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雄风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48章喜有贤徒传剑法要诛逆贼护师门
    谷涵虚暗自想道:“原来他们是刚从琅玛山来的,怪不得他们知道我和严烷的事情。”
    柳洞天以剑术称雄武林,他本人在江湖上已是甚有声望,再加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侠孟少刚的名头,不由得众人不信他的说话。
    史用威道:“如此说来,只怕当真是有误会了。咦,卢三爷呢?”
    史用威是想找卢香亭出来,好教双方说个明白的,哪知竟是遍寻不见。
    不但卢香亭不见,经他引荐混入史门的那个弟子丁进也不见。原来他们看见柳、崔二人来到,情知不妙,早已溜了。
    刘大为这才大吃一惊,和他说道:“师父,我本来不敢怀疑卢三叔的,但照此情形看来,只怕、只怕……”
    史用威毕竟是个洞明世故、通达人情的老英雄,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说道:“事情已是水落石出,不用说这两个人都是吃里扒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了。怪只怪我太糊涂,几乎误信谗言,害了好人。”说罢,即向褚、谷二人赔礼。
    褚云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鬼贼伎俩,原是难防,晚辈但求水落石出,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史用威道:“但我可要多谢你的大德呢,若不是你来揭发此事,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恐怕就要给他们累得身败名裂了!”
    卢、丁二人一走,真相大白,雨过天晴,众人回到寿堂给史用威拜寿,自有一番热闹,不必细说。
    寿筵散后,柳洞天对褚云峰道:“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你,有一件事情,我正想和你商量。”
    褚云峰道:“什么事情?”
    柳洞天悄声道:“是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有关的事情。你们两位要为贵派清理师门,这件事情孟大侠已经告诉我了。”
    褚云峰喜出望外,当下便向史用威借了一间密室,褚、谷、崔、柳四人,同进这间密室会商。
    柳洞天道:“这件事情,我起初也是料想不到的。你猜是什么事情?原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竟然鬼迷心窍,以为我和崔兄也是像他那样贪图利禄的人,居然看中了我们,找上门来了!””
    褚云峰怔了一怔,恍然大悟,笑道:“对了,他大约是因为知道你们曾给淳于周助拳,故此还以为你们也是可以利用的了。”
    柳洞天道:“我们之所以给淳于周去助拳,那是因为却不过情面的缘故。当时我们也还未知道他私通鞑子的。”
    褚云峰道:“我明白。柳兄,你无需解释了。请你告诉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是怎样来找你的?他来找你,又要你做些什么?”
    柳洞天道:“他派了一个密使来和我们联络,封官许愿,要我们暗中助他。”
    崔镇山笑道:“说得更明白点,就是要我们仍然以本来的面目,和江湖同道厮混,暗地里给他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
    褚云峰道:“那你们如何应付?”
    崔镇山道:“当时我本来就想把那个使者一刀两段,但柳兄不许我这样做。”
    柳洞天道:“我是想到不妨将计就计。因此我就不动声色,好好地招待那个使者。我说兹事体大,需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信不过你,但最好能够请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师前来小寨,和我面谈。”
    褚云峰笑道:“这正是飞龙山以前那个寨主窦安平用过的一个计策,窦安平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暗中勾通,骗李盟主到他的山寨去图谋加害。这件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
    崔镇山道:“我们是到了琅玛山,会见了李盟主之后才知道的。”
    褚云峰继续说道:“这是他们用过的计策,恐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老贼不会上当吧。”
    柳洞天道:“李盟主也是这么说。不过也不妨试试,看他如何回复。”
    崔镇山道:“当时我们和那个使者相约,三个月内,等候他们那边的回复。那个使者一走,我们就马上赶往琅玛山向李盟主禀告此事。”
    柳洞天道:“李盟主已经答应我们,到时派几个高手前来相助。就只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不上钧。李盟主又说,可惜你们不在这儿,否则倒是一个机会。想不到天随人愿,在这里碰上了你们。”
    褚云峰笑道,“倘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上钩的话,我们在贵寨埋伏,以逸待劳,倒是省事得多。”
    谷涵虚道:“就是他不上钩,也必会有回复的。看他的回复如何,我们还可以将计就计。”
    柳洞天道:“不错,这老贼纵然多疑,但至少他还拿不准我们是助曹助汉。”
    褚云峰道:“现在距离三月之前,还有多久?”
    柳洞天道:“如今未过一月,还有两个月有多呢。”
    褚云峰道:“好,那么时间足够用了。待我们回山见过了家师,再到贵寨等候消息。”
    柳洞天蓦地想起一事,说道:“不好!”
    崔镇山道:“何事不好?”
    柳洞天道:“咱们忘记卢香亭和丁进这两个人了,今日我们在此处给褚兄辩冤,这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还能不赶回去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通风报信么?”
    崔镇山道:“史老英雄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人的。他门下有十六弟子,客人中更有的是各路英雄,谅这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也逃不掉。”
    柳洞天道:“但万一给他们漏网,跑到大都,可就糟了。”
    崔镇山沉吟半晌,说道:“我还有一个主意。你先回山寨,我快马赶往大部,大都丐帮分舵的舵主与我相识,我请他代为留心,那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倘若逃到大都,丐帮消息灵通,一定会打听出来的。那时咱们再作打算。”
    柳洞天道:“这只是补救之计,但也只好如此了。”
    计议已定,他们四人便出来向史用威辞行,史用威告诉他们,果然是已派了十二名弟子去追踪那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了,宾客之中也果然有许多自告奋勇地帮忙去追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
    刘大为道:“褚见、谷兄,我送你们一程。”史用威派出的十二名弟子并无刘大为在内,可能是因为要他避嫌的缘故。
    刘大为送到路口,说道:“褚兄,令师可是在北芒山隐居?”褚云峰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的?”他记得他可没有和刘大为说过师父的事情。
    刘大力笑道:“我也是去年回家才知道的,我和家父说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有个师侄暗助义军,家父就猜到你是华大侠的弟子了。原来家父和令师也是相识的,不过许多年没有见面罢了。前年他到过北芒山拜访令师,没有遇上。”
    褚云峰道:“原来如此。家师前年曾到开封访友,当时我还在大都,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刘大为道:“小弟家住平谷县古松材,在北芒山北面不过百里之遥,褚兄若是有空,不妨到舍下住两天。舍下只有家父和小妹,褚兄倘若能给小弟捎个平安信儿,他们一定感激不尽。”
    褚云峰道:“我们见了家师之后,马上又要赶往柳寨主那儿,不知是否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空来。不过即使小弟不能前往,我也会托家师给老伯捎个信的,反正距离不是太远。”
    刘大为好像有点失望,说道:“那也好,多谢褚兄费神了。”
    褚、谷二人离开了史家庄,便即兼程赶路,一路无事,这日终于到了北芒山。
    褚云峰带领谷涵虚走到师父隐居之所,屋后是一片桃林。其时正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春三月,放眼望去,只见桃花盛开,宛如花海。
    褚云峰道:“师父正在桃林练剑,咱们且别忙惊动他。”
    两人悄悄走入桃林,只见一道剑光,矢矫如龙,在桃林中飞舞,剑光指处,飒飒风生,枝头桃花,簌簌而落,满地都是花名人轶事瓣!
    褚云峰悄声说道:“谷师弟,你瞧得出妙处么?”
    谷涵虚凝神观看,只见华天虹进若猿猴窜枝,退若龙蛇疾走,起如鹰隼冲天,落若猛虎扑地。那匹练似的剑光,在繁枝密叶之中盘旋飞举。但只见桃花片片飘落,偶尔也有几片树叶跟着落下来。可是缀满花朵的桃枝,都是一点也不摇动。
    招式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不在话下,最难的是削下花朵,却不摇动桃枝。这剑术的轻灵巧妙,当真到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谷涵虚心里想道:“孟大侠号称神剑无敌,但论到剑术的轻灵,恐怕也追不上华师伯呢,至于武当四大弟子的连环夺命剑法,那更是望尘莫及了!”看得忘形,不觉叫了出来“妙呀!”
    华天虹倏然收剑,说道:“云峰你回来了。这位是谁?”
    褚、谷二人行过了弟子之礼,褚云峰道:“这位是耿师叔的弟子谷涵虚。”
    华天虹大喜道:“你找着了耿师叔了?”褚云峰道:“耿师叔尚在江湖,谷师弟奉了耿师叔之命来找我们,弟子是最近才和他相遇的。”
    华大虹向谷涵虚问了师弟的景况,叹口气道:“我和你的师父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我正在盼望着他能够前来,肩负清理师门之责呢。想不到他受了重伤,天雷功已是难以练得大成。”
    谷涵虚道:“师伯的这套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无比,未必就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对手。”
    华天虹道:“我就是因为功力所限,即使毕生苦练,天雷功也是难以及得上那厮的了,因此,我才想到练这套剑法的。
    “你们的祖师生前号称剑掌双绝,天雷功固然是他的看家本领,剑术也是足以称雄武林。只可惜门下弟子,都是无人得到他的衣钵真传。
    “最近我在后山石室之中,发现了他刻下的这套剑法,我已练了两年,希望能够用剑术克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掌力,但练到现在,尚未得到成功!”
    谷涵虚骇然道:“师伯的剑术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还说未曾成功么?”
