上和满朝文武都很挂怀的很呢。”王小玩嘴挂浅笑,心道:“其实啊,全长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巴不得你快死啊!”
    趁着两人说话间,故意选了个靠烛台的位子坐下,嘴里慢应道““是啊!丞相大人,你得快点好起来,否则一大堆公文没人看罗!”李林甫沉思良久,忽然衰声道:“我这一病,必然国事就全交给你了,杨大人,圣上对你信任有加,在我死后,必封你为相,我的后事就全靠你了。”李岫在旁听父亲说得如此哀切,忍不住涔涔泪下。
    杨国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汗流夹背,心道:“老狗,你说这话分明恨我极深。但人在官场,只能往上爬,岂能往下落,你自己不也这样。”杨国忠忙道:“丞相言重,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下官才疏学浅,怎比得过丞相。”这时,王小玩忽地哎呀一声,原来他将烛台打翻了,忙又扶好,重新点上。
    突然间,王大将军又脸色大变,指着床上的人惊呼道:“你,你不是李林甫。”他这一下打翻烛台是故意的,以便再扶起烛台将那截夺魂香调色点上。
    是以从头至尾均注视着李林甫父子,在烛台翻倒时,一面看床侧的“李林甫”也是一惊,忙转头看,就在这么一瞥间,王小玩已眼明手快地发现床上的病人是假丞相,又已将蜡烛调了包,嘴里却慢了一步,才叫出声来。
    杨国忠一听此声,全身一震,坐在屁股下面的椅子,就象变成刺猬似的令他一跳五尺高,不由分说,转身拉着王小玩就夺门而出。
    王小玩心急如焚,想掉回头将自己的夺魂蜡烛换回来,口里叫道:“哎!我,我那个……”话没叫完.四面已围上一、两百名卫兵,个个神情凶悍,手持刀枪,不由得张大了嘴,愣在原地。
    杨国忠面如土色,颤声道:“我们是,是皇上派,派来的,你…你们敢怎么样?”
    王小玩却镇定自若地道:“你们若上前动手,只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快退得远远的。”那些卫兵望了望,没人敢上前进攻,却也没人退去。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忽有人在身后冷笑道:“两位还是进房来同老夫公谈吧!”正是一个好端端的李林甫。
    王小玩见李岫将一个瘦巴巴的老人扶出房去,忍不住骂道:”好啊!你这自编自导的戏,演得精采得很,也不怕犯了欺君之罪。”说着拉扬国忠又回到卧房中。李林甫笑吟吟地走进房内,并将房门掩上,说道:“两位现在也许正气苦自己太精明了,其实做人还是迷糊点好。”王小玩望着燃得正旺的蜡烛,乐陶陶地暗道:“待会儿就轮到你气苦罗!老于还怕你不在房内,原来你早就在呢!嘿!大家一起来,来闻闻夺魂香的味道,嘿嘿!原来没有味道,老子不闻闻又怎么知道啦!”
    但由于香没有味道,不禁又疑心没有功效,遂也没心听李林甫和杨国忠的谈判。到了后来,忽听李林甫对着他道:“王将军虽没有什么亲人,不过,据我所知,你府内有个标致的小妞,和你感情好得不得了。”
    王小玩见他笑得阴险,立即了悟。冷哼道:“你以为拿她当人质,老子就会听你的摆布,那还早得很哪!”李林甫脸色一沉,闷哼道:“那老夫只好派人到吐蕃抓你的未婚妻了。”王小玩不再理会他,只心里急道:“三刻钟怎么还不到,是不是没有功效啊!”心中疑惑着可能是被包通吃骗了,那可就要阴沟里翻船,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将头抬起,猛然发现李林甫和杨国忠脸上泛出青色,显然已中了剧毒,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李林甫怒道:“你死到临头,还高兴什么?”
    王小玩撇嘴道:“谅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李林甫冷笑道:“既然人质对你也构不成威胁,老夫倒有一种慢性毒药。可以赏给二位吃一吃。”王小玩撇嘴道:“我要不吃呢?”李林甫冷笑一声。道;“只怕由不得你。”站起身来似乎想去叫人,却不由得脚下一晃,竟站不住身,整个人跌扑在地上。
    王小玩从怀中取出两粒药丸,分了一粒给杨国忠,道:“这回他真的病得要死。”杨国忠又惊又喜,急道:“那我们怎么回去?”王小玩拿出短笛凑口一吹,笑道:“老子早准备好了。”
    伸手又将蜡烛换过,踢了不知人事的李林甫一脚。正想骂两句,门却砰地一声跳开。
    原来李林甫倒到地上发出的声响和笛声,已引起门外守卫的注意,忙飞报李蚰。这位李公子怕父亲出事,立即派人撞进入里,猛见李林甫倒在地上,以为已经被害,怒吼道!“你,你们竟,竟敢……给我拿下。”那些卫兵应声冲了进来。杨国忠哎哟一声,钻入桌底。王小玩则从窗户中飞出,但整个卧房已被团团围住,只好拼命退敌。
    这时,小叮当已闪进人群中,王小玩大呼道:“快背我从屋顶走。”然后又提气喝道:“杨大人是朝延命官。你们若伤他一根毫毛,那么全部乖乖地等着砍头。”话一喊完,人已被小叮当带到房顶。几个起落已出丞相府,直往宫门飞奔。
    一进宫门,即一边跑一边问皇上在何处,一路几乎是用抢的来到唐明皇跟前。杨贵妃惊道:“小玩,你为何这样匆忙?”王小玩喘了口气。了望忘了下跪请安,就急蹦蹦叫道:“皇上,那李丞相要死了,还想拖个人一起上路。”唐明里惊道:“怎么回事?”
