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嘻游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
    水仙尊王庙在新乡城北的山坡上,那片山坡占地颇广,林木茂盛,在隐隐密林之中,可见红墙庙宇,飞檐棱角。
    水仙尊王庙是供奉水仙尊王,也有人称为水仙伯。
    相传,郭璞,字景纯,性好经术,博爱有高才,词赋为中兴之冠,好古文奇字,妙于阴阳筹历,让灾转祸,通致无方,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郭璞终婴王敦之祸,行刑南冈斩之,出殡后三日,敦不信没死,开棺结果见无尸体,知道郭璞得兵解之道,后人供奉他为水仙尊王。
    深夜三更时分,寒风呼呼作响,好像虎吼。
    凋叶断枝如狂地舞动,似乎可以听到槎桠憔悴哀飒的哀声,令人心寒。
    唐三、孙五空、朱九戒、沙和尚、小龙女、冯宝贝等六人,离开了喜临门客栈,朝向水仙尊王庙奔来。
    突然——
    唐三举手示意其他的人,停身未再前进。
    此时,六人已来到了水仙尊王庙的外面,望见庙外出奇的宁静,不禁感觉气氛不对劲,暗暗地紧张起来。
    朱九戒奇怪道:“奇怪!这么宁静!”
    沙和尚讽刺道:“宁静此较好睡,怎么会不习惯呢?”
    朱九戒生气道:“沙和尚,少讽刺。”
    沙和尚笑了笑,道:“平常找机会就睡,今天比较反常。”
    唐三皱眉道:“怎不见有人埋伏呢?’
    孙五空道:“杜杉参,性阴脸狡诈,此时所见与平日所为大为反常,咱们可大意不得。
    ”
    小龙女冷哼一声,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它一闯。”
    言罢,身形就要腾身扑去,却被唐三用手阻住。
    唐三郑重道:“龙姑姑,我与你进去看看,其他的人请留待庙外策应,如有事故,以啸声相呼。”
    停顿一下,又道:“龙姑姑,我们走吧!”
    两人身形快如两缕清风,晃了数次,二人已闪庙内。
    庙的大殿,供奉着水仙尊王,檀香味浓,香烟袅袅飘渺,灯光通亮。
    唐三与小龙女二人,艺高人胆大,竟然大大方方飘身降落在大殿。
    大殿的一角,有一名灰袍老人,凶目撩牙,白发垂眉,盘坐在地上。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神像,二人并未发觉出来是人。
    突然——
    飘起阴森森声道:“两位现在才来?”
    语声寒冷澈骨,令人怔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望去。
    唐三目睹这人貌相怪异,内心暗生警惕,不由注视他几眼。
    小龙女冷冷道:“阁下是谁?”
    灰袍老人忽然一阵狂笑,笑声刺耳,神笼微晃,令人心惊胆跳。
    显然这位灰袍老人的功力高强,连笑声都可震伤人的身体。
    唐三乍闻狂笑声,已运起达摩神功布满全身,伫立在原地不为所动,神色冷漠。
    小龙女心头狂震,心里已知遇上高手,迅速运足功力抵抗,但已慢了一步。
    小龙女突觉血流逆流,经脉欲裂,痛苦起来。
    刹那间,一股祥和温暖的掌力透入穴脉,使逆血倒流现象消失。
    小龙女血脉一恢复正常时,已感觉到右手已被唐三紧紧握住,才知其原因。
    小龙女龙雅君见这灰袍老人如此阴毒险恶,心中忽起杀机,袖中手指微屈,悄悄无声地弹了出去。
    那灰袍老人笑声突止,双目寒光逼视着小龙女与唐三两人脸上。
    此时,灰袍老人嘿嘿笑道:“果然不同凡响,值得与老朽谈谈。”
    唐三冷笑道:“阁下的见面礼,我们二人已收了。”
    灰袍老人嘿嘿笑道:“好说!好说!”
    唐三冷冷道:“初次见面,就施出‘笑音幻魂’之术,未免太重了些!”
    灰袍老人,大吃一惊,脸色大变,望了望唐三几眼。
    狞笑道:“你怎知道老朽使用‘笑音幻魂’之术。”
    唐三冷冷道:“斗笠门能纵横江湖,其威名难道是假的?”
    灰袍老人闻言,脸色数变,目中寒光直直瞅在唐三脸上。
    灰袍老人疑问道:“难道你是斗笠门门主?”
    唐三冷冷道:“不错!”
    灰袍老人怔道:“老朽要不是亲耳听到,实在难以相信!”
    唐三间道:“阁下是谁?”
    灰袍老人哈哈笑道:“老朽东方笑。”
    唐三皱眉苦思,总觉得名字很陌生。
    小龙女却惊呼道:“怪笑翁东方笑。”
    东方笑冷冷道:“老朽数十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江湖尚有人记得老朽大名。”
    小龙女怔道:“前辈真的是怪笑翁东方笑!”
    东方笑颇为自得,问道:“你是谁?怎知道老朽名字。”
    小龙女冷笑道:“晚辈龙雅君,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东方笑嘿嘿笑道:“不错!老朽不知道。”
    小龙女问道:“前辈在此做什么?”
    东方笑嘿嘿笑道:“老朽留在此庙,就是等你前来。”
    小龙女惊骇道:“等我做什么?”
    东方笑狞笑道:“泥鳅岛主率人集聚在这里,正在计谋夺取你的水火龙珠,恰巧被老朽听到,他们被老朽赶跑了,变成老朽在此等你到来。”
    小龙女冷冷道:“原来如此。”
    东方笑伸手,道:“拿来!”
    小龙女怔道:“什么?”
    东方笑狞笑道:“水火龙珠!”
    小龙女冷笑道:“晚辈怎会有水火龙珠呢?”
    东方笑冷笑道:“怎会没有!”
    小龙女冷哼道:“就是有,就凭你三言两语就奉上给你,别做梦!”
    东方笑嘿嘿笑道:“数十年来武林尚无人敢面对老朽大整叱喝,你算是第一人。”
    小龙女冷冷道:“前辈的意思是……”
    东方笑接口道:“老朽暂时忍下,不过,老朽多年来未曾妄动杀戒,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一人!”
    唐三忍不住说道:“阁下就凭昔日那点微名,就想恫吓我们二人。”
    东方笑嘿嘿笑道:“反了!反了!”
    唐三冷冷道:“阁下如以为恫吓威胁就可解决事情,恐怕是童心末泯,想得太天真了吧。”
    唐三句句讽刺,咄咄逼人,话声一出,二人早已运足功力戒备。
    没想到怪笑翁东方笑却毫不生气,冷静地望了望唐三。
    怪笑翁冷冷道:“兵书上说,搏战为下策,以智屈人之兵为上策。”
    唐三哈哈笑道:“在下只知道耍强夺水火龙珠不难,要看看他是否真才实学。”
    怪笑翁怒吼道:“两位说话太狂妄了!”
    小龙女闻言淡淡一笑。
    唐三冷笑道:“阁下太倚老卖老了!”
    怪笑翁脸色骤变,怒道:“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可别怪老朽大开杀戒!”
    唐三冷笑道:“在下不信你这一套!”·
    怪笑翁忽然袖袍一甩,一股狂风涌扑向二人,势如排山倒海。
    唐三左掌一拍而出,冰冷寒风突然迎了上去,两股掌势刹那间接碰在一起,轰然一声,大殿内尘土飞扬,神笼绫幔飞舞。
    只见唐三吐了一口气,退了一大步,才站稳脚步,而怪笑翁一个身躯被震的晃了三晃。
    怪笑翁不大相信这是事实,此事是自己亲身经验之事,不得不承认。
    此时,怪笑翁一双眼睛睁得奇大,眼神中可看出震骇与惊讶的神采,果然是斗笠门门主。
    怪笑翁狂妄成性,一掌接过之后,不分上下,虽然内心惊骇不已,可是人仍气焰高炽凌人。
    霎时,怪笑翁心想他怎会没有中毒,难道‘百步迷香’的毒失效不成?
    怪笑翁冷笑道:“能在老朽一掌之下未受伤,实在不多见,你再接这掌试试。”
    言罢,右掌缓慢淡淡拍了出去,掌势虽慢,但含蕴奇奥千变万化,令人不防。
    唐三脸色沉静无比双目寒芒如电,紧紧盯住在怪笑翁的右掌上。
    怪笑翁的掌至半途,忽而五指划了个半弧形,冰寒之风,随那半弧形而出,疾如奔雷,狂风汹涌,排山倒海之势袭向唐三的胸部。
    唐三冷哼一声,右手一扬就行挥掌回了上去。
    突然——
    小龙女一拉他的手,低喝道:“退!”
    两人身形一滑,向右斜方,飘身跃后二丈之多,躲过怪笑翁的一掌。
    此时,哗啦一声巨响,神笼雕框被千钩掌力,打得木飞案塌,丈高的水仙尊王的金身塑像,在土飞幔飘中变成一堆黄土,真是罪过!
    怪笑翁这一掌的确不同凡响,劲力之大,令人咋舌。
    还好二人闪身疾快,后果不堪回想,一时之间,尘灰弥漫,蒙蒙景象。
    此时,怪笑翁嘿嘿笑道:“一个门派之主,竟然无胆接老朽一掌,一旦传出江湖,有何颜面立足于武林。”
    唐三突然被小龙女拖着跃身后退,迄今尚未弄清楚怎么回事,现在怪笑翁冷语如刀,不禁脸红了起来。
    小龙女冷冷说道:“怪笑翁弃方笑是武林前辈高人,今日所作所为,就不怕传扬出去吗?”
    怪笑翁怔了怔,道:“你说什么?”
    小龙女冷冷道:“我说你所作所为无脸见武林同道。”
    怪笑翁惊道:“老朽有何不对?”
    小龙女冷冷道:“凭你怪笑翁乃声名显赫的人物,竟然使用毒法。”
    怪笑翁心头一震,道:“你说老朽施毒。”
    小龙女冶冷道:“你我尚未见遗面,就在大殿内燃起‘百步迷香’的毒,怎不令人齿寒!”
    怪笑翁脸色一红,冷笑道:“你到底是谁?怎会对老夫如此清楚?”
    小龙女冷冷道:“江湖人称小龙女,这一点,方才贱妾倒是忘了说?”
    怪笑翁脸色大变,惊骇道:“你是百毒门中的人?”
    小龙女沉声道:“先父百毒门门主龙思成。”
    怪笑翁忽然想起,问道:“你对老朽施毒?”
    小龙女冷笑道:“你不顾江湖道义在先,怎能怪我!”
    小龙女如此之说,分明指出,毒是她施放了。
    怪笑翁垂肩白发无风自飘,杀机突起,跨步向前走去,气势逼人。
    小龙女立即喝道:“站住!”
    怪笑翁停了下夹,嘿嘿笑道:“怎么怕了!”
    小宠女冶哼道:“哼!谁怕谁?”
    怪笑翁怒道:“乖乖交出水火龙珠和解药来,否则……”
    小龙女趁机,故意梳理发鬓,手落之时,顺手二指弹了一下。
    冷冷笑道:“否则怎样?”
    仅笑翁冷哼道:“否则别怪老朽出手杀人!”
    小龙女格格笑道:“你凭仗内力深厚,硬将体内之毒逼于一处,那就大错特错。”
    怪笑翁怔了怔,闷道:“老朽中毒了?”
    小龙女冶冶道:“不错!毒已侵入体内,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万毒攻心而死!”
    怪笑翁闻言,大起疑心,面对百毒门使毒高手,不禁内心动摇起来,人站在那里,已经暗运功一周天,只觉体内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心情一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一停,嘿嘿笑道:“你竟敢欺骗老朽!”
    小龙女格格笑道:“你上当了,贱妾第一次施展无形之毒时,已被你掌势震散了,你根本就未中毒,不过……”
    怪笑翁怔道:“不过怎样?”
    小龙女冷冶道:“不过你方才运气时,毒已侵入体了。”
    怪笑翁嘿嘿笑道:“老朽不信!”
    小龙女冷冷道:“不信的话,你就接这一掌。”
    话来说完,掌势已拍向怪笑翁的胸前要穴,掌法诡异凌厉,掌未到,劲风已浸骨。
    怪笑翁怒吼道:“你找死!”
    双掌一扬,疾快地迎了上去,掌势一出,突然发觉劲道已失,内力尚存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赶忙疾退一丈之远。
    但见他急忙运功封住穴道,护住心脉,不让剧毒再扩散开来。
    虽然怪笑翁的武力练到出神入化,但还是太慢发觉中毒,如今藉着内力护住心脉,可是仍然感到血脉逆流,万蚁流窜,脸色苍白,忍着痛苦。
    此时,怪笑翁冷笑一声,道:“老朽不死,誓报此仇。”
    言罢,身形向外疾扑而去,晃了几下,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小龙女正要跃身追去,却被唐三阻止下来。
    唐三道:“龙姑姑,让他去吧!”
    小龙女哼一下,道:“这太便宜他了!”
    唐三叹气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凭空又增加此强敌,往后的日子须多费力一番。”
    小龙女吁口气,道:“谁又想到这老怪物会出现。”
    唐三谢道:“今日要不是龙姑姑在场,恐怕就要中了他的‘百步迷香’之毒。”
    小龙女叹道:“百毒门处事不择手段,鬼谋技俩明作暗施不为耻,但自幼耳听目染江湖上邪魔外道的经验,当然知道不少。”
    停顿一下,又道:“今夜,一进入神殿,乍见怪笑翁之长相为人,就知他非名门正派,所以姑姑特别注意他,才能不为他所暗算。”
    唐三望了四周,道:“龙姑姑,走吧!”
    二人双双跃身揍出大殿,向来哮的地方飘去。
    当二人来至庙外的树林里,发现孙五空等人已不在树林内,不禁大惊失色,紧张起来,
    小龙女担心道:“宝贝会不会出了事情?”
    唐三向四周一巡,沉思一下,道:“树林里,未见打斗的痕迹,显然宝贝妹抹不会有问题吧!”
    停顿一下,又道:“何况孙五空等人,江湖经验丰,不会有事,再说,不可能四人一起失踪不见啊!”
    刹那闻——
    唐三眼睛一亮,身形一闪,来到一棵古干旁,望见古干上有记号,内心一惊,又飘身回去。
    小龙女赶忙问道:“发现什么?”
    唐三回答道:“他们已在古干上留下本门的标记,记号中可以看出是仓促中所留下来的,显然他们已遇上突发的事情了。”
    小龙女惊骇道:“会有什么事呢?”
    唐三急道:“龙姑姑,我们快点赶去,迟了恐会来不及。”
    言罢,人已腾身掠出树林,往西边方向疾奔而去。
    小龙女心急如火,紧跟随其后,如流星赶月飞驰弃去。
    一路上,唐三时时停下来,寻找孙五空等人留下的记号,这样走走停停,来至一条官道上。
    官道旁的一棵树上又出现一个记号,两人不敢怠慢,身形疾快前往驰去。
    奔驰了一夜,晨曦渐暗,薄露微浮,路上渐渐有过往的行人,两人因而不能再展轻功,以免惊吓到世人。
    两人的脚步慢了下来,不过,还是较正常人快了数倍。
    二人因急着赶路,不知不觉已走了六七十里路,突然已不再见到孙五空等人留下的记号。
    此时,天色大亮,官道上的行人车马来往不绝。
    晨风呼呼,艳阳高悬,很有温暖的感觉。
    唐三和小龙女站立在官道旁,突感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尤其小龙女心乱如麻,眼泪欲滴,十六年来浪迹天涯,与义女冯宝贝相依为命,说不出那种母女之情。
    一时之间,往日的情景,历历如绘,好像在眼前一样,如今忽然不见,怎不令她愁怅呢?
    唐三忽然之间,也开始为冯宝贝担心起来,那天真活拨直爽的妹妹,深深地印入他的脑海里。
    小龙女抬头望见唐三沉思楞在那里,脸上有时笑意,有时充满忧愁之色。
    小龙女不禁问道:“三儿,你怎么了?”
    唐三惊醒道:“我在想宝贝妹妹。”
    小龙女怔道:“想她做什么?”
    唐三窘了一下,道:“没什么,我只在担心她?”
    小龙女哦的一声,没有回话。
    唐三喊道:“龙姑姑,走吧!”
    小龙女叹道:“记号已断,我们去那里?”
    唐三无奈道:“不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
    停顿一下,又道:“前面有间酒楼,一夜的奔波,肚子也饿了,先去吃上一顿,再作打算。”
    小龙女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顺着官道,往前走去。
    不一会,前面有一家酒楼,佳佳酒楼的广告旗子,迎风飞舞。
    佳佳酒楼,此时挤满了食客,热闹喧哗声不绝。
    酒楼的金老板,是位六十多岁老人,秃头无髯,笑脸眯眯,人坐在柜枱内,望着四面八方的客人。
    然而特别注意门外进来的客人,尤其陌生人。
    靠城外的乡村,一般以面孔熟人较多,甚至可以直呼出姓名夹,但偶而也有过往的旅客,歇歇脚喝杯酒填满肚子就上路。
    今天佳佳酒楼大大不同,多半是生面孔。金老板虽然看着店小二忙的团团转,财源滚滚,应该是高兴的样子,可是却不是如此,其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
    两个人走进了大门,看看店内生意这样兴隆,也不得店小二招呼,自己找了位子坐了下来。
    此二人正是唐三与小龙女,二人吩咐店小二,点了酒菜,才慢慢注视着酒楼一番。
    唐三不禁皱眉,低声道:“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会有如此众多的武林人物在此呢?”
    小龙女道:“你再注意看看!”
    唐三道:“坐在柜台内的老板,深藏不露,是一位高强武功者。”
    小龙女道:“如此高人,怎会屈身在此做生意呢?”
    唐三内心一震,沉思着。
    此时,店小二已送来了酒菜,二人也就没有再多说话,嚼酒挟菜吃了起来。
    刹那闻,门外闪入一名中年大汉,朝向柜台走去。
    待走近柜台时,伸身伏在金老板耳上,一阵低语密传,然后才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此时,金老板站了起来,走出柜台,朝酒楼里面走去。
    唐三与小龙女二人,由于有要事在身,所以这顿吃的特别快,几下子就解决了。
    二人站起身来,打算算帐离去。
    只见酒楼店小二趋前笑道:“两位客官不用付帐!有人请客。”
    唐三怔了一下,道:“是谁帮我们付帐?”
    店小一一笑道:“是我们老板请客。”
    唐三惊道:“你们老板!”
    店小二笑道:“我们老板在后客厅恭候两位大驾。”
    唐三心想,原来如此,自动找上门来,也省事多叮,真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唐三望了小龙女一眼,笑道:“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店小二笑道:“两位请随小的来。”
    转身往里走去,两人也跟在店小二后面,向里面走去。
    走过了酒楼的后门,后门有一条小巷,通往一间屋子,红色高耸的围墙包围着。
    三人来到这间屋子的大门,店小二停了下来。
    笑道:“这就内宅后客厅,小的未奉召不能进去,两位是客人,自己请进去吧!小的前面酒楼还忙着呢!”
    店小二说完,转身走回去。
    待店小二走远,小龙女低声道:“既然对方邀约我等来相会,我们只有进去了。”
    唐三凝神道:“想必他们已知道你我的来历了。”
    小龙女道:“如此,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唐三点点头,伸手顺势推门跨步走了进去。
    突然——
    一声哈哈笑声传来,正是佳佳酒楼的金老板,快步从屋内走了出来。
    金老板笑道:“两位大驽光临,未曾远迎,尚请海涵!”
    唐三淡淡笑道:“我们与老丈并不相识,老丈遣人召唤有何指教?”
    金老板笑了笑,道:“两位是客,请厅内侍奉香茗,再谈如何?”
    唐三望了小龙女一眼,只见她微微点头,于是二人走进大厅。
    金老板请二人落座,自己也坐了下来。
    此时,一名童子奉上香茗,躬身退了下去。
    金老板笑道:“门主,光临敝处,必有原因?”
    唐三冷笑道:“老丈已知我们身份,何不直言?”
    金老板笑道:“老夫冒昧想听听门主来意!”
    唐三冷冷道:“这就是老丈邀约在下来此的目的?”
    金老板哈哈笑道:“当然不是!”
    唐三追问道:“那为了什么?”
    金老板望了小龙女笑道:“江湖传说,这位夫人已得到水火龙珠,是否真的?”
    小龙女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金老板忽而叹道:“老夫并不是想要水火龙珠。”
    小龙女冷哼道:“哼!老丈想要如何?”
    金老板凝神道:“老夫不过受人之托,想与两位谈谈。”
    小龙女道:“老丈不妨明讲。”
    金老板道:“两位进入水仙尊王庙,不该将那位姑娘留在树林……”
    话未说完,小龙女已闪身扑了上去,手掌一伸,闪电般地抓向金老板的腕脉,出手疾快,招势玄奇。
    只见金老板冷哼一登,右手突伸迎了上去,忽而一沉一翻,五指反扣小龙女伸来的右掌,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内含无穷变化。
    小龙女见状,右手一沉,跃身而回,又坐到原来的椅子,双目寒芒注视老人脸上,唇角浮着一丝冷笑。
    金老板脸色一变,怒道:“你不怕死,难道就不顾那位姑娘的性命了?”
    小龙女冷哼道:“哼!你敢伤她一根毫发,我将把你化成污水。”
    金老板目睹小龙女神色凌人,不由内心一震,望了她一眼。
    笑道:“老夫隐居于此,本来不管江湖是非,水火龙珠虽是武林奇宝,有德者得之。”
    停顿一下,又道:“老夫德薄才疏,那敢起贪念,那位姑娘已落人人手中,老夫只不过受人之托,与两位谈谈而已。”
    小龙女怒道:“说,她在何人手中?”
    金老板道:“夫人见了面,自然会知道。”
    小龙女冷言道:“很好!带我们去会一会。”
    金老板笑道:“可是老夫主意已改,方才夫人出手疾快狠毒,不由引得老夫雄心再起。”
    小龙女一怔道:“老丈要如何?”
    金老板冷笑道:“两位别想离开此地了。”
    小龙女怒道:“老丈竟敢如此狂妄!”
    只见金老板面色一寒,拍掌三下。
    突然——
    唰唰唰!三条黑衣人已飘身落在客厅上,每人抱着一把宝剑,个个剽悍冷峻地站着。
    小龙女怔道:“你这是干什么?”
    金老板冷哼一声,喝道:“拿下!”
    三名黑衣人闻声,跃身扑出,长剑寒芒乍动。
    此时,唐三身动如闪电般,左手一掌拍向一名黑衣人,寒冰冷风刺骨。
    那名黑衣人长剑一挥,幻出漫天剑影,罩上唐三拍来的掌势,可是剑出一半,突然感觉一阵寒风刺骨,不禁剑势缓了下来。
    只见唐三忽然改掌为爪,疾如电光石火,五指已扣向黑衣人的右手腕,只听咔嚓一声,骨折脆响,一把宝剑掉落下来。
    同时,惨叫一声,一只右手腕,硬生生掖折断,鲜血飞溅,那黑衣人已痛昏过去。
    另外两名黑衣人目睹此情形,愤怒扑唐三,两柄长剑,挟着银星千朵,分别从左右刺向唐三的双脚。
    唐三迅速拾起地上的长剑,身形微跃,剑芒如雨,洒罩一名黑衣人,藉着身形之势,左手的金刚玉杵疾挥而出,晶光一闪,满天寒芒。
    刹那间,两整惨叫声传了出来,血雨飞花四溅,两名黑衣人已死在长剑与金刚玉杵之下。
    接着,唐三长剑一抖,遥遥指向金老板。
    金老板目睹唐三神勇,武功高强,内心惊骇不已。
    金老板呵呵笑道:“好功夫!老夫算是大开了眼界。”
    唐三冷言道:“说!人在那里?”
    金老板笑道:“老夫如果不说呢?”
    唐三冷泠道:“那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
    金老板冷言道:“老夫一生不喜在刀剑威胁下说话。”
    唐三冷笑道:“真的吗?”
