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外传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九章济世珍药
    固若金汤,有天堑之险……
    “九回坡”在英山山腰……铁翎岳奇陪同姜青、于秋秋两人,攀登九回坡!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星移斗换,峰回路转。
    疑是峭壁挡路,豁然又见开朗……三人绕着山径,左转右拐,经过几处碉堡,来到山腰九回坡。
    “凌霜会”掌门人“金剑啸虹”魏正,年岁七十开外,体态魁梧,精神矍铄,双目炯炯如电……显然此老除了精湛剑术外,还是一位内家好手。
    “金剑啸虹”魏正已知三人来到,出“凌霜会”巨宅,前来相迎……
    哈哈大笑,道:“岳贤弟,此番辛苦你了!”
    岳奇笑着道:“掌门大哥,此乃‘例行公事’,何有辛苦之理……”
    接着要替姜青、于秋秋两人引见介绍……
    魏正含笑摇头,道:“岳贤弟,不必,不必……你此番‘弥陀集’之行,‘天地门’之事撇下不谈,去时单独一人,来时多了‘火云邪者’姜青、‘彩莺’于秋秋一双兄弟、妹子,老夫替你高兴……”
    岳奇听到这话,已知道“凌霜四杰”回英山九回坡后,已把当时详细情形,都告诉了这位掌门大哥金剑啸虹魏正。
    姜青、于秋秋两人,上前一步……姜青一礼,道:“晚辈姜青见过魏前辈……”
    魏正连连摇头,道:“慢着,慢着……姜老弟,你义父邪神厉老前辈,年寿甲子之上,你义兄长离岛卫前辈,年岁跟老夫相仿,老夫叨长,不妨以‘兄弟、兄妹’相称便了。”
    两人见金剑啸虹魏正说这话,就用了“魏大哥”的称呼,上前见礼。
    魏正肃容入内,来到巨宅“集义堂”大厅,宾主坐下后,魏正向岳奇道:“岳贤弟,此番你‘弥陀集’之行,乃是给‘天地门’当头一棒,阻止这伙人的暴行……”
    岳奇一指姜青,道:“掌门大哥,这位姜兄弟也惩了‘天地门’一次……”
    魏正目光游转在两人脸上问道:“岳贤弟,这位姜兄弟又如何?”
    岳奇就把“八里坑”镇的那段经过说了出来,一指姜青,又道:“这位姜兄弟真了得,一招三式,一个照面之下,长剑剁进‘天地门’忠堂堂主‘镇山狼’田方的胸窝……继后又破了‘冥殿修罗’宫宇那一门‘九天驭龙’的暗器……”
    金剑啸虹魏正对“冥殿修罗”宫宇这名号,并不陌生,同时也知道“九天驭龙”这门暗器的霸道,利害……
    早年,金剑啸虹魏正游侠塞外时,曾与冥殿修罗宫宇,照面交过一次手。
    就在那次交手中,魏正险些丧命在宫宇的“九天驭龙”暗器之下。
    现在听到岳奇说出这话,勾起一段旧恨,道:“这‘活修罗’不能给他留下!”
    “彩莺”于秋秋脆生生一笑,道:“魏大哥,青哥把他脑袋摘掉,‘活修罗’已成了‘死修罗’了!”
    魏正连连点头,道:“姜兄弟,你干得好……不然,不知又有多少武林英豪,丧命在这门‘九天驭龙’暗器之下。”
    金剑啸虹魏正,虽然对这位“火云邪者”姜青的年轻人连连赞佩,心里却在暗暗嘀咕……
    听刚才岳贤弟说来,“火云邪者”姜青,竟在一个照面之下,一招三式,送“天地门”
    中忠堂堂主镇山狼田方上路!
    又把“冥殿修罗”宫宇独门暗器“九天驭龙”破去,还把宫宇的脑袋摘掉……
    此姜青身怀之学,剑术造诣,难道真在自己“金剑啸虹”之上?
    何不……
    魏正“集义堂”摆下筵席,接待嘉宾,宾主举樽三巡过后,魏正含笑问道:“姜兄弟,你施展的剑术,是邪神厉老前辈他老人家所嫡传?”
    姜青听不出魏正问出这话的含意,就即回答道:“姜青剑术并非义父所传……姜青平时施展的两套剑术,‘玄门八卦剑’学自早年师父,‘怒江派’掌门‘九天神龙’华明轩……”
    魏正接口问道:“另外那一套,学自哪一位前辈高人?”
    姜青道:“另外一套‘掣电掠虹剑’,乃是‘赤眉’石鱼石前辈所传。”
    魏正听到这些话后,才知道姜青剑术造诣,并非得自邪神厉勿邪……
    哈哈一笑,道:“姜兄弟,吾等老哥小弟,酒中取乐……老夫一套‘摩云金剑’,来与你印证一下,如何?”
    姜青见这位“凌霜会”掌门“金剑啸虹”魏正,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听来感到十分意外……侧脸朝铁翎岳奇看去。
    岳奇含笑点头,道:“姜兄弟,酒中取乐,点到为止……掌门大哥有此兴趣,你奉陪几招才是。”
    魏正已从座椅站起,脱去长袍,已一剑在手,笑着道:“姜兄弟,来来来……老夫遇到你小兄弟,禁不住技痒了。”
    这一来,姜青知道已无法推辞。
    “集义堂”外面,就是一座占幅宽敞的院子……魏正带着笑意,已站立院子中央。
    姜青亮出长剑,走近前抱剑一礼,道:“魏大哥,兄弟不敢有僭,请赐招吧!”
    魏正一晃身,走中锋,迈大步,嘴里在道:“姜兄弟,老夫进招了……”
    长剑扬空一闪,一招“气弥六合”,向姜青的面门指来。
    姜青一照面,已看出魏正不愧有“金剑啸虹”的称号。
    于是……
    口吐一声“来得好”……一仰面,右手剑诀一扬,招走“掣电掠虹剑”中“回天七匝”
    一式,剑芒如电,向魏正刺回。
    这时“集义堂”上众人,都已出来外面石阶处,作壁上观。
    魏正这套“摩云剑”果然十分利害……剑身走处,身形闪射,一式“十里楼台”砍向姜青肩膊……横掣而上,快逾雷驰。
    姜青闪退一步,身子一挪,一个“龙行一式”的身法,避开对方一招。
    魏正一声清叱:“好快身法。”
    跟着一步踏进,剑走“子路问津”,向姜青的胸前砍来。
    姜青不慌不忙,剑身一立,一个“巧越渭水”身法,避过一剑!
    于是……
    剑交左手,顺势翻腕而出,直向魏正右肩削来。
    魏正一煞右腿,双方剑脊硬招架上,一响“当”的金铁交击声,溅出一溜火花。
    魏正身形闪转之际,招走“天外来鸿”,向姜青欺上。
    姜青扭身一转,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际,变招易式,连走“追风捕影”,“石火掠芒”,“惊虹走空”三招……一招紧一招,似游龙,如惊凤。
    “金剑啸虹”魏正,剑招又沉又稳,把对方三招,悉数化解。
    眼前虽然印证喂招,但是,姜青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瞬眼之间,已是二十余回合过去。
    两人长剑振腕抡舞,化作一团银光冷电,又若寒雪蓬飞,骤雨狂泻。
    站立石阶上众人,眼前虽然印证武技,却也提心吊胆,各个屏息凝气,注目看去……
    谁也不希望,庭院中印证武技的两人,其中有任何一人,发生了意外!
    一老一少,蝴蝶穿花似的斗到三十余回合……
    蓦地里人影一分,一声哈哈朗笑,金剑啸虹魏正飞出丈外,道:“姜兄弟果然‘人中之龙’,老夫认输了!”
    姜青剑尖往下一拄,抱拳一礼,道:“魏大哥,恕姜青失礼,失手之处!”
    除了铁翎岳奇外,谁也没有发现金剑啸虹魏正,有“认输”的地方……
    岳奇发现垂在魏正剑柄,用丝带系上的两颗猩红玛瑙“剑穗”,已只剩下一颗,另外一颗“剑穗”已掉落地上。
    原来两人斗到炽烈之际,魏正用了一式“铁牛耕田”,剑芒如电,疾向姜青下盘递来。
    姜青纵身一跃,剑走“一泻千里”……身形翩然而下之际,剑尖一垂……
    魏正一式“玉女排云”,兜顶架上……
    姜青此招虚虚实实,对方剑脊架来之际,骤然变招易式,轻扣对方剑身……
    魏正长剑一晃一偏的刹那间,姜青剑尖挑上“剑穗”缠上剑柄的丝带……
    轻轻一响,“嗒”的声,其中一颗“剑穗”,丝带挑断,坠落地上。
    这响声音虽然很轻,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但照面打斗中的人,却是眼顾四方,耳听八方。
    魏正听到一响“嗒”的声,看到地上一颗猩红的玛瑙剑穗……
    对方剑尖稍微偏斜半寸,断的已不是系剑穗的丝带,而是自己握剑柄的手腕。
    魏正这才哈哈一声朗笑,身形闪退丈外……这也由此可见,这个“火云邪者”的胸襟,和他“容人”之处。
    姜青从地上捡起,这颗断去丝带的剑穗,双手递上,道:“魏大哥,请多多包涵!”
