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任小赌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章叫花鸡
    路上,一辆装饰豪华富丽的双辕马车,由海无烟亲自驾着往前驶去。
    车内,小赌他们或坐或卧地享受着这趟豪华马车之旅。
    但见车内,水果点心,枕头被衾,无一不全。
    一路上,车行虽快,车内却不觉得颠簸,端的是高级的马车。
    只见小赌人躺在一床丝被上,二郎腿翘得老高,就这么晃啊晃的,口中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的模样。
    三宝和四平正在比赛吃葡萄,只见二人,一口一个,全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我的乖乖,胖,真的不是没原因的吶!
    杨威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向小赌问道:“小赌,再下去,咱们这长白山之行,要如何继续呢?”
    小赌难得正经地坐起身来,抬头瞪向马车车顶。
    考虑半晌之后,方对杨威道:“乞丐王子,看来咱们得好好讨划一下才是。”
    “我知道,但你打算如何进行?”
    “小飞雪会晕船,所以不坐船也罢,而如今至尊教这批兔崽子,盯我们,简直有如饿狼见着肉一般,烦死人。看来,咱们又得找地狱门帮帮场子啦!”
    “过来,如此这般……”
    小赌等五人在车内,便讨划开来,反正有地狱门这么好的帮手。不用才是他妈的傻瓜。
    不过不管如何与人车拼,第一件事,先上栖梅馆好好地吃喝一顿八以便压压被困河上的惊再说。
    马车来到了栖梅馆时,巳近三更。
    原先迷蒙的月儿,也早被乌云遮去。如今大地一遍黝黑,根本无从知晓,这名震全国,号称旅馆业巨擘的栖梅馆,到底长得是啥德性!
    小赌一行人,从上船晃荡,到落水后遇救,虽只有短短的一日,却早巳经将众人折磨得精疲力竭。原本栖梅馆馆主云长风,还打算设宴,为小赌和小飞雪等人接风洗尘,也因众人的疲惫而改期至隔日中午。
    第二天,众人一觉醒来,都巳经日上三竿了。
    唯独不见小赌的人影。
    小飞雪便差人去叫醒小赌,而来人回禀小飞雪,却说小赌人并不在房中。
    大伙儿正在惊疑之际,只见海总管快步向众人所在的大厅行来。
    见着小飞雪后,躬身道:“小公主,任公子巳经在西园寻着了,他已命我来告之小公主,并请小公主下令,将酒宴设于该处,请小公主裁夺。”
    “海大哥,你就照办吧。”
    “是,小公主。”
    海总管退下之后,一行人就随着一名馆中伙计,往栖梅馆的西侧梅园而去。
    众人方来到小径之外,就听见波波连声的轻响,像是有人在练功一般。
    果然,转过梅林,就看见小赌一人,立于一株硕大天比的巨梅之前,左手右手,交互弹出。
    而当小赌每弹出一指,必经过三四秒钟的间隔,方才波一声轻响,随着飘落一片梅叶。
    原来,小赌七早八早就已经起来,练习他结拜大哥所传的穿云指。
    但见梅树之下,落叶已经积了一地,而每片叶子,俱是自叶柄处被击落。看来,小赌练得有段时问,功夫火候与日俱增。
    小飞雪等四人,在伙计的引领下来到小赌近处。
    只听见小飞雪高兴地对小赌说道:“小赌,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呢?我们还以为你还在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特别差人去叫你,结果不见你人影,让人吓了一跳,还道你被至尊教逮走了呢。”
    小赌只是白她一眼,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懒,日头晒屁股,还不知道起床,居然还说我被人逮去。差,真差!一路差差差到底。”
    被小赌这一顿抢白,可气得小飞雪无话可说,本来是关心他,没想到,反成了自己又懒又差。
    正好,此时一群伙计搬桌捧椅地来到梅园,在一处空地设下酒席,总算打断另一场唇枪舌剑。
    接着,一名年约五十的老人,身穿淡蓝色儒衫,自小径那处走来,口中并呵呵而笑,老远就叫着:“小公主,咋夜睡得可好?”
    此人就是栖梅馆的馆主云长凤。
    别看他一副穷酸模样,他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只不过栖梅馆一向做正派经营,少与武林人物扯上关系,故而江湖中并不知道,栖梅馆即是冰雪银城在江湖中一个重要的据点。
    “云大叔,谢谢你,昨天晚上给大家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呵呵……小公主啊,谁敢说你来是麻烦,我就以馆规制裁他,不过,你这次偷偷下山,城主和城主夫人可是急得很呢。”
    “云大叔,你巳经通知爹爹啦!”
    “城主有令,一知道公主下落,即刻以最快的方式禀报银城,我可不敢违抗命令。”
    “讨庆!人家才刚刚出来,还没好好地玩上一玩呢。”
    看来,小飞雪在冰雪银城中,也是宝贝得不得了,简直是人见人爱。
    跟这些银城的外围首脑们,也是熟悉得不得了。
    见她赖在云长风怀中,要求云长风道:“云大叔,反正我们马上就要走,如果爹爹来,你就告诉他,我又不知去向了,好不好?”
    “不可以,不可以!”
    小飞雪一跺脚,闷闷地走到桌旁坐下,不再说话。
    不过,她心眼里,可在打算着要如何脱身才是。
    云长风已经在前一晚见过了小赌他们,自是不陌生。
    见小飞雪生闷气,也就不愿招惹她。径自招呼小赌等人人坐,并吩咐酒宴开席。
    待一切事吩咐之后,才转头对小赌道:“任公子,你这手弹指的功夫,可真叫厉害,居然替那株老树剃头,只是不知这手功夫名称为何?”
    “这功夫叫穿云指。我见你家这梅花,还没落叶开花,我就替它理理头,看看叶子拔光后,会不会先开花。呵呵……”
    说完,小赌得意地笑着,好似替那株老梅树落发是件很光荣的事。
    “穿云指?可是昔年云山异老的独门绝学?”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我大哥师出云山,我想八成设错吧!”
    “大哥?”
    “是我结拜的大哥。”
    小赌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还真不太好懂。
    不过,以栖梅馆馆主云长风的老练,倒也猜出个大概。
    杨威接着也好奇地问云长风道:“云馆主,不知贵馆地处晋南,在这种土质与气候下,如何将这梅园照顾得如此之美?”
    云长风很优雅地一笑,道:“少帮主问得好。”
    并接着解释道:“大凡植物,最需要的便是水分。在这黄土高原一带,气候干燥,几乎全部的植物都难活。大约在一甲子之前,我家老主人于无意中,在这黄土高原中发现一条伏流,于是引发他老人家,广植梅树建设这栖梅馆的想法。只要有水,加上对梅习性的了解与栽培,这一大片广大的梅林,便不难完成。如今,栖梅馆在全国中,便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种植梅林成功而声名大噪。不是我夸口的说,栖梅馆全年的营业额,不是其它旅馆能比拟得上。尤其,当冬天来临,万梅盛开之时,前来栖梅馆赏梅的人,只怕超过上万,那种热闹的景象,不是亲眼见着,还真叫人难以相信。”
    四平一旁听了便接口问道:“云馆主,只是不知道这梅园中,都种了些什么品种的梅花?”
    “凡属梅花之类,如早梅、官城梅、消梅、古梅、重叶梅、绿萼梅、千叶香梅、红梅、鸳鸯梅、杏梅、腊梅等等,均在所植范围之内,梅树不下千株,堪称应有尽有。”
    “可惜啊!可惜。”
    小赌在一旁,冒出了这么一句惊人之语。
    云长风颇为讶异地问道:“不知任公子可惜何事?”
    “唉!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此时不但无梅、无雪且无诗,徒剩梅树下大俗人一堆罢了。”
    云长风闻言,颇有深得知音的感触。当下哈哈笑道:“公子果然雅人,但愿今年瑞雪时,得见故人寻梅来。来,干杯。”
    三宝和四平憋红了脸,不敢大笑出口。
    看来,会称小赌为雅人的,只此一家?云长风,其它可是别无分号。
    小赌见三宝他们那种怪样子,便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八以示警告,不准漏他的气。
    接着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豪爽地道:“干。”
    只见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得云长风颇为高兴,越来越欣赏小赌这小子。
    其实,小赌他人也确切不俗,尤其以他古灵精怪的头脑,对不少事都能举一反三,反应敏捷,当然这些风花雪月、吟诗弄墨的事,也难不倒他。
    只是小赌的个性,天生放纵,率性而为,不喜欢世俗加诸于身的种种拘束。
    所以,小赌总是以嬉笑怒骂的态度来面对人生,他认为只要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至于危害他人,他有权让自己依自己的心意过日子。
    因此,小赌总会将自己属于深沉感性的那方面情绪,隐藏在欢乐之后,用笑声充满世界,不做工笔的刻求。
    也往往在适当的时机中,小赌便偶而来上一段感性时间,充作一下雅人。
    小飞雪与小赌相处,也算有些时日,但是往往小赌的言行,仍常常出乎她的意料。
    像现在,她就睁大了眼睛,直往小赌身上打量,好象突然不认识小赌。毕竟,小飞雪还是第一次听见小赌如此有学问。
    “哇塞塞!小赌,你真的不简单呢。”
    “那当然,等下回下雪时,咱们再来这个栖梅馆,好好来上一段赏梅吟诗的大戏。”
    “哈哈!哈哈……”
    众人俱是大笑,有得意,有欢喜,也有着无言的承诺。
    这一顿饭,由晌午吃到太阳西斜。
    最后,小赌终于提起正题,向云长风问道:“云馆主,如今我们有急事,必须早赶往长白山,不知馆主能不能提供快马给我们。”
    “不知任公子赶往长白山是为何事?老夫可否效劳?”
    “我们上长白山是为取药救人,人手也足够,只是时间紧迫,一来要快马加鞭,二来要妨止至尊教那批混蛋家伙找碴,如此而已。”
    “嗯!我可为各位先准备快马,同时通知银城所属各地驿马站,为各位备妥更换的马匹,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路上因为马匹疲惫而耽误了时间。至于至尊教,老夫早就听闻他们行事毒辣的手段,我会暗中知会银城的眼线,要他们阻拦至尊教的人,并同时保护小公主的安全。”
    小飞雪一听,云长风同意让她前往长白山,乐得抱住云长风的脖了,给他一个香喷喷的亲亲。
    云长风大呼消受不起。
    于是,小赌又再请云长风帮他联络地狱门,请地狱门的人打探至尊教的动向,以作以行路时的参考。
    月夜。
    初更。
    栖梅馆东侧,一个旁门之外。
    总管海无烟,手中正牵着五匹壮硕高大的关外峻马。
    云长风正与小赌他们话别。
    “任公子,请多多照顾我家小公主,银城上下,自会感激不尽。”
    “云馆主,你别客气,只要有我任小赌在,我绝对不让别人欺负小飞飞。”接着小赌在心中加上一句:“只有我例外。”
    “老夫先代城主谢过你了。”
    接着云长风又转身向小飞雪道:“小公主,至尊教徒全是无恶不作的杀胚,小公主千万要小心,见着他们时,不用客气,杀了就对。”
    毕竟,云长风还是放心不下小飞雪,更怕她一时心软,伤在至尊教手中,于是才会有如此一番的狠话,来告诫小飞雪。
    小飞雪乖巧地点点头,向云长风道:“云大叔,请你也转告我爹,就说小飞雪自己会仔细小心,只要玩够了,自然会回家去,请爹和娘不要担心。”
    云长风只能点点头,原先,他并不打算放小飞雪离去,但是见小飞雪和小赌他们感情融洽,心知若是硬要留下小飞雪,只怕到时候,小飞雪再来个不告而别,那时要找人就难了。
    不如让她跟着小赌,一路上自是可以掌握她的行迹,并且,随时可以派人暗中保护着,便不怕出事。
    这个决定虽非万全之策,但总比不知她的芳踪何处强得多。
    终于,小赌他们五人蹬上了马鞍。
    众人又是一阵依依不舍。
    方才拍马向东驰而去。
    云长风回身吩咐海总管道:“无湮,记得尽快将详情报城主得知,同时联络洛阳金宝钱庄的朱掌柜,请他也派出人手,配合保护小公主。”
    “是,属下马上去办。”海无烟急急转身而去。
    云长风仍是一人,兀自仁立在月空之下。
    他在想着小赌,这个奇妙的小孩,那张纯稚的娃娃脸,就在吟诗时,仿佛变成一个历尽人间愁苦的落拓狂生。脸上表情在剎那间,留巡着令人迷离的情感,就像一个尽视生命涵意的巫师,用他沉默的双眸想要传送出,多少凡人不能领略的人生之定义。
    终于,他叹口气,挥去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感想,转身步入侧门,门在一声轻响中被掩上,拴上了。
    夜,更深了。
    小赌一行五人,趁着月色如水,凉风袭人的幽静时刻,策马狂奔。
    “得得!”“得得!”的马蹄声,响在夜空,也响在小赌他们五人的心坎上。
    虽然,小赌人在栖梅馆时,仍是嘻笑如常,其实他内心中,早巳经拟定了许多计划,也做过许多计较。
    故而,他抓住栖梅馆中那段极短的时光,纵情让自己大笑一场。因为他知道,再下去恐怕会有很多笑不出来的时候了。
    天,渐渐地亮了。
    太阳缓缓自山顶上冒出头来。
    田野四周沐浴在金色的旭日之中,有着一份,不比夕阳稍差分毫的美。
    是谁曾这么说过:“旭日和夕阳,除了方向不同之外,它们的美是无分轩轾的。”
    可惜,小赌他们五人并没有时间去体认这份美感。
    东升的旭日,只有告诉他们,他们又失去宝贵的一天。
    他们所能运用的时间,也在无声无息中,又少去了一日。
    这种感觉是深刻的,是迫人的。
    唯有当你在与时间赛跑时,你才能对这种感觉,有所体认。
    又是中午。
    仍有艳阳。
    八月的太阳,总令人连想到,自己就像未出灶的山东大烙饼正被烤着。
    黄土的小道上,马在飞奔。
    飞奔的马上有人。
    可怜的马儿,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
    一身的尘土混和着一身汗渍。
    口中在喷着气,仍在为主人尽心的跑。
    将一大段又一大段的黄土小道,拋在身后。
    将一畦又一畦的田野,拋在身后。
    更将一座又一座凉快的森林,拋在身后。
    人骑着马,也许不会疲。
    但马儿它会乏、会累。
    终于,在一个双叉路口前面,看见一座小小的茅草凉棚。
    马停了下来。
    小赌他们也自马背上下来。
    “小飞飞,银城离栖梅馆最近的驿马站,是在哪里?”
    “应该是在洛阳,不过,云大叔说他会通知洛阳的朱大叔,在白马关等我们。”
    “嗯!这样最好,咱们就不需要进洛阳城,兔得又要我假装很有学问的样子。”
    小赌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在栖梅馆故做雅人的那副德性。
    火热的天,来碗凉茶多好。
    会做生意的人,就晓得在这个小凉棚中,摆个小摊卖凉货。
    “老板我要一碗青草茶。”
    “我要苦茶。”
    “红茶。”
    “冬瓜茶。”
    “有没有冰淇淋?”
    小赌一听,差点把刚刚下口的凉茶喷出来。
    毫不客气地飞出一脚,瑞在三宝的屁股上。
    “他奶奶的,你以为你在哪个时代?居然还有冰淇淋!太离谱了吧!”
    杨威心细地多叫了几碗冰凉可口的青草茶,端去给众人的坐骑解渴。
    卖茶的欧巳桑,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生意,乐得眉开眼笑,露出一口无牙的笑容。
    不知是谁,好心地用木头随便钉了几张椅子,椅脚埋在凉棚下,专供来往过路的人们歇歇腿之用。
    小飞雪热得额上微现汗珠。人坐在椅上,一手端着凉茶,一手拿着小丝绢儿,轻轻地扇。红扑扑的面颊,像极了刚刚熟透的小水蜜桃,好不诱人。
    小赌一副猪哥相,呵呵直笑,将脑袋凑在小飞雪面前。
    “小飞飞,我好热哦!”
    果然,小赌额上也是臭汗淋漓。
    小飞雪便用手中的小丝绢,轻轻地为小赌擦汗。
    末了,还用小手替他扇扇风。“还热吗?”
    “热……呀。”
    小飞笑笑得好甜,扬起手中喝剩下的凉茶,兜头给了小赌半碗凉快。
    “咯咯,咯咯咯……”小飞雪得手后,人已经躲到杨威背后,对着小赌做鬼脸。
    “你美哦!居然敢叫我帮你擦汗,也……”一个伸舌头的鬼脸。
    三宝和四平二人口中的茶水,喷得满天飞。
    二人捧着肚子,七分真实,三分做作地哈哈大笑。
    “哈哈……”笑声突然中断了。
    原来,小赌的左手一碗,右手也一碗,二碗凉快泼在三宝和四平的脸上。
    三宝和四平不服,抓起了小摊上的水杓、茶碗、瓢口,一碗碗地舀起茶水,拼命地往小赌身上泼去。
    小赌左躲右闪,干脆往看戏的杨威和小飞雪身后躲。
    三宝和四平,可也不管谁是谁,照泼不误。
    “天啊!我的茶水呀。”
    “啊!小三哥,你泼错啦。”
    “死小赌,看茶。”
    “……”
    小赌他们大概是小时候,没啥机会打茶战吧,所以他们长大了以后,才会跑到这里来,勉强玩个痛快。这是种互补的心理作用,很值得同情和原谅。
    终于--
    茶干人温。可怜的欧巴桑,呜哇呜哇地哭。
    小赌毫不吝啬地将二锭十两重的小元宝,塞入阿婆的手中。
    欧巴桑那张没有眼泪的脸上,马上破涕为笑。
    “谢谢!谢谢。”
    真他妈盼懂得争取同情票。
    当马休息得差不多之后,五人再次上马出发。
    偶而的欢笑,更容易深烙在心头。
    何况--
    在这么个沉闷地时候。
    路,依旧是这么样的转着。
    人的嘴,是很难闲得住的。
    尤其是,任小赌的那张嘴。
    “喂!乞丐王子,还有多久才到白马关啊?”
    “这儿去,还得经过王屋山和三盘山,大概还有一天半的路。”
    “那今晚,咱们可要露宿荒郊啦?”
    “没错!”
    “乞丐王子呀!听说你们丐帮的花子鸡是人间美味,今天晚上看你的如何?”
    “没问题,不过你要负责找只鸡来才行,否则巧丐难为无鸡之炊呀。”
    “哪有人请客,还叫客人自备饭菜的?”
    “呵呵!叫花子比较穷一点,你就免为其难地自备一次吧。”
    “哈哈!哈哈哈……”
    笑声飘扬在空中。就像远方隐隐约约的那缕轻湮。隐约确是存在的。
    笑吧!尽情地笑吧!友谊是如此的温馨。是谁说友情是抽象的?是看不见的?那只能怪他站错了角度。
    才会没看见真实的友情世界。
    唉!愚蠢的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蠢。
    反而说,世界欺骗了他。
    呜呼!悲哀!
    黄昏时分。
    小赌等人来到一处山林。
    依照约定,小赌带着小飞雪往山林深处,找鸡去也!
    三宝、四平二人也被派上公差,负责到四处搜集些枯树枝桠什么的。
    若此时问三宝和四平,人生最乐为何?他们一定告诉你:“吃花子鸡。”
    你没瞧见他们俩,找材火找得挺乐的。
    一会儿是平剧,一会儿是扬州小调,不时加上两招练练手,辞至到后来,干脆对着整枝青葱的大树,运掌猛劈。
    据他们自己说,是要为其它的礁夫,留点儿存货。还真他妈的我为人人吶!
    虽然此时只是黄昏,天空仍有些微光。
    但树林里已是漆黑一片。
    偶而,山风吹过,树影摇曳,那不叫美景当前,而是叫鬼影幢幢。
    小赌就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要小飞雪和他一起进树林内抓鸡。
    不知死活的小飞雪,还以为有得好玩,是件美差事。
    “小赌,这树林里好黑,好可怕哪。”
    “哎呀,有我在,你怕什么?”
    嘿嘿!就是有这个任小赌在才可怕啊!
    二人于是小心翼翼,一步一停地慢慢往前摸去。
    山林深处,不知哪儿传来淙淙的水流声。一切宁静深沉的有如鬼域。
    “呱……”
    “哇……”
    一阵扑动翅膀的声音,一只夜枭被二人惊动,振翅飞去。
    而小飞雪却被它,吓得双手紧紧扯住小赌背后的衣服。
    “咳!咳!小飞飞!快放手,你要勒死我啦。”
    小飞雪急忙放开了双手。
    小赌却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
    “小赌,小赌,你不要吓我嘛!呜呜……”
    我的乖乖!这下子是真哭了。
    小赌忽然挺坐而起,双手平举向前,舌头伸得好长。
    “哇……”惨叫一声。
    “小威哥,快来救我。”
    林外的杨威和三宝他们正在搭烤鸡的木架。
    闻言一惊,三人同时飞身进入林中。
    只见朦胧的月光,穿透过村梢,洒下一小圈一小圈银色的光环。
    “哇!救……命……啊……”
    借着点点月光,三人运足功力,往声音起处奔去。
    终于,树林中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一个在前逃,一个一蹦一蹦地在后面追。
    前面那个人,刚好跑到月色之下,不是小飞雪是谁。
    三人不说二话,同时腾身、出掌。
    只见三人带起的掌力,扫落一大片树叶,便往追着小飞雪的那人影撞去。
    那人见三人来势汹汹,大叫一声道:“哇塞塞!谋杀啊!”