    老人冷笑道:“不相信,你就试试看。”
    唐三剑尖指在金老板的要穴,冶洽道:“上好的人头,一旦剑落之下,你想说话就太迟了。”
    老人冷笑道:“谅你不敢,也不会。”
    突然——
    小龙女喊道:“不错!他说的对,我们不敢,也不会。”
    唐三望着小龙女这:“龙姑姑,你……”
    小龙女接口道:“你回来坐下,我们与他好好谈谈。”
    唐三冷哼一整,将剑往地上一摔,转身走回坐到椅上。
    金老板哈哈笑道:“夫人聪明睿智过人,老夫钦佩。”
    小龙女笑道:“老丈过奖,我们还是谈谈正事。”
    金老板沉声道:“门主武功虽然高强,是老夫生平仅见,但是你我真要放手一搏,鹿死谁手很难预料。”
    小龙女冷冷道:“老丈说的是。”
    金老板道:“老夫在刀剑之下毫不畏惧,投鼠忌器,两位必会明白其中道理。”
    唐三和小龙女骛骇一下,心想,这老人心智如此阴沉,令人害怕。
    金老板认真道:“老夫受人之托,转告两泣,交出水火龙珠,那位姑娘毫发无损还你活生生的一个人。”
    小龙女沉思一下,道:“贱妾交出水火龙珠,不过交给谁呢?”
    金老板眼睛一亮道:“水火龙珠是否就在夫人身上?”
    小龙女回答道:“不错!”
    金老板道:“可否让老夫见上一见?”
    小龙女冷冷道:“可以不能吗?”
    金老板笑道:“夫人是个聪明人。”
    小龙女无奈道:“寄人屋檐下,焉敢不低头。”
    言罢,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红漆木匣子,掀开匣盖亮了一下,忽然又盖了起来,放回怀中。
    金老板双目精芒如电,就在木匣盖一揭的刹那,已看清匣子内的东西,果然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水火龙珠。
    一时之间,见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双目精芒大炽,哈哈狂笑,笑声吓人。
    小龙女淡淡笑道:“怎么!要动手抢?”
    金老板嘿嘿笑道:“老夫金无愁看中的东西,还没有过煮熟了的鸭子会让它跑了?”
    小龙女与唐三闻听金无愁三字,心中惊了下,想不到这个黑道高手多年不出,人却隐居到这里,做起酒楼老板来。
    小龙女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尊驾就是南海双勾金无愁。”
    金无愁笑道:“老夫多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仍然有人记得老夫昔年灭震江湖的大名。”
    小龙女冷冷道:“你先别得意,江湖后浪推前浪,人才代出,你那点昔日薄声微名,不提也吧!”
    金无愁嘿嘿笑道:“老夫双勾之下,无人幸脱,你二人是留下水火龙珠还是放手一搏?”
    小龙女此时已经明白,金无愁见宝起念,已将所谓朋友委托交代之事,抛之于脑,心中微恼,杀机突起,要不是为了从他身上追查冯宝贝的下落,那会忍到现在。
    唐三何尝不是如此,为了冯宝贝,极力忍耐着。
    小龙女冷笑道:“见财起念头,为江湖人之大忌,今日你居然会做了出来,怎不令你那位朋友感到心寒。”
    南海双勾闻言,脸色被说得一红,老羞成怒,杀机突起。
    金无愁冷笑道:“那是老夫之事,你们管不着。”
    小龙女冷哼道:“哼!怎会管不着呢?”
    金无愁冷冷道:“你只管交出水火龙珠就是!”
    小龙女怒道:“说的倒好,那么我的人呢?”
    金无愁道:“只要交出水火龙珠,老夫自会说出那位姑娘身在何处?”
    小龙女冷冷道:“谁能保证你说的不是谎言?”
    金无愁长袍无风自涨,双手一抖,手中已握了两只金勾,人也跨前了两步。
    双勾一出,小龙女与唐三心中一惊。
    小龙女冷笑道:“贱妾有句话,希望你能转告给你的朋友,日落之后,我等在前面树林等他,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龙珠。”
    言罢,转头对唐三道:“我们走!”
    两人站了起来,朝大门走去。
    只见人影一闪,金无愁已飘身落在大门外,将去路阻断。
    此时,金无愁将双勾互击一下,铮铮响起。
    突然,大门一开,数十支弓箭手,已将唐三和小龙女包围住。
    小龙女冷冷道:“就凭这点,就想留下我们?”
    金无愁嘿嘿笑道:“乱箭之下,老夫不信你们能全身脱走!”
    唐三目睹弓箭排列,心中怒火已起,杀机突起,待要出手制敌时,却被小龙女示意制止。
    小龙女笑这:“你那位朋友可曾告诉你,我们是谁?”
    金无愁闻言,怔了一下,心想她突然如此之说,不知有何用意?
    金无愁冷笑道:“当然知道,谁不知他是斗笠门门主。”
    小龙女格格笑道:“贱妾又是谁?”
    金无愁笑道:“老夫朋友没有说,只知道水火龙珠在你的身上。”
    小龙女笑道:“你那位朋友没告诉你,贱妾是谁?”
    金无愁问道:“夫人是谁?”
    小龙女回答道:“龙雅君。”
    金无愁嘿嘿笑道:“难道名字那么重要?”
    小龙女道:“不错!你是否听说过小龙女的名字。”
    金无愁吓了一跳,惊骇道:“你是百毒门小龙女。”
    小龙女冶冶道:“你知道已太晚了。”
    金无愁怔道:“你的意思是……”
    小龙女接口道:“你那位朋友智慧过人,早就料到你会见宝起念头,因而留了这一手,没有告诉你真相,就是防你心生二念。”
    金无愁脸色大变,惊道:“你对老夫施毒?”
    小龙女冷冷道:“江湖上千变万化,贱妾出身百毒门,当然不会顾虑小节,贱妾对你出手之时,无形剧毒已侵入你的穴脉之中,你不运功用劲,尚有一日时间好活,到时会万毒攻心而死。”
    金无愁闻言,内心狂震,赶忙运功一试,果然已中无形之毒,不由脸色骤变。
    小龙女冷言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你!”
    金无愁恨道:“老夫上了这个大当,为他而死,别想!”
    小龙女怔道:“你想怎样?”
    金无愁沉声道:“你可放明白点,老夫剧毒不解,拚着最后一口气,在乱箭配合之下,你二人也别想生离此地。”
    小龙女冷冷道:“贱妾命中注定寿比南山,还不想死呢!”
    金无愁冷笑道:“解药拿来。”
    小稳女道:“可以!日落之后,你负责将那位姑娘交还给我,那时解药立即给你如何?”
    金无愁冷笑这:“谁敢保证你不使诈,到时你变卦不给老夫解药。”
    小龙女冷言道:“难道你不想要解药吗?”
    金无愁苦笑道:“老夫如今变成鼠畏两首,两边为敌。”
    小龙女郑重道:“你已经无选择余地了。”
    南海双勾金无愁一代黑道枭雄,不会受过如此狼狈,进退两难,不易轻下决定,脸上瞬间数变,沉思不语。
    唐三和小龙女冷眼旁观,内心暗笑不已。
    片刻之后,金无愁仰望二人,目中寒射逼人。
    金无愁狞笑道:“老夫只好与你们一搏胜负。”
    小龙女怔道:“望你能三思而定。”
    金无愁冷笑道:“老夫想过了,除了在此与你们放手一搏,万一老夫获胜解药自然而得,不然的话,只好舆你们同归于尽。”
    唐三接口道:“放手一搏,未必能将我们二人留下,可是你手下必定伤亡,含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金无愁嘿嘿笑道:“大家同归于尽,怎会死不瞑目呢?”
    唐三冷笑道:“如此一来,你正好中了你那朋友的一石二鸟之计。”
    金无愁闻言,果然内心一震,心想,老夫那能就此成全他的心愿呢?
    想到此,道:“老夫身中剧毒未解,你们别想轻易脱身,老夫固然难以瞑目,你们也是一样。”
    唐三沉思一下,道:“为了取信于你,现在给你解药半颗,明日你负责那位姑娘安全归来,另外再给半颗。”
    金无愁想了一下,点头道:“到时你们敢欺骗老夫,老夫就跟你们没完。”
    唐三冷笑道:“是敌是友,皆在你一念之间。”
    此时,小龙女拿出一颗解药,剖成两半,扬手丢了过去,金无愁接在手上,眼睛瞪着二人,心里仍然在怀疑着。
    小龙女笑道:“此乃本门解毒丹,妾身若要使诈,那又何必如此呢?”
    金无愁笑了笑,抬头将半颗解药吞服下去,略运功逼开药力。
    片刻之后,顿感全身经脉好转很多,果然对症下药,心中不由一松,心情爽快不少。
    唐三与小龙女二人,跃身拔起,疾迅飘身离去。
    金无愁召集那些黑衣人,低声吩咐任务。
    不久,黑衣人三三两两离开而去。
    最后,金无愁也飘身离去。
    金无愁身如闪电,向灵龟山奔去。
    灵龟山的前面,是一片浓密的树林,金无愁顺着山路腾身蹬上。
    突然——
    山路旁,传夹哈哈笑声,出现两条人影,带头者正是破嗓门,另一名是黑衣大汉。
    破嗓门笑道:“金兄事情办的如何?”
    金无愁笑道:“那小子再狠,也不敢不低头。”
    破嗓门笑道:“这么说来,金兄任务已达成。”
    金无愁笑道:“幸不辱命。”
    破嗓门躬身道:“武林皇帝恭候金兄大驽乡时,请随兄弟来。’
    金无愁笑道:“破兄,请先。”
    破嗓门吩咐那名黑衣大汉先去禀告。
    只见那名黑农大汉应声,转身向一条岔路走去。
    金无愁随着破嗓门来至山谷,远远望去,见一座庄院在眼前,心想,如此气势巍峨的庄院,自己怎会不知道有此秘谷。
    想到此,对武林皇帝处事神秘莫测,不禁一阵心寒,自己千万要小心注意才是。
    二人奔至谷底,只见靠山而筑一座大宅院,高墙围院。
    破嗓门不走正门,向金无愁示意,二人疾速腾身跃入墙内。
    这座宅院的西厢房内,有数人坐着等着。
    武林皇帝面色沉重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穿着一袭宽大锦缎的长袍。
    今天非常特别,武林皇帝没有黑纱豪面。
    只见他年纪约六十岁左右,没有留胡须,圆形的脸孔,隆鼻虎目,双目寒芒有神。
    除了他之外,屋里还坐着羊陀翁金牛角、青风客萧风、夺命三更与无敌剑江中平。
    此时,破嗓门与金无愁跨步走了进来。
    武林皇帝一见金无愁,赶忙站起来。
    武林皇帝抱拳道:“兄弟来的鲁莽,没能先去拜访金兄,恕罪!恕罪!”
    金无愁哈哈大笑,紧行两步,伸手与武林皇帝相握一阵。
    金无愁笑道:“你我兄弟一别,已是十几年了。”
    武林皇帝笑道:“很快,一晃眼已是十几年了。”
    金无愁笑道:“既然来至佳佳镇,怎不去为兄那里落脚,反而跑到这里来呢?”
    武林皇帝笑道:“坐!坐下来谈。”
    两人落座之后,武林皇帝继续说道:“此处乃弟一世交,因他不善武功,又厌烦尘俗,才跑来这里筑宅而居。”
    金无愁笑了笑,道:“此宅主人必是雅士,何不请出一见呢?”
    武林皇帝笑道:“此宅主人不耐与武林中人来往,早已躲到后面内院去了。”
    金无愁明知武林皇帝未尽说的是实话,只得嗯了一声。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笑问道:“兄弟劳兄办的事怎样了?”
    金无愁冷哼一声,道:“话是替你带到了,那小子出言讽刺,为兄一时忍耐不下,与他动手起来。”
    武林皇帝怔了怔,道:“结果怎样?”
    金无愁叹道:“那小子武功兼负正邪绝学,愚兄如果不是跑的快,恐怕老命就没了。”
    停顿一下,道:“你看!”
    言至此,一撩长衫下摆,只见一条半尺长剑裂缝,武林皇帝双眼微微瞟视一下,目光忽然注视金无愁的脸上,心中想了想。
    武林皇帝笑道:“金兄,不必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兄弟心有打算,这次非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以解金兄今日之恨。”
    金无愁冷笑道:“愚兄暂时无法回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兄弟如有差遗,愚兄愿听命。”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好!兄弟正想金兄大力一助。”
    金无愁道:“愚兄也好解今日之恨。”
    武林皇帝笑道:“就此一言为定。”
    于是,两人低语密商良久,声小其他人听不见。
    第二天,佳佳酒楼前方一里之处,一片树林,古干耸天入霄,树枝繁密,可以遮荫蔽日,占地广阔。
    天上星星闪烁,夜风奇寒呼呼吹着,令人心寒。
    树林里除了风吹树叶沙沙之整外,一片沉寂宁静。
    突然——
    两条人影,从远处闪电驰来。
    刹那间,二人已来至树林前,正是唐三与小龙女。
    两人神态庄严,屹立站着,向四周一巡,衣袂任风飘舞,瑟瑟作响。
    此时,小龙女低声道:“宝贝未安全归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言语之间应极力容忍。”
    唐三点头应道:“是的!”
    小龙女又道:“对方是谁迄今不知,今夜此处无异是龙潭虎穴,危机重重。”
    唐三沉盘道:“但愿左右二使与孙五空他们能如期赶到才好。”
    小龙女无奈道:“但愿如此!”
    唐三沉声道:“金无愁如果与他朋友同一战线的话,那我们的计划,恐怕就会泡汤了。
    ”
    小龙女冷笑道:“金无愁虽然狡猾,但如今已身中无形之毒,谅他心存惧怕,必会先求自保,再讲其他。”
    唐三点头道:“何况他那位朋友事先没对他说清龙姑姑的身份来历。”
    小龙女道:“如今金无愁身中剧毒,那能不怀恨于心呢?”
    唐三道:“这么说来,金无愁必有背叛之心了。”
    小龙女沉思一下,道:“不过,你我仍然不可不防。”
    此时,一声厉啸飘空传出。
    过了一会,见远处数条人影疾奔而来。
    刹那间已夹至这树林许二丈处停步而立。
    一看来者,正是以武林皇帝为首,仍然黑纱蒙面,凝神而立。
    在他身后,有南海双勾金无愁,羊陀翁金牛角,无敌剑江中平三人。
    唐三与小龙女未见冯宝贝现身,不禁脸色大变,内心惊骇不已。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门主别来无恙?难得再次见面,真是冤家路窄。”
    唐三冷笑道:“在下应该早就想到是你。”
    武林皇帝笑道:“现在知道也不迟。”
    唐三冷笑道:“冯姑娘他人呢?”
    武林皇帝不答,反而嘿嘿笑道:“水火龙珠在江湖掀起狂大风波,门主应该负全部的责任。”
    唐三怔道:“如何说呢?”
    武林皇帝冷冷道:“老夫没想到门主才是真正拥有水火龙珠的人!”
    唐三闻言,怒火已升,正要开口反击。
    小龙女适时接口道:“水火龙珠本是无主之物,星换斗移,已换了不少个主人,贱妾巧逢其缘获取而得。”
    武林皇帝寒芒四射,道:“此话当真?”
    小龙女认真道:“贱妾没想到会因水火龙珠惹祸在身,群雄矢箭皆指向妾身,既然武林皇帝蓄意而来,志在必得,你我就闲话少说,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龙珠如何?”
    武林皇帝嘿嘿笑道:“夫人真是快人快语,老夫答应。”
    小龙女问道:“人呢?”
    武林皇帝反问道:“水火龙珠是否就在夫人身上?”
    小龙女冷笑道:“不信!你看b真’
    小龙女言罢,伸手由怀中掏出一只红漆木匣子,置于掌中,往前一伸。
    武林皇帝不禁双目望了过去,神色激动。
    众群雄也是一样,目光皆投向那红漆木匣子。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这:“夫人,请取出水火龙珠让老夫看看如何?”
    小龙女冷哼一声,揭开木匣子取出一颗黑红各半的水火龙珠,色彩光耀眩目。
    武林皇帝注视片刻,哈哈笑道:“不假!不假!是真的水火龙珠!”
    此时,武林皇帝充满喜悦之色,合掌拍了三下。
    突然——
    右边的树林中,冒出一条黑影,晃身扑来,看清楚是一名黑衣大汉挟着冯宝贝跃身驰来。
    当那名黑衣大汉将冯宝贝放下时,见她双目流动,忽然看到唐三和小龙女对面伫立着,脸上立即浮现,欲张口说话,却说不出来,显然已被封闭穴道。
    只见冯宝贝清泪盈眶顺颊而流,小龙女看在眼里,几次想开口呼唤,却极力强忍下来。
    唐三心情非常激动,若不是小龙女再三交代,恐怕早巳飞身扑出。
    小龙女凝神道:“放人过来,贱妾即将水火龙珠交出。”
    武林皇帝拎笑道:“夫人想的太天真了,这位姑娘一旦回到你身边,还会把水火龙珠交给老夫吗?”
    小龙女淡淡道:“依你意思呢?”
    武林皇帝道:“一手交水火龙珠,一手交人。”
    小龙女道:“好!乙
    武林皇帝道:“慢点!”
    小龙女道:“怎么了?”
    武林皇帝道:“你出身百毒门,老夫难保木匣子上没有施毒?”
    南海双勾一听武林皇帝之言,心内一震,心想好阴毒之人,那就别怪老夫背叛朋友之义。
    金无愁杀机突起,幸好没被武林皇帝看见,否则必遭杀身之祸。
    小龙女笑道:“你有此顾虑,这也难怪。”
    停顿一下,又道:“可是贱妾寄人檐下,焉敢施毒?”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老夫派人带同这位姑娘走到中间,夫人可持水火龙珠只身行前相会,来一个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龙珠好吗?”
    小龙女点点头道:“好吧!”
    此时,唐三和小龙女担心起来,心想武林皇帝绝不会就如此罢手,必定有阴谋。
    小龙女看见现在冯宝贝的神态,必然穴道已被制住,一旦搏战起来,需一人在旁照顾,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人应战,那就危险万分。
    小龙女向唐三点头示意,轻举脚步向前走去。
    此时,武林皇帝对金无愁道:“此女虽然鬼计多端,但其义女已落在我手中,谅她不敢动歪脑筋。”
    停顿一下,道:“有烦金兄辛苦走一趟,带这位姑娘前去,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金无愁暗自得意,心想,怨不得老心毒手辣,只怪你不义在先,老夫要按自己计划行事,让你人宝两空。
    想到此,金无愁冷笑道:“夫人如敢使诈,老夫就先一掌震毙这位姑娘。”
    言罢,一手带着冯宝贝大步往前走去。
    此时——
    武林皇帝嘴角泛起阴毒的微笑,心想金老儿眼光神态不定,必生离心,此去木匣子若是有毒,金老儿必首当其冲,否则便生二心,怨不得老夫要你三人同死。
    小龙女与金无愁各由一方走向中间交会,正当二人逐渐行近时,金无愁立即向小龙女使眼色。
    小龙女见此,不由呆楞一下。
    刹那间,金无愁忽然腾身挟起冯宝贝,身如闪电,晃了几晃,已飘落在唐三身旁。
    小龙女见此突变,已明白怎么回事,身形也疾速腾身跃回原处。
    武林皇帝脸色骤变,羊陀翁与江中平纷纷跃身疾扑前去。
    只听南海双勾金无愁长啸一声。
    不一会,树林中传来簌簌之声响,一片箭雨聚集罩向羊陀翁舆江中平。
    二人乍见箭雨罩射而来,心头大震,赶忙纷纷各自退回。
    此时,江中平与羊陀翁已退到一棵大树后面隐身起来。
    武林皇帝怒火已升,万万想不到金无愁会预先埋伏弓箭手在此。
    突然——
    金无愁将冯宝贝一个娇躯忽地反转,左掌疾速放在地背后的命门要穴。
    金无愁嘿嘿笑道:“速速交出解药,不然老夫掌力一出,她必心脉震断而死。”
    小龙女万万想不到金无愁会挟持冯宝贝威胁地,不由怔了一下。
    唐三目中怒火直射,可是又不敢贸然出手。
    武林皇帝被这突发的状况,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龙女淡淡笑道:“南海双勾可算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今日如此举动难道不怕被人讥笑吗?”
    金无愁脸色一红,道:“老夫身中剧毒,不得不如此,有何讥笑可言?”
    小龙女道:“贱妾这给你解药,望你自重身份能放开你那只手。”
    言罢,扬手一抛,一颗解毒丹已被金无愁顺手接着。
    金无愁怔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丹药,又瞄了武林皇帝一眼,仰首将丹药吞服了下去。
    小龙女喝道:“你为何还不放人?”
    金无愁喝道:“你手中的水火龙珠抛过来,老夫就放人。”
    小龙女冶笑道:“金无愁!希望你今后不要被我碰上,否则要你尝尝万毒穿心的滋味。”
    言罢!将水火龙珠的木匣子抛了过去。
    金无愁将木匣子接到手,揭开匣盖一看,哈哈大笑,猛力将冯宝贝往前一推送,人也乘机跃身飘落到一棵树下。
    顷刻间的一切变化,使武林皇帝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变化的太快,快的没办法应付。
    武林皇帝一见金无愁飘身落在一棵树下,杀机立起,长啸一整。
    啸声宏亮,环绕半空中。
    突然——
    四周人影晃晃,衣袂破空连响,二十几名黑衣大汉各自一手持兵刃,另一手执火磷弹筒。
    见那些黑衣大汉步代刚劲有声,步步向小龙女等三人逼去。
    小龙女见状,低声喝道:“走!”
    言罢,伸手挟起冯宝贝,疾速晃身扑入林中。
    唐三也跟随腾身闪进。
    此时,南海双勾金无愁预先埋伏在树林中的弓箭手,立即发射,利箭如雨。
    那些黑衣大汉见状,各自在身前舞起一片刀光剑幕,身形仍然往前冲去。
    霎时,惨叫凿连连,黑衣大汉已有数人身中利箭倒地不起。
    其余未死的黑衣大汉,不顾生命跃身扑了过去,同时发射火磷弹。
    焰火磷雨,闪烁千点射向树林中的黑衣人及树下的金无愁。
    金无愁脸色一变,双掌疾拍而去,一股强劲的掌势撞向三名黑衣大汉。
    同时,人赶忙闪身窜入树林中。
    那三名黑衣大汉被金无愁的掌力,落实的打在地上,口溢鲜血魂归地府。
    此时,树林中有四名黑衣人身中火磷弹,连续惨叫声传来。
    片刻之后,箭雨已停,一时之间,树林内又恢复宁静沉寂。
    武林皇帝目睹金无愁闪身不见,不禁大惊失色。
    适时大声喝道:“快追!”
    言罢,身躯飘入树林内,其他的人,也急快跃身射人林中。
    刹那间,整片树林寂静,只有风啸吹动树叶之整。
    突然——
    两条人影疾射飘落在树林内,正是雪山怪婆与青海老人。
    雪山怪婆怔道:“怎么?人呢?”
    青海老人笑道:“你问我,我问谁?”
    雪山怪婆生气道:“怪老头,门主呢?”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你不会看,搏战已停止了。”
    雪山怪婆冷哼道:“看就看!”
    身形飘起如风,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雪山怪婆怔道:“瘟老头,怪啊!”
    青海老人笑道:“有什么奇怪?”
    雪山怪婆道:“这些死去的黑衣大汉是武林皇帝的属下,那四名黑衣尸体又是什么人?”
    青海老人怔了怔,道:“反正都是死人,没什么好想的!”
    雪山怪婆又道:“遍地都是利箭,又是谁呢?”
    青海老人怔道:“看样子双方有过一场火拚,可是……”
    雪山怪婆急道:“疯老头,说啊!可是什么?”
    青海老人道:“不像是门主他们?”
    雪山怪婆凝神道:“疯老头,你有没有看到火磷弹筒?”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看到又怎样?”
    雪山怪婆冷哼道:“武林皇帝不轻易施用火磷弹筒,想必遇到重大变化才如此做。”
    青海老人点头道:“如此看来,门主恐怕凶多吉少!”
