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外传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八章悬壶济世
    四人回来杭州城里庆春门后街,看到原来闭上的战府大门,仿佛迎迓嘉宾似的业已张开。
    彩莺于秋秋一笑,道:“青哥,大哥家里还有客人来呢?”
    姜青道:“大哥迎迓的客人,就是吾等四人……”
    长离一枭含笑道:“不错,战兄等在‘了望镜’中,早已知道吾等众人动静……”
    一阵哈哈朗爽的笑声,从大门里传出来……红面韦陀战千羽走在头前,衔尾是祝颐、“巧手鲁班”鲍玉等众人。
    战千羽出来大门,笑着道:“卫岛主、二弟、四弟、秋妹‘班师归来’,老夫等大门恭迎!”
    大旋风白孤哇哇道:“老大,别来这酸溜溜的一套,踩死两只毒虫,怎能算是‘班师’回来!”
    玉面罗刹谷真向白孤咭地一笑,道:“醉伯伯,你脸上敷上这层油膏,黄澄澄的好怕人,快洗掉吧!”
    大旋风白孤道:“谷娃儿,你这油膏才管用呢……敷在脸上没有人认出你醉伯伯……”
    白孤进去里间,洗掉脸了上油膏。
    众人来到大厅上,战千羽想到在“了望镜”上看到的那一幕,向姜青问道:“四弟,你用在老毒虫身上,后面那几个招式,威猛,激厉,该是邪神厉前辈所传的绝学?”
    姜青顿首道:“是的,大哥……‘幻变千手’费木,确实不是单纯的角色,他平时作恶多端,令人发指,姜青准备送他上路,就施展出义父所传,‘五大散手’中三招……”
    “巧手鲁班”鲍玉道:“襟兄,你身怀之学,实在令鲍玉佩服……”
    姜青道:“鲍兄不必过奖……此番你设计装置了此‘折角了望镜’,吾等才能先机制人……不然,此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了望镜”只能传影,不能传声,是以,红面韦陀战千羽问道:“四弟,老毒虫等真是准备找来老夫这里?”
    长离一枭接口道:“不错,战兄……‘天地门’中玉凤时娇自己供认,老毒虫也曾说了这样的话……”
    战千羽缓缓点头,道:“鲍兄弟与四弟,你们襟兄襟弟两人,该是文武称绝,当今英才……”
    大旋风白孤洗去脸上油膏,出来大厅……战千羽想来有趣,含笑问道:“二弟,‘了望镜’中看到你逃向北门,直奔‘秃头岩’……你如何将三人诱往‘秃头岩’的?”
    大旋风白孤就把经过情形说了出来……一指边上玉面罗刹谷真,道:“谷真的油膏真管用……老毒虫等三人,再也想不出哪里来的‘病老儿’。”
    战千羽目注长离一枭,道:“卫岛主,后来你们将玉凤时娇释放了?”
    长离一枭道:“战兄,吾等日后瓦解‘天地门’不在乎玉凤娇一个人身上……卫某将她释放,可以让‘天地门’中,知道杭州北门外‘秃头岩’所发生的这件事。”
    战千羽点点头,道:“卫岛主说的不错……”
    他们谈着时,祝颐又去“了望镜座楼”。
    长离一枭又道:“‘玉哪咤’金羽与小兄弟姜青之事,牵涉到‘天地门’中,吾等就不妨把这两件事,并作一件事处理……”
    姜青接口道:“卫前辈,‘红袖盟’的‘银枝寒梅’金昭,又将如何?”
    长离一枭目光投向姜青,道:“小兄弟,这是老夫的想法……‘红袖盟’与‘天地门’不宜相提并论……”
    微微一顿,又道:“吾等设法找出另外途径,如何与‘红袖盟’化干戈为玉帛……”
    他们正在谈着时,祝颐突然又进大厅向长离一枭,道:“卫前辈,方才祝颐从‘了望镜眼’,看到‘长离岛’的‘飞燕楼’子弟‘甩箭手’陈景,匆匆走来庆春门后街,可能是来这里战府的……”
    长离一枭微微一怔,道:“陈景走来庆春门后街,显然走来战府找老夫的……难道会有什么事故发生……”
    他转向祝颐道:“好的,老夫知道……祝兄弟,你移动‘了望镜’远近距离,注意战府四周情况。”
    祝颐点点头,道:“卫前辈,我知道。”
    他转身又去了“了望镜座楼”。
    老门房战贵进来大厅,朝战千羽施过一礼后,向长离一枭道:“卫爷,有位叫‘陈景’的客人,过去来过此地……他要进来见你!”
    长离一枭一笑,道:“战贵,你叫那个陈景进来!”
    战贵走后没有多久,“甩箭手”陈景进来大厅,跟众人招呼过后,向长离一枭道:“回岛主,小的前来向你问候,同时禀报你一桩离奇怪事……”
    这句“离奇怪事”的话,包括长离一枭在内的大厅所有人,都给注意起来。
    长离一枭剑眉一轩,问道:“陈景,什么离奇怪事?”
    陈景道:“卫岛主,杭州城内,突然有人丁失踪……”
    战千羽含笑接口道:“陈分堂主,人丁失踪时有发生,这算不了一桩离奇怪事!”
    陈景道:“战大侠,杭州城中就在这短短五天之中,接连失踪了八个人……”
    大旋风白孤“哇”一声叫起来,问道:“陈分堂主,失踪的八人,又是何等样人?”
    “白大侠,由于这件事扑朔迷离,耐人寻味,是以陈某派出杭州分堂的‘飞燕楼’弟子,四下探听……”
    微微一顿,又道:“在这五天内所失踪,都是年纪二三十岁,体态壮健的男女……”
    “巧手鲁班”鲍玉,倏然想到一件事上,接口问道:“陈分堂主,此失踪的八人,是否都是富贵家庭中的人?”
    陈景道:“据‘飞燕楼’弟子探听所得,这些失踪的人,并非都出自富家门庭,其中一个还是杭州城里要饭的……”
    姜青不由暗暗一怔……连穷家帮中弟子也会失踪,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景又道:“这失踪的八个人,唯一相同之处,都是身躯壮健,年纪在二三十岁之间……”
    众人正在谈着时,老门房战贵又匆匆来大厅,向战千羽一礼,道:“老爷,有两个要饭的前来求见……”
    战千羽一怔,就即问道:“战贵,其中一个要饭的,是上次来战府的那个洪三七?”
    战贵摇摇头,道:“不是……一个是短衫裤打补钉,穿得很干净的,另外一个身体粗壮……”
    姜青突然想了起来,道:“大哥,战贵所说短衫裤打补钉的,可能是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了?”
    战千羽心里虽然暗暗奇怪,但倏然再一想……“无事不登三宝殿”,玉笛郎胡睁带了穷家帮中弟子来战府,显然一定有紧要的事。
    战千羽心里有这样想法,就即向战贵道:“战贵,你回报‘主人有请’……”
    不多时,进来大厅的其中一个,正是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
    胡睁向大厅众人见过礼……姜青替胡睁和陈景两人引见一下。
    胡睁指着带来的那个身躯粗壮,年纪二十出头的穷家帮弟子,向众人道:“他是‘铁手’范小乙,平时在杭州城里,东门一带要饭的……”
    他向范小乙又道:“小乙,你把经过情形,告诉大厅上众大爷们!”
    范小乙弯弯腰,一点头,道:“是,分舵主。”
    大旋风白孤心里暗暗嘀咕:“两个要饭的,来战府大厅上,一吹一唱,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铁手”范小乙还没有说出“经过情形”……似乎回忆起一桩骇人可怕之事,两眼直直的,脸上泛出一层苍白色来,嘴里喃喃道:“太……太可怕了……”
    长离一枭等,都是见过世面的江湖侠士,看到范小乙这副神情,知道情形并不单纯。
    战千羽和悦的道:“范小乙,你别害怕,你把经过情形,详细说给吾等听来……”
    范小乙横掌做了手势,两片嘴唇蠕蠕颤动,道:“他……他们把人像宰猪似的,一块一块切下……”
    这句简短的话,听进众人耳里,忍不住暗暗吸了口冷气。
    长离一枭问道:“范小乙,你指的‘他们’是谁……怎么又把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
    范小乙结结巴巴道:“‘他……他们’就是‘妙……妙手回春’路……路月奇的手……手下……”
    红面韦陀战千羽听到范小乙提到“妙手回春”路月奇的名号,心不由一凛,一奇!
