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雄风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42章慷慨释俘多义重凄怆历劫倍情坚
    此时杨婉已经抹去了脸上的化装,恢复本来面目。孟少刚早已知道她是李思南的未婚妻,又见自己的女儿和褚云峰手拉着手的站在一起,十分亲名人轶事热,孟少刚不由得暗笑自己的糊涂。要知道他是以为杨婉已死,才属意李思南做他女婿的,如今杨婉还活在人间,他当然是不会再作此想了。
    孟少刚暗自想道:“李思南固然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褚云峰也是后一辈中的俊杰,他又是我老朋友的弟子,霞儿得以配他,我也该心满意足了。”
    孟明霞笑道:“爹爹,严表姐的事情可还要你给他帮忙呢。”孟少刚见严烷和谷涵虚也是成双成对,更是心花怒放,说道:“你们放心,我替你们做媒便是。”严烷的母亲是孟少刚的姐姐,得他答允玉成,婚事自是不愁再有阻碍了。当下满面通红的低了头,轻声说道:“多谢舅舅。”
    孟少刚哈哈大笑,说道:“但愿你们有情人皆成眷属,我也替你们欢喜。如今我们该谈一谈正事了,思南,那两个蒙古武士你还未曾发落呢?”
    李思南道:“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我们的俘虏,我们也该好好待他。”当下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石拔名人轶事出一间静室安置这两个武士,并且拿出了上好的金创药,给他们敷伤。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石把两个武士带走之后,杨婉柳眉微皱,忍不住说道:“南哥,你不杀他们犹自罢了,为何如此优待他们?我们在蒙古之时,受的苦受得还未够么。”
    李思南笑道:“正是因为我吃够了鞑子的苦头,所以才不愿意在他们的身上报复。”杨婉道:“为什么?”李思南道:“你是读书明理的人,当然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杨婉道:“可是他们乃是我们的敌人啊!”
    李思南道:“放下了武器,款是俘虏而不是敌人了。俘虏和正在拿着刀槍杀我们的敌人是有区别的,是么?何况在蒙古之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元凶祸首亦是另有其人,这笔帐不该算在他们身上。”杨婉气平了些,笑道:“话是这样说,我的心里总还是有气。”
    李思南道:“我们以诚待人,说不定还可以化敌为友呢,即使不成,也总是有好处没有坏处。”杨婉道:“有什么好处?”李思南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也应该知道一点敌情啊。倘若将他凌名人轶事辱,他还会和我们说真话么?”
    杨婉霍然一省,说道:“不错,从他们的口中或许可以探听我们仇人的消息。”李思南道:“不过这可并非使用权术,即使他们什么都不说,我们也还是要这样对待俘虏的。”群豪初时也是像杨婉一样不大心服,待到听李思南说清楚了道理,这才暗自心折,觉得李思南见识过人,不愧作他们的盟主。
    庆功宴过后,李思南独自进入静室探望那两个蒙古武士。
    那两个武士敷上金创药血已止了,庆功宴的酒菜李思南地特地加人给他们送了一份,这两个武士体魄本来健壮,吃饱了肚子,精神体力都已渐渐恢复,心里正在纳闷李思南为什么这样待他们?
    可是他们从小受的就是一套蒙古武士的严格训练,忠于大汗这一观念对他们来说不啻是天经地义。是以尽管他们心里不无对李思南感激之意,但一见李思南进来,仍然是板起了面孔,作出一副不肯低头的神气。
    李思南道:“你们好了些吗,可以走动了吧?”
    一个武士冷冷说道:“你问这个干嘛?”心里想道:“我走得动又怎么样,难道你还会将我放了?”
    另一个武大更是出言不逊,傲然说道:“李思南你耍什么花招?我们蒙左武士都是铁汉,落在你的手里,你要杀便杀,剥皮拆骨,我们决不皱眉!你要我们向你屈服,却是休想!”
    李思南笑道:“我与你们无免无仇,为何要杀你们?我是人,你们也是人,虽然怎样做人你我并不一样,但大家也都是一样平等的人啊,好端端的我为什么又要你们屈辱?”
    这两个武上几曾听过这样的道理,心里兀是半信半疑,说道:“可是我们来到飞龙山,正是为了对付你的啊,难道你不知道?”
    李思南道:“我当然知道。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们可并没有‘对付’我啊。”
    那两个武士道:“好,就算你不计仇恨,但却又何必这样款待我们?”心里还在怀疑李恩南别有用心,方知要如何折磨他们。
    李思南道:“因为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敌人,我是将你们当作朋友款待的。”接着说道:“何况我们还是朋友呢。我们曾经在肯特山上同打过猎的,是么?”那两个武土道:“你的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倒真不错,但我们可是不敢高攀了。”
    李思南道:“不,我的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很坏,你们两位的名字我就想不出来。”
    那两个武士道:“当时你是公主的好朋友,相识的不是王子就是大臣,也没有谁将我们的名字告诉过你,也难怪你不知道。”
    李思南和他们闲谈旧事,敌意不知不觉又消了几分,这两个武来士也把名字告诉他了,一个叫做粘不罕,一个叫做速不台。
    粘不罕就是那个最为傲慢的人,忽地霍然一省,说道:“闲话少说,李思南你这次来到底是何用意?”