    雪山怪婆冷笑道:“疯老头,你是怎么了?”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雪山怪婆道:“我看门主是福相之命,不会有危险。”
    青海老人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担心呢?”
    霎时,青海老人喝道:“什么人?”
    此时,只见月光之下,数条人影奔驰而来,正是天星岛四大星君。
    慕容武飘身落地之后,抱拳道:“晚辈兄弟来迟了。”
    青海老人回道:“老朽二人也是刚刚赶到。”
    慕容武向四周一望,惊道:“此处已发生过搏战了。”
    青海老人点点头:“不错!可是不知武林皇帝跟谁搏斗?”
    慕容武问道:“门主和龙姑娘他们呢?”
    青海老人无奈道:“老朽二人来时,已不见人影。”
    慕容武再仔细向四周一巡,没有再说话。
    雪山怪婆急道:“疯老头,走啊!”
    青海老人怔道:“走到那里去?”
    雪山怪婆冶哼道:“找人要紧十你还以为来看热闹。”
    言罢,人已闪树林中去,青海老人也跟着飘身疾扑进入树林内。
    四大星君拾起两支火磷弹筒,纷纷跃身跟进。
    夜光之下,只有那凄凉的死尸。
    再说冯宝贝为何会落入武林皇帝手里呢?事情是这样。
    那一夜,唐三舆小龙女进入水仙尊王庙时。
    孙五空、朱九戒、沙和尚等人也就在树林隐蔽起来。
    当时,月隐浮云,树涛风啸,树林内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待唐三与小龙女进入庙内、已有多时。
    冯宝贝见庙内久无动静,关心情怀之下,极感不安。
    不禁往孙五空身旁靠近,低声:“上人,我干娘他们二人,迄今不见动静,不会出事吧?”
    孙五空安慰道:“小佛爷和你义母武功高人,应该不会有事?”
    冯宝贝皱眉道:“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孙五空淡淡笑道:“如果他们在里面遭遇强敌,必会长啸呼唤我们,姑娘不必担心。”
    突然——
    有唰地破空之声传来,起自身后二丈外。
    二人闻声,内心一震,转身四只眼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凝视一阵,没有异状,二人心情才松了下来。
    刹那间,传来一种声音,类似人体磨擦树林的声音。
    朱九戒、沙和尚二人闻声,扑去。
    孙五空见状,低声道:“姑娘留此小心注意,老朽过去看看就回。”
    孙五空也是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向前去。
    树林内一片漆黑,没有什么可疑现象。
    突然——
    一声汪汪的畔整,从树下传来,原来是一条小狗。
    朱九戒哈哈笑道:“沙和尚,是只狗。”
    沙和尚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朱九戒心喜道:“这么寒冷的天,吃香肉最好,真是天赐我也!”
    沙和尚忙念道:“罪过!阿弥陀佛。”
    此时,孙五空一见是一条小狗,不禁哑言失笑,跃身而回。
    回到原处,大惊失色,冯宝贝已失踪不见。
    急忙低声道:“冯姑娘!冯姑娘!”
    叫了几声,没有回音,心想三更半夜,那里会有小狗出现,显然有人弄鬼,调虎离山之计,乘机将冯宝贝掳去,想到此,冷汗直流。
    此时,朱九戒与沙和尚二人已飘身来到,见冯宝贝失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沙和尚叹道:“好歹徒,竟然施出‘调猪离林’之计。”
    朱九戒冶哼道:“和尚跟我老朱一样,只不过五十笑百步罢了!”
    此时,三人望见一个丸大的黑影向西方奔驰。
    孙五空那敢怠慢,勿匆在一棵树上留下暗号。
    喝道:“走吧!”
    三人不约而同,展开轻功身法,向西方追去。
    前面那点黑影,疾驰如飞。
    孙五空等三人,一时疏忽之下,让冯宝贝被人掳去,个个心急如火,穷展轻功紧追不舍。
    追了一段路程,距离逐渐拉近,孙五空等人,此时已看清冯宝贝果然被人挟在胁下。
    突然——
    官道旁闪出四条黑衣蒙面人,各执利剑一把,一字横排将去路阻断。
    孙五空等三人,心中已明白这四人必是与前面忽然隐去的黑影,是同一伙的。
    孙五空已没时间跟他们耗下去,身形一跃腾空飞起,双掌已攻向两名黑衣蒙面人。
    两名黑衣蒙面人,顿觉寒风逼体已至,已来不及闪避。
    哇!哇!两声惨叫传来,二人被震飞一丈之远才落地,人已气绝而亡。
    另外两名黑衣人见状,乘机而逃。
    朱九戒喝道:“那里走!”
    言罢,敲了两下木鱼,两只锈花针已射了过去。
    霎时,两声惨叫声传出,那两名黑衣蒙面人,脑部已溢血倒地而亡。
    此时,三人望了望四周,早已不见那挟持冯宝贝的人,个个忧心如火,垂头丧气。
    朱九戒叹道:“如今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沙和尚叹道:“贪字害人,不知多少人已为水火龙珠而亡。”
    朱九戒傻笑道:“看来出家当和尚好了。”
    沙和尚笑道:“失九戒,你早就该觉悟了。”
    朱九戒傻笑道:“如果世间的人都当和尚,天下一定太平。”
    沙和尚笑道:“有可能吗?”
    朱九戒道:“大家都去出家当和尚,那些动物不是越来越增加吗?”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跟你相处这么久,你都不想出家,还说别人!”
    朱九戒叹道:“我今天才知道当和尚不简单,要有相当的勇气。”
    沙和尚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此时,孙五空喝道:“走吧!沿路追查下去,顺便做下记号。”
    三人于是顺着官道驰去。
    这几天江湖流传很乡谣言,像一把野火燃挠森林迅速蔓延开来。
    这些谣言对武林皇帝来说,是极不利的传说。
    江湖谣传武林皇帝已由小龙女龙雅君和斗笠门门主手中,谋夺到人人梦寐以求的水火龙珠,如今却隐藏起来。
    武林皇帝被这些谣传,感到极度的痛苦不安。
    自从南海双勾金无愁夺走水火龙珠以后,迄今行踪不明了,令武林皇帝替他背上黑锅,不禁心急如火,坐立不安。
    另外,江湖人物,个个都在打听武林皇帝的姓名来历,可是无人知晓。
    武林皇帝到底是谁?是武林人士关心的问题。
    距离新乡城北方约五十里的赏竹园,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风雅的人士,喜欢赏竹,形容潇潇的竹,象征着劲节高风淡泊自如。
    竹林园的大门,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雅兴,在门前的大石上刻有赏竹的诗句。
    “插棘编篱谨护持,养成寒碧映涟漪,
    清风凉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
    解箨时闻声簌簌,放槽初见影离离,
    归闲我欲频来此,枕箪仍教到处随。”
    突然——
    有条人影朝赏竹园而来,只见来人身形数晃,已经来到赏竹园的门口。
    此时,竹林中飘出一个低压声道:“是那一位?”
    来人现出一个强壮剽悍的中年人,双目炯炯有神。
    来人回答道:“是我!”
    此时,从竹林闪身走出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眼神阴沉冷酷,留着两烦自须,身穿褐色长衫,背插一支绿竹。
    来人赶忙趋前几步,抱拳笑道:“古纪见过总管。”
    那老人微笑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古纪道:“依计行事,相当满意。”
    老人笑道:“如此一来,又掀起江湖风波。”
    古纪点头道:“如今江湖人人皆知武林皇帝已得到水火龙珠。”
    老人笑道:“进去吧!主人已等的不耐烦了。”
    言罢,人已跃身闪竹林内,古纪急步跟在后面。
    突然——
    人影连闪,竹园外站立三人,正是泥鳅岛主杜杉参及两名中年壮汉。
    杜杉参冷笑道:“这小子一路谣言乱散,果然被我料中,水火龙珠必在他主人手中。”
    一名中年壮汉道:“好阴险狠毒的计划。”
    杜杉参喝道:“走!”
    自己率先飘身投入竹林中,两名中年壮汉赶忙跟入。
    越过赏竹园,只见竹篱笆中隐现一幢石砌小屋。
    只见屋内一只粗木切制的木凳上,端坐着一个人,正是南海双勾金无愁。
    此时,古纪正向金无愁禀告道:“属下依计划行事。”
    金无愁吁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江湖上人皆知武林皇帝诡计夺得水火龙珠。”
    古纪道:“如今,武林皇帝可要忙一阵子。”
    金无愁冷哼道:“老夫胸中这口闷气也该消一消气。”
    褐衣者,问道:“主人身上之毒好了没有?”
    金无愁笑道:“老夫身存余毒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
    褐衣老者躬身道:“恭喜主人恢复极快。”
    金无愁冷哼这:“那贱人第二次抛给老夫的解毒丹是假的,如果得手的水火龙珠是真的,老夫的毒早已用它解除。”
    褐衣老者睁大眼睛道:“难道水火龙珠是假的不成?”
    金无愁怒火道:“谁知那颗水火龙珠是假,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不令老夫生气呢!”
    突然——
    金无愁太喝这:“胆大狂徒,竟敢窥听老夫的隐秘。”
    此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响,不禁令屋内的怔了一下。
    霎时,杜杉参冷笑道:“我当是谁?隐秘到此处,原来是你!”
    话声一停,褐衣老者怒吼一声,凌空悬飘而出,飞身扑向杜杉参。
    金无愁急忙喝道:“孟贤弟不可造次,速回。”
    褐衣老者闻书,左袖疾甩,空中拧腰,连倒翻四个筋斗,腾身飘落原处。
    杜杉参冷哼道:“绿野山人孟竹,江湖盛传你已离开世间。”
    停顿一下,又道:“原来你与金无愁勾搭,隐居于此,算你命大,不然此时你早已身中泥鳅毒雾。”
    绿野山人孟竹狠狠瞪了杜杉参一眼,没有吭声。
    金无愁双目望了一望,笑道:
    “杜兄别来无恙。”
    杜杉参冷笑道:“好说!好说!”
    金无愁冷冷道:“杜兄怎会找到此处来?”
    杜杉参伸手一指古纪,道:“这位老弟沿路散布谣言,那能不引入上门来?”
    金无愁哦的一声,沉思着。
    杜杉参又道:“老夫料定水火龙珠已落在你的手中。”
    金无愁哈哈笑道:“杜兄智慧过人,料事如神,只不过………”
    杜杉参急忙问道:“不过如何?”
    金无愁叹道:“是假的水火龙珠!”
    杜杉参心想,方才隐身在外,所偷听到他说水火龙珠是假,现在又如此说法,难道真是假的水火龙珠不成?
    想到此,不禁目光瞅上金无愁的脸上,只见他脸色平静,不像说假话,不过金无愁是黑道巨枭,狡猾得像狐狸一般,不由沉思不语,半信半疑·
    这一切皆落入金无愁的眼中,不禁暗自冷笑。
    金无愁笑道:“杜兄远来就是客,水火龙珠就在屋里,请进屋里看看,是否如兄弟所说是假的?”
    杜杉参略一沉思,示意一名属下守在外面戒备,自己带着一名属下大步向屋里走去。
    待双方皆落座之俊,金无愁才拿出一只红漆木匣子递给杜杉参。
    金无愁笑道:“杜兄,请仔细看看,监定此水火龙珠是真是假?”
    杜杉参揭开木匣盖,取出水火龙珠置于掌上,仔细端视观赏,看来又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杜杉参从未见过真的水火龙珠,特征如何又没听过,正在真假难辨时。
    金无愁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转头示意,一名黑友人晃身闪出屋外。
    片刻之俊,见那黑友人手捏一条毒蛇走进来。
    金无愁笑了笑,伸手接过毒蛇。
    杜杉参知道金无愁的用意,顺手将水火龙珠递给他。
    金无愁将水火龙珠拿到手中,两指捏着水火龙珠往蛇口送,只见那条毒蛇忽张开利嘴将水火龙珠噬住不放。
    杜杉参双目寒芒盯注在那条毒蛇身上。
    过了一会儿,见那蛇目碧亮,蛇身卷曲,蛇还是蛇,水火龙珠还是水火龙珠。
    金无愁抬头向杜杉参笑了笑,指力一施,啪的一声毒蛇已死,见他顺手将死蛇抛出门外。
    金无愁笑道:“兄弟上了大当,那位神秘的武林皇帝忽然隐身起来。”
    杜杉参笑道:“所以金兄才出这种计谋引他出来。”
    金无愁点头道:“兄弟不得已才派人散布谣言,引起武林人士找他,这样一来,就会逼他现身?”
    杜杉参沉思一下,道:“为何要逼他现身?”
    金无愁叹道:“兄弟想找机会报那戏弄大仇。”
    杜杉参惊讶道:“金兄,可否说详细一点?”
    金无愁吁了一口气这:“人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打打杀杀的生涯,兄弟已尝够了,因而数年前同旧伙伴金盆洗手,隐居起来。”
    杜杉参微笑道:“难怪这些年来,没听金兄的名字在江湖闯荡。”
    金无愁又道:“老夫就开了佳佳酒楼,每日赚点蝇头小利,生活街可温饱,过着也很自由自在。”
    杜杉参,问道:“金兄为何又重现江湖?”
    金无愁恨声道:“突然有一天,武林皇帝忽光临佳佳酒楼。”
    杜杉参哦的一声,道:“金兄与武林皇帝早就认识了?”
    金无愁道:“十几年前与他有数面之缘。”
    杜杉参问道:“武林皇帝找你有何事?”
    金无愁恨声道:“老夫没想到他是蓄谋而来的。”
    杜杉参怔道:“怎么说呢?”
    金无愁怒火道:“他对兄弟诉苦,说被斗笠门逼得走投无路,才投奔兄弟,要求兄弟看在昔日相识情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杜杉参又问道:“金兄答应了他?”
    金无愁叹道:“兄弟因久绝江湖,不愿再惹是非,当时婉言相拒。”
    杜杉参不解道:“那为何又扯在一起呢?”
    金无愁脸上一变,道:“唉!兄弟当时不该心起贪念。当武林皇帝说出与斗笠门门主同行尚有一女子,身怀武林奇宝水火龙珠,要兄弟合力扫除他们,事成之后,水火龙珠归兄弟所有,算是报酬,因而兄弟就答应了。”
    杜杉参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金无愁又这:“数日之后,那斗笠门门主和小龙女巧入兄弟开设的佳佳酒楼,被兄弟在他们不备疏戒之下擒获。”
    杜杉参双目盯着他,这:“后来呢?”
    金无愁道:“老夫就搜寻水火龙珠是否在小龙女身上,可是……”
    杜杉参问道:“可是怎样?”
    金无愁沉声,道:“正在那时候,武林皇帝闯了进来,同时门外有人喊兄弟叫阵,兄弟那能容忍,闪身扑出门外。”
    杜杉参怔道:“那水火龙珠是否还在?”
    金无愁笑道:“待兄弟回到酒楼时,武林皇帝手中已托着红色木匣子,笑着交给兄弟,他也挟起二人离去。”
    杜杉参沉思一下,道:“这水火龙珠是武林皇帝交给你的吗?”
    金无愁点头道:“不错,事后兄弟才发觉水火龙珠是假,而身又中无形之毒,兄弟那能坐以待毙,立即运功闭住,不让奇毒逆血攻心。”
    杜杉参问道:“有否向小龙女拿取解药?”
    金无愁点头道:“兄弟于是率同手下急急追寻武林皇帝,正巧在路上遇上小龙女。”
    杜杉参怔道:“金兄方才说他们已被武林皇帝挟走,怎会遇上呢?”
    金无愁解释道:“兄弟当时也觉得奇怪,后经她一说明,才知她是巧施诡计脱身逃走。”
    杜杉参微笑道:“金兄有否要到解药?”
    金无愁恨声道:“当时,她已身陷重围,逼迫之下,才交给兄弟解药一颗,兄弟因畏惧她再施毒,所以就放她而去。乙
    停顿一下,叹道:“谁又想到解药会………”
    杜杉参急问道:“解药怎么了?”
    金无愁恨声道:“解药是不假,只是份量不够,因此兄弟才隐藏于此处,花了两天的功夫,才将奇毒逼出体外。”
    杜杉参望了他一眼,道:“金兄的毒已解了。”
    金无愁点头道:“不错,以后的事,杜兄已都知道。”
    杜杉参见金无愁表情逼真,不像说谎的样子。
    但是,前后的话意似乎有些破绽,因而沉思良久。
    金无愁深知杜杉参是个老谋深算之人,见他内心怀疑仍在,暗自小心提防。
    杜杉参忽然抬头问道:“金兄,今后如何打算?”
    金无愁恨声道:“武林皇帝不该隐瞒小龙女系百毒门中人,令兄弟上当中毒,兄弟定要找他报此仇。”
    杜杉参微笑道:“难道金兄,就不再向他追讨水火龙珠了。”
    金无愁闻言暗中冷笑,心想杜杉参狡猾似鬼,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金无愁正色道:“武林奇宝,有德者才能据有,否则惹火焚身,自取灭亡,兄弟薄德,不敢心生妄念。”
    杜杉参淡然一笑,明知金无愁口中虽是如此说,心里可急想要到,不想揭穿点破。
    由于杜杉参对武林皇帝怀恨于心,方才金无愁说与他有旧识,不禁怒火已升。
    杜杉参问道:“金兄既然与武林皇帝是旧识,想必知道他的姓名和来历?”
    金无愁略一考虑,沉声道:“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来历。”
    杜杉参双目一睁,道:“真的不知?”
    金无愁吁口气,道:“说出来,杜兄恐怕也不会相信。”
    停顿一下,又道:“当时兄弟也曾问过他的姓名,他说,江湖辽阔,行脚无涯,既是相逢何必称名道姓,今朝相逢似浮萍,再相见,又不知何年何日?”
    杜杉参追问道:“金兄没有进一步再问?”
    金无愁摇头道:“没有,当时,兄弟心想武林中人怪人很多,不足为奇,也就没有再问过他。”
    杜杉参一听金无愁如此说,望了望他,自觉也该离去了。
    于是站了起来,笑道:“打扰金兄,兄弟告辞了。”
    金无愁笑道:“武林皇帝隐藏之处,兄弟已派人探查清楚,杜兄暂且留下。”
    杜杉参疑问道:“金兄的意思是……”她再施毒,所以就放她而去。”
    停顿一下,叹道:“谁又想到解药会……”
    杜杉参急问道:“解药怎么了?”
    金无愁恨声道:“解药是不假,只是份量不够,因此兄弟才隐藏于此处,花了两天的功夫,才将奇毒逼出体外。”
    杜杉参望了他一眼,道:“金兄的毒已解了。”
    金无愁点头道:“不错,以后的事,杜兄已都知道。”
    杜杉参见金无愁表情逼真,不像说谎的样子。
    但是,前后的话意似乎有些破绽,因而沉思良久。
    金无愁深知杜杉参是个老谋深算之人,见他内心怀疑仍在,暗自小心提防。
    杜杉参忽然抬头问道:“金兄,今后如何打算?”
    金无愁恨声道:“武林皇帝不该隐瞒小龙女系百毒门中人,令兄弟上当中毒,兄弟定要找他报此仇。”
    杜杉参微笑道:“难道金兄,就不再向他追讨水火龙珠了。”
    金无愁闻言暗中冷笑,心想杜杉参狡猾似鬼,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金无愁正色道:“武林奇宝,有德者才能据有,否则惹火焚身,自取灭亡,兄弟薄德,不敢心生妄念。”
    杜杉参淡然一笑,明知金无愁口中虽是如此说,心里可急想要到,不想揭穿点破。
    由于杜杉参对武林皇帝怀恨于心,方才金无愁说与他有旧识,不禁怒火已升。
    杜杉参问道:“金兄既然与武林皇帝是旧识,想必知道他的姓名和来历?”
    金无愁略一考虑,沉声道:“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来历。”
    杜杉参双目一睁,道:“真的不知?”
    金无愁吁口气,道:“说出来,杜兄恐怕也不会相信。”
    停顿一下,又道:“当时兄弟也曾问过他的姓名,他说,江湖辽阔,行脚无涯,既是相逢何必称名道姓,今朝相逢似浮萍,再相见,又不知何年何日?”
    杜杉参追问道:“金兄没有进一步再问?”
    金无愁摇头道:“没有,当时,兄弟心想武林中人怪人很多,不足为奇,也就没有再问过他。”
    杜杉参一听金无愁如此说,望了望他,自觉也该离去了。
    于是站了起来,笑道:“打扰金兄,兄弟告辞了。”
    金无愁笑道:“武林皇帝隐藏之处,兄弟已派人探查清楚,杜兄暂且留下。”
    杜杉参疑问道:“金兄的意思是……”
    金无愁笑道:“杜兄是否有意前往一探?”
    杜杉参脸色一变,笑道:“如此说来,金兄你我是同道了?”
    金无愁间言愣了一下,随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一停,道:“你我携手同心协力同诛此魔如何?”
    杜杉参笑道:“好……当然好!”
    金无愁笑着,站起身道:“杜兄,请!”
    数人身形鱼贯而出,一时石屋空无一人。
    JOSE扫描sglineliwei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举报

第十三章
    夜色渐渐浓了,月亮显得更明亮。
    此时七条人影披星戴月向灵龟山奔驰而去。
    灵龟山秀峦嶂峰,延绵十余里,林浓树密,蓊翳翠叶,风吹叶涛低吟。
    七条人影像飞鸟投林掠身射入翳密林,由山下往上绕山路疾驰上去。
    片刻之后,七人已来到半山腰,这七人是唐三、孙五空、沙和尚、朱九戒、小龙女和天魔二使。
    七人纷纷举目眺望,树林茂密,一片黑漆,视线不能望远,秘谷云深何处?令大家感到心忧。
    孙五空低声道:“依我若孙判断,秘谷必在两峰之间。”
    唐三凝神道:“江湖传言,指出此山有一秘谷,不知是否正确?”
    孙五空道:“江湖流言虽不可深信,但如今咱们已来到此山,何妨查访看看?”
    唐三点头道:“武林皇帝狡猾的很,水火龙珠既被金无愁得去,武林皇帝绝不会离开佳佳酒楼附近的地方。”
    小龙女认真道:“何况金无愁得到的水火龙珠是假的,人绝不会离开太远,必在附近。”
    唐三道:“灵龟山的范围很大,咱们从何处找起?”
    孙五空道:“灵龟山虽然范围很大,但前面这些山峰较有可能,后面的山峰光秃岩石较无隐密可说?”
    唐三点点头,道:“如此之说,很有道理。”
    孙五空道:“小佛爷,这前面山峰不过五六个,而且方圆不会超过十里,咱们由此开始逐一峰间寻找,必有所获。”
    唐三道:“好……就此决定。”
    沙和尚对朱九戒道:“朱九戒,要走了,睡什么觉?”
    朱九戒怒道:“谁说我在睡觉?”
    沙和尚瞄他一眼道:“那为何头一直往下点呢?”
    朱九戒傻笑道:“我是在看有没有人从山下上来?”
    沙和尚笑道:“少来!”
    朱九戒傻笑道:“不相信,你可以问一问二老?”
    沙和尚正要说话,却见山下好像有人影闪动。
    沙和尚怔道:“果然是有人来了。”
    片刻之后,衣袂带风声微微响起,山下冒起数条人影,翻上山腰,投入密林里去。
    小龙女惊骇一下,低声道:“是金无愁与杜杉参,他们怎会联手在一起呢?”
    唐三道:“同是一丘之貉,不足为怪。”
    朱九戒好奇道:“奇怪,今天怎会如此热闹。”
    沙和尚笑道:“可惜,不是大拜拜。”
    朱九戒傻笑道:“三日不吃大餐,面目可憎。”
    沙和尚冷笑道:“吃太多,可不消化。”
    朱九戒傻笑道:“宁愿吃得饱,也不用像他们饿鬼一般。”
    话声刚落,山下鬼影幢幢,冉冉上升,鬼婆婆率同一群属下疾奔而来。
    鬼婆婆来到山腰,举目一巡,冶哼一声,跃身扑向树林内。
    孙五空冷笑道:“如此看来武林皇帝应该在此一秘谷。”
    唐三笑道:“仇家都来找,应该不会错!”