    华天虹道:“你们刚才不是见我在剑削桃花之际,树叶也跟着落吗?要练到树叶一片不落,方能说是成功呢。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功力远远在我之上,要想凭着剑术杀他,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最少我还得再练三年。但我因少年之时也是受过伤的,如今年纪已老,体力日衰,只怕三年之后,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差得更远了。”
    褚云峰道:“耿师叔虽然不能亲自前来,但已嘱托谷师弟替他负起清理师门之责了。”
    华天虹道:“哦,你的师父叫你代他负起清理师门之责,那么你的天雷功想必是已练成功了。”
    谷涵虚道:“小侄资质鲁钝,成功二字,岂敢妄攀,不过有一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我与师兄合使,试过几次,倒是颇为得心应手。就不知能不能够敌得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
    华天虹道:“你们试给我看看。”
    谷涵虚道:“请师伯指教。”当下与褚云峰并肩一立,褚云峰右掌划了一道圆弧,谷涵虚左掌划了一道圆弧,双掌同时拍出,只听得“轰”的一声,一棵大树齐根倒下,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
    华天虹大喜过望,说道:“你们这一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比我强得多了。云峰,你的内功也是有进境,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褚云峰道:“这都是孟大侠指点之功,他传了一套正宗的内功心法给我们二人。”
    华天虹道:“哦,你们已经见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侠孟少刚?”
    褚云峰道:“孟大侠如今在琅玛山屠百城的山寨,他也很是挂念师父,叫弟子代为致意。”当下将盂少刚识破他的来历以及传他内功之事,一一向师父说了。
    华天虹道:“怪不得你们这一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竟有如此威力。不过,那老贼的天雷功是本门百年罕见的造诣,你们是否胜得了他,还是未可知之数。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待我把这套剑法传给你们,剑掌兼施,用来对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那就可以多一些胜算了。”
    这套剑法颇为繁复,幸而他们对本门武功根底深厚,练起来也不怎样费力。练了七天,把这套剑法的变化都已熟记胸中,以后可以自行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须师父指点了。
    褚、谷二人因为还要到柳洞天那儿等候消息,剑法练成,便向师父、师伯告辞。
    临行之前,华天虹忽地想起一事,笑着对褚云峰说道:“这几天我忙于教你剑法,有件事情,忘记对你说了。”
    褚云峰道:“请师父吩咐。”
    华天虹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现在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了。你没有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做师父的应该给你做主。”
    褚云峰心头“卜通”一跳,正想把自己和孟明霞的事情告诉师父,华天虹已在说道:“武林中有一位金刀刘瀚章,闭门封刀业已多年,你听过这位老前辈的名字么?”
    褚云峰不禁又是一惊,说道:“刘瀚章老前辈?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刘大为?”
    华天虹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你和刘大为在义军之中相识,此事刘瀚章也已告诉我了。哈哈,说来也真有趣,我和刘瀚章本来是老朋友,但若不是他前来找我,我还不知他就住在附近呢。”
    褚云峰道:“我也曾听得大为师兄谈及,说是在三年前刘老伯就曾经来找过你老人家了。”
    华大虹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师徒和刘家父子也算得是两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了。这更是再好不过啦!”
    褚云峰暗暗吃惊,佯作不解,问道:“什么再好不过?”
    华天虹一捋长须,缓缓说道:“好教你得知,刘瀚章有个女儿,要许配给你呢。”
    褚云峰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大为要我去见他的父亲,并且特地和我提起他的妹妹。”大惊之下,匆忙说道:“师父!这……”心中着急,反而期期艾艾地说不出来。
    华天虹哈哈一笑,说道:“难得你和刘世兄又是好朋友,这不是更好不过么,这门婚事,我已经替你作主,答应下来了。咦,难道你不满意?”此时他方始发觉徒弟面色有异,一副惶急的神气。
    褚云峰定了定神,说道:“弟子没爹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父替名人轶事我作主,我岂敢不从,不过……”
    华天虹道:“不过什么?”
    褚云峰道:“不过,弟子也有一件事情,要禀告师父。”
    华天虹道:“好,什么事情,你说吧!”
    褚云峰道:“弟子和孟大侠的千金,孟、孟明霞姑娘,已经、已经……”
    毕天虹也大吃一惊,说道:“什么,你和孟大侠的女儿已经成了亲么?”
    褚云峰顾不得害羞,说道:“虽未成亲,但已有婚姻之约。弟子不能负她,请师父原谅。”
    华天虹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孟大侠和我也是朋友,我还受过他的恩惠,和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只有比刘瀚章更深。可惜,刘瀚章先来一步,我已经答应他了。咱们武林中人,说出的话是决不能反悔的,你叫我怎么办呢?”
    褚云峰是一心向着孟明霞的,可是师门恩重,他也不能让师父太过为难,当下想了一想,说道:“弟子和谷师弟即将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决一死战,吉凶难以逆料,说不定两败俱伤,甚或弟子惨遭毒手。刘家这门亲事,请师父和刘老伯说,暂且缓提。”
    华天虹道:“暂时也只好如此推搪一时了,但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呢。云峰,我是盼望你们马到成功的。待清理师门之事了结之后,我还是不能失信于人的啊!”
    褚云峰听师父的口气,已有几分松动,至少是并不强迫他非和那位刘姑娘成亲不可了,便道:“如果弟子侥幸成功,不死也不残废的话,那时再说吧。”
    褚、谷二人当日离山,这件事情就这样暂且拖下来了。
    北芒山南面是一片无人的荒野,要走出十多里外方有村庄,所谓“村庄”也只不过是山沟子里的几家猎户人家而已。但山的北面,倒有几个人烟较密的村庄,刘大为家所在的古松村就是其中之一。山南山北有一条小路相通,走这条路,不用绕过大山。但因平日少人行走,野草丛生,若是外人,即使有人指点,也是很难找出这条路的。
    刘家的婚事,褚云峰虽然得到师父的应允,可以暂时置之不理,但心里总是不免蒙上一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有点儿闷闷不乐。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南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路口,褚云峰是知道这条捷径的,心里想道:“若不是有这桩令人尴尬之事,我倒是不妨去拜访大为兄的父亲,半天功夫,也就够了。”
    心念未已,忽见有两骑从前面的山坳走出来,那两个骑者在荒野上游目四顾,发现了褚、谷二人,便即快马加鞭,向他们这边跑来。
    这两个人穿的是金国武士的服装,但褚云峰因为和金国武士厮混过几年,待他们走近了一看,凭着他的经验,一看却看出了他们是蒙古人,冒充金国的武士的。
    在这样荒凉的山沟子里发现外人已是稀有之事,更何况是蒙古人,又何况是冒充金国武士的蒙古人?
    褚云峰心念一动,暗自思量:“这两个鞑子为什么跑到荒山里来?莫非是冲着我的师父来的?”
    那两个武士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为首的一个问道:“我们要到古松村去,请问怎样走法?”说的汉语,十分生硬,而且听得出是蒙古人的口音。
    褚云峰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不是找我师父的。他们要到古松村去,不用说一定是找刘老伯的了。”
    谷涵虚冷冷说道:“你们要到古松村去做什么?”
    那武士眉头一皱,似乎就想发作,却又忍住,说道:“你只须告诉我们就行了,多管闲事干嘛?”
    褚云峰向谷涵虚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他知道谷涵虚脾气较为暴躁,只怕谷涵虚就要动手,故此使眼色止住他,心想:“对方来意未明,蒙古人之中,也未必都是坏人,且问问他们再说。”
    谷涵虚暂且忍住,只听得褚云峰说道:“不是我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管闲事,但如今正是兵荒马乱的年头,我们不便带生人进村。因此必须问个清楚。请问你们在古松村中有谁相识?”
    另一个蒙古武士按捺不住,喝道:“你不说也就罢了,没见过你这样罗哩罗嗦的!”
    褚云峰道:“好,那请便吧!”
    满面髯须那个武士忽地喝道:“你想走得那么容易!”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一掌就向褚云峰的天灵盖劈下来!大喝声中,另一个武士也是唰的一鞭向谷涵虚打去。
    褚云峰怒从心起,喝道:“我本来不想杀你,这是你自己找死!”在掌划了一道圆弧,掌挟风雷,使出了“天雷功”中的杀手。
    褚云峰以为使出了天雷功,那个蒙古武士不死亦必重伤。不料双方的劈空掌力接触,只听得“蓬”的一声,那个蒙古武士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褚云峰也不禁连退三步,脚步未曾站稳,陡然间只觉一股大力推来,不禁再退三步,方自吃惊,跟着又是一股力道推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他第三次再退三步,方始站住了身形。
    那个蒙古武土不过发了一掌,褚云峰就要退了三次九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殊不知褚云峰固然吃惊,那个蒙古武土也是讨不了便宜,他给褚云峰的天雷功掌力打下马来,只觉胸口如受锤击,不由得心头大震,想道:“想不到这个南蛮子居然能够硬接我的龙象神功!”
    原来这个髯须武士名叫呼黎奢,乃是蒙古国师龙象法王的大弟子。龙象法王的“龙象神功”有九重劲道,一掌发出,掌力便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滚滚而上,一重比一重强劲。呼黎奢只练到一掌可发三重劲道,故此拿来抵敌褚云峰的“天雷功”乃是不免稍逊一筹。
    他那个同伴名叫阿卜卢,乃是十八名金帐武士中坐第二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的人物,此时也和谷涵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手。
    谷涵虚也使出了天雷功,一抓抓住了鞭梢,喝声“下马!”
    阿卜卢果然一个筋斗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可是谷涵虚也没有占到便宜。原来阿卜卢在金帐武士中名列第二,摔角的功夫却是蒙古第一把好手,他脚未站地,已是一个“饥鹰扑兔”式双掌凌空扑击,反拿谷涵虚的脉门!