    李思南笑道:“你问我的来意,我不是一来就已经和你们说了么?第一是探望老朋友,第二也是想来看看你们是否已能行动如常?”
    粘不罕道:“我们能够行动又怎么样?”
    李思南道:“请两位大哥别怪我说话坦率。”粘不罕心想:“来了,来了!”大声说道:“我就是想听你的真心话!”
    李思南道:“在我来说,我是希望你们多留几天,住下来不走更好。但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要留则留,要去则去,决不勉强。我刚才听两位的口气,大约还是想回去的吧?”
    速不台道:“哦,你是想放我们回去?”粘不罕则张大了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思南道:“不错,两位若是思家心切,马上就走也行。”
    粘不罕道:“你要我替你做什么事情?”
    李思南道:“回去之后,请你替名人轶事我问候往日的一班朋友。”
    粘不罕道:“咦,如此说来,你是毫无条件的就肯将我们放走了。为什么?”
    李思南道:“谁无父母,谁无妻子。任何人都是盼望和家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聚的,我岂能拆散你们夫妻父母,令你们死别生离?”
    粘不罕道:“可是我、我们对你……”
    李思南道:“想必你也知道一点我的家事了。实不相瞒我的父亲就是在二十多年前给你们俘虏了去,不许还家,终于埋骨异乡,死不瞑目的。我也正是为了寻找父亲,才跑到你们蒙古去的。将心比心,我们父子受过的苦楚,我又怎忍要你们遭受?”
    二人给李思南说得大为感动,刚刚还是神态傲慢的粘不罕亦已禁不住热泪盈眶。
    速不台道:“可是我们回去之后,说不走将来还会在沙场与你相见的啊!”
    李思南道:“当然我是希望你们不会这样的,但你们是金帐武士,除非你们不干,否则是恐怕很难避免要给大汗重新驱上沙场的。所以倘若是有那一天,我也不会怪你。不过,我也要把话说明,到了沙场相见的时候,彼此厮杀,我是不会留情的。但倘若你又为我所擒,我还是可以放你回去。”
    速不台道:“李盟主,你能够做到这样,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说句老实话,假如你是给我们所擒,我们想放你也不敢呢。唉,恨只恨我们两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我们是不能不辜负你的友谊了。”
    李思南道:“不,不能只笼统归咎于两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这是你们的大汗、王公、将军、权贵造成的罪过!我们汉人可没有跑到你们的地方去打仗。”
    粘不罕与速不台无言可辩,心里自己也觉得惭愧,不觉都是低下了头。
    李思南继续说道:“你们为大汗王公将军权贵卖命,所得的又是什么?不错,你们是受封为金帐武士,比普通的武士是高出一头的了,但你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却是朝夕不保,你们的鲜血只是保住了他们的富贵荣华,这又值得么?你们再仔细想想,你们拼命打仗,替你们的大汗灭了无数国家,看起来你们蒙古的百姓又得到了什么好处?掠夺来的玉帛决不会分给他们,他们只有出粮出力的份儿,多少人又因为连年征战而弄到家散人亡,挨饥受苦?受你们侵略的国家,又有多少人无辜被害,辗转流离?”
    粘、速二人自有生以来,所受的都是“怎样才是一个好武士”的教育,从没有人敢向他们说过这样的一番话,仔细想想,不禁都是内疚神明,觉得李思南的说话说得一点不错。但也只是初步的醒悟而已,若要他们立即反抗大汗,他们还是连想也不敢想的。当然李思南也没有立即便要他们这样。
    粘不罕叹了口气,说道:“李公子,多谢你的这番教导,从今之后,我也不想贪图什么富贵了,回去之后,我和家人跑到深山里躲起来,从此打猎为生,但愿平平安安的过个下半世,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思南心里想道:“只怕你要想躲避也是躲避不了。”不过,其中的道理一时也难以说得他们明白,心想:“他们能够这样也已经是很不错了。”当下说道:“好,但愿我们从今之后不会再是敌人。你们几时回去?”
    速不台道:“多蒙盟主放我们回去,我们想现在就走,可以吗?”
    李思南道:“当然可以,我送你们下山。”
    送到山脚,李思南和他们挥手道别,粘不罕忽道:“李公子,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
    李思南道:“什么事情?”
    粘不罕道:“这是一件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秘密,我在大汗面前发过誓,决不能泄漏的。”
    李思南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说了。”
    粘不罕道:“不,李公子,我虽然是发过誓,但你对我们太好了,我不说就对你不住!”
    李思南道:“哦,是和我有关的么?”
    粘不罕道:“正是。唉,李公子,你待人也太厚道了,白万雄这老儿,你实在是不应该放走他的!”
    李思南道:“为什么?”
    粘不罕道:“你的大仇人正在他的家中。”
    李思南又惊又喜,连忙问道:“你说的是余一中吗?”