    三人已然听出是小赌的声音,可惜抓不回尽全力击出的掌力。
    小赌被迫,也舞起双掌,剎那间,幻起了十数个掌影,封向三人。
    “轰!”
    一声巨响之后,小赌由于匆促扺抗J睫是被杨威三人的掌力震上半空。
    “哗啦。”
    再巧不过了,小赌刚好像摔死狗一样,摔进山涧之中。
    “小赌。”
    四人同时惊呼,急忙来到山涧旁。
    只见小赌坐在水里,右手撑腰。哎声连叫。
    原来闪到腰啦!
    众人一见小赌没事,放下心后,不约而同地指着小赌哈哈大笑。
    “他奶奶的,你们想要谋杀我老人家啊!哎哟,我的腰。”
    “谁叫你装鬼吓我,你活该。”
    小赌突然一掌击向水面,立刻溅起了一蓬水花,点点散散的水花,哗啦啦的迎面洒向众人立身之处。
    小飞雪惊呼半声!
    大伙儿急急向后面退去,但总也被淋中那么一点。
    “哈哈!哈哈哈……”这次换成小赌得意的笑声。
    只要有机会整人,小赌他从来不轻易放弃。
    “小赌,好啦!你再不起来,咱们今晚全得饿肚子喽!”
    “就是嘛!我们连木架都搭好了,你总不能耍赖吧!”
    “就算你不饿,不想吃鸡也不行。我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少帮主,来为我们洗手做羹汤,你怎么可以故意破坏呢?”
    你一言,我一语,好象小赌故意使赖一般。
    “好啦!好啦!你们这群饿死鬼投胎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赖的。”
    “说是没说。只是随便想而已,是不是?”
    “哈哈……”
    小赌只好从山涧中站了起来,扭动扭动受伤的腰。
    然后,神气地一插腰,叫道:“小飞飞,过来。”
    “干什么?”
    “干什么?抓鸡呀!你想耍赖偷懒,是不是!”
    小飞雪嘟着小嘴,来到小赌的身边道:“那,你不可以再吓入家喽。”
    “好好好!不吓不吓,一吓就让我闪到腰,再吓,我的命都要赔上啦!”
    小飞雪这才安心地笑道:“下次你要装鬼吓人时。先跟我讲,这样我就不会怕了,自然不会叫小威哥来救我啦。”
    杨威和三宝、四平他们,听了只是哈哈直笑,难兔又想起刚刚联手将小赌击人山涧中的得意事。
    而小赌一听,右手拍额,回身一转,昏倒在四平的怀中。他还真搞不清楚,小飞雪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不过,本来嘛,十三岁的小女生,你要她多早熟。还好,偶出佳言,否则那才叫怪胎。
    树林中,再次恢复先前的寂静。
    经过方才众人一阵大闹,还真是鸡飞鸟叫。
    小赌早相准,倒霉的野鸡往哪里窝。
    带着小飞雪,轻手轻脚地,像在走自家的厨房般,来到一丛叫野铁茄的矮树丛前。
    嘿嘿!嘿嘿嘿!
    你瞧树丛后,不正躲着一只又肥又漂亮的公鸡。
    这只不知死之将至的公鸡,正是好梦连连。一个脑袋藏在五光十色、有着漂亮羽毛的翅膀下,梦见自己雄纠纠、气昂昂,仰首阔步地巡视着自已的王国。
    它那些争风吃醋的母鸡们,正谄媚地巴结着它,呵呵……好得意呀!
    “嘘!嘘!”
    这只准花子鸡,机警地钻出头来,四处观看。
    “嘘!”
    哎呀!不妙,快逃!翅膀一拍,走啦!只见野鸡拍翅往上冲起,小赌也掠身而上。
    鸡快,人更快!小赌已经一把捞住夺路而逃的野鸡。
    而这只鸡也不甘示弱,又啄又叫,还拼命地扑着翅膀想要脱离魔掌。
    小赌被啄得火大,一拳敲在鸡脑袋上。
    可怜的公鸡,脖子软软地往下垂,昏了!
    看来这只鸡,呆会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这时,小飞雪拍着手,高兴地叫道:“好棒啊!”人也从隐身的付丛后走出来。
    忽地,又是一阵振翅的声音。另一只自以为聪明的野鸡,正向东北方飞去。
    小飞雪大喝一声,人如流星一闪,相准准地抄向那只鸡。
    可惜!那只鸡比刚刚做梦的那只,贼得多多。
    见小飞雪玉手抓来,屁股一扭,斜斜地扑向左前方,躲过小飞雪这一抓。
    小飞雪一举未能成擒,颇不甘心。
    眼见野鸡已经快要窜入更深的树丛中,急忙一摆娇躯,换个方向,单手倏扬,一道白影缠向鸡脚。
    “我看你往哪跑。”
    野鸡双脚被白影缠个正着,下落的身子,硬被一股力道带起,莫名其妙地跌入了小飞雪的手中。
    原来,小飞雪看鸡就要飞走,便以身上所带的丝绢儿当作绳子用,硬是把快要逃走的野鸡绑了回来。
    可是,这只鸡还真凶悍。
    它被小飞雪倒提着身子,还不时地扭着脖子想啄小飞雪的玉手。一双翅膀更是扑啦扑啦地猛拍着,弄得小飞雪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伸长手,将它提得远远的,大叫道:“小赌,你快来嘛!”
    小赌看完表演,见小飞雪叫他,才悠哉悠哉地走过来。
    “不简单,不简单,看姑娘身手如此利落,吾等决定自今晚起,抓鸡的工作,将赐与阁下来做。”
    “死小赌:“央帮人家把它打昏嘛。”
    “峨!人家是谁?”
    “哎呀!讨厌啦。”
    “呵呵……”
    小赌等笑够了,才屈起右手中指,弹向野鸡头部。
    波一声轻响,鸡头倒是没穿洞,只是被震昏,不再作怪。
    看来,小赌这手穿云指的功力,又精进一层,已经练到可以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
    “好了,咱们回去吧,有了这两只鸡准喂得饱那群夭鬼。”
    二人地的回身往林外而去。
    林外的杨威他们早就把火生好,只等着鸡来报到。
    三宝又丢些树枝在火中,抱怨地道:“死小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该不会被鸡抓走了吧。”
    突然--
    “哎哟……”
    原来,小赌一回来,正听见三宝骂他,便飞出一脚,踹在三宝的屁股上。
    “小三啊!你实在是很可恶,我老人家辛辛苦苦地为你们准备吃的,你居然敢咒我,嗯!”
    三宝一手还撑着臀部,苦着脸说道:“师兄在此,师弟我随便说说而已,不算数的啦。”
    小赌只要听到师兄就爽,当下只是一哼,不再理会三宝。
    他径自将两只鸡丢给杨威,道:“喏!鸡来啦,不过要杀要剐,你可要自己动手。”
    接过鸡,杨威笑道:“教你个乖,花子鸡是不用杀、不用剐的。”
    于是取出随身携带做花子鸡的佐料来。
    只见杨威自怀中掏出的是一些小油纸包,打开来后,每一包都是些粉末状的东西。
    空气中剎时弥漫着五香、八角、胡椒等等的味道,好香啊!
    “可惜,若是再有些酒来,那就更妙了。”
    小飞雪一听,便起身向拴马匹的地方走去,就在马鞍上的背包中摸摸找找,翻出了个酒葫芦来。
    原来,心细的云长风,在小赌等人的背包中都备有干粮、卤味和美酒八以供小赌他们路上食用之需。
    可是连着吃了那么多餐的干粮。哪有不腻人的。
    所以小赌才想到要吃吃丐帮三绝美味之一的花子鸡。
    将来,他还想找个机会,尝尝丐帮的另外二绝?炖香肉、炸螟蚣。
    小飞雪一边将酒递给杨威,同时娇笑道:“小威哥,正宗的梅花酿来也。”
    “好极了,今天且看我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你的手有什么好瞧,又粗又黑。比鸡爪还差,要瞧,我宁可瞧瞧小飞飞那只青葱般的玉腿。”
    小赌说着,便往小飞雪的裙角抓去。
    小飞雪连忙一闪,顺手给了他一个响头,嗔道:“死小赌,色鬼!”
    小赌偷鸡不着蚀把米,只好摸着头傻笑。
    四平早就忍不住,直催杨威快点,他等不及要见识见识什么是花子鸡。
    杨威便以酒凋入五香、八角等佐料。提过两只鸡,抓起其中一只,将一碗调味酒灌人野鸡口中。
    野鸡被酒一呛,醒了过来,又是一阵死命的挣扎。
    杨威只是胳膊一展,便将野鸡央在腋下,使它动弹不得。
    嗯!的确不愧是整治鸡仔的老祖宗。
    等一碗酒灌完,野鸡巳经熏熏然。杨威将它放开后,这野鸡就在地上颠三倒四地打起醉拳。
    小飞雪几时见过这种事,忍不住呵呵直笑,还一边拍手为它助兴,至于小赌,他也在笑,只是不知道是在笑鸡的表演,还是笑小飞雪纯稚的样子。
    等另一只鸡,也将灌醉了之后,杨威便用刚才从山涧里,提来的水和着地上的泥土,搅出一大团的稀泥,再将泥巴一层一层厚厚密密地裹着野鸡。
    小飞雪看得瞪大了眼睛,奇道:“小威哥,你怎么把泥巴抹在鸡上,脏死啦,待会儿要怎么吃呢?”
    扬威笑笑道:“我们做叫化子的人脏惯了,东西不沾点泥巴,吃起来就觉得不是味道,如果你怕脏,待会你的那一份让我帮你吃。”
    小飞雪本想说些什么,忍了忍没说出口,只是看着杨威玩泥巴。
    等涂好了泥巴,杨威小心地将两个泥巴鸡,放在火上,仔细地烤了起来。
    小赌等人见状,全都撑着下巴,望着杨威烤鸡。
    闪烁的火光,动跃在每人的脸上,仿佛替众人戴上一副神秘的面具。
    小飞雪可爱的脸蛋,有些着迷惑,微侧着头,就像一个想问尽天下为何的稚龄赤子。
    小赌的冲天马尾,在夜晚中不安分地飘动着,那张清纯的娃娃脸,在阴影的刻画下,像极了一个隐世已久的智者,自然地散发出一种深邃与智能的气质。
    周遭突然地沉静了下来,夜虫也好象忘了鸣叫。
    每个人心里,兀自转着不知名的思绪。
    眼见包住野鸡的泥团,由湿渐渐干透,慢慢地龟裂,一缕若有似无的酒香,悄悄地钻入众人的鼻中。
    小赌耸耸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好香啊!”
    顿时,几人都活了过来,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番。
    终于,扬威取过准备好的破布,抓起熏烤成黑炭的泥团,轻轻一剥,连泥带羽毛剥得一干二凈。
    露出了香喷喷、白嫩嫩、肥喷喷的野鸡来。
    “哇塞塞!赞!乞丐王子有你的。”
    “废话!你以为乞丐王子干假的。”
    众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怪,只要是看得顺眼的朋友在一起,好象没事就会笑上两声,真他妈的怪哉!
    不多时,一张大油纸上,两只花子鸡,五个小酒杯,整整齐齐地摆着。
    小赌等大家都各就各位之后,端起了小酒杯,敬向众人,口中却道:“敬花子鸡!”
    “敬花子鸡。”
    大伙儿的默契不是盖的,毕竟,月余的相处并没有白搭。
    小赌非常做作地以袖掩脸,仰头把酒喝下。
    “豪饮也可,小酌何妨,酒伴知己,举杯共觞。”
    杨威见小赌出口成章,顿时也诗性大发,唱道:“寒风起,吹皱武林江水;谈笑酒壶乾坤里,与君相共醉。击掌为歌传意,君且随情一醉;他日岂知身何在,相见无尽期。”
    歌声浑厚豪放,唱出一个江湖中人的洒脱,更唱出与小赌相处相投的情谊。
    “兄弟,干杯。”
    “干杯。”
    小飞雪轻轻地啜了一口梅花酿,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是眼前的气氛,也是那份浓浓的情感,令她感动。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有幸,能够是这群中的一份子。
    三宝和四平也有感于此时的气氛,一向难得正经的两兄弟,也低低地和声唱着……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巳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巳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醉中趣,勿为醒着传。
    二人低沉的嗓音,幽幽地诠释着一代诗仙独酌时的乐趣,竟也是如此合宜。
    正如小赌所言,豪饮可也,小酌何妨。
    此时,明月当空,众星辉映。
    如此幕天而席地,不亦快载!酒伴知己相对饮,豪饮也罢,小酌也罢,醉人的岂只是醇酒而已。
    小飞雪不知自何处,取出一支短笛,横笛就口,朱唇轻启,一缕笛音,悠悠而响。
    仿佛传自恒古的笛音,袅袅缠绕,忽忽幽幽,犹如青梅竹马的玩伴,携手同游青山绿野之中,不知忧愁何物。欢乐时光短暂易逝,顿时年少远去,时光匆匆,成长后的两人,却要分道扬镖,依依活别,难舍难分,只怨造化弄人,难续前缘。分手后,有长长的相思,相思又有何用?终会化成遥远的回忆,埋藏心头,日月流转,花谢花开,蓦回首,已是秋霜染白双鬓,青春安在。忽地,闹市街中,却见伊人芳踪,欢颜笑。回忆昔日年少。且长谈别后多少琐事,如痴如醉。几疑在梦中。待绕膝孙儿娇唤,方始醒悟,凭添惆怅几多!
    一曲吹罢,众人仍沉醉在余韵之中。
    良久,大家不约而同地拍手叫好。
    “哇塞塞!小飞飞,看不出你暗杠还蛮多的嘛。”
    “这笛子是谁教你吹的,我的乖乖,真不是盖的吶。”
    小飞雪第一次公开演奏,得到如此热烈的反应,高兴得不得了。
    扬威眼尖,瞄见短笛在月光之下,发出眩目的七彩光芒,不禁脱口惊呼道:“噫!
    彩玉引凤笛?”
    “小威哥,你也知道这是彩玉引凤笛呀。”
    杨威接过小飞雪手中的短笛,迎着月光凝目注视。
    只见短笛七彩虹光流动不已,煞是迷入。
    “我在江湖上听说过,有这么一支短笛,是由整块的七彩玉雕而成。据说,以内力逼出笛音,可以引来彩凤,不知是不是真的。”
    杨威说完,顺手又将短笛还给小飞雪。
    而小赌、三宝、四平等人,争相取来观看。
    “没有那回事啦!不过,这笛子是前古先辈所制,如果以内功吹奏,倒是能散出一种自然和谐的笛音,可以用来平顺心火,平静人的暴躁、急怒就是了。”
    四平不禁咋舌道:“哇塞塞!好厉害的玩意,如果碰到敌人,只需一吹这笛子,不就连架也不用打了吗?”
    小飞雪这次倒也点点头称是。
    小赌觉得好奇,便气纳丹田,以内力吹响笛子。
    可惜技术太差,五音不全,只让人觉得笛音刮人耳膜,甚是叫人难以消受。
    三宝、四平纷纷掩耳,大叫受不了。
    小赌揉揉鼻子,将短笛送还小飞雪道:“呵呵,小飞飞,如果灌以内力,吹出五音不全的调子,倒可以治敌。这是我为它新发现的功用,以后你可以多试试。”
    众人闻言,不禁哈哈笑骂小赌道:“好糗!好糗!好糗好糗好糗。”
    于是,这顿晚餐有鸡、有酒、有诗词、有配药,吃得小赌等入,眉开眼笑,其乐融融,赛似神仙。
    夜凉如水。
    “一只螃蟹爪八个,二头尖尖,这么大个儿……”
    “举杯邀明月,对影战一人!”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嘻嘻……”
    “哈哈……”
    醉了!醉了!
    醉人的岂止是醇酒。
    清晨,小飞雪在阵阵悦耳的鸟叫声中醒来。
    昨夜,她最先睡下,所以不知道小赌他们闹到何时方休息。
    醒来后,往小赌他们睡觉的地方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他们四个大男生,交头叠臂地缠作一堆。
    小赌的头,横搁在杨威的肚子上,杨威的手搂着小赌的脖子,三宝一脚搁在小赌的腿上,人成大字地趴着睡,四平的头就侧架在小赌和三宝二人的腿桥上,一脚跨在三宝的背上。
    我的乖乖!好一幅纠缠不清的醉卧黄陇图。
    小飞雪悄然地提起鞍上的水囊,到河边漱洗清洁去。
    顺便将水囊装满,来到小赌他们睡觉的地方,提起水囊咕噜咕噜浇了下去。
    “哇……塞塞!怎么下雨了?”
    小赌等人一个个惊跳而起,抬头一看,睛空万里,哪里有什么雨。再看小飞雪双手背在背后,一直呵呵窃笑,便知又是她捣的鬼。
    四人一使眼色,分四个方向扑向小飞雪,将她逮着,点住穴道,像举圣火般,高高地抬起小飞雪,往山涧行去。
    “小赌,你要干什么?小威哥放开我嘛。”
    任是小飞雪如何求饶,就是没人理会她。
    来到山涧边,初升的太阳,已经在树林间投下些许暖意。
    可惜,这抹暖意没有进人小赌他们眼中。
    也没投入山涧之中。
    “哗啦。”水花四溅,小飞雪被拋人山涧里。
    小赌临空,便以穿云指解开小飞雪被制的穴道。
    只见小飞雪一身湿透地自水涧跃出,我的乖乖!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可真养眼!
    又见她冷得牙齿上下在打架,小赌这才脱下外衫裹住小飞雪,呵呵地教训她道:“小飞飞,下次你可得注意点,千万别轻视男子汉的联盟,那是会要你好看的。”
    小飞雪冷得直打颤,哪有时间回话。
    回到昨夜烤鸡的火堆旁,杨威再次吹燃余烬,好让小飞雪烤火取暖。
    小赌也提着满滴一壶珠梅花酿,硬要小飞雪灌上几口,这才止住了小飞雪的冷颤。
    待小飞雪换过衣服,湿衣烤干收拾好,再上路时,天色巳经大亮。
    五人又再度快马加鞭,往王屋山方向而去。
    王屋山,山险陡峭。
    五人寻着山径而上,不免要捏把冷汗。
    好不容易,越过山头,远远一处较为平坦宽敞的山坡,遥遥在望。
    “乞丐王子,咱们到那片山坡休息休息,吃过午饭再继续上路如何?”
    “没问题。”
    “小赌,这一阵下来,可巅得我腰酸背痛,待会儿可不可以多休息一下。”
    “少废话,你别忘了,老乞丐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救他,如今路都还没走上一半,你就受不了,我看你干脆往这山谷一跳,永远休息算了。”
    三宝舌头一伸,不敢再开口。
    忽然,远远处传来一阵叱喝声,好象有人在动手过招。
    杨威回过头看看小赌,那意思是:要不要管?
    小赌皱皱眉,说道:“算了,如果没碰上,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待一行人转过山径,眼前平缓的山坡上,正有两帮人在打斗着。
    其中一方,赫然是穿著补丁装的花子帮兄弟。
    另一方却是一式黄色衣衫的人物,显然,也是江湖上的某一帮派。
    杨威见自己帮中弟子正节节败退,晴况危急。顾不得向小赌打招呼,人便已离鞍而起,凌空几个筋斗翻向场中,正好替一名弟子接下必死的一招。
    小赌等人策马前行,口中同时大声喝道:“住手!”
    方才被杨威自鬼门关上拉回来的兄弟,一抬头见是少帮主救了自己,当下恭敬地单膝点地,向杨威谢道:“属下洛阳分舵弟子王三,见过少帮主,谢少帮主救命之恩。”
    杨威虚手一抬,很有派头地道:“罢了!请起。”
    “谢少帮主。”
    这时停下手的众丐帮弟子,一见自家少帮主来援,自是兴奋异常。
    其中一个身背六个麻袋的乞丐,越众而出,躬身向杨威请安道:“属下洛阳分舵舵主凌峰率弟子参见少帮主。”
    “参见少帮主!”
    杨威再又一抬手道:“众兄弟免礼!”
    “谢少帮主!”
    这时,对方一个看似身份较高的尖脸老头,指着杨威叱喝道:“臭小子,要摆你少帮主的威风,待爷们送你等上路之后,黄泉路上你可以威风个痛快!”