    谷涵虚沉肩缩肘,肘捶一撞,阿卜卢肋骨给他撞个正着,断了一根,谷涵虚却给他摔了一跤,跌得也是甚重!
    谷涵虚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刚好褚云峰站稳了脚步。
    呼黎奢与阿卜卢并肩一立,用蒙古话喝道:“降龙伏虎!”褚云峰右掌划一道圆弧,谷涵虚左掌划了一圆弧,两人也是不约而同地喝道:“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
    “降龙伏虎”是“龙象功”最刚猛的一招,正像“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是“天雷功”最厉害的杀手一样。
    双方使出了看家本领,只听得“轰”的一声,沙飞石走,声如郁雳。呼黎奢、阿卜卢给抛出一丈开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始站得起来。但褚、谷二人却也同时各自退了九步!
    比较起来,当然还是这两个蒙古武士吃亏更大。呼黎奢知道遇上劲敌,再打下去,凶多吉少,一声叫道:“扯呼”,趁着褚,谷二人正在后退,尚未能够扑来之际,两人跨上马背,立即飞奔。
    褚云峰见他们受了“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的重击,居然并未受伤,还能骑马飞跑,也是颇为吃惊,不敢轻敌。
    那两匹蒙古骏马跑得飞快,转眼间已是去得很远了。
    谷涵虚道:“好厉害的两个鞑子,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褚云峰道:“没有。你呢?”谷涵虚道:“我也没有。可惜咱们没有坐骑,给他们跑了。”
    褚云峰笑道:“他们吃了咱们这一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纵未受伤,也够他们受了。但只怕金刀刘老英雄不是他们的对手。”
    谷涵虚霍然一省,说道:“对啦,他们是要去古松村的,刘老英雄正是住在那儿,不用说他们是图谋有所不利于刘老英雄的了。咱们到古松村去,和这两个鞑子再决雌雄。”
    这一层褚云峰早就想到,不过他为了有刘家议婚之事,不免有点躇躇。谷涵虚说话之际,他心里已是转了好几次念头,终于如此想道:“救人急难,乃是我辈分当所为,何况刘老英雄是大为兄的父亲呢!”如此一想,心意立决,说道:“咱们抄小路前去截他!”
    谷涵虚笑道:“你不怕刘老英雄留下你吗?”褚云峰道:“我和他是没有见过面的,我想咱们暂时不必表露身份,到了古松村见机而为。”
    计议已定,褚云峰前头带路,到了古松村约莫是三更时分,褚云峰凝神静听,隐隐听得西北角有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
    谷涵虚道:“师兄料得不差,想必是那两个鞑子已经和刘老英雄动手了。”当下两人便即施展轻功向那个方向赶去。
    古松村名副其实,这个村庄是在松林中的,林深树密,这晚虽有月光,林中却只见幢幢黑影。褚云峰暗暗欢喜,心里想道:“这正是最适宜于夜行人出没的天色,我和谷师弟一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把这两个鞑子打发了马上就走,刘老英雄怎知我们是谁?”
    褚云峰这个打算本来是很不错的,他刚才试过,他们二人合使那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已是可以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胜算,刘瀚章既然是他师父的好朋友,想必亦非庸手,根据这个估计,他们的确是有可能一击成功的。
    但不料事情的变化竟然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褚云峰只想一掌成功,便即悄然离去,故此早就与谷涵虚说好,不必扬声。
    午夜松林,但见幢幢黑影,他们刚刚踏进林子,一时间也还未能辨别敌我两方。谷涵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听风辨器”之术,悄声说道:“好像有五个人!”褚云峰凝神一听,说道:“不错,一边两个,一边三个!”
    褚、谷二人听出双方人数之后,不由得都有点诧异,刘家只有父女二人,蒙古武士也只是两个,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一声不响,便来偷袭?”褚云峰心想说话这个人想必是刘瀚章了。当下加快脚步,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
    果然褚云峰还未赶到斗场,便即听得曾经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的那个髯须武士呼黎奢大声说道:“好,说个清楚,好叫你们死得明白,我们是奉了大金国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之命来取你项上人头的!刘瀚章,你还不知罪吗?”
    呼黎奢的“女真话”说得比他的汉语流利得多,可是听进褚云峰的耳朵里,仍然可以听得出他原来的蒙古口音。
    褚云峰暗自思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虽是私通蒙古鞑子,但这是瞒着金主的。他手下高手如云,何必请两个蒙古武士来对付刘瀚章?不怕秘密泄漏吗?这个蒙古鞑子的说话一定是假!”
    刘瀚章却不知道这两个“金国武士”是蒙古人冒充的,只道他们当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手下,大怒喝道:“我有什么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背叛师门,卖友求荣,甘为鹰犬,鱼肉百姓,他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另一个蒙古武士阿卜卢喝道:“老贼大胆,死到临头,还敢猖狂,我问你,你的儿子是叛军中的一名小头领,是不是?”
    刘瀚章傲然说道:“不错,我正以我有这样一个儿子为荣!”
    阿卜卢冷笑道:“你的儿子造反已是抄家之罪,你还敢收留屠百城的儿子,你可知道屠百城一家人都是钦犯吗?”
    褚云峰此时已是来得近了,距离大约只有一二十步。不过因为林深月黑,他的轻功又很高明,两方面的人都没有发现他。
    褚云峰听得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厮说的不是屠龙吗?怎的屠龙却会住在刘老英雄的家里?”
    褚云峰聚拢目光,眼前的幢幢黑影已是隐约可以分辨,只见和那两个蒙古武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三人,一个是长须老汉,一个是梳着两条辫子的少女,还有一个正是屠龙!正是:
    魑魅伎俩难防备,陌路相逢又害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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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覆雨翻云充侠士惊天动地入金京
    褚云峰连忙拉着谷涵虚,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此事定有蹊跷,咱们再看一看。”当下两人爬上一棵大树,居高临下,细察动静。
    只听得屠龙大喝道:“刘老伯不必与他们多说,他们胆敢口出狂言,小侄替你把他们打发去见阎王就是!”
    呼黎奢冷笑道:“你这小子有多大本领,竟敢如此狂妄,好,且看是谁打发谁去见阎王!”
    阿卜卢却道:“刘瀚章,看在你年老糊涂,我给你指点一条生路,这个姓屠的小子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料理,此事就与你无关。你倘能劝得你的儿子归顺大金,我还可以保得你们一家荣华富贵!”这意思却是要刘瀚章袖手旁观。
    刘瀚章大怒喝道:“放屁!”金刀高举,金光闪动,立即向阿卜卢斫去。另一边,那个少女挥舞一长一短的两把柳叶刀,也与屠龙联手,向呼黎奢展开了左右夹攻。
    谷涵虚小声说道:“此事可真是奇怪了,屠龙分明是蒙古鞑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却怎的忽然又变成了刘老英雄的朋友,在这里充当好汉呢?我可不相信屠龙会变得这样快!”
    褚云峰道:“我也不相信!咱们且看他是弄什么玄虚,小心防备他一些。”两人掌心各自扣了一枚钱镖,只要屠龙有甚不轨举动,就立即发镖打他。
    他们是恐防屠龙暗算刘家父女,但出乎他们的意料,屠龙打得竟是十分认真,摆出一副和那两个蒙古武士拼命的样子。
    刘瀚章年老力衰,他的女儿刀法虽然颇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但也吃亏在经验缺乏,气力不加,给那两个蒙古武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倒是屠龙的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剑矫若游龙,使开来头头是道。刘家父女迭遇险招,都亏了屠龙给他们化解。
    双方斗到酣处,渐渐变成了屠龙作为主将,力敌蒙古两名高手的局面。而那两个武士竟然也给他杀得连连后退!
    褚云峰深知屠龙的本领,屠龙的本领比不上他,倘若和这两个蒙古武士单打独斗的话,只怕也还是输多赢少,如他以一人之力,抵御这两个武士八成以上的攻势,还把这两个人杀得连连后退,这简直是完全出乎常理之外的事情!
    褚云峰说道:“一定有诈!这两个鞑子是故意让他的!”谷涵虚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做成的圈套,使得刘老英雄相信屠龙的!”
    褚云峰道:“那咱们怎么办呢?”
    谷涵虚道:“当然不能让刘老英雄上当!”
    褚云峰道:“但此际屠龙正在和那两个鞑子恶斗,咱们可不能反而去打屠龙呀!”
    呼黎奢气喘吁吁地叫道:“好厉害的小子!好,让你今晚暂且称雄,慢慢再收拾你!”虚晃一掌,和阿卜卢一齐转身。
    褚、谷二人都是武学的大行家,看得出呼黎奢是故意诈败,气喘吁吁的样子也是假装的。
    屠龙得意之极,大笑喝道:“你们知道厉害了么?哪里走!”
    刘瀚章筋疲力竭,自恃无力再助屠龙,生怕他独自追上去遇险,叫道:“贤侄,穷寇莫追,由他去吧!”
    谷涵虚道:“师兄,咱们可不能让小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计得逞!”
    褚云峰道:“好,咱们下去揭穿他。先打那两个鞑子。”褚云峰到底是较为老成持重,他虽然看出这是屠龙所设的圈套,但也恐防万一料错,真相未明,不妨暂且手下留情;二来也是看在屠凤的份上,不想便即重伤屠龙。故而他特地提醒师弟,对屠龙只须“揭穿”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对那两个鞑子则须施展杀手。
    褚、谷两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正好呼、阿二人从下面经过,两人一招“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呼黎奢与阿卜卢狩不及防,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涌来,两人都似皮球似的,从山坡上骨碌碌地滚下去。
    屠龙喝道:“什么人?”挥剑劈出,陡然也是只觉一股大力推来,不由自己地跌了个四脚朝天。这还是由于屠、谷二人已经收回了七成劲力,否则屠龙纵然不死,只怕也要头破血流!