    粘不罕道:“李公子,令尊遭受余一中这厮的惨害,我们是早已知道的了。明慧公主曾求过四王子和大汗杀他,可惜不能如愿,大汗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更重用他了。老实说,我们也是气他不过。”
    原来成吉思汗逝世之后,明慧公主又曾先后在拖雷监国和继任的大汗窝阔台之前,公开控告过余一中,粘、速二人身为金帐武士,当时也是在场的。
    李思南有点诧异,问道:“这么说,余一中这厮和你们一道来的了?他不是在做着镇国王子的副元帅的吗,怎的大汗却派给他这个差事?”要知余一中虽然也懂武艺,但却甚是平庸,依理来说,是不该把他当作一般的武士来使用的。
    速不台说道:“是这样的,大汗希望能够拉拢一些汉人,最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或绿林好汉,地方上有势力的绅士也在被拉拢之列。这样,将来我们进兵中原之时,得到这些人的助力,就可以方便多了。这个任务,当然是余一中最为适合,我们连汉话都说不流利,要做也做不来的。”
    李思南冷笑道:“原来如此,他本来是汉人中的败类,怪不得你们的大汗要利用他来进行这种败类的勾当。假我敢断言,像余一中这种败类,你们在汉人中决不会找到多的,纵有,也只是一小撮而已。”
    速不台继续说道:“余一中起初想藏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家里,但恐怕给金国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敌对的一派知道,而且住在金国的京城也不方便,后来才想到了去找白万雄。白万雄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是早就有了来往的,余一中和他也是旧相识,他拿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密信去找他,两人见面之后,果然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粘不罕说道:“大汗派我们二人做余一中的帮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三个任务,一是侦查明慧公主的下落;二是设法害你,倘能将你携回蒙古那就更好;三要我们监视余一中。最后一个任务当然不会让余一中知道,但其他两个余一中则是知道的。这人诡计多端,李公子你要多点当心他的暗算才好!”
    李思南多谢了这两个人,说道:“那么现在你们是准备回家呢?还是回到白万雄那儿跟余一中?”
    粘不罕愤然说道:“哼!现在我都不想帮忙大汗打仗了,谁还愿意去跟这个卑鄙小人!”
    速不台心思比较灵敏,暗自想道:“李公子何以有此一问?”仔细一想,忽地恍然大悟,笑道:“咱们回去,反正也要路经博望,白万雄的家乡,何妨就去找那余一中消遣消遣。”粘不罕蹙眉道:“我见了这厮就想作呕,有什么好消遣的?咱们又不是闲着没事做!”
    速不台笑道:“大哥你怎么糊涂起来了?我说的消遣,可并不是只为了找他开开心啊。”粘不罕道:“你的意思是……”速不台道:“不将他除掉,咱们焉能没事。”
    粘不罕登时也恍然大悟,说道:“不错,咱们在飞龙山事败遭擒的事情,白万雄一定会说给他知道的。假若让他生还蒙古,确实是对咱们不利。”
    速不台道:“是呀,倘若能够将他除掉,大汗不见我们回去,也不见他回去,就会以为咱们和他一样,不知道是给中原哪位英雄杀了。否则咱们纵然躲进深山,风声难保没有泄漏,一旦泄漏,余一中当然能够想得到,咱们最给汉人放回来的了。那时大汗定然怀疑咱们是回来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的,还能放过咱们吗?”
    粘不罕道:“余一中武艺平庸,咱们杀他不难,可是他却是躲在白万雄家中的啊!除非咱们打算用两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换他一条,否则杀了他也是逃跑不了。”须知粘不罕虽然僧恨余一中,但究竟没有深仇大恨,若然要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相搏,他还是不愿意的。
    速不台笑道:“咱们不是白万雄的对手,可是白万雄不是李公子的对手啊。几天之后,咱们或者还会和李公子在白万雄家中见面的,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李思南微微一笑,说道:“报仇之事,我不敢劳烦两位。但两位若能在白万雄家中作我内应,我且是感激不尽。”
    粘不罕一拍大名人轶事腿,说道:“着呀,我真是又糊涂了。李公子的血海深仇,当然是要自己来报。他杀了余一中,白万雄谅也逃跑不了,咱们还用得着害怕他么?”
    李思南道:“我想请两位先赶回去,稳住余一中,让他仍然留在白万雄的家里,那就是帮了我的忙了。”
    粘不罕道:“这点小事,我若不能办到,那还算得什么朋友?”说罢突然拔名人轶事出刀来,一刀向自己的大名人轶事腿斫下。
    李思南吃了一惊,连忙抢他的刀,说道:“你干什么?”李思南虽快,可是粘不罕却已在自己的大名人轶事腿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了。
    粘不罕笑道:“不挂点彩,如何能够使余一中相信我们是杀了看守,逃回来的?”
    李思南大为感动,说道:“两位如此重义轻生,请受小可一拜。”
    粘、速二人双双跪倒,按照蒙古人的大礼,各自抱着李思南的一条大名人轶事腿,吻他的脚。粘不罕说道:“盟主大仁大义,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盟主若再多礼,那就更是折煞我了。”速不台说道:“盟主要杀余一中报仇,我们也要将他除掉才能免祸,如今盟主要报仇,我们不过从旁协助而已,盟主为何反而多谢我?”
    李思南将他们二人扶起,说道:“好,咱们是祸福与共,肝胆相照的朋友么,客气话大家都不必说了。请两位多多保重,迟则十天,少则五日,咱们在白家庄相见。”
    李思南送别了粘、速二人,回转山寨,孟少刚父女和杨婉等人早已在聚义厅等候,孟少刚问道:“可有从这两个人的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杨婉跟着笑道:“听说这两个鞑子倔强得很!不知你这位先生说法,能不能令他们顽石点头?”
