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忆及遥远的往昔
    怀着兴味,听从幻想的劝告
    一双因患冻疮肿大的手
    在白色的窗帘布后面出现
    一位死去很久的亲人的脸
    一片淡紫色的悠远
    被一个感觉的鼹鼠丘破坏
    像一座石板地的旧式楼房
    以此伤害了黑夜的眼睫
    一把精心制作的扶手椅
    和一个并不丰富的藏书架
    回想之翼的两次扑动

我站在黑暗的中心,
    距离有宝石的山洞不算远,
    天气潮湿,
    连苍蝇的哈欠里都有着霉味;
    这是残酷的季节,
    情欲与理想揉合在一起,
    多像一条与日月共沉沦的蛇,
    你不能说它是毒或无毒,
    泥泞的道路,
    你我都有罪,
    看,五月正在十月的山顶上,
    绽放花朵。
    一个皮肤病的小伙子,
    还在风雨兼程的路上,
    山顶已经换了四季,
    最终到达口袋的是,
    一叠厚厚未盖戳的信。

我喝奶的那会儿
    猛然间下雪了
    白茫茫的世界
    牦牛们正在回家
    哞哞叫着像一群怪物
    草原隐没
    这儿成了远古年代
    我站着发呆
    牧人拍我肩膀
    我吓了一跳
    他牙齿雪亮笑容可掬
    哦原谅我
    我是个可怜的内地人
    从没见识过边疆奇迹

椒焚桂折佳人老②,独托幽岩展素心。③
    岂惜芳馨遗远者④,故乡如醉有荆榛。⑤

时间到了吧
    一群黑乎乎的手
    爬到了屋檐上
    下来,下来
    我的心在狂跳
    这不是时间表
    这是一间闺房
    听见我的恐惧
    被击的野蛮
    索性站起来
    黑压压的
    都用黑布蒙住脸
    其中一人声音嘶哑
    喝问:“中国在哪里?”
    (1999)

打开旅馆的落地窗户,
    黑云聚拢。巨型玻璃
    在三里外的海涛声里翻滚。
    同性恋中的海兽坚决地
    穿过正在裂开的浪头。
    观海的人大口呕吐着,
    找不到停车位的病人
    咆哮着。他们头上的太阳
    象一张挤满死鱼的网。
    关于苦难的回忆,象
    有病的花朵在他们到达的时候
    大片生长。合唱的声音
    传播着病毒。侍者双手
    带着走兽的臊味。
    海洋博物馆管理人的脸
    在整个一月里,被港口停车场
    那面拧着的停车牌子盖着。
    水鸟在记忆里尖叫,
    我闻到腥味。当楼上的房客
    凌晨6点开始 ...

从一九二二年到现在,从欧洲大陆
    到我的国家,隔开我们的
    是死亡,是一片大海
    还有语言,在这个冬天
    我是依靠了寒冷和孤独,依靠了
    一些经过转换的文字
    才听见了你的声音,看见了
    你的形容。我才感到我进入了你的精神
    迷恋于那些古老的城堡
    迷恋于那些来自女人的灵魂的芳香
    我感到我们是一致的。这些事物的存在
    对于我们是道德的拯救
    永运幸福的理由。城堡
    那接受撤退的风水宝地
    受惠于日月。女人灵魂的芳香
    更是我们无法描述的伟大的秘密
    我就是这样在贫穷中,超越贫穷 ...

我记不住那些人的姓名,他们的生命过于漫长。
    命运之叶落下一片两片,令我想起
    在雅典,一慕诗剧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推迟。
    在无限的秋天中,这个事件曾被遗忘
    又注定被隐约提起。
    它是少数人梦境中异样的热情的源头。
    我猜想当时的情景——失望的观众和大白于天下的一名配角
    演员的死因
    都在有限的场地上。
    有一些流言蜚语,但还不足以写入诗剧。
    后来那些刻板的故事和谦恭的思想也不会将它们留意。
    它们在世俗的尊严中消失了,而且不必感谢时代。
    这个在历史和艺术中都找不到痕迹的偶然 ...

我在黑暗中穿过弗吉尼亚
    她的眼睛是一千盏熄灭的灯
    一只主红雀停栖在她的腹上
    她的肚脐,我所珍爱的一个词
    乔治·华盛顿仍在弗农山隐居
    和他的七个追随者,说着梦语
    而当东方露出微白,我掉过头
    她依然倾身倚在她的往事上面

女人的姿势
    从汽车中闪过
    还有明亮的洋娃娃
    站着的铁罐
    圣诞音乐
    街上飘着的雪花
    摇晃铃铛的小狗
    大门还没有关紧
    灯光在房子里
    手上将握着一根叉子

翻来覆去
    总是那几句话
    滴滴答答
    叽叽喳喳
    而我们多巴望
    一个暴雷
    一声断喝
    闭嘴!

在所有的草中唯独割草女是一株
    开花的草她健康的花颜使春天看上去
    显得又瘦又小就盛在
    她的篮中春天是她沉重的负担
    闪了它的腰的却是那个放牛的
    野小子他总是在她的背后
    他总是把她引向远方远方
    雨和风都很大阴影也很大
    唯独阳光很小在她的脚尖上
    就那么一点点红一点点
    就让割草女痛一辈子她已不是
    去年春天的那个女子她也不是
    来年春天的那个女子那个
    在草中独自开花的女子
    她健康的花颜使春天看上去
    显得又瘦又小
    在她的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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