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嘻游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章
    开封城东北的甘露寺,其後院一间禅房,见那面色苍白的定象禅师,闭目趺坐在蒲团上,穿着金黄色衣衫的太阳神君,盘膝坐在老和尚对面的地方。
    禅房内一片沉寂,太阳神君两只眼睛,不停地注视瞎僧定象禅师。
    忽然,听见瞎僧念道:“阿弥陀佛,施主今日来此,必有重大原因。”
    太阳神君认真道:“我有一问,望大师相告。”
    瞎僧沉声道:“施主请讲。”
    太阳神君平静道:“无敌剑江中平,大师可曾听说过。”
    瞎僧闻言,白眉一皱,略一思考,道:“没有听说过。”
    太阳神君又道:“此人为用剑高手,出道江湖一年乡,打遍大江南北使剑的高手。”
    瞎僧微微激动,问道:“他有多大年纪?”
    太阳神君道:“三十几岁。”
    瞎僧问道:“施主,可在怀疑他。”
    太阳神君回道:“不!不过,他以快剑出名,得到无敌剑的名号。”
    瞎僧怔了怔,道:“施主,可曾目睹他使用剑法?”
    太阳神君摇头这:“没有。”
    瞎僧沉声道:“施主,今日来此,必有原故?”
    太阳神君叹道:“碧雪山庄火焚三夜,夜袭凶手之中有一蒙面者,曾以一套凌厉快捷的剑法,攻击在下。”
    瞎僧道:“施主,请继续说下去。”
    太阳神君回忆道:“当时,有四名使剑高手围攻在下,尤其那名使用快剑高手,剑势凌厉快捷,在下一时大意,被他一连刺杀两剑。”
    瞎僧认真问道:“施主之意,是要问老衲是否认得那夜使用快剑的人?”
    太阳神君道:“是的,请大师明见。”
    瞎僧叹道:“当年,老衲除了认识天地剑范继穎舆太极连环刀萧雨秋,其他人皆不认识,他们都以黑纱蒙面,何况老衲到了碧雪山庄时,打斗已起。’
    太阳神君一听瞎僧定象禅师这样说法,神色黯淡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人也沉默起来。瞎僧发觉太阳神君沉默不语,明白他心中必定感觉失望难过。
    此时,瞎僧开口说道:“不过………”
    太阳神君精神一振,急声问道:“不过什么?”
    瞎僧微微笑道:“施主,可相信冥冥之中有佛祖存在?”
    太阳神君闻言,甚感意外,皱眉道:“佛祖拯救世人罪孽,可是,在下信命不信佛。”
    瞎僧愕然叹道:“唉!阿弥陀佛!这也难怪施主有这种偏激的想法,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停顿一下,又道:“那施用快剑的高手,手中那柄剠,施主可曾记得?”
    太阳神君沉思一下,道:“当年,碧雪山庄突来惫变,何况是黑夜,在下只记得那是一柄好剑。”
    陪僧正色道:“好剑不错,而且剑柄上嵌镶宝石。”
    太阳神君闻言,欢喜问道:“大师怎么知道?”
    瞎僧淡淡说道:“当时,老衲正好站立在屋脊,藉著燃烧的火光,曾看见剑柄珠光若现,他是用布包着剑柄。”
    太阳神君一听,这才想起来,好像是用布粮在剑柄上,脸上立即显现恍然一笑。
    瞎僧又道:“那人好像对施主武功路数很熟悉,每每攻出一剑,皆是秉你剑势空隙而入,施主,那夜可是使用碧雪剑法吗?”
    太阳神君点头道:“不错!”
    睹僧皱眉道:“那就奇了。”禅房内又沉寂起来,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太阳神君才说道:“大师,现今贵门掌门已驾临开封城,不知大师是否要前往一见?”
    瞎僧沉声道:“老衲深觉愧对师门,无脸再返少林,施主若见掌门师侄………”JOSE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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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一下,慢慢抬起宽大的右袖,手一伸,掌中已托着一串佛珠。
    叹道:“唉!这是老衲随身之物入骨念珠,请施主交给掌门师侄,就说老衲已死多年。”
    瞎僧定象禅师说完,脸上已老泪纵横,看样子瞎僧六根尚未清净,太阳神君也为之动容,伸手接过人骨念珠,双目神光一闪,望着老和尚。
    太阳神君笑道:“有此五颗人骨念珠,在下已可向掌门代传大师的意思。’
    瞎僧惊愕道:“这………”
    太阳神君笑道:“碧雪山庄惨案未破,大师置身於事外不成。”
    瞎僧闻言,无奈道:“施主,此刻就可取老衲颈上头颅。’
    太阳神君解释道:“又来了,大师您想,在下万一需要大师鼎力相劝时,大师知道该怎么办?”
    瞎僧骇然念道:“阿弥陀佛!老衲知道。”
    太阳神君急忙说道:“尚请大师宽恕。”
    瞎僧问道:“掌门师侄来到开封城,难道也为那水火龙珠?”
    太阳神君摇头道:“不是。”
    瞎僧追问道:“那又为什么?”
    太阳神君认真道:“大师可曾记得在下上次来此曾经说过,少林和尚正在寻找大师?”
    瞎僧开言,脸色大变,急问道:“难道少林寺发生变故?”
    太阳神君淡淡笑道:“因为天心大师一招败给人家,少林掌门天禅大师被逼应约,因而少林寺和尚才走下嵩山。”
    瞎僧动容道:“谁敢闯入少林寺?”
    太阳神君微笑道:“斗笠门门主。”
    瞎僧皱起白眉,问道:“斗笠门,老衲没听说过。”
    太阳神君道:“那是刚出道江湖新的门派。”
    瞎僧惊奇问这:“那位门主,又是谁?”
    太阳神君正色道:“武林圣火合的衣铢传人,一位年轻人。”
    瞎僧噢了一声,深沉问道:“为了什么?”
    太阳神君回答道:“为了大师。”
    瞎僧惊呼出声,道:“为了老衲?”
    太阳神君立即解释道:“那位斗笠门门主找上少林寺,非要掌门方丈交出大师不可,而天心大师又一招输在人家手里,大师您说,掌门天禅大师当时又能怎样?”
    瞎僧骇然问道:“找老衲做什么?”
    太阳神君沉声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限三个月内要大师出面,否则,今後少林寺和尚就别想再行走江湖。”
    此时,定象禅师感到困惑,沉沉思索起来,人也沉默不语。
    太阳神君开口说道:“看情形,大师如果不出面,少林寺将成是非之地了。”
    瞎僧震惊道:“施主,此话怎讲?”
    太阳神君正色说道:“如今斗笠门的武功声势非常浩大,除了门主武功很高之外,尚有病书生孙五空,左右护法,大头鬼王朱九戒和沙和尚、黑白生死判官、十殿阎王及一些高手,都已经赶来开封城。’
    睹僧闻言,忧愁道:“难道老衲不出面,他们会逼迫少林寺不成?”
    太阳神君叹了口气,道:“那就很难说了。”
    瞎僧沉思一下,道:“施主,可知他们会面的地点?”
    太阳神君回答道:“在下正在调查中。”
    瞎僧沉声道:“老衲有一事相求。”
    太阳神君动容道:“大师请讲。”
    瞎僧叹道:“斗笠门找老衲,若是理亏在我,尚请施主到时到此告诉老衲一声。”
    太阳神君反问道:“到时,大师又能如何?”
    瞎僧无奈说道:“老衲深觉罪孽深重,不能再给少林寺添加麻烦及灾祸,如果错在老衲,老衲绝不规避。”
    太阳神君闻言,哈哈大笑,道:“看来,大师非走一趟不可了。”
    瞎僧合掌念道:“阿弥陀佛,施主见笑了。”
    此时,太阳神君站起身来,向瞎僧说道:“今日之谈,在下获益良多,那就多谢大师了,在下就此告辞了。”
    瞎僧微笑一欠身,念道一句阿弥陀佛………
    太阳神君走出禅房离去,见那瞎僧定象禅师,苍老的脸充满忧郁之色,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
    禅房门口处,出现一条人影,正是小龙女龙雅君。
    小龙女见一个白眉老和尚,盘膝跌坐在蒲团上,垂目不语。怔了一怔,随而走前两步。
    小龙女恭声道:“大师请了。”
    瞎僧定象禅师,人似已入定,对小龙女的称呼声,置再不闾不响,小龙女见状,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睛,往瞎僧身上一扫。
    小龙女躬身道:“妾身见过大师。”
    此时——
    瞎僧才缓缓说道:“女施主不告而进入禅房来,有事吗?”
    小龙女解释道:“妾身前来庙堂拜佛,顺便观览,才走到後院,不意撞见大师。”
    睹僧淡淡说道:“这里除了老衲在此静修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观看,女施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离开此地。”
    小龙女笑道:“妾身我却不作如此之想。”
    瞎僧一听,心中一动,非常震惊,口中喃哺念着阿弥陀佛。
    小龙女格格笑道:“大师怎么不说话呢?”
    瞎僧定象禅师白眉一皱,没有回答。
    小龙女见状,反而笑道:“大师怎不问问,妾身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瞎僧闻言,心中一动,疑念暗生,问道:“这么说来,女施主是有心而来的?”
    小龙女平淡道:“不错!”
    瞎僧正色道:“女施主明告。”
    小龙女道:“妾身要请问大师一件事。”
    睹僧问道:“什么事?”
    小龙女道:“刚才与大师相晤,那人是谁?”
    睹僧一听,内心非常震惊,那端坐的身躯,突然疾飘而起,人已坐在禅房门口,将去路挡住。
    喝道:“你是什么人?”
    小龙女目睹瞎僧阻住退路,笑道:“小龙女龙雅君。”
    瞎僧微一思考,问道:“女施主,问那人做什么?”
    小龙女反问道:“大师,尚未告诉妾身他是谁?”
    睹僧愕然道:“是谁?”
    小龙女淡淡笑道:“太阳神君。”
    此时——
    见瞎僧一跃而起,宽大的僧袍已无风自涨,小龙女目睹睹僧这副紧张神态,心中略一沉思。
    笑道:“怎么?大师要对妾身动武?”
    瞎僧叹道:“阿弥陀佛!老衲但愿我佛慈悲,女施主今日不交代明白,势难离开此地。”
    小龙女皱眉道:“这么说,大师要杀人灭口?”
    但见那瞎僧身体微抖叹道:“唉!老衲愿入十八层地狱,女施主你怎么去想皆可。”
    此时——
    小龙女反而格格笑道:“难道,大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瞎僧怔道:“此话怎讲?’
    小龙女微笑道:“那么大师为何如此紧张呢?”
    瞎僧脸上抽搐一下,沉声道:“女施主,最好说明来意,出家人不愿妄动杀戒。”
    小龙女皱眉道:“说来说去,大师还是要杀妾身灭口,是吗?”
    瞎僧沉默不语。
    小龙女接着又道:“大师像貌祥和,怎会如此举动呢?”
    瞎僧闻言,口中连续诵念几遍阿弥陀佛。
    小龙女见状,问道:“太阳神君是江湖流浪人,大师怎会与他谈论那么久呢?”
    瞎僧怔了怔,喝道:“女施主,可是跟踪他而来此地?”
    小龙女微笑道:“大师可猜对了。”
    瞎僧闻言,心内一阵激动,杀机已起,人跨前一步,小龙女见瞎僧眉泛杀机,人却不畏惧,反而格格笑了笑。
    停了笑声,道:“大师,可太鲁莾了。”
    瞎僧愕然说道:“女施主,此话怎讲?”
    小龙女正色道:“大师,不想想看,自妾身现身到此,妾身有怕过吗?”
    瞎僧闻言,心中一震,沉默不语。
    小龙女平静道:“大师还是坐回原位,妾身愿与大师一谈。”
    瞎僧冷冷说道:“老衲已老,可不愿意彼人挥来呼去。”
    小龙女淡淡说道:“大师想差了,大师为何不去想想,妾身怎会不惧?”
    瞎僧急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凭仗?”
    小龙女笑道:“因为大师已无搏战之能。”
    瞎僧闻言,脸色已变,愕然这:“什么?”
    小龙女正色道:“大师不妨运功一试?”
    瞎僧沉声道:“你施毒?”
    小龙女淡淡同道:“一个时辰之内,大师武功暂失。”
    只见瞎僧恨得咬着牙,略一沉思,不禁运功一试,立即功力运行周身,突然气不顺,血脉无法通畅各大穴,一声长叹,就地盘膝坐了下来,口中喃喃念着佛号。
    小龙女冷冷说道:“大师不运不会中毒,现在毒气经功力一催,已进入血,无解药的话,一日内武功尽失。”
    瞎僧无奈问道:“女施主,准备怎样处置老衲?”
    小龙女认真道:“只要大师回答我两个问题。”
    瞎僧追问道:“女施主,要问什么?”
    小龙女正色道:“太阳神君是谁?”
    瞎僧平静道:“太阳神君就是太阳神君,江湖人人皆知。’
    小龙女冷哼一声,道:“妾身要知他真正的身份。”
    瞎僧反问道:“怎么?难道太阳神君是假的不成?’
    小龙女双目紧盯在瞎僧的脸上,可是老和尚回答时,一脸平静不像在说谎。
    沉默一下,小龙女又问道:“请问大师法号?”
    瞎僧平淡道:“这算第几个问题?”
    小龙女道:“第二个问题。”
    此时——
    瞎僧长叹一声,道:“唉!女施主杀了老衲吧!”
    小龙女怔了一下,好奇问道:“大师,此话怎讲?’
    瞎僧神态恢复平静道:“老衲无名。”
    小龙女骇然呼道:“什么?你没有法号。”
    瞎僧定象禅师不言不吭,只是低低诵念阿弥陀佛,小龙女两眼直盯着老和尚良久,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格格笑了起来。
    笑声一停,冷冷说道:“大师不说,妾身已知你是谁?”
    瞎僧脸色大变,问道:“是谁?”
    小龙女冷哼一声,一个字一个字念道:“佛门败类,定象禅师。”
    瞎僧闻言,长叹一声,道:“女施主,请赐慈悲,老衲愿死。”
    小龙女一听,果然被自己料中,芳心狂喜,唐三苦苦追查不到的定象禅师,原来躲在这里。
    小龙女双眉一挑,杀机突现,冷声道:“大师,可自知自己做了什么?”
    只见瞎僧闭目垂首不语,喃喃口诵着佛号,却没有回答。
    小龙女问道:“碧雪山庄惨案,是谁一手造成,大师这十六年岁月可曾忏晦过?”
    瞎僧叹道:“老衲知罪。”
    小龙女冷声道:“目下开封城里,龙虎群集,杀机弥布皆是大师一手造成,你可知道?”
    瞎僧点头道:“老衲知道。”
    小龙女叹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不现身露面?”
    瞎僧反问道:“女施主舆唐大侠是何关系?”
    小龙女认真道:“碧雪山庄惨案,凡是江湖正义之上,都有义务追查。”
    瞎僧答非所问道:“这么说,女施主与唐大侠并不相关?”
    小龙女冷声道:“如果无关,就不必过问此事,大师如今已落在妾身之手,希望大师据实说出。’
    瞎僧回道:“若是老衲不说呢?”
    小龙女冷笑道:“妾身出身百毒门,大师不妨尝尝百毒穿心的滋味。”
    瞎僧闻言,心胆一惊,颤抖道:“老衲相信。”
    小龙女怒喝道:“十多年来,怒火一旦发泄,势如江海,大师应该明白。”
    瞎僧愕然道:“此话怎讲?”
    小龙女正色道:“大师所说之话,若有半点不实,妾身就使大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百毒门中的人说得出,就做得到,否则,也不敢日舆毒为伍了。
    此时——
    定象禅师已萌死志,心情反而平静,因此沉默不语。
    小龙女问道:“当日夜袭碧雪山庄,都是些什么人?”
    瞎僧平静道:“老衲若说不知,你可相信?”
    小龙女脸色一变,斥道:“大师不知是些什么人,难道是你一人所为?”
    瞎僧摇头道:“十几名之多,怎能只有老钠一人呢?”
    小龙女道:“惨案当时,大师在场怎能说不知呢?”
    瞎僧神色一怔,道:“老衲确实不知参与之人,因为人人皆黑纱蒙面。”
    小龙女见瞎僧不像在说谎,说道:“大师可将那夜情形,说给妾身听听。”
    瞎僧皱眉这:“老衲到了碧雪山庄,打斗已起,大火熊熊焚侥山茌,到处都是残肢断骸,死尸遍地,惨叫之声不绝,他们人人蒙面,女施主现在问起,叫老衲怎么说呢?”
    小龙女略一思考,沉声道:“那次行动,何入策划领导?”
    瞎僧认真道:“天地剑范继穎负责召集,太极连环刀萧雨秋领导。”
    小龙女心中一喜,急问这:“人呢?”
    瞎僧叹道:“死了。”
    小龙女动容问道:“死了?什么时候?”
    瞎僧无奈道:“惨案未发生前,他俩已死去半年。”
    小龙女激动道:“人死半年之久,怎会死而复活?”
    瞎僧吁了一口气,道:“老衲这么说,女施主定然不会相信。”
    小龙女冷冷道:“大师怎可信口开河,叫妾身呢?”
    瞎僧正色道:“事实如此,女施主信也好,不信也好,老衲已将所知说出。”
    小龙女唱斥道:“少林乃名门正派,大师又是少林长老,竟然巧言谎语欺骗妾身,看来,大师恶性难改。’
    此时——
    定象禅师反而显得神色安详,对小龙女一片话,毫无动心,看来他是要以死,以求解脱
    小龙女冷冷道:“妾身并非什么名门正派,百毒门只求结果,不择手段,大师先尝尝百毒穿心的滋味,然後,妾身再去少林寺,倒要看看那些少林和尚能否挡得住百毒门之毒术?’
    瞎僧惊愕道:“阿弥陀佛,老衲罪孽深重,望女施主放过少林,老衲愿以死谢罪。”
    小龙女闻言,立即涌起一片杀气,慢步走向瞎僧,右手一拾,准备弹出百毒穿心之毒。
    突然——
    一声急喝传来:“请住手。”
    见那太阳神君身影如飞鹰般越窗而入,人已落地而立,面对着小龙女,小龙女两只限睛一眨也不眨的,瞪着由窗而入的太阳神君。
    太阳神君激动一阵,面向瞎僧,叹道:“大师苦了你。”
    此时——
    定象禅师心绪异常激动,长长一叹,道:“唉!施主为何去而复返呢?”
    太阳神君解释道:“後院的门,本来虚掩,在下发觉院门已彼人推开,在下深恐敌人已侵入,才急急回来,一切谈话,在下都听见了。”
    瞎僧无奈道:“看来,老衲心愿又落空了。”
    太阳神君正色道:“大师,如果真要死了,在下将来找谁呢?”
    小龙女适时喝道:“你们说完了吗?”
    太阳神君转身注视着她,内心一阵激动,两行泪水已凄然顺顋而流下。
    小龙女冷声道:“妾身正在找你,你到底是谁?”
    太阳神君回道:“太阳神君。”
    小龙女冷声道:“怎么?还不敢承认?”
    太阳神君苦苦一笑,双手一拱,道:“唐威知罪了。”
    小龙女闻言!双目流下两行热泪,激动问道:“你真是唐大哥?”
    唐威回忆道:“昔年江南七雄围攻姑娘,才使我们能相识,龙姑娘还记得吗?”
    小龙女闻言,喜泣成声,一个娇躯直直扑向唐烕怀里。
    只见唐烕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泪流满脸,道:“碧雪山庄惨案,连累龙姑娘奔走江湖,实在………’
    小龙女接口道:“那日,在梨园村外,你为何不认我呢?”
    唐烕叹道:“血海深仇未报之前,我实在不敢显露真面目,请龙姑娘见谅。”
    定象禅师虽是出家人,但闻两人哭泣的对话,不由怆然泪下,念了几声佛号。
    此时——
    唐威、小龙女二人,同时神态一惊,回过神来,小龙女见状,轻轻一推,人离开唐威的胸怀,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站着。
    唐威高兴道:“今日与龙姑娘一见,为兄感到非常高兴。”
    停顿一下,道:“龙姑娘,快拿解药救大师之毒。”
    小龙女望了瞎僧一眼,道:“为什么?”
