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街道两头的身影飘忽的人,很少驻足等待的人
    额头亮大、长发纷扬的人,缄默不语的人,回家的人
    风雪中安详地关上身后的两扇小门,顺着楼梯拾级而上
    我们当中有谁认识他的面容?或者,谁是他愿意认识的面容
    那是谁呀:夜深人静才开口说话,是与神明交谈
    多年过去仍然不愿意留下让人觉察的痕迹,像四季轮回的天气
    他身穿微服,独自一人出没在城市暗夜的中间道路
    这样漫长的巡游曾有一次惊动梧桐叶上秋天的露水
    有一天是大地的节日:他从领地归来
    带回两束光泽雍容的麦穗
    一束别在腰际,一束迎 ...

坐五小时长途,从沁凉到酷热
    再到一场闪亮的雨,不断地
    像放风筝的线,沥青路
    把故乡捡回:一十三年
    它飞得已经够远。由于长久的等待
    这向上仰望的脸
    比天空茫然。是的
    当我孤独地回来,像一个英文单词
    被打进一篇繁体字的小说
    我感到时间扳机的力度
    它让我在一瞬间,射入
    记忆的卵子,然后叮当一声
    被尖刻的镊子掷在痛苦的盘子上
    当我孤独地回来,当我如秋蜂般采撷了
    过多的恨与爱,看到公路边蓊蓊郁郁的
    树瓣在张开,池塘在变幻
    云朵远游的迹象,我感到
    是艺术手 ...

去那条河里洗手,倒影浸在
    罪的源头∶从鲜花广场*的方向
    我闻到自身的干渴,这被谁遗传的
    干渴,象一块等待燃烧的柴薪
    烧死自己的先知,任何时代
    除了被疼痛的火舌舔醒
    我没有任何醒来的可能
    去那条河里洗手,被愤怒的漩涡
    淹没∶在一个空气都沦为帮凶的
    年头,该怎样谋一份差事?
    在市政厅的打字机上敲击血腥
    还是在集中营里批发死亡
    如果上帝允许我思考,我能超过
    那位哲学教授*的头脑?
    去那条河里洗手,只获得一个个
    绝望的回声∶每错过一次劫难
    都在我心里投下一圈 ...

我们仍然活着。仍然要飞行
    在无边际的天空
    地平线长久在远处退缩地逗引着我们
    活着。不断地追逐
    感觉它已接近而抬眼还是那麽远离
    天空还是我们祖先飞过的天空
    广大虚无如一句不变的叮咛
    我们还是如祖先的翅膀。鼓在风上
    继续着一个意志陷入一个不完的魇梦
    在黑色的大地与
    湛蓝而没有底部的天空之间
    前途只是一条地平线
    逗引着我们
    我们将缓缓地在追逐中死去,死去如
    夕阳不知觉的冷去。仍然要飞行
    继续悬空在无际涯的中间孤独如风中的一叶
    而冷冷的云翳
    冷冷地注视 ...

去年五月
    春暖花开的时候
    坐在窗台
    看楼下蓬勃的野花开放
    我有些激动
    想起了
    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些事都很美
    真正是一些
    春天里的事情
    我想这些心事的时候
    一只狗跑进了院子
    另一只
    被主人叫做花花的狗
    也出来了
    花花花花
    四处溜哒
    有点
    洋洋得意
    那外来的小狗看见了
    追了过来
    在蓬蓬勃勃的野草上
    它们你追我赶
    像一些劳动场面
    我坐在窗台上
    想这些心事的时候
    想写一首诗
    也是在这样的五月
    天空有点蓝
    像野花开放一 ...

电话的那一端,爸爸
    说,高岭子
    雪厚一尺
    我跟妈妈
    躺在火车上
    童年穿过又一个隧道,在雪下
    她不想看见
    榛子、桦树和柞木
    它们倒退着跑下了山岗
    它们惊醒了
    自恋的狐狸
    滑雪场刚刚降临它的午睡
    我梦见了妹妹
    她尚未降生
    却知道我的名字
    她想快点回家
    猫饿了,她说
    猫只拧开了水龙头
    雪花爬上高岭子
    白色之上
    还是白色
    我们的家,在树林的尽头
    天黑的地方
    大地一片枯黄

在我幼小的时候
    我曾两次回到那个地方
    那里有我祖先灵魂游荡的旧宅
    有一村子的人
    我总能在他们脸上
    看到与我有关的特征
    那些穿黑衣服的人
    在冬天有太阳的日子里
    很懒散
    这也与我相似
    我久已淡忘了回去的道路
    那条结冰时嘎嘎作响的大河
    让我痛恨那里
    就像我有时痛恨自己
    只有那些忠实的
    聪明而悲哀的狗
    不管我在哪里遇见它们
    它们都和我祖先村庄里的狗一样
    也许那就是它们
    它们远路而来
    带着相同的表情
    和我的目光相遇
    满含特殊的意味
    它们 ...

在这里它攥紧了三双手从空气的厅堂
    慢慢趋伸;它们执着使空气有复杂的
    快感∶森林,岩石,演说。
    我向她演示某种趋于简单的技巧直到
    目光里串满女巫的嘶哑;晦涩。
    柳木桌移动与感情无关;它并不理会
    你与城市的角度分成几何;它静静流
    就象难忍的晚上。
    我们留在原地,默默释发窗口向外延伸
    的马匹与鸟群;黎明时钟声会惊醒一切
    常春藤一直向西,生物们匍匐,静听吧∶
    渐渐灰黑的迹象,
    是什么将他或她还原。

“对于那些敢和我较量的嘴
    我,就是一段吸血的弯管!
    对于这一位,熟知音乐的人
    我,就把目光移到他的体内
    我要吃那猩红色的肺病
    拯救、拯救世界
    变坏的声音!
    你,忧郁的病人
    也是坚定地站在肉中的病人
    既然世界选中了你的肺
    来做我的盾,我就要——
    一定要,刺穿它!
    来吧,动手吧,病人!
    来试试,你肺中的声音……”
    “来吧!我的医生
    你配做我的敌人!
    来吧!来试试这肺中的声音!
    虽然音乐已将我毒害,而我
    又不幸当选,来作为牺牲
    拯救、拯救世界
   ...

绿洲举起
    椰子树高高的风扇
    吹出去
    一排骆驼背着的波浪
    暮色坐在
    骆驼橄榄形的大眼睛里
    向西
    巅簸了数千公里
    旅人的心也蜿蜒游去
    远远的,一条金蛇

也有酒水残余
    也有雪花混乱
    也有和他一起瘫痪的黑暗
    也有脚步声
    深一下
    浅一下
    也有和他一样
    无声的腐烂

就会轮到了我的诞生
    这已经是安眠药控制住的早潮
    灼烫的空虚
    在某人的枕旁爆发了夏天
    一颗心脏带着液态的影子升起来
    虽然我还睁不开眼
    但我确实看见了疼痛的花朵
    掉在窗外的日光里
    我已失去了一次苏醒(诞生前的)
    然后我被绑在正在疼痛的骨骼上
    目光从夏天的局部
    开始属于我
    某人偶尔地想起前生
    想起劳碌的父辈们
    怎样收集着我们这群子女的幼骨
    终于使我想到了
    我所得到的那场手术
    护士们用指甲勾下我的裤片
    医生使用了安眠药与麻醉针
    我知道这就是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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