    屠龙本意是要助呼、阿二人一臂之力的,想不到吃了如此大亏。但吃了亏之后,他也就知道来的是谁了。
    刘瀚章大惊失色,连忙与女儿齐上。他的女儿扶起了屠龙,刘瀚章朗声说道:“来的是哪条线上的朋友?为何你们不分皂白,乱打一锅粥?”
    谷涵虚道:“刘老英雄,你给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骗了,他们正是一丘之貉!”
    刘瀚章又惊又怒,喝道:“你说什么?”要知他刚才迭遇险招,都是屠龙替他化解,他怎肯相信屠龙和那两个“金廷鹰爪”乃是一丘之貉!屠龙爬了起来,叫道:“刘老伯休听他们血口喷人!”
    褚云峰冷笑道:“屠龙,你要不要我把你的底细揭出来?”
    谷涵虚气他不过,喝道:“屠龙,你不向刘老英雄从实招供,今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屠龙吓得心惊胆寒,想道:“纵然刘家父女站在我这一边,也是打他们不过。”他只道褚、谷二人当真是要取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连忙一个转身,没命飞逃!
    那少女叫道:“屠大哥,屠大哥!”一面叫,一面跑,跑去追赶屠龙。
    刘瀚章大怒喝道:“你们要伤害屠公子,先把我这条老命拿去!”一招“夜战八方”,金刀挥出,不让褚、谷二人过去。
    褚、谷二人自是不便对他施展天雷功,褚云峰拔剑出鞘,“铛”的一声,拨名人轶事开他的金刀,说道:“刘老英雄,你上了屠龙的当。你隐居深山,不闻外事,大约不知道屠龙的为人吧?”
    刘瀚章怔了一怔,心里想道:“这人倒似乎相当熟悉我的事情。”说道:“我只知道屠龙是大侠屠百城的公子,屠大侠是个抗金的大英雄。你们却是些什么人,胆敢在我的面前,说屠公子的坏话!”
    褚云峰道:“不错,屠大侠是个抗金的英雄,但可惜屠龙却是个不肖之子,他的父亲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害死的,他放着父仇不报,反而向杀父的仇人讨好,而且还潜往蒙古,找上门去向鞑子卖身!”
    刘瀚章哪肯相信,喝道,“胡说八道,屠公子岂能是这样的人?刚才那两个鞑子就是给他打跑的!”
    褚云峰道:“这是他做成的圈套。刚才我们打那两个鞑子,他不也是挥剑向我们攻击吗?分明是想暗助鞑子。”
    刘瀚章冷笑道:“老实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老朽也不能无所怀疑!你们突如其来,在那仓猝之间,他怎知你们是助曹助汉?”
    褚云峰道:“好,老英雄既然不肯相信我们的说话,我们也无谓多说了。不过,屠龙的事情却是不难查明真相,你不妨问问令郎。”
    刘瀚章不禁又是一怔,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小儿相熟?”
    可是褚云峰说了那几句话之后,便和谷涵虚走了。刘瀚章说的话他是听见了的,但他没有回答。
    褚、谷二人走出松林,谷涵虚笑道:“师兄请莫怪我胡说,你这位未婚妻子似乎给屠龙迷惑了呢。”
    褚云峰笑道:“我倒是巴不得那位刘小姐找到个如意郎君,可惜屠龙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若是当真如你所说,我倒不得不为那位刘小姐担心了。”
    谷涵虚道:“不是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猜乱测,我越想越是可疑。屠龙今晚之事,倒是和我做过的一件事情有点相似。”
    褚云峰诧道:“和你做过的事情相似?”
    谷涵虚笑道:“当然这只是表面相似,实质完全不同!你是知道我和严烷的事情的,我曾帮过她的父亲打败滇南七虎,说老实话,当时我也是存有一点私心,希望能因此获得她的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
    褚云峰道:“滇南七虎是名副其实地向你的岳父寻仇,给你碰上。屠龙和这两个蒙古鞑子却是做成的圈套,诱使刘家父女上当的。”
    谷涵虚道:“所以我说是表面相似,实质完全不同。不过,屠龙这小子对哄骗女人倒是很有手段,听说咱们的盟主夫人,也几乎曾经上过他的当。”
    褚云峰心念一动,霍然省起,说道:“不好!”谷涵虚道:“什么不好?”褚云峰道:“只怕屠龙做成的这个圈套,不仅是要骗刘瀚章的女儿,而是为了他的儿子是义军头目的缘故。纵然他不敢混进义军充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最少也得提防他凭借裙带关系,套取义军的消息了。”
    谷涵虚道:“师兄说得不错,可是那刘老头儿不肯相信咱们的说话,有什么办法阻止?”
    褚云峰沉吟半晌,说道:“刘大为原来所属的这支义军和琅玛山也是有来往的,就怕屠凤未曾把她哥哥私通鞑子的这件事情遍告各路义军。当今之计,只有待咱们见了柳洞天之后,请他派一个人,马上到史家庄去通知刘大为。”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北芒山,走在大路上了。忽见有两骑快马迎面而来,谷涵虚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喝道:“你们这两个贼子跑到这里干吗?”迎头跑去,使出天雷功,“呼”的就是一掌!
    那两个人见了谷涵虚也是大吃一惊,慌忙地拨转马头,落荒而逃。这两骑马跑得飞快,谷涵虚的“天雷功”虽然厉害,距离百步之外,掌力却是及不上了。那两个人在马背上晃了一晃,迅即一个“暗里藏身”,避过掌力的余波,转瞬间那两骑马已是去得远了。
    褚云峰道:“这两人是谁?”
    谷涵虚道:“说来也巧,当真是刚说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到,这两个人一个是滇南七虎之首的段点苍,另一个是他的师弟飞豹子褚青山。”
    褚云峰道:“奇怪,他们远在滇南,却跑到北方来干吗?”
    谷涵虚道:“谅必没有什么好事情。可惜咱们另有大事在身,无暇去追究他们了。”心想,“当年武当四侠与我为难,给武当四侠通风报信,并挑名人轶事拨他们与我为难的人就是这飞豹子褚青山。莫非他们师兄弟此来,乃是因为知道了武当四侠已到北方,与武当四侠有何关系?不过,为什么他们向北芒山来呢?嗯,或许是他们走上了屠龙的门路,也说不定。”
    当年那件事情,给谷涵虚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是以他见了这两个人,心里不禁有点怔忡不定。但为了要赶回去见柳洞天,也只好暂且搁在一边了。
    出了北芒山之后,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这日抵达八仙剑柳洞天的山寨,柳洞天亲自出迎。
    柳洞天笑道:“褚兄,可惜你来得稍迟,若是早来三天,就可以见着你那位孟姑娘了。”
    褚云峰喜道:“孟大侠父女曾经来过么?”柳洞天道:“还有李盟主和他的那位杨姑娘也来了呢,这几天寨里热闹得很,我正盼望你们回来。”
    谷涵虚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可是已经有答复了?”
    柳洞天道:“答复是有了,不过……”谷涵虚道:“不过什么?”柳洞天道:“咱们进去慢慢再说。”
    坐定之后,柳洞天说道:“孟大侠、李盟主大驾亲临,本来是准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前来上钩的,不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反而要咱们去上他的钩。”
    褚云峰道:“他怎么说?”
    柳洞天道:“他派人送了一封信来,请我上大都会他。”
    褚云峰道:“你去不去?”
    柳洞天道:“不入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焉得虎子?”
    谷涵虚道:“你不怕他是布成的圈套?”
    柳洞天道:“我和李盟主商量过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不敢冒险前来,这是意料中事。但他请我前去会他,是否就等于他已经知道我是站在义军这边呢,这却未能断定。多半是他有了一点怀疑,用来试试我的。因此我也不妨将计就计,就去会他。”
    褚云峰道:“李盟主怎么说?”
    柳洞天道:“李盟主最初为我担忧,恐怕风险太大。我说不入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焉得虎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是咱们的大敌,倘若没有接近的机会,要除掉他,实是不易。因此,莫说冒点风险,就是拼了一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也是值得的!”
    谷涵虚听得眉飞色舞,击掌赞道:“壮哉!”
    柳洞天道:“后来孟大侠和李盟主也赞同了。李盟主还准备亲自到大都一趟呢!”
    褚云峰吃惊道:“他是咱们的首领,何必亲自冒险?”
    柳洞天道:“我也是这么说,但李盟主不肯听我劝告,他说你可以冒险?为什么我就不能冒险,我劝他不听,也是没有办法,后来我才知道,李盟主的往大都,一要对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固然是一件大事;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是他要和北丐帮的陆帮主相会,共商抗金复国的大事。陆帮主如今正在大都的丐帮分舵。”
    褚云峰道:“咱们这位盟主当真是有勇有谋,令人佩服。那么孟大侠呢?”
    柳洞天笑道:“我知道你惦记着孟姑娘,他们父女也是要往大都的,不过可能稍迟一些方才动身,因为琅玛山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孟大侠回去照料。”
    柳洞天接着说道:“所谓‘迟些’,是指比李盟主迟些动身,却不一定比咱们迟,咱们到了大都,想来可以见着他们父女。”
    褚云峰对道:“我们身负清理师门之责,当然是要和你同往大都。你让我们充当你的随从好了。”
    柳洞天笑道:“我是和你说笑的,你当然不是只为着想见那位孟姑娘而去。”
    褚云峰道:“不过,有一件为难之事,我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那儿曾经待过三年,熟人太多,恐怕有人认出。但我却是非去不可!”