    唐威道:“说来话长,先解毒再谈。”
    小龙女心里有点不甘愿,可是仍然依照唐烕的吩咐,从怀中掏出一色磁瓶,倾倒出一颗解毒丹,递给瞎僧,说道:“大师请服下此丹,所中之毒应可自解。”
    定象禅师接过解毒丹,依言吞服,略一运功使气循环,顿觉被阻血脉畅通无阻。
    不一会儿,人已站了起来,双手合掌向小龙女恭敬道:“多谢女施主。”
    小龙女嘟嘴,指指层威,冷冷说道:“要谢去谢他!”
    唐威看在眼里,望着小龙女笑道:“龙姑娘,怎会找到这里呢?”
    小龙女冷哼道:“叶小曼,已认出太阳神君就是她师兄唐威,你想,我会放过你吗?”
    唐威嗔了一口气,道:“唉!这几年可苦了师妹,她………’
    小龙女接口道:“你可曾想到,你伤了她的心,你走後她哭的多伤心!”
    唐威低首不语,一脸愧色。
    小龙女眼睛瞟了一下瞎僧,道:“定象禅师乃唐大哥的仇人,怎会与你在一起呢?”
    唐威认真道:“大师是被人所骗,那夜若不是大师打了为兄一佛珠,将我击昏装死,为兄那有今日。”
    此时——
    小龙女这才明白过来,对瞎僧欠身,道:“刚才有得罪大师之处,请大师宽恕。”
    瞎僧哈哈一笑,神色一正,道:“女施主言重了,老衲罪有应得。”
    刹时——
    小龙女突然惊叫道:“糟了。”
    唐威赶忙问道:“什么事?”
    小龙女急道:“斗笠门舆少林掌门,现在恐怕已在灵感塔对峙。”
    瞎僧闻言,悚然变色,双手合掌喃喃诵起佛号来。
    唐烕平淡道:“斗笠门此次公然参与谋夺水火龙珠,他们舆少林之会舆你我何干呢?”
    小龙女急道:“唐大哥,你………”
    只见她人一急,话都不知应如何由何处先说起。
    唐威看见小龙女急成这种样子,心中一动,不由问道:“难道少林与斗笠门之会,舆我有关?’
    小龙女认真道:“斗笠门门主,就是唐大哥亲生儿子唐三啊……”
    唐威惊愕一阵,敏捷握住小龙女的玉腕,颇声道:“怎么!三儿尚在人间?”
    小龙女点点头,唐威一松手,仰天一声悲笑。
    笑声一停,含泪道:“上苍有限,我死何憾!”
    望着小龙女道:“走!”
    小龙女并没有依言移动脚步,反而望着趺坐在蒲团上的定象禅师。
    瞎僧叹道:“唐大侠见到敞派掌门,不要忘了老衲之托。”
    唐威回答道:“在下记下了。”
    一手拉着小龙女,走出禅房,对小龙女这:“我先走一步;姑娘请随後赶去。”
    不待小龙女表示,人已动身离去。
    XXX
    灵感塔在开封城内东北角的甘露寺侧,宋太宗端拱年间大匠所喻浩所建,灵感塔为八角十三层木塔,高四十丈,土木雄伟,金碧炳跃。
    此塔称灵感的原因,乃宋真宗祥符六年,据说金光於塔顶相轮之上,遂见佛舍利子,故赐名为灵感塔。
    可惜这座宏伟的木塔,於宋仁宗庆历四年毁於大火,後旋於原处重建铁塔,以铁色琉璃碡砌成,八角十三层,高度低於原塔,仅高二十丈,塔外形如笋,逐层缩小断面,最高一层有八角顶废,其上有相输,塔壁琉璃砖镌有佛像,罗像及各种飞禽走兽,极为精致。各层均有八面廻廊,六面棂窗,另两面有门户,门户上镶有黄色琉璃佛一耸。
    灵感塔下,站立着一群人员那斗笠门门主唐三,峙伫在塔前,身後站着病书生孙五空,沙和尚,朱九戒等三人。
    黑白生死判官站在孙五空的身後。十殿阎王个个精神饱满,排列站在黑白判官之後。
    唐三身著米黄色衣服,外罩青色嵌肩,腰东蓝色丝带,一块碧绿色的玉环,悬垂在丝带上,熠熠光耀引入注目。
    相距四丈远之处,少林掌门天禅大师,身披黄色袈裟,手拿木杖拄地,身左为定慧、定聪、定能等三位老和尚,跌坐在土地上,垂目不语。身右是天心大师与天昔大师两人,皆身披黄色袈裟,双手合掌默默不语。身後站立着十八名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
    此时—
    寂静无声,空气凝重。只见天禅大师手持木杖,口默念着佛经卜面色非常沉重,相距四丈远的唐三,整个脸孔遮在那顶大竹笠之下,伫立望着对方,不动也不语。
    突然——
    天坛大师朗朗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敬问武林第一圣僧老人家身体安康吗?”
    唐三微微欠身道:“谢谢大师关心,师父他老人家健朗如昔。”
    天坛大师眉头稍紧道:“老衲,今日愿约而来,本寺无能,没有找到定象师叔。”
    唐三冷冷说道:“既然如此,少林和尚就应立即转返嵩山,不该奉众浩浩荡荡来此。”
    天禅大师神色凝重这:“当日门主并没有说过,若找不到定象师叔,本寺弟子就不能应约。’
    唐三冷冷说道:“在下曾经说过,三月之内,若交不出定象禅师,少林寺和尚今後就得禁行江湖,难道大师已忘记当日我所说过的话吗?”
    天禅大师没有立即回话,反而问这:“门主,能否先赐告大名?”
    唐三冷冷说道:“大师不问也罢。”
    天禅大师闻言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这位斗笠门门主必有难言之隐,因而淡淡一笑,道:“不知门主,找定象师叔做甚么?”
    唐三不答,反而伸出右手,掌托一颗佛珠,问道:“大师,可认得此物?”
    天禅大师双目一睁,寒光一扫佛珠,道:“此乃定象师叔那串人骨念珠中的一颗佛珠。”
    唐三认真道:“掌门大师法限灵通,此珠确是定象禅师随身携带的那串人骨念珠中的一颗珠子,在下却不愿为此珠子饮恨终身。”
    天禅大师一听,心想,这位斗笠门门主,语气亢满恨意,看来今日之会,恐难善了。内心为难极了,尤其武林第一圣僧与少林渊源太深,而其衣鉢传人却找上少林,来意又不善,
    斗笠门高手如云,乃江湖上正当声誉极隆的门户,今日一旦干戈相向,恐怕难免流血五步。
    天禅大师身为少林掌门,又是当今佛门的高僧,想到此处,感到心头沉重,不由双眉一皱,念了一声佛号。
    然后,向唐三望了一眼,徐徐说这:“定象师叔,人虽失踪江湖,他乃是本寺长老,若因此一佛珠,而引起後果,老衲愿代本门承担一切。”
    只见唐三摇着头,道:“定象禅师乃少林长老,少林有责交他出来,在末明了因果之前,定象禅师必须寻获。”
    天禅大师道:“倘若门主一旦找到定象师叔呢?”
    唐三语音一变,冷冶道:“要他拿出那串人骨念珠一观,若是少了一颗,那时,杀无赦。”
    天禅大师闻言,心头狂震,抬头一望唐三,原先玉树般的风采,已消失不见,只见他四周已泛起一股杀气。
    此时,趺坐在地上的三名老和尚中,有一位身躯半转,向天禅大师单掌一礼,道:“禀掌门,定慧有话禀报。”
    天禅大师,欠身道:“师叔请讲。”
    定慧禅师,道:“定象师弟自幼入寺出家,虚心向佛,素为上二代掌门垂爱,如果说他在外做下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定慧不敢相信,掌门不妨问问看,定象师弟到底做下什么事,斗笠门竟会如此相逼?’
    天禅大师点头道:“天禅记下了。”
    於是,转身面向唐三,道:“门主,请明告定象师叔做下了什么错事,有劳门主苦苦追究?”
    唐三冷笑一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师可懂这个道理吗?”
    少林群僧闻言,各个神色一变,瞿然动容,天禅大师那宁静的心田,猛而一沉,怔了一下。
    骇然问道:“定象师叔犯了杀戒,杀了谁?”
    唐三悲壮长啸一声,冷冷说道:“杀了在下全家的人。”
    天坛大师闻言,白眉一阵掀动,神经凝结,人也怔楞出神,良久才吁了口大气,心想事态严重,斗笠门今日倾巢而出,看样子,已准备武力相搏。
    此时——
    天禅大师长叹一声,问道:“何时何处,定象师叔犯了杀戒?”
    唐三回答得很快,道:“大师不必问的太清楚,少林寺知交遍天下,而不能找寻到定象禅师,大师你说,在下不找少林找谁呢?”
    天禅大师沉声这:“老衲不能以门主手中一颗佛珠就禁上门僧行道江湖。”
    唐三微一沉吟,道:“在下的师尊,曾再三告诚,不到不得已之时,不要对少林为难,可是三月之期已过,定象禅师踪影不见,难道在下就此罢手不成?”
    但见天禅大师白眉一皱,沉吟不语,心中感到难了,三月之期已过,定象师叔人如石沉欠海,十五年来音讯全无,目下又不知他人在何处?不由仰望瞧看唐三,只见他杀气隐现,
    看样子,以今日之势,若是得不到定象禅师的下落,势必与斗笠门动武起来。
    不由皱起白眉,沉声道:“门主之意,少林非退出江湖不可?”
    唐三面色一沉,道:“除此之外,在下没有想过还有他途。”
    此话一出,见在天禅大师身旁的那些和尚,皆怒相已生,跃跃欲动,但因掌门天禅大师没有表示,个个心中虽然激怒,却无一人敢出声。
    此时——
    定慧禅师忍不住,合起双掌,躬身道:“掌门,照此看来,本寺已无别条路可走,老衲愿出场会一会斗笠门的高人。’
    天坛大师白眉一皱,吁了口气,叹道:“唉!师叔应先以礼相见,万不得已不要动武才好!”
    见那定慧禅师立刻起身来,微一躬身道:“定慧谨遵法谕。”
    言毕,黄色袈裟闪动,一个黄黄的身影,已经飘飘飞落在唐三的身前。
    人一站定,向唐三合掌躬身道:“老僧定慧,为少林寺长老院长老,见过门主。”
    唐三躬身回礼,平淡道:“高僧出场,必有以教我。”
    定慧禅师道:“师弟定象惹下大祸,连累师门,少林寺绝不规避责任。”
    唐三满意道:“很好!”
    定慧禅师叹道:“唉!老僧不想巧辩,方才掌门已经说明,仅凭门主手中一佛珠,少林僧侣就禁止行道江湖,传扬出去,少林还有什么面目立身武林呢?”
    唐三冷冷说道:“在下未来之前,早已料到少林虽以大门大派峙立武林,但是一旦事情惹到头上,就不同了。”
    定慧禅师白眉连连掀动;内心非常愤慨激动,念了几声佛号,硬把怒火压了下去。
    沉声道:“门主,可有别途,留条路给少林寺?”
    凭少林寺在武林的声望,百年来未向谁如此低过头,低声下气说过这种话,可见定慧禅师是何等的礼让唐三。
    因定慧禅师是看在武林第一圣僧,舆少林渊源颇深的份上,又加上掌门再三嘱咐要以礼相见,否则以他的个性,恐怕早已暴跳起来,还会如此说出那几句难过的话。
    此时,定慧禅师两眼直直凝视着唐三,希望他能听到自己这样说话,留条路给少林,以免干戈相见。但见唐三冷冷不语,不禁暗暗叹气。
    定慧禅师无奈叹道:“看来,少林难逃此劫了。”
    唐三吊高语气,道:“自取其咎,那怪不得在下。”
    突然——
    定慧禅师哈哈大笑,一件黄色袈裟无风自涨,大有决战之势。
    笑声一停,道:“定慧正想领教门主武功。”
    此话一出口,朱九戒忍不住道:“讲了半天,全是废话,最後还不是要动武,让我老朱先来领教一下少林长老的武功到如何境界?”
    同时转向唐三要求出战,但却被唐三摇头制止,并转头朝向孙五空低声数语,然後跨步走出,在相距定慧禅师二人的地方,停止了脚步,仰首一声悲啸,伸手将头上那顶大竹笠,一摘摔落地上,双目紧闭,搏战未起,他身躯四周已泛涌出一波波寒冷之气。
    定慧禅师距离唐三一丈之远,就感到寒气如同腊月大雪天,冷风刺骨,赶紧默运功力相抗,心内震骇欲绝,双目紧紧眯视着唐三,心想,这斗笠门门主会是瞎子吗?
    此时——
    突然看见唐三双瞳忽睁,两道碧绿晶光,冷烈逼人,定慧禅师心头猛而下沉,如被巨石撞击,心中暗念佛号不已。
    唐三抱拳道:“大师,先请。”
    定慧坛师全神贯注,运起功力,准备出手攻击。
    突然——
    传来一声:“且慢。”
    见两名和尚,腾身跃起,两道黄影利时落地,场中多了两名老和尚,正是定聪禅师与定(中间少了4页)
    三位高僧一听,惊愕道:“门主,已学会达摩绝学。”
    唐三不答,笑一笑,道:“鬼魔神功舆达摩剑法,双双攻出,三位高僧自认能挡几招?”
    三位高僧,瞬时脸色剧变,心胆欲裂。
    定聪禅师,叹道:“咱们师兄弟三人联手,很难在门主之下,走满二十招。”
    唐三心中冷笑,暗道:“能走完十招已不错了。”
    望望三位高僧,叹道:“三位高僧,还是请回吧!”
    定聪望望两位师弟苦笑道:“定聪三人,智慧蠢愚,愿在门主手下讨教。”
    看来,这三名老和尚,以抱着一死殉寺的决心,唐三见此三人顽石不化,也无可奈何。
    见他叹道:“唉!请恕在下无礼。”
    说罢!再次金刚玉杵指向三位高僧,左手掌势罩住三名老和尚的全身要害大穴,定聪禅师也不敢待慢,立即挥动禅杖,一圈寒芒,飞向唐三。
    唐三脚踏达摩迷踪步,双脚一交错,在杖影空隙中闪身躲过。同时,定慧、定能二僧,适时两枝禅杖已挥扫而至,杖带金风踏刮,打向唐三左右双脇的部位。
    此时——
    唐三右手金刚玉杵横斜一击,瞬时撞向定聪禅师玫来的禅杖,只听一声清脆音响,定聪
    禅师手中的禅杖,已被唐三的金刚玉杵击飞一边。
    接着,见他身躯迅速卑转,右手的金刚玉杵打向定慧禅师的禅杖,一股力劲一冲,定慧禅师被震得退後半丈之远。
    又见他右掌五指郊勾,抓向定能祖师的禅杖,定能禅师一见,心里一喜,暗中突加一成功力,杖挟呼呼之声横扫出去。
    可是,等到杖至半途,突然发觉不对,唐三拍过来的左掌,掌带一股凛列的寒气,撞向定能禅师身上,一枝禅杖也自动滑向唐三掌心撞去。
    定能禅师见状,心惊肉跳,立即运功力将挥出的禅杖撤回,人也退跃五尺,身上的冷汗直流,双手握杖,不敢轻举妄动。
    唐三一声长笑,身躯如同神龙腾空,拔起三丈高,右手金刚玉杵施出达摩剑法的招式,
    只见晶光暴闪,寒星千点,罩向三位高僧,左掌也拍出一掌,寒风骤集,掌势狂风汹涌。
    三位高僧目睹唐三在空中施展两大绝学,不禁身躯一抖,身形迟滞,金刚玉杵已临头顶,三位高僧自知难逃一却,三枝禅杖齐齐向上一举,猛而三声大喝,施出少林三仪拜佛阵的绝招。
    眼看三枝禅杖脱手冲天飞起,撞向空中的唐三,三人各自又一弓腰,就待弹身脱离战场
    只听三声清脆响声,三枝禅杖已被金刚玉杵击飞丈外,同时金刚玉杵招式不变,掌势寒风依旧罩上三僧。
    眼见三位老和尚,就要难逃丧命之却,适时冒起一条金黄色的人影。
    喝声道:“住手!”
    唐三原本就不想妄动杀机,早在向三位高僧施出杀招之时,心中顷感后悔之意,现在一听有人喊住手,自然顺势金刚玉杵略偏攻出,使三位高僧躲过此一劫数。
    三位高僧大难已脱,但那黄色的袈裟,已被冷汗浸透湿淋淋,可想他们三人,方才的心境。
    此时——
    那条喊住手的金黄色的人影,已从空中飘落扬中,赫然,正是那太阳神君。
    太阳神君望着唐三一笑之後,面转向三名高僧,拱手道:“本神君来迟一步,尚请三位大师见谅。”
    定聪禅师惊魂乍定,吁了口气,合掌道:“老僧三人,多谢施主解危。”
    之後,深深望了唐三一眼,又看了看二位师弟,黯然道:“定聪愧对师门,为兄先走一步了。”
    言罢,举起右手拍向天灵穴,意寻自绝。太阳神君见此,身形一晃,人已至定聪禅师身侧,疾快伸手抓住定聪禅师的右手腕。
    哈哈笑道:“大师,请听本神君一言,再自绝也不迟。”
    在场很多人阶道:“劝人还有如此劝法,早死迟死还不是一样。”
    太阳神君剑眉朗目,神乎飘逸,说出来的话,却令三名老和尚白眉一皱,有些迷惑。
    太阳神君又道:“三位大师,请随本神君来。”
    说完,转身走向少林掌门天禅大师立身之处,三位老和尚深沉一叹,也就随他身後行去。
    唐三自从太阳神君出现之後,又插手管此档事,心里就微感不愉快,因而,剑眉一挑,虎虎眈眈地注视他。
    然而太阳神君却潇洒的走到掌门天禅大师身前,双拳一抱,说道:“见过掌门。”
    天禅大师回礼道:“神君安好。”
    太阳神君笑一笑,道:“贵寺与斗笠门门主之约,本神君皆已知晓。”
    话说至此,立郎伸手一探,瞬时,掌中已托着三颗佛珠,正是定象禅师的人骨念珠。
    太阳神君认真间道:“掌门,可认得此物?”
    天禅天师目睹太阳神君掌中三颗佛珠,心头一震,心想,唐三身上的那颗佛珠,尚未解决,突然又来个太阳神君,却有三颗佛珠,问题可大了。
    但见天禅大师开口道:“这是敝门定象师权,随身之物入骨念珠,不知神君何处得来?”
    太阳神君哈哈笑道:“掌门请收下吧!”
    天坛大师甚感惊讶!不立即接过佛珠,问这:“敢问神君,何处得来此三颗佛珠?”
    太阳神君回答道:“掌门,不问也罢,定象禅师已死多年。”
    唐三眼见太阳神君手掌托着三颗佛珠,心里一直纳闷着,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此佛珠?
    如今一听太阳神君说出定象禅师已死多年,内心的问题,更是无法忍受,立即身形一弹,闪身到太阳神君身旁。
    急问道:“阁下所说的话当真?”
    太阳神君望他一笑,没有回答,反而向天禅大师道:“掌门与这位门主之约,也到此结束,敬请掌门法驽返回嵩山少林寺。”
    在旁的唐三,一听此话,非常生气,正想开口质问太阳神君为何如此时?
    天禅大师反问道:“斗笠门门主向老衲索讨定象师叔,现在神君却说是定象禅师已死,那位门主会相信吗?”
    太阳神君笑一笑,道:“会相信!”
    唐三脸上已现怒色,道:“阁下,怎可如此说话呢?”