    王小玩吹牛不用打草稿,不假思索即道:“皇上,李丞相说他是被皇上疏远,而气得生了重病,全是杨大人害的,他一点也不反省他自己有没有过错,就命他的儿子派人抓我和杨大人,我奋力逃了出来,杨大人可糟了。”杨贵妃惊呼出声,垂泪道:“皇上,你可得救救我哥哥。”唐明皇勃然大怒道:“李林甫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小玩,朕命你带五千羽林军。将他全家拿下,交付有司,听候发落,救出杨爱卿后,立即人宫来见。”
    王小玩大应一声,发足就奔,心中之得意,比连赢十赌还甚。等他点齐兵马出宫,就遇上李岫呼天抢地,将扬国忠五花大绑地押到宫门外,叫着要见皇上评理。
    王小玩不由分说,下令将李岫抓起。亲身替吓得一脸惨白的杨国忠松索,笑道:“老扬!可把你给吓坏了。走!咱们去找皇上讨公道。”
    杨国忠呼了一口气,道:“怎么?还……还回李府,我的娘啊!”
    王小玩笑道:“这回是奉旨抄他家的,你怕什么?”杨国忠立即恢复了精神,道:“兄弟,真有你的。”两人气势汹汹地到了丞相府,将圣旨一宣,即开始抓人,那几百名卫兵见李林甫大势已去,皇上禁军亲上相府抄家,哪敢反抗,纷纷缴械投降。
    王小玩朗声道:“你们本是御林军,应该归本将军管理,从理在起重新整队,不得有误!”众卫兵见自己不受波及,能回御林军,均吁了口气,脸现喜色。
    过不多时,李府家眷全部抓齐,王小玩吩咐关入大牢,然后悄声对杨国忠道:“老杨,这下你可要多花点心思作文章,让李乌龟一家永世不得翻身,千万别叫李岫见到皇上。否则我们可麻烦。”
    杨国忠满有信心,奸笑道:“已经下了牢,就是煮熟的鸭子想飞也没翅膀了。”两人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王小玩道:“走。咱们去看看那李乌龟,是不是已经十七八翘翘。”两人来到卧室,见李林甫横在床上,面色己由青到白,仿佛是自然死,并非中毒而死。
    王小玩对夺魂香有此功效,甚是赞赏,心道:“下次可得向包通吃多捞点这玩意。”
    杨国忠探了探李林甫的鼻息,又仔细将他全身检查了一遍,喜道:“兄弟,你用什么法子杀了他,居然毫无破绽,这样我可叫皇上派人验尸,一切干得干干净净,一点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王小玩笑道:“他是被毒死的,至于个中玄杌,嘿!这是老子的秘密。”两人喜气洋洋地入宫面圣,自在唐明皇面前说李林甫为非作歹,杨国忠甚至说得涕泪交流。唐明皇遂下旨贬李林甫为庶民,所有家眷流放岭南,丞相所有财产充公后,又赏杨国忠,并任他为丞相。从此政治大权均落在此人手中。
    扬国忠甚是感谢王小玩,所得好处。除了丞相之位不能分外,其余均分了一半给他。其做法也是一派江湖味,所以王小玩对他印象也就好了不少。两人交往也就多了起来。常在一起喝酒、斗鸡、掷骰子、看戏和找人麻烦。
    唐明皇自从宠幸杨贵妃后。认为天下太平,应该没事就将所有一切朝政均交丞相处理。自己则躲在后享清福。日日歌舞声平。
    如此一来,长安最大大应属杨国忠。但杨国忠最听的就是王小玩的话,这其中的秘密。所有文武大臣,当然打探的清清楚人人对王大将军,简直奉若天神。
    这王小玩本来计划除了李林甫之后,要辞官远走高飞,这会儿初掌大权,指使气颐,可就有点晕驼驼了,所以,压根就没再想辞官,甚至连辞官两个字都不会写了!这一日,李亨突然叫小猴儿李辅国来传王小玩。两人一见面,李亨即微笑道:“小玩,你这些日子可玩得痛快吧!”王小玩吁了一口气,道:“痛快是痛快,可就有点烦了,怎么你有什么新点子,要老子吃些什么苦?”
    李亨哈哈大笑,道:“说你机灵,倒真是无人可击,不错,我确实想到一件新鲜事,这件事当然非你不可啦!”王小玩没精打采地道:“我当然知道了,除了李林甫,就剩安禄山了,不过这肥猪在范阳。难道你要老子去那里对付他不成?”李亨拍手,笑道:对啦!真聪明,不过我不是叫你去杀他。而是叫你去探的实力。”王小玩皱眉道:“这种事很多人可以办啊!”
    李亨道:“父皇一直认为安狗对他忠心耿耿,这事若派别人去,恐怕就会被他得知,那时就会出漏子,你去好。”
    王小玩摆手道:“可是没有皇上圣旨,我怎么出长安哪!”李亨笑道:“别懒了,去找你的好朋友说一下,还不是一本万利,这可是救生民于苦难边缘的大善事,你想若安禄山有机会造反,那么天下立即刀兵四起,那时受苦的就是无辜的百姓。若能先找到造反的证据,将他除去。不就免了一场战争?”
    王小玩挑挑双眉,点头叹道:“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这么重的担子,我可不敢担,不过找人麻烦的本事倒有不少,而且也有兴趣。”当下出宫,直往相府而去,如今的丞相府已非昔日那般山剑林,不过这只是因为进去的人是王大将军,不是平常人。杨国忠笑吟吟地站在厅前,道:“怎么?想来找我掷骰子?”王小玩叹了口气,道:“那些也玩烦了,想找点新刺激,所以来找你想办法。”
    王小玩眨了眨眼,笑道:“我想去外边逛逛,你行个方便吧!”杨国忠毫不犹豫,立即道:“没问题。我派个巡抚使给你爱去那就去那,去多久就多久,你看如何?”他当然不知王小玩另有意图,只道小孩子家那坐得住,想离长安到外头玩一阵子也是常理。
    此人是他得权势最大的意善家。以后两人多得是合作的机会。当然要尽量过好了,遂一口答应。
    王小玩自是大喜。拍了一下杨国忠的肩头,笑道:“我就知道,你老兄够朋友。”
    杨国忠笑道:“咱们哥儿俩,还用第二句话吗?”王小玩道:“不过,我要偷偷出京,你给我份微殿私访的方便吧!”杨国忠道:“明天,你去吏都拿了令牌和圣旨,你想什么时候走,怎么个走法,那就悉听兄弟尊便,这连我这个宰相大人也管不着啦。”
    两人在—阵大笑中,握手而别。杨国忠果然厉害,请道圣旨比吃顿饭还容易。隔天,王小玩去吏部果然就拿到他出京巡抚的令牌和圣旨,并且还有一把尚方宝剑,这当然是杨国忠为了照顾王小玩,特别给他加的料。王小玩当官已久。自然知道这宝剑有先斩后奏的大威神力,心中大喜,暗道:“老子去范阳给那只肥猪来个先斩后奏,不就万事如意。”
    当即喜孜孜地将令牌、圣旨放人怀中,捧了吏部发的钦差大臣官印和宝剑,得意洋洋地回府。他心计议,这趟差事只是探个虚实。应该没有危险,而且还可趁机玩玩;这样无论如何要找几个师兄同去,最好最妙的是带二六子三人出京去疯一阵,这样才够老大气派。便找了三人入房,低声道:“你三人明天一早练完功后,就牵你们的马,连同我那王儿,溜到京城门等我,现在回去准备吧!”三七仔惊道:“老大。咱们就这样逃啊?”