    柳洞天道:“我有可以改容易貌的药物,是一位前辈高人送给我的。我给了李盟主两颗,刚好还剩一颗,给你好了。至于谷兄,他在大都并无熟人,相貌又较常人为异,稍经化装,想必也可以混得过去。”
    谷涵虚笑道:“我本来是个丑八怪,没人认得我的本来面目。”
    当下褚云峰试用那颗易容丹,扮成一个相貌平庸、无甚特点的普通喽兵,用镜一照,果然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褚云峰大为欢喜,笑道:“妙哉,妙哉!我自己都几乎认不得自己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这厮料他看不出破绽!”
    谷涵虚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有否和你约好日期?”
    柳洞天道:“没有。他只是希望我能够在下月十五之前去会他。到时只须投进拜帖,他就会接见我了。”
    谷涵虚冷笑道:“架子倒是好大。不过,这祥没有限定一个日期,倒是可以让咱们进京之后,有个从容布置的机会。”
    柳洞天道:“是呀,我准备到了大都,先往丐帮见崔镇山,打听打听消息。要是卢香亭和丁进这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业已到了大都,咱们再另作打算。”
    褚云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安排,更妥当了。不过,还有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也得提防呢。”
    柳洞天道:“是谁?”
    褚云峰道:“就是屠凤的哥哥屠龙。”
    柳洞天笑道:“他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我早已知道了。你忘记琅玛山绿林大会之时,李盟主揭发他,我也是在场的吗?不过,他却不知道我的底细,当时我是给淳于周助拳的。”
    褚云峰道:“我不是说他要谋害你,我改了容貌,也不怕他认得。不过,他现在正在进行一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呢。”当下将在北芒山遇见屠龙的事情,和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判断,一五一十的告诉柳洞天。
    柳洞天道:“有这样的事,屠龙这厮也忒是胆大妄为了。好,我立即派人到史家庄去通知刘大为。”
    计议已定,第二天一旱,柳洞天、褚云峰、谷涵虚三人便即联袂进京。
    他们三人联袂进京的时候,李思南和杨婉二人,亦已是在前往大都的路上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暂且按下褚云峰、谷涵虚和柳洞天三人之事不表,且说李思南与杨婉在路上的遭遇。
    他们二人经历过许多磨折,无数风波,方才聚首,一路同行,自是有说不尽的柔情蜜名人轶事意,沿途风光,那也不必作书的人一一描绘
    这日到了蓟州的密云县,距离金国都门已不过是只有百数十里之遥,行走间忽见尘土大起,有一彪军马开来,行人纷纷躲避。
    李思南定睛一看,只见前面后面都是金国的骑兵,中间一小队人马,却是蒙古士兵的服饰。
    这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队伍中那几个蒙古“贵人”,中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蒙古神翼营的统领木华黎,两旁是金帐武士呼黎奢和阿卜卢。和木华黎并辔而行,稍微在他后面一点的是一个满面红光的大和尚。
    看木华黎在行列中的位置,他应当是蒙古这队人马的首脑人物无疑。可是混在队伍中的一个蒙古军官,起初李思南没有怎样留意,后来看清楚了之后,却不由得他不大吃一惊了。
    你道这人是谁。原来竟是蒙古的四王子拖雷!
    木华黎是蒙古的大将,地位当然很高,可是比起了曾经当过“监国”的四王子拖雷,那又差得太远了。
    但现在木华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当中,拖雷却是一个小军官的服饰,混在队伍之中,跟在他的后面,分明扮演的是木华黎随从的角色,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李思南和杨婉是用柳洞天所送的易容丹化了装的,他们打扮成一对农家夫妇,估量拖雷与木华黎一定认不出他们,于是也就跟着行人走避。
    忽听得木华黎“咦”了一声,回过头去和那个大和尚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那个和尚突然向李思南所走的方向发出了一记劈空掌。
    李思南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掌力涌来,不由自己的向前连冲几步,方始稳得住身形。
    李思南不过是险些摔了一跤而已,路上的行人可就惨了。只听得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在李思南后面的几个人已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显然是已经死了。
    金国的一个将军翘名人轶事起姆指赞道:“法王当真是神功盖世,不愧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佩服,佩服!”
    那个金国将军只道他是要驱散道上行人,却不知他是要对付李思南,行人已经躲避一空,这个将军自是不会停下来追究,转眼间这彪军马便过去了。
    李思南默运玄功,运气三转,胸口的胀闷之感,方始略解。杨婉低声说道:“南哥,你没事吧?”李思南道:“没事,这和尚好厉害!”杨婉道:“那金国将军叫他做什么法王,想必是蒙古的国师龙象法王了!”
    李思南在和林的时候,未有机会见到龙象法王。不过龙象法王有几个弟子是成吉思汗的金帐武士,李思南曾经和他们试过招,对他们这一派的“龙象功”却是识得的,说道:“不错,一定是那个秃驴!想不到我在蒙古见不着他,在这里却遇上了。他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第一未必,但也的确是十分厉害!就不知他是否是有意要杀我的?”
    杨婉忧心仲仲,说道:“只怕是拖雷和木华黎已经认出了你,叫这龙象法王杀害你的。看这情形,他们一定也是前往大都。”
    李思南道:“多半是如你所料。不过,咱们总不能知难而退,大都咱们总还是要去的。”
    那几个行人给龙象法王的掌力震毙道旁,和他们相熟的人们惊魂稍定,此时已是围拢了来,有的大哭,有的痛骂。
    李思南听得有一个人哭着骂道:“我们只道可以有几年的太平日子过,早知如此,这热闹不看也罢!千刀万剐的蒙古鞑子,和金虏都是一样的魔君!哼,他们打仗也好,讲和也好,咱们汉人总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了!”
    李思南见他哭得哀痛,不便问他,问另一个人道:“原来这班蒙古鞑子是来讲和的吗?”
    那个人诧道:“你还不知道吗?京师里早已传开了。不是鞑子要讲和,是金国的皇帝要讲和,他打不过蒙古鞑子,只好求和啦。我们是住在附近的村子,听说金国皇帝派人迎接蒙古前来议谈的使者,故此跑出来看热闹,想不到遇上了这桩祸事。”
    李思南十分愤慨,说道:“你们说得对,女真鞑子、蒙古鞑子,都是咱们老百姓的对头,只有把他们打跑了,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那人道:“你说话小心些,在这里说没关系,到了大都,可不能乱说话了。”
    李思南多谢了那个人,和杨婉继续赶路,第二天到达大都。金廷的“京兆尹”(相当于现代官制的首都市长)为了欢迎蒙古的使者到来,一在通衡要道搭起了许多彩坊,乡下人进城来看热闹的有如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鲫,李思南、杨婉扮作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没人留意他们,未遭盘问。
    李思南和杨婉进了金京,便即前往丐帮的大都分舵。
    大都丐帮的分舵舵主刘赶驴看见了李思南的名帖,又惊又喜,连忙跑出来迎接,早已来到了丐帮的崔镇山也跟着他一道出来。
    崔镇山是在绿林大会上见过李思南的,一见来人和李思南的相貌不同,不觉怔了一怔。李思南哈哈笑道:“崔兄,你不认得我了吗?柳寨主给了我一颗易容丹,看来的确是很有功用呢,瞒得过朋友的眼睛了。”
    崔镇山半信半疑,伸出手来与李思南相握。这一握他是用上了金刚掌力的,一握之下,只见李思南神色自如,自己所用的那股刚猛之极的金刚掌力,竟如泥牛入海,给对方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这正是少林派正宗的内功。崔镇山一试之后,并无怀疑,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李盟主,你这个险可是冒得太大了啊!这位想必是杨姑娘了?”李、杨二人和刘赶驴见过了礼,李思南便即问道:“听说贵帮的陆帮主已经来到了大都,想必是住在这儿?”
    原来丐帮的帮主陆昆仑是李思南闻名已久的一位武林豪杰,丐帮又是天下第一大帮,李思南这次冒险进京,就是想见陆昆仑,商谈和丐帮合作之事,帮忙褚、谷二人除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事情还在其次。
    刘赶驴是陆昆仑的师侄,当下说道:“敝师叔正在后面的园子里和一位韩老英雄下棋,我匆匆出来,来不及告诉他,请盟主恕罪。咱们这就到后园去见他老人家吧。”
    李思南道:“这位韩老英雄是不是在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隐居的那位韩大侠,韩大维。”
    刘赶驴道:“正是,韩老英雄和她的女儿都来了。”
    李思南大喜道:“这就更好了。这位韩老英雄也是我心仪已久的。”
    原来韩大维是和李思南师父谷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一班辈的人物,谷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常常和李思南提起的,此人颇有家财,是以中年之后,便即闭门封刀,在家纳福,不再行走江湖。此次是因为蒙古的大军打下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才和女儿逃跑出来的。
    刘赶驴本来是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丐帮分舵舵主,也是因为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失陷,方始给丐帮的总舵,将他调任大都,主持分舵。他在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韩大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极好,故此韩家父女来投奔他。如今蒙古兵虽然是出了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韩大维早已是家破人亡,是以也就留在大都,不回去了。
    李思南跟着刘赶驴进了后园,只见一个青衣老者正在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下棋。他们下棋的方法可是非常古怪,李恩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们下的是围棋,但是那块棋盘,却不是放在他们的面前,而是挂在对面的墙上的。
    在那青衣老者的身边,还有一位妙龄少女。李思南料想这青衣老者必定是韩大维,和他对奕的那个魁梧汉子自是丐帮的帮主陆昆仑了。一问刘赶驴,果然所料不差。刘赴驴道:“站在韩大维身边的这个少女是他的女儿韩佩瑛,也是江湖上一位很有名气的女侠。她父亲闭门封刀,在家纳福,她倒是常常出来走动的。”李思南道:“看来他们正在弈到用神之处,暂且不要惊动他们了。”
    只听得陆昆仑说道:“韩大叔,该你下啦!”韩大维哈哈笑道:“陆老弟,你今天的下子,取势怎的如此凌厉,我这糟老头儿只怕是招架不住了。”说罢,拈起一枚白子,向那悬佳在墙上的棋盘掷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枚白子刚好嵌在棋盈上纵横两道黑线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之点。那是纵十五路,横四路的位置,依棋势而论,韩大维这一子的用意乃是在于保角。
    李恩南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样的下棋,不但是比赛棋力。而且是比赛暗器的功夫。内力和准头稍差,就要出错!”