    语毕,对方一阵嘲讽大笑。
    杨威此时,剑眉微掀,虎目含煞地注视着尖脸老头。道:“哪个破窖钻出来的老杂碎,竟然想做小爷的孝子贤孙,替小爷送终,只可惜,你还不配。”
    哇塞塞!杨威少帮主的架式,的确不是盖的。
    那是一种,天生领袖人物才拥有的雍容气度,而回话时,更是老练,不但尖酸无比,而且句句入骨。
    气得那尖脸老头一双眼要冒出火来,大吼道:“臭小子,老夫若不生撕你,誓不为人。”
    杨威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你伤我帮中弟子,我本就不打算让你继续为人。”
    那尖脸老头更是气冲牛斗,突然抖动了手中的五行棍,挥棍向杨威袭来。
    但见杨威人影倏闪,避过对方偷袭,口中叱喝道:“无耻。”
    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中一式“游龙在野”劈向那老头。
    尖脸老头一袭未成,手中五行棍如毒蛇出洞,急射向杨威。
    杨威身形一转,顺手一招“神龙摆尾”,划着优美的弧度,罩向尖脸老头。
    场中人影晃掠移闪,叱喝连连,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杨威不过一十八岁,由于自幼即追随他师父侠丐凌子宣,游历江湖,因此,江湖历练自是不在话下。而武学一途,也由于他资质聪明和用心的苦练,除了内力较差,其它方面都不在他师父之下,是江湖中有名的少年英雄。
    尖脸老头见自己连个小鬼都收拾不了,传出江湖将要大大的丢脸,于是一紧手中的五行棍,一个杀招“八方风雨”,自四面八方涌向杨威。
    杨威见状,突然身如陀螺,飞旋而起,剎那间,同时推出二十八掌,与尖脸老头一次硬碰硬。
    只听见砰砰砰的撞击声7尖脸老头翻身落回对方阵头。
    而杨威则踉跄连退二步,看来杨威的功力,还是差上那么一点。
    那尖脸老头嘿嘿连声笑着道:“小子,滋味如何?哈哈……”
    小赌轻描淡写地屈起右手中指弹向尖脸老头。
    尖脸老头突然像被蛇咬到一般:“隆叫着闪身斜退,同时指着小赌破口大骂道:
    “臭娃娃,你竟敢暗算老夫。”
    小赌悠哉悠哉,用左手小指挖着耳朵,理也不理他,径自看看小指,弹了弹小指指甲中的耳垢。
    “臭娃娃,老夫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小赌这才懒懒地瞄他一眼,怪声怪气地道:“老不要脸的,你是在跟我老人家说话吗?”
    若说杨威刚才骂这老头的话尖酸,那比起小赌这话来,可还差上一大截。
    当下气得那尖脸老头,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憋死过去。
    “气死我了。”
    “嗯!你还真孝顺,知道自己气死谢罪,省得我老人家多费手脚。”
    那老头几乎当场昏死,他努力地翻了翻白眼,喘了二口大气,蓦然闪电般,一巴掌捆向小赌,边大声怒吼道:“我打死你这个小免崽子。”
    小赌动也没动,只是双手连弹,波波二声轻响。一指穿尖脸老头扬起的衣袖,一指袭向老头胸口,吓得尖脸老头急退回去。
    “嗯!这才对,没事不要对我老人家毛手毛脚的,你不知道,现在有种爱字头的传染病,很可怕哟!”
    此时,一个国字脸目光锐利的中年人,冷冷地喝道:“侯堂主,退下!”
    那尖脸老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而立。
    “小兄弟,好身手,只是这是我黄蝎子帮和丐帮间的私事,请你不要插手八以免惹祸上身。”
    可不是吗?那群黄衣人的胸前都绣着一个黑蝎子,看来让人觉得好恶心。
    那个什么侯堂主的,袖口上还多了二道红色滚边。
    只有那个国字脸的中年人,胸前的蝎子是银色的,太阳一照还一闪一闪的好不刺眼。
    “不插手也是可以,不过,你总得说个让我老人家高兴的理由来听听吧。”
    “禀副帮主,这小子太嚣张了,请准属下去教训教训他。”
    黄蝎子帮的副帮主挥退请命的侯堂主。
    “对嘛!这才象话,我老人家正和你们副帮主说话,谁准你插嘴,真是没大没小,你以为姓侯就可以猴急啦!喂,副帮主,请问尊姓大名啊?”
    侯堂主在一旁,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碍于副帮主在前,不敢放肆,否则,不早就冲上去撕了小赌。
    “小兄弟,老夫姓洪名天威,江湖人称魔蝎手的便是。”
    杨威在一旁,听得微微吃惊,他知道魔蝎手此人在江湖中颇有名气。没想到竟会是黄蝎子帮的副帮主。
    “继续啊!我对听人家的私事,有特殊的喜好,快说!快说!”
    这个洪天威可真是个深沉可怕的家伙,居然任意随小赌挑逗,就是不动气。
    “黄蝎子帮,立帮于孟津,靠黄河吃饭已经有很长的时问了。如今,丐帮居然不顾江湖道义,与黄蝎子帮在孟津一带争起生意来了,我帮为了生存,自然要得罪丐帮的。”
    “满口狗屁。”丐帮洛阳分舵主凌峰恨恨地啐了一声,道:“丐帮在孟津讨生活,岂是三两两天的事,还不是黄蝎子帮风闻帮主他老人家受伤,你们打算欺我丐帮无人,想借机挑衅以夺取丐帮在孟津的地盘。”
    杨威冷冷地道:“洪副帮主,是如此吗?”
    蓦地,洪天威仰天大笑。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帮自是不需要隐瞒。不错,本帮黄帮主听说凌子宣那老乞丐,遭到至尊教的毒手,所以决定接收丐帮在洛阳一带的基业。正巧,被我们得知凌峰这家伙带人往王屋山上跑,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当然要利用它,先剪除丐帮分舵的实力再说。如今,你们也都知道我帮的讨划,你们又可奈何于我?哈哈……”
    小赌最讨厌人家在他面前,如此目中无人的大笑。
    屈指,又是不客气地赏了黄蝎子副帮主洪天威一记穿云指。
    指劲自洪天威脸颊擦过,这才痛醒他,旁边还有个高深莫测的小子。
    “我说副帮主,人可不能太得意哪,否则,将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小娃娃,老夫看你年纪尚幼,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可别不知好歹,硬往鬼门关上闯,否则……”
    “否则,你要当我的孝子贤孙,替我送终是不是?”
    “小鬼,大胆。”
    “没没没,我是公的,不会下大蛋!”
    这话说得让三宝、四平两人嘿嘿地偷笑,小飞雪则脸都红了。
    其实,洪天威这个老贼才没有那么好心,想放小赌走,而是小赌那手穿云指,使得他不敢多树敌人。
    但是,人家说:“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
    何况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洪副帮主,人虽然阴险,但是见小赌不可能罢手的样子,火气自然再也压抑不下去。
    “上!给我狠杀。”
    一声令下,黄蝎子帮的人又再度蜂拥而上,与丐帮众人缠斗在一起。
    小赌单人接下洪天威。
    杨威对上侯堂主。
    丐帮洛阳分舵主凌峰对上一个袖口滚有一条红边使双锤的大汉。
    而小飞雪、三宝和四平三人,便帮着其它丐帮弟子,对付三倍之多的敌人。
    小飞雪家传寒风飞雪三大式中,第一式“漫天飞雪”,一施展开来,身形美极了。
    同时双手尽出,在她周围三尺之内,俱是掌山、指影。
    那一片片,一溜溜,一点点似雪花飘飞的影子,都是中即伤人的实体,只要是步人这三尺范围内的人,没有不倒下的。
    三宝和四平两人,自从经他们的父亲亲自调教一个月后,功力大进,尤其传家的龙腾掌较之从前更是精进三分,比起上回在马嵬坡下时,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二人,龙腾掌配合师父所授的幻影步,身形飘忽穿梭地在敌人之间,掌风过处,总有哎叫连连,看来收获颇丰。
    原本在人数上吃亏的丐帮弟子,也因为有他们三个高人相助,拼战的越见神勇。
    只见打狗棒起落如飞,真有点将敌人当做黄狗一样,想敲得他们抱头鼠窜的感觉。
    四周混战已起,而小赌和黄蝎子帮的副帮主洪天威二人,却双双静立于混乱之中。
    好似,周遭的混战与他们无关一样。
    只见小赌双袖轻拢,置于胸前,一副好学问道的样子,双眼紧紧地盯着洪天威。
    而洪天威则是双手反背背后,一副老成持重,不屑与他动手的架式。
    然而,二人在外表上看似轻松,其实,骨子里二人皆是全神贯注,功运十足。
    这不出手则已,若二人一出手,都将必定是石破惊天的一击。
    忽然,一旁的激战中,飞出一支金爪锤,砸向二人对恃之处。
    于是洪天威和小赌,不约而同抓住这令人分神的一剎那,同时扭身出招。
    黄蝎子帮的洪天威,不愧有魔蝎手之称,只见他自背后伸出的双手,此时自肘以下全然漆黑,出掌间,更带着淡淡黑雾,及令入闻之欲吐的腥臭味,端得是霸道无比的毒掌。
    小赌见洪天威使出毒掌,心中一凛,屏住气息。
    脚下展开拜兄所授“蹀踱虹桥”的步法,忽快忽慢,轻灵无比,闪身躲开洪天威的一击。同时,双掌一招“幽冥掌”中的“孤魂渺渺”,飘飘荡荡,像一缕孤魂无所归处地递出。
    洪天威一见小赌来掌,看似飘忽,不知攻向何处,而上半身一十七处大穴,却又全在这招的宠覃之下,当下不敢大意:“双蝎抬尾”、“毒蝎噬人”、“蝎尾向天”,一连三招回攻小赌。
    于是,满天黑雾隐隐,腥凤大作,小赌不小心,吸入一口,顿时觉得头昏眼花。
    吓得他双脚一蹬,抽身退出黑雾范围区,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才算清醒过来。
    小赌一火大,不再与洪天威近身相搏。就对着洪天威遥遥地劈出十数掌,不见风,不见影,更是没有声响。
    看来就像是小赌一人,莫名其妙地在那比手划脚。
    洪天威见状,哈哈笑道:“小鬼,你这是求饶的……”
    话未说完,身前突然像有一座山压来,忽而山崩地裂,将洪天威连连撞出五步开外。
    原来,这就是与穿云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穿云掌。
    掌劲初发,就像穿云指一样,没有任何异状,直到掌劲触体,才轰然进发,去势可若风吼、山崩、海啸、云动。功力练的越高,出手的掌势越无,招式也越简。
    若能轻拂衣袖,就使天地变色,则是此功最高远的境界。
    可惜小赌,只喜欢这穿云指的轻便姿势,未用心去练这穿云掌。否则,这几掌不打得洪天威当场吐血倒地,那才叫怪!
    洪天威当下大惊,终于明白小赌不是易与之辈。不再顾着将来江湖数落他以大欺小,故而狠下心,痛下杀手。
    他人如苍鹰扑兔般,向一丈外的小赌扑到,同时右手如爪,一把抓向小赌胸口,左手化掌,遥遥凌空劈出一记,带着黑雾的劈空掌力。
    小赌不愿与他做近身之战,当下脚步一晃,人向右侧闪出,右手掌云指连发三记,袭向洪天威。
    洪天威人在空中,身躯一个滚翻过穿云指,回身双掌猛推而去,向小赌落脚之处打去。
    眼见黑雾卷向小赌落身之处,好似小赌自己硬往那股黑雾中撞去的模样。
    小赌大喝一声,双掌往地上猛拍,人借着这一拍之力,反射冲向天空。
    但见小赌喷高十丈有余,一个倒翻,头下脚上,如火箭炮般砸向洪天威。
    人是由上而下,来势之急,无与伦比。洪天威只得被迫举掌相抗,就在双方堪堪接触的剎那,小赌突然撤身换式,而空中就如此神奇的出现了六个小赌,由六个不同的方向,以六种不同的招式,一起围攻向洪天威。
    洪天威心下大骇,不分虚实,倏出一十二掌封向六尊人影。
    就在此时,小赌神奇的再又化出一尊人影,趁隙一掌,直入中宫,印在洪天威的胸口上。
    “哇。”
    洪天威应声飞起,口吐鲜血,往后摔去。
    就在同时,丐帮的洛阳分舵主凌峰,也以一招“与狗抢肉”,击毙和他缠战的那个使双锤的大汉。
    于是又是一声惨叫出自那大汉口中,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战场中黄蝎子帮的那个侯堂主,原来轻视杨威,以为杨威内力不如于他,必定可以手到擒来,拿下杨威。
    谁知,杨威与他二度交手时,巳自后腰撤下烙仇竹,不再空手和他相斗。
    二人一个使五行棍,一个拿打狗捧,都是长兵器,却是一粗一细,互相较斗开来。
    侯堂主原想凭手中较粗的五行棍,击断杨威手中的竹棒,没想到,扬威手中的竹捧韧性奇佳,被五行棍一砸,只是变成弧形,倏地弹起,反而带动棒势,更快的反击回来,险险将他的耳朵削掉。
    这下姓侯的尖脸老头,才知杨威手中的竹棒不好惹。
    而杨威方才与这个不要脸的对过一掌之后,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姓侯的,于是不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便展开帮主的嫡传,三十六路打狗棒,配合步法,以轻灵游斗为主,和姓侯的打在一起,一时之问也是难分上下。
    二百多招一过,黄蝎子帮的侯堂主,见自己久攻不下,心中巳现急怒,手中更紧五行棍,不断抢攻。
    杨威却是沉着无比,不改轻灵的与他相较。
    需知,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
    心若浮,则意不畅,出手必涩。气若躁,则气不能顺,出手必顿,一但出手呆涩顿挫,就给与敌方可趁之机。
    可笑这尖脸的老头,年纪巳是一大把,而修养还是其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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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巧建山庄
    杨威和黄蝎子帮的侯堂主交手,渐渐的接近了三百招,便在此时,先是洪天威中掌的叫声,使得姓侯的心中本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叫,使得姓侯的精神分散。
    杨威见机,棒如经天雷电一闪,带起破空的轻啸声,快的不能再快,一捧点中这位侯堂主的喉结。
    没有惨叫,高举的五行棍,砰一声落下,黄蝎子帮的这位侯堂主,便瞪大双眼,死不瞑目地归位去了。
    杨威这才举目四望,只见黄蝎子帮的属下巳所剩无几,仍在做困兽之斗。
    于是,高声下令道:“丐帮兄弟,先请住手。”
    丐帮众人闻言,齐齐收手而退。剩下黄蝎子帮徒,莫不大大嘘了口气。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杨威来到小赌身旁,见几名黄蝎子帮徒扶着重伤的副帮主,便冷冷地对洪天威道:“洪副帮主,贵帮的计划,恐怕不能如意了。”
    洪天威此时与动手前比较起来,好象在短短的时问内,苍老了十几岁,他虚弱地看着小赌和杨威。
    疲惫沙哑地开口道:“姓杨的小子,今天若非这小鬼作怪,黄蝎子帮早就摘下你的脑袋,如今要杀要剐,悉听遵便,没什么好说的。”
    “很好!你没什么好说,我老人家便成全你。”
    小赌毫不客气,屈指一弹。
    登时,洪天威凄厉哀绝地狂吼道:“小鬼,你……
    “我怎样?你不是要杀要剐随我吗?废了你也是为你好,江湖有什么好混的,若不是有你们这种野心家,今天也不会死这么多入,我废了你,便是要你好好反省反省,你有什么好叫?”
    洪天威此时,涕泪纵横,哭的异常伤心,副帮主的威风,全然不见了。
    毕竟,一个习武之人,被废去所学武艺,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过。
    尤其,洪天威又是一个如此野心勃勃的人,如今一切的名利富贵,都将不再,他能不哭吗?
    待黄蝎子帮的人,扶着重伤被废的副帮主离去之后,杨威这才回转身,紧紧地握住小赌双手,感激地道:“小赌,这次又多亏你,正如刚才姓洪的所言,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这个乞丐王子就变成了死乞丐,丐帮众兄弟,只怕都要回老家放长假去了。”
    小赌抽出一手,捶向杨威肩头,笑笑道:“他奶奶的,乞丐王子,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你以为朋友是干啥用地就是打架时多点帮手嘛。”
    短短的几句话,却表达出小赌他那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至死不悔的情操。
    铁血江湖,能得此种朋友,夫复何求!
    杨威三番两次受小赌帮助,小赌从设有跟他要求过什么回报,反而只是源源不断的,付出他能给予杨威的一切。
    杨威心中激动万分,双手搭在小赌肩上,神色凝重地问道:“小赌,你愿不愿意和我结拜做个兄弟?”
    “哦!我真的那么有人缘吗?”
    小赌自从和扬威认识以来,从未见过杨威如此慎重的表情,于是又讷讷地接着道:“结拜是可以,可是你只能做我二哥,因为我巳经有大哥啦!”
    扬威高兴地仰头哈哈大笑道:“好,结拜就好,当二哥便当二哥吧。”
    “我要先声明哪,当弟弟的可不一定得听哥哥的话。”
    三宝此时却在旁插日道:“人家说兄友弟恭,哪有做弟弟的可以不听哥哥话的事。”
    小赌踹他一脚,被他机警地闪开了。
    三宝不过是希望能有人管得动小赌八以便将来好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
    “兄友弟恭,是说哥哥友爱弟弟,弟弟恭敬对待哥哥,跟谁听谁的话,扯得上什么关系。小三啊,我看你是逍遥久了,皮痒了是不是?”
    三宝吓得一吐舌头,闪边去道:“没有,我没说!”双手抚住嘴巴,以示清白。
    杨威也知道小赌自由自在惯了,有人能管他,那才叫神话。
    于是他呵呵笑道:“哥哥的话,只要你高兴听便听,你若不高兴听,便当做哥哥的没讲。”
    这种话正对小赌的胃口,那种由他自由挑选,随心所欲的事,最能打动他的心。
    由于杨威是堂堂江湖第一大帮的少帮主,这结拜仪式,在洛阳分舵主凌峰的坚持下,慎重展开。
    于是,二人便在这王屋山的山坡上,当天跪下,由丐帮弟子,送过一碗酒,杨威便咬破小指,将血滴入酒中,接着小赌也依样照做。
    然后两人共同起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有杨威、任小赌歃血为盟,自此时起,兄弟俩福祸生死难舍弃,甘苦忧喜共与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二人一人一半,将那碗血酒喝下。
    杨威拉着小赌站起身来,高兴地叫他一声:“小赌!”
    小赌也笑嘻嘻地回他一句:“二哥!”
    众人不禁为他二人欢呼起来。
    凌峰更是带领众丐帮弟子,上前见礼道:“洛阳城分舵,舵主凌峰率帮中弟子,见过赌少爷。”
    小赌也学方才扬威的样子,老气横秋地一挥手道:“众弟兄请起!”
    口气、动作和他那张娃娃脸,实在不怎么相配。
    惹得一旁的小飞雪呵呵直笑。
    而三宝和四平却唉声叹气道:“唉!只为咱们晚进门几年,如今连过过当丐帮少爷的瘾也没分啦!”
    原来,结拜要论岁数,分长幼,小赌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把三宝和四平招来当哥哥。
    故而,硬是以师兄的身份和门规的处置,将他两人放在后补位置,特准他们叫杨威为乞丐师兄。
    众入听得又是哈哈一笑,这才班师朝王屋山下而去。
    来到山下,三宝终于忍不住大叫肚子饿。
    众人才想起还没吃午饭,便找着一片相思林,停下休息,顺便进餐。
    “对了,凌舵主,您怎么会到王屋山上的呢?”
    “回禀少帮主,自从你传书各分舵,告之去向后,有一阵子,是没有什么事。就在前些天,江湖中突然盛传帮主他老人家为至尊教所害,江湖上不少不知廉耻的帮派,便想利用这种机会和丐帮争夺些地盘。此次,孟津的黄蝎子帮只是其中一个例子而已。”
    凌峰喘口气,接着又道:“各地分舵主,陆续发现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似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此……阴谋,是以,十袋长老李长老在知道少帮主正在向白马关前进之后,特命我前来见过少帮主,以谋应对之策。”
    杨威听了,神色凝重。
    他独自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定定地望着一棵相思树沉思起来。
    四平马上拍着腿,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这一定是至尊教搞的鬼。”
    小赌颇为赞赏地睨着眼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凌峰一听,忙问:“赌少爷,你是说至尊教在幕后操纵江湖帮派,来找丐帮的碴?”
    “嗯!八九不离十,至尊教故意放出风声说,丐帮老帮主死了,再煽动一些本来就图谋不轨,或是与丐帮有过节的帮派,一起来找丐帮的麻烦,如此一来,至尊教便可以隔山观虎斗,不论丐帮是输是赢,元气必定大伤。到时他便来个渔翁得利,等着接收天下第一大帮就可以啦!”
    “好恶毒的计谋!”