    王小玩笑道:“你娘哩。什么逃啦!我只是不想让吴师兄他们知道,咱们是出去玩玩。”别十鬼大喜,拍手道:“去玩,好啊,好啊!”王小玩“嘘!”了一大声,急道:“说不让他们知道,你还嚷那么大声。”三十小孩忙到房外探头查看,幸好无人发现,这才喜洋洋回房准备。
    王小玩等他们走了,忽然想道:“二六子他们风雷剑已学了个底,只欠火候和内力,但应该可以练六阴剑阵。这趟出去。倒可以在外头练练,这样吴师兄他们可就一点也不会知道了。”
    如此一想定,即溜在藏书的墙边。挖出六阴剑谱,仍将半太黄符历藏回墙里。第二天。四人换了便服,顺顺利利溜出长安,一上大道就纵马奔行。王小玩早问明路途,遂带头领路,他自己出过一趟远门,更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这一奔直出三十里外,才停马叫好,二六子笑道:“哇噻!真是过瘾。以后应该常跑马才是。”
    王小玩笑道:“你们过瘾,王儿可不高兴。它跑得一点也不过瘾!”三七仔叫道:“已经那么快了还不过瘾,它要用飞的才水气么?”王小玩道:“那当然啦!”别十鬼指着路旁的茶馆,道:“老大,咱们去那儿吃点东西吧!”王小玩拿起马鞭朝他虚晃一格,笑骂道:“你就光会吃啊吃的。才走多久就哭天(喊饿)。”
    别十鬼笑道:“不饿也不渴么!”如此一说,王小玩也觉口渴起来,叫道:“好吧,不给你们大吃大喝,你们那会有力气上路。”掉转马头,走近茶馆。
    店内的茶博士见他们穿着体面,又骑着高头大马,料定是长安来的王孙公子,便热烈招呼。王小玩道:“我们吃完就上路将马绑在外头就可以,记得拿水给它们。”茶博士一一照办了。
    四人人店就坐。正吃得两口,店外忽又走进三个白衣女郎一进门即往他们瞟了一跟,其中一个还吃吃面笑。二六子立即出声道:“哇!戴衰(倒霉),一出门就碰上落翅仔。”王小玩笑道“别看她们,小心缠上你。”二六子撇撇嘴,塞了个叉烧包入口咕哝遭:“出门忘记烧香,才会给三八阿花盯上。别十鬼冷笑道“你长得烟(肺)喔,人家盯上你。笑破人的扒肚皮。”二六子拳一捣。想打别十鬼一记,以报冷嘲之仇,却被老大伸筷阻止。
    王小玩虽不想惹那三个女郎,但对她们一进门就频频注目自己人,又低头窃窃私语,还不时低声而笑,忍不住心中好奇。遂出神细听他们的内幕,他内功圆熟,耳力又好,偷听人家说话。
    是轻而易举。
    只听坐左首的姑娘笑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昨夜公子对我说什么来?”其他二女忙追问下文。女郎又道:“他说他对我们三个最满意,下扬州时什么人也不带,就只带咱们。”坐中间的姑娘却不高兴地怨道:“那他刚才却为什么撇下我们,自己先走了呢?”左首姑娘白了她一眼,道:“你没听他说,叫我们去风县等他吗?”中间女郎撇嘴道:“我看他刚才眼盯着马看,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们,口里还连赞好马好马的,他每次椰这样。”坐右首的女郎插口笑道:“这也不能怪他呀!那马红毛黑鬃的。确实很少见。又很漂亮啊!我看其他三匹马,也都是良种……”
    听到这里。王小玩心中一动,暗道:“红毛黑鬃不就是我王儿的宝贝,象吗?”赶忙继续再听,那左首女郎低笑道:“是啊!那么好的马,竟然给四个小毛头来骑,真是可惜。”右边姑娘笑道:“若是咱们公子这样俊逸的人才,骑上那红毛马,可就绝配了。”三人一起低笑。王小玩听得心火炎起,暗骂道:“绝配!老子只怕要他绝子绝孙。”忽听那中间女郎兴奋道:“咱们不如抢了那匹马送给他,这样他一定会对我们另眼看待。”其他两个立表赞同。右首女郎道:“我看他们是往幽州方向去的,前面不远有个柳树林,咱们至那里埋伏.等着四个小傻瓜来落网。”
    又是一阵低笑,计议一定,她们便起身离去。
    二六于见她们出店了,忙道:“老大,你听到什么?瞧你一副毛孔冒烟的样子。”王小玩怒道:“这三个落翅仔想抢咱们的马!”