    金剑啸虹魏正朗声笑道:“姜兄弟,别婆婆妈妈来这套客气了,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魏正终身残废,栽到家啦!”
    石阶上众人看到姜青双手递上一颗剑穗,又听魏正说出这些话,才始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正握着姜青的手,进来“集义堂”大厅,宾主众人围桌坐下后,魏正连连点头,道:“老夫从来未曾佩服过人,如果有的话,现在就数你姜兄弟了。”
    铁翎岳奇含笑问道:“掌门大哥,姜兄弟剑法如何?”
    魏正一瞪眼,道:“废话……不然,老夫还会说这些丧气话?”
    铁翎岳奇脸一红……原来接下想要说的话,硬生生抑下肚里。
    秋秋手背掩嘴,咭咭咭笑了起来。
    魏正向姜青问道:“姜兄弟,‘玄门八卦剑’,‘掣电掠虹剑’两套剑法,并非邪神厉前辈所传,他老人家又传了你些什么武技?”
    姜青道:“义父传授姜青的是‘天佛掌’、‘五大散手’,各式轻功身法……还有是一套‘大尊夺’法……”
    “夺”是兵器中一种,有“三才夺”、“二郎夺”诸类,但“大尊夺”法,却是这位剑术行家“金剑啸虹”魏正,第一次听到……
    一声轻“哦”,道:“‘大尊夺’法,又是何种武艺?”
    姜青道:“‘大尊夺’法一招三式,共有五招,这五招是‘上尊长天’、‘下尊大地’、‘南尊怒海’、‘北尊穆山’以及‘至尊为吾’等五招。”
    魏正缓缓一点头,道:“施展‘大尊夺’法,该是用‘夺’的兵器了!”
    姜青颔首道:“是的……”
    他随身携带两件兵器,除了“奔雷剑”外,另外一件就是“金龙夺”。
    姜青解背袋取出“金龙夺”,含笑道:“魏大哥,就是这‘金龙夺’……”
    铁翎岳奇沿途上来,跟姜青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没有见“金龙夺”的“真面目”……
    魏正接过“金龙夺”,他也凑近过来看去。
    “金龙夺”长约有四尺,乃是一条龙身盘绞而成……龙角向前伸展,尖长锋利的龙嘴之内,含有一枚细薄的钢片。
    一双龙眼,用艳红的宝石镶嵌而成,龙尾之处,有一把柄,上面精巧的围上一圈倒翻的利钩。
    眼前金剑啸虹魏正,和铁翎岳奇两人,踪游江湖各地多年,显然阅历、见闻甚博,但他们看到“金龙夺”此一兵器,亦不由愕然称奇。
    魏正把“金龙夺”还给姜青,含笑道:“老夫有个非份要求,不知兄弟你,能不能答应下来……”
    姜青听来暗暗一怔……
    难道这个“凌霜会”掌门金剑啸虹魏正,喜爱这柄“金龙夺”,要自己割受相赠?
    他心念闪转,试探问道:“不知魏大哥所指何事?”
    魏正一指他手中“金龙夺”,道:“老夫浪迹江湖数十年,第一次看到这样奇形的兵器……‘大尊夺’法的招式,想必也是十分诡秘奇妙,老夫想请姜兄弟施展一手,让吾等开开眼界!”
    “集义堂”中除了正、副会主外,边上还有不少“凌霜会”中兄弟,现在听掌门人说出这话,莫不带着期盼的神色,向姜青这边看来。
    姜青见魏正所指的“要求”,原来是这一回事,含笑点头,道:“魏大哥所示,兄弟我不敢有违,只是献丑了!”
    金剑啸虹魏正哈哈哈笑了起来,道:“姜兄弟,别说‘丑、美’,这是你给老夫一个天大的面子!”
    姜青手执“金龙夺”,来到“集义堂”外院,众人跟了出来,站下台阶。
    姜青“金龙夺”下拄,抱拳一礼,进二步,退一步,回身一匝,施展“大尊夺”法……
    一招“上尊长天”走处,“金龙夺”俨然急震,一片金蛇似的光影,闪烁而出,光影盘绕环射,有如烈日亮光布下……
    接走“下尊大地”……二十四条真龙,在金芒中蓦然涌现而出,徐徐连衡相接,仿佛乘云而去……爪舞鳞耀,绚烂无匹……
    三沉“南尊怒海”……“金龙夺”嗡然一震,如幻似真下,掀起一片缤纷祥云……
    姜青身躯快速俯仰,“金龙夺”走处,光芒暴涨,祥云如雾,弥弥漫漫,亦如怒涛翻荡,横散旋回,威势惊人已极。
    易招“北尊穆山”……“金龙夺”精灵似的一阵急剧震颤,猛厉的罡风,四处飞扬……
    幢幢光山,到现横压……“金龙夺”抡舞之际,一道美妙长弧闪耀于空,纵横上下……
    急走“至尊为吾”……天空掠过一道耀目生辉的闪电,金红色的光芒,刺人眼目,“金龙夺”走处,几乎看不见周遭的景物,全是闪亮的金红色光辉……
    站立石阶沿中人,如醉似痴,跌入幻境……
    姜青一声清叱:“献丑了……”
    这响声音过处,众人才始如梦回清醒似的惊了过来……接着一片掌声。
    “彩莺”于秋秋,虽然是姜青途中腻友,却也未曾见姜青施展过这门绝技……
    珠滚玉盘似的脆生生道:“青哥,真棒,真好,咱秋秋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武艺呢……”
    魏正哈哈大笑,接口道:“姜兄弟,秋妹这些话,就是代表吾等每一个人,所要说的话了!”
    姜青微微一笑,替代了回答……回进“集义堂”,坐下桌座。
    铁翎岳奇困惑问道:“姜兄弟,你怀有这等惊世绝技,何以沿途上来,都以剑术御敌,不施展出来?”
    姜青道:“义父所传之技,俱是激厉,威猛,出手甚重,姜青怕会出手伤了无辜,就改用剑术……”
    一笑,又道:“当然,在必要时,会施展出来的!”
    金剑啸虹魏正朝对座的岳奇投过一瞥……接着喃喃像跟自己在说:“嗯……岳贤弟一口‘龙渊剑’,换得一个身怀绝技,娟秀俏丽的妹子,我……也得……”
    他向旁边的姜青,道:“姜兄弟,你坐坐,老夫进里间一次!”
    姜青微微一欠身。
    魏正走入“集义堂”通往里间的门,不多时,手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这是一块有两指宽,四寸长,看来是“笔墨纸砚”中的“墨”,但具色呈猩红,那该是“朱红墨”了。
    魏正坐下桌座,把手中“红墨”,送到姜青的面前,道:“姜兄弟,这个老夫给你……”
    姜青不由愕然一怔,他虽然已看出魏正手中是块“朱砂红墨”,却又不得不把这话问了出来:“魏大哥,这是什么?”
    魏正一笑,道:“姜兄弟,这东西看来像块‘朱砂红墨’,其实它的名称是‘子午龟甲锭’……”
    敢情铁翎岳奇,知道这“子午龟甲锭”的来历……他见掌门大哥取出这东西赠于姜兄弟,两眼直直地朝两人游转看来。
    魏正含笑,道:“这东西看来像块‘红墨’,但它的配制却不单纯……
    这‘子午龟甲锭’乃是用须弥山之岭的‘雪莲’,天山‘寒角崖’的‘红葛’,再加入其他几味名贵药物,所熬煮成的……”
    “彩莺”于秋秋乃是天目山卧云岩‘梅甸庵’玉真师太的传人,显然知道“雪莲”和“红葛”,其稀世珍贵之处……
    她诧然接口问道:“魏大哥,这‘子午龟甲锭’用稀世珍药‘雪莲’,‘红葛’配制,有什么用处?”
    魏正一笑,道:“任何病痛、创伤,这人只要尚有留着一口气,子不过午,午不过子,半个周天之内,可以把他治愈过来……”
    姜青听到这话,怔了下,道:“魏大哥,这等稀世珍贵的药物,你……你怎么赠于姜青?”