    孙五空笑道:“武林皇帝今夜难逃大劫。”
    唐三沉思一下,道:“在此情形看来,我们只好暂时隐藏起来。”
    孙五空凝神道:“以静制动,静待其变,是好方法。”
    唐三道:“最主要防止武林皇帝逃脱。”
    孙五空点头道:“以此地形,咱们应该到那片树林去。”
    唐三示意,道:“走!”
    七人身如飞鸟,掠入前面的斜坡的树林内。
    突然——
    山下人影连闪,又有四条人影来到山腰,此四人正是天星岛四大星君慕容兄弟。
    朱雀星君慕容火,一身红色衣袍,月光下特别明显,见他双目焰芒逼射,注视了一下地上零乱的脚印。
    朱雀星君慕容火从地上脚印已看出方向,不禁投向斜坡的那片树林。
    慕容火转向慕容武道:“兄弟不敢妄论大哥不是,大哥菩萨心肠,小弟不敢苟同。”
    慕容武叹声道:“为兄总认为仇恨不必结的太深。”
    慕容火怨道:“天星岛一双儿女被武林皇帝掳去,若不是唐大侠救出,兄弟真不敢想像后果如何?”
    慕容武沉声道:“既然你有如此说法,也是人之常情。”
    慕容火恨声道:“若不能报仇,你我兄弟尚有何颜面再回天星岛。”
    慕容武无奈道:“今夜为兄听命于你就是!”
    慕容火微笑道:“大哥莫怪,事了之后,兄弟愿领家法。”
    慕容武叹道:“如今已到此地步,为兄还能如何?”
    慕容火苦笑道:“此事一直闷在心头,恨火难消。”
    停顿一下,道:“走吧!”
    四人晃身,投入斜坡那片树林里,转眼间,已不见人。
    秘谷!秘谷!江湖传言的秘谷。
    秘谷,今夜满山风涛,寒冷刺骨,树林内,黑影不时流窜疾晃。
    月色之下,风摇树枝枝叶飘舞,望去似无数鬼魉飞舞,令人心寒。
    秘谷那幢宅院,一丝灯火也没有,非常寂静无声,显得阴沉恐怖。
    南海双勾金无愁,泥鳅岛主杜杉参,两批人马合而为一,由四面八方悄悄地涌向大宅院。
    此时,两条人影晃动,从西边扑向宅院的高墙。
    突然——
    一条人影,从一株参天大树古干扑下来,迅速拍出一掌袭向一名黑衣人。
    那名黑友人被千钩掌势压下,心脉震碎,人已震飞丈远,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另一人见状,晃身扑向从树上飘下的人影,双掌疾出,袭向那条人影。
    只听那人影冷哼一声,扬掌迎上,掌未至,尸毒臭气蜂涌四方,使人嗅之欲呕吐。
    那人心头狂震,脸色骤变,不敢轻敌,低喝一声,双掌撤回,人已横飘七尺之远。
    那人喝道:“尸毒掌虽狠,老夫南海双勾金无愁岂会怕你。”
    双勾脱肩冲出,金光暴炽,双勾寒芒,袭向对方。
    那人影正是青风客萧风,只听他一声冷笑,身形如鹤冲天隐入古干,枝叶摇晃卜人影已消失不见。
    南海双勾老奸巨滑,那里敢轻身涉险,目中怒火逼射,瞪着青风客萧风隐藏之处,人却没有跟进。
    突袭大宅院,两边的人手,皆是一身功力不俗的高手,如今眼见大宅院内外已布下暗桩埋伏,无可奈何了。
    刹那间,望见攻宅的人,均遇强劲阻拦,刀光剑影,掌风袭击,叱喝声中,惨叫声连连传出,已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战。
    突然——
    两条人扑向大宅院,立即感觉一股强劲的掌力迎面袭来。
    只闻宅内一人冷声喝道:“找死!”
    惨叫一声,血肉飞溅,身形已掉落下来。
    另一人,腹肠洞裂,五脏外溢,带着血溅雨花震飞碰到大树,才摔下树来。
    刹那间——
    夜空传出大喝声,道:“谁!夜袭本宅?”
    金无愁冷冷回道:“老夫金无愁和泥鳅岛主杜杉参。”
    那人冷笑道:“背弃道义的东西,来此做什么?”
    金无愁冷哼一声道:“有种出来,出口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人冷冷道:“你们自踏入秘谷,已进死亡线,生路已断,还敢狂叫!”
    金无愁冷笑,道:“武林皇帝如有种就出来,多说无益!”
    那人沉声道:“找武林皇帝做什么?”
    金无愁冷笑道:“水火龙珠是假的,老夫上当,武林皇帝得到的是真的水火龙珠,老夫有意借上一观。”
    金无愁如此一说,大宅内方才那人,被他这一弄,呆楞了一下。
    那人问道:“水火龙珠已被你得去,如果是假的,你应该去找小龙女要,到此做什么?”
    金无愁沉声道:“老夫忍耐有限,武林皇帝应出面与老夫一谈,否则别怨老夫心狠手辣。”
    宅内人冷哼道:“金无愁率众夜袭,大举侵犯,想必已握胜算才敢如此!”
    金无愁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武林皇帝就应该现身谈谈。”
    那人冷哼道:“本宅院早已布好阵势,有种你就进来。”
    言罢,忽然吱呀一声,大门已开。
    远远望进去,整座大宅院黑漆漆,阴森森,寂静无声,令人心寒。
    金无愁低声对杜杉参道:“大门已开,宅内必然杀机隐伏,想引诱我们进入陷阱,杜兄右何高见?”
    杜杉参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金无愁叹道:“兄弟历经惊涛骇浪,不知有多少,当然不足为惧。”
    杜杉参望了望道:“你我兄弟非拚不可,自然定要进入大宅院。”
    金无愁道:“杜兄,有何妙策?”
    杜杉参冷笑道:“咱们先退再进,从长计议。”
    金无愁赞成道:“好!就如此决定。”
    杜杉参喝道:“退!”
    二人身形一晃,已掠回树林内。
    此时,月光皎洁,秘谷又恢复平静。
    杜杉参和金无愁商量很久,却是想不出很好的结论。
    正在这时候,却见大宅院的后方,焰火冲天,熊熊烈火烧起,火苗涌升数丈高,滚滚浓烟疾卷乱飘。
    寒风吹袭,助长火势,一时之间,红染半边天。
    火焰划空流窜四浮,光芒四射,月亮的光辉顿然失色。
    杜杉参与金无愁忽见大火燃起,不由一呆,个个楞在那裹望着突来的一场大火。
    杜杉参恍然大悟,急声道:“看来另有强敌乘机攻入,你我此机不可再失。”
    金无愁笑道:“不错,不趁此时,要待何时?”
    杜杉参道:“再慢的话,可能会人宝两失。”
    金无愁,杜杉参身形如闪电,疾快扑入大宅院。
    身径人影连闪,跟着前进。
    杜杉参与金无愁进入宅院后,举目望去,宅后火势仍然熊熊,前宅院尚未波及,可是一丝灯火也没,死寂沉沉。
    杜杉参举手一挥,喝道:“搜!”
    身后的十几名泥鳅岛高手,纷纷向四周寻去。
    此时,杜杉参腾身飘落在大厅上,身后一条人影也跟着跃进。
    大厅内黑漆漆,杜杉参手中疾晃,手中火折燃亮。
    只见厅内陈设豪华大方,装潢气派,可是空荡无人。
    杜杉参,皱眉道:“如此看来,武林皇帝早已撤走,金兄……”
    杜杉参见金无愁没有应声,正感奇怪时。
    身后的人应声道:“岛主,是我。”
    杜杉参阅雷,脸色骤变,转身一看是一名老者,那里还有金无愁的影子?
    杜杉参顿感不对劲,心想已上了金无愁的当了。
    急声喝道:“走!”
    与那名老者,晃身飘落在大厅外,却见金无愁与他的手下已经不见踪影。.
    杜杉参同时发现自己泥鳅岛的高手,一个也没有回来。
    杜杉参已感到自己身历危境,但仍是百思莫解。
    那名老者道:“岛主,此处已成龙潭虎穴,危机重重,咱们不可多留。”
    杜杉参点头道:“走!”
    只见二人腾身向大宅院的大门据去。
    突然——
    树林内传来声音:“来人可是岛主?”
    杜杉参停上前进,喝道:“什么人?”
    此时,树林中闪出一名中年壮汉,急步向杜杉参奔来。
    杜杉参忙问道:“其他的人呢?”
    中年壮汉回道:“全死了。”
    杜杉参惊吓道:“是谁杀的?”
    中年壮汉禀告道:“金无愁心肠狠毒,利用岛主进人大厅之际,率同其手下高手,将本岛弟兄追杀于后。”
    杜杉参怒火已升,气得顺手一掌拍出,咔嚓一声,一株松树折断,田地震起漫天尘雾。
    杜杉参问道:“你怎么逃脱呢?”
    中年壮汉道:“属下正在一柴房搜索,耳闻惨叫声,触破纸窗向外看去,才看清金无愁与手下高手,疯狂诛杀本岛高手,片刻之间已杀得一干二净,属下当时感到不宜现身,就是出去也是白白送死,才由后窗逃出,隐藏此处,等侯岛主到来。”
    杜杉参脸色数变,恨声道:“不杀金无愁,誓不为人。”
    那名老者叹道:“岛主,不宜让恨火再升否则你我将无葬身之地。”
    杜杉参冷哼道:“老吴,此话怎讲?”
    老吴凝神道:“岛主,你想想看,咱们自从来到中原,那次顺手应心过,每次损兵折将,到目前只剩下我们三人,四周危机重重,加今人单势薄,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杜杉参脸色一暗,道:“老吴,你说的很有道理。”
    老吴沉重道:“我已老了,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杜杉参此时心乱如麻,叹道:“唉!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顾忌,有话快说!”
    老吴问道:“岛主,你是要报仇,还是要得到水火龙珠?”
    杜杉参此时见老吴如此问来,深知他必有远谋卓见。
    杜杉参忙问道:“依你之见呢?”
    老吴道:“报仇和争夺水火龙珠双管齐下,属下不敢苟同。”
    杜杉参怔道:“依老吴之见,那种为先?”
    者吴凝神道:“目下江湖局势很乱,如果仔细一想,皆因碧雪山庄血案造成,水火龙珠
    一时戊无主之物,才引起武林中你争我夺,说起来,水火龙珠乃一不祥之物,希望岛主勿去争夺。”
    杜杉参沉思一下,道:“如今我们无力兼顾,只有先报仇再说。”
    老吴认真道:“岛主,必要先断去争夺水火龙珠的念头,心无旁骛,意志集中,报仇才有希望。”
    杜杉参无奈道:“好吧!水火龙珠乃身外之物,有它也好,没有也可。”
    老吴笑道:“岛主,能看开甚好。”
    杜杉参正色道:“此仇不报,今后睡寝难安。”
    老吴道:“岛主决定报仇,我们离开此地,去找金无愁报仇。”
    杜杉参点头道:“我们走吧!”
    话声甫落,三人就待离去。
    突然——
    一阵哈哈笑声传来,只见金黄色光疾闪,一条人影从古树干飘落下来。
    三人没有想到树上有人隐藏,方才所说的话均被他窃听到,个个心头狂震,杀机突起,未待那人站稳脚步,三人已将来人包围起来。
    只见来人,英俊飘逸,穿着金黄色的衣衫,随风迎舞,笑脸望着三人,此人正是太阳神君。
    太阳神君笑道:“这位老吴,见识过人,合在下敬佩。”
    者吴怔道:“阁下是谁?”
    太阳神君朗朗道:“在下太阳神君。”
    老吴略一思考,问道:“太阳神君就是阁下,那么这场火可是你放的了。”
    太阳神君摇头道:“并非在下,是朱雀星君慕容火放了他一把野火。”
    杜杉参接口道:“阁下隐身树上窃听老夫谈话,可知已犯了江湖大忌,如不交代清楚,别怨老夫心狠手辣。”
    太阳神君笑道:“老吴刚才还劝岛主要克制怒火,如今怎么依然如故,那报仇雪恨也就遥遥无期了。”
    杜杉参闻言,不禁老脸红了起来。
    太阳神君抱拳道:“在下告辞了。”
    说着,就要往前走去。
    老吴适时喝道:“请留步。”
    太阳神君笑道:“有事吗?”
    老吴问道:“阁下现身必有深意,请赐告来意?”
    太阳神君本来就是有目的而来,如今闻言,立即停步。
    转身笑道:“老吴心思仔细,果然被你猜对。”
    老吴道:“既然如此,何不直说无妨?”
    太阳神君笑道:“在下未说明来意之前,尚请岛主回答我一个问题。”
    杜杉参怔了一下,笑道:“阁下有话请明讲,只要我知道一定说。”
    太阳神君笑道:“水火龙珠如今落入在下的朋友手中,此水火龙珠现迹江湖是有特别用意!这点请恕暂时不能奉告,在下希望岛主真的已放弃争夺水火龙珠的念头?”
    此话一出,杜杉参非常震惊,想不到太阳神君会问此事,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杜杉参哈哈笑道:“老夫虽然出身不是名门正派,但是话出老夫之口却说一不二。”
    太阳神君笑道:“岛主已是答应了?”
    杜杉参笑道:“方才谈话既被阁下听去,还问它做什么?”
    太阳神君抱拳道:“在下谢过岛主。”
    杜杉参怔了怔,道:“怎么?水火龙珠在你手中?”
    太阳神君摇头这:“水火龙珠并不在在下手中,但也不容他人争夺。”
    杜杉参道:“照这样说来,阁下与小龙女他们是一伙的了?”太阳神君笑道:“除了我与小龙女之外,尚有斗笠门、北海双怪、天星岛四大星君、少林派。”
    太阳神君坦诚说出,希望杜杉参确实放弃争夺水火龙珠的念头。
    杜杉参闻言,非常惊骇,没想到拥有水火龙珠的人,是一个集团。
    杜杉参叹道:“老夫不该贪夺水火龙珠,弄得到今天这种地步,老夫愧对泥鳅岛的人。”
    太阳神君正色道:“那名贵属手下,可否先请他离去避一避。”
    杜杉参怔道:“为何如此?”
    太阳神君认真道:“等一下,你我须去一地,必会与金无愁相见,怕他撞见恐怕有许多不便。”
    杜杉参听罢,已经知道太阳神君必有秘密话要说,不愿他人闻知才如此。
    杜杉参转头对那名属下高手道:“你去客栈等侯,老夫事成之后就去。”
    那名泥鳅岛高手躬身一礼,腾身向山下疾射而去。
    待那名泥鳅岛属下离去之后,太阳神君望了望四周一下。
    突然变音道:“老夫有一义妹,就是小龙女,曾经跟岛主有磨擦,尚望岛主勿责怪。”
    太阳神君声音突然变老,说出小龙女是他义妹,使得杜杉参呆楞了一下。
    杜杉参想不到会如此变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太阳神君笑道:“杜兄,不必想的太多,义妹小龙女胸襟宽宏绝不会恨在心里。”
    杜杉参叹道:“这一切皆因水火龙珠而起,怎能怪龙姑娘呢?”
    太阳神君笑道:“杜兄能如此想法,报仇就有希望。”
    杜杉参突然笑道:“老夫太糊涂了,阁下你到底是谁?”
    太阳神君微一招手,杜杉参飘身而至,只见太阳神君低声数语。
    杜杉参闻言,脸色数变,随着内心深感歉意。
    太阳神君笑道:“走吧!去晚了可要让金无愁跑掉了!”
    言罢,身形疾射如闪电,已飘出数丈之外。
    杜杉参目睹太阳神君神态恢复如此之快,心想,此人身负血海深仇,仍能怒恨不形于色,隐污藏垢,卧薪尝胆,上天有眼,绝不会负他的。
    转身对老吴道:“走吧!”
    身形腾起,二人也跟随而去。
    赏竹园正是他们要来的地方。
    竹叶飘飘,风吹着沙沙声响,像是吹人老似的。
    此时,二条人影朝赏竹园而来。
    片刻之后,已来到石屋的门前。
    杜杉参喝道:“金兄在吗?”
    石屋内却未听见回声。
    杜杉参又喊这:“兄弟杜杉参,金兄可在屋内吗?”
    石屋的左边竹林中,忽然飘起,一阵哈哈笑声。
    杜杉参运足功力戒备,双眼注视着那片竹林。
    突然笑声一停,金无愁与孟竹二人走了出来。
    金无愁双目一扫杜杉参脸上,只见他除了脸色有忧色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但是金无愁人心凄鬼胎,不由暗示孟竹,暗中运功提防。
    金无愁沉声道:“杜兄可知在你进入大厅时,突然惨叫声连连,兄弟当时心惊狂震,立即与孟贤弟循声找去。”
    杜杉参装作不知,道:“结果怎样?”
    金无愁叹道:“兄弟寻去时,谁知赶至惨啡声处,发现你我手下遇上埋伏,伤亡而死。”
    杜杉参忍着内心怒火,沉声道:“后来呢?”
    金无愁瞄了他一眼,道:“兄弟与孟贤弟也被武林皇帝属下多人包围,兄弟二人虽曾力战一搏,无奈对方武功也是高手,兄弟二人只好突围而走。”
    杜杉参双目赤红,神色异常骇人,但是还是忍了下来。
    杜杉参叹息道:“兄弟进入大厅,发现空无一人,已知中了武林皇帝的陷阱,不敢再逗留,立即退身而出。”
    停顿一下,道:“可是,已不见金兄你们和兄弟手下,兄弟立即以长啸呼唤金兄,又不见回声,兄弟那时感到大宅危机四伏,人单势薄已非武林皇帝对手,迅速离开大宅。”
    金无愁问道:“杜兄离开之后,去那里?”
    杜杉参正色道:“兄弟心想前面山路必有武林皇帝高手埋伏,于是立即扑奔后山,那知后山……”
    金无愁忙问道:“后山怎样?”
    杜杉参道:“后山坡地上,一场武林罕见的大搏战。”
    金无愁心中暗笑,心想,大宅后山那场搏战,老夫隐身一侧亲眼目睹,现场并没见你杜杉参,如今跑来此地说这些,到底有何目的?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说法。
    金无愁故意怔道:“杜兄后来呢?”
    杜杉参冷笑一声,道:“兄弟行道江湖从来不知有‘害怕’二字,可是那晚兄弟却心寒害怕,只好隐身在一块巨石之后,观望搏战情形。”
    金无愁闷道:“杜兄所见都是些什么人?”
    杜杉参道:“只见武林皇帝、羊陀翁金牛角,无敌剑江中平,青风客萧风,破嗓门,巫山三鬼中的蒋云风,与天星岛四大星君慕容兄弟,剑掌齐飞。”
    停顿一下,又道:“可是圈外却被鬼婆婆率领的高手团团围住,当时兄弟越看越糊涂,好像三方面各自为政彼此敌仇。”
    金无愁似乎越听越感兴趣,好像杜杉参亲临现场一样。
    金无愁忙问道:“后来呢?”
    杜杉参又道:“慕容兄弟虽然武功高强,可是武林皇帝双掌齐出,属下高手又兵刃齐攻,时常险象环生。”
    金无愁皱眉道:“这么说慕容兄弟打败战了?”
    杜杉参道:“不然,每至险境,那鬼婆婆的属下高手立即从旁攻上一招,令武林皇帝手下不得不撤招自救。”
    金无愁怔道:“看样子鬼婆婆心存渔翁得利阴谋。”
    杜杉参冷笑道:“可惜,正在此时,武林皇帝突然一声厉啸,与手下纷纷腾身脱出战圈而去。”
    金无愁恨声道:“要是你我那时在一起,必会现身阻截,就是不能将武林皇帝活擒,至少也可诛杀他几名手下。”
    杜杉参道:“金兄听我说,就在武林皇帝飞身逃走时,突然树林中人影连闪,由斗笠门门主率同的高手,现身拦住。”
    金无愁惊骇道:“武林皇帝他们怎样了?”
    杜杉参道:“只有长颈剑客破嗓门丧命在刀剑之下,其余的人,惊慌地闪入树林之中,不见人影。”
    金无愁越听心里越是怀疑,昨夜大宅后山坡地,自始至终,并未见杜杉参,但现在他所说的话,又是头头是道,丝毫不假,不禁瞄了孟竹一眼,只见他也是迷惑不解。
    两人脸上迷惑不解之色,却落入杜杉参的眼中,不由心中冷笑不已。
    杜杉参不动声色,道:“兄弟身历此劫,已感身心疲惫,水火龙珠乃不祥之物,兄弟不敢再生妄想,可是……”
    金无愁惊了一下,道:“可是什么?”
    杜杉参恨声道:“武林皇帝狙击兄弟手下,诛杀歼灭之仇,是非报不可,事了之后兄弟尚能活命,即转返泥鳅岛享晚年,退出江湖。”
    金无愁瞄了孟竹一眼,笑道:“杜兄,怎可如此丧胆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兄弟不信你我联手会畏惧于武林皇帝。”
    杜杉参神色一正,道:“金兄鼓励,兄弟感激不尽。”
    金无愁笑道:“杜兄,可别如此说。”
    杜杉参道:“一切留待后谈,不杀武林皇帝,兄弟心恨难消,他现在隐藏何处?兄弟急待查出。”
    金无愁急间道:“杜兄,可知道他藏身之处?”
    杜杉参道:“不管天涯之大,兄弟定要去找,兄弟告辞了。”
    言罢,杜杉参与老吴冲天腾起,向竹林扑入。
    金无愁双眉紧皱,仰头凝视窗外的竹林,沉思不语。
    孟竹自杜杉参现身至今,心中有些疑问解不开,此时一见金无愁久思不语,自己却忍不住了。
    孟竹开口道:“金兄可看出杜杉参话不尽实的地方吗?”
    金无愁摇头道:“大宅后山坡那场搏斗,杜杉参说的又像他在场似的。”
    孟竹问道:“依兄弟看来,你我诛杀泥鳅岛高手那档事,恐怕杜杉参已知道了。”
    金无愁皱眉道:“依方才他所说的话,他应该确认他的手下是大宅遇武林皇帝埋伏而被歼灭。”
    孟竹问道:“可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金无愁沉思一下,道:“孟贤弟,我们跟踪他身后看看他往那里去。”
    孟竹问道:“为何?”
    金无愁凝神道:“杜杉参在势力上他已无法与武林皇帝力拚,但愚兄怀疑他必有所恃。”
    孟竹道:“这么说,他是有计划的了。”
    金无愁喝道:“走!”
    说着,双双身如闪电扑出石屋,朝杜杉参方向追去。
    只见杜杉参二人离开赏竹园,向忘忧谷前进。
    金无愁见二人向忘忧谷前进,急急追去。
    忘忧谷距离赏竹园有二十里的地方。
    忘忧谷是在隽永山的第二个山谷,那山谷树木青翠。
    没有比忘忧谷更清幽了,那里除开草丛间的流溪心窃窃地私语外,没有一点儿扰人的声音,连树枝也静静地垂着头彷佛修道者般在祈祷,也许是静听着自心孤寂的申诉吧!
    唐三、朱九戒、沙和尚、孙五空四人,早巳在忘忧谷静侯着。
    朱九戒吟唱着;
    “风好像倦了,
    云好像果了,
    这武林再没有属于自己的梦想,
    我走过青春,
    我失落年少,
    如今我又再回到思念的地方。
    武林的天空,
    有我年轻的笑容,
    还有我们休息和共享的角落,
    武林的天空,
    常在你我的心中,
    多少风雨的岁月,
    我只愿和你渡过。
    ………………”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你有什么忧愁?”
    朱九戒叹道:“谁没有忧愁?”