    太阳神君微笑道:“门主,请稍安勿躁。”
    之後,便对天禅大师,道:“掌门既然不相信本神君,那么,请稿待片刻,在下去去就回来。”
    并且转身对唐三说道:“请随我来。”
    不待唐三回答,人已跨步走向斗笠门群雄高手立身之处,病书生孙五空见太阳神君如此举动,怔了起来。
    太阳神君向孙五空躬身道:“请阁下舆门主随本神君到那边一谈,尚请左右护法黑白双判、十殿阎王留在此地,以免少林和尚,认为贵门撤走。”
    此时——
    唐三舆孙五空,双双皱起眉头,猜不透太阳神君的葫芦装了什么玄机,如此神秘。
    两人正在犹豫不决时,见那小龙女龙雅君,疾飞而来,不久,已停落在太阳神君的身旁。
    小龙女笑一笑,道:“大哥早到了。”
    太阳神君微笑道:“为兄不过早到一步。”
    小龙女面对唐三说道:“去吧!”
    唐三自从听到龙姑娘称太阳神君为大哥,心中一动,点点头,与孙五空随在太阳神君身后,三人几个飞跃,已隐身於一棵大树之后。
    场内因三人离去,就开始沉寂下来。
    朱九戒一直用手摸着他那特别大的头顶,猜测着,沉思着。
    沙和尚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朱九戒,你一向不是很沉得住气吗?”
    朱九戒皱眉道:“可是………”
    沙和尚笑道:“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烦恼的猪。”
    朱九戒不服气道:“这有什么稀奇?世上还有带沙包‘出鷄’的人!”
    沙和尚问道:“什么是‘出鷄’?”
    朱九戒笑道:“‘出鷄’就是出家的意思。”
    沙和尚怒道:“我看你去‘出鸭’算了?”
    朱九戒认真道:“沙和尚,你以为‘出鷄’那么简单?”
    沙和尚被他一说,可昏了头,道:“哦!”
    朱九戒问道:“你可知道是先有鷄,还是先有蛋?”
    沙和尚怔了怔,道:“这……”
    朱九戒转身对黑白判官道:“两位判宫请来办此一事?”
    黑白判官一直注视着唐三等人的行迹,突然,没有在意他们两人的谈话,但却被朱九戒的言语惊醒起来。
    自判官随口回道:“小佛爷不知如何?”
    朱九戒重新说道:“我想请两位判官,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先有鷄?还是先有蛋?”
    白判官无奈道:“‘莫插秧’!”
    朱九戒皱眉道:“鷄跟插秧有何关系?”
    白判官很不耐烦道:“‘莫插秧’就是不知道。”
    朱九戒又道:“黑判官!你呢?”
    黑判宫摇摇道:“俺!只喜欢吃馒头,不喜欢吃鷄和蛋。”
    朱九戒叹道:“沙和尚,我看这世界上只有你才够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沙和尚瞪眼道:“别捧我了,去捧‘神明’还差不多!”
    朱九戒反问道:“沙和尚,难道你不聪明呢?’
    沙和尚生气这:“我已是‘出鷄’的人,早就对鷄和蛋没有兴趣了。”
    朱九戒嗔道:“唉!真没有口福!”
    说到此,朱九戒禁不住自己流起口水来。
    沙和尚摇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是喜欢吃。”
    朱九戒起和尚样式,道:“善哉!善哉!就是因为先有鹞,我在下酒时,才有鷄翅膀、鷄腿、鷄头、鷄心、鷄杂、鷄屁股可吃了。”
    沙和尚不服气道:“蛋还不是可以下酒?”
    朱九戒回道:“要是先有蛋,我们只能吃荷包蛋,硷鷄蛋、卤蛋、茶叶蛋、蛋饼、蛋花汤这些素菜,所以还是先有鷄才过瘾!”
    沙和尚冷哼一声,道:“做梦当皇帝——想得好。”
    朱九戒眼睛一亮,道:“沙和尚,你可知道孙五空他家为何历代考不中状元呢?”
    沙和尚摇摇头道:“不知道!”
    朱九戒又问道:“你可知道读书人最忌什么?”
    沙和尚突然笑道:“吃鸭蛋。”
    此时——
    在场的定慧禅师脸色一变,双眼怒视他们两人,可是沙和尚与朱九戒并未发觉。
    朱九戒微笑点头道:“知道就好。”
    沙和尚却问道:“朱九戒,鸭蛋跟鷄蛋可不一样!”
    突然——
    定慧禅师怒道:“你混蛋!”
    朱九戒怔了怔,问道:“大师为何如此生气?”
    定慧禅师吁了口气,道:“老衲俗家名字是‘何亚弹’最忌人家讲鸭蛋,如果两位硬要如此说下去,那就别怪我的哥哥会出手伤人………”
    朱九戒会意道:“请大师见谅!不知者无罪。”
    沙和尚不解问道:“朱九戒,他哥哥是谁?”
    朱九戒细声说道:“他哥哥就是‘何子弹’!”
    沙和尚哈哈笑道:“不错!威力很大!”
    此时——
    太阳神君三人,已飞跃而回,见那唐三一副恭敬之态,跟随在太阳神君身後,孙五空眉宇之间,一片喜悦之色。
    唐三大步走向少林和尚站立之处,望了望天禅大师,众群僧每个人两只眼睛都注视着唐三。
    唐三向天禅大师躬身道:“在下适才有无礼之处,尚请大师宽恕。”
    天禅大师被唐三之举,感觉情况变化得太突然,自己已有些糊涂,如今却见唐三言语和善,不由好奇心大起。
    赶忙问道:“门主多礼了,不知今後少林门下,是否可行道江湖?”
    唐三淡淡一笑,道:“定象禅师倘在人世,在下会劝他转返师门,尚请掌门大师现在不要追问原因。”
    天禅大师沉思一会,道:“门主,若是见到定象师叔,请告诉他说,老衲在开封等他一同返山。”
    言罢,单掌一礼,道:“老衲,就此先走一步了。”
    之後,立即率同少林寺众和尚,飘飘身离去。
    灵感塔仍然屹立不动;可是四周却寂静着,斗笠门众人已纷纷离下,留下只是那孤立的铁塔,永远鬲高地站着,灵眼看这武林之变化,丝毫也不动一下,真是铁塔。
    XXX
    夜色三更,天上的浮云掩月,大地幽暗的时光,四周寂静没有一点声晋。
    一品珠宝店的附近,有一大户,墙壁高耸丈余,两扇红漆大门紧闭,墙外黑暗之处。
    突然——
    一连八条人影冒出,每人微一纵身,双手一搭墙头,顺序的一个个翻身越入墙内。
    这是一座占地头广的庭院,院内种植著花草,夜色下花枝迎风摇曳,此时,庭院内沉寂无声,静的有些不寻常。
    八条人影迅速分敞开来,隐身於暗处,此八人略一放眼四巡,其中一人身形如同一只猫,一弓腰一弹身,贴地纵出三丈,身形落在一簇花丛後一隐。
    後面七人,立即各纵身前跃跟进,寻地藏身,就这样,八人依序步步为营,已来到一廻廊之前。
    这廻廊,红漆雕柱,深延数丈,廊上静静无晋,在三丈外的一间窗户上,微露灯光,较为明显。那八人集拢在一起,低声在交谈著。
    之後,其中一人身形暴起,如同一缕轻烟,纵身无声穿越廻廊的栏杆,进入廊下的通道,小心地走进窗外,摒息一听,房内无声。
    正当要推开房斗看看之时,忽然,两扇门羼无风自开卜那人乍见房门自开,身形立即暴退一丈。
    刹那间,从门内走出一人,赫然是寒雨飞针鲁仲秋,他虽被黑白生死判官击伤,却逃离而去,如今却出现在此。
    但见他嘿嘿一笑,道:“朋友,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尚请各位不要见怪。’
    那位通道上的人影尚未间话,花丛里人影数闪,天星岛上的慕容兄弟,已飘身落在通道上。
    玄武星君慕容武,瘦如同竹竿般长长身躯,身披黑色挂袍,一个硕大无比的大脑袋,颏下蓄了白髯,两眼精光四射。
    百虎星君慕容虎,胖胖身材,像个老虎身躯,位在玄武星君身後,青龙星君慕容龙,人四十左右,两臂又瘦又长,双掌奇大,与朱雀星君慕容火,一声不吭,紧随玄武星君慕容武身後一站,鲁仲秋见四大星君一齐现身?心中有点害怕。
    此时——
    那名欲推房门的人影,已跃越栏梓,身影一晃不见,显然,是一名天星岛上的高手。
    鲁仲秋沉思一下,笑道:“原来是四大星君驽到,鲁某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慕容武冷冷说道:“鲁兄不必如此,老夫今夜来此,希望能见见那位武林皇帝。”
    ‘武林皇帝’,鲁仲秋一听慕容武说出‘武林皇帝’四字,人就微微一怔,心想,他们为何知其武林皇帝?
    瞬时——
    见他嘿嘿一笑,道:“好!鲁某这就进去通报,四位请稍待。”
    言罢,转身走进屋去。
    没多久,由屋内走出一行人,为首身着青色龙袍,黑纱蒙面,身後是蒙面的银衣堂主,无敌剑江中平。再後是夺命三更,长颈剑客破嗓门,银枪百里森,日月双环上官金宏。
    为首者,先哈哈一笑,道:“四大星君夜临寒舍,兄弟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接着双手一抱拳,道:“四位请里面坐,备有茗茶款待。”
    慕容武拱手这:“阁下,可是那位武林皇帝?”
    为首者回道:“兄弟就是。”
    慕容武道:“老夫兄弟接得舍弟慕容火飞鸽传书说,老夫侄儿女已被贵属那泣堂主掳来,可有此事?”
    武林皇帝道:“掳人,兄弟不敢为,只是令侄儿女四人留此做客确有此回事。”
    百虎星君慕容虎闻言:知其自己的儿女,真的落在他们手中,一时杀机一涌,身形一闪,就待出手,却被慕容武挥手制止。
    慕容武冷冷说道:“武林皇帝,掳得老夫侄儿女,用意何在?’
    武林皇帝哈哈一笑,道:“难道令弟慕容火未曾向你说过?”
    慕容武沉声道:“有!’
    武林皇帝微笑道:“那么慕容兄是同意了?”
    慕容武冷冷说道:“天星岛虽不是名门正派,舍弟也不管怎样情形下输招於那位堂主,他所答应之事,老夫自会遵行。”
    武林皇帝一听慕容武一口答应,心情感到非常欢喜,心想,天星岛四大星君若能收服,何愁不能称覇武林,一统江湖。
    慕容武适时开口言道:“武林皇帝,先放了老夫侄儿女,关於水火龙珠,现在落入何人之手,老夫自会告知。”
    武林皇帝心喜道:“慕容兄,已经知晓水火龙珠在何人之手?”
    慕容武回道:“不错!”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慕容兄,可否先说说看水火龙珠落在何人手中?”
    玄武星君慕容武久历江湖,人又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一见这武林皇帝阴沉鬼诈,内心不禁盘算一下。
    慕容武认真道:“老夫不喜被人胁迫,武林皇帝若能释放了老夫侄儿女,自会告知,水火龙珠现在落入何人手中?”
    武林皇帝闻言,略一思考,道:“慕容兄不先说出水火龙珠下落,兄弟怎能相信慕容兄出自诚意?”
    天星岛四大星君,每人皆右一身威震江湖绝艺在身,今日能低三下气,忍气吞声,好话说尽,不外是为了一双小儿女的安全著想,否则,早已发难,那会忍到现在。
    此时——
    四大星君,各自一哼,怒焰浮面,尤其白虎星君慕容虎,儿女之情连心,早已不耐,此刻一听这位武林皇帝硬是不放人,一声怒吼,越众而出。
    慕容虎沉声道:“依武林皇帝之意,我兄弟如果不说出水火龙珠的下落,你是不会放人了?”
    武林皇帝一见慕容虎双目怒火如喷,形势像要择入而噬的样子,不但没有惧意,反而闻言,笑了起来。
    笑声一停,说道:“慕容虎,令暖舆爱子在敝处,日日三餐待若上宾,这点你尽可放心只要贵兄弟坦诚与我合作,一切都好说。”
    慕容虎心里一横,沉声道:“若是不答应呢?”
    武林皇帝脸色一变道:“其後果如何?谅你不会不知。”
    此话一出,很明显,是要以慕容少华、慕容天香等四人的安全来威胁。慕容虎闻言,怒火如焰,两眼直直盯着武林皇帝,没多久,忽然像一只泄了气的球,长长一叹,神色一暗,威风尽逝,一语不说,垂丧地退身走到慕容武安身之後。
    四大星君各个心内百感交集,自出道江湖数十年,没有像今天如此狼狈,战不能战,和不能和,如果依言允诺合作,无形中将天星岛卖身投靠。若不能答允合作,眼看一双命根子偏偏落在人家手里,一时之间,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突然——
    一声朗朗长笑,划破寂静,一条金黄色的人影,随着笑声飘落在庭院之内,又是喜欢凑热闹的太阳神君。
    太阳神君笑了笑,道:“好热闹!请恕本神君来晚一步。”
    武林皇帝自从太阳神君出现以后,双眉就皱着,心想,这座大宅院,警戒森严,没想到太阳神君轻易地越墙而入,未有人发觉。
    无敌剑江中平见太阳神君到来,马上趋前,在武林皇帝的耳边低声数语。
    此时——
    朱雀星君慕容火也对三位兄弟;说明太阳神君的身份,三位星君对他突然现身,心中也感到不安。
    武林皇帝冷言道:“太阳神君来去自如,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吗?”
    太阳神君朗朗一笑,道:“开封城有名的一品珠宝店,此地为贵店的另一出口处,怎会不知呢?”
    太阳神君一语道破这座大宅院的机密,令武林皇帝深感不安,不由杀机涌胸,作个手势,刹那闲,鲁仲秋与日月双环上宫金宏,双双闪身而出,一个纵身跃落院内,将太阳神君围了起来。
    太阳神君反而哈哈一笑,道:“两位,慢来!”
    转身对武林皇帝道:“本神君来此,确是好意相告。”
    武林皇帝心中一动,问道:“什么好意相告?”
    太阳神君未答话,反而向四大星君拱手道:“四位星君,为何到此?”
    慕容火疑问道:“神君问此,有何用意?”
    太阳神君笑道:“如果为了合侄儿女,大可不必留在此处。”
    四大星君愕然问道:“神君,此话怎讲?”
    太阳神君神色一正,道:“本神君知道他们已不在这位武林皇帝的手中。”
    四大星君欢喜齐问道:“此话当真?”
    太阳神君淡淡说道:“信不信在你们!”
    武林皇帝脸色一变,喝道:“太阳神君,你从何处证实人已不在老夫手中?”
    太阳神君冷冷说道:“神鹰山庄又非铜墙铁壁,不死神鹰殷九霄尤非天下无敌。”
    话说至此,太阳神君双瞳精光一闪,看见武林皇帝蒙在脸上的黑纱,无风自飘,心中暗暗一笑。
    又道:“本神君就在南门域外的官道上,看见慕客少华、慕容天香等四人同行,不是被人救出去,又会是什么?”
    四大星君闻言,心中狂喜欲跃,禁不住个个齐向太阳神君,投过感激一眼。
    武林皇帝与江中平等人,听了之後,心胆欲裂,震骇不已,不禁皆心神一怔。
    太阳神君冷冷言道:“斗笠门门主、已率门下高手赶来此地!看情形与武林皇帝有什么过节要算,本神君不能久留,先走一步了。”
    话一说完,一声哈哈,双臂一震,破空而起,身形一晃,人已消逝去了。
    武林皇帝见状,一声暴暍,道:“退!”
    一行人疾快闪身跃入房内,屋内灯光突熄,一时鸦雀无声。
    天星岛的人,也纷纷腾身越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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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说,唐三一路追奔,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冒金星,赶紧运功定住气神,抬起右掌一看,手掌已变黑色,掌心冒着黄水臭味扑鼻,立即念起,赶快离开此地,找一隐蔽之地,运功疗伤。
    只见他的身躯摇摇幌幌,神智昏昏沉沉,跌倒了又爬起来,行行复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来到一闻破庙前,勉强提起跄踉不稳的脚步,向庙内扑进。
    整座破庙到处皆见到灰尘和蜘蛛网,唐三选择供桌前的空地,盘膝而坐,立即运起达摩神功来疗伤,也顾不了这座破庙是否有人?
    原来,在墙角的地方,侧卧一个人,只见那人睁大眼晴注视着唐三。
    此时——
    看见唐三的头顶升起一层白雾,一片白茫茫环绕不散,正是运功疗伤趋毒的紧要关头。
    突然——
    一阵轻响传来,那人原本侧卧在地,霎时跃身平飞出去,不一会儿,见他手拿一块破布,又闪身飞回原处,看来,那块布是由来人衣服上硬撕了下来的,可见此人武功不凡。
    此时,唐三的脸色已由苍白逐渐红晕,头顶上那片白雾已经不见,右手掌心的黄水渐减,臭腥之味仍然令人难闻
    侧卧在地的那人,心想,这年轻人是谁?怎会有如此高的武功绝学,在江湖上却是少见之人,可是他又怎会与青风客萧风相搏呢?
    那人见唐三已疗伤完毕,站起身来,就要站起来离去。
    开口问道:“朋友!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唐三转身问道:“什么人?”
    那人哈哈笑道:“朋友!竟敢在此地疗伤,无顾他人这种胆识令人佩服!”
    唐三抱拳道:“在下疗伤,老丈都看到了?”
    那人道:“老夫不但从头看到尾,而且……”
    话未说完,唐三已躬揖道:“多谢老丈保护之恩,往后必有一报,在下尚有同伴同行,急待前去寻找,就此别过。”
    就待转身离去,那人却喝道:“接住!”
    唐三怔了一下,右手运功疾快的将飞击而来的一团黑色的东西接任,一落手中才晓得是一块破布,此时,心里已知这老人的武功不凡。
    唐三问道:“老丈,你这是干什么?”
    这位老人正要开口回答唐三的问题。
    突然——
    传来一阵尖叫声:“老不死的,给我滚出去。”
    那老人闻言,对唐三道:“老夫麻烦来了,朋友千万不要多事。”
    言罢,人已一掠而去,唐三心想,这老人为何抛了这块玻布?照此倩形看来,自己在疗伤时间,有人准备进入破庙,却被老人赶走,如此就等于他老人家替自己护法了。
    想到此,不由对老人关心起来,既然他撞上了麻烦,自己岂可袖手旁观,于是举步就往向外走去,刚走至庙门口。
    一人尖声说道:“好啊!疯老头,原来你找了个帮手来。”
    老人着急道:“老不死的,你可不能乱说话,我舆他根本就不认识。”
    来人是个老婆婆,道:“疯老头,你从庙里出来,他也从庙里出来,你还敢口口声声说不认识。”
    老人被那老婆婆硬说唐三是他找来的帮手,心内不由大急,想了一会,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老婆婆皱眉道:“疯老头,有什么好笑的?”
    笑声一停,老人笑道:“你我一年一度的约定照常。”
    停顿一下,指着唐三,道:“那位若敢插手,你我并肩对付他,如何?”
    老婆婆哼声道:“只要他不是你疯老头找来的帮手,若要是他敢挥手,我就让他死在这里。”
    唐三原本对老人心存感恩之心,说什么也不会管此闲事,但如今一听老婆婆说话口气之大,心火微起,立即走出庙口。
    老人见状,伸出右手一阵急摇,老婆婆看在眼里,心中怒火已升,早已认定唐三乃是老人所邀而来的,因而身形跨前几步,舆唐三对立而站。
    老婆婆怒道:“疯老头舆我之间的事情,不准任何人多管闲事,你这小子,就敢来帮疯老头的忙,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唐三冷言道:“那位老丈,确实舆在下在这破庙萍水相遇,毫无瓜葛,芳驾却一再将在下拖入你二人纠纷之中,不知心存何意?”
    老婆婆知道是自己搞错了,但个性刚烈,为了颜面,只好来个死不承认错误。
    于是,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们认识不认识,既然都是从庙里走出来的,你就别想全身而退。”
    唐三哈哈笑道:“芳驾想怎样?”
    老婆婆道:“你是要束手就缚,还是放手一搏?”