    陆昆仑笑道:“韩大叔,这个角我可不能让你占去!”拈起一枚黑子,“啪”的一声,掷在“二、三”路上,和韩大维展开了一隅之地的争夺战。
    李思南看了一会,心里想道:“这两人的棋力差不多,暗器功夫也是不相伯仲。但陆帮主只顾和对方争角,外围之势如被韩老英雄夺去,只怕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少女说道:“爹爹,这盘棋你恐怕要输给陆帮主了!”韩大维拈须微笑,说道:“是吗?”李思南暗自想道:“韩老英雄若然投子‘天元’(围棋术语,即棋盘的正中央之点),此局大约可有七成胜算。”
    果然韩大维拈起一枚白子,“啪”的一声,棋子就刚好嵌在棋盘上的“天元”位置。李思南也是一个棋迷,看见韩大维的下子如他所料,一时欢喜,禁不住就大声叫好起来!
    陆昆仑哈哈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顾一隅之地,忘了进取中原。这局棋我是输定的了,不必再下啦。”
    韩大维道:“刘赶驴,我却不知你们丐帮之中,尚有这样一位高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两人推秤而起!刘赶驴笑道:“这位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李少侠,刚刚到的。”
    李思南上前与两位前辈见过了礼,说道:“晚辈李思南,家师是少林派的谷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晚辈是常常听得家师说起两位前辈的,故此今日特来拜谒。”正是:
    得道由来多助力,棋争一着决雌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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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棋争先着交豪杰阵布玄虚诱敌人
    韩大维喜道:“啊,原来你是老谷的徒弟,怪不得有这等本事。”李思南心想:“我与你刚刚会面,你又怎知我有什么本事。”
    韩大维接下去说道:“当年我和你师父曾经废寝忘餐,连弈十日,比对是你的师父多胜一局。可惜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和你的师父下棋了,这一局之仇,始终未报!”说罢哈哈大笑。李思南这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下棋的本事。
    韩大维这个人的脾气是颇为有点怪僻的,对话不投机的人,他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合他心意的人,他张开了口,就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接着又道:“你的师父不但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还做了亲家呢,你知不知道?”李思南怔了一怔,他可没有听得师父说过。
    韩大维说道:“扬州的谷若虚是和你师父同一支的,小女佩瑛就是许配给他的儿子,所以你也算得是佩瑛的小叔呢。”
    陆昆仑道:“韩老英雄的女婿就是近年在江湖上声誉鹊起的谷少侠谷啸风。”
    李思南暗暗好笑,心想:“这倒是用算盘才打得上的亲戚了。”原来谷家乃是大族,他的师父谷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屯溪,扬州则是正当着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之处,虽然也可算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但却是隔着一条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
    屯溪属南宋统治,扬州则早已沦陷,归属金国的版图了,谷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谷若虚是要摊开族谱来算,才算得出是兄弟排行的。不过,扬州谷若虚在江湖上的声名,却倒是不在他的师父谷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下。
    韩佩瑛粉面飞霞,说道:“爹爹,李大哥来到一定是有事要和陆帮主商量,你却只顾和他唠叨闲话!”
    韩大维哈哈笑遁:“对,对。我又犯了老毛病。好,等你们说了正经事儿,我再和你聊吧。”李思南道:“其实小侄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韩大维说是要让他们谈正经事儿,却忍不住又说了几句闲话,问李思南道:“这位姑娘是——”崔镇山也是个嘴快的人,代他答道:“这位杨姑娘就是我们盟主的夫人。”杨婉满面通红,瞪他一眼,崔镇山笑道:“虽未成亲,但你们这杯喜酒我总是喝定了。叫一声盟主夫人,又有何妨?”
    韩大维更是欢喜,说道:“佩瑛,你应该和这位杨姑娘多亲名人轶事热一些,你们是一家人呢。”韩佩瑛嗔道:“爹爹,你又乱说了。”韩大维道:“我怎么是乱说,将来——”韩佩瑛道:“好,好,杨姐姐,咱们过一边说话,别听爹的罗嗦。”韩大维哈哈笑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女孩儿家就是懂得害羞。”
    韩大维说出了女儿已有婆家之事,他的女儿怪他多话,但听进杨婉的耳中,却是少了一层顾虑。
    杨婉很少有称得上“知己”的朋友,这倒不是因为她落落难合,而是因为她出身名门望族,气质与一般出身草莽的江湖儿女不同之故。例如她和屠凤及孟明霞二人,固然可以说得是“志同道合”,但却仍然不是“意气相投”。
    韩佩瑛出身与她相同,同属大家闺秀,两人相识之后颇有一见如故之感,谈得很是投机。
    李思南和韩大维的谈话告了一个段落,当下也就和丐帮的陆帮主说及正事。
    陆昆仑道:“原来你在路上已经碰见蒙古前来谈和的使者了。据我们所知,蒙古来的这班人,都住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国师府。”
    李思南吃了一惊,说道:“褚云峰、谷涵虚二人即将来京清理师门,那个蒙古国师的武功非同小可,有这一个人在他那儿,恐怕更多波折。”
    韩大维道:“龙象法王的龙象功自夸天下无敌,也未必当真是天下无敌,陆老弟,如果你我联手,依我看来,倒大可和他一斗。”
    陆昆仑笑道:“韩老前辈,你封刀多年,难得有这兴致,到时你若去斗那龙象法王,我一定执鞭随链。”这话即是答允作他的助手之意。
    韩大维道:“这不是什么兴致不兴致的问题,经过了这一回战火,我才知道是我错了。我不想理外间的闲事,别人却要‘理’到我的头上,蒙古鞑子毁了我的家,我还能怕鞑子的国师吗?”
    李思南喜道:“有两位前辈出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陆昆仑道:“金虏向蒙古求和之事,我们早已知道。听说蒙古的将军们本来还是要进兵的,是他们的四王拖雷主张谈和,这件事方始定夺的。可能是因为成吉思汗逝世,拖雷意欲先把内部安定,然后方始对外之故。”
    韩大维道:“拖雷是成吉思汗四个儿子中最精明的一个,他此次前来大都,定有图谋,咱们倒是不可忽视。思南老弟,你看清楚了,当真是他?”
    李思南道:“决不会看错。当时我觉得很是奇怪,拖雷为什么扮作一个小军官?现在我听了韩老前辈的话,倒是悟出这个道理了。外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更方便他窥名人轶事探金国的虚实,有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的话,在暗地里进行,也是容易得多。”
    谈话之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韩大维看看天色,笑道:“正经事谈完了,咱们也该商量如何安顿思南老弟啦。”
    李思南怔了一怔,心里想道:“我既然来到此地,难道还不是住在这儿?”要知李思南乃是义军盟主的身份,自是不便投宿客店,故而他一进京城,便径自投奔丐帮分舵,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住宿的问题。
    陆昆仑哈哈一笑,说道:“韩大叔,你是不是想和我们抢这东道主做?”刘赶驴也笑道:“丐帮没有高手,你老人家是想找李盟主陪你下棋吧。”
    韩大维正色说道:“你们的分舵出入人多,而且官府也是知道你们这个处所的,虽说你们可以把思南安置内堂,严加防卫,但也恐防人多嘴杂,说不定会泄露风声。”
    陆昆仑霍然一省,说道:“老前辈顾虑得是。既然如此,我只好让这东道主给你做了。好在两家距离不远,咱们也可以互通消息。”
    原来韩大维避难来京,家业虽毁,却也带来了一点浮财,丐帮是只有男弟子没有女弟子的,而丐帮的弟子按照帮规,又都是叫化子打扮,韩佩英自是不便住在叫化子堆里。因此韩大维在丐帮分舵的附近,买有一所住宅,父女同住。
    李思南想道:“婉妹有这位韩姑娘作伴,自是最好不过!”当下欣然应命,和杨婉去作韩家父女的客人。
    韩大维这才哈哈笑道!”老弟,我请你屈居寒舍,固然是为了避人耳目,但刘老弟也没有说错,另一半原因,我的确是想领教你的高明棋术。”
    陆昆仑大笑道:“是吧?毕竟是给我这师侄说中了。李盟主,你可要当心一些,韩老前辈是要在你的身上报令师的‘一局之仇’呢!”