    魏正笑了笑,道:“姜兄弟,你岳大哥把一口‘龙渊剑’送于秋妹,你是老夫的小兄弟,咱这个做老哥的,对你不能没有一点‘见面礼’……”
    秋秋听到这话,“噗”的笑出声来。
    姜青婉转地道:“魏大哥,这‘子午龟甲锭’你自己留着,必要时,可以有个防患……”
    他指着旁边的于秋秋:“秋妹随身携带,她师父玉真师太所给的‘八宝续命丹’,姜青随时可以取用。”
    魏正从“凌霜四杰”回来禀报,已知道“彩莺”于秋秋的师门来历……
    他一笑,道:“老夫知道‘八宝续命丹’,也是一种传闻江湖的救命良药……你两口子各人携带一种,也不会嫌多……”
    秋秋听到“两口子”这话,脸一红,朝旁边的姜青,悄悄望了眼。
    铁翎岳奇道:“姜兄弟,这是掌门大哥的一份心意,你把‘子午龟甲锭’收下吧。”
    于秋秋接口问道:“魏大哥,这‘子午龟甲锭’如何使用……是不是像糕饼一样,咬一口送下肚里?”
    魏正笑道:“哪有这等事,‘子午龟甲锭’坚硬无比,连普通刀剑也奈何不了它……同时重创在身,已弥留之际,哪里还能用嘴吃东西……”
    姜青听来有理,却又不禁朝魏正看来。
    魏正道:“使用这‘子午龟甲锭’的方法……取海碗一只,里面盛放有寸半高的清水,此‘子午龟甲锭’就像墨磨砚台似的在碗底碾磨,碗里水磨成猩红色后,就把这‘红汁’给病患者服下……”
    微微一顿,又道:“此‘红汁’服下,子不过午,午不过子,病患者在六个时辰之内,霍然痊愈……”
    话到这里,向姜青道:“姜兄弟,你把这‘子午龟甲锭’收下,吾等兄弟之间,不在区区身外之物上。”
    姜青知道济世救人,就需用上此物……道谢过后,把“子午龟甲锭”收了下来。
    姜青、秋秋两人,经魏正和岳奇殷殷挽留之下,在“凌霜会”总坛住了三天……
    姜青生恐杭州战千羽府邸,或是长离一枭处,会有其他事情,就陪同秋秋向两人告辞,下英山“九回坡”。
    铁翎岳奇陪伴两人来到山麓,双方道了后会有期,才挥手告别。
    旧地重游,两人又来“石牌亭”镇上……姜青招手叫来一名穷家帮弟子,给了他一块碎银后,道:“你去禀报你们分舵主‘燕尾手’马七,说是有个姜青,在镇街‘华新饭馆’相候!”
    这名穷家帮弟子,连声应诺,弯腰道谢了声,疾步离去。
    两人坐下“华新饭馆”店堂桌座,没有多久,马七已衔尾找来。
    姜青吩咐店小二添上一副杯筷,斟下酒后,含笑问道:“马兄,‘八里坑’和‘金石坪’两处乡镇的‘水源’之争,可有交待?”
    燕尾手马七道:“这件事小的已有去‘八里坑’镇上,袁天九的家里探听过……据袁老丈告诉小的,你姜大侠真是万家生佛的活菩萨,自从那次一战过后,‘金石坪’镇上的廖荣春,再也不敢吭气,不敢在‘水源’的事上,找‘八里坑’的麻烦了……”
    一顿又道:“若不是你姜大侠插一手,单凭‘红袖盟’门中两个女弟子,办不了事的!”
    姜青想到另外一件事上,问:“‘天地门’是否将三千两银子的不义之财,交还给‘金石坪’镇上?”
    马七“哼”了声,道:“‘天地门’也算江湖上堂堂一个门派,居然这等‘耍赖皮’……”
    于秋秋听出弦外之音,接口道:“马分舵主,‘天地门’不肯将三千两银子,交还给‘金石坪’镇上?”
    马七道:“马某曾派了穷家帮中弟子前去‘金石坪’探听……据说‘天地门’中有人去了‘金石坪’廖荣春那里,撇开‘水源’之事不谈,要廖荣春陪上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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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盒中杀机
    姜青困惑问道:“哪里来的两条人命?”
    马七道:“就是丧命在你姜大侠剑下的‘镇山狼’田方,和‘冥殿修罗’宫宇……”
    一笑又道:“人命关天,廖荣春哪里再敢出声,提到那三千两银子事上……这一来,‘金石坪’镇上‘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们正在谈着时,附近桌座过来一位中年文士,向姜青抱拳一礼,道:“敢情你这位是‘火云邪者’姜大侠?”
    可能刚才燕尾手马七跟姜青谈话时,用了姜大侠的称呼,听进这人耳里,才上前动问的。
    姜青微微一怔……见此人年有四旬,个子颀长,还带着几份书卷气,回过礼后,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兄台有何见示?”
    中年人含笑道:“吕某此地遇到姜大侠,就不必再赴鄂东英山九回坡了!”
    姜青所来不由一奇,一愕……
    自己与秋秋两人,此番随同“铁翎”岳奇,往鄂东英山九回坡行踪,知道的人不多。
    此人素昧生平,如何会知道?
    莫非——
    姜青心念闪转,问道:“兄台贵姓?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一笑,道:“在下‘吕彬’,武林同道戏称‘翠竹’两字……”
    “‘翠竹’吕彬?”姜青试探问道:“吕兄可识‘长离岛’卫岛主?”
    “翠竹”吕彬笑道:“姜大侠才思敏捷,一猜便着……不错,吕某长离岛‘飞燕楼’弟子,奉卫岛主谕示,前来寻访姜大侠。”
    姜青请吕彬同桌座下,把“彩莺”于秋秋,“燕尾手”
    马七引见了下后,就即问道:“卫前辈偏劳吕兄赴英山找姜某,可知是为了何事?”
    吕彬道:“详细情形吕某不甚清楚……卫岛主谕令‘飞燕楼’弟子,见到姜大侠后,请姜大侠前往杭州‘红面韦陀’战千羽府邸一行……”
    燕尾手马七来“华新饭馆”,是告诉姜青有关“八里坑”的情形,他这件事已有了个交待,就向众人告辞离去。
    姜青对“翠竹”吕彬这个回答,已感到十分满意……
    长离岛“飞燕楼”弟子,遍散江湖各地,卫前辈要寻访自己,显然不可能说出其中详细的内委情形。
    翠竹吕彬一笑,道:“姜大侠,这次你在‘八里坑’一展虎威,惊破了‘天地门’中的胆……”
    姜青诧异问道:“吕兄如何知道此事?”
    吕彬道:“吕某是皖南秋浦县‘飞燕楼’分舵弟子,江湖中风吹草动之事,传闻极快,何况就在咫尺之间……”
    移转到刚才那话题上,又道:“姜大侠将‘天地门’中忠堂堂主‘镇山狼’田方、‘冥殿修罗’宫宇两员大将送上路,‘天地门’咽不下这口气,可能再会采取一次行动……”
    姜青一笑,道:“姜某就等着他们……”
    倏然接口问道:“吕兄,‘红袖盟’在皖南一带,动静如何?”
    翠竹吕彬道:“并未有所传闻……”
    吕彬话到此,他已将岛主谕示吩咐的事,转知姜青,匆匆就要告辞。
    姜青对这位“翠竹”吕彬,虽然是初相识,已留下很好的印象……含笑问道:“吕兄此去回皖南秋浦?”
    吕彬脸上浮起一层阴霾,轻轻吁吐了口气,道:“吕某有一亲戚,住在离此不远的‘七旗口’,这位老人家病卧床上有十多年,此番吕某来此,顺便去探望他一次……”
    女孩子心细,突然想到一回事……秋秋朝姜青望了眼,接口道:“吕壮士,令亲患的是甚么病?”
    吕彬沉重地道:“这人是吕某族中伯父叫‘吕永清’,他原来做些小买卖为生,十数年前突然全身浮肿,也识不透是什么病,此后就病卧床笫,靠了亲友赈济度日子……”
    于秋秋侧脸问道:“青哥,吕壮士的亲戚,全身浮肿,不知你那个有没有效?”
    姜青已听出秋秋所指的“那个”,就是金剑啸虹魏正所赠的“子午龟甲锭”,沉思了下,道:“有效没有效,现在也无法把握……但是,至少不会危害病人的身体……”
    翠竹吕彬听到这话,已知道两人有治救之方,是以接口问道:“姜大侠、于姑娘,你两位有治救舍亲的药物?”
    姜青就将“凌霜会”掌门金剑啸虹魏正,赠“子午龟甲锭”的经过,简要说了下,接着道:“此‘子午龟甲锭’,乃是名贵珍药,用‘雪莲’、‘红葛’等稀世之物配制,即使未见功效,相信也不致会危害病人……”
    吕彬连连道谢,道:“难得两位有如此菩萨心肠,‘七旗口’小镇离这里不远,请姜大侠、于姑娘一行如何?”