    唐三冷声道:“放眼武林,还没有一人敢对在下如此说话!”
    老婆婆尖笑道:“我活了百岁,初次碰上你这小子对我毫无惧怕。”
    唐三闻言,吓了一眺,眼前这位老婆婆自承活了百岁,不由每望了她几眼。
    唐三冷言道:“武艺的高低跟年龄毫无关系,活久了未必是有用之人。”
    老婆婆非常生气,道:“什么……”
    人已随声扑进,招呼也没打,一掌劈向唐三,唐三身形斜闪,躲过劈来的一掌。
    唐三右掌疾推一掌,拍向老婆婆的右臂,老婆婆身形连闪,躲过这一掌,之后,掌带寒风连续攻出八掌,击向唐三各部要穴,唐三施展达摩迷踪步,左闪右幌,一一躲过,一个跃身已退后六尺多。
    唐三喝道:“芳驾,飞魂掌法何人所授?”
    老婆婆闻言,杀机即起,喝道:“疯老头,你还袖手旁观,还不赶快动手杀了他,以免后患!”
    老人一听,人已跃身与老婆婆并肩作战。
    唐三又道:“飞魂掌法乃天魔东方鹤独创的掌法,载于鬼魔真经之上,芳驽,既然会此掌法,最好说明何人所授的,以免自误。”
    老婆婆怒道:“杀了你,还有什么自误!”
    言罢,与老人双双联手攻上,只见四掌连续拍出,掌带寒风,片刻,唐三已被掌影圈住,白茫茫的寒气已将他的身影包围住。
    唐三并没有还击,仅仅施展达摩迷踪步,左闪右幌,已使老人舆老婆婆越打越寒心,目睹唐三好像预知自己二人的掌法。
    唐三见二老直缠不休,知道自己如果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忽而腾身飞起,一个翻身,头下脚上,使出鬼魔神功的绝招,攻向二老,二老心惊胆寒双方各个斜飞闪躲。
    唐三也未再攻击,见好就收。
    此时二老,各个露出惊骇的眼光,二人四只眼睛注视着唐三。
    不久,老婆婆道:“疯老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惊讶道:“怪啊!他怎会鬼魔神功呢?”
    老婆婆道:“问问看,他是谁?”
    老人问道:“朋友!鬼魔神功是何人所传授?”
    唐三反问道:“二位尚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老人沉思一会,道:“老夫若说是家传的,你相信吗?”
    唐三没有回答,沉思着。
    老人又道:“朋友是谁?”
    唐三回道:“斗笠门门主。”
    老人望着老婆婆,道:“老不死的,你可听说过斗笠门吗?”
    老婆婆皱眉道:“旁门左道,又是天魔门派,我那里知道!”
    唐三怒道:“芳驾,出口毁谤本门,望你能给在下一个交代,否则……”
    老婆婆性刚,尖声道:“否则,怎样?”
    唐三睑色一变,就要出手攻出。
    老人急劝道:“朋友慢来,事情弄清楚再打也不迟。”
    停顿一下,道:“老夫方才说过,飞魂掌法乃是家传,朋友有何感受?”
    唐三皱眉道:“二位难道是天魔老前辈的家人。”
    老人道:“老夫天魔右使。”
    老婆婆道:“老身天魔左使。”
    唐三拱手道:“原来是青海老人与雪山怪婆。”
    二老一听唐三道出二人的来历,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
    唐三平淡道:“在下刚才不是说过了。”
    青海老人问道:“那你又怎会知我二老呢?”
    唐三微笑双目忽然一睁,碧绿寒光四射,道:“老丈是否看到了?”
    青海老人惊道:“什么!你已练成了鬼魔神功。”
    唐三笑道:“在下已得天魔再传,不过仅得天魔东方鹤老前辈武学的一半而已。”
    青海老人问道:“我家主人可健在吗?”
    唐三沉声道:“东方老前辈在八十年前已舆天神吕仙子,双双搏战,死于阴阳谷。”
    天魔左右二使,不待唐三说完,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唐三看在眼里,深表同情。
    过了一会,青海老人对雪山怪婆,道:“老不死的,还等什么!”
    言罢,双双扑倒在地,道:“右使青海老人、左使雪山怪婆,拜见少主。”
    唐三赶忙伸手扶起二人,道:“两位千万不可如此!”
    左右二使起身,青海老人道:“老主人曾经交待过,如果一旦不能回来,以后遇到会鬼魔真经上武功的人,要我们二人奉为主人,今日既然与少主相遇,少主就不要为难我们,此乃天意。”
    雪山怪婆直爽道:“少主,我二人已经知道老主人,已不在人世间,如今只好追随少主了。”
    唐三很是为难,沉思一下,道:“二位前辈,这样吧!在下就与二位平辈论交如何?”
    二老异口同声,道:“不行,要是少主不愿我二人追随,我们只好去找老主人了。”
    唐三无奈道:“好吧!”
    二老一声欢呼,道:“谢过少主。”
    青海老人问道:“少主,现在要去那里?”
    唐三道:“在下舆门下,追赶青风客萧风,但在半途中却与他们分手,我想他们可能已去周家口了。”
    青海老人道:“我们就去周家口吧!”
    唐三微笑点头,三人离开破庙,直奔周家口,在半途上,唐三将自己的身世等等经过,向左右二使说了一遍。
    时近黄昏,三人已来到了周家口,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客栈,举步走了进去。
    这家客栈名称是兴来客栈,在店小二引导下,三人要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
    过了不久,店小二送来了洗脸水,三入分别清洗一番,立即倍感精神清爽。
    因一路奔波,此时三人肚子已有饥饿之感,于是三人来到客栈前厅,选了一座靠右边的角落,唐三坐在首位,左右由二老相陪,叫了饭菜,开始用餐。
    突然——
    中央的坐位上,有名大汉高声说道:“江湖传言,周家口的‘细妹’如云,令人留连忘返。”
    另一人,问道:“什么是‘细妹’?”
    大汉道:“连‘细妹’都不知道,你来周家口个屁!”
    那人笑道:“所以才问问你老哥呀!”
    大汉得意道:“周家口大部份是客家人,客家人称呼女人为‘细妹’!”
    那人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
    大汉高声道:“大观园主人,招贤纳士,均以‘细妹’为酬,每日前去应征之人,如过江之鲫。”
    那人笑道:“老哥,既然如此博学,为何不去呢?”
    大汉旁无他顾道:“去个屁!”
    那人道:“此话怎讲?”
    大汉道:“兄弟肚皮里那点东西,那有资格去呀!不过……”
    那人接道:“不过什么?”
    大汉道:“机缘未到,明师难求。”
    那人笑道:“原来是说你的武功。”
    大汉认真道:“大观园‘细妹’如云,都是千挑细选,娇媚如花的佳人,我文不成,武也不成,只好等个机缘了。”
    那人安慰道:“你老哥别难过,以后会有机会的。”
    大汉惊讶道:“以后还有什么机会?”
    那人道:“等下辈子再托生,把书读好,再找位好师父学武功就行了。”
    大汉怒笑道:“去你的!”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便低下头,大吃大喝起来。
    唐三听完二入之谈话,心想,大观园主人是何许人物?招贤纳土,文武兼收,不知何故?
    左右二使,见唐三沉思不语,觉得很奇怪。
    雪山怪婆直言道:“少主,想些什么?”
    唐三凛神一正,道:“在下听了刚才那两位说起,大观园主人,以美女为酬,招贤纳士,如此一来,反而招来一些好色之徒,又怎能称为贤士呢?”
    左右二使不由相视哈哈一笑,此时,三人已用完了酒菜,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之间,唐三已联络上斗笠门的门下,同时也找到了孙五空、沙和尚舆朱九戒三人。
    唐三经门下的报告,已打听出武林皇帝在周家口的藏身之处。
    这是周家口的大户,整座房子,建筑雄伟,气派巍峨,在大门上方那块金粉的横匾上,写着“紫庭阁”三字。
    此时,唐三单独一人来到紫庭阁,一进大门,向四周四顾一下。
    突然——
    一阵狂笑声传出,唐三闻笑停步,双目一睁,碧光四射,朝四周巡视一番。
    笑声一停,传出武林皇帝的声音:“门主的定力,合老夫佩服。”
    唐三冷言道:“此话怎讲?”
    武林皇帝道:“门主已身陷重围,仍能一心不乱,那能不令老夫佩服呢?”
    停顿一下,又道:“老夫隐蔽周家口,门主仍能找上门,不知今夜又有何指教?”
    唐三冶冷道:“你就是藏身天涯,在下也要把你找出来。”
    武林皇帝沉声道:“你我可有什么大仇?”
    唐三沉思一下,道:“武林圣火令,是至高无上的信物,在下不能坐视它任人藐视,你应还我一个公道来。”
    武林皇帝笑道:“冷面魔君,已死在贵门之下,门主还不满意的话,老夫只好将日月双环上官金宏交给门主处置,希望门主能就此罢手?”
    唐三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出卖属下以求自保的人哦!”
    停顿一下,又道:“上官金宏又不是主谋,在下杀他也不能向武林交代。”
    武林皇帝沉声道:“如此说来,门主是非找老夫算帐不可了?”
    唐三冷声道:“你早该想到这些了。”
    武林皇帝没有回话,唐三也闭口不语,霎时空气凝结。
    忽然,武林皇帝开口道:“门主,不该只身孤单一人前来。”
    唐三问道:“武林皇帝的意思是……”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只要老夫一声令下,门主应该可想到结果会如何?”
    唐三笑道:“在下既敢涉险,必有所准备。”
    武林皇帝怔了一下,道:“老夫偏不信邪,今夜倒要看看门主的下场如何?”
    接着,一声喝道:“亮火!”
    突然亮起了数支火把,熊熊火光把紫庭阁的大院照耀的如同白昼。
    唐三自进入紫庭阁以后,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如今看到大院的四周,人影数幌,十几名大汉,各个手拿着一具火磷弹筒指向唐三,想必此地早已布下陷阱,等他自投罗网。
    不一会,武林皇帝又喝道:“熄火!”
    数支火把忽然又熄,整座大院又恢复了一片漆黑,令唐三震骇不已。
    武林皇帝得意笑道:“门主,看清楚没有?”
    唐三平淡道:“几支暗器,在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每一具皆是火磷弹筒,想必门主有所耳闻。”
    唐三闻言,心头开始震骇,假若十几筒火磷弹一齐发射,恐怕非自己的功力所能抵抗的。
    武林皇帝笑道:“门主,此时若想退出去还来得及。”
    唐三勉强维持镇静,道:“此话怎讲?”
    武林皇帝认真道:“只要门主答应斗笠门从今夜开始,退出武林,不再管老夫之事,老夫就放门主安然离去。”
    唐三闻言,非常懊恼,一失足却落入人家的陷阱里,心内一急,想不出一个良第之计。
    正在此时,耳际突然飘进蚊子般的声音,仔细一听是左右二使的传音入室之法。
    青海老人传音道:“少主,尽量拖延时间,四周的暗桩由左使与孙五空等人,负责应付。”
    唐三闻言,信心大定,笑道:“好!武林皇帝快人快语,但不知武林皇帝有何雄心大计?”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问的好……”
    话声突然一停,又道:“门主好心机,老夫差点就告诉你了。”
    唐三没有回话,尽量在拖延时间,好让孙五空他们得手。
    武林皇帝追问道:“门主,可真决定退出武林?”
    唐三没有立即回答,心里一直盘算着,算一算时间,外面孙五空他们应该得手了。
    于是,口气变道:“这是你武林皇帝的妄想,在下是有备而来的。”
    武林皇帝怔了一下,道:“难道你……”
    唐三肯定道:“不错!”
    武林皇帝疑心一起,喝道:“搜!”
    忽见两条人影从暗处一窜而出,身形一幌跃飞而去,可是,等待了一会,却未见二人回来。
    武林皇帝脸色一变,又喝道:“再搜!”
    又见四条人影腾身飞出,过了一会,啪!啪!啪!连续三声,三条人影已被摔在大厅之上,动也不动。
    武林皇帝非常震惊,大声喝道:“施放火磷弹!”
    此时——
    四周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自己设在四周的埋伏,已遭到毒手。
    武林皇帝怒火已升,杀机立起,右手一挥,只见从大厅内走出十八名黑衣大汉,每人手持一具火磷弹筒,在武林皇帝左右排成一列。
    同时,武林皇帝又喝道:“亮火!”
    大厅内忽然一亮,八名大汉各自高举火把一齐走了出来,八支熊熊火焰的火把,已将紫庭阁照耀的非常明亮。
    唐三微笑道:“武林皇帝所设埋伏已不攻自破,还不束手就擒。”
    武林皇帝冷哼道:“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唐三微笑道:“十八支火磷弹筒,又能奈何于我!”
    武林皇帝厉声道:“老夫一声令下,将你烧成灰才了我心愿。”
    唐三哈哈笑道:“既然加此,不妨试试。”
    武林皇帝目睹唐三有恃无恐的神态,疑心大起,不禁双目向四周望了望,但却没异状,心想,难道斗笠门的人都已倾巢而出?
    唐三微笑道:“武林皇帝,四周埋伏的人呢?”
    武林皇帝道:“当然已遭毒手了,可是老夫仍然信心十足。”
    唐三冷冷道:“你凭仗什么?竟敢加此有恃无恐。”
    武林皇帝嘿嘿笑道:“千百高手,也难抗拒火磷弹的威力,更何况十八具火磷弹筒,一齐攻向门主一人呢?”
    唐三内心震惊,但不动声色道:“在下只是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得了,不过……”
    武林皇帝疑道:“不过什么?”
    唐三微笑道:“要是换上武林皇帝你呢?”
    武林皇帝皱眉道:“当然承受不了。”
    唐三无奈道:“既然如此,咱们都是一样的命运。”
    武林皇帝怔道:“门主,此话怎讲?”
    唐三哈哈笑道:“如今,你我已成势均力敌之势了。”
    武林皇帝惊道:“难道你……”
    唐三平淡道:“刚才四周埋伏的人手中的火磷弹筒,威力是否一样?”
    武林皇帝脸色一变,道:“十八比十二,老夫认为仍是赢方。”
    唐三冷言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试上一试?”
    唐三嘴巴虽如此说,但心里真害怕武林皇帝一声令下,十八具火磷弹筒齐射,那时,必定难逃而去,现见武林皇帝沉默不语,知道他已心生动摇,不禁心情才松了下来。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贵门的人为何不现身呢?”
    唐三不直接回答,道:“虽然十八此十二,在数字上,在下方面较弱,不过,贵属下武功并非高手,而我们这方面高手如云,恐怕就得另当别论了。”
    武林皇帝闻言,不由四周望了望,心里已承认了唐三所说的话。
    唐三神色一正,道:“今日之事,乃你我二入之事,何不放手与在下一搏。”
    武林皇帝嘿嘿笑道:“你我之战,迟早难免,不过今夜局势乃对老夫有利,老夫又何苦亲自出战呢?”
    唐三故意激逼道:“贪生怕死之辈,能逃过今天,却很难逃过永远!”
    武林皇帝嘿嘿笑道:“老夫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不管你怎么说!”
    唐三见激逼之法无效,正想用其他方法,激他动手一搏,以便了解武林皇帝武功的路数。
    此时——
    突然传来青海老人传音入室,道:“少主,可以飞身扑向那老匹夫,那些大汉已中了我的飞魂掌法,均已控制住了。”
    唐三心中一喜,大吼一声,身形跃飞出去,疾扑武林皇帝,武林皇帝被一突袭,深感意外和震惊。
    大声喝道:“速放火磷弹!”
    十八名黑衣大汉,动也不动,武林皇帝见状,吓的心惊肉跳,想不明白十八名手下,怎会一下子就彼人制住,想到此,立即闪身进入大厅内,一幌身就不见了。
    一时,大厅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当唐三正要向前追赶武林皇帝时,左右二使与孙五空等人已来到他的身旁。
    此时——
    青海老人闪身飘落在黑衣大汉身旁,夺过两支火把抛进大厅内,使得厅内一片明亮。来人在大厅内寻找一遍,才发现在一张桌下,有一条新挖的地道,洞口黑漆漆,想必武林皇帝是从此地道逃走。
    突然——
    大听外火光冲天,众人大惊,闪身而出,一见庭院的枯草着火,火势很大,霎时已成一片火海。
    此时——
    大门外响起武林皇帝的笑声,道:“各位尝一尝烤野猪的滋味!老夫走了。”
    沙和尚叹道:“阿弥陀佛,报应!报应!”
    朱九戒眼睛一亮道:“沙和尚,你在说谁?”
    沙和尚无奈道:“这种事还要讲嘛!”
    此时,青海老人喝道:“右使先行,少主请随后而出,脚踏我的肩顶,大家依次飞越这片火海。”
    话整一落,人已腾身飞出二丈之远,唐三随后弹身而出也是二丈,脚点右使青海老人的肩头,身形做第二次弹身飞出又是二丈,接着换青海老人腾身脚尖点唐三的肩头,又跃飞二丈,如此几次,两人已飘落在紫庭阁门口。
    接着,左使雪山怪婆与孙五空一组,朱九戒与沙和尚一组,也依样画葫芦,越过这片火海。
    朱九戒武功此起他们,略差一筹,此时,已狼狈不堪,衣角上已有几处被烧破洞,幸好没有受伤。
    在旁的沙和尚呼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一条野猪才逃此劫。”
    朱九戒苦苦一笑,没有回话。几人见状,相互笑了笑,腾身离开而去。
    当唐三他们离开不久,紫庭阁的大门前,霎时出现一条人影,正是那武林皇帝,但见他望着唐三几人的背影,恨恨的跺着脚。
    几天来,周家口发生了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由于小龙女龙雅君故意以假的水火龙珠在周家口出现,造成江湖人士的争夺。
    首先那盛装水火龙珠的木匣子,是被钓鱼翁陈三郎巧施计谋,鱼杆飞钓之法得到手,但不久,却被鬼婆婆率领鬼门关的高手追踪下,在绿竹林将陈三郎击毙,将水火龙珠夺去。
    一时,消息传了开来,整个周家口灵推聚集,目标都指向鬼婆婆,纷纷四处搜寻鬼婆婆。
    武林皇帝也不例外,派遣高手,四下搜寻鬼婆婆可能藏身之处,可是却没有查到鬼婆婆的行迹,因而开始怀疑鬼婆婆要将水火龙珠占为已有,忽然大怒下令属下,如遇上鬼门关的人,格杀勿论。
    因水火龙珠的出现,使周家口闹的风雨满城。
    鬼婆婆连夜坐著一辆四马篷车,离开了周家口,天刚亮,一口气已奔走了八十里的路程。
    突然——
    听到马长嘶的声音,双蹄骤扬,马车霎时停了下来,原来是小龙女当道而立,接着黑白无常二人闪身而出,挡在车前。
    小龙女开口寒喧道:“鬼婆婆,别来无恙!”
    车帘一掀,露出鬼婆婆的笑脸,道:“原来是你!挡住本关去路有何指教?”
    小龙女笑道:“恭喜鬼婆婆得到水火龙珠?”
    鬼婆婆脸色微变,道:“此话怎讲?”
    小龙女欢笑道:“鬼婆不必多疑,妾身人单势薄,不敢妄想争夺水火龙珠,只是想开开眼界罢了!”
    鬼婆婆见小龙女一脸祈望之色,不像心存恶念之样子,不由得想起在太祖庙蒙小龙女提醒,使鬼门关之人及时趋毒救治,这份人情至今未报,想至此,不禁伸手入怀里将木匣子掏出,取出水火龙珠置于掌中。
    鬼婆婆笑道:“水火龙珠在此,请看!”
    小龙女双眼注视良久,叹道:“不看也罢!”
    鬼婆婆怔道:“此话何意?”
    小龙女认真道:“这水火龙珠是假的。”
    鬼婆婆惊骇道:“什么?”
    小龙女肯定道:“鬼婆婆手上的水火龙珠确实是假的。”
    鬼婆婆问道:“如何看出?”