    战千羽久居杭州,对此人十分清楚……
    “妙手回春”路月奇,乃是杭州东南三十里“石桥镇”,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
    路月奇有“妙手回春”的称号,一点不过份,他不但是杭州名医,大江南北都知道有“妙手回春”路月奇这样一位名医。
    去“石桥镇”求诊的患者,有得远自豫、鲁等地……
    “石桥镇”的繁荣,就是由于有了“妙手回春”路月奇的原因……这里大街小巷酒楼客店林立,求治的病患者,不必赶来杭州,很方便的可以在“石桥镇”镇上,打尖投宿。
    “妙手回春”路月奇对岐黄之术,医理的精湛,即使“华陀重生”,“扁鹊再世”,变不过是如此了!
    有人说断手缺腿,终身残废,但,如果找上“妙手回春”路月奇,可以将这“残废”治愈过来……
    也就是说,断去的手,可以另外接上;缺掉的腿,再补上。
    由于需要另处找来“手”和“腿”……付给人家应得酬劳。
    是以“妙手回春”路月奇的医治诊金,极是昂贵。
    但是,能够弥补了一个残废人的终身痛若,病患者就不会计较治疗的费用的昂贵,宁愿卖田典产,去找来这笔费用,作为路月奇的诊金。
    悬壶济世的医师大夫,仁心仁术,有割股之心……怎么“妙手回春”路月奇大夫的手下,把人像宰猪一样,一块一块切下来?
    穷家帮弟子范小乙的话,虽然听进战千羽耳里,但他无法会意过来……
    他微微一皱眉,问道:“范小乙,你说得清楚些……‘妙手回春’路月奇大夫的手下,如何将人家身上的肉,一块块切下?”
    范小乙舌尖舐嘴唇,呐呐道:“大……大爷,‘石桥镇’路……路月奇大夫的医庐地底下,就……就是一座‘屠宰场’……”
    姜青听来一怔,道:“路月奇医庐地底下,怎会是‘屠宰场’?”
    范小乙目光投向姜青,道:“是的,这位大爷……只是那里的‘屠宰场’,宰的不是猪牛牲口,是活生生的人……”
    大厅上众人,都是身怀艺技的男女英豪,现在听到这名穷家帮中弟子说出此话,不由暗暗吸了口冷气……会有这等骇人的事?
    长离一枭问道:“范小乙,他们为什么要把活生生的人宰了?”
    范小乙道:“这……这是小的后来知道……路月奇替人补上断去的手脚,替人补上鼻子、耳朵,都是从……从这……这些人身上宰下来的……”
    大旋风白孤眼睛睁得似胡桃,问道:“范小乙,你是穷家帮中弟子,大街小巷要饭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范小乙苦下脸,道:“大爷,前几天小的给他们骗了去,昨天夜晚,才从路月奇屋子的地底下偷偷逃了出来……”
    顿了顿,又道:“小的从小喜欢玩‘开锁’这个玩意儿,所以穷家帮中兄弟们,叫咱‘铁手’范小乙……昨夜趁他们看守的人不注意时,悄悄开了几道锁,才逃出路月奇屋子地底下‘屠宰场’的……”
    “长离岛”“飞燕楼”弟子陈景,听到这些话后,豁然想起,道:“范小乙,前些日子杭州城里失踪八人,其中一人是要饭的……就是你?”
    范小乙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咱范小乙……”
    望了陈景一眼,又道:“若不是咱有这手‘开锁’的本领,早晚也死在那个‘屠宰场’啦!”
    “玉笛郎”胡睁接口道:“这件事本来胡某想告去官家衙门,后来一想,范小乙只身跳脱‘虎口’,无凭无证……同时有财就有势,衙门里的那些老爷们,说不定来个‘通风报讯’,悄悄通知路月奇,这一下杭州穷家帮中弟子,反蒙其害了………”
    他朝大厅众人回顾一匝,又道:“现在这件事,让战大侠等几位知道,相信会出一个生意来!”
    红面韦陀战千羽,缓缓点头,视线朝向长离一枭这边看来。
    长离一枭缓缓颔首道:“战兄,这件事不单纯,里面大有文章……”
    大旋风白孤接上一句,道:“医师大夫,仁心仁术,对病患者有割股之心,哪会把活生生的人宰了,再去治救他人……”
    长离一枭道:“不错,白兄……这路月奇看来不是念圣人书经的文士书生,他那套匪夷所思,残忍暴戾的医术,也是从左道傍门中得来的……”
    战千羽道,
    “卫岛主,据战某看来,这个路月奇不会单独一人,做此惨无人道的暴行……是个有师门,有来历的江湖中人……”
    微微一顿,又道:“他学得这门‘杀生养生’治病的手法后,以悬壶济世治病的名义,从中牟取暴利!”
    姜青问道:“大哥,这路月奇的师门,又不知是何等样人物?”
    战千羽道:“这要等将路月奇制服,才能从他嘴里,吐露出这桩秘密。”
    “彩莺”于秋秋道:“照此看来,这个路月奇,是要比老毒虫费木更坏的一个大坏蛋了。”
    长离一枭目注战千羽道:“战兄,卫某准备往杭州东南三十里‘石桥镇’,一探路月奇诊所……”
    战千羽一点头,道:“战某也正有此意。”
    长离一枭道:“战兄久居杭州,附近认识你的人相信不少,免得惹上莫须有的岔子,能不露面最好……”
    姜青接口道:“卫前辈,夜晚吾等往‘石桥镇’一探动静……找着路月奇,问问他干吗要做此丧天害理的暴行……”
    长离一枭若有所思中微微一点头,向边上那个穷家帮弟子问道:“范小乙,昨夜你从‘石桥镇’,路月奇医寓的地窖里逃出来,此番再去,你能不能找出那个入口所在?”
    范小乙想了一下,道:“嗯,可以找到……”
    他想到另外一回事上,又道:“大爷,铁门是里面上扣的,咱范小乙‘开锁’就不容易了。”
    长离一枭道:“这不用你耽心,吾等自有办法……”
    他目光投向姜青、秋秋两人,又道:“小兄弟,秋妹,你两人身佩长剑,乃是断金截铁的仙家神兵,今夜可以用到这两把宝剑了!”
    于秋秋一笑,道:“卫前辈,你说咱秋秋也去?”
    长离一枭含笑道:“是的,你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你能应付各种场面。”
    于秋秋脆生生笑了起来。
    长离一枭向穷家帮的“玉笛郎”胡睁,道:“胡分舵主,夜晚上更时分,你带了范小乙来这里战府。”
    胡睁弯腰一礼,道:“卫岛主这样吩咐,在下知道。”
    话落,带了范小乙退出大厅去。
    边上“甩箭手”陈景道:“卫岛主,小的也要告辞。”
    长离一枭突然想起,道:“陈景,‘红袖盟’久未听到动静,你不妨探听一下。”
    陈景欠身一礼,道:“小的知道。”
    他向厅上众人,告辞离去。
    红面韦陀战千羽有所感触的道:“江湖阴险歹毒之处,真是骇人听闻……”
    长离一枭问道:“战兄,你知道‘石桥镇’路月奇此人?”
    战千羽喟然道:“岂止‘知道’,久闻‘妙手回春’路月奇的声誉,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歹毒的人物!”
    大旋风白孤道:“老大,你久闻此人,那个‘妙手回春’路月奇的‘造孽钱’也捞得不少啦!”
    姜青道:“地方上官家衙门,难道不知道路月奇干此伤天害理的暴行?”
    战千羽道:“四弟,这就是刚才‘玉笛郎’胡睁说的那句话……
    ‘有财就有势’!”
    夜晚上更时分,玉笛郎胡睁带了穷家帮弟子范小乙来战府……他向战千羽等见过礼后,叮嘱范小乙一番后离去。
    长离一枭、姜青、彩莺于秋秋等三人,由范小乙陪同,往杭州东南三十里的“石桥镇”而来。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时分,三人本来可以施展轻功,可是这一施展,会把范小乙抛在后面,是以只有快步而行。
    四人来到静悄悄的“石桥镇”大街上,长离一枭问道:“范小乙、路月奇的医寓在‘石桥镇’何处?”