    三七仔惊道:“啊!那怎么办?,别十鬼道:“女人有什么好怕的,打不过就脱裤子,还不吓得鸡飞狗跳。”王小玩忍不住笑道:“这种女人是不怕男人脱裤子,只怕还爱得很。”四人一起大笑。
    王小玩笑道:“这三个臭女人,一定以为咱们会慢慢溜马过去,嘿嘿!待会儿咱们一阵风冲过,我看她们怎么抢。”三乇仔哈哈大笑,道:“连马毛也抢不到半根。”二六子道:“最好再用马脚蹋她们一脚。”别十鬼大是兴奋,笑道:“好也!咱们快去吧!”即便离店。行出一里外,果见路旁有一片柳树林,王小玩见林边绑了三匹马,笑道:“那三匹马准是她们的。”三七仔撇嘴道;“这落翅仔真过份,自己有马,还想抢人家的。”二六子冷哼道:“这么贪心,应该给她们一点教训。”王小玩道:“我先冲过去,斩断马索,你们随后拿剑刺马,将马赶跑,给他她一个两头空,送她一个凉。”
    别十鬼拍手道:“好也!即拨出长剑。王小玩一拉马绳,喝道:“冲阿!”一马当先,跳了出去。才一眨眼工夫,已来到那三匹马跟前,匕首一挥,已斩断马绳。那三匹马兀自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王小玩已纵马入林。只听一声娇叱,三个女郎跃出道中,抬眼见王小玩势如冲锋炮,吓得花容失色,忙滚向路旁,独被一阵强风刮得一连几滚,而王小玩连人带马,早巳不知去向。
    三个女郎惊魂未定,略顿一顿,才爬起身来,正想破口大骂,背后忽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转头一看,看见自己的坐骑,发了疯似的冲向她们,想阻止其势已不能,只有躲闪的份儿。才闪过一劫,忽又有三骑鬼魅出现,目标正正是她们,这一吓,只将魂丢了一大半,只有象粒皮球似地,连在地上又滚又蹦,其中一个女郎。不慎滚到二六子马侧,被他一鞭,正中屁股,登时杀猪般惨叫。二六子高兴的叫道:“我拍中马屁罗!”
    三人哈哈大笑,一拨马缰,已冲出柳林,只剩那三个女郎,又哭又骂,连声不绝。自从戏弄了三个女郎后,四个路上倒多了取笑的对象,倒也增加不少乐趣。这一日,进入平安镇,道旁有三个青衣汉子盯了他们几眼后,使隐入巷中。王小玩眼尖,早已瞥见,低声道:“这一路上,至少有十几个人,盯上我们,看来这平安镇也不怎么平安,大家要小心点。”

举报

第十三章又是艳星高照
    他们学了一段时间武艺,便觉除了老大兼掌门师叔外,其他人均不够看,对于有人来找麻烦,那更是正中下怀。四个人便在“平安客”投宿,吃过饭后,二六子三人提议出去逛逛。王小玩觉得不妥,要他们乖乖搐去睡觉,二六子三人频频要求,最后连同王小玩也觉得出去逛逛也无妨。
    四人在街上溜了一圈,来到一间土地庙外,王小玩见四周无人,月色正明,心中忽地一动,觉得倒可在这空地上练那六阴剑阵,便叫二六子将风雷剑演一遍来瞧瞧。然后。借着月光将六阴剑谱的招式记了三招,便教了起来,起先尚觉有趣。后来发现很困难,便练得无精打采。王小玩遂道;“老子再看一会儿。”便席地看着。二六子三人练了一阵子也挺累的,便也席地休息。
    此时,四周一片万簌俱寂,三人渐有睡意,正想打盹间。忽听草中传来一阵悉卒声,起先也不怎么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二六子才唔地一声,道:“什么声音?”三七仔迷迷糊糊道:“什么事?”二六子拾眼见王小玩正读剑谱读得聚精会神,也不便打扰他,遂道:“三七仔,你到草里看看,也许是蛇,将它赶啦!免得烯哩哗啦。吵起人了。”几人中三仔最小,只有听话的份。
    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拿剑赶蛇去。
    这一赶却一去不回,二六子又打了个盹,才发现三七仔并没有回来,惊道:“别十鬼,三七仔回来没?”别十鬼睡眼浓密,道:“唔!不知道啊。”这一声引起王小玩的注意,说道:“发生什么事啦!三七仔呢?”二六子哭脸道:“我叫他去草里赶蛇,就一去不回来啦。”王小玩一既起身,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快去找人!”三人冲人草堆中。却哪里有人。
    王小玩急道:“快,看看有什么线索没?”两眼仔细在地上搜寻。不一会儿别十鬼叫道:“’老大这树上有张条。用飞刀钉着的。”王小玩冲过去一看,它条上写着“要你们的朋友,请到金色山。”二六子道:“什么金色山庄?他们八成把三七仔抓去当小乌龟。”乌龟就是妓院里的保镖。
    王小玩愤愤然道:“你娘哩,准是那帮盯梢的人。老子非扭断他们的脖子不成。”二六子道:“老大,他们为什么找咱们?”
    王小玩沉吟道:“八成是那三个落翅仔来找麻烦的。否则咱们也没得罪别人。”别十鬼道:“那,那怎么办?金色山庄又不知道在那里?”王小玩道:“他们既然留下万儿,一定他妈有头有脸,这样一定打听得出来。”因为三七仔是他叫去打蛇而出事,所以特别心急,想奋力将人救出,否则良心可大大不安。
    三人匆匆回到客店。将睡得正甜的掌柜揪起来,问明金色山庄座落何处?掌柜一惊下,睡童全醒,颤声道:“我的妈啊!几位小爷要去那里?”王小玩撇嘴道:“废话,不去那里,问你干吗?”掌柜急声道:“那里可去不得呦!”王小玩挑眉道:“为什么?你倒说来听听!”掌柜吞了口口水,又道:“金色山庄在终南山的半山腰上,那里常有一些江湖人失踪。听说就是死在那里的,年前武林八大门派曾去兴师问罪,全给莫名其妙打了回来;至今还研究不出怎么会失败呢!”
    王小玩冷哼道:“老子跟武林什么八大、九大门派不同,这会准要他们九个土摆在一起,土个爽快。”一声令下,三人即牵马上路。
    人在路上,王小玩才猛然想到玄节老人的遗言,心道:“我那虚云子大师兄,不就在终南山隐居吗?哇哈!正可趁此机会拜访他,跟他说师父已经成仙去罗!”二六子忽然开口道:“老大,假如是那三个落翅仔找咱们报仇,那他怎么没趁机会偷我们的马?”王小玩摇头道:“这老子可想不透了,可能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别十鬼道:“二六子,你打下人家一鞭,她可能非要还你一鞭不可!”二六子怒道:“闭上你的别十嘴。”
    赶了一日一夜的路,终于来到终南山脚,问明金色山庄的方位后,二六子道:“老大,咱们怎么上去?”王小玩道:“你娘哩,他们既然留下万儿,咱们当然直接上去,若躲躲藏藏,那我们还混什么?”三人来到山门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门侧走了出来,劈头就道:“你们是来夺宝,还是来招亲?”