    “嘿嘿!可惜他碰上我任小赌了!他奶奶的,既然被你们叫上一声赌少爷,这丐帮的事,便是我的事。”
    杨威也在此时回过了身来,微笑地看着小赌,道:“小赌,你有何妙讨?”
    “你呢?”
    “传言江湖师父未死,只是有事出关,再调集总舵人马,由八袋长老率领,配合各地方分舵,对有意图谋丐帮的人,来一个迎头痛击。”
    “对!顺便将地狱门也找来,要他们去对付藏在暗处的至尊教。这就叫乖乖隆的咚,大蒜炒大葱,大家一起来搅和。”
    杨威见小赌那种意有所图的表情,深怕他真来个大搅和,把江湖搅和一团乱,便轻笑道:“老是麻烦地狱门,不好意思吧!”
    小赌闻言,瞪他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就当做大哥送二弟的见面礼好了。”
    杨威奇道:“哦!大哥身在地狱门吗?”
    “而且还是门主,你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杨威只好一笑,连忙赞成。
    小赌便取出一块小绸布,及一支白色透明的笔状物。
    小赌就用那白色的玩意儿在绸布上写字,奇怪的是,绸布上并没字迹。
    写完后,方才交给一旁的凌峰,同时仔细地交待道:“凌舵主,麻烦你把这一块布,用一根红线由中间绑住,将它挂在洛阳城中最大一尊地藏王菩萨的右手的无名指上。”
    凌峰虽是好奇,但老练的他,并没有多问什么。
    杨威同时亦交待道:“凌舵主,记得传书总舵,请各位八袋长老,立即调派人手,按照第一警示状况的分配,暗中前往支持分舵。”
    “属下遵命,不知少帮主还有何交待没有?”
    “对了,顺便告诉帮中弟兄,我与小赌结拜之事。”
    “是!”
    “好吧!你去吧,我们仍是往白马关去,有任何事情,再与我联络。”
    凌峰带着洛阳分舵的弟子,告别后离去。
    久未作声的小飞雪,此时方道:“哇塞塞!小威哥,你好忙啊,是不是做少帮主的就要这么忙?”
    杨威见小飞雪问的天真,便苦笑道:“以前帮中大小事情,都是师父老人家在凋配,如今师父受伤昏迷不醒,又有外敌来犯,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小赌闻言,相当不爽,便从背后踹了杨威一脚。
    这一脚把杨威踹得往前扑跌好几步,小赌这才说道:“他奶奶的,当我的二哥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出息,好吧!反正天地都拜过了,做弟弟的也不能不帮你分点忧,你要是真忙不过来时,就看我的啦!”
    小赌得意地哈哈大笑。
    杨威他们也是哈哈大笑。
    只是彼此在笑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马,跑得好急。
    人,心里更急。
    “二哥,过了前面这座山,就到白马关了吧?”
    “对!过了三盘,往白马关只有二十里地。”
    “那么咱们赶快些,晚上就可以在白马关过夜,是不是?”
    “呵呵,小飞飞啊!你又可以做你的公主啦!”
    “讨庆!我做公主有什么不好,你们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吗?”
    “哈哈……”
    众人俱是一阵畅笑。
    突然,前面的山路上,自山壁横下一株大树。
    恰巧将整个路面堵死。
    五人只好放慢马匹前进的速度,缓缓来到树前。
    “围起来!”
    一声吆喝,自长着人高芒草的山坡上,涌出一群黑衣、黑头巾,手持大朴刀的山贼来。
    “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若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五短,头大如斗,偏又穿著一身五彩花衣的胖子。
    小赌等人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三宝和四平二人,更是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忙着擦眼泪,笑得甚为夸张。
    “住日!通通不许笑。”
    花衣胖子愤怒地一跺脚,他那个满是肥油的大肚子,便像装着弹簧般,上下乱颤。
    众人见着,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小飞雪喘过一口气来,用她的小手绢,擦着眼角,好奇地睁大眼问那个胖子道:“喂!大胖子,你们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山贼?”
    这句话问得可爱又俏皮,黑衣山贼里面,有几个也忍不住笑出口来。
    花衣胖子很生气地回头瞪了一眼。
    喽罗们赶紧故作严肃地绷起脸,花衣胖子这才满意地回过头,对着小飞雪道:“小娃娃,不可以乱说话,俺们不是山贼,俺们是山大王。”
    “哦!原柬像你这种的就叫山大王呀!当大王的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你又要向我们要钱呢?”
    这个花衣胖子还真有耐心,不庆其烦地解释给小飞雪听。
    “俺们不是向你们要钱,俺们是向你们收钱。小娃娃,你可不知道,以前这三盘山上,有一个土匪窝,住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叫尤胡子。
    “他不但在这山路上拦路抢劫,更常常带着手下,到处杀人放火。有一次,俺打从这山上路过,那个不知死活的尤胡子,居然想动手抢俺。你知不知道,俺五花太岁在山东可是顶顶有名的人物,俺见那尤胡子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一气之下,把他给做了。
    “他这一死,他过去的手下就没人管,俺想,这杀了一个人,使得这些小兔崽子散了伙,到处流窜打劫,不是更糟吗?只好委屈自己,留下来带领他们。
    “原先,我只是想让大伙儿在山里种种田,种种菜什么的,日子就可以过得去,谁知道,他奶奶的熊,这里的山居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种不出啥个鸟蛋,可是大伙儿总不能等着饿死。
    “只好将就一点,带着兄弟们在这里向过山的人,收收清路费。俺杀死了尤胡子,使上下山的人可以平安的通行,收点钱,也还说得过去。至于清路费多少,随意不拘,有钱的俺就多收点,没钱的,俺就少收点,碰上那个快饿死的,俺还得倒贴,赏他们几个蹦子,让他高兴高兴。没办法嘛,大家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这一番口沫横飞的辛酸史,还真他妈的有感情。
    看来,这个五花太岁,还不算个太坏的人!
    小赌听他说的如此无奈,也觉得好玩,便小声地问着身旁的杨威:“二哥,这个五花太岁你听说过没有?”
    杨威微微一笑,也悄声回答道:“嗯:五花太岁在山东的绿林道上,确实小有名气,尤其,他虽出身绿林,但从不做违背侠义的事,在山东一带,劫富济贫,惩治贪官,算得上是一条汉子。”
    此时四平听完五花太岁的话,谑笑不已地说:“我说这位山大王,搞了半天,你杀了土匪头,结果自己当起王来啦,也亏你想得出清路费这个名堂。”
    自称五花太岁这个花衣胖子,讪讪地呵呵一笑:“小兄弟,没办法,俺可以拍屁股走人,回山东去,可是其它的弟兄不就没生路了吗?”
    胖子看了看小赌几人,便又说道:“算了!俺看你们都是小娃娃,居然还有做叫花子的,大概日子也不好过,你们就下山去吧,清路费也免了。兄弟们,把树拉上去。”
    这时有个长相像猴子的瘦小汉子,在五花太岁旁边道:“大哥,怎么又要放人。咱们已经答应王村长要送些米到山坳子去的呀!”
    “就这么几个娃儿,你忍心叫他们喝凉水?反正,还有好一段时间,太阳才下山,再等等看,有没有过山的行人便是。”
    “可是……”
    五花太岁眼一瞪,怒道:“好了,我说过就算。”
    那汉子只好唯唯喏地的退了下去。
    确实,出身绿林又如何?只要做的事,能够雪中送炭,渡人于困,总比那些自诩为侠义却又背地里坏事做绝的伪君子,来得可爱多了。
    不一会儿,山路上的大树,已经被移开了。
    五花太岁对小赌他们挥挥手道:“娃儿们,快走吧!俺们还要等肥羊上门吶!”
    小赌嘻嘻一笑,有趣地道:“胖太岁,你以为我老人家路,是如此好拦的吗?怎么,说走就要我老人家走,只怕不容易呢!”
    五花太岁一愣,接着抚着他的大肚子,哈哈大笑。
    “小娃娃,看不出你还挺有个性的嘛!你倒说说看,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想……”
    杨威和小飞雪还以为小赌想找这帮人的麻烦。
    “小赌,算了啦!”
    “算了?”小赌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他们二人,诧异道:你们不赞成我让他们赚点钱?”
    小飞雪他们哪想到,小赌前面穷凶恶极的口气,其实是故意在吊他们胃日,就这么简单的.又被戏弄了一次。小赌见小飞雪和杨威二人脸上,那种又被耍了的懊恼表情,乐得眉开眼笑的。
    这才下马,来到五花太岁面前,问他道:“胖太岁,我想让你赚钱,你有没有兴趣?”
    五花太岁双眼一亮,随又考虑地说道:赚钱当然好啦,不过俺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赚不正当的钱。”
    “好。”小赌一拍五花太岁的肩头道:“冲着你这句话,我老人家便替你想个一劳永逸的赚钱法。”
    五花太岁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小赌,心里暗付道:“他奶奶的熊,这个奶娃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自称老人家,真是没大没小没规矩。”
    谁知,小赌突然道:“胖大岁,你别在心里骂我,否则我老人家一不高兴,拍马就走,让你永远后悔,没学到我老人家独门赚钱秘方。”
    五花太岁不免心中一惊:“奇怪!这娃儿怎么知道,我在心里骂他?有门路!”
    当下,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
    其实,也不是小赌会测心术,怪只怪这个胖太岁,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懂得转弯的直人,遇上小赌这个小贼头,还有什么事能瞒过小赌那双贼眼。
    小赌不再理他,径自回头向杨威道:“二哥,你陪小飞飞赶到白马关去,将要换的马骑来,顺便要人送些工具来三盘山上。”
    小飞雪莫名其妙地问道:“小赌,你在玩什么把戏?”
    “呵呵!我任小赌就他奶奶不信邪,非得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好地整理一番,让它改头换面,重新做地。”
    看样子,小赌打算来个大兴土木,彻底整顿。
    杨威虽然心县师父的病情和丐帮的安危,但他不愿意去催促小赌。
    因为他相信小赌,小赌是个有讨较的人,不会只是为好玩,而忽略真正重要的事。
    更何况,他对这个五花太岁也颇为赏识,他何尝不愿小赌能为他解决问题。
    “小赌,你需要些什么工具?”
    小赌先问五花太岁道:“胖太岁,你手下有多少名弟兄?”
    “连俺一共六十三个。”
    “都会武功?”
    “会武还论不上,不过手脚都挺灵活。”
    “这就好!”
    小赌这才告诉扬威:“二哥,你就多搬些锯子、锤子、斧子、钻子、刨子……反正跟开山垦地有关的就可以。”
    小飞雪在一旁呵呵而笑,有趣的问道:“小赌,你想在山里盖别墅卖人,是不是?”
    “差多!”小赌不屑地挥挥手道:“盖别墅还怕没人买,不一定有赚头,我这个计划,呵呵……我不告诉你!”
    小飞雪赌气,做个鬼脸道:“也!小气鬼喝凉水!不说就算了,我不会自己看。神……
    气……哼!”
    一甩头,不理小赌,催马就走。
    杨威也策马追去。
    小赌又在后面大叫道:“喂……别忘了,还要带铲子来呀。”
    “知道啦!”
    马,巳经跑远了。
    小赌转过身来,神气地对五花太岁说道:“走吧:胖太岁,带我去参观参观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看看该如何来整治它。”
    五花太岁很自然地听小赌的话,招呼弟兄们回山,须着小赌、三宝和四平三人,到处参观去。
    小赌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让人很自然地听从他的话,让人很乐意地相和他结交。
    小赌就是如此的一个人,以他的坦率和热情,燃着他那独特的媚力,到处招蜂引蝶。
    待到小赌看过整个山势地形之后,天色已经昏暗。
    回到山寨前,小赌一看,大叫我的乖乖!
    原来,所谓的山寨,不是小赌所想象中的那种气势磅硝,连绵不绝的豪华住宅。
    “哇塞塞!我说胖太岁呀,就这么三两间的破烂泥屋凑在一块儿,居然也能叫做山寨啊?”
    “呵呵!时机太差,只好将就将就啦!”
    说着,五花太岁不好意思地用手摸摸他那半秃的脑门,呵呵窘笑着。
    小赌叹口道:“也罢!这种屋子拆了也不会心痛,更能配合我的讨划。”
    突然,小赌又问道:“对了,刚刚有个长的像猴子的仁兄说,你们要送米到什么山坳,这又是怎么回事?”
    “唉!三盘山北侧的山坳子里,有个王家集,全集子只有三十余口人,本来是靠在集子附近采点煤矿和外地换些银子过日。可是,如今那煤矿废了,集子里的老少日子可就难过。最近集子里有对小夫妻,刚生下个小小子,可是由于大人都没得吃,哪有奶水喂孩子,想熬米汤给小孩喝,全集却连一粒米也没有。昨天晚上,村长出去找朋友借米,也没着落,回来被我碰着,先给他一小袋米,本来说好,今天再送些过去,可是……唉!”
    三宝奇怪地问:“日子不好过,那他们为什么不搬家,另外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过活去呢?”
    “谈何容易,这王家集是儿十年前,来此地挖矿的人带来的家属、亲戚,在山坳子里巳经住了三四代,王家集就是他们的根,要他们搬家,你倒不如将他们杀了,来得省事一些呢!”
    小赌皱皱眉,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交给三宝。
    “小三,你和小四两人,马上骑马到邻近大一点的镇上,买些粮食回来,今晚大伙儿好好吃一顿,明早才有力气干活。”
    二人应声,再次上马,准备离开。
    五花太岁忙叫道:“喂喂!小兄弟,你们知道到哪里去才买得到东西?”
    三宝和四平二人,这才猛地想起,这是第一回来到三盘山,分得清东西南北已经是不错了,哪里知道,附近有些什么地方可以买到东西。
    “小猴呀!你还不给俺滚出来!”
    “哦!来啦!”
    刚才那位长得像猴子的那位仁兄,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慌道:“大哥,你找我。”
    “废话!你陪这两位小兄弟,到南边济源镇补些货回来。”
    “可是,大哥,哪来的钱?”
    小赌指指三宝他们,道:“我巳经给他们一千两银票,你们尽量去买,别忘了,王家集也要算上一份。”
    “一千两银?”
    五花太岁、小猴和小赌身边一些喽啰,异口同声惊呼,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小赌。
    小赌见状,呵呵笑道:“你们怎么啦,才一千两眼珠就吓得快要跳出来了。我要是说一万两,你们不就全都心脏病发作,当场吓死!”
    五花太岁如梦初醒,摇摇头道:“俺说小兄弟,看你穿的那么不起眼,居然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千两白银,真叫俺看走眼啦!”
    小赌有些好玩地瞧着五花太岁道:“胖太岁,教你个乖,这叫做人不可貌相。”
    小赌挥挥手,催三宝他们上路。
    在小猴的引导下,三人三骑,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而去。
    “呃!小兄弟,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小赌会意一笑:“我叫任小赌,你呢?”
    “俺是山东五花太岁,姓包名平,以后你叫俺胖太岁,俺叫你任兄弟如何?”
    “那有什么问题,你要是嫌任兄弟字太多,光叫我兄弟也可以。”
    五花太岁一听大乐,直爽的人就喜欢碰上直爽的人,免去一切俗礼之后,感情似乎又亲近不少。
    当下,五花太岁笑地拉着小赌的手,往他的山寨行去。
    月移中天,该是万籁寂静的时候。
    才怪!没看到,那两三问并排的泥屋中,灯火依旧通明。
    不时有豁拳饮酒的笑闹声传来。
    果然,屋里杯盘狼藉,一片混乱。
    只见小赌高高盘坐在桌子上,正在和五花太岁豁拳赛酒。
    三宝和四平,也早和这群黑衣山大王们混得烂熟。
    忽地,小赌站起身来,人在桌上拍手大叫:“喂!兄弟们,有酒无赌不尽性。今天,我任小赌很高兴交上各位兄弟,来,我做庄,咱们好好赌上一赌八以示庆祝如何?”
    一阵欢呼,差点掀掉屋顶。
    人在江湖,谁能不赌。
    小赌自怀里掏出骰子,取过一只海碗,碗中还有满满一大碗烈酒,小赌二话不说,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将这一大碗酒灌得一滴不剩。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欢呼赞美之声。
    “赞!兄弟,你真不是盖的!”
    “呵呵!任小赌是用来赌的,当然不是盖的。”
    “哈哈……”
    小赌跳下桌来,很帅地一胳膊扫开桌上的碗盘。
    只听见乒哩乒啦!碗盘砸的满地。
    小赌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自顾自的,拿出一叠银票,豪爽地喝道:“有赌没本没有劲。来,众兄弟,我先送每位一百两,算是咱们的见面礼!”
    “呀……呼!”
    众人更是又跳又叫,还有的抱在一起团团乱转。
    到此时,每个人的情绪都巳经达到沸点,再加一百度,个个恨不得捶胸顿足一番,好好发泄一下。
    于是:“康郎”一声,清脆的骰子落碗声响起。
    “来呀!赌赢赌输不赌赖,下啦!”
    “么二三啊!”
    “瘪十啦!”
    “弧…ぉで洌
    “通杀啦……”
    这就是杨威和小飞雪,一进门所见的热烈场面。
    清晨,山林中,
    山岚氤氲飘散。
    有鸟争鸣。
    宁静安详的……
    “轰!”
    “要死啦!砍倒不先通知一声,你想压死老子是不是一“树来喽,随人顾性命呀!”
    谁说这是个美丽的星期天?
    伐木声,呼喝声,锯木声,凿木声。
    声声人耳。
    小赌已经展开,修理三盘山的工作。
    满山到处可见打着赤膊工作的人。
    原来,小赌将三盘山上众山贼分为:伐木班、恳土班'建造班。
    每班人数各约三十人,每班班长一人,副班长二人,分头进行工作。
    本来三盘山上并没有这么多人。但是,当小飞雪和杨威快马赶到白马关时,冰雪银城在洛阳的负责人,金宝钱庄,朱大兴朱掌柜,已经带人在白马关守候多时。
    朱大兴一听小飞雪连日的遭遇,惊的他冷汗连连。
    小飞雪可不管这些长辈的心情如何。
    她急忙忙地吩咐朱大兴,去准备小赌要的工具,以便连夜赶回三盘山。免得错过什么好戏没看着,那就可惜啦!
    朱大兴只得派人去准备,顺便加派人手,名义上是押车。共实是保护一心响往贼窝里的小公主。
    于是如今的三盘山上,可多了不少生力军。
    尤其这些生力军们,都算得上是武林高手。
    有他们帮忙,小赌在三盘山的工作,进度上就快多了。
    此时小赌和杨威、小飞雪、五花太岁、朱大掌柜等人,站在一条不算小的溪边。
    建造班的人员,正将伐木班砍下,送来此处的树,一根根架在事先打好在溪边两岸的树桩上。
    小飞雪好奇地问:“小赌,你这里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把溪水拦起来?”
    “我把溪水拦起来,水位就会上涨。然后,用那边那些人挖空的树干做水管,将溪水接到需要用水的地方。”
    五花太岁不禁赞叹道:“兄弟,有你的,亏你想得出来,如此一来,要用水就不需要人去提啦!”
    “小赌你还打算做些什么工程?”
    杨威颇感兴趣地问小赌,如今他已经相信在小赌的修理下,这片山林将会有一番新的风貌。
    他也方才了解,为什么当初小赌他不直接留下银两就走。
    因为银两并不会无中生有地多出来,坐吃山空,总有用完的一天。用完后,五花太岁他们仍然要在山路上收些清路费,问题也并没有真正解决。
    小赌很得意地指着恳地班的人说道:“你们看,那边我打算种些果树,要耐旱的品种才可以,树下围些篱笆就可以养鸡,兔费供应果树要用的肥料。”
    朱大兴不禁佩服地叹道:“任公子,您可真会精打细算,若叫您来管我那个钱庄,保证不出一年,金宝钱庄就可以开起分店来!”
    “呵呵!这是我妈生我给我的本领啦!不是我的功劳。”
    小赌可真他妈的贼到家,拐弯抹角地称赞自己天生有本领。
    “小赌,你那边又是干嘛?为什么成一阶一阶的楼梯?”
    “哦!那个啊!那个是要做麦田。把地挖成阶梯状,土地才不会流失,也才能储水灌溉。”
    只见恳地班的人.不但把坡地开辟成一级一级的梯状,更由溪边挖出一条条的引道,接往梯田。
    只见此时,引道最靠近溪旁的一小段,并没把泥土挖开,所以引道仍只是条干沟。
    “喂!小赌,为什么这个梯田不接木管呢?”
    小赌古怪地看小飞雪一眼:“你实在是三头牛,一旦架上木管,管比田高,灌水多不方便!”
    “哦!人家不知道才问嘛!什么又是三头牛?”