    李思南笑道:“不仅是顽石点头,我还得到他们肝胆相照的友谊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说出来也好让你高兴。”
    杨婉道:“是什么消息?”
    李思南道:“咱们的仇人余一中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了!”
    杨婉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在哪里?”
    李思南道:“在白万雄的家中!”
    孟少刚击案说道:“不出我之所料,白万雄这老贼果然是和窦安平一条路的。余一中躲在他的家里,想必是定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的了。”
    李思南说道:“一点不错。”当下将粘、速二人告诉他的那些事情转述给众人知道。
    孟少刚怒道:“这厮为虎作怅,还要拉人落水,这样的人决计容他不得!”
    李思南道:“当然容他不得。不过,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想亲自报仇!”
    杨婉道:“他也是杀害我兄长的仇人呀!”
    李思南道:“你当然是应该和我一同去的,但其他的人,我却不想麻烦了。”
    孟明霞道:“白万雄虽然是你手下败将,但到了他的家望,只怕你们就是寡不敌众了。余一中、白万雄不仅是你们的仇人,也是武林公敌,咱们大伙儿去铲平白家庄,不更好么?”
    李思南道:“不,大伙儿都去,那反而打草惊蛇了。粘不罕和速不台已经答应了在白家庄做内应,我们出其不意的去夜袭白家庄,料应可以报得了这个大仇。”
    孟少刚沉吟半晌,说道:“不错,人一多风声就容易泄漏,给他们知道,逃跑了反而不妙。既然你有把握,那就只是你们两人去吧。”
    孟明霞听得父亲这样说,想想也有道理。虽然仍是为李思南担心,也就不便再持异议了。
    李思南接着说道:“蒙古那边的情形,我也约略知道了一些。成吉思汗逝世之后,他的儿子争夺大汗之位。如今库里尔泰大会虽然业已召开,选出了窝阔台继承汗位,但根基未固,窝阔台还是未能免除内顾之忧。根据已知道的消息判断,最少在一年半载之内,蒙古大约不会再次出兵侵犯中原。当然咱们的义军还是要戒备的,但我暂时离开,则是不大紧要了。孟大侠,请你先回琅玛山代我主持大局,好么?”
    孟少刚笑道:“我这闲云野鹤之身,只怕做不来盟主呢。”
    李思南道:“孟大侠若怕麻烦,那么请屠凤暂摄盟主也行。不过仍是请孟大侠帮帮她的忙。褚兄、谷兄,我知道你们有清理师门的大事要办,但若是可以稍缓些时,能够和孟大侠一去琅玛山帮帮屠凤的忙,等我回来,那就更好。”
    褚云峰、谷涵虚齐声答允。孟少刚也道:“好,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安排妥当的。义军目前没有大仗要打,屠凤暂摄盟主之位,我想她也是可以愉快胜任的。”
    李思南谢过了孟少刚,即日便与杨婉下山。
    李、杨二人走后,孟明霞道:“爹爹,虽说是人多去恐防打草惊蛇,但也应该去多三两个呀,为什么你只是让他们两个人去?”
    孟少刚笑道:“他们是为父兄报仇,咱们明里去助他反而不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决定暗地里去帮忙他了。”
    孟明霞喜道:“原来如此,这我可是怪错爹爹了。”
    孟少刚道:“我暗地里到白家庄,倘若他们已是足以对付得了白家庄那一班人,我就根本不露面了,事后你也不要和他们说。”
    孟明霞笑道:“这个当然,难道还要思南和杨婉领咱们一个人情么?”
    孟明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爽朗,她把李思南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对好朋友的关心,在她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在褚云峰的面前丝毫不加掩饰,褚云峰初时不免有点醋意,但在看出她只是对一位好朋友的真挚关怀之后,却不由得对她更为敬佩了。
    杨婉对李思南也是一样,两人劫后相逢,误会都已消除,两颗心是比以前更为接近了。路上杨婉就和李思南谈起了明慧公主来。
    杨婉道:“你可思念她么?”李思南怔了一怔,说道:“我的心上只有你,难道你现在还有怀疑?”杨婉噗嗤一笑,说道:“你自己先犯了疑心病,却颠倒过来说我。”
    李思南道:“什么?”杨婉道:“怀念朋友,人之常情。你以为我说你什么?”李思南道:“哦,原来你说的是朋友之情。对不住,倒是我误会了。”
    杨婉望着李思南的眼睛,缓缓说道:“说老实话,在蒙古的时候,我是对她有点妒忌的,现在我反而觉得她可怜了。可惜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又不能把你分开两半,否则我倒是愿意把你让给她呢。不过,我虽然不能把你让给她,却也希望你能够给她安慰。”
    李思南不知其中原委,倒是有点诧异,心里想道:“婉妹经过了这场劫难,倒是变得胸襟开阔了。但却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怕杨婉是用说话试探他,一时间竟不敢搭话。
    杨婉好似猜到了李思南的心意,郑重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南哥,明慧公主固然对你好,但和我也是好朋友呢。我曾经做过她的侍女,你想不到吧?”当下把离散之后的经过以及如何碰上阿盖,如何混入蒙古军营,如何巧遇明慧公主,得到她的庇护,又如何行刺余一中不成,逃了出来等等事情,一一告诉了李思南。
    李思南又是诧异,又是欢喜,说道:“如此说来,明慧公主倒是咱们的恩人了。”当下也把从粘不罕和速不台那儿听来的消息告诉杨婉。
    杨婉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呢。你这个消息我早已知道了。但你可知明慧公主因何逃出蒙古么?”李思南摇了摇头,说道:“粘不罕没有说,我也未曾问他。”其实他已是猜到了几分的。