    姜青点头道:“是的,吕兄,你陪伴我两人去‘七旗口’一次就是。”
    秋秋道:“青哥,从魏大哥所说的情形看来,这‘子午龟甲锭’用在吕壮士亲戚身上,可能会有效果!”
    姜青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有这样想法!”
    三人午膳过后,往‘七旗口’而来……
    “七旗口”是一处小镇,乡民百来户,仅是一条直街,几条横巷而已。
    三人来到镇上,于秋秋问道:“吕壮士,令亲住‘七旗口’何处?”
    吕彬一指前面,道:“就在前面不远……”
    他陪着两人,由直街拐进一条横巷,就在一栋泥墙斑剥、木板门的屋子前站停下来。
    吕彬弹指轻扣几下门板,里面传出一缕苍老、嘶哑的声音,道:“门没有上闩,进来吧!”
    一响“格格”声,吕彬将木板门推了开来……
    两人衔尾进入屋里,触鼻就闻到一股霉湿的怪味……
    里面桌椅歪斜,锅炉参错在地。
    墙沿竹床上,白发皤皤,躺着一个身体犹若牯牛般大的老人……
    老人很费劲的缓缓把身体转了过来,一面在问道:“谁啊?”
    吕彬走近前,道:“永清伯,是我……彬儿来看你了!”
    老人声音虽然还是嘶哑,枯涩,却是带着喜悦的口气,道:“彬儿,你坐……你自己把地上椅子移过来……”
    吕彬含笑道:“永清伯,我陪来两位朋友,他们会医治你身上的毛病……”
    床上的吕永清,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对英姿俊逸的年轻男女,他身体浮肿,动弹困难,目光投向吕彬道:“彬儿,你替我接待一下……”
    两人走前一步,向床上的吕永清施过一礼。
    吕永清向床边的吕彬,道:“彬儿,难得你有一番心意,请了朋友来替老夫治病……只是咱老头儿得了这个怪病后,自己知道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了……”
    老人在床上嘀咕时,姜青向吕彬悄声道:“吕兄,你去找只干净的海碗来,里面盛下离碗底寸来高的清水……”
    吕彬连连点头,道:“好的……姜大侠只是麻烦你了!”
    他找来一只盛下清水的海碗,放到桌上。
    姜青从袋囊取出“金剑啸虹”魏正所赠的“子午龟甲锭”……
    右手握着“龟甲锭”,左手捧起海碗,像砚台上磨墨似的,在海碗的清水中碾磨。
    边上于秋秋朝海碗里看去,碗中盛的清水,渐渐转成红色,缭绕起缕缕冥香。
    吕永清身体肿得像头牯牛,艰困地坐起身,诧异问道:“彬儿,你们在干什么?”
    吕彬注视渐渐已转成红色的清水,转脸一笑,道:“水清伯,这是我朋友带来的‘秘方’,可以治救你身上的毛病……”
    他用“秘方”两字,替代了“子午龟甲锭”。
    “子午龟甲锭”在海碗里磨过一阵子,海碗里的水,已变成粘粘的“红汁”。
    旁边秋秋道:“青哥,看来差不多了……把碗里‘红汁’给这位老人家喝下行了。”
    姜青向吕彬道:“吕兄,你把这碗里的‘红汁’,给这位老人家喝下。”
    吕彬接过碗,来到床边,把碗里的“红汁”让吕永清服了下去。
    吕永清喝下带着浓浓香味的红汁,心里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知道这是彬儿朋友带来的“秘方”,是治救自己怪病的。
    红汁服下,吕永清肚子里一阵“咕咕”怪响……经过盏茶时间,似有呕吐情形……
    眼前屋子里三人,谁都没有开腔说话,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吕水清突然一张嘴,“哇”的吐出大堆带有腥臭怪味的墨水……这口呕吐出来后,已制住不下接连“哇!哇!”直吐……床边的地上,几成了一口小“池塘”。
    这阵呕吐过后,吕永清似乎疲惫已极,倒下床,晕睡过去。
    吕彬从墙角找出扫把,清理地上污水,姜青也望着他处理。
    于秋秋两眼直愣愣的,望着昏睡床上的老人……
    蓦地一声惊叫,道:“嗨!你们快来看……”
    两人站在床边看去,这几乎是桩不可思议的怪事……
    吕永清原来这副睡得像牯牛似的身体,这时像破了孔的皮球,慢慢地,慢慢地瘪了下去。
    秋秋喃喃嘀咕地道:“青哥,‘子不过午,午不过子’,服下‘子午龟甲锭’,要在六个时辰之内有效……这位老人家这么快,服下还不到半个时辰……”
    姜青一笑,道:“秋妹,就在这个‘内’字上作解释……半个时辰,也在六个时辰之内……也可以这样说,六个时辰内不见效果,那是‘子午龟甲锭’对这病患者,已无法治救……”
    两人谈着时,吕彬两眼一霎不霎注视着床上的吕永清……吕永清原来那张灰白的脸孔,渐渐泛出一层红润润的色彩。
    吕彬那张凝得紧紧的脸,也展出一缕笑意来。
    床上的吕永清,“唔!唔!”的哼了几声,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他那副“肥硕臃肿”的身体,现在落进人家眼里,却成了“削瘦零仃”的模样。
    吕彬走近床边,问道:“永清伯,你现在感觉到怎么样?”
    吕永清坐起床,道:“彬儿,咱老头儿刚才吃下的,难道是仙丹灵药……现在只觉得肚子里空洞洞有点饿外,已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于秋秋咭地一笑,道:“吕老丈,刚才你吃下的,本来就是仙丹灵药呀!”
    吕永清下了床,要拜谢姜青绝症治愈之恩……
    姜青急急阻止,道:“吕老丈,姜某与吕兄是同辈兄弟,不敢受此大礼……
    只要你老人家身体康复过来就行了。”
    翠竹吕彬见姜青在永清伯跟前,说出“同辈兄弟”四字,脸上不禁微微一热……
    这位叱咤武林的“火云邪者”姜青,与长离岛岛主卫西,才有“同辈兄弟”之谊。
    姜青向吕彬含笑道:“吕兄,现在令亲病势已经痊愈,姜某与于姑娘也要告辞了!”
    翠竹吕彬道:“姜大侠侠胆义肠,吕彬不敢言‘谢’,但愿来日方长……”
    姜青一笑,道:“吕兄,你言重了!”
    吕彬一指吕永清,道:“他老人家病势初愈,身体亏弱,吕彬要留下照顾,也就不挽留两位了!”
    两人离“七旗口”吕永清家……秋秋脆生生一笑道:“青哥,这个‘子午龟甲锭’真个仙丹灵药,吕彬的那个亲戚,患了这种怪病,半个身体已埋进泥地了,却不到一个时辰,居然把他治愈过来。”
    姜青轻轻吁了口气,道:“金剑啸虹魏大哥以此灵药相赠,我实在受之有愧……”
    秋秋道:“青哥,你不必耿耿于心,感到不安……你只要认为是替魏大哥行功积善,在替他做功德善事,心里就不会感到不好受了。”
    姜青点头道:“秋妹说得有理……吾等以此‘子午龟甲锭’,替魏大哥行功积善,日后他会有个善果善报!”
    两人路上谈谈说说,并不寂寞,没有多少时间,已由东门追入杭州城里……
    秋秋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嘴里喃喃在道:“哎!青哥,这里好热闹,好繁荣……”
    姜青一笑,道:“秋妹,你有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两人来到庆春门后街倒数第二家……红面韦陀战千羽府邸……
    于秋秋诧然站停下来,悄悄道:“青哥,这条街家家闭上大门,只有这家大门张开,就像迎候贵宾似的……你别把地方弄错啦!”
    姜青当然不会找错战大哥的老家……他先时也不禁微微一怔,但倏然已想了起来……这是“巧手鲁班”鲍玉的杰作“折角了望镜”。
    他转脸一笑,道:“秋妹,他们已知道我二人来了……”
    秋秋脸上一副百思不解之色,姜青话还没有说完,大门里响出一阵朗爽的笑声……
    于秋秋看得眼花缭乱……出来好多人,只认出其中一个是长离一枭卫前辈。
    这些人看进姜青眼里,却是感到亲切,温馨……里面有长离一枭卫前辈、大哥战千羽、二哥白孤、三哥祝颐、三嫂裴敏、鲍玉和楚楚两口子,还有怯生生站在最后面的倩倩妹妹。
    姜青不及施礼,脸一红,嗫嚅地道:“你们都出门来相迎,姜青如何敢当?”