    李思南笑道:“我的棋力和家师相差太远,根本就够不上做韩老前辈的‘敌手’?哪谈得上‘报仇’二字。嘿,嘿,韩老前辈和我下棋,我只有拱手认输,甘拜下风。”
    韩大维说道:“思南老弟,你别客气,俗语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下棋呢,不用出手,一出口就知‘有没有’了。你刚才说那句话,我就知道你的棋一定下得不错。”
    陆昆仑笑道:“他不是客气,他是先站好了地步,那么输了给你,也只是徒弟输了,不失他师父的面子,韩大维哈哈笑道:“说得不错,思南老弟,原来你还有这份深沉的心思。好,那么咱们就各自算帐,不必牵连到你师父的帐上。”
    李思南住到韩家,韩大维果然每天都要找李思南陪他下棋。李思南反正是不想出去游玩的,乐得陪他下棋,等候褚、谷二人的消息。
    杨婉和韩佩瑛一起,也是极为投合。不过韩佩瑛是个好动的人,却就不能像父亲一样待在家里了。
    一日,韩佩瑛和杨婉说道:“婉姐,你一向没到过京城的吧,想不想看看京城的繁华?”
    杨婉在山沟里住了几年,难得有这机会来到金京,闻言不禁砰然心动,说道:“恐怕不大好吧,万一出了事……”韩佩瑛笑道:“大都又没人认得你,你怕什么?我一个人也是常常独自出去的,从没出过事。”
    杨婉心里想道:“我现在已经改容易貌,莫说此地没有熟人,即使碰上熟人,他也不知是我。”当下说道:“好,我扮作你的丫环,你带我出去,不过……”韩佩瑛道:“不过什么?”杨婉道:“不过,只怕你的爹爹不放心吧。咱们去问问他再说。”
    韩佩瑛笑道:“你是怕李大哥不放心,不许你去,对吗?好姐姐,咱们不告诉他就是,”杨婉迟疑道:“这不大好吧?”韩佩瑛说道:“他们迷头迷脑地下棋,哪顾得住咱们?只怕咱们回来了,他们的棋还未下完呢!”
    果然是给韩佩瑞说中,这日韩大维照例的又是和李思南在棋盘上厮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知不觉当真是“天昏地暗”——到了黄昏的时分了。
    可是出乎韩佩瑛意料之外的是:她们却不能依时回来。
    韩大维和李思南是在园子里的一间凉亭下棋的,瞑色四合,棋盘上犬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形势已经是看得不大清楚了。李思南笑道:“这盘算我输了,咱们也该进去啦。”韩大维道:“承让,承让。这一局棋依理说我可以赢你,不过只怕也得大费心力了,所以我还是要领你的情!李思南心里正自好笑,这老头儿好胜,忽听得韩大维“咦”了一声。
    原来韩大维忽地瞿然一省,省起今日下午,女儿从未来过。
    李思南只道他是看出棋盘上有甚破绽,便道:“的确是我输了,老伯不必推敲啦。”韩大维道:“不是这个。喂,思南贤侄,你可记得杨姑娘来过没有?”
    李思南道:“没有来过。她本来就不大喜欢下棋的。”韩大维道:“可是佩瑛每天都和她来的呢,奇怪,今天怎么不见她们?”
    李思南这才着了慌,说道:“或许他们今天是亲自下厨,忙着给咱们弄饭吧?”
    两人连忙进去一看,哪里找得着她们?韩大维家里的佣人只有一个厨子,一个老王,这两个人是不迸内堂的,当然也不知道小姐的去向。
    韩大维安慰李思南道:“想必是小女陪杨姑娘出去玩了,她平日也是常常出去的。我想大约是不会出事的。咱们迟一些吃饭。”他话是这样说,心里可也慌了。
    韩佩瑛和杨婉到了哪里呢?
    杨婉和韩佩瑛走上大街,只见车如流水马如龙,端的是好一番热闹景象。在那穿梭来往的行人之中,绿女红男,黄童白里,各式各样的人,应有尽有。原来在金国统治下的大都,妇女“抛头露面”是并不当作一回事的,不似南宋,妇女必须谬守“礼教”,以“足迹不出闺门”,方才算得是有教养的“良家妇女”。杨婉看见行人中有男有女,也没发觉有人特别注意她,方始放下了心。
    韩佩瑛带杨婉在皇城外面走了一圈,让她见识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所盖的宫殿,然后到城中几处风景名胜之地游览,看看日头过午,杨婉恐怕李思南挂念,说道:“咱们该回去了吧?”
    韩佩瑛游兴未阑,笑道:“你急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玩就玩个痛快。大都最热闹的地方,你还没有去呢。”杨婉道:“那是什么地方?”
    韩佩瑛道:“那地方名叫天桥,有一大片广场,场中有各式各样的杂耍,无数各具特色的小食摊子,还有你所想买的胭脂水粉雕刻方玩之类的杂货,甚至还可以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主人的字画,其中不乏名家的真迹,当然这就要看机缘了。”
    杨婉给她说得怦然心动,想道:“日落之前赶回去,想来他们的棋还未下完。”便道:“也好,那么咱们就去看看。”
    到了天桥,杨婉买了几件书房的小摆设,准备带回去送给李思南,忽听得锣声铛铛,原来是有两父女在她们的附近占了一个场子卖艺,刚刚开场。韩佩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喜热闹,看了一眼,说道:“那小姑娘似乎有点玩艺,样子也长得不错,咱们过去仔细瞧瞧。”
    这时已有许多游人被吸引了来,场子的外面围成一个圆圈了。杨婉皱皱眉头,低声说道:“和那些人挤在一起,我不习惯。”韩佩瑛道:“好,那咱们就站远一点瞧。”
    杨婉不想太过拂逆她的意想,便与她一同过去。正行走间,忽地有个男子斜刺撞来,杨婉冷不及防,竟然给他碰着。
    韩佩瑛斥道:“你走路不带眼吗?”一掌向他推去。不料旁边又有一个男子突然窜出,拦在她的面前,挥臂招架,韩佩瑛那一掌推去,只觉得一股劲力反推过来。韩佩瑛吃了一惊,想不到在这个品流复杂的地方,竟然碰上了一个武功高手。
    那人冷笑道:“这个地方,谁都可以来玩,你怕给人轻薄,就别出来!哼,何况正主儿都未出声,要你多管闲事?”韩佩瑛本来还以为先前那人是“无心之失”,未曾想到他是有心调名人轶事戏杨婉的,此时这“轻薄”二字从那个人的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中说出,韩佩瑛方知他们是有心惹事,不觉大怒。
    正当韩佩瑛发觉那人是个武功高手,大吃一惊之际,杨婉也认出碰撞她的那个人是谁了,杨婉这一惊比韩佩瑛更甚。
    原来那个人不是别人,竟是蒙古的四王子拖雷。他改换了金国平民的装束。
    拖雷笑嘻嘻的作揖说道:“杨姑娘,幸会,幸会!想不到咱们在这里又见着了。”
    杨婉这一惊非同小可,但她也是个机灵的人,一惊之后,立即想到:“拖雷认出是我,当然是有意来难为我的。要想脱险,只有先下手为强了。”她知道拖雷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骑射,武功自忖还可以胜得过他,当下主意一定,立即便是一招近身的小擒拿手法,向拖雷的琵琶骨抓下。
    拖雷武功不及杨婉,不过他的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夫,却是在蒙古的武士之中也算得是一名高手的。杨婉一抓之下,拖雷一个蹲身勾腿,右掌疾出,反扣杨婉的手腕,杨婉焉能给她勾跌,滴溜溜一个转身,掌锋斜掠,只听得“嗤’的一声,拖雷的肩衣给她撕下了一幅。可是杨婉想要抓碎他的琵琶骨,却是不能如愿了。
    拖雷退出数步,说道:“杨姑娘,你这样对待老朋友未免太过薄情吧?”把手一挥,又一个汉子冲了上来,用蒙古话说道:“这丫头不识抬举,四殿下要如何对付她,请即吩咐小人。”杨婉一招“三环套月”,连环进掌,给那人随手一拨,竟然把她这一招招里藏招,式中套式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掌法,轻描淡写地就化解名人轶事开了。
    拖雷侧目斜视,盯了杨婉一眼,说道:“杨姑娘虽然不够朋友,我可还得顾念故人情义,你替名人轶事我将她擒下,可不许伤了她!”那人应了声“是!”单掌划了一道圆弧,缓缓推出。
    杨婉被那掌力一压,几乎透不过气来,想要逃跑,不论走向何方,如又都是给他的掌力封住。杨婉本来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使刀使剑,不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掌力,加以功力又比不上对方,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不过数招,已是难脱困境。
    原来和杨婉、韩佩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这两个汉子,就是褚云峰和谷涵虚在北芒山刘家所遭遇的那两个蒙古武士。杨婉的对手是呼黎奢,韩佩瑛的对手是阿卜卢。
    呼、阿二人乃是龙象法王的得意弟子,当日他们曾经用过“龙象功”抵敌褚、谷二人的“天雷功”,虽是稍逊一筹,但比起杨婉和韩佩瑛却是胜得多了。
    此时韩佩瑛和阿卜卢亦已展开激斗,韩佩瑛自幼行走江湖,临敌的经验比杨婉丰富,变招迅速,身法轻灵,故此比较起来,不似杨婉吃亏之大。但因她也是长于剑术,拳脚的功夫不大高明,故此在阿卜卢强攻之下!她也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围在那个场子周围的闲人,初时看见两个大姑娘和人打架,觉得很是有趣。不料在他们的恶斗展开之后,拳风虎虎,刮面生痛,有几个靠得较近的闲人竟给震倒地上,变作了滚地葫芦,众人这才知厉害,一哄而散。有人叫道:“别闹出人命来,快禀官府。”
    韩佩瑛百忙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眼一瞥:见场中那对父女正在收拾家伙,尚未走开。韩佩瑛心念一动,登时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数丈开外,刚刚落在场心。她这一招轻功身法使得巧妙之极,阿卜卢竟然未能及时阻止。
    韩佩瑛落在场心,说道:“小大姐,借你这两把刀一用。”那个小姑娘刚才卖艺,刚刚使了一套刀法,她使的是一长一短的柳叶刀,此时刀还未曾入鞘,搁在箱上。
    韩佩瑛以迅捷异常的手法,拿起双刀,呼名人轶事呼两刀,向道中场子的阿卜卢斫去。韩家的“惊神剑法”乃是武林一绝,韩佩瑛使刀虽然不大顺手,但她把“惊神剑法”化为刀法,招数之凌厉亦是非比寻常,阿卜卢心头一凛,不敢躁进。韩佩瑛叫道:“婉姐,接刀!”一个盘头疾舞,长刀飞出,杨婉眼明手快,接到手中。
    杨婉本来是刀剑两俱擅长的,有了长刀在手,使出了家传的“杨令公六十四路金刀刀法”,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刀光,护着身躯,泼水不进,呼黎奢不敢用“龙象功”伤她,一时之间,竟是奈她不何。
    韩佩瑛叫道:“婉姐,咱们回去再说。”杨婉霍然一省,想道:“不错,今日不论胜败,都是对我没有好处,何必恋战?”于是虚劈两刀,便即转身。
    可是对方本领在她之上,她要立即脱身,谈何容易?只能且战且走!