    杨婉笑道:“她是因为不愿下嫁镇国王子,所以才特地逃到中原的。逃到中原,为的却正是找你。”
    李思南道:“你又来和我说笑了。”但心里却是明白,杨婉并非说笑。
    杨婉说道:“南哥,经过了这场劫难,我已知道你是真心对我了。你也不必怀疑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的气量狭窄啦。”两人齐辔而行,说到此处,不知不觉地伸出手相握,大家都觉得甜丝丝的,两颗心好像合成了一颗了。
    杨婉继续说道:“前几天我曾碰上明慧公主,所以我不但知道她要找你,而且我还可以向你担保,只要咱们从白家庄回来,你就可以见着她了。”李思南奇道:“真的吗?她现在哪儿?”扬婉道:“就在屠凤那儿,是我介绍她去的。”李思南知道这个消息,倒是不觉一惊。正是:
    但愿良朋欣有托,故人情重近何如?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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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浪子回头原是假金枝亥国悔情痴
    杨婉察觉李思南面色有异,诧道:“南哥,你在想些什么?”李思南道:“你把明慧公主请到屠凤那儿,只怕有些不妙。”杨婉道:“为什么?”李思南道:“你忘记了屠凤的哥哥么?那日他和我比武受了伤,赖在家里不肯走,倘若给他知道明慧公主的来历,只怕又要生出事来。”
    杨婉道:“你怕屠龙加害于她?”李思南道:“这厮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实是不可不防!”杨婉道:“说起来我倒要怪你呢,那天你为何不将他一剑杀了?”李思南道:“我这是看在屠凤的份上。”杨婉道:“依你看屠凤这人怎样,若然拿她和明霞相比,又是如何?”
    李思南道:“两人都是一般爽直的脾气,但屠凤处事则似乎更有决断,也比孟明霞更不讲情面,不过,我宁可让她自己大义灭亲,却不便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哥哥。”杨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倘若不是因为屠夫人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子,屠龙焉能还有命在?屠凤即使不会亲手杀他,也决不会容他留在家中养伤的了。”
    李思南微微一笑,说道:“婉妹,你从前似乎对屠凤并无好感,现在却是和我的看法相同,甚至比我更多的称赞她了。”
    杨婉说道:“我并非对她抱有恶感,不过是我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大相同罢了。以前我尚未深知其人,只觉她好似对我抱有成见,处处帮助孟明霞。其实我何尝不也是对她抱有成见?直到绿林大会那天,我才发觉她是个深明大义,敢作敢为的女中杰,很是惭愧,为什么以前没有看到她这么多长处。”接着又道:“仔细想来,其实我还不仅是对屠凤如此,对孟姑娘和明慧公主也是一样,都是渐渐才发现她们的好处的。”
    李思南笑道:“一般人总是容易看到别人的短处,不容易看到别人的长处的,你现在懂得留心注意别人的长处,实在是难能可贵!不过,你何以从明慧公主的事情谈到了屠凤的为人,其中是否尚有因由?”
    杨婉说道:“你不是担心屠龙加害明慧公主吗?我告诉你两件事情吧。第一件事情,屠龙如今已经不在琅玛山,据我推测,恐怕就是给他妹妹驱逐的。第二件,屠龙早已知道明慧公主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她逃婚这个秘密而已。”
    李思南大为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杨婉道:“我和明慧公主曾经在一座古庙碰上屠龙,他是和贺九公等人一伙的,我们先碰上他,其后才碰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
    李思南道:“他见着了明慧公主之后怎样?”
    杨婉笑道:“一脸孔诚惶诚恐的神气,口口声声向明慧公主请罪,只差没有跪下磕头。”
    李思南“呸”了一声,说道:“真不要脸,想不到屠百城一世英雄,生下了这样一个儿子。”
    杨婉说道:“可是正因为他要巴结明慧公主,咱们可就用不着担心了。他这次多半是给屠凤赶出来的,琅玛山上的大小头目没有一个不鄙弃他,谅他也不敢再回去。又即使他有那样的脸皮胆敢回去,见着了明慧公主,他也只有讨好的份儿。”
    李思南道:“但愿如你所料。”显然还是有点不大放心,杨婉笑道:“你放心不下,咱们可以先回到琅玛山,然后才去找余一中算帐。”李思南道:“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十天半月,余一中岂能在白家庄坐待咱们?两事比较,还是报仇要紧。”
    杨婉本来是和李思南说笑的,见他这样认真,不便再开他的玩笑,当下也作出一副郑重的神气,说道:“不错,余一中不仅是咱们的仇人,也是汉人的公敌,当然是先去除他要紧,快点儿赶路吧。”
    杨婉可没想到屠龙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狠毒尚在她估计之上。她本以为明慧公主投奔了屠凤,就可以安然无事的。却不料事情的结果,竟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杨二人前往白家庄报仇之事,暂且搁下不表,先表明慧公主的遭遇。
    且说明慧公主带了阿盖、卡洛丝二人前往琅玛山投奔屠凤,他们三人虽然改了汉人装束,但阿盖的相貌却是不像汉人,他们的汉话也说得不很流利,山寨上的头目起了疑心,对他仍再三盘问,阿盖当然不肯吐露公主的身份,和山寨的头目几乎冲突起来。
    幸好屠凤恰巧出巡,碰上此事,那头目禀告她道:“这三个人说是有一位姓杨的姑娘叫他们来见你的。可是我们从没听过那位姑娘的名字,看他们的样子又不像是汉人,所以我们不敢放他们进去。”
    屠凤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位杨姑娘叫什么名字?”
