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从故乡奔来
    在温热的山坡和我聊天
    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四周灌木一片
    他谈到旧屋墙下
    已有几位老人老了
    他们的镰刀和草鞋永置田头
    谈到他的一粒米
    象一支河流,怎样将我全家挽救
    过去旧日子里的情景
    象这深秋的气候,使人易生仇恨
    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让灌木的血,永远惦念土地
    我的仇人一路奔来

翻书的时候,我的手
    总是被夹在里面
    翻书的时候,我听见了
    骨折的声音
    薄薄的书页,会突然
    变得像倒下来的片片石磨
    还是手转眼枯萎
    像整个白昼,迅速
    退缩成落地的一页日历
    薄薄的书页
    遮住已经变小的故乡
    埋藏了朋友,又把
    眼前最后一点黄昏的颜色
    无情地卷起
    翻书的时候,天空在弯曲
    树木在不由自主地旋转
    翻书的时候,只要我屏住呼吸
    就会再次听到
    很多东西折断的声音

他走着双手翻找着那天空
    他走着嘴边仍支吾着炮弹的余音
    他走着斜在身子的外边
    他走着走进一声急刹车里
    他不走了路反过来走他
    他不走了城里那尾好看的周末仍在走
    他不走了高架广告牌
    将整座天空停在那里

78年四五平反时你也成了英雄
    基本算追认,英雄就虚了
    政府召你去吃饭,饭前非坐谈
    别的英雄比你激动,如返广场
    忽被抬举,他们的虚荣深不起
    你心里发痒想笑只好多吃猪爪
    你的报告是浅灰黯黄的调子
    介乎李玉和跟王连举之间
    人们听惯高音,你的中音时髦
    你虚的荣是一种大荣,很空阔
    这种大荣远不是社会和党给的
    是你心里的一种气功,合天了
    当时在广场你也跟吃错药似的
    比疯狗高级,算疯马吧
    觉得广场是那么光荣的草原
    任青春奔跑嘶呜践踏撂蹶子
    但你的神经却悄悄留了根线 ...

1.草莓果园
    ——献给Beatles
    因为他的“StrawberryFieldsForever”
    让我在印第安的夏夜开花吧
    让我变成一个婴儿,躺在灰鹳的嘴里
    因为我要去那永恒的草莓果园
    因为我要去那草莓果汁染红的年月
    把我的脸画成彩色的雨,我的歌声
    就会飞起来,变成舞蹈的虹
    那么我的双手将会把长发当琴弦拨响
    那么我的心将会是一面跳荡的摇铃
    因为我要去那小丑站立的山上
    让我变成那四只醉醺醺的甲虫吧
    让我们边走边唱,漫游印度的花芯
    我们的翅膀,碰落了西塔琴上的流星
    让我们在花蜜中一起下 ...

隔绝的是病房
    是手术刀
    以及苍白最后的选择
    白色的是口罩
    是床单制服
    是仰望上方的孤独
    以及你雪的容颜
    在外的是堆积的花束
    是友情
    以及爱
    冷冷的是不能紧握的垂弱
    以及拒绝拥抱的手
    无关的是黎明
    是暗夜
    窗外是雨季抑或晴朗
    只犹怨早些日子为何不曾
    把散落四方的诗篇结集
    把生命最末的章节凑个终局
    不管是美丽或者不是

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明明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5.12汶川大地震2周年祭(D)
    别怕
    别怕!看看含苞待放的孩子们
    草还绿着、水还流着
    天还蓝着、云还白着……
    别怕!你走在我前头
    你始终被我的眼睛保护
    牵起手来
    我们的血液就在一支脉管里流淌
    别怕!你失去什么我就是你的什么
    哪怕你失去了尘世
    我就是你的尘世啊!
    亲爱的!我们的灵魂周游世界
    我们的精神永远活着
    2008年6月6日

你象吃了兴奋剂一样
    连夜忙于灯下
    快交出来
    你那把磨损的钥匙
    拆掉生锈的锁
    从此与快乐的关系
    进入直接了当
    粘在一起
    起初你还觉得不好意思
    但你是快乐的
    你的手象一把剪刀
    沿着曲线缓缓而下
    直接就给她穿上旗袍
    款式如同花样年华
    你手艺精良
    成全她在潜意识里
    对卖弄的向往
    而你对崇高之美
    只发出了微弱抵抗

雨在窗外带来了寂静中的观察
    一个纸上的大人物色彩鲜艳
    他撑开的伞上音乐响起
    他悄悄走出了词语的房间
    小河下游的妇女在呼唤
    石头里的血迹被清洗
    他走上长满青苔的河堤
    他的脖子因为雨变短
    必须承受雨滴的敲打
    必须热爱潮湿
    因此他到达模糊的对岸
    因此他需要一个客栈
    一个纸上温暖的客栈
    他需要一根毛巾擦亮额头
    雨在窗外带来了寂静中的观察
    他不知不觉就丧失了春天
    1997.8.28

从地狱出来,
    便不再有恐惧,
    如摈绝了天堂
    也便永远不回去。
    ——要这一股
    倔强戏。

你一定得承认这把椅子,
    它在你漫长生涯中的悲凉;
    读着信时,你的神经质和它关联。
    你欣喜若狂时它一动不动,
    一些等待在那上面悄悄死去。
    你一定得承认它的简陋,
    是某种空虚而了不起的。
    黑暗中你站在它上面修理电闸,
    白天你坐在那上面磨掉不少脚印,
    你的脚总在椅腿边兴奋地蹭来蹭去。
    坐着回忆说不清谁的脚站得更硬更直。
    你一定得承认它所禀承的血液,
    有时你在上面睡着了它却在下面
    思考并像你一样
    不知不觉地老了。
    阳光照耀着美丽的世界,
    阴影在房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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