    红面韦陀战千羽呵呵朝声笑道:“四弟,你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吾等出来相迎的不是你,是这位秋秋妹妹……”
    于秋秋心里又惊又慌,脸上又红又热……这位红面老人家是谁,怎么出来迎咱秋秋,叫咱“秋秋妹妹”?
    长离一枭走近跟前,把众人替秋秋一一引见介绍,数到黄倩倩时,含笑又道:“秋秋,这是倩倩姑娘,以后你们要多亲热亲热!”
    秋秋心里不禁又是暗暗一奇……这位倩倩姑娘又是谁,干吗咱秋秋要跟他多亲热亲热?
    众人群星拱月似的,把两人迎入大厅……
    一抹娇小的人影一晃……小娟儿乳燕投环似的投进姜青怀里,一仰脸,一努嘴,道:“姜爷爷,你坏,你出去不带小娟儿一起去!”
    姜青含笑道:“小娟儿,姜爷爷下次带你出去……”
    小娟儿一指旁边的秋秋,道:“姜爷爷,这姑姑是谁,好美!”
    边上长离一枭接口道:“小娟儿,现在你叫‘姑姑’,以后改口要称‘姑奶奶’……”
    小娟娟无法理会其中的含意,两颗灵活的眼珠儿一转,道:“哪有这么年轻的姑奶奶!”
    秋秋心窝里又羞又甜,脸上却是火辣辣红热起来。
    坐在墙沿处的倩倩姑娘,看了看姜青,又朝秋秋这边看来。
    楚楚指了指大厅外,含笑道:“小娟儿,快去骑你的小红马,别给人家拿跑啦!”
    小娟儿嘻嘻一笑,奔出大厅而去。
    姜青向长离一枭,道:“卫前辈,姜青在‘石牌亭’,遇到‘飞燕楼’皖南秋浦分舵的‘翠竹’吕彬,才知道你传讯‘飞燕楼’中弟子,要姜青回来大哥家……”
    长离一枭一笑,道:“小兄弟,你离走多时,吾等几个哥哥都在牵记你……”
    战千羽接口道:“四弟,有人送来一只铁盒,一封书信,指名是交给你的,卫岛主想知道其中的内委情形,才叫你回来大哥家……”
    “‘一只铁盒,一封书信’?”姜青淋了一头雾水,愣了下,道:“姜青不知道此事……是谁送来的?”
    长离一枭道:“是有人叫穷家帮中弟子转交来的,却不知道送铁盒、书信的是谁!”
    大旋风白孤吭声哇哇道:“叫老四看过那封信后,不就知道啦!”
    战千羽从里间,取出一封书信来:“四弟,就是这封信!”
    姜青接过书信,拆开看去,信笺上寥寥数字:“姜大侠,侠名威震宇内,区区送上武家秘籍一部,聊表敬意。”
    下面并未具下写信人的姓名。
    姜青一声轻“哦”,道:“信笺上没有具名,这是谁送来的?”
    长离一枭接过信笺看后,交了给战千羽……众人看过此信,各个诧异不已。
    姜青向战千羽道:“大哥,那只铁盒现在何处?不知送来何等样一部武家秘籍?”
    旁边“巧手鲁班”鲍玉接口道:“襟兄,这只铁盒,兄弟我将它置放在马厩后面的空地上……”
    姜青听来出奇,不由道:“如何放在马厩后面空地上?”
    战千羽道:“四弟,鲍兄弟这番考虑,非常有理……这人有东西送来战府,即使素昧平生并不相识,也不必委托了一名要饭的,可以堂堂正正,登门拜访……”
    微微一顿,又道:“虽然信封上指名道姓,是你四弟的名号,但铁盒密密封口,不知铁盒里放些什么东西……所以鲍兄弟的意思,暂时置放在马厩后面空地,等你回来再作处置……”
    鲍玉接上道:“这只铁盒有一尺多长,宽七八寸,有两寸来厚,份量沉重……生怕铁盒中藏有玄机,战府人丁众多,我就把它放在马厩后空地上。”
    姜青颔首道:“这是鲍兄考虑周密的地方……”
    一顿又道:“但是,总得把铁盒揭开,才知这里面放些什么?”
    鲍玉道:“是的,兄弟我也曾想到这上面……马厩后面空地,有十多丈见方,铁盒置放在空地中央,我设计了一副‘伸缩铁手’,灵活非凡,可以伸展到五六丈处……”
    一笑,又道:“用‘伸缩铁手’来处理这只铁盒,即使里面暗藏玄机,已有五六丈距离的相隔,至少可以有个防范,不致会发生意外了。”
    “‘伸缩铁手’?”姜青从“巧手鲁班”鲍玉嘴里,又听到一个怪名称。
    众人来到战府进深尾端的马厩,马厩后面是一块占幅辽阔的空地……
    空地中央,有一只黑乌乌,长方型的铁盒。
    战千羽遥手一指,道:“四弟,就是五丈外的那只铁盒……”
    “巧手鲁班”鲍玉,还有他那口子楚楚,两人小心翼翼抬来一件“东西”……
    那“东西”底座有两三尺见方,看去是一座构制精密的“铁架”……这就是鲍玉所称的“伸缩铁手”。
    两口子把“伸缩铁手”放到空地边沿……鲍玉朝众人回顾一匝,道:“吾等防其万一发生变故,各位以蓄势待敌的心情,注意那只铁盒,兄弟我用‘铁手’砸开铁盒……铁盒砸开,如果里面真是藏的武家秘籍,也不致会受损害!”
    “巧手鲁班”鲍玉说过这话,按下“底座”两枚钮锤……
    “嗒!嗒!”声中,跟着“吱!吱!”两响声起……底座铁架弹射而出!
    铁架弹起凌空,就像人体上的掌,腕、肘、臂,成了弧形之状……
    前端铁掌虽然是“掌”,但人手上不会有这等大的“掌”……鲍玉按下第三枚钮锤,铁掌五指箕张,伸展开来,足足有两三尺见方,就在空地中央,铁盒上空,缓缓而下。
    张开的铁掌,触着地上铁盒,鲍玉熟练的接下第四枚钮锤……
    铁掌一卷,已把铁盒抓入“掌心”!
    在“巧手鲁班”鲍玉的操纵下,“伸缩铁手”缓缓凌空升起……
    升起有两三丈高时,座架处的鲍玉,按下其中一枚钮锤……一声“嘣”的暴响,铁掌“掌指”一松,铁盒从凌空跌落地上。
    就在这同一个刹那间,站立空地边沿的众人,各个蓄势待“敌”……迎待这个无法预测的变故。
    “巧手鲁班”鲍玉,虽然身怀之技并不出众,只是平平而已……
    但是,他有超人的智慧,敏锐的反应……对事物的演变,可以捕捉到准备的答案。
    铁盒“嘣”声坠地,盒盖弹开,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间“唰唰!唰唰!唰唰!”破风锐响声起……
    一蓬幼细如针,色呈绿油油渗毒的暗器,漫天花雨似疾飞而出!
    这蓬渗毒的细针,并不射向固定一个角,而是像腊月新正放烟火似的,四下闪飞……宛若冷电游空,快速无比!
    如果不是“巧手鲁班”鲍玉暗示警告,在室中揭开铁盒盖子,饶是武技再高,也得遭其所害……室内人数多寡,由于距离接近,可能无一幸免。
    围立空地边沿的众人,红面韦陀战千羽,首先朝空地中央激厉一掌劈出……
    此“首先”也只是发丝间隔而已……长离一枭卫西,一记“七旋斩”打出。
    也就在同一个刹那间……大旋风白孤的“卷龙掌”,姜青的“五行二仪掌”,已劈向蓬飞而起的渗毒细针。
    这些都是当今武林绝世高手……
    他们经“巧手鲁班”鲍玉示警,蓄势待敌,有备而来这蓬渗毒细针虽然剧厉,阴歹无比,但撞在他们威猛掌劲之下,纷纷坠地。
    架边的鲍玉、楚楚俩口子,见大功告成,忙着收起“伸缩铁手”。
    长离一枭走近前,拍拍鲍玉肩膀,道:“鲍兄弟,这一次你至少救了战府三个以上的人的性命……”
    “巧手鲁班”鲍玉一笑,道:“卫前辈,这是兄弟我的小玩意儿。”
    长离一枭道:“鲍兄弟,在你说来是小玩意儿,但吾等要想出这样一个‘小玩意儿’,就不容易了。”
    众人来到外面大厅……
    红面韦陀战千羽,脸色凝重道:“居然有人将这等歹毒的杀人利器,送来战宅……”
    姜青怀着内疚的心情,道:“大哥,这件事是由四弟我而起来……”
    大旋风白孤,一瞪眼,接口道:“老四,你的事就是咱们一伙儿的事,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长离一枭道:“战兄,避免以后再会发生类似的情形,吾等设法找出这只铁盒的来龙去脉,揪出其中的主谋元凶!”