    范小乙一指前面,道:“在前面西端横街上……”
    四人从大街拐入西端横街,就看到一座占幅辽阔,巍峨矗立的巨宅。
    这名穷家帮中弟子,似乎已成了习惯,看到女人是“奶奶、姑娘”,如果是男人,就用了“大爷,少爷”来称呼。
    范小乙指了指前面巨宅,道:“大爷,路月奇的家,就是那幢房子……”
    彩莺于秋秋问道:“范小乙,你从何处逃出路月奇地窖的?”
    范小乙道:“这幢房子面向横街是‘正门’,咱从后面逃走的……
    姑娘,咱范小乙带路,陪你们三位前去……”
    范小乙走在前面,摸进一条黑漆漆的巷子,拐弯抹角,巷子尽头也是一条横街,只是要比前面正门那一条,狭仄多了。
    这时疏星钩月,洒下淡淡的光亮……
    范小乙指着巨宅尾端,乌黑单扇的小铁门,道:“就是那扇铁门,现在闭上了!”
    长离一枭悄声问道:“范小乙,进去里面有几扇铁门?”
    范小乙竖起两只手指,道:“有两扇铁门……进这扇铁门,里面有一条石阶梯,石阶梯尽头,又是一扇铁门。”
    长离一枭点点头,道:“范小乙,你现在已说得很清楚,不须要再陪伴我们前去,你可以回去了。”
    范小乙弯弯腰,施过一礼后离去。
    长离一枭向秋秋道:“秋妹,你‘龙渊剑’可能要比小兄弟的‘奔雷剑’更锋利……你剑尖插进铁门锁眼一试!”
    于秋秋亮出“龙渊剑”,剑尖插进锁眼,轻轻几响“唰唰”声,锁眼绞断,铁门已推了开来……
    铁门推开,一股腥臭怪味,直朝三人迎面扑来。
    长离一枭轻声道:“不错,下面就是‘屠宰场’了!”
    铁门里端,是条迤逦而下的石阶梯,壁上还燃着一盏火苗低弱的油灯。
    三人纵目朝石梯下端看去,黑黝黝的,果然又是一扇铁门。
    三人拾级而下,来到铁门前,秋秋又用“龙渊剑”剑尖,撬开锁眼……
    推开下面那扇铁门,血腥味更浓更烈,几乎令人呕吐!
    铁门里面,有一二十丈见方果然是个“屠宰场”,只是宰的不是牲口,而是活生生的人!
    有的缺腿,有的少了条手臂……卧着,躺着!
    有的业已死去……
    有的半死犹生中,吐出一缕凄厉刺耳,声音不大的哀叫声。
    边上有一列铁笼,里面正囚禁着活生生的人……那是他们尚未取用的“材料”。
    长离一枭慨然道:“如果真有‘人间地狱’,那就是这里了?”
    彩莺于秋秋才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女孩子,来到这惨厉可怕的“人间地狱”,居然一点没有惊悸,害怕的神情。
    她手上握着出鞘的“龙渊剑”,脸色凝重……涌现出愤怒中所有的“煞气”!
    突然,横边传来一声吆喝,人影闪晃,出现两个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手执鬼头刀的道:“何方鼠辈,敢来这里‘库房’找死……”
    这个“死”字才从嘴里吐出,彩莺于秋秋抡臂振腕,“龙渊剑”一抖一绞……死的是他自己。
    大汉一声凄厉吼号,剑尖杀进咽喉,一响“冬”的声倒在地上。
    另外那个长剑递来……
    秋秋头也没有扭转看一下,翻臂甩腕,一剑送出。
    这大汉连哼吼的声音尚未出口,胸窝已插进一剑……
    秋秋拔出染血的剑尖,在软底靴底上擦了下,这大汉弓着腰,缓缓仆倒地上。
    姜青一声清叱,身形闪射……躲在墙角一个大汉,已给姜青点下“麻穴”,软软倒地。
    长离一枭道:“小兄弟,留下活口,让老夫问他几句话……”
    走近前,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吃了姜青“麻穴”,只是软软倒地无法动弹,但还是照样能说话……他呐呐道:“小……小的‘赵玉’,求老英雄饶……饶命!”
    长离一枭指了指地上,问道:“赵玉,这里是你们‘库房’?”
    赵玉点点头,道:“是的,老英雄……这……这里是存放‘材料’的‘库房’……”
    长离一枭问道:“留守这里‘库房’有几人?”
    赵玉指了指丧命秋秋剑下的两个大汉,道:“就是咱赵玉,和他们两人……”
    长离一枭双眸精芒如电,逼视赵玉道:“你想死,想活?”
    赵玉身体无法动弹,嘴里结结巴巴道:“求……求求老英……英雄高抬贵手,饶……饶命……”
    长离一枭道:“你不想死,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
    赵玉连声道:“是,是……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详。”
    长离一枭道:“赵玉,你追随路月奇有几年了?”
    赵玉翻翻眼皮,想了下,道:“回老英雄,小的跟爷,有一二十年了……平时带人照顾这里‘库房’。”
    长离一枭不让对方有推诿的余地,直截了当的把这话问了出来:“路月奇身怀武技如何?”
    赵玉一声轻“哦”,接触到长离一枭两道冷电似的眸神,猛打了个冷颤……知道不能不给对方一个回答。
    他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一二十年来,路爷精研岐黄之术,在医理上下功夫……已远离武艺这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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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旷古奇书
    长离一枭目注赵玉,道:“我问你话照实回答,不然,你就像‘库房’里的‘材料’一样……”
    赵玉连连道:“是,是……小的不敢有半点隐瞒。”
    长离一枭简短问道:“路月奇师门是谁?”
    倒卧地上的赵玉,见长离一枭问出此话,脸色一怔,欲语还休,沉默下来。
    长离一枭冷然一笑,道:“赵玉,这是路月奇不愿给外间所知道的秘密,但你却知道,不敢轻易说出嘴来,是不?”
    赵玉呐呐道:“这位老……老英雄,小的追随路爷一二十年,路爷吩咐过,任何人跟前,不能提到他的师门来历……”
    长离一枭接口道:“不然呢?”
    赵玉道:“路爷知道此事,就没有命了!”
    长离一枭,一笑道:“赵玉,此刻你落入某等手里,你想死,想活?”赵玉脸肉起了一阵抽搐,半晌,才极不愿意的轻轻道:“路爷今年七十多岁,乃是早年一位武林前辈,‘魔……
    魔圣’乙……乙休子的入室弟子……”
    长离一枭听到这话,不由暗暗一震……
    如果现在赵玉所说,真有其事……那“天地门”掌门人“焚谷樵翁”耿策,“玉哪咤”金羽,跟此路月奇,是同门师兄弟。
    旁边姜青听到赵玉这一个回答,却是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三人找来这里,原来要除掉一个加害无辜,“杀生养生”的路月奇!
    却在阴错阳差之下,这个路月奇,原来还是“魔圣”乙休子的入室弟子。
    当然,长离一枭相信赵玉,不会替路月奇编造出这样一个师门来历。
    同时“魔圣”乙休子的年寿,和他武林中的辈份,和邪神厉勿邪相差无几,如果赵玉真是空穴来风,信口而出的话,不会扯到“魔圣”乙休子这样一个人物身上。
    长离一枭缓缓颔首,又道:“赵玉,老夫再问你一人……”
    赵玉瞪直眼,呐呐道:“谁……是谁?”
    长离一枭朝姜青望了眼,向赵玉问道:“你可知‘玉哪咤’金羽此人?”
    赵玉惘然摇摇头,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老英雄,小的知道的事,才能说得出口来……你所指的‘玉哪咤’金羽,这名号小的第一次听到,你不相信,小的也只有认命了!”
    长离一枭微微一点头……
    从赵玉说话的神情看来,不像是隐瞒不说……他已把视作禁忌的主人路月奇师门来历说了出来,关于金羽的情形,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
    姜青接口道:“赵玉,现在某等再问你一件事,这个相信你不会不知道的……”
    赵玉眨动眼皮,问道:“少侠问的何事?”