    小赌咬着舌,差点没笑出来,可是又装得一本正经道:“不懂就去查字典,看看三头牛怎么念,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啦!真是的,小时候叫你念书,你不念,现在才在问。”
    小飞雪被抢白一顿,气嘟嘟地转过头去,不理小赌。
    几人顺着溪沿路走去,小赌便一一告诉大家,他要在哪里开个菜圃,哪里有花园,什么地方要挖一个池塘,里面养鱼,上面养鸭。
    最重要的是要盖一栋山庄把山坳口王家集的人,也接过来一起开辟这一片山林。
    众人在小赌精彩的描速下,仿佛此时山林已是一片绿意漾然,生机蓬勃的样子。
    杨威若有所思地问道:“小赌等这里一切都整顿好后,哪来的钱,去买那些鱼畜稻苗等等的东西。”
    小赌黠笑道:“我老人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接着,小赌转头问过朱大兴道:“朱大掌柜你是生意人,比较清楚行情,你可不可以估估看,若要买这些果苗、鸡鸭、种子等等,大概一共要多少钱?”
    朱大掌柜的便仔细地盘算起来,接着,自长马挂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挺精致的象牙算盘,滴滴答答打了起来。
    有一会儿,朱掌柜的方开口道:“大约二十三、四万银子足够了!”
    小赌点点头,没说什么。
    此时,三宝和四平两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哇啦啦!小赌,恳地的工作,实在不是人干的,房子大的石头要用手敲,要敲到什么时候?不玩啦!不玩啦!”
    小赌奚落道:“呦!真没出息,刚刚是谁说恳地没啥了不起的?怎么你二人,就这么不中用啊?”
    三宝嘿嘿苦笑着回答:“不是我俩没用啦!不信你去看看那石头,说有多大就有多大,朱大掌柜的人,对他也莫可奈何呢!”
    朱大兴颇为讶异,他自是知道自己手下人所有的功力如何,看来那石头还真有门路。
    五花太岁抖着他的大肚皮,挺有兴趣地道:“兄弟,走,咱们看看去。”
    一行人便往左边走去,没多久,果然见一个硕大的巨岩,半露在地上。
    露出的部分,足足有十个人围抱大,埋在地下的还不知有多深。
    此时正有一、二十人一齐同力推那巨石,而那石头就像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恳地班众人见小赌他们来到,纷纷上前见礼。
    小赌绕着石头走上一圈,又用手推了推巨石,这才咋舌道:“我的天啊!还真是不小,还真难为老天爷,不知道从哪儿搬来。”
    五花太岁一时兴起道:“兄弟,咱们就来试试看如何?”
    “如何试法?”
    “一人一掌,看谁能将它震碎?”
    众人纷纷表示兴趣。
    于是,称为有些武学根基的,便摩拳擦掌,排成一排准备一显身手。
    由五花太岁开始,见他摸了摸石头,往后退几步,大喝一声,腾身而起,双掌全力砸向巨石。
    “澎澎!”一声闷响,大石依旧是大石。
    接着杨威在距大石一步之地站定,拉开架式,一记“神龙摆尾”劈向大石头。
    “砰砰!”一样,动也没动一下。
    然后是一个银城高手。双手按着大石,吐气开声:“喝!”
    只在大石头上留下两个浅浅的手印。
    接着三宝和四平,均使出龙腾掌,无效!
    小飞雪运足功力寒风飞雪第二式:“寒风起兮”呼啸着撞向大石,大石头是稍稍地动了一下。
    可惜无路用,倒是冻的石头旁看热闹的人,大叫吃不消,冷死啦!
    朱大兴为了掩饰身份,并没有出手。
    等一、二十人一个个都有模有样地试过之后,小赌才走向前,准备捡个现成的便宜。
    只见小赌缓缓地提起双手斜侧身,手掌心向内由右向左,在空中轻轻地划过一个半弧,猛然翻掌而出。
    没有风,没有影,小赌依旧维持着,翻掌而出时的姿势。
    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
    “波!”
    一声轻响,脚下土地应声而震动。
    那块大顽石,也应声开了三分之二的裂缝。
    “哇塞塞!厉害!厉害!”
    不由得使人衷心佩服,虽然小赌占了些便宜,但若没有真功夫,还真不容易办到。
    众人七嘴八舌的,直夸小赌功夫了得。
    小赌却充耳不闻,只是地侧头瞪着石头沉思。
    “奇怪?至少该是上半部炸开才对,怎么会是裂开?”
    众人见小赌哺哺自语,都好奇地望着他。
    只见小赌走近巨石,口中念念有词地摸着裂缝。
    蓦然:“我知道啦。”小赌人在叫声中,再次挥出一掌。
    仍是像刚刚一样,没风没劲。
    就在此时,巨石上半部,突然像被炸药炸开般,迸然四射。
    这景象奇异极了。在场的人,没有不被这情形震慑住的。
    小赌忽地疯狂地高声大叫:“呀!比呀比吐!”
    “哈哈……我终于明白啦!哈哈……”
    话声中人已腾身而起,一个回身,姿势优雅己极地单手挥掌。
    果然剩下的半个石头,再次如中炸药般轰然一声,再度向四面八方激射开去。
    好厉害的武功,竟然能在无声无息中,击碎巨石。
    若这种武功击中人身,人还有尸体可言?众人终于惊醒过来。
    小飞雪高兴地拉着杨威双手,又蹦又跳快乐无比地道:“小威哥,好开心喔!小赌他的武功又突破一层啦。”
    杨威也激动高兴地虎目含泪,拉着小飞雪跑向小赌。
    接着杨威一把抱住和三宝、四平蹦跳成一团的小赌,口中激动地道:“好兄弟,你果真是天纵英才。二哥恭喜你啦。”
    小赌一把被抱住,反而有些腼腆。
    讪讪地笑着对杨威说:“二哥,高兴就好,你别抱那么紧,小心爱字头的传染病吶!”
    杨威闻言笑骂着推开他道:“胡说八道。”
    顺便赏了他一脚,踹在小赌屁股上。
    此刻众人更是热情地围上来,纷纷向小赌恭贺一番。
    看来,人的际遇有时很难讲。
    幸运来临时,原本挡路的一块石头,都能改变一生。
    月华如水,这巳经是三天后的晚上。
    三盘山上,一切均如小赌当初计划的,彻底地改头换面过来。
    果树在早上巳经种下,花圃也打点妥当。
    菜圃撒下应时的蔬菜种子,收成是可以预期的。
    鸡、鸭、牛、羊、猪,也都在中午送到,并圈在小型的牧场里去了。
    挖好的池塘中,也放养一群长江最有名的四鳃鲈鱼苗,好好的养,将来在北地也可以吃到四鳃鲈啦!
    唯有剩下麦田里,因为季节不对,所以没插上麦禾。
    却也让三宝突发奇想地种起土豆来,只是不知是否能落的了花,生的了果乎?
    新搭建好的山庄,全部用檀木建盖而成。
    细致大方的木纹,黑亮的光泽,配合着宽敞典雅的造形,在在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感觉。
    尤其浮散于空气中的那抹淡淡的檀木芳香味儿,更让人闻后心旷神怡,好不舒畅。
    这些檀木是小赌特别托朱掌柜,帮他自外地购来的,光是木材本身,便花费八万七千多两银子。
    可见这座山庄价值不菲,而山庄门口上方的匾额,由小赌亲自题着“桃源山庄”四个大字。
    一手漂亮的瘦金体,仿佛活生生地随风飘逸,可见小赌除了赌,还算有些儿墨水。
    山庄内正值酒酣耳热之际,众人忙活了三天,终于大功造成,有了一个属于大伙住的家,当然得大大庆祝一番。
    小赌今夜很开心,也喝了不少。
    在微熏之下,踏着月色,小赌飘飘然地走在他一手设计、建造出来的新天地中,有种宁静详和的感觉。
    微凉的夜色,让人在微熏之下,心境更加的清明。
    小赌独自一人,缓缓慢步到筑建水坝的溪旁。
    溪水已经漫过水坝,继续往前流去。
    小赌有些痴迷地望着细碎的流水,自坝顶坠下,他不禁想到,已经被黄河冲毁的家园,是不是也曾种有果树?饲有牛羊?
    下落不明的双亲,是否依然健在?他们如果仍然活着,是不是想急着找他,这个失散的儿子,如果能有一天像三宝和四平一样,见着自己的亲人时,他会有什么样感觉?
    是不是就像大哥、二哥结拜时,那种热血澎湃的感受。
    小赌任思绪毫无目标地流转着,好象想了很久,也好象什么都没想。
    突然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赌豁然回身,屈指以待。
    “小赌,是我!”杨威自稀疏的果林中,走出来。
    “二哥,怎么你也出来啦?”
    “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水坝?我还以为里面有啥宝贝呢。”
    小赌揉揉鼻子,哑然失笑:“没什么,难得一个人安静下来,就让脑筋放假一下,假装自己是白痴。”
    杨威莞尔地摇摇头轻问道:“你有没有去过这溪的上游?”
    小赌摇摇头。
    “咱们上去逛逛如何?”
    “好啊!”
    “说走就走!”
    “走!”
    两人便朔着溪流往上而去。
    越往上游树林越密,杂草丛林也渐渐增多。
    两人不得不放缓脚步,一脚高一脚低地蹑足而行。
    原来宽阔的溪面,也渐渐变窄变小,逐渐成为一条细细的小山涧。
    终于两人上到这条溪的最顶端。这条溪流的源头,竟是在一处山壁之中。
    不知来自何处的泉水,汩汩涌出顺着山壁上的裂缝,冲刷而下,在壁脚处积成一个桌面大小的水潭,溪水便是自这个小潭源源而出,汇流成溪往山下流去。
    杨威和小赌在离山壁一丈开外停下身来,二人同时嘘嘘气道:“到了!”
    继而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小赌突然认真地说:“二哥,我把无相神功的心法告诉你好不好?”
    “无相神功?”
    “嗯!这是大哥传给我的,它是一种内功心法,我想对你一定有用的。”
    杨威闻言只是微笑地摇摇头。
    “小赌!谢谢你,但是除非大哥亲口答应此事,否则我便不能学这门武功,你懂吗?”
    小赌皱着眉头点点头,他知道杨威平常虽然好说话,但是一旦固执起来,十条牛也拉不动。
    像他就认为别人的武学,若没有当事人的同意而去学的话,便叫偷学,小赌对这种观念,相当不以为然,但是他聪明地不去和杨威争论。
    毕竟人是不能随便去强迫他人接受,自己认为是对的观点。
    所以有时小赌忍不住会在心里暗骂杨威:“牛就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于是小赌踱向水潭,顺脚踢起一颗石子,飞入水中。
    “咚!”
    石子入水后,激起一阵涟漪。
    水面银光鳞鳞,煞是好看。
    起先小赌以为是天上月色的倒影。
    末了,当涟漪平止之后,水面依旧闪动着琉璃灿烂的点点银光。
    好象天上的星星,不小心掉入水中一般。小赌便好奇地往水潭边走去。
    待他看清潭中的光点时,忍不住像杀猪般兴奋地大叫起来,“二哥!快来看呀!”
    杨威闻声,掠身而来,也站在潭边往水中望去,这一望可也惊住他。
    潭底没啥怪物,只不过有一层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银光闪闪的银子而已。
    小赌扑通一声,便跳下水潭,看似浅浅的水潭,居然直没小赌胸口。
    小赌深吸一口气,便潜人水中拾了不少银块,塞进衣襟。
    半晌,人才自水中立起箧跄地来到潭边,掏出衣襟内的银块和杨威两人仔细地端详。
    杨威审视过后,又将银块送入口中用力一咬,银块上立刻出现一排齿痕。
    “纯银!”二人又再互相对望一眼。
    “银矿!”
    “银矿!”
    二人再度异口同声。
    忍不住,二人也又一次一起哈哈大笑。
    这种默契可真不是三、两天可以培养出来的。
    “哇啦啦!看样子这条脉矿就藏在山壁之中啦!”
    “嗯!而且还可能是主矿脉,所以才有这么大的纯银块出现。”
    杨威转着手中大如婴儿头颅的银块,光这块银子恐怕就有好几斤重吶!
    小赌撑着潭边蹬上岸来,就这么一身湿淋淋地盘膝坐在地上。
    “二哥!这下子可好啦!咱们可发了!”
    杨威点点头,也和小赌相对盘膝而坐。
    “可是一旦公开这个消息,就会有不少人来的,你争我夺,只怕永无宁日了。”
    “那就不要公开嘛!过两天等咱们见着大哥,再悄悄地告诉大哥让他来处理。反正地狱门善事做得多,又没啥进帐,这些年来,光靠大哥贴老本,只怕大哥的口袋早就空空如也。这个银矿,倒是可以省去大哥不少烦恼!”
    杨威同意地拍手称好,二人便将方才小赌捞上来的银子全又扑通、扑通丢回水潭中。
    这才拍拍手,转身向山下而去。
    银子啊!银子!
    多少人梦寐以求,睡觉都念念不忘的银子。
    在丐帮少帮主杨威心中,它不如仁义贵重。
    在小赌眼,也没有骰子来得方便。
    错非他二人,若是别人发现这银矿,只怕不疯也会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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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酒国逢知己
    天色刚刚大亮。
    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由三盘山的山道上迤逦而来,正是小赌一行人。
    终于来到白马关。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兄弟,俺太岁就送到这儿啦!你可要记得,办完事可得回桃源山庄来,俺和王村长会好好地替你守着这山庄,这可是你的产业呀。”
    小赌虽然有些别离时的感伤,却仍故意装笑道:“胖太岁,你别胡说,这山庄是你王村长和众位兄弟的,只要大家不嫌弃,有空时,我一定会回来看看各位。”
    这时,人群中走山一位清瘦老人。
    只见他迈着佝偻的身躯,颤巍巍地行到小赌面前。
    老人用那双生满厚茧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小赌细嫩钓双手,语声微抖地说:“小哥你可一定要回来喔!咱们全当你是庄主,只是帮你管理这庄子,这可是你的根,你若不回来,可会叫咱们给看穿眼的。”
    老人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流需着真挚的光泽,粗糙的手,散发着暖暖盼晴谊,直暖进小赌心坎里。
    “我会的,老爹。”
    就这样告别又告别。
    叮咛复叮咛。
    小赌等人才依依不舍地上马。
    冰雪银城的朱大掌柜,亦上前道:“小公主,此次行经太行山区,路途崎岖,请小公主多加保重,属下会通知石家庄的弟兄,为小公主准备好更换的坐骑!”
    小飞雪点点头。
    小赌等人,才又回头抱拳道:“各位,珍重!”
    一夹马腹,五骑马飞也似地放蹄而去。
    “再见!”
    “珍重!”
    “再见!”
    送行的人,仍旧不住地挥手祝福。
    因为小赌带给他们的,是永久的幸福和安定呀!
    直到再也看不见小赌他们,朱大兴这才对五花太岁道:“包兄,小公主有令,若桃源山庄有任何需要,你尽管遣入到洛阳城金宝钱庄找我,不论多少一定照数奉上。”
    五花太岁包平感伤微笑道:“俺先谢过朱兄啦!不过,任兄弟在临行前,又留下五十万两的银票,足够俺们用到山庄内,一切能开始自给自足为止;倒是这银票,俺先交给么尔,放在你那儿生利息,俺每月固定到你那支取好啦!”
    朱大掌柜一听,抚掌笑道:“也罢!任公子倒是考虑周详,这放利息一事,想必也是任公子的意思吧!”
    “那当然,否则俺哪懂得这些呢!”
    “哈哈……”
    朱大掌柜和五花太岁二人,相对哈哈而笑。
    小赌的入,虽然已经走了,却留下长久的后遗症,总让人忍不住要去想念他。
    根据我国最早的地理人文志……山海经,北山第三经中的记载。
    太行山脉,为北山第三经之起首。
    太行山脉内有金、玉、铜矿,山上有各种奇珍异兽。
    只是传自远古的神话和奇迹,在日月的轮回下,己逐渐消失、湮灭。
    小赌他们自出白马关,没多久之后,便转向北,由太行山脉西南一座叫归山的山脚下,进入太行山区。
    为了追回在三盘山失去的日子,小赌一行人,马不停蹄人不离鞍地连赶数日。
    直到小飞雪叫苦道:“再也吃不消啦!”
    小赌等人才在山中一处歇下。
    “哇塞塞!我的乖乖,赶死人也!”
    四平一离马鞍,便迫不及待在绿草如茵的地上摆横,嘴里还哇啦哇啦地大叫着。
    而小飞雪几曾如此辛苦,日夜不停地赶路。
    只一躺在地上,就巳经累得睡着了,连话都来不及说吶!
    小赌也疲惫地呵呵笑道:“他奶奶的,怎么咱们老是碰上些不得不管的事,老天爷真是和咱们作对啊!”
    三宝则无奈地哀叹道:“天将降大任于'死'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鸣呼哀哉,我命休矣!”
    众人虽累,仍是忍不住干笑两声。
    小赌躺在树下,看着天上白云悠悠,不禁哺哺自语道:“奇怪,大哥为什么至今未见,难道他没接到我的字条?”
    “也许大哥正好不在北方一带,小赌你也别心急,到了该来时,大哥自然会出现。”
    杨威侧过头安慰小赌。
    忽然……
    “心可为天堂、心可成地狱、祸福本无门、唯人自招取。”
    声声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就像一缕飘荡于空中,不可捉摸的幽魂般。
    回旋缭绕的声音,令小赌高兴地自草地上翻身而起:“是大哥来啦!”
    扬威和三宝他们也都翻身坐起,向四处张望。
    可惜功夫不够,找不到地狱门主,是由何处发声。
    小飞雪被小赌那声兴奋的叫喝声吵醒。
    睡眼朦胧地撑起半身,迷迷糊糊道:“怎么啦?要上路了吗?”
    四平在他旁边道:“不是啦!是地狱门主,小赌的结拜大哥来啦。”
    小飞雪只听见:“不是啦!”三字,便巳经又倒回地上,哺哺地说:“要走再叫我。”
    马上又沉沉地睡去。
    三宝一旁见着,不禁佩服道:“哇塞塞!真高竿,说睡就睡,马上就莎哟娜娜。”
    小赌兴奋地高声叫着:“大哥!别装神弄鬼的啦!快出来呀!”
    哈哈一阵朗笑,白衣飘飘,一条人影自树梢徐徐飘落,犹如一片落叶般,轻灵无声。
    正是穿地狱门般饰的地狱门主,只是此时,他那副金色面具并未戴上,而是县于腰问。
    小赌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抓住了地狱门主的双手。
    同时,细细地打量着地狱门主,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容。
    “大哥!你瘦了也!”这句话,短短六个字。
    却一字一字地敲进地狱门主内心深处。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心弦。
    多少年来孤寂的心,因为有了这个善体人意的弟弟,再次活络起来。
    地狱门主,微见激动地更加抓紧小赌的双手:“小赌,你倒是越见成熟老练!”
    小赌高兴的呵呵傻笑。
    杨威待二人情绪发泄过后,才缓缓步向前来。
    小赌连忙拉着地狱门主的手,迎向杨威。
    “大哥,我替你又找到个弟弟,呵呵!”
    地狱门主只是领首微笑:“嗯!我早听得江湖上丐帮弟子传言,他们的少帮主,和一个小混混结拜做兄弟!”
    “什么?”
    小赌两眼瞪得老大,只差眼珠子没掉下来。
    “哈哈……大哥骗你的啦!”
    难得地狱门主也能如此幽小赌一默,果见小赌的媚力,真他奶奶的大,连不常和他在一起的地狱门主,都能被他同化,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小赌闻言才讪笑道:“我还以为他们真敢这么说,那我下次就到君山去找他们算帐。”
    杨威在一旁,故意拍着胸口嘘气道:“呼!还好还好,否则你一想不开,来个水淹丐帮,那就惨哉!”
    三人不禁又是哈哈大笑。
    杨威这才正式地向地狱门主拜见道:“丐帮弟子,杨威叩见大哥!”
    地狱门主受了杨威一礼,才高兴地双手扶起杨威,豪爽地拍拍杨威肩膀:“二弟!
    别太客气,以后和小赌在一起二人要多多照顾,尤其,你们前去长白山,至尊教的人,一定会百般阻挠,你们要多加小心,别中了他们的诡讨。”
    “是,大哥。”
    “对了,大哥,最近至尊教的动向如何?”
    地狱门主,一手拉着一个弟弟,来到三宝和四平前面,三宝和四平双双上前见礼。
    众人便盘膝围坐于地。
    “至尊教最近忙于挑动武林一些帮派,打击丐帮,想让你们首尾难顾之后,才坐收渔利。”
    杨威不禁急道:“那我丐帮是否应付得了?”
    地狱门主拍拍杨威肩头,安慰道:“你放心,地狱门本就是针对至尊教而设,自是不会任他们如意,何况我又得知你与小赌结拜之事,我岂会看着自己弟弟的根,被至尊教那批人刨掉!”
    “你和小赌只管放心地前往长白山去,丐帮的事就由大哥来替你担当,自然不会叫至尊教讨得了好。”
    杨威这才欣慰谢道:“多谢大哥费心!”