    战千羽道:“当时老门房战贵,捧了铁盒与书信进来时说,是个要饭的送来的……”
    姜青倏然想起,道:“战大哥,如果找着那要饭的,不难指出那送铁盒来的人庐山真面目。”
    战千羽缓缓颔首,吩咐把战贵叫来大厅。
    战贵进来大厅,向战千羽哈腰一礼,道:“老爷传小的进来,有什么吩咐?”
    旁边姜青接口问道:“战贵,那天送铁盒、书信来战府的要饭的,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样一个人?”
    战贵想了下,道:“嗯……年纪有二十多岁,是个一拐一拐的瘸子……个子瘦瘦的……”
    姜青缓缓一点头,道:“有这些特征,不难找到那个要饭的……”
    战贵知道问的就是这件事,话落,悄悄退出大厅。
    于秋秋道:“青哥,那些要饭的不少都是拐子瘸子,再说要饭的十有八九都是面黄肌瘦……”
    战千羽颔首道:“秋妹说得有理……四弟,这不能算是特征。”
    姜青一笑,道:“大哥,四弟我可以找到这个要饭的……”
    他朝厅上回顾一匝,突然问道:“三哥呢?”
    战千羽道:“在‘了望镜座楼’……找他有什么事?”
    姜青含笑道:“吾等去大街闹处,找一家饭馆酒楼午膳。”
    战千羽微微一蹙眉,道:“四弟,你是嫌大哥家里的酒菜不好……才始回来,就要去外面用膳!”
    姜青连连摇头,道:“大哥,千万别误会,兄弟不是这意思……要找那个瘸子要饭的,去饭馆酒楼才能找到……”
    众人听得困惑不已……
    秋秋脆生生一笑,道:“青哥,你还是用那办法?”
    姜青含笑点头,道:“不错……找穷家帮中弟子,只有这个办法。”
    众人虽然不清楚其中内委,但从他们两人谈话中听来,姜青要找那要饭的,似乎有一套办法。
    长离一枭、战千羽,和白孤三人,陪同姜青、秋秋来大厅闹处一家“南湖楼”酒店……
    众人正要跨进酒店门槛,姜青突然道,
    “慢着,你们暂且稍等,让姜青看过再说……”
    他走向酒店大门边沿的一扇扇窗栅看去,半晌,含笑走近过来,道:“吾等就在这家‘南湖楼’行了!”
    众人走进“南湖楼”酒店,店伙殷殷接待上楼厅雅座,姜青一指靠窗栏边一张空桌座,道:“就是那张桌座行了!”
    众人坐下,战千羽点了些酒菜。
    大旋风白孤,两眼直直地问道:“老四,你在玩什么玄虚,把二哥搞糊涂了!”
    姜青一笑,道:“二哥,不是‘玄虚’,等一下你就知道……”
    店伙酒菜端上……姜青突然向那店伙道:“店家,劳你驾,再添上一壶酒,和一双筷子!”
    店伙怔了下……
    客人好喝酒,再添上一壶酒……可是他们桌座上是五位客人,怎么要六双筷子?
    店伙虽然暗暗称奇,但这是客人吩咐,于是又添上一壶酒,一双筷子。
    姜青把其中一壶酒面盖揭起,上面放上一双筷子,把这壶酒安置在窗栅处。
    长离一枭看到这一幕时,已有若干会意过来。
    战千羽看到这情形困惑问道:“四弟,那个瘸子要饭的会找来这里?他怎会知道吾等在‘南湖楼’喝酒?”
    姜青含笑道:“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久时间,他们桌座边站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穿着一套打补钉的短衫裤,但洗得却是十分干净。
    他向桌座众人,抱拳一礼,道:“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见过众位大爷,姑娘。”
    姜青转过身,向“玉笛郎”胡睁道:“‘枝头喜鹊叫’……”
    胡睁殊感意外的一怔,恭手接口道:“‘富贵门中到’……”
    姜青又道:“‘盘根结蒂处’……”
    胡睁应道:“‘店门酒幌飘’……”
    接着,拱手一礼,道:“请尊下示下名号,小的胡睁可以有个称呼。”
    姜青微微一笑,道:“‘火云邪者’姜青。”
    玉笛郎胡睁脸色倏然数变,才道:“原来是威震宇内的姜大侠,难怪才会用了帮主颁布谕含的暗语……不知姜大侠有何吩咐,小的玉笛郎胡睁,听候差遣?”
    座上大旋风白孤,看得两眼直瞪出来……老四这套名堂,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姜青吩咐店伙,添上一副杯筷,移来一张椅子,请胡睁坐下……
    接着,把长离一枭、红面韦陀战千羽、大旋风白孤、和彩莺于秋秋引见介绍了下。
    姜青替胡睁斟下酒后,道:“胡分舵主,姜某想请教你一件事……”
    胡睁欠身一礼,道:“姜大侠,‘请教’不敢,如有差遣小的之处,只管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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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八臂庞通
    姜青道:“杭州城内,庆春门后街一带,是否有一个年纪二十多岁,个子瘦长,走路不方便的穷家帮中弟子?”
    玉笛郎胡睁沉思了一下,道:“那该是‘洪三七’了……不错,个子削瘦,年纪二十出头,是个瘸子……”
    突然联想到另外一回事上,脸色骤变,呐呐道:“敢问姜……姜大侠,此穷家帮中弟子,是……是否触犯帮规,引起了你的注意?”
    长离一枭含笑摇头,道:“胡分舵主,并非那洪三七触犯了穷家帮中帮规,吾等有件事,想从那洪三七身上,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玉笛郎胡睁原来不敢问的,忍不住把这话问了出来,一弯腰,道:“卫岛主,是何事?”
    姜青对穷家帮素有好感,虽然穷得一干二净,却是清清白白……
    他毫不隐瞒,将铁盒暗藏杀机之事,详详细细告诉了这位穷家帮分舵主……
    接着又道:“据我战大哥府邸门房所说,送去铁盒的是个二十多岁,个子瘦瘦,是个瘸子要饭的……”
    微微一顿,又道:“当时,那瘸子要饭的告诉战府门房,说是有人委托他,把铁盒送去战府的……吾等问过那个穷家帮中弟子,相信可以知道,是何等样人,玩出此一云诡波谲令人不齿的勾当!”
    胡睁若有所思中缓缓点头,半晌,站起身,道:“小的去去就来!”
    急步出“南湖楼”而去。
    姜青轻轻吁了口气,感概地道:“穷家帮中弟子,只是‘穷’而已,其他地方并不输人。”
    长离一枭缓缓颔首,道:“小兄弟说得不错……刚才那个胡分舵主,马上想到自己穷家帮中弟子,是否犯了帮规。”
    众人谈着时,玉笛郎胡睁带了一个二十多岁,个子瘦长瘸子要饭的前来……
    胡睁一指旁边瘸子要饭的,道:“姜大侠,他是洪三七……一点不错,三七还记得,前数天有位女客人,给了他一块碎银,要他把一只铁盒,和一封书信,送去庆春门后街战府……”
    姜青听到“女客人”三字,禁不住暗暗吸了口气……
    阴魂不散,难道又是她?
    姜青请胡睁坐下后,把洪三七叫近跟前,十分和善的问道:“三七,那个叫你送铁盒去战府的女客人,她右手衣袖处,有没有扎上一条红色的巾布?”
    洪三七想了一下,道:“大爷,咱三七没有注意到那上面……”
    长离一枭问道:“三七,那女客人看来有几岁?”
    洪三七道:“详细年岁咱猜不准,看来有二十多岁模样。”
    对座的战千羽接口道:“那女客人美不美,身上穿的是什么衣衫?”
    这个二十出头的穷家帮弟子,听到这话,带着男孩子所有的忸怩,道:“大爷,咱三七是求人救济布施,一个要饭的……人家姑娘美不美,不敢直勾勾的去看她……嗯,好像穿了一件杏黄色裙衣……”
    姜青见洪三七说到这里,相信他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银枝寒梅金昭,虽然没有见到她穿过杏黄色裙衣,但是姑娘家衣衫,随时在替换的。
    难道会是“天地门”凤坛坛主“玉凤”时娇?
    皖南九华山离这里杭州,有一段距离的脚程……
    那次九华山山麓“七里溪”,自己夜战“铁钵叟”莫元,时娇曾经露过一次脸,后来莫元败阵,她亦悄悄离去。
    从这情形看来,送铁盒去战大哥府邸的,不可能会是玉凤时娇。
    姜青从袋里取出一块碎银,给了这穷家帮中弟子,含笑道:“三七,麻烦你了,你回去吧!”