    姜青道:“你主人路月奇,住在这座巨宅的哪一厢,哪一间房舍?”
    赵玉想了一下……
    一手指着“库房”通向进深处,道:“从那边一扇门出‘库房’,上面是一座庭院。庭院东端有扇月洞门,出月洞门有座楼房叫‘碧华楼’……路爷的书房,卧室,都在‘碧华楼’。”
    姜青见他有条不紊说出这些话,相信不会是假。
    赵玉话落,姜青一声:“谢了!”
    就在这“了”字出口的刹那,戟指疾吐,点上赵玉的“晕穴”。
    三人从“屠人场”的地窖,照着刚才赵玉所说,从另一条石阶拾级而上。
    梯口铁门并未上锁,悄悄拉了开来。
    三人纵目回顾一匝,星月光亮之下,是座美仑美奂,幽致清丽的庭院。
    于秋秋遥手一指,道:“卫前辈,那边有扇圆滚滚,张开的门,该是那赵玉所说的‘月洞门’了!”
    长离一枭道:“吾等走去一看……”
    三人走来月洞门,探头朝月洞门里端看去……
    里面是个花树扶疏,幽香轻送的花园,花园深处,有一栋二层建筑的楼房。
    长离一枭指着那栋楼房,悄声道:“那栋房子,可能就是赵玉所说的‘碧华楼’……”
    姜青投过一瞥,道:“卫前辈,楼上还有烛火光亮,从纸窗透出来!”
    长离一枭眼神闪转,略一思忖,道:“小兄弟,你与老夫入楼一探……”
    目光投向于秋秋:“秋妹,你在外间‘把风’……这里是杀人不眨眼,屠害无辜的‘人间地狱’,对付这等人,你下手不必容情……”
    于秋秋一点头,道:“卫前辈,咱知道!”
    手执“龙渊剑”,隐入在树后面。
    长离一枭和姜青两人来到“碧华楼”前,见楼上还亮着灯光,扶摇暴递而上,在绝无声息之下,已攀登回绕楼沿的阳台。
    长离一枭手指蘸上口水,黏上纸窗,剔开一口丸粒大的小孔,单目朝里面看去……
    这是一间书房,桌边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马头脸,年有七十开外,削瘦的老者。
    桌上摊着一堆文件,这老者似乎整夜在处理这些重要文件。
    眼前虽然没有人“引见介绍”,长离一枭看到书房里这老者,相信就是有“妙手回春”之称的路月奇。
    长离一枭伸出一掌,按上纸窗扣环,输出一股无形内家罡气,绝无声息之下,纸窗分向两边张了开来。
    静悄悄的夜晚,书房太师椅上的路月奇,居然毫无惊觉,房里已飘进两个不速之客。
    长离一枭轻轻“咳”了声……
    路月奇蓦然抬起头来,发现纸窗张开,书房里来了一老一少……
    那年轻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冷芒如电的宝剑。
    路月奇先是一惊一凛……倏然,朗声笑了起来,道:“两位夤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嘿嘿嘿,如有需求,只管示下,路某平素最爱交住江湖中朋友!”
    长离一枭,一笑道:“路大夫真个快人快语,某等两人来此,真是有所需求……”
    路月奇“嘿”声一笑,道:“多少?”
    长离一枭竖起一指,道:“一条……就够了!”
    “‘一条’?”路月奇听来称奇……金银不是以“条”称数,不禁问道:“尊驾所说‘一条’,又指什么?”
    长离一枭冷然道:“某等二人今夜来此,要你路月奇一条命……”
    路月奇一声轻“哦”,左手掌指,按下横桌一端……
    姜青戟指疾吐,一式“分筋错骨”,势若冷电,落到路月奇身上。
    路月奇一声轻吼,从太师椅滑落地上……
    姜青一手把他揪起,让他坐上椅子。
    眼前姜青出手的“分筋错骨”,跟过去两名“鹿鸣帮”
    中人的出手,显然不能同日而语……
    尺寸、部位、手法、轻重,都有一定准数……以姜青内家造诣,出手稍重,路月奇得活活受折膳而死。
    但,至少眼前,两人还不想马上取出路月奇的这条狗命。
    是以姜青这一出手,必须恰到好处……不能在路月奇忍受不住下,暴毙去世。
    路月奇掌指按下横桌一端,相隔不多久,楼下花园一响吆喝声起……
    接着,一阵凄厉刺耳,出自死亡前的哀叫声,响起,周遭又冷寂下来。
    路月奇靠坐在太师椅背上,熬忍着“分筋错骨”的折磨,额上汗水滴滴流下……呐呐道:“两……两位是谁?路某回忆中,还……还是第一次见……见面,因……因何要路某之命?”
    长离一枭道:“区区‘长离一枭’卫西,是东海‘长离岛’岛主……”
    一指旁边姜青:“他是区区小兄弟‘姜青’,武林中给他一个称号‘火云邪者’……”
    路月奇两眼直直地暴瞪出来,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嘴里在道:“‘长离一枭’卫西……‘火云邪者’姜……姜青……”
    长离一枭一点头,道:“不错……区区问你几句话,你如不想受活罪,干干脆脆回答,不然……”
    路月奇受姜青“分筋错骨”所制,两眼已失去往常的神采……眼皮眨动,道:“卫……卫道友,你……你要路某说些什么?”
    长离一枭道:“路月奇,你师承皖东点苍山落雁峰‘玉泉洞府’,‘魔圣’乙休子?”
    路月奇像胸窝结结实实挨上一拳,身形起了一阵震荡,本来想问:“你等如何知道?”
    但却改口点头,道:“不错,路某师父是这位老人家。”
    姜青问道:“路月奇,‘玉哪咤’金羽,‘天地门’掌门‘梵谷樵翁’耿策,是你同门师兄弟?”
    路月奇失神的目光,朝他望了一眼……点点头替代了回答。
    姜青又问道:“‘玉哪咤’金羽,现在何处?”
    路月奇迟疑了一下,才道:“小师弟金羽,已去青海密鲁山‘无云谷’,‘梦涛居士’康豪前辈处……”
    姜青故意问道:“你在此地杭州附近,又如何知道皖东‘玉泉洞府’情形?”
    路月奇眼前已受制于人,心里虽然不想回答,但知道活罪难熬,只有照实说了出来。
    “路某每年带些金银回‘玉泉洞府’,觐见师父一次……
    前些时候去‘玉泉洞府’,经师父说后,才知小弟金羽,已去了青海……”
    边上长离一枭听到这话,已知道路月奇在这里干此伤天害理勾当,可能出于“魔圣”乙休子的授意……是以路月奇才每年携带金银,回去“玉泉洞府”
    孝敬师父。
    长离一枭心念闪转,接口问道:“路月奇,你师承‘魔圣’乙休子,乃是武林中人物,何处学来这手杀人养生,天理难容的医技?”
    路月奇沉默下来……
    长离一枭一笑,向姜青道:“小兄弟,刚才你施屉的‘分筋错骨’,可能出手轻了些……”
    路月奇脸色骤变,一咬牙,道:“路某此番落在两位之手,知道难逃一死,我说就是……”
    轻轻吁吐了口气,又道:“早年,师父赐下一部‘天灯朝元录’秘籍,路某从这部秘籍中,学得这门医技……”
    长离一枭问道:“此秘籍现在何处?”
    路月奇一指墙沿书柜,道:“书柜最下层,有部杏黄色书面的经书,即是‘天灯朝元录’秘籍!”
    姜青用剑尖挑开书柜,从底下层,取出一部杏黄色书面的经书。
    长离一枭接过经书,翻开里面第一面,上面有“天灯朝元录”五个隶书……
    再翻开里面看去,上面有各式人体绘像,详细载明医治之术。
    长离一枭将“天灯朝元录”秘籍,放到这张坚实无比的檀木横桌上,右手按下经书封面,嘴里咒骂似的轻轻在道:“天下无辜苍生,遭你左道邪门所害,今日要你挫骨扬灰……”
    这个“灰”字出口,提起按下的右掌,檀木桌上这部“天灯朝元录”,已成一堆粉末。
    长离一枭出手上乘内家功力“混元罡气”,由掌指透入桌上经书,把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毁去。
    这一幕看进路月奇眼里,他虽然早年是“魔圣”乙休子入室弟子,亦不禁吸了口冷气。
    姜青一指路月奇,向长离一枭道:“卫前辈,是否送他上路?”