    “自家兄弟,何需客气。”
    “就是嘛!二哥他就是这么古板,像上次我想告诉他无相神功的心法,他非得大哥亲口同意以后,才肯听,真是老古板!”
    小赌终于逮着机会数落杨威。
    地狱门主笑叱着道:“没规矩,怎么可以如此数落做哥哥的?二弟他是正直不欺,哪像你贼头贼脑,乱七八糟。”
    小赌好糗的,揉着鼻子乖乖受教。
    三宝和四平却在一旁呵呵窃笑,一脸幸灾乐祸。
    小赌见状,双手一插腰,没好气道:“你们笑什么?”
    三宝和四平见情形不妙,已经溜腿往后退去。
    “没有,我们没笑啊!谁在笑?没有人笑呀!”
    小赌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探身便追向二人。
    三宝和四平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四处逃窜,躲避着小赌的追杀。
    一个不小心……
    “哇!”
    原来三宝绊到正睡在地上的小飞雪的脚,扑跌出去。
    小赌一个剎车不灵,也绊上去,刚好摔在三宝身上,好一招“泰山压卵”,压得三宝哇哇大叫。
    小飞雪睡得正是香甜,被人一脚踩醒,霍地跳了起来。
    刚好看见旁边小赌正像骑乌龟一样,骑在三宝背上,走过去,对准小赌屁股就是一脚踹去。
    这一踹,将小赌自三宝背上踹飞出去,打了两个滚翻,才堪堪停下。
    小赌抱着屁股哎唁地叫骂:“哪个臭小子敢暗算我老入家,哎唷!”
    小飞雪也不客气,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小赌,一副赤爬爬的茶壶架式,骂道:“死小赌、臭小赌,姑奶奶睡觉,哪儿碍着你啦!你踩我干嘛?”
    众人忽见小飞雪,这种泼妇十足的架式,不由都一愣。
    继而,众人或是仰天大笑,或是双手捶地,大叫精采万分!
    这才叫小飞雪,自半睡眠状态中,真正醒来。
    小飞雪自己也是一愣,然后好玩地呵呵笑了起来。
    小赌早忘掉屁股痛,笑得抱着肚子,四脚朝天地乱踢乱瑞,就像一只翻过身的乌龟。”
    “小飞飞呀,你这招三娘教子,是不是从你娘那里学来的?”
    “哼!才不是呢,我娘才不会,我是从别的阿姨那学来的。”
    小赌原本只是取笑小飞雪,没料到,小飞雪却一本耳经地解释。
    大家见小飞雪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又是嘻嘻哈哈大笑不停。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和小赌这小混混在一块儿啦?”
    小飞雪这才发现旁边还有外人在。
    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大叔,我叫寒飞雪,是在长安认识小赌的,我跟着他一块儿,要在赌国扬名立万也!”
    “什么大叔?随便乱叫,没事就输啊输的,还想在赌国扬名立万,差!真差!一路差差差到底!”
    小飞雪被小赌一阵抢白,也有气地道:“圈!真圈!一路圈圈圈到底!你又没介绍,我怎么知道该如何称呼,你自己白痴,还敢笑别人呆,没知识!”
    “哇啦啦!有点,圈对差,白痴对呆子,高,真高!”
    四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一对白痴与呆子。
    小赌只好瘪笑地吹着口哨,举目四望,一副假装没说什么的糗样。
    对于小飞雪的文学造言旨和连锁反应,他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
    杨威见二人斗的差不多了,才招招手:“来!小飞飞,我替你介绍二下。”
    小飞雪对着小赌做个鬼脸,哼一声,顿时扭腰,甩头而去。
    “哇塞塞!拽……呀!”
    小赌咚一下,人成大字形,四平八稳地摊开在草地上。
    杨威指着地狱门主介绍道:“小飞飞,这位是地狱门主,也是我和小赌的结拜大哥,你也应该叫大哥才对!”
    “大哥!”
    小飞雪甜甜地叫了一声,乐得地狱门主呵呵而笑。
    然后,杨威指着小飞雪,向地狱门主介绍道:“这位是小飞飞,她是冰雪银城的小公主,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和小赌他们混上的,呵呵!”
    地狱门主伸手拉过小飞雪,拍拍她的小手:“小飞飞啊!神秘之城出来的,果然不简单吶!居然能叫小赌吃瘪呀!来!告诉大哥,你是怎么认识小赌他们三个宝贝?”
    小飞雪斜瞄一眼小赌,这才边笑边将当时在长安和小赌见面时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地狱门主。
    尤其讲到醉香居中,小赌大整冯达,和后来四人的飞盘大战,更是比手划脚,精彩万分。
    三宝和四平两人也在一旁,加油添醋,以补不足。
    这段经过,杨威也是第一次听到。
    听到精彩处,更是拍掌叫绝,真恨不得能在当时就认识小赌他们,平白浪费如此一段宝贵的经过。
    等到小飞雪说完那段我俩初相见,太阳已经偏西。
    地狱门主拉着小飞雪站起身来,对小赌招呼道:“小赌,大哥已经在前面命人准备好休息处,今天,好好休息一夜,明晨再赶路吧!”
    小赌应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拍拍身上草屑,和大伙儿随着地狱门主,往他所准备的休息处而去。
    林中,一栋荒废的小屋。
    如今,被整理的干凈、温暖、就像天天有人住,那般整洁和舒适。
    地方不大,刚好容得下一大一小二张睡铺,和一张粗糙的圆桌,圆桌上有酒有菜。
    除了小赌他们五人和地狱门主外,还坐着一个地狱门中,殿主服饰打扮的人物。
    小赌等人,一致举起酒杯,敬向那位殿主。
    “十殿主,为了表示我们替你带来如此麻烦的歉意,我先自罚三杯。”
    小赌说完,抢着喝下自己手中的酒,并利用手中的空酒杯,弹撞向斜左方四平手中的酒杯,左手一拐,挑动隔壁三宝持酒杯的右肘,只见四平和三宝两人酒杯中的酒几乎是同时泼洒出来。
    小赌便信手一招,二股酒便化作酒箭,一滴不漏地飞进他的口中。
    小赌卖弄地喝完自罚的这三杯酒后,还故意大声地咂咂嘴巴,做作的摇首晃脑道:“嗯……好酒!”
    真他奶奶的恶心,做作加三级。
    “好!好一手隔空引物!”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不约而同地赞道。
    三宝和四平二人,被如此突袭的很不是滋味,使奚落道:“哼!骚包。”
    “爱耀!不害臊!”
    而小赌却是得意睨眼:“你们骚得起来吗?”
    一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嘴脸。
    其它人早巳经习惯,他们这种三五不时的斗嘴。
    各自喝完手中的酒,不理他们。
    “小赌.看来你对无相神功的体认又进一层。”
    小赌想起在三盘山震碎巨石一事,忍不住神经兮兮地呵呵笑道:“大哥,你那无相神功还真不好练,没事得找块屋子大的石头,才体会的出来吶!”
    地狱门主闻言,有趣地问道:“为什么?”
    小赌便将三盘山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哦!那你是从裂缝中,悟出哪一点?”
    “就是那个无相神功第二层中的……”
    十殿主和杨威,见小赌与地狱门主论及武功心法,不禁双双想离座回避一旁。
    地狱门主见状,伸手按住两人道:“不妨,武学本相互钻研,方有长进,无需离座。”
    他又继续对着杨威道:“二弟,此去长白,路途遥远,颇耗时光,一路上便让小赌将大哥几门绝学,一一传授与你。至于,能领会多少,就看你自己啦!”
    杨威兴奋地,离座拜谢:“多谢大哥成全!”
    地狱门主挥挥手,笑而不答,只是再度目注小赌,要他继续。
    “无相神功第二层中说,万相既破,是相非相,既是非相,何必寻相。
    “所以当我第一次运功出掌时,是将巨石看做敌人阻碍于我的招式,心中想的是要以穿云掌将他击碎,心念意动,出手有牵拌,是故气乃浊,功不纯,只将大石头劈出裂缝。
    “这也是表示,我只达到无相神功中第一层的境界:'有物即有相,万物皆为相,有相则可破,破除有相是无相',那种以招破招的地步而已。”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功力有暇疵?”
    “照穿云掌的练法,应该是出手越简,劲力越见无形,而且在掌劲触体击实的时候,应该如海啸山崩、风吼云动的气势,而我的出手显然就有问题;因此我才联想到无相神功第二层的境界,应该与穿云掌配合,做到是相非相,无处有相的地步。所以我才悟出,能解有招,并不一定要成招,既不成招,何必寻招,心念而意动,顺手而出,则意顺而气畅,终于做到穿云掌中,那种山崩地裂的地步。”
    “哈哈……好,太好了!”
    地狱门主听完小赌对无相神功的悟解之后,既高兴又激动地仰天长笑。
    笑声震得小屋,悚然抖动,宿鸟惊飞。
    稍顷,地狱门主方才停下笑声,眼角含泪地对小赌道:“小赌,不错,为兄终于看对人,他日你的成就必在为兄之上。”
    小赌被地狱门主如此正经的一夸,那张娃娃脸上,居然出现难得一见的红云。
    在座众人当中,武学根基都甚是不错,因此,在小赌分析完关于无相神功的奥妙时,都静静地思考以求融会贯通,此时难得一闻的,精深武功心法。
    只有三宝、四平二人,刚开始还能懂小赌在说什么。听到后来,却是满耳有相无相,有招无招,迷迷糊糊不知所云,成了鸭子听雷;差!真差!真是一路差差差到底!
    武功心法听不懂没关系,小赌脸上的含羞带怯倒是看得很清楚,二人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糗人机会。
    于是二人一起拍手唱起歌儿:“羞!羞!提篮捡鱼溜,拢总捡几尾?拢总捡二尾……”
    一面还绕着小赌,探头探脑想再看看小赌脸红的样子。
    小赌没好气,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响头,口中也喝道:“西北南,直直落……”
    便追着二人,辟辟拍拍掌如雨势直直落个不停。
    待小赌淋够二人之后,这才挥着红红的手掌,回到桌边坐下。
    可怜的三宝、四平两人豪雨成灾,抱头鼠窜欲躲无路,硬是被淋的满脸通红。
    杨威和小飞雪,只能给予同情的一瞥,无奈地摊摊双手,他们可不敢在此时,提供三宝和四平二入遮风避雨的地方。
    否则待会儿一定有人大叫:“雨……那矮落莫停!”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两人,对小赌他们的举动,均报以莞尔的一笑,毕竟,他们也曾有过童年时光。
    “对了!小赌,我曾经去过推测中,至尊教总坛的所在地,可是那里,虽然曾有人居住过的样子,但是早已荒废多时。”
    小赌闻言,倒是仔细地思考起来。
    “大哥,依你看,他们为什么会搬走?”
    “这很难说,也许是他们对地狱门的侦查有所感觉,为了避免泄迹,至尊教当然是搬家为妙,也或许,哪里根本不是他们的总坛,也说不定,毕竟那个地点,全是我自己主观的猜测而己。”
    小赌的心里,似乎若有所感,可是又说不出那里不对。
    干脆小赌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算了!反正,至尊教那批杀千刀的,自然还会来找我,到时候碰上再说。”
    对这事,众人也只能如此,要去找一个飘忽不定的敌人多累。
    倒不如等他自已找上门来,省事。
    杨威忽道:“小赌,山上那事不是要告诉大哥吗?”
    小赌眼睛一亮,眯起眼对地狱门主招招手,一副要打小报告的样子。
    地狱门主也故意凑趣地将右手搭在耳边,伸过头去听小赌的悄悄话。
    “大哥!你发财了也!”
    “哦!为什么?”
    “我和二哥帮你找着一座银矿啦!”
    地狱门主有趣地道:“哦!是在谁家的库房中?”
    小赌见地狱门主,一副开玩笑的样子,不禁促狭道:“我把你许配给冰雪银城城主的妹妹啦!”
    众人俱是一愣。
    小飞雪反应很快,配合地黠笑道:“是呀!大哥,是我亲自写信给爹爹的,爹早就想替姑姑招个赘,可惜银城里的人,姑姑都不中意吶!小赌就说,他大哥人品好,武功又高,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啦!”
    这二个小鬼一搭一挡,说得煞有其事,杨威和三宝、四平三人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存心看戏.没有打岔。
    “什么?小赌你怎么可以……”
    “哎呀!没关系啦!大哥不是正愁地狱门的经费没人补助吗?银城城主的妹妹乃金枝玉叶、家财万贯,随便要多少,有多少的吶!”
    “胡闹!真是胡闹!”
    地狱门主的俊脸上,又气又窘,不禁猛挥衣袖,背过身去。
    十殿主也微微动容:“赌少爷,此事可当真?”
    小赌故意叹口气,故作泄气样,不与回答。
    十殿主询问地望向小飞雪,小飞雪推推趴在地上的小赌。
    小赌才懒洋洋的开口:“当假!”
    “什么?”十殿主没听清楚。
    “我说当假!小飞雪根本没有姑姑,此事还能成得了真吗?呵呵……”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不禁相对傻眼。
    谁想到小赌作怪,居然作怪到他敬爱的大哥身上。
    地狱门主想到自己刚刚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被整得真冤。
    于是地狱门主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小赌,你真是没大没小,越来越不象话,怎么可以跟大哥开这种玩笑!”
    三宝在一旁呵呵接日道:“小赌要是象话,也就不叫小赌啦!”
    这话说得大家又是哈哈一笑,心想:“也对!”
    “谁叫大哥自己先要说笑,我刚才是在和你讲正经的事!”
    小飞雪讶道:“小赌,你是说真的替大哥订亲啦?”
    小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才替你订亲了呢!”
    “你胡说。”
    小飞雪有些窘啦!
    “你才胡说!”
    小赌一副气势凌人的德性,又道:“我什么时候替大哥订了亲,你看到啦?莫名其妙!”
    “你自己说,是讲正经的嘛!”
    “我是说银矿的事,是讲正经的,谁像你,才十三、四岁,就满脑子想结婚。”
    小飞雪又气又窘地直跺脚:“呸!呸!呸!你胡说,谁想结婚,你自己才是花痴,想娶老婆!”
    “嗯!”
    众人齐口转头向小飞雪行注目礼。
    不简单,才十三、四岁就知道什么是花痴。
    小飞雪脱口而出,窘得她无地自容,只好将脸埋在手中,来个驼鸟藏身,眼不见为凈。
    杨威这才呵呵笑着,将话头转回银矿。
    将他和小赌二人,如何在三盘山上,发现水潭中银矿的事,一五一十道出。
    三宝和四平二人大叫:“我的乖乖,一潭子的银子,他奶奶的,小赌你怎么可以暗杠,不说一声?”
    “说干嘛?你们还想抱几块压死自己?还是想找几个人到潭边去自相残杀一下?”
    其实三宝和四平不过是一种出于反射作用的脱口埋怨罢了,如今,被小赌一问,也讪的傻笑两声:“没有啦!好玩吗?随便说说而已。”
    小赌冷哼一声,转向地狱门主:“大哥,我们不愿公开这银矿,并不是要留着自己用,老实说,我现在的身价也有上百万,设钱时,大不了上一趟赌场,捞捞油水,我和二哥之所以不公开这个秘密,这是知道有些人是禁不起诱惑。”
    瞟了三宝、四平一眼,他才继续道:“这些人为了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不惜杀人流血,那么这个银矿对人而言,是祸不是福啦!倒不如交给大哥你来处理,经由地狱门之手,多做些好事,多救济些贫穷,这不是很好。”
    十殿主闻言,不禁竖起大拇指佩服道:“赌少爷,轮转王真的服了你,世间人,能看破名利富贵者,又有几个?难怪你与我们门主,年龄虽然相差甚远,却能结为连心手足!”
    小赌揉揉鼻子,干笑:“呵呵!其实这种入也不少,眼前就不止我一个呀!”
    杨威闻言,哈哈大笑,一掌拍在小赌肩上:“好了,少在那老大夸老二,自家人夸自家人,你不害臊,我还会脸红吶!”
    小赌故意往杨威脸上瞧去,讪笑道:“没有呀!你没有脸红啊!哦,我知道啦!你一定是贫血,所以才不会脸红,对不对?”
    杨威一听,又是一拳捶向小赌肩旁,痛得小赌龇牙咧嘴,好不夸张。
    小小的屋子里,溢满友情、温情、兄弟情……
    还好小屋有木门挡着,否则,这无尽的种种温暖,怕不要泛滥全山,才肯罢休。
    天,微明,露珠仍在叶梢闪烁。
    山径,五匹骏马,匹匹扬蹄喷气。
    经过昨夜一夜休息,它们早巳经准备好,奋力冲向未完的前程。
    地狱门主和十殿主,再次戴上金、银两色,冰冷没有表情的面具。
    地狱门主,语声温和地自面具后传出:“小赌!一路上自己要多加小心,还有若遇上终南派的弟子,尽量退让些.毕竟当初你在长安,整人整的有些过分,终南派究竟也是九大门派之一,派下弟子难免有些持名自傲,但共行事,仍不失正派,你就放他们一马吧!”
    最后一句话,小赌总算觉得够味道,私下决定,若真碰上终南派的人,会尽量放他们一马,不与之计较。
    五人,便又在得得马蹄晌声的伴奏下,挥手而去。
    路,遥远的很吶!
    翻过一山又一山,一路上还算平静。
    只等出了山区,便是石家庄。
    也不知是冰雪银城的保护,抑或是地狱门的打点计较。
    至少,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至尊教的踪影。
    小赌他们,总算有一段平静的日子。
    每当休息住宿之时,小赌便将地狱门主的武功心法,一点一滴地传授众人。
    当然,杨威和小飞雪的进展较快。
    三宝和四平,仍是三头牛吶!
    尤其小飞雪家传的武学,本也是以空灵飘逸为主,与无相神功相互印证,收获丰富。
    因此更能证明,武学一道,原本就是殊途而同归。万变不离其根本,万流终将归其宗。
    是日,小赌等人终于离开太行山山区。
    五人风尘仆仆,来到太行山山麓最后一个叉路口,此去,一边往娘子关,一边便往石家庄。
    在这个离山的最后一站,有个聪明的老板,在此搭盖一座小酒铺。
    供应进出山的行人,一顿热酒山味。
    准备入山的人,都在此大吃一顿,因为人山之后,只有吃干粮的分儿。
    已经出山的人,熬过日日冷莱残羹,出山之后,当然要先来顿热炒美酒,好好祭祅一下自己的五脏庙,才算对得起自己哪!
    所以说在这里开馆子的那个老板,可真他妈的聪明,馆子里的生意,也真他妈的好得令人生气。
    小赌他们,便是属于出山想吃热食的后者。
    由于已经过了午饭时问,所以馆子里只剩下一桌的客人。
    小赌他们一进馆子,便高声喝道:“老板,吃饭呀!”
    一旁小二,急忙送上茶水,一边用抹布擦着原本就很干凈的桌子。
    “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小赌先咕噜咕噜灌下一大杯茶,才嘘口气道:“他奶奶的,真热,这是什么天呀!”
    杨威在一旁径自点菜:“小二,来几味热炒,尤其要有你们这儿的招牌菜葱爆野姜、三鲜兔丝,其它你看着办,再来上三斤山西有名的汾酒,要快!”
    “是,是,是!”
    小二哈着腰退去,一边高声喝道:“葱爆野姜、三鲜兔丝,再加几味热炒,汾酒三斤,要快!”
    三宝好奇问道:“乞丐师兄,你上过这家馆子?”
    “跟师父来过几次!”
    小飞雪天真地问:“小威哥!你刚才点的三鲜炒兔丝,是不是三鲜炒兔丝花?我怎么不知道,免丝花可以吃呢?”
    杨威正喝的一口茶,噗一声,喷得他对面的三宝和四平两人,满头满脸。
    “哇?下茶了?”
    二人蹦的老远,又拍又擦地骂道:“我说乞丐师兄,你是没听女生所说过话是不?
    干嘛那么兴奋,喷了我们一脸的灵芝露,真没卫生!”
    杨威仍是忍俊不住地道歉:“对不起,三宝、四平,刚刚是个不幸的意外,对不起。”
    隔壁那桌客人,也被他们几人,逗得连连莞尔轻笑。
    小赌溜了他们一眼,只见那桌坐着二人,桌上还一青一黑并排放着二柄剑,正好映和着两人身上一青一黑的长衫。
    那二柄剑的剑柄处,都垂着颜色黄金耀眼的坠子。
    “二哥,你到底是笑什么?那么精彩的事,怎么可以藏着自己偷笑?”
    “方才我点的三鲜免丝,是以三种野菜炒兔子肉丝,哪是什么免丝花可以吃,差,真差!”
    三宝和四平很有默契地接道:“一路差差差到底!”
    “哈哈……”
    小飞雪又被笑的大翻白眼嗔道:“笑,一天到晚只会笑,也不怕笑得抽筋,哼,讨厌!”
    那发嗲的样子,哇塞塞真有看头!