    王小玩冷哼道:“少跟大爷噜嗦,将我们的朋友放出来,另外叫你们当家的,来跟老子瞌三个头,一切扯平,否则哼哼!老子就劈了你们的大门。”那管家上下打量着王小玩一番,冷哼道:“不臂你要干什么,先过天罗地网。否则——哼哼!其余的就不必说了。”王小玩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沉声道:“老子若将你们砸成肉饼,那是不是就有得说?”
    那管家居然不怕,仍趾高气昂道:“我是守关人,不与你们动手过招,快将我放了。”王小玩接拳捣其下腹,喝道:“老子看你就是讨打的样子。”说一个字挥一拳,连打十拳,外加一脚,将他踢向二六子。二六子趁他来到跟前,飞腿一蹬,正中他胸口,将他撞向别十鬼。登时这位管家,象个足球似地。在三人脚下弹来弹去,只将他蹋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伊伊哑哑,一阵乱叫,不死也差不多了,蓦然间,一阵虎吼喝道:“你们来闯关,为什么殴打守关者。你们懂不懂规矩?”
    王小玩沉声道:“老子只守自己的规矩,谁敢来放个屁!”话未完,忙缩身一个翻滚,躲过头上一棍。只见五个彪形大汉,一色黑衣劲装,手持齐周长棍,分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站定,已发动棍阵。将三人团团困在阵内。王小玩喝道:“用风雷剑对付!”身形一晃,已扑向一个大汉,势如猛虎出山。
    那大汉将棍打横一劈,少说也有一千斤之重,王小玩感到热辣辣的罡风袭向门面,心道:“他奶奶的,倒也不是九流货色,不过,碰到老子,算你倒霉。”也不知他如何一扭,已脱出棍阵外,远足十成功力,手扭匕首,反手一切,喀地一声,将那齐眉棍从正中斩断,差点连那汉子四根手指也砍下。
    那大汉一惊之下,兀自还未回过神采,王小玩已如大鹰般飞向另一个将别十鬼逼得手忙脚乱的汉子,一溜已到两人中间,叫道:“手给我!”伸手握住别十鬼持剑那手的腕臂,看上自己手中的匕首,两下里一用力,又将那汉子手中长棍;剪刀式一合,喀地剪成两截,整齐得如拿尺量出来似地。别十鬼纵声欢呼一声,一招风雷剑第九式。已卷向那断了棍的大汉门面,而王小玩又跳向另一个黑衣大汉。这时,其余三个未断棍的大汉,见对手厉害,连手来攻王小玩。王小玩人在棍中,前后左右,到处棍影闪动,晃得端的令人眼花撩乱。
    饶是如此,他也不怕,左手一插匕首,一招风雷二式,右手一个拳诀,闪出阴阳盈虚拳,眼睛眨也不眨,发足冲向棍丛中。
    右手一捣。已上扬三寸,五指箕张,抓向一个黑衣大汉的两眼。那大汉大惊下,向后一仰,手上棍势立即为之一松。哪知王小玩只是虚幌一招,趁他攻势一歇,即反手一推,黑衣大汉这一棍,登时拦腰横打其中一个同伴。在这同时,王小玩的左手也没闲着,一个斜沉,疾刺另一个黑衣大汉手腕,引得他拿棍来扫挡着,登时又喀地一声。断成两截,吓得那黑衣大汉,蹬蹬蹬连退三步,接着蹬蹬蹬又退上三步,才没坐倒在地。
    忽地,碰地一声响,那个黑衣大汉使尽吃奶之力,还是没能阻住自己手中棍,依然势如破竹地扫上自己同伴的腰间,那个倒霉的黑衣人,立即倒地不起。王小玩以老鹰抓小鸡的姿态弯腰一砍,又将他的棍斩成两截,抬起头,两跟瞪向那打中同伴的黑衣人,现在只剩下他的齐眉棍未断。这黑衣人,一棍打中自己同伴后,已经心慌意乱,这时又被王小玩虎目一瞪,只觉头皮发麻,两手发酸,手指一松,当一声,将棍子掉在地下。
    王小玩见五枝齐眉棍断成九截,心犹未甘,跳过去喀地一声,又将那躺在地下的长棍。砍成两截。这才得意洋洋地笑道:“呵呵!五枝棍变成十枝短的,你们倒不吃亏,有种再摆个阵。
    老子一定奉陪。”五个大汉面面相觑,棍阵已断成十截,这个阵自然是摆不成了,其中一个抱拳道:“你们已过五行棍阵,这就入庄门吧!”说着扶起受伤者,从庄门侧小道退走。
    二六子和别十鬼,方才用手中长剑乐得那两个先断棍的黑衣汉浑身挂彩。威风凛凛的齐扬道:“老大,走,咱们冲进去。”王卟玩歪头想了一下。道:“你娘哩,真奇哉怪也,既然引了咱们来,怎又弄这些什么关啊阵的,这些色情场所。还真花样多。”
    二六子笑道:“刚才那龟儿子不是说,有亲招,还有宝拿吧?咱们不进去,怎么知道:“他们弄什么玄虚?”王小玩笑骂道:“你娘哩,一听有娘们,有宝藏,就眉飞眼笑。小心挨锤子喔!”