    长离一枭冷然道:“如果这样送他回去,如何使遇害九泉之下冤魂瞑目……未免太便宜他了……”
    太师椅上的路月奇,脸上泛出一层纸白。
    长离一枭走近跟前,道:“路月奇,你不能怪吾等出手狠毒,只奈你令人发指暴行,人天共愤……”
    话到此,戟指疾落……
    但,他并没有让路月奇死在自己掌指之下……路月奇神智清醒,跟常人一般,只是混身酥软,连手臂也无去挪移,瘫痪在太师椅上。
    长离一枭燃起火苗,书房涌起一蓬烈火,倏却和姜青飘落“碧华楼”。
    “碧华楼”前花园草地上,横着一具大汉尸体……那是刚才两人闯入书房,路月奇按“密铃”求救,他是路月奇的贴身护卫孟申。
    这孟申虽然是路月奇贴身护卫,跟彩莺于秋秋交上手,还不到一个回合,就丧命在她“龙渊剑”之下。
    这时,于秋秋从藏身的大树后面,一纵而出,向两人道:“卫前辈,青哥,你们把那路月奇斩了?”
    长离一枭道:“此人毒逾蛇蝎……惨害无辜,令人发指,死于掌剑,岂不便宜了他……”
    姜青接口道:“卫前辈点住他‘麻穴’,使他浑身酥软无力,不能动弹,神智却十分清醒……让他成一头‘烤猪’,葬身在书房里……”
    他们在谈着时,熊熊烈火,自“碧华楼”窗口,冒涌而出。
    长离一枭道:“可能会有人前来救火……吾等此刻不必露脸,回去吧!”
    三人纵上风火高墙,飘离而去。
    回来杭州城内庆春门后街战府,三人没有惊动睡去中的战千羽等众人,长离一枭进自己房中,“挥笔疾书”,写了一封信,又飞驰而出。
    长离一枭此去是杭州府台衙门……把书信悄悄投放府台大人卧室桌上……
    这封书信中指出,有“妙手回春”之称的路月奇,杀生养生,惨害无辜的罪状。
    路月奇的罪证,就是地窖“杀人屠场”,那是被害的无辜。
    长离一枭在这封不具名的书信中,向官家指出,路月奇的师门来历……他这封书信投出,回来战府,已是晨曦初曙的黎明时分。
    午膳过后,众人都在战府大厅,长离一枭把昨夜三人去“石桥镇”的经过情形,说了出来。
    他喟然又道:“朗朗乾坤,路月奇竟然做出这种天理难容,令人发指的暴行来。”
    红面韦陀战千羽感触的道:“路月奇叛天逆行,做出这种人天共愤的暴行,但最后,还是落得了一个报应……”
    大旋风白孤接口道:“卫岛主,你将路月奇点上‘麻穴’,书房扔下一把火……可不将他活活烧死啦?”
    长离一枭道:“不错,白兄……这就是刚才战兄所说,让路月奇落得一个‘焦尸’收场的报应。”
    战千羽目注姜青,道:“中秋为期不远,‘玉哪咤’金羽远去青海,来回这趟脚程,就需要数月……四弟,看来吾等不必赴‘落雁峰’,中秋之约了?”
    姜青道:“是的,大哥,姜青也有这样想法……”
    一顿,又道:“金羽一宕再宕,言而无信……路月奇说金羽青海之行,可能暗中有所阴谋……”
    战千羽想到一件事上,向长离一枭问道:“卫岛主,你过去是否听到过,青海密鲁山‘无云谷’,‘梦涛居士’康豪这样一个人物?”
    长离一枭颔首道:“卫某早年在武林中,曾听到过此人……”
    大旋风白孤道:“这人用了‘梦涛居士’之称,不像是出家和尚,看来倒是一位高雅中的文人……”
    姜青接口道:“当时路月奇用了‘前辈’的称呼……路月奇自己已七十开外,看来此‘梦涛居士’康豪,年寿也不小……”
    长离一枭道:“卫某从当时武林传闻听来……‘梦涛居士’康豪虽然并未削发为僧,但已是一位膜拜佛祖的佛门弟子,是以有‘居士’之称……”
    微微一顿,又道:“以这位‘梦涛居士’康豪的年寿算来,该与邪神厉前辈相差无几,也在百龄之上了。”
    战千羽道:“金羽此番青海之行,显然是奉师门之谕……”
    脸上现出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又道:“如果真若卫岛主所说,像‘梦涛居士’康豪这类的人物,如何会跟‘魔圣’乙休子有所交往?”
    长离一枭沉思了一下,道:“吾等现在所知道的,仅是路月奇提到此人而已,还不清楚其中内委情形……”
    大旋风白孤道:“卫岛主,你刚才说,路月奇那门‘杀生养生’的医技,来自一部‘天灯朝元录’秘籍……”
    长离一枭颔首道:“是的……据路月奇说,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是他师父‘魔圣’乙休子所赐……”
    静静听着的“巧手鲁斑”鲍玉,插嘴一句,道:“卫前辈,你有没有令路月奇交出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
    长离一枭剑眉一轩,道:“这部秘籍乃是加害天下苍生的‘罪恶魁首’,老夫岂能容它留下……路月奇交出这部‘天灯朝元录’,老夫运用内家功力透过掌心,将此秘籍挫骨扬灰,震成粉末。”
    “巧手鲁班”鲍玉似乎有他的想法,一笑道:“卫前辈,‘天灯朝元录’虽然杀生养生,左道旁门,也是一部‘奇书’……留下带回来多好!”
    众人听得不由诧然!
    他那口子楚楚,一努嘴,道:“玉哥,你也想学那套邪门医技?”
    鲍玉道:“楚妹,天下任何一件事,决无十全十美,有利也有弊,‘利、弊’之处,在于自己如何选择……‘天灯朝元录’乃是一部旷古难求的‘奇书’,它虽然杀害了一个人,但毕竟治愈了另外一个人……”
    大旋风白孤,听得两眼直瞪……红面韦陀战千羽,若有所思。
    长离一枭听鲍玉说出这番见解,眉宇掀动,缓缓一点头。
    鲍玉又道:“虽然这门医技残忍无比,但自古迄今,天下芸芸众生,没有人述着第二部‘天灯朝元录’出来……秘籍所载杀生养生,但吾等不妨运用其他变通办法,股体取自牲口,或者取得官家同意,从‘死囚’身上找来……”
    长离一枭一点头,道:“鲍兄弟说得有理,这是一部旷古难遇的‘奇书’,老夫不该将它毁于掌下。”
    大旋风白孤,两颗眼珠朝鲍玉脸上直转,嘴里嘀咕的道:“嗳!鲍兄弟……怎么你脑袋里想的名堂,却是些古里古怪,跟人家不一样的?”
    姜青含笑接口道:“二哥,如果鲍兄平时所想的,都是跟我们一样,大哥府邸不会有出现‘顺风耳朵,千里眼’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含笑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收起脸上笑容,向长离一枭道:“卫岛主,‘魔圣’乙休子给弟子路月奇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照此看来,路月奇敛财暴行,出于乃师的授意?”
    长离一枭颔首道:“不错,卫某也有这样的想法。”
    姜青想到那件事上,困惑问道:“卫前辈,凌晨时分,你送去杭州知府衙门一封信,这是怎么回事?”
    长离一枭刚才说出去“石桥镇”这段经过时,尚未提到这件事上,现在姜青问出这话,厅上众人都朝他这边看来。
    长离一枭道:“老夫送去这封书信,让官家知道,地方上发生这样一件事……并非无头命案,信中说出有关路月奇的来龙去脉。”
    大旋风白孤问:“卫岛主,送去官家的那封信上,有没有写上你‘长离一枭’卫西的名号?”
    长离一枭摇头一笑,道:“这就不必了。”
    众人正在谈着时,“了望镜座楼”里的祝颐,出来大厅,视线投向姜青,道:“四弟,‘红袖盟’中的女弟子,右手衣袖上,都缠有一块红色巾布?”