    忽见一小队金国的士兵跑来,为首的军官喝道:“是谁敢在天子脚下闹事?都给我到九门提督官衙投案!”
    原来金国的兵制,在京师设有九个巡防营,分驻九门,归九门提督管辖。这一小队士兵乃是驻在最近无桥的一座城门,听得这边有人“闹事”,匆匆赶来的。
    拖雷不慌不忙上前与那军官招呼,说道:“这两个女子是从蒙古逃出来的汉人,我是蒙古钦使木华黎将军的随从。”
    那军官吃了一惊,说道:“此话当真?”话犹未了,只见四名蒙古武士和一个肥头胖耳的大和尚来到,那和尚向拖雷唱了个诺,四名武土则是一齐躬腰行礼。这军官不认得拖雷,但却知道这个和尚是蒙古的国师龙象法王,当下哪里还敢多事,反而指挥兵士帮忙拖雷堵截逃人。拖雷说道:“不用你们动手,只要你们不给这两个丫头逃出去就成了。”
    龙象法王哈哈笑道:“要擒这两个丫头还不容易,你们退下!”
    呼黎奢、阿卜卢知道师父要使“龙象功”,慌忙躲开,龙象法王一掌拍出,距离三丈开外,掌力已是达到杨婉和韩佩瑛的身上。
    龙象法王的“龙象功”早已练到收发随心,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一掌的力适当真是使得恰到好处,杨、韩二女只觉一阵酸麻,登时瘫在地上,身名人轶事体并没受伤,可是却不能动弹了。
    拖雷把两名武士叫来,说道:“好好服侍这两位姑娘,不可无礼!”这两名武士将杨婉和韩佩瑛拉上一辆马车,驰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国师府”。
    到了“国师府”,拖雷躬腰说道:“杨姑娘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请你作我的客人!”
    杨婉斥道:“谁要做你的客人,你莫以为我们汉人是好欺负的,大不了是一个死,你想怎样?”
    拖雷笑道:“李思南和我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哈达’的兄弟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怎能欺负你呢?你放心在这,在这住几天吧。你若是还不放心,我可以——”说至此处,突然伸手拔下了杨婉头上的玉簪,杨婉吃了一惊,失声叫道:“你干什么?”她本来打算拖雷若是对她无礼的话,她立即就自断经脉而亡的。但因她内功未曾恢复,正待运功,心念方动之际,拖雷已经把手缩回,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恐怕你不放心,所以想请思南兄也来此间和你作伴。”
    且说韩大维和李思南等到天黑,仍然不见她们回来,心里都是有点慌了。韩大维说道:“我到丐帮分舵请陆帮主帮忙寻找,他们丐帮的消息最为灵通,就是找不着也总会寻到一点线索的。”
    李思南独自留在韩家等候,到了二更时分,不但杨婉与韩佩瑛未见回来,韩大维也没有回来。
    李思南心烦意乱,暗自想道:“婉妹是已经改容易貌了的,而且那位韩姑娘的本领亦是非比寻常,该不至于遭受意外吧?莫非是迷路了?”
    李思南在房名人轶事中走来走去,不知不觉,只觉得街上值夜的更夫叫击更之名人轶事声,已经是三更时分了。李思南心里想道:“丐帮分舵离此不远,韩老前辈应该回来了,怎的却也还不见回来?”想到丐帮打听消息,又怕杨婉回来,找不着他,万一她们是遭遇意外,受伤归来的话,无人照料。
    正自心乱如麻,忽见窗外人影一闪,李思南大喜叫道:“韩老前辈,你回来啦?”忽听得“啪”的一声,一支绿晶晶的东西射进窗户,插在几上,李思南定睛一看,认得是杨婉所佩的玉簪。
    李思南吃了一惊,喝道:“来者何人?”外面一人应道:“我们是给杨姑娘报讯来的,请出来吧!”
    李思南拔剑出鞘,舞剑防身,从窗口跳出,只见花丛中并排站着两个黑衣汉子,这晚月色朦胧,看得不大清楚,但却也知道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其中一人道:“李公子不必多疑,请跟我们走吧!”
    李思南插剑入鞘,说道:“杨姑娘在哪里,她出了什么事?”
    那人说道:“你跟我们去,去见了她,自然明白!”
    李思南道:“为什么你们不可以先告诉我?”
    另一个人的脾气似乎比他的同伴暴躁得多,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李公子,你信得过我们就请跟来,我们可没有功夫和你多说!”说了这话,就不再理睬李思南,径自跑出园子去了。
    李思南本来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若在平时,他决不会跟两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走的,但在此际、他因为给杨婉失踪的事情弄得神迷意乱,却是无暇多作考虑了。
    李思南和杨婉不知经过多少风波方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有此线索可以找到杨婉,他焉能抛弃,是以他只往好处着想,心里想道:“我在蒙古的时候,受了余一中之骗,当时也是婉妹的哥哥把我引出去,我才能找看爹爹的。当时她的哥哥也不肯把其中原委先告诉我。”如此一想,自己替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就好像陷在漩涡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似的,竟然不再思量,就跟那两个人走了。岂知这两件事情,表面相似,实质却是大不相同。这两个黑衣汉子的轻功很是不弱,李思南紧紧跟在他们后面,转过许多横街小巷,到了一座大宅子的后园。
    月色朦胧之下,李思南抬头一看,只见屋顶金碧辉煌,原来是用琉璃瓦盖的。金京规矩,只有皇宫或者王亲国戚的人家,才能用琉璃瓦做屋顶的,但李思南却不知道,心想:“这不知是什么人家,但看这气派,定是非富即贵的了。婉妹怎的会到这里来呢?”
    心念方动,那两个黑衣汉子已经越过围墙,走进去了。李思南此际虽然已是稍稍起了疑心,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也就跟了他们进去。
    园中有座宅子,粉墙百叨,密布漠蔡,两扇大铁门紧紧关闭。李思南看见这种情形,越发起疑。
    那两个黑衣人拍了三下手掌,两长一短,两扇铁门,缓缓打开。那两个黑衣人道:“好,请进去吧!”
    李思南心里想道:“不入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焉得虎子?我既然来到这里,即使他们不怀好意,我也是非要看个究竟不可了。”
    那两个黑衣汉子前面带路,走过一条长长的函道,和李思南进入一间房子,那两个黑衣汉子道:“请李公子稍坐片刻,杨姑娘就来。”
    李思南半信半疑,怀着等待“奇迹”出现的幻想,坐了一会,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思南安答,劳你久候了。”
    李思南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拖雷!跟着拖雷进来的还有一个肥头胖耳的和尚,不用说是那个蒙古国师龙象法王了。
    李思南并不糊涂,一见拖雷,当然也就知道这是拖雷安排下的陷阱,自己粗心大意上他的当,跌进他的陷阱了。如果只是拖雷一个人进来的话,李思南可以将他拿作人质,如今有龙象法王陪着他,李思南只好打消这个企图,静观其变。
    拖雷掩上房门,笑道:“思南安答,想不到咱们能够在大都见面。你在和林不告而别,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很挂念你。”李思南淡淡说道:“多劳挂念。”
    拖雷又道:“听说你如今做了中国北方的绿林盟主,可喜可贺。”
    李思南忍耐不住,说道:“我也听说杨婉在你这儿,不知是真是假?”
    拖雷哈哈笑道:“思南安答不愧是个多情种名人轶事子,刚刚来到,就迫不及待的要见杨姑娘了么?不错,她是在我这儿。请你放心,我并没有亏待她。”
    李思南道:“不错,我是要见她。你口口声声叫我作‘安答’,想必你不会禁止我见她吧?”拖雷笑道:“当然,当然,我是一定会让你和她见面的。不过,请你不要这样心急,咱们先谈一谈。”
    李思南道:“谈什么?杨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这也是你已经知道的了。你将她捉来,意欲何为?你不放回我的未婚妻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拖雷笑道:“我若不把杨姑娘请到这里了,又焉能请得你来?”
    李思南道:“好,那么我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了,你要怎样,说吧?”
    拖雷说道:“思南安答,我将你请来,一来叙叙旧情,二来也公私之事和你相商。我知道你惦记着杨姑娘,好,那么咱们就先谈谈私事。”正是:
    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潭逢旧反,公私恩怨要分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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