    那头目道:“叫做杨婉。”
    屠凤忙向明慧公主施礼,说道:“对不住,这位杨姑娘正是我想要见的一位朋友,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请你别怪他们失礼,你是哪里人氏?”
    明慧公主道:“我们和杨姑娘是在蒙古相识的。这里有她的一封信,请你过目。”她如此说法,虽然没有明白说出自己是蒙古人,却也等于把籍贯说出来了。
    杨婉的信也并没有说明明慧公主的身份,只说来的三人是自己和李思南的好朋友,求屠凤收留,信中顺带提及她不辞而别之事,请屠凤原谅。因此屠凤虽未见过杨婉笔迹,亦知此信是真非假。
    屠凤也觉得奇怪,心里想道:“杨婉和这几个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不会叫他们到这里来。但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从蒙古跑出来呢?”当下便将他们请进内堂说话。
    屠凤既觉得奇怪,那些头目当然是更觉得奇怪了。要知他们是准备和蒙古“鞑子”打仗的,如今却忽然来了三个蒙古人,其中两个还是绝色女子,他们怎禁得不起猜疑?因此尽管屠凤吩咐他们不可乱讲,屠凤走后,他们仍是忍不住窃窃私议猜测多端。
    内堂坐走,屠凤自是免不了要问明慧公主是什么人,如何与李思南、杨婉结识?明慧公主不愿吐露身份,只好编一套假话,说自己是牧羊姑娘,称阿盖夫妇是同一部落的,为了不想受战争的干扰,故而逃至中原。杨婉在蒙古的时候,住的地方与他们相距不远,故而相识。
    明慧公主是成吉思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女儿,自幼给人奉承惯了,自然而然就有一股高贵的气派。此际虽然换了荆钦布裙的汉人贫女服装,仍是掩饰不住。哪里有半点像牧羊姑娘?
    屠凤暗暗皱眉,心里想道:“这位姑娘分明是说谎话。”但看在杨婉份上,屠凤也并不说破,仍然以礼相待。
    可是屠凤因为是一寨之主,既然起了疑心,自然也不能不稍加防备。见面说话,也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客气,却缺乏了朋友间一种彼此互信的热诚,谈话过后,屠凤拨了一栋在后寨的独立房屋给他们三人居住,内外之间有一道经常加锁的大门隔开。
    屠凤的这个态度,明慧公主过不了几天也觉察了。她是给人奉承惯了的,当然不大高兴。其实这并不能怪责屠凤,屠凤本来是个热情爽郎的姑娘,只因她身负山寨重责,而又知道明慧公主说了谎话,叫她如何还能与明慧公主推心置腹?
    屠凤的母亲因为丈夫是在蒙古给害死的,她不比女儿明理,平日是一提起蒙古人就不觉心里有气的。这次屠凤收留明慧公主等人,事后禀告母亲,母女还因此吵了一场,好不容易屠凤才将她说服。
    明慧公主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她来了三天,才见到屠凤的母亲。屠凤的母亲对她极为冷淡,她回去之后,自是不免又有一场气闷。她不知屠凤的母亲对她已是出乎女儿意料之外的好了,她见到明慧公主美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泼辣番婆”,这才对明慧公主有了几分好感的。要不然恐怕她就不仅是冷言冷语,而是要当场发作了。
    明慧公主几曾受过人家如此冷淡,不由得心中郁郁不欢,隐隐便有离山之意。一日,明慧公主闷坐房名人轶事中,卡洛丝进来报道:“屠寨主刚才差遣一个丫头过来,说是想替咱们缝制新衣,问你喜欢什么款式。又说倘若你有空的话,请到屠老太太那里一趟,她收藏有许多上好的绫罗绸缎,请你自己去挑选。”
    明慧公主哼了一声,说道:“何必麻烦人家,没惹人讨厌!”
    卡洛丝怔了一怔,说道:“我看她们这次倒似颇有诚意的。屠老太太那日虽然对你冷淡,但今日却是她自动提出,要请你过去挑选衣料的呀。”接着又悄声说道,“我看她们好像是察觉了你的身份,即使不知你是公主,也知你是出身高贵的了。那丫头跑来,只是找我传话,也似乎知道了我是你的侍女。”
    明慧公主吃了一惊,说道:“她们可有向你打听什么?”卡洛丝道:“这倒没有。”明慧公主道:“那老太太倘若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才对我前倔后恭,我更不高兴去了。”
    卡洛丝道:“我看屠老太太也不像个势利之人,也许是因为她察觉了你不是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个寻常的牧羊姑娘,而又对你有了好感,所以才想到要替你缝制适合你身份的衣裳,这也是她们对待客人的礼貌呀。”
    明慧公主道:“我不管她们知道了一些什么,反正我是不打算在这儿住下去的了。”
    卡洛丝道:“为什么?”