    姜青见祝颐来大厅,突然向自己问出这话,不由怔了一下,才点点头,道:“是的,三哥……”
    边上长离一枭,倏然已理会过来,接口问:“祝兄弟,你在‘了望镜’‘玻璃镜眼’中,看到这样年轻女子?”
    祝颐道:“是的,卫前辈,‘了望镜’中出现两个年轻女子,右臂衣袖上都扎着一条鲜红色的巾布……不知是不是‘红袖盟’中女弟子?”
    姜青道:“三哥,不会错,这是‘红袖盟’中人……待我前去一看,难道‘银枝寒梅’金昭又来杭州?”
    众人来到“座楼”,姜青坐下旋椅,调准距离,朝“玻璃镜眼”看去……
    突然一声轻“哦”,道:“原来是她们两人……”
    边上长离一枭,问道:“小兄弟,是谁?”
    姜青两眼注视着“玻璃镜眼”,道:“是‘红袖盟’中‘映月’蓝姑,‘飘雪’依翠两名女弟子……”
    战千羽问:“四弟,她们去向何处?”
    姜青回答道:“两人走向湖滨一带……”
    长离一枭听来感到奇怪,不由道:“走去湖滨一带,那里又有什么可去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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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席上嘉宾
    姜青两眼注视着“玻璃镜眼”,道:“走在左边的是‘红袖盟’中的‘映月’蓝姑,右边是‘飘雪’依翠,两人边走边谈,脸上带着笑意,不像是肩负重要任务来的……”
    大旋风白孤一瞪眼,“哼”了声,道:“这两个小妞儿,难道还是上湖面玩游艇来的?”
    旋椅上的姜青,含笑道:“不错,二哥,两人上了一艘游艇……”
    他从旋椅站起,向祝颐道:“三哥,这里就偏劳你了……两人如有什么动静,按下‘座铃’通知我们。”
    祝颐坐下旋椅,点点头,道:“四弟,我知道。”
    众人来到厅上,长离一枭向姜青道:“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红袖盟’这结节你要解开……”
    姜青道:“是的,卫前辈,姜青知道……不然,我不会在‘八里坑’镇上,救依翠、蓝姑两人性命了……”
    剑眉一蹙,又道:“只是‘银枝寒梅’金昭,屡次要将姜青置于死地。”
    长离一枭道:“小兄弟,这件事不能尽然怪到金昭身上……当初‘大渡口’一次战役,她奶奶‘无走飞环’李琰玉丧命你手里……”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双方处在对垒之境,你死我活,各不容情……
    相信‘银枝寒梅’金昭,不会不了解当时情形……如果追溯往事,白云岭阴阳崖‘绝缘洞’,邪神厉前辈所蒙受的灾难,是‘无走飞环’李琰玉等所造成……”
    红面韦陀战千羽,慨然道:“武林中恩恩怨怨缠绵不清……四弟,得饶人处须饶人,天下就太平了……”
    大厅上众人正在谈着时,“了望镜”座楼上“座铃”响了起来……
    长离一枭一声轻“哦”,道:“可能蓝姑、依翠二女已发生了变故……”
    姜青站起身,道:“卫前辈,吾等速往‘座楼’一看!”
    众人来到“了望镜”座楼,旋椅上的祝颐道:“有一老道,湖面滑水而行,可能是‘红袖盟’中仇家……先是近前似乎在问蓝姑和依翠两人,后来起了争论,两女急急从游艇上岸,结果还是给老道截住……”
    姜青道:“三哥,待姜青一看……”
    他坐下旋椅,朝“镜眼”看去,老道已把依翠栽倒地上,蓝姑正在奋力迎敌。
    姜青这一发现,立即道:“两女遇上凶险,地点就在湖滨一带,姜青现在立即赶去……”
    彩莺于秋秋道:“青哥,咱随同你一起去?”
    姜青一指“了望镜”,道:“秋妹,你和卫前辈,大哥等先注意镜面上动静……”
    说到这个“静”字已闪身出“座楼”,从房里带起“奔雷剑”,飞驰而出……
    他不走人众熙攘的大街小巷,犹如一头狸猫由屋瓦、屋脊飘飞而行,疾若一抹冷电,身形几个起落,已出城外来到湖滨一带!
    纵目回顾看去,远处一块冷清清的山坡地上,人影闪晃,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的老道,正打成一堆。
    姜青轻声自语:“不错,就在那边……”
    身形扶摇暴递而起,凌空一个折射,恍若脱弦之矢,直飞打斗之处——
    老道将依翠栽倒地上,一声冷笑,连连进招,朝身形跌退中的蓝姑递来!
    蓝姑拿桩不住,翻身倒地……
    老道一声暴叱:“着!”
    剑光向蓝姑咽喉疾指而下……
    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际,一响“铮”的金铁交鸣声起,老道手中长剑,给一记硬招接上,连剑带人,噔噔噔震退三步!
    老道不禁心头一震:“是谁,有这等威猛腕劲?”
    定神看去,一个英姿轩朗,飘逸绝伦的年轻人,手执一口熠熠闪光的宝剑,站立面前,嘴角噙着一丝冷傲的笑意,朝自己看来。
    当时姜青在“了望镜”镜眼中,看到蓝姑、依翠两人,脸带笑容,边走边谈……说这两人,不像是肩负重要任务来的!
    不错,此番她们经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趁着这机会,西湖泛舟一游。
    两人来到湖岸边,叫了一条游艇,吩咐舟子往湖面上摇桨划去。
    西湖景色果然迷人,两人在游艇上纵目四眺,目不暇接……
    依翠突然用手一指远处湖面一端,道:“蓝姊,你看那边有个人,好像飘在湖面上游走……”
    蓝姑目注看去,果然有个身穿八卦道袍,背负长剑的老道,在湖面上如飞似的飘游……
    距离渐渐接近,依翠也已看清楚,她右手一指湖面那端,道:“蓝姊,这好像是‘水止登萍’一类的身法……这老道有绝高轻功本领,才把湖面视作康庄大道……”
    蓝姑目光投向湖面遨游的老道,一面接口道:“武家所指‘登萍渡海’这类功夫,那是形容此人轻功造诣,已抵炉火纯青之境……”
    一顿,又道:“咱,充其量,也只能超越十丈八丈左右的水面而已……不像眼前那老道,把湖面视作大路似的……”
    两人谈着时,那老道疾如奔马,凌波逐浪,转眼间已离两人游艇不到五丈之处……
    蓝姑倏然有所发现,一指老道足下,道:“依妹,你看老道脚下,登着两块首尾翘起的木板,那是‘水橇’……”
    蓝姑所指的“水橇”,也是武家所练的轻功之一,如在冰天雪地的酷寒之处,练成一种“雪橇”的功夫,用来代步。
    如果在一般所在,练成一种“草上飞”的轻功绝技,那是迅快无伦。
    老道以“水橇”邀游水面,必须打下“草上飞”的轻功底子,才能浮水不沉。
    两人在游艇上谈着,飘游在水面上的老道,似乎发现到什么,一转身,朝两人这边飘来……
    借力使力,一手搭上游艇船舷,不使身子下沉,朝两人缠着红巾布的右臂望了眼,道:“两们姑娘臂绑红巾,是否是‘红袖盟’中的女弟子?”
    两人给问得怔了一下……门有门规,帮有帮例……
    “红袖盟”中弟子外出,右臂必须扎上红巾。
    “映月”蓝姑见老道问出这话,虽然心里暗暗称奇,也就点点头,道:“不错,道长,我两人正是‘红袖盟’中的弟子。”
    老道嘿嘿一笑,道:“两位姑娘,可识得‘粉面郎君’邹敏此人?”
    “飘雪”依翠朝老道注视了眼,接口道:“‘粉面郎君’邹敏,横行湘鄂两地,是个杀不可赦的采花大盗……他再次在湘中新化犯案,丧命在本盟掌门人‘银枝寒梅’金昭剑下!”