    洪三七磕了个头道谢,又向分舵主玉笛郎胡睁告别,才一拐一拐出“南湖楼”而去。
    姜青目光投向胡睁,道:“胡分舵光,穷家帮弟子遍满江湖各地……你有没有闻听到江湖上风吹草动之事?”
    玉笛郎胡睁坐在桌座上十分拘束……眼前这几位都是武林顶尖儿人物,自己岂能高攀?
    但他坐下一阵子后,发现并非那回事,桌座上众人都是十分和善可亲,这份拘束也渐渐消失……
    现在他见姜青问出这话,含笑道:“姜大侠,如果咱们注意的话,江湖上随时随刻,都有新鲜事儿发生……”
    胡睁朝桌座众人回顾一匝,问道:“你几位有没有听到过,江湖上有一个称作‘鹿鸣帮’的门派?”
    红面韦陀战千羽微微一怔,道:“‘鹿鸣帮’……这三个字倒是第一次听到!”
    长离一枭听得心念一阵游转……
    相信这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决不会空穴来风,编造出“鹿鸣帮”这样三个字……
    但是,长离岛“飞燕楼”弟子,遍植江湖各地,如何会疏漏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
    战千羽问道:“胡分舵主,你何处探得,江湖上有‘鹿鸣帮’门派这件事的?”
    玉笛郎胡睁道:“杭州城西北,有一处‘平林塘’的集镇,那边穷家帮中弟子回来告诉胡某的……”
    “‘平林塘’?”红面韦陀战千羽,知道杭州西北近郊,有这样一个镇甸。
    胡睁接着又道:“据说‘平林塘’大街上发生一场激斗,三人围战一个虬须大汉……这虬须大汉功夫十分了得,将三人前后杀害,临走时留下一句话:‘鹿鸣帮中人,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这话过后,疾驰离去……”
    大旋风白孤振声道:“朗朗乾坤,下手犯了三条命案,一走了事?”
    战千羽接口道:“二弟,‘平林塘’是朴实的集镇,那里乡民都是务农为生,谁敢挺身去惹这场是非?”
    胡睁又道:“胡某经穷家帮中弟子说后,才知道江湖上还有‘鹿鸣帮’这样一个门派。”
    姜青问道:“胡分舵主,自称‘鹿鸣帮’虬须大汉,将三人杀害,后来有没有下文传来?”
    胡睁道:“后来情形如何演变,就不清楚了。”
    众人听来无法理会,但胡睁也是经穷家帮中弟子传闻而来,知道的仅是这些,就不追问下去。
    玉笛郎胡睁,谈过一阵子后,向众人告辞离去。
    桌座上众人,又谈到那只扑朔迷离铁盒事上……
    姜青道:“刚才据穷家帮中弟子洪三七所说,要他转送铁盒的,是个年轻‘女客人’,以姜青猜测,除了‘银枝寒梅’金昭外,不会是别人了……”
    长离一枭道:“小兄弟,目前还不能下此断语……‘银枝寒梅’金昭已给武林一代前辈‘碧池玉莲’易玫收列墙门,不可能使出这种云诡波谲,令人发指的勾当……”
    朝他望了眼,又道:“眼前虽然这是个‘谜’,但是,任何谜底都会有揭开的时候,到时宣扬出去,如果真是金昭所为,使其师父声誉蒙羞,‘碧池玉莲’易玫又岂能容忍这样一个弟子……”
    红面韦陀战千羽显然对姜青的情形已十分清楚……接口道:“四弟,‘天地门’凤坛坛主‘玉凤’时娇,也是一个年轻女子,会不会是她……”
    姜青道:“大哥,兄弟我也是这样想过,但是皖南九华山,离此地杭州,有一段距离的脚程……”
    微微一顿,又道:“那次九华山山麓‘七里溪’,兄弟与‘铁钵叟’莫元一场夜战,时娇曾经露过一脸,后来莫元败下,时娇也悄悄离去……”
    长离一枭道:“战兄,这样一桩阴谋,不会是在临时匆忙中所决定的……听小兄弟这样说来,玉凤时娇似乎很不可能,在这样短促的时间中,从九华山带了这只铁盒来杭州……”
    大旋风白孤道:“张三又不是,李四又不是,那又是谁找上老四的麻烦?”
    长离一枭道:“白兄,就是方才卫某所说的那句话……任何一个谜底,都会有揭开的时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众人来“南湖楼”这顿午膳,只找出其中一部份的答案……铁盒是由一个年轻“女客人”,委托穷家帮弟子洪三七送去战府的。
    至于那“女客人”底细来历,何等样人,还是一个扑朔迷离的“谜”。
    姜青虽然在长离岛有一双清丽娟秀,怀孕中的娇妻,同时在大哥战千羽府邸,有那一对脉脉含情的眸子,暗中悄悄注意他的倩倩姑娘……
    但,他还是无法摆脱秋秋这分“情”。
    来杭州后,姜青抽出一段时,陪伴秋秋去各地踏青溜达,游山玩水……
    今日,两人来到城外近郊,一处清静幽致的山腰处……
    可以游览观赏的去处,姜青都已陪着秋秋去了,现在他们找来这块清静的所在,喁喁细语着……
    秋秋轻轻一笑,道:“青哥,战大哥府邸的那个倩倩姑娘,对你好像满有意思的……在你没有注意的时侯,我看到几次,她那一对会说话的眼睛,悄悄望了你背影……”
    姜青道:“秋妹,这可能是你的过敏……倩倩是我义妹,我把她视作自己胞妹……”
    秋秋咭的一笑,道:“你有这样想法,人家是不是会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呢?”
    姜青没有接下回答,突然静止下来……从他这副神情看来,似乎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上。
    秋秋诧异问道:“青哥,你怎么啦?”
    姜青轻轻“嘘”了声,道:“山风吹过,有声音传来……”
    秋秋凝神听去,一声惊“哦”道:“青哥,这是打斗厮杀的声音……可能离隔此地还有一段路!”
    姜青站起身,道:“秋妹,我们去看看……”
    伸手从草地上,把她挽了起来。
    两人循声找去……进入一丛树林,打斗厮杀就在树林外一块山坡上。
    姜青悄声道:“秋妹,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双方情形,且我们静僻处,作壁上观。”
    秋秋轻轻“嗯”了声。
    他们走来树林边,有棵浑粗的大树,正巧挡住身形,两人朝树林外山坡地上看去……
    秋秋一声轻“哦”,道:“青哥,那边一个也是个虬须大汉?”
    姜青已听出秋秋话的含意……那是意味着前几天,玉笛郎胡睁所说,“平林塘”镇上,有个虬须大汉杀害三条人命的事上。
    姜青朝虬须大汉交手的对方看去,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壮士。
    那年轻壮士手抡长剑,边战边道:“‘八臂猿’庞通,武林身怀艺技的人,都像你一般,江湖该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八臂猿庞通手执一口锯齿狼牙刀,嘿嘿嘿冷笑的道:“不错,‘鹿鸣帮’中人,不是轻易可招惹的……”
    姜青听到这话,心头不由暗暗一沉……
    自己回忆中,那天在“南湖楼”酒店,玉笛郎胡睁也曾有说出这样一句话。
    年轻壮士道:“‘柯氏三雄’跟你昔无仇,今无恨,只是在‘平林塘’镇上多看你一眼,你竟将他们兄弟三人置于死地……”
    庞通嘿嘿笑道:“他们瞧着不顺眼,咱庞通就送他们上路……雷森,你小子沽名钓誉用了‘云中鹤’的称号,插手想来管庞某的闲事,庞某慈悲,也送你上路……”
    嘴在说,手没有闲下,锯齿狼牙刀“唰!唰!唰!”破风声中,接着一响金铁交鸣“当”的声起……
    “云中鹤”雷森长剑,架不住这记硬招,给崩飞脱手……
    庞通一声吼喝:“看!”
    锯齿狼牙刀朝雷森盖顶砸下。
    人影闪晃,眼前一暗,又是一响“当”的声起……雷森脑袋并未一切两半,庞通却是噔噔噔跌退两步。
    八臂猿庞通怒目一瞪看去,前面站着一个双眉斜飞入鬓,飘逸绝伦的年轻人……
    庞通心念闪转:“这年轻人手握一把长剑……难道这有等轻功身法,这等威猛腕力,竟将自己挡退两步?”
    一声吼喝,踏前一步,道:“小子,你是谁?庞某这把‘锯齿狼牙刀’,不砍默默无名之流!”