    发步便往庄门跨了进去。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跨进庄门,抬眼想游目四顾,但说时迟那时快。他们脚下的地板,忽地象张地毯似地往前一缩,三个人一个立不住。眼看就要撞倒在一起。
    \还是王小玩动作敏捷,一个大鹏展翅,已将别十鬼和二六子带到廊檐的石阶下。回头发现那缩起的地板,已恢复了原状,整个庭院分三色,中间石板为灰。右边绿草,左边红土。别十鬼撇嘴道:“象这种应召站,连块屏风都设有,鬼才愿意来。”
    王小玩见院子中。也没有什么新鲜花样,便转身道:“走!咱们进去。”但就在他们转身之际,背后猛地叟叟叟之声,三条人影已窜到他们背后,呼地已朝他们各拍一掌,三人就地打滚,避开突袭,转身一看,不禁怔了一怔,跟前三个人有三种颜色。
    分红色、灰色、绿色,他们全身只剩两眼是黑铜铃外,其余地方全被颜色包裹。王小玩站正中,即被灰衣人发爪拢上,他一眼间,知道这三个人,均不是易与之辈,自己若不速战速决。只怕二六子两人,会支持不住。所以一出手即采了个快字诀,身子如一颗炮弹,碰的一声撞上灰衣人。’那灰衣人来势甚疾,马上侧身,反手出招,仍然一爪抓向胡小开下骸,爪势凌厉得很。王小玩一低手间,已将匕首抓在手中,趁他爪到即一晃迎了上去。灰衣人手势一转想空手夺白刃,王小玩一招阴阳盈虚拳。已悄无声息地招呼到他胸膛上,这一拳用了八成力道:“灰衣人如何承受得起,碰地一声。已直挺挺躺在地上。
    王小玩见拳剑合用功效卓越,不禁喜上后梢,心道:“一个诱敌,一个偷打,你娘哩,魔神仔才躲不过。”纵身一跳。来到别十鬼和绿衣人之间,不说分由,又是一个匕首疾刺过去。绿衣人大惊,连忙倒翻一个跟斗,王小玩眼尖,见他手上已多了金光闪闪的几样东西,连忙一推别十鬼,同时用匕首奋力将射来暗器扫落。绿衣人这一手暗器手法,委实高超,一出手即将对手全身笼罩,可说是逃无可逃。王小玩见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飞来,情急下即把他们全当成剑头,挥动匕首,使出风霄剑最后一式“风雷震山河”,此招剑法正是用来对付群散围攻的,一出手便雷霆万钧,只听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其间又杂着一声惨呼。和一个滚地的声音。
    等所有的暗器均落地后,王小玩才发现绿衣人已然不见,只剩地下数滴鲜血。心想绿衣人可能被自己反弹过去的暗器所伤,心道:“你娘哩,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另一边,私下对玄节老人雄厚的内劲,又生了几分得意和佩服。现在,只剩下二六子和红衣人,尚未分胜负。
    二六子是跟吴海国习武三人中,武功最好的一个,甚有习武的天资,吴海国已将风雷剑全部传授给他,其余就全靠他用不用心修习上乘内功了。王小玩见他一剑在手,凭着剑招的千灵百怪,居然与红衣大打得难分上下,心想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他练剑,又何必去插手,且在一旁凉快。这时别十鬼兴奋莫名地叫道:“老大这镖可奇得很呢?象石头可是又有颜色会动。”
    王小玩凑过头一看,见那镖打为七星形,外面镀着金银两色,里面却是光彩生辉的透目石头。王小玩见识多广,一看即知是金刚石(钻石),惊道:“我的天,这绿色家伙八成脑筋有点问题,居然用他妈的这种东西采制暗器。”别十鬼急遭:“这是什么东西?”王小玩道:“把地上的全拣起来,这玩意儿比黄金还值钱。”
    别十鬼一听,拼命地拣,绿衣人共射出二十镖,两人共拣了十九只,确实有一只被弹回绿衣人身上。
    那镖由于外表全给金银包住,一般人见了以为只是金银合打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里头竟是稀有的金刚石。幸好,由于王小玩的匕首太锋利,加上内力雄厚,才能将这百坚不摧的金刚钻削破。否则只怕永远也不得而知了。王小玩握着十九只沉甸甸的钻石镖,心中窃喜,暗道:“送给阿砚一只,她一定乐歪了嘴,最好找人打成项链或戒子,嗯!再给贝贝送一只去,免得她骂老子无情无义,不讲夫妻情份。”正想得忘形时,别十鬼忽急叫道:二六子,快闪啊”抬眼一看。发现红衣人发了疯似的.一招一掌,没命似地往二六子猛攻,掌风过处,飞抄走石,足见他风劲了得!而二六子正是吃亏在内劲不如人,被逼得手忙脚乱,脸色发白。王小玩知道红衣人已找到二六子的破绽,正要下杀手,心下大怒,骂道:“老的欺小的,真真不要脸之至!”
    身子一纵,来到二六子身后,手抵其背心,沉声道:“五式。”
    二六子顿感一股劲力自背心传人。手上劲力立刻增加百倍,风雷正式一出,宛如刮起大风大雨,红衣人登时连退了五步。
    王小玩立即带着二六子抢上前,依然手状其背心,神脚蹋向二六子左腿,这一腿受力,碰地一声踢中红衣人下阴,痛得他大叫一声。
    王小玩一弹二六子的手,正好迎向他弯下来的下巴,喀啦一声,红衣人不但没了下巴,还往后仰,象块木板般倒下去。别十鬼拍手大笑,叫道:“精彩!精彩?”二六子却惊魂未定,吁口气道:“这虹衣鬼当真了得。”王小玩道:“你只是内力不如他,再过几年,他那是你的对手了。”三人正谈着论着,忽有人笑道:“果然厉害,能过三关,已是我金色山庄的座上客。”大门口处,一个翩翩佳公子从大厅走了出来,身后跟的正是那天想夺马的三个女郎。二六子大怒道:“臭女人。想抢马不成,又捉了我们的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将三七仔放出来。那位佳公子依然神色自在,微笑道:“兄台,何必大动肝火,这中间是有些误会,何不进来澄清误会。”王小玩见他手摇羽扇,脸上虽挂着微笑,却带着一股傲气,毫无谈话的诚意,忍不住沉声喝道:“老子一向懒得跟缸仔说话。”说声才落,一手已抓向那公子衣胸。那公子反应也甚是敏捷,一个倒铁板,已躲过这一抓,但他快王小玩也快!已闪电飞出一脚,直蹋下部。这公子大惊,不意对手有这样的动作,倒铁板的姿式根本来不及收回,只好就地一滚,狼狈万状地滚入厅内,委实落气(没脸)到家,王小玩根本不给他有喘息的机会,人一晃到了厅内,左一脚、右一脚,蹋得那公子满地翻滚,才一眨眼,大厅上漂亮的装璜已被移了位,摆得迷宫似地,两人就在其间厮杀。那公于终于在一张太师椅后,得到一点空闲,一伸也立起身,满腔羞愤,左龙右虎,双拳齐出。王小玩除了前些自创的拳式外,最厉害的就是那一百零一套的阴阳盈虚拳,当下不假思索,便呼地出招。两人过了数招后,即发现那公子的拳招中,有几招非常类似阴阳盈虚的路数,但又不十分象。