    老道嘿嘿嘿又是一阵冷笑,道:“贫道‘双阳真人’侯丙,正是‘粉面郎君’邹敏之师……贫道江湖探听,才知道邹敏死在臂缠红巾的‘红袖盟’之手……”
    “映月”蓝姑听老道说出这番话,已知道“冤家路窄”
    ……这“双阳真人”侯丙既是“粉面郎君”邹敏师傅,这件事不会轻易了断。
    她吩咐船尾舟子把游艇靠岸。
    游艇靠到岸边,两人付了船资,纵身上岸。
    双阳真人侯丙上得岸来,除去脚上“水橇”,“唰”声亮出长剑,道:“贫道正在四处搜找‘红袖盟’中人,不期此地相遇,也算巧遇……”
    剑尖一指两人,又道:“你们一起上来……贫道杀了‘红袖盟’弟子,‘红袖盟’中掌门,自会找上贫道!”
    两人知道已是弦上之箭,难免一场厮杀,各个亮出兵刃,猱身而上。
    双阳真人侯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跟两人照面交上手,不过两招三回合,已把“飘雪”依翠,栽倒在地。
    侯丙厉招接连递出,要将“映月”蓝姑置于死地……
    飞将军从空而降,突然姜青现身相救。
    双阳真人侯丙,接触到姜青投来视线,嘿嘿一笑,剑一指,道:“小子,你是嫌自己命长,插手管上双阳真人侯丙闲事……看你手上敢情还有两下子,报上名来!”
    姜青冷然一笑:“‘火云邪者’姜青!”
    双田真人侯丙,一瞪眼,道:“是……是你!”
    姜青一点头,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蓝姑、依翠两人,虽然给侯丙栽下,但身子并未受伤……
    姜青不速之客前来相救,两人感激之余,却是淋了一头雾水……
    过去“八里坑”镇上,姜青现身相救,由于姜青也插手“水源”之事……
    但,此时此刻,西湖畔一处冷寂游艇岸边,“火云邪者”姜青又如何知道这回事?
    双阳真人侯丙,一声吼叱,道:“姜青,看剑……”
    手中长剑一举,直向姜青当胸刺来。
    姜青哂然一笑,道:“来得好!”
    “奔雷剑”一横,一声“当”的声,两剑硬招架上,溜出一蓬星火。
    侯丙疾手一沉剑把,一剑向姜青下盘斩去。
    姜青拔身纵起八尺,连剑带人,身如风车,一式“黄龙卷尾”,一剑砍了回来。
    双阳真人侯丙,身子急急往下一扑,对方三尺青锋,只差分寸掠头顶而过。
    侯丙又羞又怒,“哇哇”一声吼喝,招走“独劈华山”
    举剑当头便砍。
    姜青神定气聚,展剑相迎……
    双剑飞舞,宛若电掣虹走,倏前倏后,响出“叮当”金铁交鸣之声。
    侯丙突然变招易式……剑身绞出一泓冷芒,向姜青分心刺到。
    姜青急忙往后一纵。
    侯丙托地一跳,剑光如虹,仍然用了刚才一招,朝姜青胸窝刺来。
    姜青不慌不忙,腾身展剑,一式“倒卷帘”,横剑扑上。
    侯丙缩头藏身,以退为进,用“回马剑”,“唰唰唰”接连三剑斩去!
    姜青—声清叱……
    虎口倒提剑把,连退三步,连环三剑,把对方三剑一一拆过。
    双阳真人侯丙,见对方剑法出神入化,幻变莫测,一时之间,却识不透对方使的是哪一路剑法。
    现在姜青所施展的,是由“电掣掠虹剑”剑法,渗入了八八六十四路“玄门八卦剑”,是以侯丙虽然是剑术行家,却也摸不透是哪一路剑法。
    侯丙既羞且怒,再次变招易式,剑花一绕,截斩姜青手腕。
    姜青一伏身,施展“电掣掠虹剑”剑法中“追风捕影”一式,力挟劲风,直取下盘。
    侯丙双臂一举,身形拔起,自姜青左肩飞掠而过,落向姜青背后……
    猛然一个“饿虎出柙”之势,旋转身来,又是一剑,直向姜青肩背刺到。
    姜青拔身纵起九尺,招走“后羿射日”,一剑疾向侯丙后心刺去。
    这一下,出于双阳真人侯丙意料之外……已不及闪避,无法闪避……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侯丙急展“大风车”身法,身形疾转。
    饶是侯丙身形闪转,疾似冷电,却已慢了半拍……一声“嘶”的一声,左手已给姜青一剑,刺个正着。
    就在这时候,人影闪晃,翩然落下两道身形……
    蓝姑、依翠两人,不由诧然一惊……难道双阳真人侯丙,来了助战之人?
    两人看到其中之一的“彩莺”于秋秋时,心头才松了下来……另外一个,原来是长离一枭。
    蓝姑、依翠两人,心里却又暗暗猜疑不已……
    这两人,显然是来替“火云邪者”姜青掠阵的……但,他们又如何会知道这一地点?
    双阳真人侯丙,见对方又有助拳之人来到,心时不由一惊、一奇……
    眼前,“火云邪者”姜青自己已难于应付,又来了两个助阵的,如虎添翼,这形势就更严重了。
    “火云邪者”姜青,插手管上这桩闲事,衔尾来的两人,又如何知道这一地点?
    双阳真人侯丙,练有一身绝好的“混元气功”,寻常刀剑拳掌,很不容易伤了他……
    但,偏偏遇到的是“火云邪者”姜青,姜青使用的兵刃,是当初“赤眉”石鱼,所赠的“奔雷剑”。
    “奔雷剑”乃是仙家神兵,何等锋利……剑尖触上,立时流出一泓鲜血来。
    双阳真人侯丙,吃了这一个亏,怒吼一声,纵身飞出两三丈外……
    姜青正要提剑追去……
    双阳真人侯丙,突然一个转身,寒光连闪……三把“金钱飞刀”,疾如冷电,分上、中、下三路,向姜青齐齐飞到。
    这“金钱飞刀”与江湖中人一般使用的“金钱镖”,完全不一样……
    “金钱飞刀”刀柄铸成一个金钱,中间有一口四方孔,刀身如钩,振腕打出,来势歪歪斜斜,有如狂风吹叶,迅速无比。
    姜青对各类暗器,经义父邪神厉勿邪的指点,下过一番苦功,加以精研。
    是以对各种暗器,如何破解,如何接法,都有深切的了解。
    现在看到双阳真人侯丙,打出“金钱飞刀”,不慌不忙,拿桩站定……
    右手高举“奔雷剑”使个“朝天一枝香”之势,蓄势待敌。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第一把金钱刀,星飞电掣,直向面门射来。
    姜青注意着飞刀来势,微微一侧脸……在一个刹那间,“奔雷剑”剑尖对准刀柄方孔,疾点过去——
    一响“叮当”声——“奔雷剑”剑尖,一点一撤之下,金钱飞刀自姜青头上飞过,坠落远处地上。
    同时——
    二、三两把飞刀,密如贯珠,左右飞来,这两口金钱飞刀,差不多同时飞到。
    姜青就地一缩,贯中锋,横剑一格,一响“当”的声,将第二把飞刀击落……
    急使“铁板桥”功夫,仰身倒地,第三把飞刀离开姜青腹肚,仅数寸之隔,又飞了过去。
    双阳真人侯丙,连发三把金钱飞刀,在发射暗器的手法中,称作“三环套月”。
    今日,遇到劲敌“火云邪者”姜青,动用熟练轻巧的功夫,一一避过。
    侯丙更是恼羞成怒,伸手一探豹皮囊,又取出一种暗器来。
    姜青虽然“铁莲子”随身携带,但他平时很少使用暗器。
    此时,振腕弹指,三枚铁莲子出手……
    破风锐响声中,电射而至!