    沙和尚笑道:“我整天看你吃喝睡觉,生活很快乐的啊l真”
    朱九戒叹道:“每人都有每人的心事。”
    沙和尚笑道:“看不出你也有心事,说出来看看。”
    朱九戒叹这:“每人都应该拥有一些小秘密。”
    沙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武林人,终有厌倦武林事,不仅是朱九戒一人。
    再说,山谷间有一片蓊翳密集的树林,正是身形隐藏最好的地方。
    此时,杜杉参二人,已窜入这片树林中。
    身后的金无愁和孟竹心中疑心立起,认定杜杉参来此必有所为,因而那敢怠慢,赶忙跃身掠入树林中。
    忘忧谷间,有一座茅草蓄顶的房舍。
    杜杉参和老吴穿过树林,身形疾晃,二人已闪入那间房舍。
    片刻之后,金无愁与孟竹已伫立在茅舍之外。
    金无愁、孟竹静观一会,见杜杉参自进入茅舍以后,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一点动静,不禁疑念再起,互望一眼,两人闪身来到茅舍门口的大树上。
    茅舍前面有两棵大树,二人正隐藏在大树上。
    茅舍内,两条人影闪身到窗前,正是杜杉参二人。
    老吴沉声道:“岛主,是时候了。”
    杜杉参冷笑道:“积恨淤胸难消,你我再等片刻如何?”
    老吴问道:“岛主,会来吗?”
    杜杉参冷冷道:“他功力内外修为很好,平日行事心狠手辣,就有一大短处,疑心重,老夫算准他必会自投罗网。”
    老吴道:“他可是想不到我们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上勾。”
    杜杉参冷冷道:“瓮中捉鳌,谅他命该丧此。”
    大树上的金无愁越听越感觉背脊寒气直冒,虽然屋内人并未指明设陷阱在等谁?他却直觉中感到是在等他自己。
    想到此,脸色一变,不禁内心大震,一拉孟竹就待急身而退。
    忽然屋内的说话声再起,金无愁不由停止欲动的身形再窃听下去。
    杜杉参道:“等会他落入老夫手里,定要让他尝尝七阴分筋错骨法。”
    老吴问道:“对!让他尝试一下岛主七阴分筋错骨法的滋味。”
    杜杉参道:“尝尝七天七夜分筋错骨的痛苦,然后筋断心碎而死。”
    老吴问道:“岛主说了半天,到底我们在等谁?”
    杜杉参冷冷道:“金无愁。”
    大树上的金无愁和孟竹,一听惊吓万分,心神雷击,悚然脸色大变,二人皆有一身超凡的武功,那会对杜杉参如此畏惧呢?
    金无愁和孟竹二人,是蓄意而来,如今一听对方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们,不禁令他们想到今夜茅舍,绝不会只有杜杉参和老吴二人。
    二人想到此,冷汗涔涔,心生退意,正想飘身急快离去。
    突然——
    双臂麻穴被指风悄悄地飞袭,双腕一麻,劲道立失。
    此时,茅舍两扇大门忽然打开,身如闪电飘出杜杉参和老吴二人。
    杜杉参一阵狂笑震天,含带着悲壮怒气,可是神态却出奇的平静。
    笑声一停,双目逼射两道寒芒注视着飘落下来的金无愁和孟竹。
    杜杉参冷笑道:“金兄智慧超人,兄弟平日可畏惧你三分,可是你不该心生疑念,跟踪来此。”
    言罢,两手疾扬,闪电般也伸手扣住二人的腕脉。
    杜杉参冷冷道:“屋里故人相侯,金兄何不进去见一见?”
    金无愁冷哼一声,道:“金某一时不慎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任你。”
    杜杉参冷冷道:“金无愁,你的死期已近,还装什么英推好汉?”
    金无愁怒道:“杜杉参要是你敢羞辱,别怨金某开口骂人。”
    杜杉参冷哼道:“金无愁!你的死期已近,尚敢如此狂吠。”
    此时,杜杉参双掌微一用力,二人只觉腕脉一紧,万种痛苦直冲心坎,不禁叫了出声。
    杜杉参冷哼一声,将二人拖进屋子里。
    茅舍里内,陈设简陋,打扫的很干净整洁,几把竹椅并列于两旁。
    只见中间,摆了一张木制方桌,桌上两支白烛火蕊高挑,桌子当中壁上却贴了一长方型的纸,上面写着泥鳅岛兄弟之位。
    金无愁与孟竹,乍见白烛神位,二人胆破魂飞,知道杜杉参早已知秘谷诛杀之事,必为报仇而设的。
    可是心中仍然不明白,在秘谷宅院将泥鳅岛的弟兄赶尽杀绝,而且做的干净俐落,并无留下蛛丝马迹,不知杜杉参怎会知道是自己干的?
    金无愁冷笑道:“这是干什么?”
    杜杉参冷冷道:“你做的好事,怎么,不敢承认。”
    金无愁冷笑道:“金某做事从来心狠手辣,事后绝不遗留痕迹,此事杜兄又怎知道是金某所为?”
    杜杉参冷冷道:“天理昭彰,乃有漏网之鱼,老夫就让你死的明白。”
    金无愁闻言,心里已明白。
    杜杉参向外面喊道:“荣元,你出来让他看看。”
    门外已走进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精壮骠悍,双目怒火逼视着金无愁。
    金无愁目睹这名泥鳅岛属下,不禁神色数变。
    见他叹气道:“要不是当时大宅后山厉啸频传,金某会多留片刻,清查现场人数,那会有今天。”
    杜杉参冷笑道:“这算是老天有眼。”
    金无愁沉声道:“金某已知生路已断,但心中有句话,不知杜兄可否赐子解答?”
    杜杉参严肃道:“你说吧!”
    金无愁凝神道:“金某隐身在树上,正要离开之时,突觉麻穴被制,不知是那位高人?”
    杜杉参冷笑道:“那人,你早就见过了。”
    金无愁惊骇道:“可是……”
    杜杉参怔道:“可是什么……”
    金无愁道:“那人竟会武林绝学达摩神功。”
    杜杉参笑道:“不错!他是身怀武林绝学的人。”
    金无愁好奇道:“可否请出一见?”
    突然——
    桌上的烛光微晃,数条人影已飘进屋内。
    待光亮再起,屋里已乌鸦鸦站满了人。
    唐三哈哈笑道:“江湖人行走江湖,须凭真才实学武学功夫去闯名天下,而你却乘机窥隙,翻云覆雨,背弃江湖道义,卖友弃义,此种行为是非常可耻之事。”
    停顿一下,又道:“在下,乘你凝神窃听之际,以达摩神功点你二人曲尺麻穴,也算代天行事,天理报应,罪有应得。”
    金无愁目光一扫众人,叹气道:“金某想不到杜兄会跟他们在一起。”
    杜杉参冷笑道:“像你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会让你知道此事。”
    金无愁神色一暗,吁了口气,道:“诸位皆是武林数一数二绝顶高手人物,金某死也瞑目。”
    金无愁说完,眼睛缓缓闭上。
    杜杉参怒发竖起,悲愤交加,右手疾出,拍向金无愁胸部。
    只听金无愁惨叫一盘,心脉震碎,口溢汩汩鲜血,仰身倒地而死。
    绿野山人孟竹面如白纸,三魂七魄不知去到那里,一个身躯摇摇欲倒,心惊胆破。
    唐三冷笑道:“你与金无愁平日为恶江湖,本应将你除去,如今在下留你,望你能珍惜这宝贵生命,否则别怪在下心狠手辣。”
    孟竹一听尚有生机,那颗跳跃很厉害的心,一时才落定下来。
    孟竹颤抖道:“门主意思是……”
    唐三冷笑道:“在下留你尚有用处。”
    孟竹惊骇道:“只要我不死,愿听差遣。”
    唐三冷哼一声,落指如飞在孟竹身上连点数处穴道。
    此时,孟竹觉得冶冽的寒气透体浸入,身躯一片哆嗦,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
    但忽然想到功力已被废,心中大大一震,赶忙运功一试。
    唐三看在眼里,微笑道:“你的武功没有被废。”
    孟竹一试之后,觉得功力仍在,不禁迷惑不解的脸色,望着唐三。
    唐三脸色出现神秘莫测一笑,双目注视着他。
    孟竹被他这一笑,深深觉得有莫测高深之感。
    唐三冷冷说道:“你武功虽然仍在,但你已被我的鬼魔分经逆血法所制,每三天会发作一次,到时不要说武功尽失,甚至人将瘫痪,终生痛苦而死。”
    孟竹惊叫道:“鬼魔分经逆血法。”
    唐三点头道:“不错,除了每隔三天必须以鬼魔神功运功调息,否则周身经络分裂破断。”
    孟竹闻言,句句如刀在割,脸色变得苍白吓人。
    孟竹惊骇道:“事到如今,我孟竹罪有应得,全听门主吩附就是。”
    唐三笑了笑,环顾众人,喝道:“我们走吧!”
    桌上一对烛火忽熄,只见入影纷纷闪出。茅舍已人去屋空,留下轻拂的微风。
    金无愁的死,好像应验了杀人偿命的报应。
    江湖人就是过着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今天不是杀人,也许是遭到被杀的命运。
    赊旗镇是靠近南阳城的小镇。
    清早,赊旗镇笼罩着一层薄薄淡雾,好像似轻纱薄絮飞舞。
    关帝庙前的大街,往来行人如梭,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关帝庙历史悠久,已经是一座古老的庙堂,凡是居住赊旗镇邻近的父老乡亲,都知道关帝庙威灵显赫的圣迹,这座庙宇古色古香,全部设备均是宫殿式。供奉的神佛是以关圣帝君为主神,庙宇的上方挂着‘玉旨’敕合的字样。
    从古至今,香客络绎不绝,每天早上都要大摆长龙,无论是开市、兴工、动上、凿井、嫁娶、安葬、远行等择日,邻近的人们,都依靠关帝庙的关圣帝君来批判选吉。
    午时,天气晴朗。
    庙前大街上,一双老者身着黑白不同颜色的长衫,衣袂迎风,漫步在人群中。
    身后尾随着二人,像是做买卖的商贾,一位是老人,一位中年人。
    见那两位商贾,高声谈论着市上粮价,话声像似有争执。
    此时,前面穿着黑白长衫的二老,步履轻快的跨入一家酒楼。
    两位商贾见二老进入酒楼,互望一眼,略一迟疑,也跟随而人。
    万里香酒楼,乃赊旗镇老字号的酒楼,四代递传,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万里香酒楼,以酒菜双绝出名,脍炙人口,不陉而走,远近食客趋之若骛。
    因值正午,酒楼内已有七八成的食客,觥箸交错,喧哗之声,酒醇菜味飘香,迎面扑鼻,怎不令人心动呢?
    店小二,见二老走进大门,赶忙笑着趋迎。
    店小二道:“客官,楼上请!”
    二老相互一视,其中一人,微笑点点头。
    二老在店小二引导下,登上楼上,见楼上人头晃晃,佳肴馨香扑鼻。
    方才点头的老者,淡淡笑道:“贵酒楼,生意很好!”
    店小二笑着回道:“还不是要谢谢大爷们的赏光。”
    二老选择一处有竖立屏风的雅座,望了望四周的人群,坐了下来。
    店小二笑着问道:“客官用点什么酒菜?”
    那老者,伸手掏出约重二两的碎银,递给店小二。
    道:“二斤陈年老酒,再配几道你们拿手好菜,余下给你作小费。”
    店小二连忙谢道:“是!谢谢您老。”
    只见店小二欢天喜地,高兴转身离去。
    原来二老,正是南海双勾金无愁和绿野山人盂竹,当然金无愁人已死了,这是由他人易容化装所假扮。
    金无愁目光一撩隔壁,低声道:“隔壁两名商贾装扮的,跟踪你我很久,现在居然跟上酒楼来。”
    孟竹双目随着金无愁的指示,望了过去。
    金无愁忽然高声道:“盂贤弟,你我奔波数日,那武林皇帝龟孙子躲藏起来,几日睡眠不能安枕。”
    孟竹故意道:“金兄,小声一点。”
    金无愁道:“听说万里香酒楼,酒菜双绝,脍炙人口,你我既然已来此地,先痛饮一番再说。”
    盂竹道:“金兄,豪气云天,在这节骨眼上,尚有心思痛饮暴食,令兄弟望尘莫及。”
    正在这时候笋布帘一掀,店小二手托一次木盘走了进来,三道精致菜肴,山鸡炒笋尖,红烧糖醋排骨,鲤鱼汤,陈年老酒一壶,一一放在桌上。
    店小二笑道:“客官请用。”
    言罢,人已躬身退了出去。
    金无愁望着桌上佳肴美酒,笑道:“江湖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本就清浊难分。”
    停顿一下,道:“就拿这件事来说,武林皇帝不顾道义在先,那能怨得愚兄心狠手辣。”
    孟竹点头道:“金兄,说的是。”
    金无愁笑道:“来!孟贤弟干一杯。”
    两人举杯,仰颈饮了下去。
    孟竹忽然压声低道:“金兄,水火龙珠是否藏妥——”
    金无愁嘘声接口道:“嘘!孟贤弟怎可如此大意,万一被人窃听,你我又麻烦了。”
    停顿一下,又道:“来!喝酒。”
    接着,传出二人撞杯之声。
    此时,见隔壁二位商贾打扮者,招呼店小二算帐之后,赶忙下楼离去。
    金无愁望了孟竹一眼,会心一笑,勿两吃完,结了帐,离开了万里香酒楼。
    走出酒楼,二人步如行云,挤人群慢慢来到西边城门。
    二人出了城门,向唐河河岸方向走去。
    通往唐河河岸,有一条斜长的大径。
    现在是午时,寂静无声,没有人影。
    突然——
    一声宏亮的长啸声传来,只见人影疾闪,两条人影从树干上飘落下来。
    金无愁与盂竹脸色大变,立郎暴退一丈,抬头望去,只见二人精壮剽悍,双目光芒四射。
    金无愁喝道:“两位是谁?怎可无故阻住老夫的去路呢?”
    二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人道:“俺兄弟黑白生死判官,为何阻住去路,谅你心中明白。”
    金无愁冷笑道:“老夫道是谁?原来是斗笠门黑白生死判官。”
    黑判官对白判官道:“白忙忙,这家伙现在才知道我们是谁。”
    白判官严肃道:“黑杀杀,依你看咱们要如何判?”
    黑判官道:“俺先问清楚再说。”
    转向金无愁道:“你金无愁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何必装疯卖傻呢?”
    金无愁双眉一皱,道:“老夫不明白你们兄弟现身为了何事?可否说说看?”
    黑判官冷笑道:“交出水火龙珠,在下兄弟网开一面不为难你,否则别怨在下对你下手。”
    金无愁双目四周一巡,道:“贵门主,怎不现身?”
    黑判官道:“俺兄弟可以处理,问门主做什么?”
    金无愁忽然一阵哈哈狂笑,笑声令人惊骇。
    笑声一停,厉声喝道:
    “贵门主没有来,你们兄弟竟敢只身涉险,已犯了大忌。”
    停顿一下,脸色一变道:
    “你们兄弟别想走了,留下来吧!”
    只见金无愁突然手腕一翻,疾如闪电伸出,抓向黑判官的左臂。
    黑判官未料到金无愁突然出手,霎时面色骤变,正要闪身避去。
    金无愁伸手扣了个正着,左掌迅如风闪,拍在黑判官的前胸。
    只听黑判官惨叫一声,口溢鲜血,凌空震飞出去。
    白判官脸色大变,急忙跃身扑去,一把抱住将要坠地的黑判官。
    接着,见他抱着黑判官身躯,脚势未停,略一沾地,人已随身飞驰而去。
    孟竹冷哼一声,喝道:“那里逃!”
    言罢,就待抢身追去。
    金无愁伸手阻拦道:“让他们去吧!”
    盂竹怔道:“金兄,为何不乘机除去他们?”
    金无愁无奈道:
    “你我隐避还来不及,怎可自找麻烦,赶紧返回,收拾收拾,远走高飞,让武林皇帝与斗笠门去火拼好了。”
    停顿一下,道:“走!”
    两人疾忙向唐河河畔奔去。
    此时,两条人影从一棵大树后闪出,正是那两名商贾,快步跟踪其后。
    再说,距离唐河西岸约二十里左右,一座荒废的古寺庙,面水背山而建。
    庙门的大石,隐隐约约可以认出药师王庙四个苍劲豪壮朱金斑剥的大字。
    庙的四周,峻峰环绕,林木参天,风景幽雅。
    药师王庙年已未修,非常荒凉,墙垣圯断,杂草丛生,两扇大门早已不知去向。
    庙内的神殿,有尊金身丈二的药师王塑像,漆金剥落凹凸斑痕点点,可是殿内却打扫得很干净清洁。
    突然——
    两条像老鹰似的飞身掠入庙内。
    庙内忽然传出:“谁?”
    来人应声道:“属下王钟、林星。”
    言罢,人已掠入神殿,正是方才那两名商贾。
    此时,庙内坐着武林皇帝及一批属下。
    王钟、林星躬身道:“属下已发现金无愁和孟竹。”
    武林皇帝动容道:“在何处发现?”
    王钟回道:
    “属下二人跟踪他们,先是在万里香酒楼,后来见他们与斗笠门的黑白判官打了起来。”
    武林皇帝怔道:“有这种事?”
    王钟点头道:
    “属下还见到黑判官受伤,白判官抱他逃逸而走。”
    武林皇帝皱眉道:“王钟,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于是,王钟将遇到金无愁与孟竹二人,跟踪到唐河河畔的经过,详细述说一遍。
    武林皇帝听完之后,双眉紧锁,垂头沉思起来。
    羊陀翁金牛角一见武林皇帝在那里深思远虑,不能立即决断,内心很不是味道。
    羊陀翁冷笑道:
    “老夫认为事不宜迟,立刻就赶去搏杀金无愁。”
    江中平沉声道:
    “可是咱们又不知水火龙珠是真的?还是假的?”
    羊陀翁冷笑道:
    “杀了金无愁,就会知道他得手的水火龙珠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钟忍不住接口道:“是真的。”
    武林皇帝目光一扫,道:“你怎会知道是真的?”
    王钟说道:
    “在万里香酒楼,属下二人就在金无愁二人的隔壁,听的很清楚。”
    武林皇帝睁大眼睛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钟道:
    “孟竹关心金无愁,问他水火龙珠是否隐藏妥当?”
    武林皇帝皱眉道:
    “这也不能说他得到的水火龙珠是真的。”
    王钟急忙说道:
    “金无愁当时紧张嘘声着,还告诉孟竹,酒楼乃龙蛇杂处之地,怎可如此大意。”
    停顿一下,又道:
    “接下去两人就绝口不再提水火龙珠二字,由此可知水火龙珠是真的。”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
    “照此看来,金无愁手里的那颗水火龙珠是真的了。”
    江中平疑问道:
    “金无愁既已得到真的水火龙珠,怎会又带泥鳅岛主杜杉参等人,去灵龟山的秘谷去找爹讨回水火龙珠呢?”
    武林皇帝道:
    “我想,金无愁见杜杉参找上门要夺水火龙珠,故意蓄心阴谋,用计诱骗杜杉参去秘谷,说水火龙珠在老夫之手。”
    江中平点头道:
    “这么说,那十几名无名尸体跟他们有关了。”
    武林皇帝道:
    “那十几名无名尸体,定是泥鳅岛的高手,想必是被金无愁乘机所杀。”
    羊陀翁不耐烦道:
    “既然如此,那还等待什么?要是煮熟的鸭子跑了,天涯之大,何处再去找寻。”
    武林皇帝脸色一变,喝道:“走!”
    身形站了起来,飘身向庙外奔驰而去。
    其他的人,纷纷向庙外射去,追随后面疾驰奔去。
    XXX
    唐河河畔,正值日落西山,余辉霞采万道,碧水绿波荡漾,帆船穿梭往来的奇景,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漪船烟雾渐起,昼去夜来,只有唐河潺潺的流水声。
    鸭母坪,是唐河东岸突出的地方,原是养鸭的地方,后来有次因河上泛滥成灾,一些鸭子也不知流失到那里。
    从此以后,也没有人敢在这里养鸭,只留下一间石屋。
    今夜,突然出现十条人影疾奔而来,使得原本寂静的鸭母坪,带来了紧张的气氛。
    那一间石屋,黑漆漆没有一点灯光。
    武林皇帝沉声道:
    “石屋无光,恐怕金无愁早已走了。”
    听武林皇帝两句话,知道他后悔来晚一步。
    突然——
    青风客萧风吃惊道:“武林皇帝,快看!”
    言罢,用手指着石屋,武林皇帝不禁顺指望去。
    此时,石屋的窗纸,忽然起微微的灯火。
    武林皇帝适时抬手一挥,众人纷纷向四面散开去,将石屋包围起来。
    武林皇帝、羊陀翁、江中平率同二名黑衣大汉,腾身飘落在石屋前二丈之处。
    刹那间,石屋的两扇大门开启。
    片刻之后,众人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
    一时之间,气氛紧张,暗藏着一股杀机。
    十条人影屹立不劲,任凭风吹衣袂,飘飞翻舞,个个双目紧盯在石屋,一点也不敢眨眼。
    石屋的大门,仍然开着,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武林皇帝见眼前之事,不由心中实感寒意恐惧。
    正在这时候,两名黑衣大汉,长剑夺鞘而出。
    躬身道:“待属下前往一探究竟。”
    言罢,挟着两道剑光,跃身扑了进去。
    武林皇帝脸色骤变,就待阻拦,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两名黑衣大汉,身随剑进,疾快闪入石屋。
    过了片刻,石屋仍是没有动静,二人像似石投大海,有进无出。
    武林皇帝脸色骤变,内心惊骇不已。
    羊陀翁金牛角看在眼里,忍不住探手撤出一对双剑,正是他成名的擎羊剑及陀罗剑。
    低声对武林皇帝道:“老夫进去看看。”
    武林皇帝皱眉道:“金兄小心,千万不可逞强。”
    羊陀翁金牛角冷哼一声,身如飞鹰,射入石屋。
    见他的身形如轻烟一缕,羊陀双剑护胸,迅如闪电扑人石屋。
    忽然,石屋内风啸声大起,耳闻掌风挡壁之声。
    片刻之后,传来一声闷哼,一条人影穿门而出。
    仔细一看,那人正是羊陀翁金牛角。
    只见他身着灰色的长袍,已有破裂数处,头发蓬散,根根竖立,脸色苍白如纸,气喘呼呼,狼狈之状。
    显然,他在石屋内,遭到强硬高手,一阵激烈搏斗受了伤。
    武林皇帝见状,赶忙掏出一粒清馨芬芳袭鼻的药丸,塞进羊陀翁的口中。
    并且吩咐道:
    “金兄,速坐下来疗伤,运功催开药力,行使大周天。”
    羊陀翁金牛角依言立即盘坐在地上,闭目运功疗伤起来。
    突然,石屋内传出一阵令人心惊的狂笑声。
    笑声震天,笑声中,见两人从石屋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一个笑眯眯的脸孔,正是南海双勾金无愁。
    身后跟着的人,是个眼神阴沉冷酷的绿野山人孟竹,二人可说是老搭档。
    金无愁冷笑道:“武林皇帝莅临鸭母坪,金某失迎了。”
    武林皇帝冷哼道:“金无愁少跟老夫打哈哈!”
    金无愁冷笑道:“你来此地,必有所谋,可否先说清楚来意?”
    武林皇帝狞笑道:“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金无愁笑道:“什么问题?”
    武林皇帝问道:“老夫属下二人进入石屋,现在如何?”
    金无愁笑道:“天冷夜寒,他们二人正好睡!”
    武林皇帝杀机突起,向羊陀翁望了一眼,只见羊陀翁头上的蒸气茫茫,正是运功的紧要关头。
    武林皇帝见此,不禁强制压下心中的怒气。
    武林皇帝冷笑道:
    “金兄,不该阵前背友弃义,将水火龙珠夺去,令老夫饮恨难滔。”
    金无愁笑道:“那么严重!”
    武林皇帝正色道:
    “如果金兄能将水火龙珠赐还,老夫决不追究过去,从此不再为难金兄。”
    金无愁笑道:“当真?”