    王小玩心中大奇,手上劲道却不缓反急,他存心要这公子哥儿,出尽所学。
    这公子哥儿,在武林上人称金色公子,是全身抹了金粉的大公子。自小至今,在长辈、平辈中,出尽风头。人人敬畏,从来没过象今天这样丢人理眼。
    只觉自己的颜面实在挂不住了,这种悲愤之情,令他有点神智不清,决心要置王小玩死地,遂招招重,拳拳狠。偏生王小玩的阴阳盈虚拳,看来没几招几式,其间的变化。却令人叹为观止,那种虚实不定,忽实忽虚的拳路,加上古灵精怪的王小玩,这金色公子也万万不是敌手。两人从外到里,又从里到外,打了一柱香之久,这金色公子终于气浮心跳,下盘一晃,已被王小玩挥起闪电快拳,碰碰碰地,下巴一拳,胸口一拳,下腹一拳,整个人被拳上所带的劲道,直弹到一张太师椅,力道之大,竟然连厚实的太师椅也兜不住他,喀喇一声,擅个粉碎。
    王小玩纵过去,一把抓起他,连点他八大穴道,又左右开弓,赏了他两个“五百”。张口骂道:“你就是那个花花不三又不四的乌龟公子是不是?好极了,你喜欢这调调儿,老子数到十,你若不将三七仔交出来,我就让你变成十足十的小白脸大太监,贵妃娘娘恐怕还会宠你呢!”金色公子一听此言。再也摆不出公子哥儿的口气,颤声道:“你……你那朋友现在不在庄内,他……他……。”
    王小玩见他欲言又止,显然甚是害怕,忍不住大急,手劲一紧,喝道:“快说!他怎样了?”这时,忽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位小相公,可否听老夫一言?”王小玩心一沉,暗遭:“你娘哩,又来了帮手,哼哼!老子照单全收。”
    王小玩张口道:“哼!你想来插一手是不是?那就亮家伙吧!用不着缩头缩尾,假仙假塔(虚伪)。”只听一阵脚步,自里面传来。王小玩忽然发现金色公子已浑身发抖,吓得一脸惨白,略一怔后,不禁暗暗称奇。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堂堂,而留奇特长髯的老者,面色严肃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的长鬃确实得奇特,不但黑白分明,而且闪闪发亮,中间一大股全是黑,两旁一小股是雪白,连眉毛也做如是分。玉小玩登时炸了咋舌,暗道:“这老家伙蛮爱水的,不知他怎么染成的?”
    这老者见满地狼藉,倒没有立刻勃然大怒,出手伤人。只皱了皱眉头,抱拳道:“老夫金振侠,不知小儿金满堂,如何得罪了少侠,以至少侠携人上山兴师问罪。”言下之意,含有责怪的味道。”王小玩双眉一轩,说道:“金庄主,这可不是我要上山兴师问罪,是你这宝贝儿子,捉了我一个同伴,又留了一张字条,叫我们上山来得,二六子,将那字条那给金庄主看。”二六子立即照办。好个聪明的王小玩,一眼即知金振侠为人耿直,可以讲理,所以态度就客气了三分。
    金振侠看了字条后,面色一沉,喝道:“满堂,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少侠的同伙呢?还不快放人?”金满堂脸色已白得发青,颤声道:“那个小……小孩,已……已给娘……娘带走了。”说完身子抖得更厉害。王小玩正诧异间,金振侠已虎吼一声,怒喝道:“谁叫你再去见她的,你这畜生,你非活活气死我不成吗?”
    金满堂缩成一圈,哀声道:“不,不是我去···去见娘,是她来找我,见到那小孩,就···就强行带走,我···我用尽方法,无论怎么哀求,她偏执意带走,我也没办法啊!”金振侠气得满脸涨虹.一个虎步已到金满堂身前,一插手似乎要再给他一巴掌。
    王小玩却以为他要趁机救走自己儿子,生怕没了这重要的人质,三七仔恐怕也换不回来,立即伸脚一踢,插手一拳。这脚是将金满堂踢向二六子,这一拳是打向金振侠的门面,所以用了八成功力。金娠侠盛怒之下,没料到王小玩有如此身手,竟被逼得倒退一步,脸上满是惊诧之色。王小玩撇嘴道:“金庄主,我看得出你是位讲道理的人,我们一上你的大门,就一下棍。一下机关,一下三色蛋糕,打得不亦忙乎,你那些手下不亦痛乎,现在关都过了,你快快叫你太太放人吧!”
    金振侠略顿一顿,忽然又惊又喜,大声道:“你过了三关?王小玩见状,料定有异,忙道:“不,不,是我们三人一起过的。”
    金振侠忙问道:“那红衣人是谁打败的?”王小玩毫不迟疑,伸手一指。道:“他,他是我的好朋友,叫二六子,除了年轻外,剑法高超。”金振侠喜孜孜地打量一番二六子,似乎是越看越满意。笑道:“眉目清秀,两眼有神,嗯!是个杰出后辈。”二六子的脑筋也是不差,突然想到那管事提的招亲一事,吓得两腿发酸,忙道:“金,金庄主.那红衣人可…可不是我一人打败的,我老大,也……也是有一份的。”
    金振侠哈哈一笑,道:“那好极了,老夫女儿极多,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所以两年前开始设下三重难关,希望替她们找到如意郎君。”见他模样,似乎一找到如意女婿.就忘了刚才盛怒的事了。
    王小玩忙道:“金庄主.不瞒你说,我已订有两个老婆。这可,可不能再订了,我另外这个朋友别十鬼.他也是挺不错的,不如我把我的主权让给他。”金振侠略怔一怔。道:“你们三人能过我的三色阵,人人有份。”王小玩三人听得面如土色,正不知如何是好,那金振侠却自信得很,微笑道:“你们这种举动,可见一来你们对金色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不甚了然!二来对我七个女儿,也不曾耳闻,呵呵!只怕你们见到她们之后.反应就会不一样啦!有多少武林豪杰败阵后。羞愤退隐,所以江湖上,对金色山庄一向视为畏途。”
    王小玩听金振侠如此一说,心念一转,暗道:“搞不好,他那女儿美得不得了,有美女看何乐而不为。”王小玩即道:“好吧!人心总是好奇的,总得让我们满意才行,就请金庄主把金姑娘们,叫出来相相亲吧!”金振侠点点头,却不是叫人去唤女,而是去拿一本书册。然后。珍而重之放在桌上,只翻开第一页,就听王小玩三人发出一声赞叹。金振侠微微叫笑道:“这是我的大女儿,今年已二十三岁,不适合你们。”王小玩吞了口口水,指着书道:“果然是美女,比贵妃娘娘还动人,可……可是这画,画得很象吗?”金振侠被他这一说,也不以为忤,笑道:“这七幅画,乃天下第一名笔虚云子先生的杰作,自然维妙维肖。”王小玩两耳一轰。惊道:“什,什么?你认识虚云子?”金侠略显惊讶,点头道:“是啊!少侠认识他?喔!对了,老夫还没请问贵姓大名?”