    双阳真人侯丙,急忙连纵带跳,一一避过。
    姜青出手的铁莲子,使用暗器中的“连珠手法”……
    三枚出手,弹指连上六枚。
    以“满天花雨”的打法,集中向侯丙的上半身,及面部五官等处,直打过来……
    双阳真人侯丙,左手掩住双目……
    姜青出手铁莲子无一落空,结结实实打上侯丙的手面,胸前各部。
    但,铁莲子袭到他身上,只听到“嗒嗒”之声,溅落地上,那是好像击在一面皮鼓上,身上分毫无损。
    姜青这才知道,双阳真人侯丙,练成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铁布衫,金钟罩”诸类的绝技,是以除了一双眼睛外,铁莲子伤不了他其他地方。
    姜青手执“奔雷剑”,正待欺身而上……
    双阳真人侯丙,突然一声吼喝……右手一挥,一件银光闪闪的暗器出手。
    这暗器破风走空之际,挟着一股黄烟,疾向姜青这边飞来。
    姜青抬脸一瞥,发现这项暗器十分奇异,形同两只茶碟,合在一起。
    暗器通体光亮,闪射出熠熠耀眼银光。
    那股黄烟尚未扑向面门,已闻到奇臭刺鼻,令人心恼闷胀。
    姜青不由暗暗一惊……这是一件散发出毒气的歹毒暗器。
    他在激战双阳真人侯丙时,长离一枭与彩莺于秋秋都在边上,另外还有“红袖盟”中的女弟子“映月”蓝姑,和“飘雪”依翠两人。
    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际,而姜青尚未想出,如何破解这毒气暗器的刹那……
    长离一枭一声清叱:“小兄弟退下……”这个“下”字还在嘴里打转之间,抡臂挥肘,一掌“寒天冰涛”劈出。
    这股威猛激厉的掌风走处,正和那件散发黄烟的暗器,撞个正着。
    一阵“轰隆”震耳奇响,那件暗器突然爆炸开来……
    碎片纷飞,石火闪射!
    就在暗器爆炸的刹那,双阳真人侯丙给长离一枭劈出的掌风扫着……
    一阵刺耳吼叫,身形晃了两晃,使劲拿桩站住,接着如飞奔去。
    姜青纳剑入鞘,走向长离一枭前,道谢道:“姜青幸亏卫前辈一掌之助,不然要遭双阳真人侯丙毒厉暗器所害……”
    长离一枭江湖见闻瀚博,缓缓颔首,道:“刚才那牛鼻子老道所使用的暗器,乃是一种‘迷魂碎骨碟’,确实歹毒非凡……”
    “映月”蓝姑和“飘雪”依翠两人,向姜青裣衽一礼。
    “映月”蓝姑道:“姜大侠冒此凶险,前来援救我两人,蓝姑,依翠感激不已。”
    姜青一笑道:“两位不必客气……”
    接着将长离一枭替两人引见一番,又道:“若非卫前辈一掌之助,情形就难料了……”
    此时长离一枭见到“红袖盟”中蓝姑和依翠两个女弟子,似乎已有了一个主意……
    他含笑问道:“蓝姑娘、依姑娘,你两位来杭州,除了刚才湖面泛舟外,是否尚有其他要事?”
    依翠轻轻一笑,道:“我二人是路过此地,顺便一游西湖……”
    姜青暗中注意看去,发现蓝姑与依翠两人,跟当初在“八里坑”镇上,见到时的情形不一样……
    自己两次相救,人非草木,何况“红袖盟”中女弟子,亦是侠义门中人物。
    长离一枭见依翠回答这话,含笑又道:“两位既是路过此地,找个地方坐坐如何?”
    蓝姑朝依翠这边望了眼,问道:“但不知卫前辈邀我们两人去何处?”
    长离一枭一指姜青,道:“就是这位仁兄弟结义盟兄,红面韦陀战千羽的府邸……”
    红面韦陀战千羽,乃是江南武林中顶尖儿人物,两人是“红袖盟”中女弟子,显然也知道此一名号。
    依翠问道:“这位战老英雄,也住杭州城里?”
    姜青接口道:“我战大哥府邸在庆春门后街,离开这里没有多远路。”
    蓝姑略一迟疑,道:“这岂不打扰了这位战老英雄?”
    长离一枭哈哈一笑,道:“蓝姑娘,吾等都是武林中人,就不必过虑这些小节了!”
    众人走来庆春门后街,来到战府大门前……大门洞开,似乎正待迎接嘉宾……
    蓝姑依翠两人,正在暗暗猜疑之际,大门里走出一个满脸红光的老者,呵呵笑着道:“卫岛主,老夫知道你等陪了两位嘉宾来此,特地在此恭迎!”
    映月蓝姑脸一红,心里一奇……
    以蓝姑、依翠两人来说,江南武林中不过二三流角色而已。
    红面韦陀战千羽的声誉、地位,乃是武林中顶尖儿人物……但,却是这等谦虚有礼,洞开大门,恭迎她们俩人。
    又使蓝姑感到奇怪的……自己二人来到战府大门前,未经通报,如何知道自己二人来访?
    战千羽将两人迎入大厅,替战府众人引见介绍一番,宾主坐下后,战千羽问道:“蓝姑娘、依姑娘,你两位湖面泛舟,如何会跟那老道打斗起来?”
    “了望镜”只能传形,无法传声,是以他才问此这话来。
    两人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诧异,称奇……
    姜青等尚未说出经过情形,这位红面韦陀战老英雄,又如何会知道打斗之事?
    蓝姑把双阳真人侯丙的情形,说了出来……接着又道:“双阳真人侯丙,是‘粉面郎君’邹敏之师——邹敏横行湘鄂两地,做下令人发指的‘采花’暴行,有一次,在湘中新化犯案时,被‘红袖盟’掌门人‘银枝寒梅’金昭截下,丧命在金掌门人之手……”
    旁边依翠接口道:“这次我二人湖面泛舟,却是冤家路窄,遇到邹敏的师父‘双阳真人’侯丙……”
    指着姜青这边,又道:“若非姜大侠前来相救,我二人已丧命在侯丙的手里了……”
    她接下想问……姜青如何会知道,自己两人在湖岸边遇危……但欲语还休,没有把这话问出嘴来。
    宾主相谈甚欢……
    至少以眼前众人来说,已没有把“红袖盟”中这两个女弟子视作外人。
    大厅众人谈话中,似乎时间很快,已到了晚膳时分,红面韦陀战千羽吩咐摆上筵席,接待“映月”蓝姑、“飘雪”
    依翠两人。
    吃喝中,战千羽想到一件事上,向蓝姑、依翠两含笑道:“蓝姑娘、依姑娘,酒中聊聊,无所不谈……老夫想问你两位一件事,你们可以回答,也可以拒之不答,老夫决不见怪!”
    依翠两颗星星般的眸子,闪闪生光,朝旁边蓝姑望了眼,问道:“不知战老英雄问的何事?”
    战千羽一笑,道:“老夫知道江南武林中,有‘红袖盟’此一门派,但不知总坛何处?”
    “映月”蓝姑含笑道:“战老英雄,‘红袖盟’虽然规模小,不能跟武林中大的门派相比,却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总坛地点不必瞒过人家……”
    微微一顿,又道:“‘红袖盟’总坛地点,设在鄂南‘祟阳’城城北‘大胡坪’镇南郊……”
    长离一枭听到“规模小”这话,接口问道:“二位姑娘,‘红袖盟’有几个堂口,几处分舵?”
    “飘雪”依翠道:“‘红袖盟’跟其他门派不一样,没有堂主、舵主等的设施,一百零八名女弟子,全由掌门人‘银枝寒梅’金昭带领。”
    长离一枭听来出奇——原来“红袖盟”是这样一个组织。
    “映月”蓝姑脆生生一笑,向红面韦陀战千羽道:“战老英雄,蓝姑借用了你老人家刚才的话……蓝姑想知道一件事,你可以回答,也可以拒之不答,蓝姑决不见怪!”
    战千羽呵呵朗笑,道:“问得好,问得好……不知蓝姑娘想知道的是哪一件事?”
    蓝姑道:“你等数位,如何知道我和依翠,西湖岸边遇危,请了姜大侠前来解救……你战大侠又如何知道我二人与双阳老道打斗之事?”
    战千羽正要回答,大旋风白孤哈哈笑着道:“蓝姑娘,这话给你问对了……我大哥府邸,有‘顺风耳朵、千里眼’,杭州城三十里圈内,尽入吾等眼里……”
    蓝姑依翠两人,听得无法会意过来……
    虽然大旋风白孤,笑着说出这话,但不像是开玩笑的话。
    战千羽在两人面前,并不隐瞒,把“巧手鲁班”鲍玉在战府设计的特殊装置,告诉了她们。
    他又道:“你两位来杭州,吾等已知道……后来在西湖岸畔,四弟姜青在‘了望镜’中,看到依姑娘遭双阳老道所截,立即前来援救……”
    两人听到战千羽此话,带着一份感激的神情,朝姜青注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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