    武林皇帝凝神道:“老夫决不说谎。”
    金无愁略一思考,道:“好!”
    言罢,右手一扬,见红光疾闪飞了出去。
    武林皇帝赶忙伸手接了过去,不由一怔,再低头看看果然是那只红漆的木匣子,内心激动不已。
    见他忍不住掀开匣盖望去,匣子内红绒垫匠,一颗通体碧绿光彩眩目黑红的水火龙珠。
    武林皇帝目睹水火龙珠,心中却打了一个结,心想:金无愁怎会甘心愿意将已到手的水火龙珠献给他,难道其中有诈不成?
    武林皇帝想到此,不由抬头双目注视着金无愁。
    只见金无愁眯眯的笑容早巳逝去,唇角浮现出冷酷阴冷的笑脸目光寒芒逼视着武林皇帝。
    武林皇帝忽然感到一股莫明其来的寒意,不由内心恐惧起来。
    见他强装出笑容,道:
    “这颗水火龙珠可是从小龙女手中夺到的?”
    金无愁哈哈笑道:
    “不错!就是这颗假的水火龙珠!”
    武林皇帝闻曾,脸色大变,知道事态严重。
    怒道:“金无愁,你太心狠手辣了!”
    金无愁笑道:“如何说?”
    武林皇帝厉声道:
    “原来你在红漆木匣子上,涂抹了剧毒。”
    金无愁笑道:“有毒吗?”
    武林皇帝厉声道:“金无愁,你——”
    金无愁平淡道:“小龙女的东西,怎会无毒呢?”
    武林皇帝冷哼道:“这点剧毒,尚毒不死老夫。”
    金无愁哦的一声,望了他一眼。
    武林皇帝沉声道:
    “还好老夫发现的早,已将剧毒逼入一处。”
    武林皇帝立即将剧毒逼在一处,防止剧毒蔓延。
    之后,见他厉声喝道:
    “老夫速将你杀死,以解决心头之恨。”
    双手一振,身如鸿毛,一时千百只掌影,虚虚实实,不带半点风声,将金无愁周身要害罩住。
    金无愁喝道:“千掌百掌必有一实,老夫就找这掌试试!”
    金无愁安如泰山,眼望幻影千掌,右掌疾快在胸前一划,冰冷的寒气,已向掌影劈了出去。
    武林皇帝惊道:“你是谁?”
    见他惊叫一声,赶忙缩掌暴退,目光中充满惊骇之色。
    金无愁哈哈笑道:“你又是谁?”
    武林皇帝沉声道:
    “想不到老夫的绝招,竟会被你所化解。”
    金无愁笑道: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老夫也不是昔日的金无愁。”
    武林皇帝心想,自己秘密隐藏数十年的绝招,就被金无愁轻而淡描一劈,就将自己的掌势给逼了回来,看样子,金无愁已非昔日的金无愁。
    当然现在出现的金无愁,并非昔日的金无愁。
    武林皇帝一时杀机大起,扬手一挥,手中已多了一把三尺的利剑,剑刃光芒四射,夺目耀眼,剑把上嵌镶颗猫眼大小的宝石,光华四射,显然是一把好剑。
    金无愁见他亮出宝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一停,道:
    “武林皇帝,你志在水火龙珠,现在水火龙珠真正的主人来了。”
    言罢,拉着孟竹,跃身闪入石屋。
    同时,碰的一声,大门已掩上,屋内的灯光也熄了。
    正在这时候,石屋左边的大树后,走出两条人影。
    一人身著金黄色的衣衫,正是太阳神君;另一人身着白衣锦缎,英俊飘逸的唐三。
    武林皇帝一看是太阳神君与斗笠门门主,心中狂震不已,心想他们二人怎会在一起呢?
    太阳神君目光一扫武林皇帝,想起往事,不禁悲凄厉啸一阵,令人心寒。
    片刻之后,冷冷说道:
    “阁下别来无恙,在下等你太久了。”
    武林皇帝闻言,内心如雷劈一击,身躯一阵摇动。
    武林皇帝冷笑道:
    “老夫与你会面数次,怎说别来无恙,等老夫太久呢?”
    太阳神君冷笑道:
    “在下今天终于仔细看清楚你这把宝剑。”
    武林皇帝怔道:“这把宝剑?”
    太阳神君沉声道:
    “你很狡猾,每次大小搏战,硬是不亮这把宝剑,令在下差点遗恨终生。”
    武林皇帝惊讶道:“亮不亮,与你何千?”
    太阳神君厉声道:“今夜,你自投罗网,亮出宝剑,天理昭彰,算是你的死期已到。”
    武林皇帝闻言,心想难道会是他?可是,怎会如此年轻呢?
    武林皇帝凝神正色道:
    “老夫这把宝剑不轻易出鞘,出鞘必见血。”
    太阳神君冷哼一声,道:“是这样的吗?”
    武林皇帝冷冷道:
    “今夜,你不交代清楚,别怪老夫心狠手辣,拿你来祭剑。”
    太阳神君冷笑道:“你道在下是谁?”
    武林皇帝内心激动,心想怎会是他?
    可是,仍然镇定道:
    “太阳神君是江湖有名的浪子,谁人不知,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名字不成?”
    太阳神君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颖黑白各半的水火龙珠出来。
    武林皇帝怔了怔,道:
    “原来真的水火龙珠就在你的手中。”
    太阳神君沉声道:“我是水火龙珠真正的主人。”
    武林皇帝惊骇道:“你——”
    太阳神君接口道:“不错!碧雪剑唐威就是在下。”
    武林皇帝脸色数变,最后苍白如纸,一直责怪自己,面临生死开头,怎可如此惊慌失措。
    武林皇帝吁了口气,冷笑道:
    “风闻碧雪山庄惨案,碧雪剑唐威家破人亡,如今才知道唐大侠脱身浩劫。”
    太阳神君指着唐三,道:
    “这是我儿子唐三,也是斗笠门门主。”
    武林皇帝心悸骇震,额上微现汗粒。
    武林皇帝笑道:
    “唐大侠,父子团聚,老夫为你庆贺。”
    太阳神君冷言道:“你已不必再装下去了。”
    武林皇帝怔道:“你怎可将这笔帐算在老夫身上来呢?”
    太阳神君冷言道:
    “你也不必嘴硬,在下绝不乱杀无辜。”
    武林皇帝冷哼道:“哼,你为何说是老夫?”
    唐威道: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谅你脱逃不了,我要你死而无怨!”
    武林皇帝心中已明白,唐威是有备而来的。
    唐威对大树喝道:“有请大师。”
    大树后面,闪出一条人影,凌空飘起落在唐威的身旁。
    此人,正是定象禅师,见那宽大破旧的僧袍,在夜风吹下,袍袂翻飞飘舞瑟瑟作响,手中持着一把禅杖,一动也不动,垂目伫立在那里。
    武林皇帝一见定象禅师现身,脸色瞬间数变。
    唐威冷笑道:“大师,可是此人?”
    定象禅师激动道:
    “此人语音,老衲无日敢忘,就是他。”
    唐威厉声道:“那就对了!”
    此时,唐灭、唐三二人,双目赤红,怒喝一声,双双掠身闪电扑出。
    唐威折扇唰地一声,身在空中,扇影海浪,风雷怒啸,威势万钧,袭罩向武林皇帝。
    唐三拔出金刚玉杵,凌空飘起,脚上头下,金刚玉杵一挥,光华暴射,千点银光袭向武林皇帝。
    武林皇帝大吃一惊,瞧出唐威父子摇势凌厉,蕴藏著无数神奇变化,无论往那一个方向躲避,均无法闪躲开来。
    身怀绝技的武林皇帝,怎可能束手待毙呢?
    只见他冷哼一声,右手宝剑一挥,直取唐三的金刚玉件,左手指风疾弹而出,一道指风强劲飞击唐威的下腹要穴。
    武林皇帝双手齐出,同时双脚一跃,横飘二尺。
    在旁的无敌剑江中平,见父亲被二人围攻,叱喝一声,无敌剑已出鞘,人凌空飘起,扑向唐三。
    正在这当儿,羊陀翁金牛角已运功醒来,睁目乍睹场中猝变已生,脸色一变,人已凌空冲天升起,羊陀剑双双挥出,硬劈向唐威的手腕。
    唐威身在空中,目睹江中平与羊陀翁跃身扑来,心中冷哼一声,左手疾扬而出,一颗红色的弹丸脱手飞出。
    武林皇帝、江中平、羊陀翁三人神色大变,赶忙各自横斜闪身飘出丈外。
    轰地一声,太阳神火弹落在地上,土飞草扬,草地上已被炸出一个六尺方圆的大坑。
    片刻之后,唐威父子二人已飘落下来。
    武林皇帝忽然觉得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右胸的长衫,不知何时已被金刚玉杵划破四寸长的裂口。
    还好,差一点就伤肤断筋,不禁心头寒气直冒。
    一时之间,怒火已升,长啸一声。
    埋伏在石屋四周的众群雄与属下,纷纷现身集拢到武林皇帝身旁来。
    武林皇帝仗着人多势壮,厉声道:
    “就凭你们三人,就想谋杀老夫,再加上金无愁二人一齐算进去,老夫又有何惧?”
    唐威冷笑不语,唐三金刚玉杵遥指武林皇帝,却姑着没有动作。
    武林皇帝见此,脸色骤变,暗啡不好,心想金无愁与孟竹为何藏在石屋内?不出来呢?
    那定象坛师为何持杖遥望,没有出手呢?
    武林皇帝越想越不对劲,突然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已陷入人家计谋之中。
    乍看小小的鸭母坪,如今已是龙潭虎穴,危机重重,不然为何唐威父子不再抢攻?
    突然——
    四周亮出无数的火把,纷纷由四面八方飞掷而下,支支插地二三寸,将整个鸭母坪照得雪亮,如同白昼一般。
    武林皇帝目睹火把飞插入土竖立,火苗不熄,心里已知道四周隐埋的人群,皆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想到此,心神狂震,深深后悔没有多带些黑衣大汉,携带火磷弹筒来,否则局势也不会如此。
    此时,空中飘起一阵清磐梵音之声。
    刹那闻,传来:
    “施主,两手血腥,如今何必作困兽斗呢?”
    这些话,显然是少林和尚他们所传出的。
    不一会,空中又飘起一阵清磐梵音声。
    空谷子冰冷道:
    “无量寿佛,纯阳观的道土,可没有少林和尚菩萨心肠,竖尸于纯阳观门前,此事必要还我一个公道。”
    忽然夜空响起一片鬼叫之声,令人闻之心惊胆破。
    接著传出鬼婆婆冷笑道:
    “鬼门关,早巳恭候阁下三魂七魄驾莅。”
    只见武林皇帝脸色苍白如纸,想不到生死怨家仇人都已到齐了。
    不由紧紧握着手中宝剑,望了望江中平一眼,好像很多话要交待似的。
    突然——
    石屋大门开启,鱼贯走出北海双怪、小龙女、飘香公主、冯宝贝、独眼龙、金花婆、朱九戒、沙和尚、孙五空、泥鳅岛主杜杉参与老吴。
    武林皇帝目睹群雄纷纷鱼贯走出,心想对方已聚合在一起,恐怕已无能抵挡群雄合力一击,此时不走,要等待何时?
    赶忙示意江中平,喝道:“上!生死决于此刻。”
    言罢,与江中平持剑一挥,寒芒暴射,招势凌厉攻向杜杉参与老吴。
    两柄宝剑剑气凌人,寒芒飞窜,疾若闪电。
    就在武林皇帝暴喝声中,其他随同武林皇帝来的属下,各自跃身出手攻出,刀光剑影,掌风呼呼,互相群打起来。
    众群雄一见武林皇帝下令属下攻来,也纷纷掠身扑去迎战。
    杜杉参与老吴,一见武林皇帝父子找上门,一时脸色大变。
    只听二人冷哼一声,长剑挥去,迎向武林皇帝父子攻来的剑势。
    杜杉参袖中剑两道寒芒,挟着万点银星,飞袭武林皇帝,招式诡异狠毒。
    老吴手中的长剑疾挥,剑芒飞溅如星,罩向江中平周身要害。
    唐威父子见状,赶忙飘身扑向武林皇帝父子。
    只听武林皇帝厉啸一声,父子二人的剑式不变,各自左掌疾拍一掌而出,同时二人凌空飞高三丈,有如飞鹰越过杜杉参与老吴的头顶上,一跃十几丈,脚微沾地,腾身又起,疾快扑向左边树林奔去。
    唐威父子怒喝一声,如箭般急射而去,追在后面。
    鸭母坪一时刀光剑影,杀来杀去,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战况激烈,惨不忍睹。
    武林皇帝与江中平快接近树林涛,只听树林内扬声传出。
    空谷子喝道:“无量寿佛!好孽障,出去。”
    剑气狂风骤起,袭向武林皇帝父子。
    当当——一阵兵刃交撞之声传起。
    突然——
    惨斗一声,血雨飞花四溅,武林皇帝和江中平已腾身扑人树林里,刹那间已不见人影。
    正在这时候,唐威父子已赶到。
    但见老道士空谷子面如苍白,阴阳剑拄地,身形摇摇欲倒,显然已身负重伤。
    唐威父子二人,赶忙趋前,伸手扶住老道士空谷子。
    JOSE扫描sglineliwei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举报

第十四章
    三天之后,黄昏时分。
    五旗山名人谷前布满了无数人潮。
    今天是孙五空舆夺命三更决斗的日子。
    这次是百年难得盛会,九大门派的掌门人均到场见证。
    自从小李飞刀死了之后,谁是天下第一飞刀?是每一个武林人士所想知道的事。
    此时,方近黄昏,日将落下五旗山,是非常难见的美景。
    会场是用数千盏的宫灯围绕着,万点的灯火照射着会场,如白昼一样。
    见证席上,放了九个蒲团,想必是为九大门派掌门人所准备的。
    没有多久,少林派天禅大师率一干和尚来到,齐整低诵着佛号进入会场。
    接着斗笠门主唐三所率的斗笠门,鬼婆婆领导的鬼门关,天星岛四大星君,赤脚神丐的神仙帮,无心老尼的华山派,余妙净的峨嵋派,玄灵子的纯阳观的人,络续而来,顷刻间八大掌门已到齐了。
    此次大会是由五旗门所负责的,当然五旗门主韦百里是主会之人。
    韦百里接待八位掌门人坐,其他随同的人,均排列于蒲团之后。
    此时,太阳已落西山,天上的数点寥落的星辰,照射着会场。
    韦百里,见时间已到,先向八位掌门人稽首。
    接着转向对群众宣布道:“时辰已到,两位请入决斗位。”
    言罢,见一条人影已飘落在场中央,手持着折扇,正是孙五空。
    刹那闻,一片欢呼与喧哗之声传了出来。
    片刻之后,在场的人,发现夺命三更人还未到来,个个内心猜测着。
    有些人已忍不住乱叫着?大部的人已开口谈论着。
    突然——
    远处传来“笃、笃”两声响,声音彷佛很遥远,又好像在耳朵边。
    在场的人,忽然静了下来,等待夺命三更的出现,一时数万只的眼睛向四处眺望。
    冯宝贝忍不住问道:“现在刚刚过黄昏,这个人就打起更来,是不是有毛病。”
    朱九戒笑道:“他没有毛病,因为他高兴什么时候打更,就什么时候打更。”
    沙和尚接口道:“就跟朱九戒一样,什么时候想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冯宝贝皱眉道:“你们有没有毛病?”
    朱九戒傻笑道:“你才有毛病?”
    沙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众生都有毛病。”
    冯宝贝笑道:“为什么?”
    朱九戒傻笑道:“因为他打的更跟别人不同,不是报时的。”
    冯宝贝哦的一声,笑道:“原来是打夺命更,所以才叫夺命三更。”
    朱九戒笑道:“不错!就是夺命三更。”
    冯宝贝道:“这么说,只要他打过三更,就有个人必定要断魂。”
    朱九戒道:“江湖传言,夺命三更,一打三更夺命人魂。”
    此时,夺命更又响了。
    “笃、笃,当。”
    冯宝贝忍不住道:“现在打的是几更?”
    朱九戒道:“两更一点。”
    冯宝贝担心道:“三更岂不是就快要到了。”
    朱九戒道:“不错!三更很快就要到了。”
    此时,一条人影从草丛里跃立而出,慢慢稳重地走到场中,来人正是夺命三更。
    刹那间,欢呼之声四面八方而起,热闹非凡,决门已快开始了。
    会场的气氛,已开始紧张起来。
    五旗门门主,韦百里慎重宣布道:“比武决斗正式开始。”
    霎时,战鼓响起,令人振奋。
    围观群众的欢呼喧哗声又起,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会场寂静异常。
    只见孙五空举起折扇,双目注视着夺命三更,准备应战决胜负的一搏。
    此时,夺命更又响了。
    “笃,笃,笃”,是三更。
    是用刀锋敲出来的三更。
    在场的人,静静地望着场中的决斗,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顿时空气凝结,个个人心几乎跳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到处都是打更之声,声音传播整个山谷。
    弄得在场的人,人心惶惶,非常不安。
    只见刀光数闪,人就倒了下去。
    倒下的人,却是夺命三更。
    大家并没有看见孙五空手中的折扇动过,应该是没有出手的样子。
    只见孙五空呆楞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因为扫在夺命三更身上的飞刀,并不是孙五空所打出去的飞刀。
    合在场的人百思不解,每人两眼注视着夺命三更的身体上。
    只见夺命三更的胸部插了十支飞刀,那十支飞刀正好排着“小李”二字。
    在场的人,已经有人看出来“小李”二字。
    不由惊叫出声道:“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曾经轰动整个武林,他的名声早已刻在每一个武林人士的心坎。
    突然——
    十条人影跃身飘落在会场中,赫然正是斗笠门中的十殿阎王。
    见他们每人手上拿着轻锣,小棒、竹更。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方才为何有那么多的打更整,想必是十殿阎王所打的。
    赤脚神丐双目瞪了唐三,忍不往站了起来。
    喝道:“决斗应该是在公平条件下,没想到斗笠门的人,这么阴险毒辣,用此种方法得到胜利,怎不令天下武林人士讥笑。”
    唐三站了起来,解释道:“在场各位,请勿冲动,想必其中另有隐情,我实在不知会有此事发生。”
    一时,场中乱了起来。
    韦百里见状,大声道:“各位,各位,看在老夫面上,请大家静下心来,再看下去。”
    话声一落,会场的人又慢慢静了下来。
    大家见夺命三更的身躯动了动,知道他尚未死亡,不禁注视他的举动。
    此时,夺命三更忍痛道:“你们是谁?怎会知道小李飞刀的秘诀?”
    十殿阁王个个一阵悲壮的狂笑,令人心寒。
    一殿秦广王道:“我们是谁?顾总管应该很清楚,怎么反问起我们来。”
    夺命三更惊叫道:“你们没有死!”
    秦广王冷哼道:“哼!你没想到吧!”
    夺命三更叹道:“没想到你们会逃了出来。”
    秦广王叹道:“三十几年前,我们李家庄的人全部被你关在地下室里面,死的人很多,包括了主人、夫人、少爷都死了。”
    停顿一下怒道:“还好我们兄弟从地道逃了出来,否则今天也报不了仇。”
    夺命三更道:“想不到,地下室还有密道,我当了几年的总管,竟然不知。”
    秦广王叹道:“老天有限,没有让李家庄全死。”
    夺命三更叹道:“我是罪有应得,如今知道已是太晚了。”
    秦广王问道:“我们兄弟找你三十几年,没想到你却打扮成此模样。”
    夺命三更恨声道:“这是打扮的吗?”
    秦广王道:“顾总管,真的是瞎子吗?”
    夺命三更回答道:“不错!”
    秦广王道:“是怎样瞎的呢?”
    夺命三更无奈道:“还不是中了小李飞刀的道。”
    秦广王怔道:“怎么会呢?”
    夺命三更道:“想不到小李飞刀乘机在秘笈上施了毒,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太慢了,没有办法医治,半个月后就瞎了。”
    秦广王冷哼一声,道:“不可能,顾总管你不可污赖主人,主人才不可能施毒。”
    夺命三更怔了怔,道:“这……”
    秦广王道:“你在主人身旁那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主人的为人,不可能下毒的。”
    夺命三更问道:“那会是谁呢?”
    秦广王道:“顾总管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夺命三更想了半天,惊道:“是她!”
    秦广王点头道:“不错,是林萍。”
    夺命三更怔道:“地会武功?”
    秦广王笑道:“不会,可是她会施毒。”
    夺命三更沉声道:“不可能!”
    秦广王正色道:“她本是百毒门的人,当然会施毒,这有何不可能。”
    夺命三更问道:“你怎会知道这件事?”
    秦广王回道:“我查问过小龙女,证实此事。”
    夺命三更叹道:“也许我不该杀死她灭口。”
    秦广王恨道:“罪有应得!”
    夺命三更痛苦吐了一口血,道:“不错,是罪有应得,遗憾的是未能知道我的飞刀是否胜过孙五……”
    话未说完,人已死去了。
    夺命三更的结,仍然没有打开。
    死了,却遗憾的死去,令人同情。
    此时,赤脚神丐站了起来,走到会场之中。
    对十殿阎王道:“人已死了,你们的仇已经报了,也该满意了。”
    停顿一下,大声说道:“各位,今天非常让大家失望,不过我们神仙帮就是同情弱者,收留残缺的人,我们将以夺命三更做为我们神仙帮的荣誉帮主,以完成他几十年来的心愿。”
    在场的人闻言,又是一阵喧哗。
    赤脚神丐吩咐手下,将夺命三更的尸体移走,将按大礼厚葬。
    夺命三更的死,带给现场短暂的紧张与愁怅,更令很多人感到失望。
    原本是一场英雄式的决斗,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而且引出一段小李飞刀的死亡之谜。
    此时,孙五空、十殿阎王,纷纷回到斗笠门的行列里去。
    一切恢复寂静的场面,每个人回忆着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沉思著。
    夺命三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神仙帮的荣誉帮主的称呼。
    五旗门韦掌门宣布道:“今天决门结果,还是以小李飞刀胜利。”
    小李飞刀当然胜利,几十年前就是胜利者,现在只不过是在安慰他在天之灵吧!
    话声一落,反应并不热烈,已有不少人向山下离去,因为决斗已经结束了。
    忽然——
    唐三喝道:“各位请慢走,在下还有一件关系武林大事要宣布。”
    一时之间,喧哗欢呼之声又热闹起来,不少人又走回头,要观看到底什么武林大事?
    唐三大声道:“在下唐三,受定象禅师之托,准备出发去西域,找回少林寺藏在西域的一些经典回来。”
    停顿一下,又道:“如此一来,时间上可能将费去不少时日,也许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也说不定,因此在下想把武林圣火令交给八大掌门来处理,不知大家认为如何?同意吗?”
    众人闻书,不约而同鼓掌起来。
    有些人大喊着:“同意!”
    五旗门主是主会之人,一听唐三如此之说,不得不站了起来主持会场。
    五旗门主韦百里,先向各位掌门稽首为礼。
    韦百里道:“我们现在先推定一人为首,接掌武林圣火令,再来商议以后一切。”
    每一位掌门人被此突来之事,都感到不知如何是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突然——
    山下一个声音若断若续传了上来。
    传音道:“清廉帮帮主赴会。”
    他的声音不高,然而远远传来,虽有山风也吹他不乱。若非来者的功力已臻炉火纯青,不能做到如此程度,令人惊奇。
    在场每一个人都在猜想来人是谁?因为江湖上未曾听说过清廉帮这个帮派。
    跟着山间的五旗门弟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山上传报上来。
    声音传道:“清廉帮帮主赴会。”
    玄灵子叹息道:“此人是谁?身法好快,五十丈一个迎宾弟子,他走过其间,只需通报名号的三个字便已是有余了。”
    赤脚神丐一听,皱着眉头,凝神不语。
    最后一个弟子是龙飞飞,他只报到清廉帮第三个字上,一个眉目朗秀的小孩,已来到会场。
    见来人带了一声划空长啸,人已经站在九个蒲团前面,笑脸望着九大门派的掌门。
    唐三起身叹道:“是你?”