    小龙女分析道:“真的水火龙珠,无论黑色或红色部份,色泽明亮耀眼,而且有毒之物放在其上,立即死亡,而且,整颗水火龙珠立刻变成黑色。”
    停顿一下,又道:“鬼婆婆手上的水火龙珠,没有光泽,而且黑色与红色交接之处,很不自然。”
    鬼婆婆向黑无常喝道:“快!快去捉一毒物来试试。”
    黑无常应了一声,腾身飞出落入道旁草丛中,片刻之后,飘身而回,右手已捏住一条毒蛇三寸之处,蛇身尚在蜿曲扭动着。
    鬼婆婆一扬手喝道:“接住!试上一试!”
    黑无常伸手一接水火龙珠,将水火龙珠往蛇口一塞,但见那条毒蛇张嘴咬住水火龙珠不放。
    鬼婆婆凝神双眼盯着水火龙珠,过了一会,那条毒蛇仍然蜿折扭动,嘴中的水火龙珠仍然没有变色。
    鬼婆婆无奈长叹道:“丢了吧!”
    黑无常顺手将毒蛇用力一捏震毙,抛向道路旁边的草丛里。
    鬼婆婆忍着一窝囊气,苦笑道:“多谢您的指点。”
    转身向手下喝道:“转道去周家口。”
    那辆篷车疾驰奔去。
    小龙女目送马车去远了,冷冷一笑,俯身捡起木匣子与假的水火龙珠,往怀裹一塞,腾身追逐而去。
    鬼婆婆一行人,疾奔周家口大观园而来。
    大观园主人,招贤纳士以‘细妹’为酬,早已是周家口人人都知的事。
    今天,在大观园地下室的大厅内灯火照耀,武林皇帝竟然也出现于此处,而且面色沉重,郁郁不欢,座上的人,鸦雀无整。
    忽然见他叹道:“这些日子来,群雄云集在周家口,本来在此地招募高手之事,应该水到渠成,伹却没想到水火龙珠突然在此地出现,使老夫的计划深受影响。”
    江中平有意插嘴,道:“爹!”
    却被武林皇帝阻止,说道:“平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鬼婆婆独吞水火龙珠远走高飞,这口气也令老夫很难忍受……”
    突然——
    寒雨飞针鲁仲秋,匆匆走了进来。
    躬身向武林皇帝报告:“鬼婆婆率手下已朝本园而来。”
    武林皇帝喊道:“很好!老夫就等地们到来。”
    片刻之后,月光下,见十几条人影,闪电般疾驰而来。
    此时——
    武林皇帝喝道:“亮灯!”
    整座大观园内,忽然灯光辉煌,光亮如同白昼一般。
    鲁仲秋出来迎接,拱手道:“鬼婆婆,请!”
    鬼婆婆脸色沉重,率领属下,大步走人大观园的地下室,等到各人落了座。
    武林皇帝冷冷道:“鬼婆婆为何回来呢?”
    鬼婆婆凝神道:“不知武林皇帝要问什么?”
    武林皇帝冷言道:“江湖传言,鬼婆婆已得到水火龙珠远走高飞,老夫不明白芳驾为何返回周家口呢?”
    鬼婆婆笑道:“武林皇帝是在兴师问罪吗?”
    武林皇帝道:“老夫只是想了解一下!”
    鬼婆婆道:“你我曾有约定,水火龙珠到手之后,归属本关,是否有此一说?”
    武林皇帝凝神道:“老夫说过的话,绝无反悔之意!”
    停顿一下,又道:“这么说,水火龙珠已在鬼婆婆手中了?”
    鬼婆婆点头道:“不错!”
    武林皇帝神色激动,其属下个个功力提足,只待一声令下,立即搏杀鬼婆婆。
    此时,鬼婆婆却叹道:“唉!不过……”
    武林皇帝怔道:“不过什么?”
    鬼婆婆道:“是假的水火龙珠。”
    武林皇帝怔了怔,道:“怎会是假的?”
    鬼婆婆认真道:“本关曾命黑无常捉一条毒蛇试过,证实那水火龙珠是假的。”
    武林皇帝心中不相信,道:“那么,水火龙珠呢?”
    鬼婆婆道:“丢了。”
    武林皇帝闻言,疑心大起,道:“芳驾,如此之说,很难令人相信?”
    鬼婆婆神色一正,道:“本关自知如此说法,很难令人相信,如今周家口已成虎口,本关再返回此地,若是真有水火龙珠在身,无异自投虎口。”
    武林皇帝略一沉思,道:“芳驾目前有何打算?”
    鬼婆婆道:“如果你我之约定,没有作废,本关助你拒敌,你帮本关取水火龙珠。”
    武林皇帝微笑道:“好!就此决定。”
    鬼婆婆站了起来,道:“夜深了,本关告辞。”
    武林皇帝不再挽留,道:“送客!”
    寒雨飞针鲁仲秋领头肃送,鬼婆婆率一干属下疾奔离去。
    XXXX
    从开封可搭船沿贾鲁河到周家口。
    蒙蒙的烟雾,笼罩着白茫茫的河面,淡淡的月光,悬挂在黑漆漆的天空。
    点点渔火,在河面上像流星般的移动,河水静静地流着,隐约地似乎在暗暗啜泣着武林伤心往事。
    此时——
    出现有一画舫在周家口渡船头附近,载浮载沉,纱窗纤影微幌,丝竹弦乐曼妙飘出,令人沉醉向往。
    见一名少女走出内舱,站在船头,吟唱道:“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
    舱内炭火熊熊,百毒门主何一凡列为上座,脸色凝肃,左首坐着银枪百里森,长颈剑客破嗓门。右边客位坐了一位矮瘦白须老人,身穿灰色宽袍、两眼精光有神,显然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
    何一凡凝神道:“斗笠门横行江湖,自认名门正派,将我等不放在眼里,今日杜兄莅临,必有指教。”
    矮瘦白须老人,乃是泥鳅岛主人杜杉参,二十年前率领岛上高手,进入中原,造成势如矿竹之势,所到之处武林人物尸骨如山,多数伤在泥鳅毒粉之下,这才引起武林第一圣僧,以达摩神功将他们逐回泥鳅岛。
    如今知道斗笠门的门主是武林圣火令的传人,早巳想报二十年前的深仇大恨。
    杜杉参怒道:“兄弟此次来到中原,如遇那小贼,必令其剑下亡魂,何兄请宽心。”
    何一凡哈哈笑道:“豪语!豪语!你我就此联手一举擒灭斗笠门。”
    杜杉参得意笑道:“夜深,兄弟先告辞了。”
    言罢,起身率领四名手下,走出舱外,微一拱手,腾身飞跃飘落在岸上疾驰而去。
    月光之下,见五条人影疾快如同流星赶月般往前奔驰。
    突然,啪的一声,一点黑星如巨之物,飞击在泥鳅岛主杜杉参后脖颈上,痛了一下,使他忽而停身。
    怒喝道:“他妈的!什么人敢戏弄老夫?”
    夜深人静,岸边柳枝簌簌轻摇,那里有人影呢?
    杜杉参喝道:“搜!”
    一名灰衣劲装大汉,闪身一跃,掠入柳树丛,过了一会,却不见其复出。
    杜杉参心知不妙,双臂功力一聚,就要腾身扑入柳林中,却见那名灰衣劲装大汉已由柳林飞回,不由心情一松。
    霎时,叭的一声,见那名大汉已摔落在地上,早已气绝多时,令泥鳅岛主杜杉参惊骇欲绝。
    杜杉参一言不吭,挥手示意,四人身形腾身疾扑向那柳林,四人在柳林中飞绕一圈,却无发现异状,立即又飘身回到河边。
    此时——
    杜杉参脸色一变再变,冷哼道:“走!”
    立即身形跃起向前奔去,一名灰衣劲装大汉将地上同伴尸体挟起,紧跟随在后奔去。
    忽然,空中飘来一阵苍老之声:“老不死的,你看月色真迷人!”
    一名老太婆声音道:“疯老头,你以为自己还年轻,正在谈恋爱。”
    苍老男音嘻唱道:“为着环境未能来完成彼段永远难忘的恋情,孤单来到昔日的河畔,景致犹原无改变,不平静的河涌声……”
    老太婆道:“疯老头,已经有个孙子,还在唱什么恋歌?”
    苍老男音道:“老不死的,生儿育女辛苦半辈子,生个孙子还没有给他取个名字呢?”
    老太婆道:“孙子名泥鳅,有何不好,何必再取一个名字?”
    苍老男音道:“现在流行捉泥鳅,当泥鳅的容易被人戏弄。”
    老太婆道:“疯老头,你怎么咒他呢?”
    苍老男音道:“老不死的,如果泥鳅不好,那就取‘土虱’仔了。”
    老太婆道:“疯老头,‘土虱’也不好,菩萨才好。”
    苍老男音笑道:“好!好!就取菩萨。”
    老太婆道:“菩萨跟圣僧差不多,可是泥鳅就差多了。’
    突然——
    谈话之音停上了,泥鳅岛主杜杉参立即停住脚步,竖耳静听,举目四寻不见人影,心中不是滋味,因而跨步往前疾走。
    当四人来到相思桥,抬头一看,桥栏上坐了一对男女老人,两人好似在争执什么?
    杜杉参心中一动,才想起方才自己停身之处,离此百丈之远,此对老夫妇之谈话,怎会清晰飘送入耳,而且言语有所暗示。
    于是,转头示意,三名劲装大汉飘身往桥上一纵,想在相思桥头将两名老夫妇围住。
    但见一名灰衣大汉飞身越过桥身,到了桥头,另二名大汉身在空中,突觉两只小腿像似被蛇咬一般,腿一麻,一失知觉,噗通!噗通!两人已落入河里,没见他们再浮起来。
    杜杉参脸色骤变,怒道:“你们是谁?竟敢戏弄老夫属下。”
    老人闻言,向老太婆问道:“他在对谁说话?”
    老太婆问道:“我怎曾知道,你不会问问看?”
    老人抬头望着杜杉参道:“你可是对老朽说话吗?”
    杜杉参冷冷道:“不是对你说话,难道老夫自言自语!”
    老人平淡道:“有事吗?”
    杜杉参冷冷道:“老夫两名手下,可是中了你的暗算?”
    老人点头道:“老朽夫妇,深夜在此谈心,不愿他人打搅,他们偏要从老朽身旁越过,三名杀其二人,已经够留情面了。”
    杜杉参惊骇道:“什么!”
    泥鳅岛主杜杉参非常震惊,老人怎样出手杀人,自己怎会没有看出来,想到此,不愿与此强敌为仇,忍气吞声下去。
    杜杉参呼口气道:“老夫,泥鳅岛主杜杉参。”
    老太婆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杉参威风道:“老夫泥鳅岛主。”
    老太婆转向老人道:“疯老头,这次你可不能怨找老太婆生气了。”
    老人嘻笑道:“反正我们的孙子是菩萨,又不是泥鳅,你爱怎样就怎样。”
    此时——
    杜杉参目睹手下被人暗算连毙三名,那能不气,加今又听二老谈话之下占尽自己的便宜,不由怒火心生,杀机突起。
    杜杉参嘿嘿道:“两位连毙老夫手下,今夜不还一个公道来,就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这对老夫妇,正是天魔的左右使,即是青海老人和雪山怪婆。
    青海老人冷冷道:“凭仗那点泥鳅毒粉,竟敢夸下海口,老朽就饶你不得。”
    杜杉参恍然大悟,自己在画舫上与百毒门主何一凡密谈,皆被此二老偷听去,心中非常震惊。
    心想,当时舱中没有一个不是武功高手,何况船面尚有监视之人,此二老能来去自如,这等功力令人不敢想像,但心中仍不服气。
    突然——
    剩下的那名灰衣大汉,长剑一挥,刺向青海老人的后背,剑势凌厉狠毒,见青海老人头也不回,右袖一招向后甩去,飞袖似石屏疾奔,使那大汉无法躲开此招。
    只听青海老人喝道:“老朽要断你双臂!”
    霎时,那大汉双臂齐肘一凉,两只手臂飞去老远坠落在地上,鲜血四溅如雨。
    那名大汉双臂已断,突觉痛苦万分,于是,一个身躯侧飞而起,嘭!一声落入河里,片刻,河水已变成红色。
    杜杉参怒火冲天,双手一扬,幻起一片耀眼的黑圈罩上青海老人,招出无声,快捷诡异。
    青海老人飞身迎上,双掌立即拍出,寒风飒飒,冰冷刺骨,袭向杜杉参的黑圈。
    青海老人的飞魂掌法,积百年功力,令杜杉参越打越寒心,自己用尽奇招绝学,都被青海老人的掌势阻住,无法伤到他。
    此时——
    杜杉参见状,狠心之计立起,忽而攻出两招将青海老人逼退一步,一片黑色烟雾脱手飞出,泥鳅毒粉黑星千万点,将方圆丈内密密罩住。
    青海老人双臂疾振,寒气忽变成千万黑影,如似晴空降甘露,将泥鳅毒粉化露水降落。
    泥鳅岛主杜杉参心惊肉跳,长啸一声,纵身腾空闪电般地离去。
    青海老人,雪山怪婆二人相视一笑,走下相思桥,跃身而去。
    等二老消失于夜色之后,相思桥旁已多出了三条人影,正是百毒门主何一凡、长颈刺客破嗓门、银枪百里森三人。
    三人脸色沉重,望着红色的河水,个个坠入沉思之中。
    突然——
    破嗓门呼道:“活……活……”
    百里森瞪眼道:“没有活的啊!”
    破嗓门用手指向渡船那边一片红光。
    百里森怔道:“起火了!”
    何一凡喝道:“走!”
    三人身形如风,来到渡船头!河上那艘精巧画肪,已成一片火海,抢救已来不及了。
    何一凡呼了口气,叹道:“唉!走吧!”
    三人转身向周家口城里去。
    待三人去远了,见两条人影闪身而出,赫然是天魔二使,二老望了望赤红的河水,也转身离去。
    何一凡三人疾弃了一段路程,却被天星岛四大星君挡住去路。
    何一凡三人停步,破嗓门怔道:“是四……大……神……经……”
    朱雀星君闪而出,道:“你才是神经!”
    何一凡一见朱雀星君慕容火,不由联想到自己那艘画肪,必是他纵火焚毁,于是杀机立起,人也跨前一步。
    何一凡冷笑道:“天星岛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四位星君却做出宵小的事来。”
    慕容火怒道:“你说什么?”
    何一凡冷冷道:“火烧画舫,难道不是宵小行为吗?”
    慕容火怔了怔,道:“此话怎讲?”
    何一凡冷冷道:“画舫停泊于渡船头,你们乘我不在船上,故了一把火,将它烧个精光。”
    停顿一下,又道:“今夜,你们不现身阻挡去路,我也会找你们,讨还一个公道。”
    四大星君这才明白,原来百毒门主在渡船头有一艘画舫,不知被谁乘机放火烧了,恰巧他们四人现身阻他们去路,才疑心画舫必是他们四人所为的。
    慕容火道:“火烧画舫不是我们所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何一凡沉思一下,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阻挡我的去路?”
    慕容火道:“你身为一派的掌门,怎可与武林皇帝为虎作伥,助纣为恶呢?”
    何一凡道:“志不同不相为谋,我与武林皇帝袒诚相交,有何不行?”
    慕容火道:“武林皇帝强掳我的侄儿女,胁迫天星岛与他合作,谋夺水火龙珠,这种行为是江湖人的大忌,他却做的出来,希望门主考虑慎思?”
    何一凡道:“若我仍然与他相交呢?”
    慕容火沉声道:“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为武林除害。”
    何一凡仰天狂笑,笑声一停,厉声道:“何某行道江湖,无人敢阻挡我的去路,四位出言不逊,那就怨不得我了。”
    四大星君武功各有所长,江湖上搏战不下百场,虽然胜负各有,从不知惧怕为何吻,今夜,面对百毒门主仍然如此,否则,也不敢拦路相阻。不过,对百毒门的毒物很感头痛,不得不各加小心。
    何一凡怒火已起,双掌往怀中一挥,大步向四大星君走去。
    突然——
    空中又飘来二老对话之声,在场每位都竖耳细听。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快走!看热闹去。”
    雪山怪婆道:“疯老头,看什么热闹?”
    青海老人道:“打架啊!”
    雪山怪婆道:“打架有什么好看!”
    青海老人急道:“老不死的,你不去,我可要先走一步了,再晚一点,就看不成了。”
    雪山怪婆埋怨道:“杀了四个,惊走一个,烧了一条船,已经很累了。”
    青海老人急道:“老不死的,到底去不去?”
    雪山怪婆道:“疯老头,好吧!去就去。”
    片刻之后。
    月光之下,众人已看清两名老态龙钟的一对老夫妇。
    何一凡见状,心惊胆裂,暴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飞奔离去,银枪百里森与长颈刺客紧跟在后,流星赶月在何一凡身后急驰而去。
    天星岛四大星君忽见何一凡等人,见天魔二使到来,惊吓的破空而去,四人不禁一怔。
    青海老人见何一凡等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望了望雪山怪婆。
    笑道:“怎么!走了!”
    雪山怪婆道:“疯老头,热闹看不成了,走吧!”
    言罢,二老看也没看四大星君一眼,转身就要走了。
    慕容武急喊道:“前辈,请留步!”
    青海老人向雪山怪婆道:“老不死的,我的前背长得好,还是后背长得好?”
    雪山怪婆埋怨道:“疯老头,什么时候?还讲这些话。”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现在是夜晚时候,正是……”、
    雪山怪婆接道:“瘟老头,你发疯了。”
    慕容武又道:“前辈!”
    青海老人转身问道:“你可是对老朽说话?”
    慕容武抱拳道:“在下天星岛慕容武,适才与百毒门主何一凡正欲搏战,前辈一语,将他们惊走,在下就此谢过。”
    青海老人道:“老朽与他们也有过节,故而现身将其惊走,老朽是为了自己,你们也不用谢我。”
    慕容武问道:“请问前辈,贵姓大名?”
    青海老人笑道:“斗笠门左右二使。”
    话一说完,二人已飞出十尺之外,瞬间,已消失无踪。今夜,四人突见二老现身,而且武功高强,个个楞望着二老的方向。
    过了一会,慕容武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学浩瀚似海,学无止境。”
    停顿一下,又道:“我们兄弟四人,幸亏没有与斗笠门为敌,不然,今夜就别想离开此地。”
    慕容火疑问道:“斗笠门有此二使,怎没听唐门主提过?”
    慕容武凝神道:“唐门主已得武林圣火令的衣钵,功力已达到至高的境界,看来斗笠门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武林有福。”
    望着三位兄弟,叹道:“唉!走吧!”
    四人腾身而起,向周家口城里奔去。
    XXXX
    “人间风日不到处,天上玉堂森宽树;
    想见东坡旧居士,挥毫百斛泻明珠。
    我家江南摘云腴,落磴霏霏雪不如;
    为君唤起黄州梦,独载扁舟向玉湖。”
    这是宋朝黄庭坚“双井茶”的诗句。在周家口靠近渡船头附近,有一双井湖,是取这首诗命名的。
    只见双井湖上落花愈多,其水愈清。浩浩荡荡,曲折萦纡,池边两行垂柳杂以早熟的梅花,遮天蔽月,真无一些尘土。
    忽见柳荫中又露出一个折带朱栏板桥来,渡过桥去,诸路可通,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
    此时——
    漆有红色小门,呀地一声开启,走出一名少女,身着丫环装,皓齿明眸,杏腮樱唇,细眉如柳,俏俊如花。
    忽然,身后响起,道:“姐姐!湖上可有小舟驶来?”
    之后,又有一名走了出来,与先前那名少女并肩一站,向湖上了望。此二女,乃是飘香公主叶小曼身边的两名婢女,先前那名叫珠儿,后一位叫铃儿。
    飘香公主叶小曼久等师兄碧雪剑唐成,不见其到来,才命二女到湖边了望,看是否有小舟驶来?
    珠儿回道:“没有看见有船向这边驶夹。”
    铃儿往湖上一望,道:“看来,唐大侠不会来了。”
    珠儿无奈道:“进去吧!”