    小赌突然灵光一现,只见他目瞪口呆地傻眼:“哇塞塞!麻烦众人很奇怪地瞪着他。
    小飞雪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哦!各位别见怪,小赌今天忘了到医院去打针,所以有点……”
    小飞雪用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几转。
    众人皆会意了。
    原来如此,大家就用那种很同情的眼光看着小赌。
    四平一脸不胜惋惜的模样,叹道:“唉!可惜呀可惜;不过天才与白痴向来只有一线之隔,请大家原谅悲哀的小赌。”
    三宝也接道:“请大家保持距离,据报导说,疯病是会传染的,请各位随人顾性命好自为之也乎!”
    小赌自震惊中醒来,一人一巴掌,给了二人一个响头。
    “我疯,我是疯,疯子打人无罪!”
    说着便又起身,追向二人,打个不停,小二正巧在此时端着酒菜出来。
    四平一个剎车不及,硬是撞得小二手中的菜盘,整个翻出去。
    忽见人影一闪,隔桌的青衣人,已经掠身抄住那盘酒菜。
    于是这个青衣人,非常潇洒地将酒菜轻放在小赌他们桌上。
    杨威见这人,一副潇洒大方的模样,不觉对他有相当的好感。
    于是抱拳谢道:“多谢兄台!”
    那青衣人,只是豪爽一笑,也抱拳答道:“兄弟不用客谦!”
    这时小赌三人见酒菜上桌,早已经回座拼杀。
    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不理,埋头苦吃,根本没时问和对方说话。
    那青衣人见状也不计较,微微一笑,便径自回座。
    而原先坐着的黑衣人,只是微微一声冷哼,径自端起酒杯自斟自酌。
    杨威若有所觉,也微微对那黑衣人一笑,却没得到回礼。
    忽地,杨威一眼瞥见桌上二柄剑,这才恍然大悟,何以刚刚小赌会大叫:“麻烦来也!”
    他回过头与小赌二人会意地交换一个眼光,便和三宝、四平抢起菜来。
    小飞雪出身名门,吃相当然讲究,如今碰上小赌他们这群打混仗的家伙。
    哪有她下筷的余地,只见她高举着一双筷子,眼睛忙着看四个大男生,你一筷,我一匙来去如飞。
    不一会儿就使小飞雪眼花撩乱,干脆放下筷子,叫道:“小二,给我下碗面来。”
    小二应声,没多久,一大碗热腾腾的什锦面上桌。
    小飞雪,这才安心地举筷。
    不知从哪里,天外飞来一手,小飞雪落筷,捞了个空,连面都被抢走啦!
    小飞雪气呼呼一抬头,就见小赌端着面,稀里呼噜吃的好不过瘾。
    当下气的筷子一放,来到小赌背后。
    双手勒住他的脖子,像在摇一棵摇钱树般:“我捏死你!死小赌!”
    小赌被捏的舌头外吐,憋声道:“好嘛!好嘛!面还你就是嘛!”
    “你吃都吃了,怎么还?”
    “吐出来总可以吧!”说着还真的做声吐了起来。
    小飞雪见状,一巳掌打在他后脑门上,大叫:“恶心死啦!我杨威这才拉着小飞雪,回座坐下,指示小二,再来一碗面。
    小赌则笑嘻嘻的,挤眉弄眼,一副让人受不了的样子。
    就在小赌一伙人,笑笑闹闹之际。
    隔桌那名青衣人,像是多喝了二杯。发起酒疯般,居然以筷击壶,豪放不羁地吟唱起来:“万山千水,何为扬蹄飞骑起,日暮黄昏,困马疲身太行寻。徘徊低语,笑见众君观乐趣,不识恩仇,堪解江湖怨与忧。”
    唱完,抓起桌上酒坛,仰首咕噜咕噜连灌数口。
    顺手一甩,数斤重的酒坛和酒,便飞撞向小赌。
    小赌早就知道是场躲不掉的麻烦。
    当酒坛来到他面前,他只是往缸肚一拍,酒坛便倒飞回去。
    于是,小赌抓起自已桌上的酒坛,遥向隔桌一敬,也很豪气道:“君不见,桌上有酒自己来,奔流下腹不欠债!”
    仰首,也是咕噜咕噜,灌下小半坛酒。
    肯衣人接回酒坛,高兴地洪声道:“好,暂不管往后如何,今日我交定你这个酒国知已。”
    “好,我也交你这个朋友,来,干坛!”
    “干!”
    二人同时仰首,举坛就口。
    咕噜咕噜直晌,二大坛酒,坛底越翘越高,终于一滴不剩,被两人干啦!
    二人同时放下酒坛,哈哈大笑。
    小飞雪这下可看得傻眼,天底下居然有人如此喝酒法,她总算体会出小赌上次所言:“豪饮也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小赌与肯衣人对笑良久,方才傲然,以右手拇指比向自己胸口:“我,任小赌。”
    青衣人潇洒一挥衣袖淡笑道:“我,终南风自儒。”
    小赌皱起眉头:“我知道你是终南派的人,也知道你一定是因为上次在长安的醉香居冯达被我整过的事来的,但是,咱们喝酒喝的正爽,干嘛提那挡子煞风景的事?”
    道遥剑风自儒抚掌笑道:“对,先不提那事,是我不对,我自罚一坛,小二,拿酒来。”
    于是,十坛山西有名的汾酒,并排成二列,放在一张空出来的桌上。
    小赌与风自儒相对而坐。
    此时杨威他们,和邻桌的黑衣人,都有着些微的紧张,不知二人要如何拼酒。
    风自儒抓起一坛子,一口气没有间断的饮完八以算自罚。
    小赌也抓起一坛道:“我先陪你罚这一坛,因为我不该害你受罚!”
    这也算理由啦!
    小赌也是一口气,喝干一坛子的酒。
    风自儒很豪爽地笑道:“太好了,小赌,自从五年前我在绍兴与壶底仙崔一桂拼酒至今,你是唯一和我投缘,对我胃口的人。”
    小赌也意气风发道:“你是我此生第一个陪我如此豪饮的朋友,冲着你,不管我和终南派以后如何纠缠不清,我就是吃点亏的话,也算啦!”
    “嗳!说好不提这事,怎么又提,罚,该罚!”
    二人双双提坛狂饮。
    “且饮烈酒三百杯,莫问醉后何处归!”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再来!”
    “再来!”
    酒!一坛又一坛。
    诗!一句又一句。
    也许明日仇相见,今夜共酌且同醉。
    我的乖乖,一坛又一坛的酒下肚,就算没醉死,也会胀死。
    偏偏小赌与风自儒两人,将遇良材,难分轩轾。
    这喝下去的酒,还真不知,他们是往哪儿存。
    看来要在酒国中称雄霸道,除了要能千杯不醉之外,这另一门忍功,大概也得练练才行!
    日上三竿,垂髫幼童正嬉戏追逐。
    小狗儿也兴奋地东蹦西跳,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儿。
    石员外家,门前的广场上,还真热闹。
    这就是石家庄!
    昨个儿夜里,石员外家来了一大堆客人,其中,有两个是被抬来的。
    他们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
    听说他们是在太行山麓旁,李家野铺里面,喝完一十二大坛陈年山西汾酒后,又搜光野铺里,上至状元红,下至白干、二锅头,所有的是酒的酒,最后无酒可喝,连醋也喝光了,这才勉为其难地醉倒。
    据送他们来的人说,这两个人,由下午三点开始喝,一直喝到没酒时,刚好半夜三点。
    被抬上床时,二人还叫着:“来,干啦!”
    “我莫茫!”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两个人,可真不愧是酒中知己呀!
    如今,日头晒屁股,晒得小赌一身暖洋洋,热烘烘!
    于是,小赌伸腿一蹬,将被子踢开。
    忽然……
    “眯!”
    一声闷响,夹着一声哎唷!
    风自儒一身皱巴巴的青衣,坐在地上。
    他莫名其妙地抓抓头,一腾身砰一声,落回床上,继续他和周公他女儿的约会。
    就在风自儒翻身回床的同时……
    哇一声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叫声,震彻云霄。
    杨威等四人,和昨天那名黑衣人,同时抢进到小赌和风自儒睡觉的房间,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结果,却看见风自儒自小赌的身上滚开,侧身向床的里边睡去。
    而小赌推开风自儒搁在他脸上的手,翻个身,面朝外,继续睡得不亦乐乎!
    众人不约而同,大嘘一口气,放下提神警戒的双掌,摇头大叫:“我的乖乖,睡觉都还可以吓人吶!”
    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那名黑衣人,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摇头莞尔。
    小飞雪和三宝、四平三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一会儿,在门外一路叫嚷着:“让开!让开!水来啦!”
    杨威和黑衣人两人,同时闪身让路。
    只见三人,每人手中各提一个水桶,桶内装满一桶水,动作一致,整齐无比,一、二、三、泼!
    哗啦一声,三桶水像救火一样,扎扎实实地全泼在床上二人的身上。
    小赌和风自儒被水一泼,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道:“怎么把酒打翻!多可惜!”
    小赌搔了搔他那一头湿答答像脱毛扫把般的马尾道:“我记得没跌人酒坛中呀!”
    风自儒也伸手抹了把脸,用舌头舔舔指头道:“好差的酒,居然没有一点酒味!”
    二人一身是水地坐在床上,满口酒话那种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偏偏二人,又全是一副侧头、皱眉的正经样子;哎唷,我的乖乖,笑死人啦!
    三宝、四平和小飞雪没想到,三捅水居然还泼不醒两人,看他们那样子,全抱着肚子,笑得坐到地上去啦!
    中午,石员外设宴,款待众人。
    如今风自儒换过一身衣服,重新梳理过的头发,正用一条青色飘带扎着,丰眉俊目、唇红齿白,好一副玉树临风之貌,俊秀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更让人觉得他是如此平易近人,容易相处。
    而小赌亦是一身青布衫,黑底鞋,马尾依旧冲天。明亮的双眼,充满智能的光彩,看似稚龄的娃娃脸,依旧桔灵清纯.只是隐隐多了一抹成熟的韵味。
    “好啦!如今酒喝够啦!也该谈谈正经事儿,喂,我说,酒国的,关于我和冯达的梁子,你们终南派打算如何解决?”
    风自儒缓缓饮尽手中的酒,搁下酒杯,慎重地目注小赌:“小赌,你老实告诉我,在长安时,你可曾当众辱及终南派?”
    小赌一愣,莫名其妙地说:“辱及终南派?他奶奶的,我连冯达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他是终南派出来的,我要从何侮辱终南派,真他奶奶的莫名其妙加三级。”
    风自儒与黑衣人对看一眼。
    那黑衣人便冷冷冰冰地道:“你该不会是怕了终南派,如今故意耍赖不认帐吧!”
    小赌闻言ㄐ神情古怪地看着黑衣人:“如果不是我大哥一再交待,说终南派行事还算正派;如果不是我看酒国的还算顺眼,嘿嘿,我老人家会先赏你几句火辣辣的锅贴,然后再一脚将你踹出石家庄去。”
    黑衣闻言,仍是表情冰冷ㄐ但眼光却如利刃般直射小赌。
    而小赌只是端起桌上酒杯,无动于衷地喝他的酒。
    “是吗?我倒很想试试!”
    “二师弟,不可鲁莽!”
    风自儒自是不愿,对他胃口的小赌,和他师弟起冲突,开口喝止自己师弟之后,便问小赌:“既然你不知道冯达为终南弟子,何以昨日在李家野铺时,我只说出名号,你便知道,我为何事而来找你?”
    小赌白他一眼:“以前不知道,以后就知道啦!你没见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少帮主,是我二哥ㄐ想知道冯达是哪个窝的还不容易!更何况……”
    小赌瞄了瞄两人的长剑,才接口道:“冯达的剑,样子和你们的剑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不同罢了,对不对?”
    三宝他们才恍然大悟ㄐ何以小赌在野铺中,会知道麻烦来了。
    于是三宝、四平和小飞雪,忍不住多看一眼风自儒的剑。
    果然除了颜色以外,剑的式样和冯达所持的剑,完全一样。
    风自儒这才呵阿笑道:“小赌,你的眼睛可挺利害的吗!”
    小赌哈哈一笑,故意眯起眼道:“此乃孙悟空亲传,可以洞察须弥的火眼金睛是也!”
    四平一旁接口道:“又称贼头贼脑之贼眼是也!”
    众人哈哈大笑。
    小赌在众外人之前,也不太好教训四平,只能瞪他一眼八以示生气。
    笑过之后,风自儒乃正经道:“冯师弟于长安受辱之后,回山告知三师叔,师父应师叔之请,特地命我和二师弟下山找你,想请你至终南山解释一下当时之情形。”
    风自儒的二师弟,即江湖上有名的断魂剑冷云于是接口:“据三师弟冯达所言,说你因为在长安醉香居上,出言不逊,批评终南派,他为顾全派中声苔,是以和你动手,没想到却再度遭你羞辱,可有此事?”
    冷云!姓冷,为人也冷,如今说话更冷,好象包公审案一般。
    小赌听得极感不是滋味,漂他一眼,理也不理他。
    倒是小飞雪听完很生气,砰一声,用力在桌上一拍,含怒道:“他胡说。”
    风自儒和冷云,不禁同时注目小飞雪。
    “在醉香居时,我和小赌说话,说的好好的,他就过来插嘴,后来是他先动手,想把小赌摔到楼下,结果武功不如人,被小赌戏弄一顿,后来我想劝架,他还骂我……骂我……”
    女孩儿家嘛,有些字眼还真不好说出口。
    三宝和四平却有默契地接道:“小贱人!”
    “啪!”
    “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只见三宝和四平两人脸上,各多了一只五爪金龙。
    小赌这才悠闲地拍拍手:“就是为这三个字,我才赏了冯达几个红龟壳,你们还敢那么大声,真是欠揍!”
    三宝和四平冤枉地搓着红红的脸颊,苦道:“师兄,咱们是替小飞飞转播嘛!又不是骂她!”
    “转播也不可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借机偷骂!”
    风自儒和冷云见状,大概巳经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自己的小师弟,是哪一种德性,他们心中可清楚的很。
    但是师父有令,又不得不请小赌他们上一趟终南山。
    “小赌!既然你并没有侮辱终南派,是不是请你和我们上一趟终南山,把事情解释一下。”
    错在自己小师弟身上,风自儒他们请人,可就更加客气。
    而且自从在李家野铺中,风自儒见着小赌他们,自家兄弟也一样的嬉笑怒骂,一片纯真,更知道小赌喜欢游戏人间,并不是故意要与终南派过不去。
    因此他更希望能圆满地化解,小赌与终南派这段莫须有的恩怨,往后八以期能和他成为酒国之交。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心有所感地唱道:“徘徊低语,笑见众君欢乐趣,不识恩仇,堪解江湖怨与忧!”
    江湖舔血的生涯中,小赌他们这种赤子之情的流露,实在是最最难以得见的啊!
    小赌也挺干脆地答应:“上终南山?那有什么关系!”
    风自儒还担心,小赌会为自己的强请不高兴,毕竟,江湖上的人,对这种事都觉得很不给面子。
    如今,小赌答应的如此痛快,怎不叫他意外,再加惊喜。
    “不过……”
    “不过什么?”
    “我必须先上长白山去,因为有人等着我们,去长白山上采药救人。”
    冷云讶道:“喔?这么说江湖中传言丐帮帮主的事,是真的喽?”
    小赌一瞪眼:“丐帮帮主什么事?”
    冷云实在很呆,居然看不出小赌不高兴谈此事。
    居然老实地说:“传闻丐帮帮主,被至尊教所伤,正……”
    “正怎么样?江湖上就是有这些多嘴的人,所以我才没趣去混江湖,要我去跟那些三叔六公闲扯淡,我宁可多赌两局,或是多喝两杯。”
    冷云微微一窒,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无聊。
    小飞雪却瞪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小赌!什么叫三叔六公呀?”
    “女人多嘴叫三姑六婆,男人如果多嘴,不就是三叔六公吗?你呀,真是三头牛!”
    风自儒对小赌的话,只是微微一晒:“小赌,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有空往终南山一趟?”
    小赌想了想:“最快也要我从长白山回来,大概也要三、四个月吧!”
    “好,那么四个月后,我便在终南山上等你可好?”
    “好!”
    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石员外,这才笑呵呵地对风自儒道:
    “风大侠,我想四个月后,敝东家可能陪着任公子,一块儿上趟终南山。”
    “哦!贵东家不知尊姓大名?为何要陪小赌一块儿上终南山?”
    石员外仍是笑呵呵的,却略过第一个问题道:“我家小公主,乃敝东家之掌上明珠,素来疼爱有加,若是令师弟,果真敢辱骂我家小公主,而且是如此难听之言词,只怕蔽东家会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这几句话,虽是含笑而说,但每一字,每一句,所隐含的火药味,竟是浓的令人嗅得出、摸得着。
    风自儒闲散的表情,倏的掠过一抹警惕的神采。
    一种出自武者的直觉,此时石员外给风自儒的感觉,仿佛是个酷厉的杀手,而不再是表面,那个富富泰泰,温和有礼的石员外。
    “石员外,我先为敝师弟的莽撞代为致歉,待吾等澄清真相之后,若敝师弟真有失礼之处,定会请师门给予严厉的惩罚。
    风自儒很客气地抱拳,当场向石员外告罪。
    石员外也忙不迭地拱手回礼:“哎呀呀!风大侠,这是干嘛,老夫不是江湖中人,你可别多礼,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令师弟真的得罪我家小公主,为什么不将他交给敝东家处罚,以示诚意,却要由贵师门自己惩治,这不是有点包庇的意思吗?”
    “这……”
    这几句话,叫人好生难以回答。
    此时的冷云,有些感慨地接道:“其实正如石员外所言,门下弟子有错,本应该送交被得罪的一方,加以惩戒才是,但是这其中往往牵涉到各大门派的面子问题,没有人愿意家丑外扬,就好像父母虽可以教训自己的孩子,但不容外人轻易数落自己孩子的不是,是同样的道理,也因此,便有些人利用本门师长护短的心理在外胡作非为,而大部分人,也因为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任那些狂徒逍遥自在,这何尝不是江湖的悲哀!”
    这冷云不说话便罢,一说起话来就是一针见血,言下之意,对这种门户关念,颇不以为然!
    小赌于是重重地放下酒杯附和道:“对,坏就是坏,哪分什么门、什么派,坏人就该受教训,喂!苦脸的,你这句话深得我老人家的心,看来你还有药可救,来,干杯!”
    冷云被小赌一句苦脸的,叫得哭笑不得,再加上后面的那句话,更是不象话,但是小赌巳经举起酒杯敬酒,他也只好客气地回礼,这下子,便宜又被小赌占尽。
    “所以,我说酒国的,你回去,先别跟你师父说什么,只要告诉他我四个月后会去拜访你们,就可以,免得有些想护短的人,到时候找你们或找我们麻烦,那就很讨厌!”
    风自儒一想也对,他也不愿意事情节外生枝,故而,当下允诺小赌,先不揭穿冯达的谎言,凡事待四个月后,总算吃得宾主尽欢。
    小赌他们由于要赶路,故而在石家庄换过马匹之后并没有多留。
    时问尚未黄昏,便与风自儒、冷云他们,一同在石员外的送行之下离开石家庄。
    来到石家庄外不远,风自儒和冷云需取道他去。
    但是风自儒内心中,总有些怔仲不安.终于要分手前,再次间道:“小赌,小飞飞的父亲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一、二?”
    小赌见他问的认真,看看小飞雪,见小飞雪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方才神秘地悄声道:“我若告诉你,在我们去终南山以前,你不可以让其它人知道喔!”
    风自儒慎重的点头允诺。
    小赌这才道:“小飞飞,本名寒飞雪,就是那个寒风飞雪的寒飞雪,她来自一个最最神秘的城堡,你们说,他老爸该是谁?”
    “寒飞雪?”
    “神秘城?”
    “难道……”
    小赌哈哈一笑,截口道:“就是你们猜的啦!”
    便与众人,向愣在当场的道遥剑风自儒和断魂剑冷云两人,挥挥手,拍马而去。
    风自儒此时,再也无法道遥的起来啦!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果,长安一事,真如小赌所言,只怕三师弟此次惹来的麻烦,可真不小!”
    冷云轻哼一声,口气强硬道:“哼!凭三师弟那种个性,早该受点教训,此次麻烦,或许可以给他一点警惕!”
    看来,这个冷云,对他师弟冯达,可也感冒的很。
    风自儒微笑道:“你们两人,自小就合不来。”
    “我没他好命,有个宠他的爹,当然看不惯他那种纨夸子弟的德性。”
    风自儒又是微微一晒道:“算了,走吧,早知道不该答应小赌保密的,如今,我们又如何暗示师父,预做提防?”
    冷云忽有所感:“小赌那小子,虽然口气托大,但是想来想去,我也蛮喜欢他的个性的。”
    风自儒得意地一拍冷云肩头:“你还不相信为兄的眼光吗?”