    姜青微微一笑,道:“区区‘火云邪者’姜青……”
    八臂猿庞通脸色一凛,一惊……
    九死一生的云中鹤雷森听到这名号,两眼直直的朝姜青后影看来。
    姜青收起脸上笑容,冷然道:“庞通,人家多看你一眼,你就要将人置于死地……敢情你是天下无敌……”
    庞通一声吼叱:“废话少说,看刀!”
    刀光闪射,宛如惊虹,一式“倒贯长虹”,直向姜青当胸点进。
    姜青并不硬招架上,只是左上一步,对方一招走空!
    于是……
    左臂一展,随着刀背一压,将身一扭,左掌翻飞,一个“铁扫帚”,向庞通脸上打来……五只手指锋利如剑。
    庞通急得一仰脸,跳后三步。
    姜青右手“奔雷剑”,抡臂振腕,招走“一阳初生”,剑尖吐出莹莹寒光,直点庞通左肋。
    庞通立即将身一扭,劲贯右臂,锯齿狼牙刀一抡,一式“耀日旌旗”,向姜青的肩头,猛砍,而下。
    姜青一退步,宛如行云流水,八臂猿庞通的一刀,又走了个空。
    “彩莺”于秋秋已从树林出来,仅作壁上观,并不助拳掠阵……
    她有充份的把握,青哥对付这样一个么么小丑,足足有余。
    庞通一声狂吼,展开“七步追魂刀”刀法,劈、吹、削、截、挑、拦、格……
    锯齿狼牙刀舞起一片寒光,犹若刀山似的上下翻舞,势如冷电,直涌而至……
    他恨不得要将眼前这个“火云邪者”姜青,身上砍下几个血窟窿。
    姜青却是不慌不忙,手握“奔雷剑”,看准对方招式,随势封解。
    那是轻飘飘,软荡荡的,似乎并未用刀。
    于秋秋看得暗暗嘀咕:“青哥此番怎么的……温温吞吞,看来一点没有劲道似的?”
    八臂猿庞通,见这个饮誉武林的“火云邪者”姜青,竟是如此不济,心中大喜……
    锯齿狼牙刀上下翻飞,刀光如电,走的全是进手招式,招招落向对方要害。
    当然,扬威天下武林的“火云邪者”姜青,决不会如此窝囊,如此不济事。
    他虽然沉如山岳,柔如柳絮,但所施展的一招一式,却是沉厉异常……
    八臂猿庞通不论进招力势,如何迅猛利害,刀锋一近身,不是随手化解,却去劲力,就是轻轻一闪,刀尖只差一两寸,就扎了个空。
    边上“彩莺”于秋秋这一看,已经理会过来,心自忖道:“青哥一向擅使‘快剑’,这一次却玩出‘慢剑’来了!”
    双方经过四十多回合,姜青却是招招如此。
    八臂猿庞通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发现对方如此打法,已知道不妙……
    对方仗着轻功身法,和内家的造诣,分明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把自己活活累死。
    若是变招易式,转成“快剑”,不给累死,也得七步溅血,丧命对方剑下。
    庞通心念打转之际,暗暗已有了主意……
    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见机脱身逃去,免得落进对方之手。
    庞通十分狡猾,心里有了这个打算,故意把刀法一变,换过一套“龙虎刀”……翻翻滚滚,狠劈狠砍,比刚才要凶猛得多。
    庞通手上如此,心里却在找个空隙,准备来个溜之大吉。
    但是,武术之道,讲究的是“心神合一”……唯有心神合一,才能临敌不乱,从容制胜。
    八臂猿庞通的本领,原来不弱,由于分了心神,准备脱身逸去,所递出的招式,当然不能心手相合,减了成色。
    姜青虽年岁不大,却是身经不少大敌,经过不少大的场面……
    他看到庞通这份神色,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冷一笑,心自思忖道:“庞通,饶你狡猾,此番想要逃走,可不容易了……我姜青不加害无辜,但像你庞通之流,却是我三尺青锋伏诛之列!”
    姜青,心念游转,手中剑法仍是绵软轻巧,往来对架,眨眼之间,已斗到五十余回合。
    庞通已累得头晕眼花,气喘吁吁,心叫一声“不好”……
    拼命使出“龙虎刀”绝招……急如狂风暴雨,刷刷刷一连三刀。
    姜青依然左遮右拦,以“慢剑”的手法,从容招架。
    庞通心念闪转……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急忙虚晃一招,一个“燕子掠水”身法,身形闪到左侧,准备向山坡上端,飞身逸去。
    姜青已存心要制庞通于死命,替江湖中除害,下手就不留情了……
    刚才是绵软轻巧的“慢剑”,一见庞通要纵身逃去,一声冷叱:“庞通,休走……”
    姜青这个“走”字甫出口,由“慢剑”已转成疾逾冷电的“快剑”。
    于是……
    “唰”的破风锐响声起,“掣电掠虹剑”剑法中“寒光三闪”一招走出。
    当初“赤眉”石鱼传授姜青这套剑法时,已告诉他这是“快剑”……出手愈快,剑势愈是激厉,威猛。
    姜青变招易式,成了进手招术……庞通身形才始拔起,姜青疾如风飘,剑走身前,直扑过来……
    手中“奔雷剑”向前一送……扫面门,挂双肋,袭下阴,一招三式。
    庞通闪过上盘面门,挪过下盘下阴……
    姜青剑走如电,轻叱一声:“着!”
    庞通两肩琵琶骨,穿了两口血窟窿。
    姜青运剑如神……
    知道对方上下两盘容易闪躲,他一变原来的剑式,先是上下两盘,中盘衔尾跟上。
    庞通认为姜青这一剑是一招两式,“挂双肋”闪电而上,他已闪避不及……
    庞通左右肩琵琶骨卸下,双臂已成了残废!
    “啊”声吼叫,手中锯齿狼牙刀,一响,“叮当”声中飞出丈外,人也仆倒地上。
    姜青踏前一步,剑走“晴天雷殛”,再招向地上的庞通递出。
    庞通席地挪身一闪,剑尖原来刺向胸窝,在他身形一闪之下,剁进左腰。
    “嘿嘿嘿!嘿嘿嘿!”庞通鬼声啾啾地笑了起来,一指姜青,道:“‘火云邪者’姜青,算你行,他……他妈的,你……
    你早该丧命在‘凌芒针盒’,居……居然没有死,想不到咱庞通走……走在你前面……”
    姜青听来一怔,一奇,接口问道:“什么‘凌芒针盒’?”
    庞通双肩琵琶骨被废,左腰血窟窿血水如涌……姜青闻出这话,回光返照之下,他嘿嘿嘿又轻笑几声,道:“小子,就……就是那……那要饭的送……送去红面老鬼家的铁……铁盒子……”
    话到这里,头脸一垂,已横尸地上。
    姜青听到庞通临死前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震惊诧异之下,不由愣住了……
    这只内藏杀机的铁盒,原来称作“凌芒针盒”……
    死在自己剑下的八臂猿庞通,自称是“鹿鸣帮”,并无怨仇过节,怎会莫名其妙找上自己,下这个毒手?
    刚才庞通所说的话,显然“彩鸳”于秋秋也已听到,她怀着跟姜青同样的心情,走近跟前,道:“青哥,原来那只铁盒叫‘凌芒针盒’……‘鹿鸣帮’这三个字,还是那天在‘南湖楼’,第一次听胡分舵主提到……怎么会找上咱们麻烦?”
    现在秋秋所问的话,正是姜青百思不解之处,显然他无从回答。
    “云中鹤”雷森走近过来,抱拳一礼,道:“雷森多谢姜大侠相救之恩……”
    姜青回过一礼,问道:“雷兄,你如何会跟‘鹿鸣帮’的八臂猿庞通,撩起一场激战的?”
    雷森道:“‘平林塘’丧命在庞通之手的‘柯氏三雄’,是雷某武林知友……雷某约庞通来此地,找他论理,就起了冲突……”
    姜青接着问道:“雷兄,‘鹿鸣帮’露脸江湖,有多久时间……掌门人是谁?”
    雷森沉思了一下,道:“江南武林中,似乎少有听‘鹿鸣帮’这样一个门派……
    掌门人是谁,雷某就不清楚了。”
    姜青问不出一个原委来,就把话题移转,一指地上庞通尸体,道:“免得暴尸山野,吾等挖口土坑,将庞通的尸体掩埋入土如何?”
    雷森连连点头,道:“是的,姜大侠。”
    两人都是身佩长剑的武家,不需多久时间,已掘起一口深坑,将庞通掩埋入土。
    坑口填下松土,雷森转过身,目光投向地上,倏然想起,道:“姜大侠,庞通那把锯齿狼牙刀,刚才忘了和他一起掩埋入土……地上还有这么多血……”
    姜青道:“这里少有人迹来此,就不必理会这些了!”
    云中鹤雷森,向两人抱拳一礼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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