    这时王小玩乍见金振侠长女生得如此绝色,料想其他六个应也不差,自己有两个女朋友,原也不贪心。但二六子两人却仍“待字家中”。
    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他们打算。但自己偏有名有姓,他们却无姓名,只怕金振侠看低了他们。
    所以,一开口便道:“我们三个全姓王,我叫王小玩,他叫王陆,这个叫王壁,我们全是长安人氏,呃!我们是孤儿,但现在有职业,养几个老婆,还是驾轻就熟,轻而易举的小事。”金振侠他反应果如自己所料,更是笑得嘴合不拢,道:“看你们全是十五!六岁,老夫的四女是十六,五女、六女是十五,她俩是双胞胎,七女较小只有十三。”王小玩也等不及答,就将书本翻到第四面。三人更是惊。
    王小玩见书中美女巧笑情兮,眉目间说不尽的娇媚动人,不住惊叫道:“她可比我那大老婆、二老婆漂亮多了,这…”
    金庄主你还要将她给我做老婆?”金振侠点头道:“是,这缘份,希望三位王少侠莫错过。”王小玩只笑得嘴不合拢,身子轻飘飘的宛如置身太空。二六子忙又将书翻到第六页,只听他和别十鬼一起欢呼一声。二六子喜道:“老大,我们的也差不多喔!”
    王小玩见这位孪生女也是唇红齿芙蓉面,忍不住笑道:“便宜你们了,不过可不要搞错谁是谁喔!”金振侠笑道:“五女嘴边还有个黑痣很容易认的。”当下将五女配给二六子,六女配别十鬼,真所谓皆大欢喜。三人春风满面,难免就会得意忘形,王小玩摆尾昂首地笑道:“金庄主,你可真会选女儿生,天下的美女,全生到你家来啦!只是你摆的这个阵,可也不怎么难过,为何那些江湖豪侠?没半个过关斩将,以至如此美貌女子,现在还七个原封滞销,却轮到我们三个挑阵过大瘾。”
    金振侠微微一笑,道:“因为你们一定懂得乾坤门遗下的一些绝艺,这正是老夫选婿最主要的目的。”这样一说,王小玩登时张大口,直愣楞僵在原地,一时之间,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半响,王小玩才惊讶道:“你知道乾坤门?”金振侠道:“乾坤门,在数十年前,乃武林一大门派,谁人不知,只可惜掌门玄节上人无故失踪,才会在江湖消声匿迹。”王小玩倒抽一口凉气,心道:“对啦!他认识虚云子大师兄,自然知道本门,老子也不用惊得停止呼吸。”金振侠两眼死盯着王小玩三人,缓声道:“小玩、陆儿、壁儿,你们既然同意做我金家女婿,可是老实告诉我,你们和乾坤门,究竟有何关系?”
    王小玩忽然觉得,这件喜事的背后,可隐藏着什么阴谋,只好闭口不言。金振侠见状,叹了口气,又道:“老夫与乾坤门渊源颇深,只是,只是中间有点插曲,那虚云子是玄节上人的大弟子,他与老夫交情至深,门前的三色阵就是他设下的,老夫并非有什么意图,只是,只是有点小小要求,唉!这中间又牵扯到我的家内事,唉!实在颇为复杂,你们赶快告诉我,你们师出何人?”说得满脸焦急,神色激动。
    王小玩见状,疑心病越重,开口说道:“你带我们去见虚云子,我就把一切告诉你。”金振侠急道:“虚云子先生已经退隐,他是不见外客的,我自己想见他都很困难,怎能带你们去见他?神色更是急躁不安。
    王小玩双手交抱在胸前,低头正思索对策对付眼前这急躁的老者。
    金振侠急呼呼地欲待开口,蓦然间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窜入厅内,人人均未看清来者何人,王小玩已被疾点全身大穴,跟着身子腾空,已被那人抓住胸前飞上粱间。只听金振侠嘶声急道:“阿罗,快放下他!”那人嘿嘿几声冷笑,尖声道:“你以为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就能帮你来杀我是不是?哼哼!只怕要使太阳打从西边上来。”金振侠声随人冲,口道:“他是你的四女婿,不可伤他。”人已窜上横粱,翻手一记鹰勾手疾抓王小玩!”
    那人冷哼一声,左手抓人,右手直探金振侠两眼。只一招之间。便将金振侠自梁上逼落下地。金振快欲待再张口叫,那人已带着王小玩飞出大厅,口里道:“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冷笑数声,人已在金色山庄之外。
    二六子两人大呼小叫,追出庄外,早不见人影了。金振侠也到了庄外,神色黠然,叹道:“我真的永远都不是她的对手吗?永远不是吗?呵呵!”惨然凄笑两声,转身步人庄门。
    二六子抓住他的手臂,急道:“庄主,那老太婆是谁?她去哪里?我们要去救王老大哪!”金振侠叹道:“她是我的妻子,咱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说着,不理这两个刚入门的女婿,自怨自艾叹气地走进庄门,撇下二六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7 12:19 , Processed in 0.4218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