    明慧公主道:“你没有感觉到吗,屠寨主对咱们似乎颇有猜疑,处处要提防着咱们的呢。比如说,大门经常加上铁锁,好像是怕咱们出去乱走,就会探听她们山寨的秘密。咱们在后院散步,也常常有丫头跟着,分明是监视咱们。”
    卡洛丝笑道:“你不是不想给人家知道身份的吗?现在咱们得以深藏内院,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呀。”
    明慧公主说道:“不错,我是不愿跑到外面和那些喽兵厮混,但人家把咱们当作囚徒看待,我却很不喜欢。”
    卡洛丝道:“但这也怪不得她们,在她们的眼中,咱们总还是来历不明的蒙古人。待杨姑娘回来,就好办了。”
    明慧公主叹道:“寄人篱下,度日如年。这滋味儿可并不好受呢。”
    卡洛丝劝道:“公主你就忍耐些吧。如果咱们现在就走,岂不是更惹人猜疑?说不定还会惹出意外的麻烦呢!”
    明慧公主默然不语,心里想道:“不错,杨姑娘未回来,无人能给我担保。我若然不辞而行,是很可能给她们当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的。又焉能走得脱呢?”
    卡洛丝道:“咱们还是暂且住下来,等到杨姑娘回来之后再说吧。”
    明慧公主叹口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卡洛丝道:“那么屠老太太请你去挑选衣料,你去呢还是不去?”
    明慧公主道:“我最讨厌见这个脸上好像刮得下一层霜的老太婆了,不去,不去!”
    卡洛丝劝道:“别人给咱们面子,咱们不去,恐怕不好意思吧。”
    明慧公主发起公主脾气,说道:“说不去就是不去,我不要她给我面子,我也不想去讨好她,你觉得不好意思,你自己去好了。”
    卡洛丝无可奈何,想了一想,说道:“也好。我去把衣料拿回来,就说是不敢麻烦她们,由我们自己缝制好了。”
    卡洛丝得到了公主的允许,便即独自一人去找屠凤的母亲。她暗自留心,这次却没有发现有丫头跟踪,心里想道:“不知是公主的多疑,还是她们已经察觉我们不是坏人,因而放松了戒备了?”但她穿过回廊,踏入深院,连一向服侍屠夫人的那个心腹丫头也没有见着,却也觉得有点奇怪。
    卡洛丝踏入了院子,正要通名求见,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妹妹,你不要瞒我、那三个人都是从蒙古来的,是么?”
    跟着屠凤的声音说道:“是又怎样。”
    那男子冷笑道:“你不是责备我不该和蒙古人来往的么?其实我并没有作出那样的事情,都是李思南诬蔑我的。但你宁可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己的哥哥,那也算了。你自己为何也与蒙古人私自来往呢?”
    屠凤说道:“这几个蒙古人和你所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那些蒙古人可不一样。”
    那男子道:“是什么来历的蒙古人?怎的你说是不一样呢?”
    屠凤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反正我知道就行,不用你管。”
    跟着一个苍老的妇人说道:“唉,你们兄妹一见面就吵架,让我清净一点好不好?龙儿,你听我说,那两个蒙古姑娘我是见过的,她们又美丽,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我也觉得她们很不错呢。”
    卡洛丝一听到这男子的声音,就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声音好熟!分明是在哪儿听见过的。疑心响起,因此就不敢出声,悄悄地绕到后窗偷看。
    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她们曾经在那座古庙碰见过的那个屠龙。
    卡洛丝大惊之下,心里想到:“原来这个人竟是屠寨主的哥哥,怎么好呢?”
    原来屠龙去而复回,正是为了要侦查明慧公主的秘密。
    那日在绿林大会之中,他给李思南所伤,伤得其实不重。他躲在家里养伤,正如李思南之所料,乃是有所图谋的。
    他是想在李思南、孟少刚等人离山之后,夺回寨主的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可是在家里住了几天,他发觉寨中的大小头目,差不多都是拥护他的妹妹,鄙弃他的。纵然他也有几个心腹头目,也济不了事。要搞“内乱”是不成的了,他只有借助外力,是以住了几天,就装作创伤已愈,要求下山。屠凤巴不得他早走,当然不加拦阻。倒是她的母亲舍不得儿子,为此还哭了一场,埋怨女儿不该对亲名人轶事哥哥如此无情。
    本来他是去找淳于周父子帮忙的,但淳于周那日败在孟少刚的手上,几乎丧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吓得心胆俱寒,不敢回转自己的山寨,父子二人都逃往金京大都去了。屠龙找不着淳于周父子,想起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是白万雄。
    屠龙和白万雄并不相识,但却知道他私通蒙古的秘密。想来白万雄也应该知道他是自己人。既然除了淳于周之外,只有一个白万雄可以帮他的忙,他便改变行程,径自投奔白家庄。
    途中经过那座古庙,出乎屠龙意料之外,遇上了明慧公主。
    屠龙和贺九公这班人给明慧公主斥退之后,贺九公邀屠龙到他家里,等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侄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
    屠龙因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是自己杀父仇人,虽说他现在是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走在一条路上,但他和蒙古人的关系、却是由于淳于周的穿针引线,并非通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他虽然不敢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报仇,但为了面子,也不愿公开向仇人屈服。是以也就不愿意去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
    不过,他虽然没有跟贺九公等人回去,却也没有马上去白家庄,因为他对明慧公主起了疑心。
    要知道屠龙是一个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的人,当时虽然给明慧公主吓退,过后却是难免起了思疑:“以明慧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为何只带一个侍女,一个随从,跑到和蒙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的金国统治之地?”