    来人正是包小白,他怎会跑来这里呢?
    包小白笑道:“不错,小生包小白,爷爷是奇幻云掌包清廉,他不在这里,门中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就代表他来赴会。”
    众人一听包小白说出原因,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一时场中气氛轻松起来。
    包小白除了得到包清廉真传之外,有次他在山中玩耍,无意中得到武林至宝“祥龙宝珠”,因而使他的内力大增,才有今日令人刮目相看的好奇眼光。
    最主要的是,祥龙宝珠上随时会变化成各种龙在飞翔的招式,无形之中,使他对武学的招式结构产生很大的兴趣和领悟。
    当然,祥龙宝珠中的各种变化情形,包小白早已记忆在脑海,谁也看不出来的。
    如今他既然来参加盛会,他若要创立一个清廉帮,可没有人能不承认,所以众人也拒绝不得。
    这一招,普天之下,只有他想得出来,才令大家觉得好戏可看。
    唐三笑道:“从现在开始,截止报名。”
    在场人皆会意出唐三所言的话意,一时大家不禁又笑了起来。
    韦百里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听。
    想了一会,道:“好!飞飞你再端一个蒲团过来。”
    于是,龙飞飞遵命去搬了一个蒲团过来,两眼无奈地注视包小白。
    包小白笑了笑,坐了下来。
    韦百里重新开口道:“现在,请各位掌门人先推选一位掌门人为首,来接掌武林圣火令,再来主持一切,然后商量武林大计。”
    座中五旗门主韦百里是主会之人,华山派的无心老尼,少林寺的天禅大师、峨嵋派的余妙净、神仙帮的赤脚神丐,在武林中都声望极隆,各自互相推荐。
    只有纯阳观的玄灵子,一言不发,沉思着。
    当别人推举玄灵子时,他只是缓缓摆手,拒绝的意思却极坚决,大家都无法相强。
    此时,慕容火忍不住道:“既然是韦大侠主会,那便请韦大侠主持如何?”
    韦百里起立道:“这是关系整个武林大事,本人德薄,万不敢当,还是请各位掌门另推选贤能之人好了,这事须慎重行事。”
    鬼婆婆进言道:“看样子,只好看谁能露一手令大家心服口服,便推他来接掌武林圣火令,各位掌门不知有何意见?”
    众人被她一说,都哑口无言。
    武林中人,提到武功,是掌门人负有宏扬派中武学的大任,绝对不能退缩。
    鬼婆婆见大家无言,笑道:“既然如此,本关不客气先露一手,抛砖引玉,敬待各位掌门人指教吧。”
    言罢,抽出一条丝带,她举手一挥,只见丝带轻轻划过,地上已陷了一个凹洞。
    神仙帮赤脚神丐道:“破空无声,迅疾划过,力道强劲,的确难得。”
    天坛大师道:“此种功夫的确非凡,神丐的眼力也不弱,监赏之精,便足见所学确是非凡。”
    鬼婆婆,赤脚神丐能得到少林寺掌门天禅大师一语的奖励,二人都觉甚为光彩,所以连连客气起来,互相望了望,内心微笑。
    天坛大师微笑道:“出家人的武学不高,我念一句佛号吧!为咱们这一次接掌武林圣火舍一事,祈佛祖的默佑,顺利成功。”
    他说完也不客气,念了声:“阿弥陀佛!”
    坐位中,有一半的人都觉得很不了解,他为何要念一声阿弥陀佛。
    由于天禅大师一声佛念得与普通老和尚毫无二致,那是他丝毫不露,不愿做掌门之首。
    显然天禅大师不愿意接掌武林圣火令,才如此做出这种举动。
    玄灵子叹道:“大师慈心渡世,当真令人感愧无地,不过坐中各位掌门人都是一生精力都尽量放在武学之上,试想一想,不能如大师这般高声念佛却一丝丝武功都不带出来吗?”
    玄灵子一提,大家齐整赞叹。
    每位掌门人都认为武功不必再露,大家武学既然都极高,那彼此露一手便各有特长,极难判别出高下,因而不能选出接掌武林圣火令之人。
    然而每人武功都很高强,一场此斗下来,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会伤亡,那太不值得了。
    因此大家公认要以一点不露武功的痕迹,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那才是真正天下无敌的高手。
    包小白听了玄灵子点出了天禅大师的功力高深之处,从平凡之中看出他的不平凡来,心里上很是钦佩天禅大师的为人和武功。
    包小白来此,主要是想瞻仰一下被天下武林推崇为各派的掌门人的真正面目,并无争胜斗狠之意。
    包小白钦佩道:“大师返璞归真固然难得,然而玄灵子道长见人之所未见,也是不易,依小生主见,天下以他们二人为尊,何妨便从他们二人之中推选一人,来接掌武林圣火令呢?”
    包小白如此一说,很多人心里很不服气。
    玄灵子引出天禅大师的一声阿弥陀佛,真正变成了抛砖引玉,心里很不是味道,嘴上只得干笑相和,实是无可奈何。
    峨嵋派掌门人,是个中年女子,神情冷傲淡漠,不服输的脸色。
    见地冶冰冰道:“包大侠,你还不会见过其他掌门人的武艺高低,怎知便以他们二人为尊呢?岂不是太主见了吧!”
    包小白被地顶得一楞,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峨嵋派掌门人余妙净的声音之冷,令包小白有火也发不出来。
    余妙净对她的话能够使人生气,好像丝毫不感惊异,像是正常的很。
    余掌门又道:“若说返璞归真,阴阳真气有了成就都可以办得到,你怎能断定不是玄灵子与大师同出一脉,因而特加推许呢?”
    包小白的火气被地冷冷的话声一冰,原已消去,这时又气了起来。
    玄灵子不大舒服问道:“余掌门人,你是说贫道存心坦护了吗?”
    余掌门冷冷道:“我是举例说说,请包大侠不可替别人出主意,谁高谁低,大家都看得见的,用不着他来提醒大家。”
    她的话也有教训玄灵子不必多嘴的意思,可是她声音既冷,人又极艳,真叫男人发不出火来,玄灵子也忍了下来,没有开口反击。
    在场的掌门人,若稍微不得体,都将使一派蒙羞,余妙净的话,虽然使人不快,但也使一些人,心怀大快。
    表面上,接掌武林圣火令一事,大家嘴上相护,其实心里是谁也不让的。
    包小白被地气得楞在一旁,闷声无语,见玄灵子也被她气倒,他的气反倒消去。
    包小白笑道:“余掌门人,你骂起人来极美,若能再温柔一点,这黑夜可能变成白天。”
    他的话似诚恳而不诚恳,似轻浮而不轻浮。
    余掌门气道:“你说什么?”
    包小白笑道:“我是说余掌门之冷艳,如能一笑如太阳照射,可以使黑夜变成白天。”
    在场之人闻言,笑了起来。
    余妙净看众人笑了起来,天待要发火起来。
    天禅大师见状,赶忙站了起来,念了一声佛号。
    天禅大师劝道:“今天盛会,老衲希望各位掌门人,都勿计私怨,为了武林共图大计,现在便依余掌门人之议,大家各露绝艺吧!”
    余妙净轻轻哼了一声,恢复了她的冷漠,包小白也不好意思再吵,一笑住口无语。
    接下来,赤脚神丐、慕容火、华山无心老尼等人,每人分别献出拿手的绝艺,所出招数无一不是各派之中的精华武学。
    这么多高手聚集于一堂,各献上本人武学上参悟所得的奥秘,令包小白看得心神俱畅,大声喊好。
    包小白得自爷爷奇幻云掌包清廉的真传,加上得到“祥龙宝珠”之学,已经渐渐了解到武学的精华。
    现在,包小白看了这些掌门人的招数,与他爷爷曾告诉他的拳经剑诀一印证,有更多互相发明之处,狂呼喝好。
    包小白经过此次的观摩,在情不自禁狂呼叫好之中,他的武学早已大进。
    包小白自己独自闯上山来,以他身法的迅疾,与啸声的强劲,使在场之人慑于他的声势,无人愿意出言拒绝于他。
    可是现在见他不论对那一派的绝技,都一律呼绝叫好,这些人都是一派的掌门人,见识广博,认为他浅薄,都生轻视之心。
    包小白却浸淫在各派武学的变化之内,别人对他的观感,丝毫没有发觉。
    包小白每从别人武学之内,印证得他自己“祥龙宝珠”的妙谛。
    因此便手足不禁,形似疯颠一般,使他自创不少武学招式,会心之处,令他情不自禁。
    须知一人的才智,终属有限,若要便创一家之学,经过上必定遭逢许多悟解不通的疑难处,此时只需一人为之解决一二处难题,已经可以令他获益非浅。
    包小白不只如此,如今是集天下的各门派的精华于一炉,怎不令他兴奋呢?
    但他始终想不过何以少林掌门天禅大师所为,听他念一声阿弥陀佛,再听玄灵子的返璞归真一语指点,使他恍然大悟。
    须知至柔固然可以克刚,然而至刚之中本来便涵蕴了至柔,刚柔既然一体,那也就无所谓刚柔的分别了,如此之收获怎能不大呢?
    包小白原先还有斗嘴闹气的闲情,随着各掌门人的招式愈来愈精微奥妙,他也渐渐丧失魂魄般,迷入招式之中,下意识的此手划脚的模拟着各人架式,发泄他心中妙悟通天的狂喜之情。
    此时,剩下没有动手的便只剩下玄灵子、余妙净与包小白了。
    包小白仍然口中念念有词的比手划脚,自然没有动手的意思。
    余妙净轻轻将坏中的一个长圆形锦袱打开,取出一面铁琵琶来。
    余掌门说道:“真没有见过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呆小子。”
    她不论说话、骂人,还是生气,声音冰冰的都像午夜寒风一样。
    包小白忽然被她几句讥讽之话,冰醒过来。
    包小白摸着头,道:“你说的呆小子是谁?”
    余妙净理也不理,缎缎玉指,轻轻的调弄手中铁琵琶的弦子,叮咚之声一扬,声音已传播山谷。
    此时,少林天禅大师和玄灵子几位绝顶高手,皆凝神关注。
    峨嵋铁琵琶的灭绝神音,是江湖上有名的。
    灭绝神音专在不知不觉之中,伤及武林高手的内家修为,谁也不敢轻疏大意。
    她的锦袱一丢,铁琵琶取出,便有如一阵寒风吹过峰上,琴音一起,更是冷得厉害。
    包小白在茫然之中,好似听到她在骂他,抬头一问,她不理即弹起琵琶来。
    包小白见度曲之时,恃强喝问这种煞风景的事,他是不做的,便静心听下去。
    只听冷冰冰的琴音之中,似乎蕴藏了一团团的烈火一般,在遍身寒颤之中,激起了满腔的热情,连胸中的热血,似乎要冲口而出。
    叮咚不绝的琵琶,听在耳内,却像是敲在心上一样,令人神魂为之飞越。
    包小白听到妙处,只觉得平生未有之奇遇,这一曲阳光三叠,声音从一叠一叠向上翻去,几乎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声音上的境界。
    包小白提心吊胆,只怕她的琵琶声音翻不上去,那可真是极为可惜之事。
    然而不然,就在他以为绝不可能的时候,琵琶声音已经冲过了障碍,向上翻去,直到三叠完了,才一泻而下,落在那起音的西山阳关的西字上面。
    余掌门将琵琶收好,余音溺溺,犹是不绝。
    包小白鼓掌竭声大赞,道:“余掌门人,这种妙绝尘寰的琵琶得能一听,岂止是三生有幸呢?”
    余掌门望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包小白道:“若是早知余掌门人有这种绝技在身,那便无论如何都不敢冒犯了。”
    他说完了之后,只觉山风之中,那琵琶的余音仍然未绝,加上他自己心中方才的极端强烈的感受,情不自禁的轻轻击掌。
    包小白自语着赞道:“好!好!阳春白雪,停雪停云,这曲阳关三叠,真是千古的绝唱了。”
    包小白拼命大声称赞,称赞得一个个各派的掌门人皆楞在那里,只觉得武林催命的灭绝神音,居然也会有人叫好,真是奇事层出不穷。
    有些掌门人心想这小子真是无聊极了。
    余妙净将琵琶松松的拿好,望了在场之人。
    余掌门说道:“峨嵋一派,全部以贞女入道,防身兵刃,便是这一面蛟筋作弦的寒铁琵琶。’
    余掌门将琵琶收好,余音溺溺,犹是不绝。
    包小白鼓掌竭声大赞,道:“余掌门人,这种妙绝尘寰的琵琶得能一听,岂止是三生有幸呢?”
    余掌门望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包小白道:“若是早知余掌门人有这种绝技在身,那便无论如何都不敢冒犯了。”
    他说完了之后,只觉山风之中,那琵琶的余音仍然未绝,加上他自己心中方才的极端强烈的感受,情不自禁的轻轻击掌。
    包小白自语着赞道:“好!好!阳春白雪,停雪停云,这曲阳关三叠,真是千古的绝唱了。”
    包小白拼命大声称赞,称赞得一个个各派的掌门人皆楞在那里,只觉得武林催命的灭绝神音,居然也会有人叫好,真是奇事层出不穷。
    有些掌门人心想这小子真是无聊极了。
    余妙净将琵琶松松的拿好,望了在场之人。
    余掌门说道:“峨嵋一派,全部以贞女入道,防身兵刃,便是这一面蛟筋作弦的寒铁琵琶。”
    停顿一下,又道:“清音一起,取恶蛟之毒与万年寒铁之冷,在冷热变换分合之间,惯于导人走火入魔,自催内腑。”
    余掌门是女子,不好意思说,蛟筋是取天赋奇淫恶蛟的欲火中烧之像。
    她的话说到这里,旁听的人,内腑微伤的人都极为气愤。
    纷纷骂道:“今天讲好是各献一招,并没有说是以招攻人,你让大家在无法还击的情况下,受你琵琶声音的侵害,违约犯规,损人而不利己,有何感想?还在那里自鸣得意吗?”
    余妙净好像将这些声音郡当作是树涛海风一般大自然的声音,完全不放在耳内。
    等他们声音一停,又道:“峨嵋一派,自寒山祖师在武学中别寻蹊径,以寒铁琵琶技称武林以来,因为它清音一起,敌友同伤,所以被人称做灭绝神音,就此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有些人心里仍然抱怨余妙净方才弹琵琶时,没有事先通知,如今又在那里自鸣得意。
    有些人双目瞪着她,愤怒之气未消失。
    余妙净整天抱着寒铁琵琶,全身都好像沉侵在冰窖之中一样,脸上双颊也极白极冷。
    此时,余妙净添了一丝微红,又道:“我自十五岁内功小成,出山行动,这一曲阳关三叠弹了三十年了,今天虽然遇知音,可惜已经晚了。”
    停顿一下,望着包小白,正色道:“今天我令我门下武林中薄负时誉的峨嵋七女,来随侍包大侠,令她们也可以时时聆听训诲,得到一些教益。”
    余掌门方才与包小白吵嘴,这些人都是面和心违的,大家都丝毫不以为意。
    可是,经了一曲灭绝神音,他们互相大赞起来,却令人一齐大惊失色,尤其余掌门的话备致倾倒之意,绝不像她平日的冷言冷语。
    所以同时朝他们两人看去,只见余妙净的脸上,那一丝微红,化而为一圈薄晕,又淡淡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凝神的眼色。
    包小白却起立逊谢道:“余掌门,这绝不敢当。”
    余掌门抱着琵琶起身道:“这是峨嵋寒山祖师的遗训,并且又是我感谢知音的意思,包大侠不必客气了。”
    她的语声在讲客气话的时候,也还是不改冰冷。
    包小白听了她的琵琶之后,知道她冰冷的声音之中,自有满腔炽烈的情感,所以不再介意她冰冷的语气。
    包小白笑道:“听余掌门的琵琶之后,使我悟解到天下任何事物皆无止境,只须鼓起勇气,向前冲去,就可以超越那不可知的障碍,达到前人未致的妙境了。”
    余掌门叹道:“包大侠不必客气,唉!可惜太晚了。”
    余妙净极端白洁的脸上,一丝微红又一闪而隐。
    包小白深深谢道:“既然如此,那便顺从余掌门之命了。”
    玄灵子与包小白初次见面,便觉得看不透他的深浅,见他浅薄无知的为每一人叫好,才生轻视包小白功力不够的观念。
    如今,忽然在一曲灭绝神音之后,余掌门有如此的敬佩,看她面上神光湛然,可见余掌门所钦佩的不仅是知音,而且也是那深不可测的内家修为,因而使得玄灵子百般不解,包小白到底有多高深的武学?
    玄灵子知道包小白全神贯注在各人的绝艺的变化上,想必是为他自己的初创的绝艺在寻觅一条出路,因而才如此痴迷武学招式。
    包小白如此沉浸在武学之中,玄灵子就不便出言催促,所以缓缓站了起来,走入场中。
    包小白已经看出趣味来,这玄灵子是最后一人的献艺,他更加不能放过。
    玄灵子轻轻说道:“我纯阳观的武学,是以纯阳祖师的木遁剑法为主,总共有十三式,武林人士大都耳熟能详。”
    停顿一下,又道:“十三式也不过是合五行的五式与八卦的八式共为十三式而已,贫道现在以中央戊土中定第一式,请各位指教。”
    他话说完了,他抽剑旋身一转的中定起首一式也演练完了,令人觉得他的招式浑然一体,出不知其所从出,收不知其所从收。
    可以说他是一招未发,也可说他是无数伏着都已隐隐发出。
    包小白看了忍不住问道:“道长,你这一招之后,究竟有多少伏着相随?”
    各人招数上的隐秘,是大家秘不告人,认为舆自己生死存亡有关的,也只有他才问得出来。大家见他发问,不禁觉得他实在不懂事。
    但是,在场的人,却很希望有人提出如此的问题,正是大家迫切想知的事情。
    玄灵子想了一会,答道:“我纯阳观一派,自从纯阳祖师创艺,一共有十八字诀。”
    包小白好奇问道:“那十八字诀?”
    玄灵子道:“第一字是残字,务期以静制动,一发便以雷霆万钩之力,一举破敌,只要动手,便绝不留情,所以起手一式最是凶悍精锐。”
    包小白道:“何以说?”
    玄灵子停顿一下,加重语气道:“伏着应周天的躔度,共有三百六十五着,不过能发出多少着,那就要依各人的功力深浅而定,依各人的禀赋与天资,大概一年的修为可以有一两着吧!”
    玄灵子以一甲子的修为,他已经无异将他一招之中所含的伏着告诉大家了,在场的人都是高手,略加忖度,便可知道自己是不是玄灵子这一招的对手。
    玄灵子的一招,令在场的人坐立不安。
    玄灵子的一招,可考倒了不少人。
    他说完之后,众人一齐陷入沉思,若天禅大师不肯接掌武林圣火合,应以玄灵子这一招之狠,大概非他莫属,这是在场的人之想法。
    华山派掌门无心老尼,道:“现在剩下包大侠一人,还未出招献艺,请包大侠也赶快施展吧。”
    包小白本来无意争胜斗狠,为好奇才独自闯上山来,现在别人请他献艺,他颇有不知所措之感。
    包小白唯一的绝艺就是祥龙宝珠上的变化的招式,纯以随机应变的变化为主,并无一定的招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用那一招?
    如今一听无心老尼之言,想了又想,还是一招也没有想起来。
    他抬头望着大家,开口道:“我武艺肤浅,倒是念书时,对庄子南华秋水之篇,还略有心得,我背给大家听一听吧!”
    他的深浅,无人看得透,似乎是时弱时强,而真正武林高手,也并不是非要动手才分得出他的高下,他说要背书,大家是听之而已,由他去背。
    庄子是道家的书籍,南华秋水之篇其中析理性命之学,讲得不少,玄灵子等人不用说,早已耳熟能详了。
    众人听包小白背书,并无特别令人惊异之处,只觉得抑扬顿挫,还悦耳好听就是了。
    包小白背到一半,却令人一起注意烦听,改容相向,因为他一口气始终未息之故。
    内家炼功,这气脉悠长,最足以看出一个人的深浅,他庄子念得好固然不易,一口气如此之绵绵不绝,轻重有致,座中之人也非起敬畏之心不可。
    包小白背完了,朗朗书声,悦耳之处,也不在寒铁琵琶之下。
    此时,九人各献一招已经献完了,谁也不会服了谁?但谁也不敢承认自己最好。
    所以包小白的书声一停,竟是半天无人说话。
    包小白见他们每人都这般如临大敌一般,自觉得有些好笑。
    包小自笑嘻嘻道:“每一个人的招式献艺郡演完了,依小生看来,功力虽然略有深浅之分,然而招式的变化却都各有独到之处,难以判别优劣。”
    包小自这几句话,使一大半人称心。
    包小白见大家都以他的话为然,又道:“这招式是各派的独得之秘,既然判不出高下,那功力吗!”
    停顿一下,望了望各掌门人,又道:“掌门人的功力可不足以代表一派门之中最高的功力,若据此凭断他所掌一派门户的高低,恐怕不能令人心服。”
    玄灵子不悦道:“依包大侠之言,我们各献一招,是等如儿戏,毫无用处了。”
    包小白知道所发招式以他最狠,因而自己的言论,一定不得他的欢心,他也不以为意。
    包小白道:“道长息怒,小生年轻识浅,这一会允许我参与已经不胜荣幸之至,那里敢再妄肆主张,不过想到接掌武林圣火令一事,实是任重道远,若非是全体心服口服之人,还不如不选的为是。”
    玄灵子心想,这毛头孩子,胡言乱语,投合了大家之所好,自己若再坚持下去,必定使其余八人一齐不愉快,不得不迎合包小白的意见。
    玄灵子道:“依包大侠之言?莫非要毫无结果,就此散了吗?”
    包小白笑道:“我那裹敢如此狂妄,不过别人不说,若以五旗门而言,现今掌门韦百里的太师叔野叟田野,曾经在牛肚山狭谷之内,手劈万担飞石,令人钦佩不已,门中有此高人,若仅以韦门主的功力为准,只怕不能令五旗门心服。”
    韦百里被包小白说他功力不行,不觉脸微微一红,可是野叟是他太师叔,他也不能反驳说包小白说的不对,只好沉默不语。
    华山掌门无心老尼道:“便算这一次各人一招不计,接掌武林圣火舍却是一定要选的,总不能如此下去,包大侠可有良策?”
    包小白微微一笑,正想个调皮主意来大闱一场,热闹一下,峨嵋余掌门却望了他一眼。
    冷冰冰道:“若说良策,我已经有了,便推包大侠接掌武林圣火令。”
    此语一出,大家都等着他们两人的好戏,包小白的表现虽然不凡,可是他年纪太小,居然要接掌武林圣火令,这句话像是讽刺的意味。
    包小白站起身来,脸色微微红着,摇着手道:“不可!不可!余掌门人千万不可如此玩笑。”
    大家对包小白只是微羞,并非恼怒,已经甚为奇怪,再看余掌门时,只见她冷冷的脸上,无丝毫玩笑的意思,这才微微惊异起来。
    有些掌门人半信半疑,不知他们二人在搞什么?
    华山派掌门无心老尼道:“余掌门人,你说的可是真话?”
    余掌门认真道:“自然是真话,方才我一曲琵琶,受伤的不说,其余各人也都戒慎戒惧,如临大敌般才支持过去。”
    赤脚神丐道:“这也不能如此说他可以接掌武林圣火令。”
    余掌门又这:“当时,只有包大侠一人能够浸淫其中,而忘情物外,我命门下峨嵋七女以后追随于他,难道也是玩笑吗?”