    只听嘭一声,门已关上了,二女婢没有再出来。
    突然人影一闪,红色门前已飘落两名黑衣大汉。
    一名大汉道:“门已关上了!”
    另一名大汉道:“进去探一探如何?”
    大汉摇头道:“打草惊蛇,还是赶快回报武林皇帝知道。”
    此时——
    背后响起冷声道:“两位还想回去?”
    那两名黑衣大汉,闻声心胆欲裂,连头也没回,疾快横飘五尺,转身一看,脸色骤变。
    两名女婢,各持一把利剑将左右去路阻断,正面赫然是独眼龙叶富有,单眼精芒四射,令二人震骇,互视一眼,急忙朝两个方向腾飞出去。
    两名女婢,一挥利剑,喝道:“回去!”
    两名黑衣大汉,倒翻而回,每人手上已握一柄长剑,横于胸前。
    独眼龙冷言道:“此处隐秘,不能被人知道,两位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只见寒光忽闪,银星万点倾泻,快加闪电,袖中软剑一挥,一名大汉忽觉剑气逼体,双脚一弹就要腾空跃起,但已来不及,哇的一声,拦腰被斩成两截毙命,血雨飞花。
    另一名大汉目睹同伴一招未出,人已被齐腰截斩,吓的魂飞魄散,霎时寒星再起,只见这名大汉双目睁的大大,哇的一声,喷血如箭,前后胸鲜血冒出,人一幌倒了下去。
    珠儿,铃儿趋前到来,将两名尸体,抛向湖中,但闻噗通二声,已看不见尸体,瞬时湖水已染成红色。
    三人望了望湖上,一闪身已不见人影了。
    夕阳已慢慢偏西了,蔚蓝天空中浮现了五彩的云霞。
    一条金黄色的人影已来至门前,在红门轻拍五下,见那门微开,那人闪身走了进去。
    大厅陈设古雅的摆置,飘香公主叶小曼身穿红色花缎襟褂,坐在一张檀木椅上。厅内尚有金花婆婆,独眼龙、馄饨老人、甜甜夫人,天龙剑东楚青云,冯宝贝、珠儿和铃儿二女。
    唐威拱手道:“各位久等了。”
    众人回道:“那里,唐大侠请坐。”
    唐威坐了下来,向叶小曼道:“师妹,刚才我在湖的对岸击毙三名黑衣大汉,看情形武林皇帝已发现我们的行迹。”
    叶小曼微笑道:“方才叶大叔也剑斩两名大汉,照此情形看来,此处已非安全之地。”
    唐威这:“我等在此栖身,不到逼不得已,暂时还不要离开此地。”
    叶小曼点头道:“周家口附近皆有老贼爪牙,实在很难再找一隐蔽的地方,不如在此静观其变再说。”
    唐威问道:“龙姑娘呢?”
    叶小曼道:“龙姐姐日前飞鸽传书说,目前鬼婆婆已返回周家口,曾在大观园与武林皇帝密谈。”
    唐威关心问道:“龙姑娘现在人呢?”
    叶小曼道:“在周家口城里内。”
    唐威沉思一下,道:
    “昔日碧雪山庄凶案,主凶是谁?迄今尚未知晓,除了武林皇帝嫌疑重大外,其他人也有可能是凶手。”
    叶小曼安慰道:“师兄说的对,咱们注意就是。”
    唐威道:“师抹,我们还是依原计划进行,我就进城里观察一下。”
    说完,起身站了起来,与在座诸人招呼一声,走出红门,坐着小舟离去。
    第二天,双井湖的游人不少,在湖边有家清雅茶楼,久为游人歇脚之地。
    这家双井茶楼,今天生意兴隆,已有七成的客人,由于近日周家口各方豪杰云集,难免有携刀带剑的客人。
    突然——
    众人眼睛一亮,香凤飘起,三位风华绝代的丽人走了进来,正是飘香公主与两名女埤。
    店主为五六十岁的老汉,一脸的忠厚老实相,笑口常开,走了上来。
    店主笑道:“三位姑娘,请随老汉来。”
    三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并要了四盘点心与一壶上好的武夷茶。
    自从三人进了茶楼之后,已引起众人不同想法,尤其一见飘香公主叶小曼红装穿着,不由使人联想到那位持有武林珍宝水火龙珠的红装丽人。
    此时——
    邻桌一名黑衣大汉,勿匆离桌而去。
    飘香公主与两名女婢,却装作没看见,谈笑自加,啜着香茗,眼望着湖光、山色。
    片刻之后,邻桌的坐位已被一对老夫妇坐了下来,叫了一壶茗茶,闲谈起来。
    霎时,门口闪进两条灰衣老人,长衫衣袂微拂,面色惨白加纸,目光冰冷一扫全座,最后目光落在三女身上。
    此二老,正是北海双怪,瘦骨如魅似怪,令人昆之心生寒意,老大罗里,老二罗素。
    三女依然谈笑自如,对双怪到来,置之不理。
    罗里嘿嘿笑道:“姑娘,可是水火龙珠的主人?”
    叶小曼冷言道:“尊驾,问这些作什么?”
    罗里哈哈笑道:
    “罗某兄弟一生行事,不拘小节,请姑娘将水火龙珠借老夫一年,届时完璧归赵,要知老夫言出必行。”
    叶小曼笑道:“尊驾,可是北海二老?”
    北海双怪行事心狠手辣,江湖很少知交,今日被叶小曼称呼一声二老,乐得飘飘欲仙。
    罗里哈哈大笑道:“姑娘说得好!老夫罗里,那是二弟罗素。”
    叶小曼叹道:“可惜水火龙珠一时不慎,被人偷去了。”
    罗里怔了怔,问道:“姑娘可会记得在何处被偷?”
    叶小曼吁口气,怨道:
    “前面杏花庄,当时,有一醉薰薰的酒鬼,向小女子身上冲来,小女子闪身一躲,那酒鬼擦身而过,事后才发觉水火龙珠已不翼而飞了。”
    停顿一下,又道:“听说,水火龙珠已在周家口出现,小女子才率同二婢女匆匆赶来。”
    罗里心想,如此看来,鬼婆婆夺到手的那水火龙珠是真的了。
    罗里又问一次道:“姑娘,此话当真?”
    叶小曼道:“小女子在二老面前怎敢说谎,再说,如果水火龙珠未失,怎敢公然抛头露面呢?”
    罗里沉思一下,道:“水火龙珠既失,已非姑娘之物,如果老夫凭仗武功取得到手,到时,姑娘是否强行讨回?”
    叶小曼道:“小女子身单力薄,已无能力保有此物,不过……”
    罗里怔道:“不过什么?”
    叶小曼道:“如果小女子一旦需用此物,尚望两位老人家能暂借一用。”
    罗里高兴地连声称道:“好!好!一言为定。”
    叶小曼躬身道:“谢过二老。”
    转头对珠儿、铃儿道:“给二老看座!”
    珠儿、铃儿应声,立刻搬了两张椅子过夹。
    恭声道:“两位老人家请坐。”
    北海双怪高兴坐了下来,珠儿给双怪各斟上一杯茗茶,才走到叶小曼身后一站。
    突然——
    人影一闪,方才那名匆匆离去的黑衣大汉,又匆匆走了进来。
    走到叶小曼桌前,抱拳道:“我们家主人,有请芳驽。”
    叶小曼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黑衣大汉道:“武林皇帝。”
    叶小曼惊讶道:“武林皇帝?你可知找小女子有何事情?”
    黑衣大汉道:“在下不知,武林皇帝已在湖滨候驾。”
    罗里闻言,起身喝道:“回去告诉那见不得人的东西,老夫兄弟随后就到。”
    霎时,一声惨叫声传出,只见血雨飞花,洒满酒楼,一只断臂已在罗素的手中。
    那名断臂的黑衣大汉,额头汗珠滚滚,满脸惊悸怨恨之色,急奔驰而去。
    罗里冷哼一声,道:“走!”
    北海双怪身形如鹤般,双双疾飞而去。三女也跟随追去。
    武林皇帝面罩黑纱昂立于湖边,身后环列八名黑衣大汉,各个手持长剑。
    北海双怪与飘香公主叶小曼对峙着,两名女婢立身于后。
    武林皇帝沉声道:“老夫每次行事,你兄弟二人为何横加插手?”
    罗里嘿嘿道:“水火龙珠真主在此,你可问问看,我兄弟是否有资格过问此事?”
    武林皇帝向叶小曼问道:“此话当真?”
    叶小曼点头道:“不错!小女子之事就是二老之事。”
    武林皇帝冷言道:“这么说,水火龙珠在姑娘手里了?”
    叶小曼道:“日前是,现在不是。”
    武林皇帝怔道:“此话怎讲?”
    叶小曼认真道:“丢了。”
    武林皇帝冷言道:“谁能相信?”
    叶小曼凝神道:“信不信由你,小女子怀中水火龙珠确在杏花庄被人偷去。”
    罗里哼声插口道:“哼!老夫相信这位姑娘所说不假。”
    武林皇帝沉声道:“此话怎讲?”
    罗里冷哼道:“罗某兄弟俩行走江湖,还没有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武林皇帝笑道:“我看两位已被他们所骗了,那水火龙珠是假的。”
    罗里冷书道:“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水火龙珠是真是假?难道还不明白?”
    武林皇帝凝神道:“鬼婆婆所得的水火龙珠是假的,真的水火龙珠在她身上,朋友不妨问问看?”
    罗里道:“不问也罢!鬼婆婆率领高手,击毙钓鱼翁陈三郎,夺得水火龙珠,她曾仔细审察真伪,然后再收入怀中,一切老夫亲眼所见而且与她打了一战,难道这位姑娘还有水火龙珠不成?”
    叶小曼见罗里如此说法,芳心不禁一松,原来北海双怪曾被叶小曼恭维过,因此有先人为主之见,才认定她所说的话不假。
    武林皇帝不由疑心再起,心想鬼婆婆所说与北海双怪讲的相符,不过,为什么将北海双怪动手搏战之事,隐秘不说呢?
    武林皇帝道:“老夫想向这位岵娘问一些话,二位不会见怪吧!”
    罗里道:“只要不难为她,尽可以问。”
    武林皇帝抱拳道:“老夫在此谢过。”
    转向叶小曼道:“请问姑琅,水火龙珠从何处得来?”
    叶小曼正色道:“传家之宝,”
    武林皇帝道:“令尊何方高手?”
    叶小曼心中早已编好故事,道:“先父叶博武,生前曾任京师振远镖局镖师。”
    武林皇帝笑道:“水火龙珠系碧雪剑唐威所有,怎可说是传家之宝呢?”
    叶小曼认真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水火龙珠乃先祖七代传家之物,世上是否会有两颗水火龙珠,小女子就不敢妄加猜测了。”
    武林皇帝疑心大起,双目寒光流转,注视叶小曼,见她神色安详,说话自然,不像说假话的模样。
    武林皇帝问道:“天龙剑东楚青云,姑娘是否认识?”
    叶小曼道:“东楚青云在江湖上声誉甚佳,小女子倒有耳闻,却未曾见面,武林皇帝问此作什么?”
    武林皇帝冷言道:
    “东楚青云身携水火龙珠,一路招摇不息,乃是骗局,那时,姑娘正在开封,若说你二人不认识,事情怎会如此凑巧?”
    叶小曼微笑道:“武林皇帝若要如此连想,小女子也没办法。”
    武林皇帝冷哼一整,转向北海双怪道:“老夫之事,向来不准他人过问,请二位三思。”
    喝道:“走!”
    腾空越起,去势如闪电,八名黑衣大汉各自双臂一振飘身追去。
    叶小曼一见武林皇帝突然而去,未与北海双怪打起来,芳心顿觉失望。
    突然——
    罗里左手疾出,五指一翻,已制住叶小曼右手腕脉要穴,右掌迅速点了她胸前几个大穴。
    珠儿、铃儿大惊失色,身形闪电攻上,双剑齐挥攻向罗里。
    罗里冷笑道:“你家小姐性命已在老夫手中,两位不可妄动,到时可别怨老夫心狠手辣。”
    珠儿、铃儿二人闻言,赶忙后退,不敢贸然出手。
    罗里冷笑道:“姑娘巧言说谎,老夫差点上了你的大当。”
    叶小曼心震惊骇,勉强镇静道:“你这是干什么?”
    罗里厉声道:“交出水火龙珠。”
    叶小曼平淡道:“小女子所言是实,信不信由你,杀我于事无补。”
    罗里冷笑道:
    “江湖上谁人不知鬼婆婆与武林皇帝有所勾结,方才他所说的话,显然说明鬼婆婆所获的水火龙珠是假的,真的水火龙珠仍在你的手上。”
    叶小曼平淡道:“方才你为何要表示深信不疑呢?”
    罗里哈哈笑道:“老夫要不加此,他们会窝里反吗?”
    忽然,北海双怪齐声喝道:“什么人敢暗算老夫?”
    只见制住叶小曼的左手一松,与罗素双双疾退六尺,冒寒芒四射,叶小曼趁机飞跃,与二婢女并肩一站,胸前穴道已解。
    只听树枝簌簌声响,如神龙天降,场中已多了天魔左右二使,杀机突起,令人心寒。
    雪山怪婆冷言道:“两位罗哩罗嗦些什么?”
    罗里怔道:“答对了!老夫兄弟正是罗里、罗素。”
    雪山怪婆冷笑道:“两位还要不要水火龙珠?”
    罗里冷言道:“暗算老夫,可知会得什么结果?”
    雪山怪婆对青海老人道:“疯老头,这人很奇怪,自己得到什么结果都不知道,还要问人家?”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这怎能怪他,有些人反应比较慢啊!”
    突然,罗里颤声道:“你……把老夫怎么了?”
    雪山怪婆笑道:“以百年功力点住你的三脉九穴,不可妄动真力,否则,气阻逆血攻心而死。”
    青海老人微笑道:“老不死的,你又在以老卖老。”
    雪山怪婆怨道:“这些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北海双怪闻言,心里不是滋味,人已活了七十多岁了,却被人当年轻人玩弄。
    雪山怪婆喝道:“除恶务尽,老身夫妇终生遵奉不逾。”
    北海双怪一听,神色暗淡,双目泛涌怨恨之色。
    雪山怪婆冷言道:“老朽知道二位兄弟心藏不服,两位可听说过鬼魔神功吗?”
    罗里惊骇道:“鬼魔神功乃是百年前天魔东方鹤纵横江湖的绝学,难道老夫兄弟被鬼魔神功所制?”
    青海老人哈哈笑道:“你的聪明才智过人,应该珍惜,人生仅仅数十寒暑,过眼云烟,一颗水火龙珠抢到又是如何?”
    北海双怪闻言,霎时清醒起来,但悔之已晚。
    叶小曼突见北海双怪被人所制,心中一喜,但见二老的手法是用鬼魔神功,不禁忧虑起来。
    正在此时,耳边响起雪山怪婆传音入室:
    “老身夫妇乃是斗笠门主身边左右二使,详情无暇细谈,请姑娘为北海双怪讲情,此二人除性格偏激外,尚属性情中人。”
    叶小曼向前几步,欠身道:“小女子叶小曼!见过二位老人家。”
    青海老人道:“姑娘有话,请说。”
    叶小曼道:“北海二老,是因小女子谎言欺骗,才向小女子下手。”
    青海老人怔道:“老朽夫妇好心为姑娘解危,反而变或各管闲事了。”
    叶小曼躬身道:“解危之恩,小女子在此谢过。”
    青海老人凝神道:“老朽夫妇年过百岁,昔日也是魔道中人,如今行道江湖降魔卫道以赎前罪,希望二位三思。”
    言罢,双手疾一出,点开受制的穴道,北海双怪顿觉周身舒畅,功力已恢复。
    左右二使哈哈长笑一声,身形闪电般地破空而去。
    罗里正色道:
    “老夫兄弟活到这把年纪,从未受人恩惠,今蒙姑娘不念旧恶,老夫二人无以为报,愿为姑娘做为仆效命。”
    言罢,北海双怪就要跪拜下去。
    叶小曼适时喊道:“二老且慢。”
    罗里道:“姑娘有何指教?”
    叶小曼道:“小女子想拜二老为义父加何?”
    北海双怪惊喜道:“姑娘你……”
    叶小曼一撩襟角,跪拜于地,叩首道:“女儿叶小曼拜见两位义父。”
    北海双怪喜泣老泪纵横。伸手扶起姑娘,道:“好!好!老夫兄弟身受了,快起来。”
    叶小曼依言立起身来,望了珠儿、铃儿一眼。
    二女婢也趋前跪拜道:“婢女见过两位老爷子。”
    罗里裂嘴大笑道:“好,快起来。”
    二女婢闻言起身而立,二老喜形于色。
    罗里叹道:“唉!老夫兄弟二人年过七十,孤家寡人一个,老来得女,夫复何言?”
    说着,见他伸手入怀里一阵乱掏,却未见伸进去的手抽了出来。
    珠儿笑道:“老爷子,是不是忘了带见面礼?”
    罗里瞄她一眼道:“鬼丫头,你怎么知道?”
    珠儿笑道:“老爷子没关系,我有一法,可解老爷子难题。”
    罗里赶忙说道:“快说啊!”
    珠儿笑道:“两位老爷子可以传授我家姑娘武功啊!”
    叶小曼喝道:“丫头,不得无礼。”
    罗里哈哈大笑道:“好!好!就这么办!”
    叶小曼欢喜道:“谢谢两位义父。”
    珠儿、铃儿也打铁趁热道:“谢谢两位老爷子。”
    罗里惊讶道:“你们这是什发意思?”
    珠儿瞪眼道:“老爷子怎能过河拆桥呢?这主意是我珠儿想的啊!”
    罗里哈哈笑道:“老爷子才不会那么小气!”
    珠儿、铃儿道:“谢谢两位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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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往周家口有条小路,非常清静幽雅。
    黄昏的太阳,在两旁树叶丛中的尽头处,像血球般的渐渐下坠,四周浮现了一层粉红色的光彩。
    突然四匹快马向前而来,马蹄落处,尘土飞扬。
    霎时,四条人影从树上飘落下来,当道而立,远望着奔驰而来的快马。
    此四人正是唐三、孙五空、朱九戒、沙和尚。
    四骑一见有人挡道阻止去路,立即停下马来。
    为首者是鹰勾鼻的中年大汉,身后三入神态漂悍,显然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为首大汉道:“诸位阻止咱们兄弟去路,不知用意为何?”
    朱九戒微笑道:“阁下如何称呼?”
    为首大汉道:“在下冷血十三鹰老大魏曲鸣。”
    朱九戒哈哈笑道:“看你‘大人大种’,怎会未取名字呢?”
    魏曲鸣疑道:“什么是‘大人大种’?”
    朱九戒解释道:“‘大人大种’就是阁下长这么大了,为何未取名字呢?”
    魏曲鸣怒声:“在下魏曲鸣,魏国的魏,乐曲的曲,一鸣惊人的鸣,阁下阻止去路,看样子是蓄意而来的!”
    朱九戒得意道:“答对了,有奖!”
    冷血十三鹰老七的林凌已无法再忍受下去,腾身飞起,暴喝一声,身形疾扑出去,钢刀一挥,寒光罩向朱九戒,出手凌厉。
    朱九戒傻笑一声,弹身迎上,右手一敲木鱼,一条细长黑影夹带劲风撞上林凌手中的钢刀。
    当的一声,林凌突觉拿刀的手,好像被千斤大石所撞般,钢刀已飞向空中,手腕虎口已被震裂。
    此时——
    林凌忽觉一股寒气逼体,身形腾空而起,不一会,人已不能控制,只听叭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接着,惨叫一声,躺在那里爬不起来,鲜血溢了出来。
    魏曲鸣一见老七林凌被击成重伤,不由心头狂怒,杀机突起,纷纷跃鞍下马,钢刀一挥与另两名兄弟抢身扑向朱九戒。
    三柄钢刀幻起无数的刀影,由三个不同方位疾劈而出,刀势狠毒。
    唐三见状,衣袖疾挥,一道碧玉之光,寒星千点,疾速攻出,只见二人已倒卧在地上,昏死过去。
    魏曲鸣脸色成死灰色,心惊胆裂,唐三的金刚玉杵已指在他胸前的要穴。
    唐三冷喝道:“说奉武林皇帝差遣何事?”