    “哈……”
    他们二人便踏着笑声,纵马奔去。
    另一路上,小赌骑在大马上,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小赌揉揉鼻子,吸口气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小飞雪呵呵笑骂:“神经病,打喷嚏就是有人骂你,那你怎么没有打喷嚏打个不停?”
    “噫?我为什么要一直打喷嚏?好呀!小飞飞,原来你一直在心里偷偷的骂我,是不是?”
    小飞雪叱道:“是又怎么样?”
    小赌很贼地笑谑:“是没怎么样呀,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我让你偷偷地爱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偷偷的爱不过瘾,我可以勉强让你明白地爱啦!”
    “死小赌,你胡说,我打你!”
    说着,小飞雪举起手中的马鞭,往小赌抽去。
    小赌用力一央马腹,冲出老远,口中一边大叫:“哎唷,打是情吶!”
    三宝在一旁也呵呵接道:“哇塞塞!才说勉强让小飞飞明白地爱,小飞飞马上就以明白的行动来表示啦!”
    闷声不响,当头就给了三宝一鞭子,打得他哇哇大叫,策马而逃,口中还不忘调侃:
    “哎呀,不行啦,你和我打情,小赌吃醋会找我算帐的啦!”
    气的小飞雪,追也不是,骂也不是,更是不敢随便乱挥马鞭。
    欢乐的时光,流逝的最快,转眼一天又尽。
    虽然巳经过了中秋,但是北地的秋老虎,还真叫人不敢领教。
    所以小赌他们更趁着日落后,天气渐凉这段时问,痛快地赶路。
    自出石家庄后,小赌他们便寻着往北京的官道,一路北上,路上不难见到田野、屋舍,对于宿头,也就不怎么担心。
    反正,有人湮的地方要借住一下,还有什么问题,赶路才重要,赶到哪,再睡到哪吧!
    杨威醒来,是被太阳晒醒的。
    原来小赌认为在官道上,要找到人家借住,应该没啥问题才是。
    结果,很不幸的当他们想休息时,却连赶五十余里路,没见到一户人家。
    于是小赌便成了过街老鼠,被追着打,差点丧命于乱拳之下。
    一不小心,找到这座小小树林,众人才算有个休息的地方。
    杨威眯起眼看看树梢,才发现原来是日正当中。
    难怪他原先所挑有的树荫的地方,此时却巳经是赤道。
    坐起身子:“喔……呀!”
    伸个懒懒的懒腰,回头却瞥见小赌正在屁股朝天地趴睡着。
    杨威一时手痒,蹑手蹑脚来到小赌身旁,嘿嘿而笑,搓搓手掌,举起右掌,吹了口气:“嘿……杀!”
    “啪!”
    “哎唷!”
    一巴掌轰向小赌的屁股,小赌惊叫弹起,一头撞上离地不远的一枝树桠。
    只见小赌一手摸头,一手抱屁股,好一个双喜临门。
    曾几何时,小赌吃过这种闷亏。
    登时扑向杨威,拳掌交加,又踢又踹与杨威混战开来。
    杨威也不甘示弱,乞丐可没白当,也使出各种刁钻、泼辣、狡猾、死缠、烂打的招术,和小赌两人打的是旗鼓相当,难分输赢。
    一旁的小飞雪、三宝和四平,早就醒来。
    见二人打的好不热闹,便在旁边加油助威。
    最后三宝和四平喊累了,干脆坐下来掏出钱来押彩头,赌赌看小赌和杨威二人谁赢谁输。
    一会儿见小赌刷一声,撕了杨威本来就破的衣服。
    一会儿,杨威左勾拳正中目标,哎唷一声小赌跌倒。
    杨威趁势一扑,想压住小赌,谁知小赌实在贼的可以,故意跌倒,待杨威扑来一翻身,反骑在扬威背上,双拳如打鼓,猛敲杨威脑袋。
    杨威双手用力一撑,人巳直立而起,背部猛朝树干砸去,小赌差点变成肉饼川公手自杨威身上摔下来。
    而小赌一落地,一招“懒驴打滚”滚进杨威怀中,人如虾跳,抱住杨威,用力一咬!
    “呀!”
    杨威火大,手一提小赌的冲天马尾,硬将他甩开。
    正要更进一步追杀时,只见小赌屁股一翘,朝向扬威噗一声,好大声喔!
    “哇!”
    “臭死了!”
    不止杨威首当其冲,手掩着鼻子落荒而逃,连其它三人,也受余毒波及,远避三丈。
    小赌双手插腰,神气地哈哈大笑。
    杨威一抖手,一团泥巴直飞入小赌口中。
    “呸!呸!呸!”
    小赌口水猛吐,也蹲下身来,捡起一粒石头打出,可惜杨威见机躲到树后,同时另一颗石子也朝小赌飞去。
    如此一来一往,倒打起洲际飞弹大战。
    三宝和四平以及小飞雪,未免受池鱼之殃,纷纷避上树去。
    直到后来两人附近都没石头,小赌便纵身一跳,抓起一把树叶,运劲袭向杨威。
    小赌居高临下,打人可方便的很,那些树叶虽然不像石子般具有庞大的杀伤力,但在小赌内劲的催发之下,打中人也是痛的很吶!
    杨威不愿吃亏,也飞身上到树梢,回敬小赌一大把飞叶,杨威自从习得无相神功以来,内功亦是突飞猛进,这一出手,劲道也不比小赌稍差。
    两人便在树上展开另一场空中飞人杂耍大竞技。
    一会儿,杨威轻点树梢,跃身翻跳。
    一会儿,小赌挥掌,凭空直逼三丈。
    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小飞雪他们三人又被逼下树来,仰首观战。
    鹰飞、猴跃、有手、有脚,能用得上的怪招怪式,全部出笼,上天入地,战的不亦乐乎。
    最后两人筋疲力竭,落下树来,同时右拳齐出。
    “砰!”
    二人脸上,又多一副眼镜。
    而二人在中拳之时,双双倒地不起,躺在地上呼呼像拉风箱般喘息不止。他们俩都没力气,再动一下啦!
    三宝和四平见状,唉一声,没趣地收回赌注。
    这种不分上下的赌局,最令人泄气。
    然而杨威和小赌二人突然一起放声大笑,笑的其它人先是莫名其妙,接着也神经兮兮地跟着一起笑。
    蓦地……
    “心可为天堂、心可成地狱、祸福本无门、唯人自招取。”
    这次,吟哦这几句口号的人,声音宏亮苍劲,并不是飘忽的声音。
    三宝和四平二人,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对望一眼,蓦的眼睛一亮,双双扑向声音起处,大叫道:“爹……”
    不错,来人正是地狱门的五殿主,也是三宝和四平的老爸。
    只见,席老爸左手右手各搂着一个宝贝儿子。
    可是脸上,却无父子相见的欢乐表情,仍是一脸严肃,甚至有些哀凄。
    小赌原来也是左手拉着小飞雪,右手拉着杨威,上前见礼。
    但只跑了几步,便发现席老爸的脸色不对。
    于是,愣愣的站住脚问道:“席伯伯,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席老爸放开三宝和四平,双手轻按着小赌肩膀,神色微现凄怆地道:“小赌,席伯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在心里先有个准备!”
    小赌愣愣地点头,同时深吸一口气:“好了,席伯伯您说吧!”
    “小赌……开封府有间发财赌坊,是由花氏父女所经营,你认识他们对不对?”
    小赌的心,开始有不祥的预感,心头扑通扑通不听控制地加速乱跳,他仍是双眼直视席良,默默点头。
    “大约十天前,至尊教偷袭该处,赌坊内所有的金银被掠夺一空,花氏父女和赌坊内二十余名下人,全被凌迟至死!”
    小赌登时愣在那里。
    脑中先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突然间,花老爹在灯下,仔细讲解赌国绝招杯里竖鸡蛋的情景,闪过眼前那一字一句的叮咛:“小赌,要使这招最重要的是神要专注,气要全贯通,让骰子应合着你的呼吸、心跳……”仿佛就索绕在耳边,接着花翠蝶巧笑的借影,里在一身翠绿中,端着一碗冰糖莲子:“小赌,夜那么深了,吃碗冰糖莲子,就去睡吧!明儿个再练那骰子啦……”
    小赌还听得到那清脆如黄莺的语声吶。
    猛然,他像被人泼上一身冷水,打个冷颤。
    小赌死命地甩甩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席良道:“席伯伯,您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至尊教怎么会知道我和花伯伯、花姐姐的关系呢?您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小赌正寻求一项保证似的,捉住席老爸的衣袖,用力摇晃着问。
    席良有些难过地道:“上回你救丐帮时,曾与雷振天照面,后来,他大概想起你参加过拍卖会,便由拍卖会的推荐函上,间接追查出是花氏父女帮你搭的线,你才参加拍卖会,正好,他们本就有意思要发财赌坊贡献一番,于是连借口都不用,便……”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的。”
    小赌此时,双目含泪,神色激动地大吼着:“花伯伯他们很好,他们设有死。”
    “小赌,你要看开些……”
    突然,小赌推开席良,冲向一株大树。
    “啊……”
    一声凄厉哀绝,如老狼垂死前的惨号,如白猿失子后的悲啼,如寡妇死儿般的哀泣,自小赌口中,狂吼而出。
    小赌如发狂的野兽般,双目泛赤,青筋暴浮,狠命劈出双掌,将眼前的大树震的粉碎。
    人又如脱弦之箭,射向林中,双掌狂挥乱打,顿时树林如遇狂风暴雨,或是粉碎,或是连根拔起,那景象简直是天崩地裂的情景,而不是一个平常人能造成的毁灭和破坏。
    其余四小见状,便想追去,席老爸却仲手一拦道:“让他去吧!让他好好发泄一番。”
    四人均忍不住落下泪来。
    即使是席老爸,任他看过多少人生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也从没有人的悲伤,像小赌今日的表现一样.如此的令他刻骨铭心,小赌的至情,深深地震撼他的心,此刻,他也忍不住,举袖轻抹老泪。
    而小飞雪与扬威与小赌相处未及数月,但是他们和小赌的感情,却已经浓如亲情,如今小赌的伤心,便是他们的伤心,小赌的悲痛,更是他们的悲痛!
    至于三宝、四平他们俩与小赌一起生活十年有余,更加了解小赌的性情,他们都知道平常小赌一副吊儿郎当,游戏人生的模样,并不是小赌他没有感伤的情绪。
    相反的,正因为小赌是个敏感,而且感情丰富的人,所以他早看透人生,有许多不得巳和无奈的悲哀八以这些永远无法改变的悲剧,小赌只有消极地远离它们,避开它们,以眼不见为凈的态度来淡忘这个世界令人伤感的一面,小赌曾经说:“这个世界上巳经有太多的悲剧,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多加一笔?倒不如以欢笑创造出更多美好的回忆!”
    因此三宝和四平两人,更是泪眼滂沱地扑倒在他们父亲的怀中,为上天带给小赌的悲伤而哭,为那些永远无法改变的悲哀和无奈而哭。
    终于,树林中沉寂下来。
    众人也终于收住眼泪,暂时止住悲伤,前往林中探视他们所关心的小赌。
    只见小赌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他四周三丈之内,一片光秃,没有任何树木,甚至连草地也被刮起二寸多深,黄泥翻露,特别的刺目。
    小赌双眼望天,没有哭声,眼泪却如泉奔流,衣襟早已经湿透。
    杨威知道此种无声的哭泣,最是伤身,当下,来到小赌身前,轻轻将他揽进胸前,像哄娃儿似的,柔声对他说:“小赌,想哭就放声哭吧!别压在心里,让自己更难过!”
    说着还一边轻拍小赌的背。
    终于在杨威柔声耐心的哄劝下,小赌放声大哭。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杨威的衣襟,一边嚎陶之中,一边断断续续地抽咽:“是我……
    不好……我不……该……找花伯伯……替我……搭线……进……进……拍卖……会,否则……否则……花伯伯和……花姐姐……也不会……不会……遇害。”
    杨威见小赌如此自责,很是痛心,便紧紧搂着小赌,有些哽咽地劝道:“傻小赌。
    这不是你的错,至尊教本来就是些杀千刀的混蛋、王八蛋,他们行事手段,原本就残酷无比,你没听席伯伯说,至尊教早就在打发财赌坊的主意,并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对他们下手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在归来村时……故意……和雷振天打招呼,……也许……
    他也不会想到……要去查……拍卖会的事,……也不会……找出我和花伯伯他们……的关系,花伯伯和花姐姐……也许只是……花钱了事而巳。”
    小赌抬着那张涕泪交错的大花脸,鸣鸣咽咽地向杨威分析着。
    杨威便用他的衣袖,细心的为小赌擦着脸,口中同时道:“那也只是或许,万一花伯伯他拿不出,或是不愿拿出钱来,一样逃不出至尊教的毒手,再说至尊教的行事,向来不按常理,他们在拿钱之后,还把人全杀光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呀!”
    此时三宝和四平,也揉着红红的眼睛,上前安慰小赌:“小赌,你也知道,花伯伯很反对至尊教,说不定这次,便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遭杀祸,你也别难过了吗?好不好?”
    小赌虽然仍是流着泪,但面对好友的慰藉,也勉强地挤出一抹比黄莲还苦的笑脸。
    杨威更是心疼地伸出厚实的手掌,为小赌理开纠结的头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伤痛中的小赌,觉得好温暖,好窝心。
    此时,小飞雪也是泪眼婆娑,她自己眼泪未止,却鸣咽地劝着小赌:“小赌,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难过,我也好难过。”
    小孩子率直,往往是最深的道理。
    正如此时,小飞雪听似没有道理的难过,巳经是道理最深的难过,不为别的,只因为小赌的悲和喜,巳经是她的悲和喜。
    终于席老爸也走上前来,拉起小赌,抚着他的头,轻声道:痴儿!至尊教便是为打击你,方才大加渲染,此次对发财赌坊的屠杀,你若真的为此打击而消沉,不但不能唤回花家父女的生命,反而,正中至尊教的圈套,听席伯伯的话,擦干眼泪,等遇上至尊教时,再为花家父女报仇雪恨,懂吗?”
    小赌又用衣袖,抹了把脸,这才点点头。
    席老爸便又欣慰道:“至于花家父女的善后,门主巳经亲自前往处理,你便放心往长白山去,待来日有空儿,再回开封祭祀巳一番!”
    小赌闻言,总算开朗些,杨威不禁为大哥的细心,感到心服。
    席老爸见小赌情绪稍为好转,这才指着杨威和小赌二人,打趣道:“瞧瞧你们二入这一身,便是乞丐,也比你们穿得强多了,还不换换衣服好上路去。”
    杨威和小赌相对一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
    原来,二人的衣服,早在刚才打架时,扯碎的差不多。再因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如今这一身,可真是够看头。说是两把拖把披在身上吧,这还是掉了须的拖把吶!
    当小赌他们再度上路时,已经不再像以往一样,那般悠闲快乐。
    尤其,小赌人在马背上.心却飞向遥远的地方。
    他想起初入江湖的种种,想起花老板对他的赏识,传他绝学。
    那时的小赌,还不算江湖人,他原来只打算依照师父的交待,找到赌国三宝交差之后.便到赌国闯点名号。可是,自己却英名其妙地和一个专与至尊教作对的大哥结拜,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九大门派之一的终南派,如今又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少帮主的弟弟。
    原本与江湖无关的花家父女,却被江湖中最残酷的至尊教所害。
    难道,真如大哥所言,只要与赌有关,很难不扯上江湖恩怨?
    由于小赌的沉默,因此,其它人也都没有开口。
    一行五人,便在默默中赶路。
    小赌深深地感觉,初入江湖那种轻松、宁静的日子,巳经过去了。
    他会永远怀念那段日子,正如他会永远怀念花伯伯和花姐姐一样。
    但是,小赌他将不再回头,因为他绝不去追悔过去。过去的种种不管是好是坏,毕竟巳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
    小赌他选择接受事实,从事实中体会出经验,去应付那漫长的将来,而不是去懊悔不可改变的过去,蹉跎满怀希望的明日。
    眼前道路漫漫,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彼端。
    小赌人在马背上,忽地纵声长啸。
    啸声传出千里,响彻云霄,充塞大地。
    八荒九垓,俱在啸声笼罩之下。
    小赌意气风发,立于马背上,傲然向天地吼道:“来吧,江湖,武林,咱们便来搅和一番,谁怕谁来着!”
    这是男子汉的誓言。
    望尽荒野,便见人湮。
    小赌一行人,终于又看到文明的地区。
    此次,这个地方,还真是大大的文明,因为这里已经接近北京城,皇帝老子的脚下喽!
    杨威手指着前面一座又长又宽大桥道:“小赌,过了这座卢沟桥,离北京城便不远啦!”
    小赌忽然呵呵地笑道:“原来,所谓卢沟桥的石狮子……数也数不清,便是这么回事。”
    果然,站在桥的这端,远望彼端,还真有点看不清尽头的感觉,这桥怕不有十丈左右长。
    小飞雪可爱地往桥头一站,伸手横拦,居然两边都还能让大马车通行,可见这桥的宽度,足有四五个横臂那么宽。
    桥下有涵孔,桥身的石栏板,雕饰精美,两根桥栏上,各立着一长排望柱,上面都雕着姿态各异'生动灵活的石狮。有的相扑为戏,有的窜首滚球,无一相同。
    小赌打从下定决心搅和江湖以后,便将对花家父女的哀伤埋进心中,重新以欢乐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并非他无情,只因他不愿杨威等人为他担心。
    此时,他使一时兴起,决定好好地数数这卢沟桥上的石狮子,看看到底是数得清,还是数不清。
    他与小飞雪两人,一左一右,便一、二、三、四、五……一只只认真地数下去。
    约有盏茶的光景,二人终于数完这座卢沟桥。两边立的望柱,各有一百四十根,石狮子四百八十五头,谁说数不清。
    “他奶奶的,谁说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这下不是给我数得一清二楚吗?我就不信邪!”
    小赌满头大汗,双手插腰,说:“那个石狮子数不清的人,当时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他数一头狮子,就溜走一头狮子,当然他会数不清啦!”
    “哈哈……”
    众人好久没有如此畅快地笑啦!
    于是,小赌终又神采飞扬地一挥手:“走,逛北京去也。”
    “走呀!”
    五人你追我赶的,蹦蹦跳跳往北京城去。
    来到城门日,杨威一把拉住了小赌。
    “怎么啦!咱们不是要进城吗?”
    “是要进城,可是你老兄也真大方,就如此大摇大摆地进去?”
    小赌有些迷糊:“不然,还要偷偷摸摸地进去不成,咱们又不是做小偷。”
    杨威只好点明说道:“这北京城,不是一般地方,这里是皇帝老子的住处。”
    “这个我知道呀!”
    “这里的守城,也比其它的府城来的严,进出一定要搜查,没有路条证明的人,是没办法随意进出的。”
    “哦!原来如此!”
    小赌这才明白杨威的意思。
    于是,和三宝、四平三人,嘿嘿贼笑,伸手探入怀中,取出全国通行用的路条证明。
    “我们都是很规矩的人,怎么可以偷偷摸摸地做坏事。”
    原来,小赌、三宝、四平三人,是老远打江南出门,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他们的师父,可费心地为他们打点一切。临行时,还一再叮咛,出门在外的种种注意事项和规则,路条这种事,怎么会忘了呢?
    三人便很嚣张地扬着路条,往城门口行去。
    杨威可没想到,小赌他们还有这一招,真有些有点哭笑不得地被摆上了一道。
    小飞雪是由山上来的,她也搞不清楚什么路条玩意儿的。
    “小威哥,我们不去吗?”
    杨威是个科班出身的江湖人,当然没有准备那一套。于是,带着小飞雪绕过城门口,往较偏僻的城墙走去,如小赌所言,偷偷摸摸地进城去。
    小赌三人,在门口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轮到他们进城。
    进城后,不见杨威和小飞雪,只好顺着大街往前逛去。
    突然,迎面急急走来一个背着四个麻袋的乞丐。
    见到小赌,便拱手问道:“请间可是赌少爷?”
    小赌得意地点头。
    那个乞丐立刻躬身为礼:“属下丐帮北京分舵弟子杜虎,奉少帮主之命,请赌少爷前往分舵见面。”
    小赌一时兴起,顺手一比,平剧出口:“带……路啦!”
    三人便跟着杜虎,左转右转地往丐帮北京分舵而去。
    当杜虎停下身来请小赌他们稍待时,小赌三人不禁咋舌道:
    “我的乖乖,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乞丐窝啊!”
    原来,杜虎带小赌他们来到一条胡同里,一户人家门前。
    这户人家的门口,二只半人高的巨大石狮,分坐左右,朱红双扇大门上,有个偌大的铜制叩门兽环,看样子,还是个大户人家也!
    杜虎闻言,笑道:“北京城的地方大,当然分舵的门面也要体面些,才够看头呀!”
    说着,他举手叩动兽环。
    (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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