    包小白的功力,是大家所能看到的,以他上山表现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可是就是不敢相信这么小年纪竟有如此之功力。
    少林寺天禅大师道:“老衲要守沙门戒杀、戒贪、戒叹等戒律,与接掌武林圣火舍是绝缘了。”
    停顿一下,道:“可否让老衲说几句持平的公道话,作为大家参考指教。”
    天禅大师这一说,等于将自己置身于事外,当然很容易让大家接受。
    大家都道:“大师请说。”
    天禅大师道:“若以老衲看来,招式之超绝,似要以玄灵子道友与韦百里掌门人最好。”
    他以少林寺方丈掌门之尊说出这样话来,众人心裹就是不服,也不愿无礼反驳,玄灵子与韦百里都起立谦谢着。
    也有些掌门人不服,但不愿表明罢了。
    天禅大师又道:“若以功力深浅而论,老衲却以为余掌门人所推许的包大侠为高。”
    他此言一出,顿时令人大惊失色,余掌门推许包小白,大家都认为她是女子,因包小白神采俊爽之故,特加好感,天坛大师也如此说,那便绝非是儿戏之言。
    天禅大师见大家的神态,惊异多于佩服。
    天禅大师微笑道:“玄灵子道友曾经谬赞老衲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包大侠琅琅书声也同样无一丝火气啊,而且气脉悠长,确在者衲之上,诸位掌门人以为如何?”
    大家被他说得呆住,倒并不是不信他的话,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年纪,列为绝顶高手之林,总有些地方,不对胃口似的。
    包小白起身道:“大师如此之说,隆情可感,只是小生是来藉机观摩各派绝艺,一开眼界的,却绝不敢当如此厚意。”
    慕容火叫了起来,道:“这小子有什么好?我慕容火就是不服?”
    余掌门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服?”
    慕容火不服道:“背书有什么好背的!”
    余掌门冷冷道:“你不服气,换你来背。”
    慕容火答不出来:“这……”
    天禅大师笑道:“老衲举出这三个人来,也只是以一己之见,并无有使各位信服之意,若不以为然,便另寻别人亦可,若以为然,那么便各出难题相考,包括了武功与各种应变的杂学在内,从三人之中,再选出一位来接掌武林圣火令。”
    天禅大师此话说了,大家又觉心平气和,心想,试试再说,三个人行与不行,其权利还是都操在每一个掌门人的手上。
    赤脚神丐道:“好!我赤脚神丐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加大师所说,我便服了。”
    言罢,他也不客气,站了起来走到包小白的身旁。
    赤脚神丐道:“这是试你功力的深浅,是否如天禅大师所说的那般深不可测,我出招,你可不能躲开,否则就是承认你不行。”
    包小白先时以为他自己行动鲁莽,如今才发觉天下鲁莽的人实在太多了。
    包小白道:“我可以接你一招,不过要五官和全身三十六处大穴死穴让开。”
    赤脚神丐的一指禅功,是武林人人都知道,能隔空一指碎石如粉,聚全身的劲力于一指,比拳打掌击要厉害得多。
    或许他的一指禅功跟他赤脚有关,有人说,他是吸地上的禅功,所以必须赤脚,到底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包小白出言接受了他的挑战,大家也就不再反对他列入三人之中。
    赤脚神丐说他莽撞却不莽撞,说他不莽撞,却又鲁莽之极。
    包小白说完话后,他既不应声,也不点头,却一指直向包小白胸前点来,他来势又凶又快,然而指尖并不在穴道之上,包小白只得运气而受。
    忽然只觉得点处一阵麻醉,他握了拳不能还手,实是难受之极。
    片刻,只觉全身的气血直向被点之处涌去,似欲破体而出一般,他第一次硬挡如此高手的一击,心中也甚是疑惧未定。
    赤脚神丐却一惊较他为甚,着指处正在得意,忽然反弹之劲直撞而回,其势迅疾,绝不较去势为慢,他收手后跃,落地之后,仍然退了一步方才站稳。
    他们两人相对站了半天,包小白不语,胸前着指之处,风过之时,露出一个见肉的铜钱大的洞来。
    赤脚神丐与他相反,哇哇的叫了半天,直看他自己的手指。
    赤脚神丐吮了吮手指,笑道:“呆小子,还好禅功未破,否则非和你拼命不可。”
    场中由天禅大师指定的高手,是玄灵子、韦百里和包小白,却以对包小白不服气的最多,经此一来,群雄慑服无言。
    片刻,慕容火道:“包大侠,我有一事请问?”
    人总是应变能力很强的动物,如今连慕容火称呼包小白的语气都改变了。
    他们既然承认天禅大师所言,包小白是三个高手之一,便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可能接掌武林圣火令,故而出难题之先,礼数周到,言语慕敬。
    包小白是被逼上梁山了,现在再退缩,那等于是怕了各人的挑战了。
    包小白笑道:“朱雀星君,不必客气,有话请说便是。”
    慕容火道:“我有一种火弹,发出之后,善于因风转折,被袭之人,不论是避还是挡都不妥,请问包大侠,要如何破解才是正着?”
    包小白想了一想,也不知如何破法才是。
    包小白只好说道:“我出道未久,不会见识过这一门绝艺,请星君可否先让我开开眼界?再思索破解之法。”
    慕容火不言,屈指而弹,红色弹丸随手而飞,在山石之间,回环碰跳,十数转之后,又回到他的手里。
    包小白鼓掌道:“好手法。”
    他赞完了便知道不好,现在是只能等别人来赞自己的,若赞别人,这弹指红丸破了,便有自夸之嫌,若不破,那就更加难以下台。
    他想到此,一掌向旁边挥去,以发泄一下自己所遇困境,只见身旁小树之上,他自己不觉,随又陷入沉思。
    只见慕容火叹道:“佩服!佩服!”
    包小白不明所以,可是别人已说出佩服二字,想必表示难题已经破解。
    包小白客气道:“那裹!那里!真是贻笑大方。”
    大家顺着慕容火的目光看去,只见包小白方才掌击的小树,树身丝毫不动,枝上的树叶却飘落地上,仍然断断续续向下落之不已。
    这聚会圣地,是韦掌门下令弟子扫净的,此时地上树叶落在那里,令看的人都怵目惊心。
    只见有的一片焦黄,有的却碎落如粉,有的却断处如刀砍一般,与普通内劲震落大不相同。
    一会儿,便见小树光秃秃的一叶不剩,临立在秋风之中,就如严霜突降一般,有一种肃杀之气,令人心惊胆跳。
    余妙净轻轻慢弄,弹出她怀中琵琶的几个不成曲调的单音,她的灭绝神音虽凶,座上都还可以抵受,何以抵受这几个单昔不成曲调,却如此受不了呢?
    最主要目前骇世的内功加在各人心上的重压,顿然令人有不可忍受的感觉。
    慕容火怒道:“你别吵!”
    余妙净轻轻将琵琶收入她的锦袱之中,并不答话,她的脾气如此之温顺,真是从所未有之事。
    然而声音一去,时间却如同凝缩在这一点了一般,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片刻,华山派无心老尼叹道:“内五行真力合运,能够达枝梢绿叶之上,而且金、木、水、火、土,五力相合相离有如此佳构,的确已到匪夷所思之妙境,百年前的祥龙老人,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地下落叶,微微焦黄的是心火之力,筋络全毁的应了肝木之力。
    至于碎好细粉的,都是应了肾水之力了。
    包小白无意之中的一掌,实在是最足以表现包小白实力的一招。
    由天禅大师指定了三人,大家都齐向包小白为难,那是看在年纪太小可欺之故。
    慕容火被包小白不声不响内五行真力合运,一招就破去,却合在场之人,对这种超出人力以上的功力一齐有在武功上不得不服输的感觉。
    在场之人,无一人没有称尊天下的雄心壮志,所以这种不得不服输的感觉,便有如毒蛇啮心一般,令他们有无限痛楚之感。
    此时,正是日出初升时候,太阳温和之光,照在他们身上,各人心境却是如此沉重。
    大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推选包小白接掌武林圣火令吗?
    山风吹起落叶,零零星星的飘在每人身前,沙沙的微响,便好似大自然对天下所有对他的内力无法抗拒的讥讽一样。
    沉默半天,天禅大师问道:
    “包大侠,老衲心中有一事不解,想请问一下?”
    包小白自己也由各人呆楞的情况,明白了自己内力的成就,以内五行真力合运,一招所破必不仅止于火弹而已。
    包小白见天禅大师问起,恭敬道:
    “大师肯于赐教,感谢之不暇,就请吩咐罢了!”
    天禅大师合掌道:
    “阿弥陀佛!请问包大侠,生米煮成了熟饭,便怎么办?”
    包小白的身世,天禅大师以少林方丈掌门之尊,岂会不知,不过现在时势所逼,全体不得不拥他为首了,他这一问,实在是内含有劝戒的意思。
    包小白知道天禅大师的话中禅机,沉思着。
    略一考虑正色道:
    “生米煮成熟饭,便把它吃了下去。”
    天坛大师是问他一个人种了因之后,要怎么办?
    包小白的意思,就是以“生米煮成熟饭,便吃了下去”,那是说既然已经成了因,便当结果了。
    包小白不问自己心内的原意为何,现在既然要去接掌武林圣火令,自然应该好好做去,不负众人的期望,才对得起武林。
    天禅大师问这一句机锋,是认为接掌武林圣火令,若以武功而论,已经非他莫属,问一句一则是看看他的聪明,一则也点醒他勉力从公,不要半途而废,负了众人推举他的好意。
    在场掌门人之中,玄灵子与韦百里也自知,其力不足以抗拒包小白。
    玄灵子想了一下,道:
    “包大侠,贫道与奇幻霎掌包清廉有旧,前日还会见面谈你的事情,现在看到故人孙子,有此成就,自然替你高兴。”
    停顿一下,注视包小白道:
    “可是接掌武林圣火令,万不能轻忽,关系整个武林安危。”
    包小白道:
    “小生蒙长者期许,自是荣幸之极,然而年轻识浅,如说就此主持天下武林生死的大事,那是万万不敢的。”
    慕容火直爽道:
    “包大侠,不用客气,叫你接掌武林圣火令,你就接掌。”
    包小白微笑道:
    “若蒙不弃愚顽,令我充作各位掌门之间的连络之人,接掌武林圣火令是大家共同之事。”
    大家见他十分谦虚,心虽不能全服,气已微平。
    在场除了玄灵子、韦百里,包小白三人之外,以天禅大师为首,都已经默然颔首承认了他的地位,现在玄灵子又已退出,剩下韦百里门主一人。
    韦百里道:
    “包大侠,方才你曾模拟我的招式,颇能得其神髓,请问可是奇幻云掌包清廉所授的招式吗?”
    包小白心想,方才模拟的招式,爷爷并未传授,然而祥龙宝珠若非他自己用心将其招式记在心中,纵有机缘也悟它不了。
    包小白回答道:
    “是的,可惜尚有许多诀窍之处,因年龄所限,尚未悟解。”
    韦百里问道:“为何原因?”
    包小白回答道:
    “刚刚看到韦掌门的‘五龙献旗’,恍然悟了不少。”
    韦百里怔道:“五龙献旗?”
    包小白肯定道:
    “不错!五龙献旗。以后有机会,要向韦掌门讨教之处正多呢。”
    韦百里惊骇道:“你怎会知道五龙献旗?”
    包小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韦百里忽然惊叫道:“祥龙宝珠何在?”
    包小白初人江湖以来,看大家对水火龙珠不惜舍命相争,对他身怀异宝之事,已经倍加小心。
    此时,突然被人从他的招式上起了疑念,忽然而问,颇有措手不及之感。
    包小白茫然问道:“我必须回答你吗?”
    此话一说,已经自己承认他是知道祥龙宝珠的下落了。
    韦百里又惊又喜道:
    “本门祖师因祥龙宝珠而创‘五龙献旗’,其后的每代掌门人,若天资过人,也都可因祥龙宝珠而对‘五龙献旗’的招式,有所增益。”
    停顿一下,又道:
    “自从失落祥龙宝珠之后,已历三世,本派弟子在江湖行走的没有一人不倾其全力加以搜求,包大侠若能赐告,五旗门上下都感大德。”
    他说得如此倩急,谁也明白,若包小白不允,顷刻便起纷争。
    包小白方才一句话虽是问他,其实也是自问,心想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祥龙宝珠的下落。
    无心者尼乘机问道:
    “请问包大侠,大侠的功力今天所以达到这种超人的境界,可也是因有此种天地之宝物相助之故吗?”
    包小白也不知如何回答,笑道:
    “不知掌门人殷殷垂询这一点,有何见教?”
    此时,心中最急的是韦百里,失落三世的至宝,忽然有了端倪,若有此宝,比水火龙珠还珍贵,不觉地看了无心老尼一眼。
    无心老尼却不觉,又道:
    “天禅大师曾经评定九人之中,以包大侠、玄灵子与韦百里为鬲,现在玄灵子道友已经放弃,韦掌门似亦有放弃之意,这接掌武林圣火令便非包大侠莫属了。”
    慕容火忍不住道:
    “无心老尼,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有何目的?”
    无心老尼不理他,道:
    “既然如此,老尼问一问,既可以解决心中的疑难,包大侠破解之后,又可以令大家心服口服,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包小白心想,接掌武林圣火令,又不是我要做的,是你们硬推上来的,现在居然想藉此机会欺弄我,很是不高兴。
    包小白没有回答,却令在场的人凝神着急,连对包小白全心钦服的余妙净,也生一点贪。
    包小白略一考虑,道:“这种祥龙宝珠是我从小带大的。”
    众人一听,好像他仍然将祥龙宝珠带在身上都将屏息而停止呼吸,微微吐了一口气,虽是声息极微,发觉之后,也都微觉不好意思。
    包小白又道:
    “我听爷爷说过,祥龙宝珠每一出世,必定引起江湖劫运,所以小生一直很谨慎小心,从未对他人言讲,因此,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在场的人,静静地聆听包小白缓缓道来:
    包小白又道:
    “若非祥龙宝珠,根本无法有此惊人的内力,如今已圆满练成五龙献旗的玄功,此宝珠已经完全无须了。”
    他语气之中,对祥龙宝珠似有放弃之意,大家听了更是凝神一志。
    包小白笑道:
    “五旗门韦掌门说是他们的,我认为这种人间珍贵奇宝,本无一定的得主,只是五旗门曾经拥有过罢了。”
    大家一听包小白之言,好像是很有道理。
    玄灵子道:
    “贫道初见包大侠,便想以如此年纪轻轻,却具有如此之高的武功,必定出于苦习之功,可是谁又想到,原来是因祥龙宝珠的异宝,才让你练成玄功,有今天的成就。”
    包小白怒道:“我如何习得武功与我武功深浅有关吗?”
    显然武林人物对包小白的成就,很有偏激观念,并否认了包小白的武功修为。
    韦百里已经忍耐了又忍耐,见包小白与玄灵子言语冲突起来。
    急忙接口道:
    “包大侠,请问祥龙宝珠现在何处?能否告诉?”
    包小白只觉气受大了,道:
    “请问韦掌门,今天是讨论接掌武林圣火令之事?还是为了武林珍宝祥龙宝珠之事呢?”
    韦百里脸色一变道:
    “我五旗门,虽然不才,眼见师门重宝祥龙宝珠有消息,那里有不追究的道理,何况又在眼前!”
    包小白道:“韦掌门的意思是……”
    韦百里道:“包大侠,可知道祥龙宝珠的来历和经过吗?”
    包小白笑道:“它的来历和经过,方才我已经讲过了。”
    韦百里转身对众人道:
    “今天,接掌武林圣火令之人,如此重宝而轻义,诸位以为可以令人心服吗?包大侠如果不交代清很难便人心服口服。”
    这些话,果然具有煽动之力,一时大家纷纷低语,多有不服之念。
    包小白笑道:
    “很好—既然大家不服,我又不会请大家服我,那便就地一拍而散,大家走路吧!”
    接掌武林圣火令是何等荣宠,他如此的不看在眼下,却令大家一怔,很为惊奇。
    包小白从蒲团站了起来,弹衣整冠,团团一揖,转身就走。
    他走得如此毫无留恋,却令大家心中都有曲终人散的寂寞之感。
    天禅大师起立相拦道:“包大侠,请留步!”
    包小白笑道:“不知大师有何吩咐吗?”
    天禅大师道:
    “包大侠此宝,终是身外之物,你玄功既成,无所用于它了。”
    停顿一下,又道:
    “包大侠如此爱于宝物,可有其他的缘故吗?”
    包小白点头道:
    “不错!祥龙宝珠即使是普通顽石琢成,我也不能将它给任何其他的人。”
    天坛大师微微叹息,转向大家道:
    “祥龙宝珠之所以贵重,是因为它对人能有极大的助益之故,若为此而损伤性命,可是本末倒置,智者之所不为的,不知你们可肯听我一言。”
    包小白真的要走,不仅他们很是为难,如果以他的功力之高,去帮助黑道人物,那真是大忧虑之事,现在天禅大师出面担任调人。
    大家齐整道:“大师请说。”
    天禅大师道:
    “这祥龙宝珠每出世一次,都是武林的杀星,主人究竟愿该是谁,迄今并无定论,以五旗门而言,也只是所得次数与时间较多。”
    韦百里不服,抗声道:
    “大师何出此言,莫非要坦护于他吗?”
    天坛大师合掌道:
    “韦掌门请息怒,祥龙宝珠现在既然是包大侠获得,除非他自愿拿出,别人可是难以强迫他。”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跑到场中而来,令大家心惊一下。
    见她紧张呼唤道:
    “爹!姐姐的病情又恶化了,娘请您去一趟。”
    韦百里失礼一揖,道:
    “各位,韦某暂时离开一下,本会就由天禅大师来主持。”
    天禅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
    韦百里父女二人正待离去。
    在旁的包小白叫道:“是你!”
    那小女孩呆楞在那里,没有离去。
    包小白怔道:“你是飘飘。”
    想不到韦百里的女儿,名字真的是飘飘。
    飘飘被他这一叫,惊醒过来,脑里浮现出常常梦中的情景。
    飘飘点头道:“你是梦郎。”
    包小白激动点头道:“飘飘真的是你。”
    二人禁不住的抱在一起,令在场人士,皆感到非常惊讶和好奇!
    包小白喜道:“飘飘,我找你好苦。”
    飘飘喜泣道:
    “想不到我们真的会碰面,原先我还以为是做梦。”
    包小白慎重道:“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韦百里被他们二人的举动弄糊涂,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爱上包小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女儿飘飘,又不会见她出去,真是玄奇。
    世界上的怪事很多,只是没有碰上面已。
    飘飘说道:“梦郎!宝珠呢?”
    包小白道:“还在我身上。”
    飘飘急道:“那很好,赶快拿出来呀!”
    包小白从怀里摸出一颗宝珠,道:“有!在这里!你看看!”
    飘飘仔细看了一下,道:
    “不错!就是这一颗,每天所看到的。”
    众人一听,更是莫名奇妙,祥龙宝珠是武林珍奇之物,这小女孩竟然每天都看过。
    有些人早已睁大双眼注视着那颗宝珠,想瞧一瞧祥龙宝珠是怎么样的东西。
    飘飘问道:
    “这颗宝珠真的要送给我,你没有后悔的意思?”
    包小白笑道:
    “没有,这颗宝珠本来就是要送给你飘飘,你赶快拿去医你姐姐的病。”
    飘飘激动谢道:“谢谢你!梦郎!”
    停顿一下,又道:
    “梦郎,你要等我,可不能离开而去哦!”
    包小白点点头,没有回话。
    众人这才知道包小白为何重视祥龙宝珠,原来他是另有隐情。
    有些人对他已是心服口服了·
    飘飘转身向韦百里道:
    “爹!他就是我时常跟你提到过的人,也就是我的梦中人。”
    言罢,人已快步离去。
    这种事情,谁会相信?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有很各人会说,鬼才会相信。
    韦掌门见自己的女儿轻易就得到祥龙宝珠,心里极为兴奋,总算可以告慰于列代祖师。
    韦掌门经此事之后,深深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世上的福份是丝毫不能强求的。
    世界上真的有梦中人吗?仍然有些人还在坏疑着。
    包小白叹道:“这天下为人父母的心,恐怕都是一样吧!”
    韦掌门感激道:“谢谢包大侠!”
    包小白阻止道:
    “韦掌门,你不必谢我,这也许是天意吧!”
    韦掌门诚恳道:
    “包大侠既是接掌武林圣火令之人,韦某自然会全凭包大侠的吩咐。”
    包小白笑道:
    r韦掌门不可如此说,别的掌门人可不同意哦?”
    天禅大师道:
    “各位掌门人若无异意,便请包大侠来接掌武林圣火令。”
    玄灵子起立道:
    “因包大侠太年轻,实在令人很不心服之感,如今心服了,似乎又有恨晚之叹,想来诸位也定有同感吧。”
    他说完了,哈哈笑了起来。
    包小白起立,其他的掌门人也随同起立,唐三慎重将武林圣火令交给包小白。
    包小白接过了武林圣火令,在场的人皆高声欢呼,场面动人。
    “武林圣火令,
    圣火光明照,
    江湖伸正义,
    武林保太平。”
    XXX
    阳光正从窗外斜斜照进,射在定象禅师手上的一串念珠,那念珠好像极古老的玉,在阳光里,饱含一种温润的光。
    每一粒念珠都是扁圆形,但不是非常的圆,大小也不全然相同,而且每一粒都是黑白相杂,因为岁月的侵蚀改变了原来的色泽,那正是人骨念珠。
    定象禅师抚摸著,心裹非常沉重。
    唐三问道:“大师手上的念珠可是人骨念珠?”
    定象禅师这才醒了过来,道:
    “是的!人骨念珠是密宗持有的念珠,密宗有许多法器是人的骨头做的。”
    唐三间道:
    “好好的念珠不用,为什么要用人骨做念珠呢?”
    定象禅师道:
    “在西域,只有喇嘛的骨头才可以拿来做念珠。”
    停顿一下,又道:
    “人骨念珠当然此一般的念珠更殊胜了。拿人骨做的念珠,特别能让人感受到无常的迅速,修持得再好的喇嘛,他的身体也终于要衰败终至死亡,使我在数念珠的时候不敢懈怠。”
    唐三问道:
    “大师可知道这人骨念珠是谁的骨头做成的?”
    定象禅师道:
    “当然知道,他是由西域高僧菩提伽师兄弟的骨头做成的。”
    说着,定象禅师把手中的人骨念珠递给唐三。
    唐三用双手捧住那串念珠,才知道这看起来像玉石的念珠,异常沉重。
    唐三轻轻的抚摸这表面粗糙的念珠,彷佛能触及内部极光润极细致的质地。
    捧着人骨念珠有一种奇异的感受,好像捧着一串传奇的故事
    唐三想着,这里面已经有了许多无以细数的因缘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缘是,此时此地人骨念珠传到唐三的手上,彷佛能感觉到念珠里依然温热的生命。
    定象禅师道:
    “唐门主,此处去西域取经,老衲已没有什么东西能代表少林寺赠送给你,只有将老衲几十年随身之物送你纪念。”
    唐三急忙谢道:“多谢大师。”
    定象禅师道:
    “这串人骨念珠格外有伏魔克邪的力量,尤其是做度亡魂法会的时候,人骨念珠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使亡者超度,使生者得安,希望唐门主珍惜它。”
    唐三回道:“大师请放心,在下定能好好保存它。”
    定象禅师叹道:
    “时候不早了,唐门主已该上路了,老衲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
    唐三告辞了定象禅师,带着孙五空、朱九戒、沙和尚三人随行,离开少林寺,他们四人朝向西域去取经。
    洛阳城西方约十几里的树林里,多了一个新坟,墓碑上刻着:“武林皇帝唐瑞之墓。”
    唐三等一行人,刚好路过此地,四人不禁望了望墓碑,每一个人的心中感触不一。
    唐三叹道:“唉!命运为何要如此安排呢!”
    孙五空微笑道:
    “生不能为武林皇帝,死却能当武林皇帝,真是自我安慰!”
    朱九戒念道: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影无踪……”
    沙和尚合掌道:
    “阿弥陀佛!人总是离不开生、老、病、死。”
    写到此,不禁使人想起明朝刘伯愠的薤露歌。
    “人生无百岁,
    百岁复如何。
    古来英雄土,
    各己归山河。”
    ——全书完
    JOSE扫描sglineliwei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7:40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25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