    魏海鸣硬是不开口说话,唐三心中怒火已升,正要出手时。
    突然——
    树林中传来:“斗笠门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到这边来。”
    唐三等四人身形腾身飞去,射入林内。
    同时,一条人影闪电般地来到现场,与冷血十三鹰老大魏曲鸣将地上三名兄弟抓起,赶忙疾奔离开此地。
    等待唐三四人绕林一圈,一无所获,返回现场,举目一看,已无人了。
    孙五空懊恼道:“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沙和尚微笑这:“我看是调猪离山之计。”
    朱九戒瞪眼道:“沙和尚,这次是统统有奖,怎能怪我呢?”
    唐三无奈喝道:“走!”
    片刻之后,草丛里才窜出二人,正是江中平与魏曲鸣。
    江中平冷言道:“你速前去,沿路多加小心,那三名兄弟,由本堂主带回医治。”
    魏曲鸣躬身道:“谢堂主搭救,属下这就去了。”
    言罢!人已腾身离去,江中平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已消失于树林中。
    唐三四人急奔纯阳观,纯阳观是周家口附近的寺庙,供奉孚佑帝君。
    孚佑帝君,俗称仙公,即八仙之一吕洞宾,儒教称纯阳夫子,道教称妙道天尊。唐时京兆人,两举进士不第,年已六十岁,因浪游江湖,遇钟离权,受延命之术。
    吕洞宾初居终南山,后权又携之鹤岭,悉传以上真秘诀,修练仙成真仙,因而救济众苦,奇迹灵验,死后敕袍为孚佑帝君。
    四人来到纯阳观已是三更深夜,寂静无人。
    孙五空率先腾身一跃,翻墙而入,其他三人各自飘身落入墙内。
    纯阳观仅有三间房舍,正厅香火微亮,是供奉孚佑帝君的神殿。其他左右各一间,灯光已熄。
    突然——
    整座寺庙火把齐燃,约有二十支左右,把纯阳观照耀的如同白昼。
    此时——
    由神殿内走出一个身着八卦道袍的老道长,缓步向大门行来。
    身后雁列四名身着黑袍的道士,各自怀抱宝剑一口,跟在其后。
    老道长恭声道:“无量寿佛,贫道玄灵子,是纯阳观主持,四位正门不走,却越墙而入,不知有何贵事?”
    唐三双手抱拳道:“在下等人,有鲁莽之处,请道长海涵。”
    停顿一下,又道:“今有一问,尚请道长同答?”
    玄灵子惊讶道:“施主,想问什么?”
    唐三反问道:“不知贵寺是否有位左眉上有颗大痣的道士,大约五十余岁左右?”
    玄灵子回道:“乃贫道师弟玄机子,施主问此作什么?”
    唐三治言道:“请道长唤他出来。”
    玄灵子道:“施主,可否先明告来意?”
    唐三沉思一下,道:“好!在下未说之前,请道长再回答一问。”
    玄灵子道:“施主请问?”
    唐三问道:“玄机子道长,何时归依纯阳观?”
    玄灵子沉思一下,道:“十六年前。”
    唐三激动道:“果然是他!”
    玄灵子目睹唐三情绪激昂,悲恨交加,杀机显现,心中已感纯阳观浩劫已至。
    玄灵子沉声道:“无量寿佛!施主,可是为了师弟玄机子而来?”
    唐三冷冷道:“不错!”
    玄灵子沉声道:“师弟玄机子皈依十六年以来,清磬木鱼诵经念佛甚少外出,并严守庙规,施主今日率众找上门来,不知有何指教?”
    唐三冷冷道:“玄机子杀人在先,出家在后,尘孽未了,何必清修。”
    玄灵子叹道:“如此说来,师弟已犯杀戒了。”
    唐三认真道:“请道长唤他出来一问便知。”
    玄灵子沉声道:“纯阳观虽非名门大派,庙规仍在,果如施主所言,贫道自会处置。”
    唐三怒道:“道长为何一直推辞?”
    玄灵子道:“并非贫道不愿唤他出来,实在师弟玄机子已去三清观朝圣去了。”
    唐三冶哼道:“哼!道长如此说辞,令在下很难相信,在下属下日落之前,尚见他人在纯阳观,如今怎会不在呢?”
    玄灵子沉声道:“师弟玄机子,日落以后向贫道要求,前往三清观朝圣,贫道问他何以如此匆忙,师弟苦笑说,尘孽未了,已为师门带奇祸,避之为上,也末待贫道允许,已飘身疾去。”
    唐三闻言,情绪激动,因玄机子是昔日碧雪山庄惨案的凶手之一,好容易才找到,如今又先离一步而去。
    赶忙向孙五空道:“五空,赶快命令黑白判官率领门下,分头飞骑拦截,务必生擒,不可杀死他。”
    孙五空应了一声,人已消失离去,玄灵子见他武功如此厉害,心头惊骇一震。
    唐三道:“玄机子乃是在下必擒之人,到时候,请道长不要过问,否则,怨不得在下。”
    玄灵子沉声道:“施主,屡次言语恐吓,请问施主是谁?”
    唐三正色道:“斗笠门门主,也是武林圣火令传人。”
    玄灵子心头狂震,脸色屡变,想不到唐三就是武林圣火令的传人。
    玄灵子严肃道:“贫道不才,却是纯阳观主持,总不能让诸位来去自如。”
    唐三冷言道:“道长之意,是要将在下等人留下了?”
    玄灵子道:“无量寿佛!贫道不敢。”
    此时,空中飘来青海老人声音:“老不死的,前面有热闹可看。”
    雪山怪婆道:“疯老头,有什么热闹可看?”
    青海老人道:“纯阳观内有人要打架啊!”
    雪山怪婆道:“这些道士吃饱饭没事做,想打架。”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你知不知道要跟谁打架?”
    雪山怪婆道:“跟谁?”
    青海老人道:“少主啊!”
    雪山怪婆道:“疯老头,你疯了,还不快去!”
    声音忽断,二条人影疾快飘落在观内,正是天魔左右二使。
    右使青海老人向唐三躬身道:“少主,请允许老奴会一会他?”
    唐三点头道:“务必手下留情,不可伤人!”
    青海老人道:“老奴知道!”
    玄灵子示意,身后一名中年道士。
    见他黑袍乍动,单掌道:“贫道纯阳四士法广。”
    青海老人嘿嘿笑道:“现在年轻人好安逸,喜欢按摩,连道门人也取纯阳‘舒适’。”
    法广道:“非也,是纯阳四士,道士的士。”
    青海老人笑道:“我还以为纯阳‘舒适’是纯理发的。”
    停顿一下,冷笑道:“既然你们是四个小道士,就叫他们都出来吧!”
    只见玄灵子身后三个中年道土晃身纵落观内,四人各倚一角将青海老人围在核心。
    青海老人喝这:“四位,老朽要出手了。”
    四位道士眼见青海老人说话口气如此托大,气势咄咄逼人,四人那里能再忍受下去。
    霎时,只见四条人影如神龙缭空,四柄长剑已斜斜指向青海老人全身要害大穴。
    此时,纯阳四土大喝一声,四柄长剑齐扬,由四个不同方位攻向青海老人,剑势凌厉诡异。
    但见青海老人哈哈大笑,身躯疾旋,寒风忽涌,只听几声惊呼,纯阳四士已各疾退一丈多远,个个脸上呈惊骇之色,楞楞怔在那里,心中搞不清楚是怎么间事,手中的长剑已被夺去。
    此时,青海老人望着纯阳四士笑了笑,将手中所夺来的长剑往地上一抛,转身走回唐三的身后一站。
    玄灵子无奈长叹道:“从今以后,纯阳观的弟子,将闭门思过,师弟玄机子尚请施主手下留情,贫道感激不尽。”
    唐三沉声道:“玄机子若不是在下寻找之人,在下必为今夜鲁莽行为,前来请罪。如果真是他,在下恕难从命。”
    玄灵子闻言,知其话意果决之心,无奈地念了一声无量寿佛,转身走进大殿内,纯阳四士紧随其后。
    霎时,整座纯阳观又恢复寂静,所有的灯火全熄,只剩大殿内香火的微光。
    唐三等人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清晨,曙光微显,纯阳观的大门,吱呀一声,已被一名年轻的小道士打开。
    忽然——
    叭的一声,一个黑影倒了下来,小道士吓了一跳,闪身后退,睁目一看,地上倒着一个人,不禁面色大变,赶忙转身往大殿内跑了进去。
    片刻之后,玄灵子率同纯阳四土飞身到来,一看果是师弟玄机子,伸手一抚玄机子鼻孔,早巳命绝多时。
    玄灵子怒道:“斗笠门欺人太甚,贫道非要与他们周旋到底。”
    转身向法广喝道:“速传令谕,有请四位师叔大殿议事。”
    法广应声道:“遵命!”
    转身疾飞而去,由于天机子之死,使得纯阳观陷入仇恨里。
    再说,黑白判官奉命带了五名弟子,到处寻找天机子的影踪。
    此时,空中已雷声隆隆,不一会,闪电划空,哗啦哗啦倾盆大雨从天降下。
    黑白判官等人,赶忙奔向附近的一间破庙,此座破庙,墙颓柱圯,院内杂草蔓生。
    七人快步走进了灰尘盈寸,处处布满蜘蛛网的神殿,殿内漆黑无光。
    两名门下弟子,堆了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每人脱下外衣,往火上烘去。
    突然——
    大火照耀下,瞥见在墙角下,有一名闭目盘坐的老道士。
    只见他肩头微荡,缓声道:“各位,行色仓促,想必有急事要办?”
    黑判官怔道:“道长问这作什么?”
    老道瞬时双目一睁,冷冷道:“各位在追踪一人,是不是?”
    黑判官心头一震,道:“不错,道长是谁?”
    老道长冶言道:“纯阳观空谷子。”
    黑判宫将手中的湿衣一抛,道:“如此说来,道长在此,是等待我们了?”
    空谷子怒道:“想不到第二代武林圣火令,作事心毒手辣,令人寒心。”
    黑判官厉声道:“此话怎讲。”
    空谷子冷哼道:“哼!贫道师侄玄机子,贵门追杀于他,本是他自作自受,可是……”
    黑判官赶忙问道:“可是什么?”
    空谷子叹道:“无量寿佛,贵门诛杀玄机子,不该将他尸体竖立在纯阳观大门上,对我们太侮辱了。”
    黑判官沉思一下,道:“哼!纯阳观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为了出面维护玄机子,也不必出此下策。”
    白判官跨步向前与黑判官并肩一站,心中微火。
    白判官向黑判官道:“黑杀杀,他好像认为我们斗笠门的人很好欺负似的。”
    黑判官道:“白忙忙,俺想跟他拚了,不能再让辱及斗笠门了。”
    白判官点头道:“好!黑杀杀,由你先出手吧!”
    黑判官瞪他一眼,道:“白忙忙,每次都叫我唱黑脸子。”
    白判官无奈道:“谁叫你是黑判官啊!”
    黑判官转身对空谷子道:“哼!你亮剑吧!”
    空谷子冷笑一声,眉头微晃,手中已多了一柄耀眼明亮的利剑。
    黑判宫心中一震,沉声道:“道长手中的利剑,可是日月剑?”
    空谷子哈哈笑道:“施主好眼光,此剑确是日月剑。”
    黑判官怔道:“日月剑乃是昔年南宫平前辈,纵横江湖的兵器,怎会在………”
    空谷子接口道:“南宫平乃贫道俗名。”
    黑判官闻言,脸色一变,道:“道长昔年的盛名,今日怎可不论是非道理呢?”
    空谷子叹道:“纯阳观是贫道皈依修道的地方,如今师侄玄机子被竖尸庙门示威,各位为何不自责贵门做得太绝吗?”
    黑判官沉思一下,道:“在下等人奉命追截玄机子,至于是否如道长所说那样?在下无法相信。”
    空谷子目睹玄机子尸体竖立于庙门,心已存有主见,如今黑判官不承认,不禁使他越听越火大。
    空谷子冷言道:“施主认为贫这是在借故生事?”
    黑判官道:“在下不敢。”
    空谷子凝神道:“既然如此,贫道想请七位随贫道去纯阳观一趟。”
    黑判官已无法容忍,哈哈大笑道:“斗笠门没有不战而屈之人。”
    空谷子沉声道:“贫道今日已留定了你们,施主,可以出手一搏。”
    黑判官双手一翻,已撤出倒插在腰带上的一对判官笔,快攻向空谷子胸腹大穴,势劲泼辣。
    空谷子手中日月剑一挥,挡住黑判官玫来的判官笔,之后,立即变招,剑快如风刺向黑判官的下腹。
    此时——
    自判官两枝判官笔分由左右攻出,刺向空谷子左右胁下,空谷子如不收剑,固然可以伤到黑判官,但自己的双胁必难逃白判官的攻击。
    只见空谷子收剑闪身躲过白判宫的两笔,突然,身形跃起,连续左右攻出十剑之多,将黑白判官二人逼成一排到。
    黑白判官被空谷子连续挥出的剑势,均感震骇不已。二人互相一视,四枝判宫笔准备硬拚空谷子的日月剑。
    突然——
    一声喝道:“不可鲁莽!”
    一条金黄色的影子已飘落在破庙的大殿上,来人正是太阳神君。
    空谷子见太阳神君的现身,后退一步,扭头望去,双眼注视着他。
    只见太阳神君哈哈笑道:“南宫兄,别来无恙?”
    空谷子惊讶道:“阁下是谁?”
    太阳神君哈哈笑道:“南宫兄的日月剑法,想必已到剑气合一的境界了。”
    言罢!衣袖一抖,手中已多了一柄铁骨招扇,噗的一声轻响,铁骨折扇已变成一柄利剑。
    太阳神君微笑道:“南宫兄,小心了!”
    扇剑疾快攻向空谷子,剑势如风,空谷子寒光闪动,手中的日月剑用力一振,金光一闪,挡住太阳神君刺来的一剑。
    此时——
    空谷子已看清太阳神君所使用的剑招正是碧雪剑法,因而身形立刻暴退几尺,双目楞楞地瞪着太阳神君。
    空谷子惊讶道:“阁下是谁?”
    太阳神君笑了笑,忽而身形疾转,扬手一按扇剑上的机钮,霎时,银光一闪,一支短剑飞射而出,射上大殿右侧横梁上。
    但见一声惨叫,一条人影由横梁上捧落在地上,黑判宫身形一晃而回,将捡回来的短剑递回给太阳神君。
    黑判官道:“一名黑衣大汉已死在短剑之下。”
    太阳神君转向空谷子叹道:“唉!二十年不见了,南宫兄将故人遗忘了。”
    空谷子眼睛一亮,惊骇道:“你是恩弟……”
    太阳神君立即用手制住,转向黑白判官道:“两位请先带门下回周家口。”
    黑白判宫抱拳道:“我们这就走了。”
    转身率同五名门下在雨中匆忙离去。
    太阳神君微笑道:“南宫兄,此处说话下方便,请随兄弟来。”
    言罢,疾掠而出破庙,空谷子怔了一下,也跃身追踪而去。
    过了不久,破庙里出现了三条人影,其中一人是黑纱蒙面的江中平,另外二人是鲁仲秋与破嗓门。
    江中平望了望火堆,道:“搜!”
    鲁仲秋与破嗓门二人闪身扑去,一人搜巡庙内,一名搜查外面。
    片刻之后,两人已跃身而回,破嗓门将被太阳神君射死大汉的尸体往地上一放。
    破嗓门道:“只见这名尸体。”
    江中平沉思一下,冷哼道:“哼!走!”
    三人冒雨疾奔而去。
    破庙旁的一棵蔽日遮天的大树下,只见太阳神君与空谷子二人,相对谈论着。
    太阳神君凝色道:“南宫兄,请相信三儿不是那种人。”
    空谷子没有回话。
    太阳神君道:“大雨中对方突然出现,显然南宫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监视下,由此可见,玄机子早已在对方监视下,显然,玄机子被杀是想借机嫁祸于三儿。”
    空谷子沉思一下,道:“恩弟对愚兄有救命之恩,我相信就是,不过……”
    太阳神君忙问道:“不过怎样?”
    空谷子叹道:“敝纯阳观主持玄灵子师侄,恐怕不会就此罢手。”
    太阳神君道:“南宫兄,不必对玄灵子说出兄弟没死之事,致于,玄灵子一事,暂时请南宫兄宽延几日,兄弟必有交代。”
    空谷子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
    突然,太阳神君低声道:“有人来了。”
    二人身形一晃,隐入树林里,过了不久,见三条人影疾快掠身而过。
    XXX
    双井湖边的那栋清凉瓦舍,忽然吱呀一声,红色小门已经开启,走出珠儿,铃儿二人来。
    珠儿喊道:“我家公主,有请武林皇帝一会。”
    武林皇帝率同青风客萧风、寒雨飞针鲁仲秋,长颈剑客玻嗓门三人,随同二女婢走进去。
    只听碰的一声,门已关下了,霎时,见到大树俊人影晃晃,显然武林皇帝在双井湖周围埋伏了不少人手。
    大厅内,飘香公主叶小曼,独眼龙叶富有,金花婆婆三人坐在一排,其他的人早已不见了。
    武林皇帝冷笑道:“芳驾原来匿身此处!”
    叶小曼冷冷道:“武林皇帝率人将此地围住,可是为了水火龙珠?”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不错!老夫是为它而来的。”
    叶小曼认真道:“水火龙珠已被俭去,难道武林皇帝不相信?”
    武林皇帝冷冷道:“相信?就不要找来此地。”
    叶小曼沉声道:“水火龙珠已失,小女子尚在寻找呢?”
    武林皇帝忍不住,怒道:“芳驾放明白一点,别敬酒不吃,吃罚洒。”
    叶小曼冷言道:“你凭仗什么,敢如此抢夺?”
    武林皇帝厉声道:“水火龙珠乃碧雪剑唐威之物,如今人已死了,此水火龙珠已成无主之物,谁武力强,谁就可拥有此物。”
    叶小曼毫无畏惧,道:“哼!强辞夺理!”
    武林皇帝怒道:“先将你拿下,不怕你不交出水火龙珠来。”
    转头示意,青风客萧风一跃而出,两只黑爪,闪电攻出,抓向叶小曼,在旁的金花婆婆拐杖扬起挡在叶小曼的身前。
    青风客萧风并未改变,硬向拐杖抓去,金花婆婆吃软不吃硬,大吼一声,拐杖一缩一伸扫向萧风的两手腕,硬将萧风挡拒下来。
    萧风虽然速速抢攻,却无法越雷池一步,长颈剑客玻嗓门与鲁仲秋见状,两人长剑一挥,由两个不同方向扑向叶小曼。
    独眼龙叶富有,立即腾身飞起冲天二丈之鬲,霸王刀向下飞扑,刀芒如星河下泻,飞砍二人。
    鲁仲秋和破嗓门二人,赶忙收剑,各自横跃二尺躲开独眼龙的攻击,待独眼龙落地之俊,独目一睁,霸王刀一挥,飞身迎向二人再次的攻势。
    此时——
    武林皇帝一见金花婆婆与独眼龙已被萧风等三人缠住,不禁杀机突起,冷笑连连,向着叶小曼缓慢一步一步逼去。
    叶小曼与二女蝉各持长剑,准备应战。
    突然——
    笑声传来,眼见两条人影连闪,飘飞落地,正是北海双怪二人。
    罗里寒声道:“老夫来迟一步,蒙面朋友倒是抢先一步。”
    武林皇帝冷哼道:“哼,你想怎样?”
    罗里寒声这:“你我旧帐应该清算!清算!”
    言罢,双掌一扬,掌热如火,热浪滚滚,拍向武林皇帝的双肩,只见武林皇帝袖子一甩
    一股阴寒的风势,有如排山倒海,冲向罗里拍来的掌势。
    罗里待武林皇帝飞袖将近,一个闪身,改掌为爪,飞抓武林皇帝的面门,另外,老二罗素冷哼一声,掌如寒冰,罩向武林皇帝的左肩。
    北海双怪,互相以两种不同的武功联手将武林皇帝围住,但是武林皇帝也不是弱者,以他的袖子左甩右扬,两只袍袖有如铁屏,硬将北海双怪拒挡于四尺之外。
    叶小曼与二女婢,三人联袂飞身扑上,使得鲁仲秋舆破嗓门的压力骤增,数招之后,两人险象环生。
    武林皇帝见状,立即发出求援的啸声,三长四短的长啸声传出,但是房舍外却毫无反应。
    罗里狂笑道:“别叫了,叫鬼!”
    武林皇帝喝道:“你将老夫属下怎样?”
    罗里笑道:“你那批见不得人的东西,已死在老夫的双掌之下。”
    武林皇帝闻言,心惊胆裂,已知今日之战,早已落入人家的掌握之中,想到此,袍袖一荡,两掌忽然向北海双怪拍去,长啸一声,身形飘飞破空离去。
    青风客萧风、破嗓门、鲁仲秋三人,一见武林皇帝腾空而去,各人腾身一跃,意图追随在武林皇帝身后逃逸而走。
    突然,大门一开,馄饨老人、甜甜夫人、天龙剑东楚青云、冯宝贝等人,已将去路阻断。
    青风客目睹去路有人阻挡,双掌一扬,掌中的尸毒拍向东楚青云,东楚青云身形疾快闪躲,他趁隙双掌又拍了出去,身形赶忙飞身而过,逃离现场。
    鲁仲秋、破嗓门也跟随在后,此刻,却见馄饨老人敏捷地右手一扬,几粒铁造馄饨,夹着风啸之声,飞袭二人。
    鲁仲秋一声闷哼,身形一顿,已被身后追来的金花婆婆飞拐击中背后,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已毙命死亡。
    长颈剑客破嗓门,长剑一挥,已抢上门口,冯宝贝手中的长剑斜劈而出,已罩上玻嗓门的头部,破嗓门长剑疾快往上一挡,身形不由缓了下来。
    此时——
    东楚青云已飞身赶来,天龙剑直劈破嗓门的左臂。
    破嗓门来不及闪躲,哇的一声惨暇,血雨四溅,一只左臂已被砍了下来,赶忙扑出门外,疾快逃离而去,众人也未追赶,高兴地进入房舍里。
    第二天,昨夜双井湖的事早已传开了。
    距离周家口约有三十里的小村落,有家小吃店,生意兴隆,已有七成的客人。
    此时,走进来两个人,一个身着棕色,满脸黑须的老人,身后一位鹰勾鼻的中年壮汉,正是冷血十三鹰老大魏曲鸣。
    两人找了张桌子,黑须老人先坐了下来,魏曲鸣对他恭敬异常,待老人就坐后才落坐。
    不一会,店小二已送来他们所叫的酒菜。有羊肉、牛肉及上好的红露酒,二人就大口吃喝起来,旁若无人之状。
    突然——
    传来一人叹气声道:“水火龙珠真是祸水!”
    另一人问道:“老兄,这话怎么说呢?”
    先前那人道:“双井湖浮尸有十多具之多。”
    另一人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先前那人道:“这是今天早上我亲眼看到的。”
    另一人问道:“暧!如此说来,事情愈来愈严重了。”
    先前那人道:“你猜里面有谁?”
    另一人好奇问道:“谁?”
    先前那人道:“寒雨飞针鲁仲秋,就在这十多具尸体之中。”
    魏曲鸣闻言,脸色骤变,立刻放下碗筷,竖耳静听。
    先前那人又道:“看样子,昨夜双井湖附近,必有一场凶杀。”
    另一人间道:“老兄见识广,不知为何事而凶杀?”
    先前那人得意道:“还不是为了水火龙珠。”
    此时,话声中断,说话的那二人,已开始吃喝起来。
    魏曲鸣心情闷闷不乐,他一直担心那十多具尸体中有冷血十三鹰的兄弟在内。
    黑须老人看在眼里,猛哼了一声,魏曲鸣才惊醒过来。
    魏曲鸣微笑道:“晚辈听了刚才所谈之话,一时担心武林皇帝那里是否起了变化?”
    黑须老人冷言道:“你职位低,别想太多了。”
    魏曲鸣不敢再多说话,赶紧低头用酒用菜。
    片刻之后,两人用餐完毕,付了帐钱,刚走出大门。
    突然——
    啪的一声,一块石子,飞势如强弦激射,不带一丝风声,恰巧打在黑须老人鼻梁之上,痛的泪流鼻酸。
    黑须老人低吼一声,停身举目向四周巡视。
    只见一条人影疾奔向一条小街而去,黑须老人怒吼一声,身形如猫捉老鼠般地,急扑而去。
    绕了几条小路,前面的人影已消失不见,黑须老人无奈地身躯飘落地,双眼向附近一搜。
    忽然,前面树林传来嘿嘿的笑声,激怒了黑须老人,见他脸色狞厉恐怖,飞身扑去。
    进了树林,才发现这片树林密密麻麻,占地约十几亩的面积,虽然自己武功了得,但敌暗我明,总是较吃亏。
    黑须老人喊道:“林中何人敢戏弄老夫!”
    树林内寂静无声,没有人回话。
    黑须老人又喊道:“老夫羊陀翁金牛角,有种出来。”
    此时,林内传来:“有种你进来。”
    羊陀翁金牛角,暗暗蓄足功力,身形疾扑向林内,快如闪电。
    金黄色的人影一闪,一团黑漆漆之物,飞击而来,金牛角未来得及躲避,突感右小脚疼痛入骨,不禁身形飘落下来,原来又是被石子打中。
    羊陀翁金牛角,内心非常震惊,心想偷袭者身形疾快如闪电,人明明在前,转眼间又至身后偷袭,有如此绝顶的武力,会是谁呢?
    一时之间,羊陀翁峙立不动,想以静制动,可是等待良久,树林内寂静无声,好像没有人存在。
    想到敌暗我明,再待下去恐怕难以全身而退,而且对方的武功非常高强,赶忙转身退出树林。
    突然——
    见一个头戴大斗笠的年轻人,跨步走来,面朝羊陀翁而来。
    羊陀翁冷冷道:“你是谁?”
    唐三淡淡笑道:“蒙古风光秀丽,羊陀翁不在山中享福,跑来周家口作什么?”
    羊陀翁没有回话。
    霎时,又闪出两条人影,正是朱九戒、沙和尚二位斗笠门的护法。
    朱九戒嘻笑道:“还有蒙古烤肉,香又辣。”
    沙和尚喃喃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朱九戒瞪眼道:“沙和尚,你不想享福,管我干什么。”
    沙和尚严肃道:“朱九戒你的业障很重,必须反省改过。”
    朱九戒傻笑这:“‘岳丈’重,就找岳母就是了。”
    唐三冷笑道:“阁下双手血腥早就该杀,反而远来周家口肋纣为虐,与那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伙,更留你不得。”
    羊陀翁狞笑道:“老夫最忌人家管闲事,你今天就犯了老夫的大忌。”(OCR按:此处缺了两页)了八剑之多。
    唐三金刚玉杵一抡,晶光闪闪,将身前布成一道光幕,只听到连续当当连续八声,唐三已将江中平刺来的八剑挡开而去。
    二十多名黑衣大汉,身形微动,各自挥剑攻上,剑多势如山,由二十多个不同方位,攻向唐三等人。
    唐三怒吼道:“不怕死的过来。”
    立即脚踏达摩迷踪步,身形疾转,金刚玉杵疾如闪电疾抡,几声惨叫传出,黑衣大汉已倒下了八名,都是下腹洞穿脏腑溢出,死状令人惨不忍睹。
    朱九戒与沙和尚,木棍、木鱼交互配合之下,也杀死了六名黑衣大汉。
    羊陀翁金牛角乃邪道绝顶高手,平时眼光甚高,看不惯群攻,因而在一旁观看。
    片刻黑衣大汉已大部份被诛杀,但仍有五名之多,羊陀翁看在眼里,心想自己若再不出手,江中平恐怕要血溅当场。
    于是大喝一声,双剑金光闪电挥出击向唐三双胁,唐三金刚玉杵一挥迎了上去,一时两人又打在一起。
    此时,场中只剩下唐三与羊陀翁,朱九戒、沙和尚、江中平等。
    江中平顿起退意,喝道:“金前辈走!”
    羊陀翁金牛角双剑一收,弹身腾空离去,江中平同时也弹身扑向树林,逃离奔去。
    唐三、朱九戒、沙和尚三人望了望地上的尸体,身如流星疾驰而去。
    在此树林的另一个角落,一片凋树枯干参天丛林中,一块宽广的空地上,站了好多人。
    百毒门主何一凡与银枪百里森,泥鳅岛主杜杉参,赤脚神丐和神仙帮左拐仙右拐仙,鬼婆婆舆鬼门关的手下,天心大师与天音大师,身后环列八名身披红袈裟的中年和尚。
    各路人马,各占一个有利位置,无形中围成一个圆圈,圈内站着的人,正是小龙女龙雅君,面色沉重,两眼眨也眨的瞪着在场的人。
    百毒门主何一凡干咳一声道:“师妹,别来无恙?”
    小龙女龙雅君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何一凡微笑道:“为兄寻师妹多年,不知师妹芳踪何处?如今不期而遇,就随师兄同去吧!”
    小龙女仍然没有回话,沉思一下,冷笑道:“诸位,此举何意?”
    赤脚神丐沉声道:“水火龙珠乃碧雪剑唐威之物,唐大侠家破人亡,日前江湖传言水火龙珠就在夫人手里,老夫想知道:此水火龙珠何处得来?”
    小龙女瞪眼道:“我若说出得来经过,您老人家又能怎样?”
    赤脚神丐认真道:“我神仙帮三人愿与夫人联手拒敌。”
    何一凡嘿嘿笑这:“臭脚的,别做白日梦,有老夫在你就别想如此。”
    天心大师严肃道:“阿弥陀佛!老衲与神仙帮心意相合,愿闻女施主怀中水火龙珠何处得来?”
    小龙女笑道:“如此说来,两位仅仅是想知道水火龙珠如何得来,对水火龙珠并没有据为已有之意。”
    天心大师道:“阿弥陀佛!出家人绝不说谎,老衲不能目睹武林珍宝落入旁门左道之手。”
    何一凡冷哼一声,阴毒的眼光,狠狠瞪了天心大师一眼。
    泥鳅岛主杜杉参,现在已知道水火龙珠在小龙女的手里,但在场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只好沉默不语,静待其变化。
    小龙女望了一下鬼婆婆道:“芳驾如何呢?”
    鬼婆婆叹道:“夫人身凄水火龙珠,已被群雄包围,本关就是没有抢夺之意,夫人恐怕也难安然离去。”
    小龙女笑道:“谁说贱妾有水火龙珠呢?”
    鬼婆婆笑道:“这两个毒物为何阻住夫人去路呢?”
    小龙女怔了一下,道:“哦!芳驽怎不去问问看呢?”
    鬼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其言语挑拨之意,暗自冷哼,笑了笑,不再答话。
    何一凡朝小龙女道:“师妹!不要惧怕,凭我们百毒门三人,怕过谁来,那个敢妄动抢夺。”
    鬼婆婆、赤脚神丐、少林天心天音大师,皆冷哼出声。
    小龙女笑道:“大师兄,可是诚意欢迎师妹返回师门了?”
    何一凡哈哈笑道:“这是什么话!”
    小龙女双眼一扫全场,叹道:“好吧!”
    突然——
    一条人影飞扑而出,喝道:“慢点!”
    何一凡暴喝道:“回去。”
    见他身形如闪电,跃身疾迎上去,双掌疾扬,罩上扑出的那条人影,那人影不敢硬拼,立即翻落回原地,正是泥鳅岛主杜杉参。
    杜杉参怒道:“何门主,这是干什么?”
    何一凡泠言道:“杜岛主,要干什么?”
    杜杉参怒道:“何兄,我们相约之事,算不算数?”
    何一凡嘿嘿笑道:“那要看什么情况?现在水火龙珠在兄弟师妹手中,就得另当别论。”
    杜杉参闻言,双目怒火,狠狠瞪了何一凡一眼。
    小龙女眼看一场火拚未能引起,心中暗叹失望,慢慢向何一凡走去。
    天心、天音二位大师,看在眼里,立即飘身挡在小龙女的身前。
    何一凡与百里森,二人四掌疾拍,威力万钧,罩上二位大师,两位大师袍袖疾扬,力劲如石屏,硬将掌势震了回去。
    天心大师沉声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稍安勿躁,老衲有几句话想问这位女施主,两位要动手,稍待一会儿,老衲奉陪就是。”
    何一凡与百里森冷哼一声,未轻举妄动。
    天心大师转身对小龙女道:“女施主,虽出身百毒门,在江湖上街未听到有何恶声名,尤其方才与何掌门一番话,老衲已然了解你必有不愿返回百毒门之隐。”
    停顿一下,又道:“女施主,既然不甘愿跟随何掌门回去,那又何必勉为其难?”
    小龙女笑道:“大师之意如何?”
    天心大师道:“水火龙珠关系十六年前,碧雪剑唐威整庄被毁的惨案,现在忽然水火龙珠出现在女施主手里,怎能不令老衲过问呢?”
    小龙女凝神道:“如果贱妾将水火龙珠交出,大师可否保证贱妾安然离去呢?”
    天心大师道:“女施主想差了,在场诸位个个身怀绝世武功,老衲师兄弟联同门下,恐怕难以力敌。”
    小龙女冷言道:“既然如此,大师又何必现身挡路呢?”
    天心大师神色一正这:“女施主,只要说出水火龙珠从那里得来,局势可能立即改观。”
    此时——
    赤脚神丐哈哈笑道:“不错!只要夫人说出水火龙珠何处得来,我神仙帮三人决与少林联手,保护夫人的安全。”
    小龙女略一考虑,点头道:“好!”
    何一凡却喝道:“慢点!”
    身形向前跨了四步,道:“两位苦苦相逼老夫师妹,是否没将何某看在眼里?”
    天心大师反问道:“不知这位女施主是否愿意跟你回去?”
    何一凡怔道:“师妹,你说!”
    小龙女无奈道:“师妹已成俎上之肉,走得了吗?”
    何一凡厉声道:“师兄为你开路!”
    冷笑一声,双掌疾推出去,掌法玄奇诡异,掌至半途忽分为二,分别拍向天心,天音二人。
    天心大师身横跨一步,躲过一掌,还未来得及出手还招时,何一凡晃身跟进,双掌连续攻出六七掌之多,将天心大师围在一片掌影之中。
    天心大师被何一凡抢得先机,搞得手忙脚乱,处处还要防他施毒,一时之间,很不理想。
    再说,天音大师躲过何一凡一掌之后,银枪百里森将天音大师缠住,打的难分难解。
    此时——
    人影疾闪,鬼婆婆已派八名白灰女弟子,将小龙女围住在核心,鬼婆婆格格笑着,看来很是得意。
    何一凡见状,大声喝道:“住手!”
    立即跃身后退一丈,百里森也同时翻回落地,与何一凡并肩而立。
    何一凡怒视鬼婆婆,道:“鬼婆婆,想渔翁得利是吗!”
    鬼婆婆笑道:“那也不能眼看着被你拿去!”
    何一凡沉声道:“鬼婆婆打算如何?”
    鬼婆婆神色一正,道:“看她愿意给谁?”
    何一凡冷言道:“老夫师妹,又不是人犯,任人问来问去。”
    鬼婆婆冷笑道:“那就看着办好了!”
    何一凡心想,一旦与鬼婆婆动手,小龙女必被她所获,如此一来,徒劳无益。
    突然——
    一条人影飘落扬中,全场之人,见是无敌剑江中平,无一不在心内冷笑。
    江中平冷笑道:“两位何必如此互相争夺呢?”
    鬼婆婆怔道:“依江堂主之意呢?”
    江中平哈哈笑道:“鬼婆婆,咱们仍依先前之约定,联手合作,人与物皆可得。”
    鬼婆婆沉思一下,道:“好!”
    何一凡疑道:“那人与物,事成之后曦谁呢?”
    江中平反问道:“何兄的意思呢?”
    何一凡道:“人是老夫师妹,水火龙珠乃她所有,事成之后,当然归于老夫。”
    鬼婆婆冷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
    江中平赶忙说道:“事成之浚,取决两位共议如何?”
    鬼婆婆与何一凡,在此情形之下,不敢与江中平为敌,因而两人没有再说话。
    江中平见二人默立不语,转向小龙女这:“夫人,拿来吧!”
    小龙女怔了怔,笑道:“水火龙珠是武林皇帝必得之物,不容池人插手,现在怎么又与人联手呢?”
    鬼婆婆闻言,不由勾起新仇旧恨,幕幕重映,越想越恨。
    小龙女适时说道:“这么多人都要水火龙珠,我真不知道应该给谁才好?”
    江中平转向鬼婆婆道:“可否先让她出来?”
    鬼婆婆喝道:“让她出来!”
    八名白衣少女略一移动,空出一道缺口来,小龙女乘机飘身走了出来。
    正在此时,当的一声,一只红漆木匣子掉落在地上。
    泥鳅岛主杜杉参惊呼道:“水火龙珠!”
    抢先扑向白衣少女圈在地上的那只红漆木匣子,何一凡与百里森跃出扑去,二人四掌打起漫天掌影,攻向八名少女。
    江中平见此突变,纵身飞起,剑芒已罩上何一凡与百里森,何一凡九孔毒剑疾挥攻出,人仍向地上那只红漆木匣子扑去。
    此时,八名少女与江中平、何一凡、百里森、杜杉参搅成一堆,乱成一团。
    小龙女乘着混乱之际,纵身一跃四丈,那颗黑红的水火龙珠已在她的手中,转身递向何一凡。
    同时,喝道:“大师兄,接住!”
    杜杉参惊呼道:“水火龙珠!”
    水火龙珠巳披何一凡接在手里,略一注视,果然是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水火龙珠,长啸一声,九孔毒剑猛挥出去,蓝芒寒光涌出,更顺手撒出一蓬毒物,与百里森疾奔离去。
    群雄见状,纷纷腾身急追而去。
    片刻之后,仅留下少林寺的和尚及小龙女没有离开,此时小龙女的衣裤已被冷汗浸透了。
    天心大师疑问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此举固然可以脱身,但是那水火龙珠……”
    小龙女接道:“贱妾根本没有水火龙珠,方才那颗水火龙珠是假的。”
    天心大师怔了怔道:“女施主从那里弄来的?”
    小龙女笑道:“鬼婆婆杀死钓鱼翁陈三郎,抢去水火龙珠,最后认出是假的,就抛弃路旁,贱妾就将它捡起来。”
    天心大师疑问道:“女施主,为何如此?”
    小龙女恨道:“何一凡杀师自立,与贱妾有杀父之仇,贱妾不得已才想出此种计谋。”
    天心大师认真问道:“如此说来,女施主确舆水火龙珠无关了!”
    小龙女摇头道:“真的水火龙珠,我已见过了。”
    天心大师惊骇道:“此话怎讲?”
    小龙女平淡道:“大师不需过问水火龙珠下落,等见到定象禅师之后,一切自会明白。”
    少林群僧闻言,个个变色,惊骇不已。
    天心大师急声问道:“女施主,知道老衲师叔下落?”
    小龙女微笑道:“见过数次面。”
    天心大师激动道:“老人家可好吗?”
    小龙女叹道:“人尚健在,可是双目已瞎。”
    天心大师沉声道:“何人所为。”
    小龙女冶言这:“他自己所为。”
    天心大师惊呼道:“什么!”
    小龙女冷冷道:“瞎了也好。”
    天心大师忧色道:“此话怎讲?”
    小龙女狂笑腾身飘飞离去。
    空中传音道:“定象禅师死有余辜。”
    少林众僧呆楞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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