    屠龙想要探查明慧公主的秘密,在古庙附近躲蔽起来。不久贺九公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等人去而复来,败在谷涵虚之手,又不久,谷涵虚也独自走了,屠龙始终没有露面。
    屠龙没有露面,但已偷名人轶事听了明慧公主和杨婉所说的话。杨婉给明慧公主写信,叫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自己的妹妹,他也都偷偷的看在眼中了。
    屠龙偷名人轶事听了明慧公主的秘密,不禁喜出望外。他是个攻于心计的人,暗自想道:“我在蒙古之时,听说她嫌弃镇国王子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慕过李思南,当时我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了。镇国王子丑陋不堪,也怪不得她会喜欢上李思南这小白脸。但李思南这小子已经有了杨婉,明慧公主亦已知道,无论如何,她是嫁不成李思南的了。”又再想道:“一个女子在失意之中,是最容易给男子俘虏的。我的才貌不输给李思南,知情识趣则更在李思南之上。她住在我的家中,我不如回去想法和她接近,近水楼台,凭着我的手段,何愁不获得她的芳心?哈哈,倘若我做了明慧公主的附马,这可真是天大的富贵了。又即使万一不能成功,我也可以向拖雷出卖这个秘密,总之是有说不完的好处了。”
    屠龙满肚密圈,于是放弃了去找白万雄的计划,又再回家。他为了不想明慧公主识破他的心,故意迟几天才回山寨。
    回到山寨,果然听得心腹的头目说出山寨是来了两个蒙古姑娘和一个蒙古武士,屠龙遂满怀喜悦的去见母亲。
    见了母亲,屠龙的嘴就像涂了蜜糖似的,哄得母亲十分欢喜。他装作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回头,说在关外是如何受苦,想来想去,还是回家的好。屠夫人只道儿子当真是痛悔前非,自亦喜之不尽。母子问话家常,说来说去,终于把话题拉到了明慧公主身上。
    屠龙佯作不知明慧公主的来历,一开口就先责备妹妹不该收容她们,屠夫人给明慧公主辩护,屠龙这才装作相信母亲的神气,说道:“真的吗?你说这两个蒙古女子又美貌,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难道她们还赛得过妹妹?我可有点不敢相信呢。”
    屠凤啧道:“我不要你给我戴高帽,我只劝你可别打她们的主意。”
    屠夫人却笑道:“说真的,我也想不到蒙古的妞儿竟然比咱们汉人的姑娘还美呢。不是我偏袒外人,风儿也算长得好看了,比这她们,却好像还差一截呢。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那更是比不上她们了。凤儿你也不必那样说,你已经有了石璞,你的哥哥也该有个嫂子了。如果他欢喜上哪一个蒙古姑娘的话,我倒是不想拦阻他的。”
    屠龙故意笑道:“我不过是好奇心起,问问罢了。哪里就谈得到婚嫁之事?”
    屠夫人道:“龙儿,我倒是想起了。你到过蒙古,懂得她们的话,和她们倾谈倾谈,她们一定会倍感亲切的,即使不是谈婚论嫁你也可以打听打听她们的身世,弄清楚她们的来历呀。我已经叫丫头请她们来挑选衣料了,等会儿你就可以见着她们。”
    卡洛丝在后窗偷名人轶事听,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心里想道:“事不宜迟,可得赶快回去禀告公主。”
    她来的时候没有碰见人,出去的时候,走过了回廊,这才碰见服侍屠夫人的那个丫头春兰,春兰见她神色匆匆,有点觉得奇怪,便拦着她问道:“你是从我们老夫人那儿回来的吗?”卡洛丝道:“不错,老夫人叫我去挑选衣料的。”春兰道:“那你何以双手空空?还有你那位朋友呢,为什么她不和你一起来?”
    幸亏卡洛丝有点急才,眉头一皱,谎话已经编好,说道:“我来得不巧,原来你们的公子也正是今天回家。我闯了进去,可有点不好意思呢。”
    春兰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汉人读书人家的小姐才讲究什么男名人轶事女授受不亲这套礼法,听说你们蒙古,男子女子都是一同打猎的,难道也讲究这一套么?”
    卡治丝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正在和公子说话,我怎好意思麻烦她开箱启柜,把衣料一匹匹地搬出来让我挑选?你又不在那儿。”
    春兰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匆匆来,匆匆而去的,对不住,我刚才奉了老夫人之命,给公子炖一盅参汤,现在方才炖好,你和我回去好吗,我可以帮你的忙了。”
    卡洛丝道:“你们的公子刚刚回来,我看这个时候还是不宜于打扰老夫人吧?慧姐身名人轶事子有点不大舒服,我也得回去看一看她。”
    春兰道:“她得什么病。”
    卡洛丝道:“只是一点伤风头痛的小毛病,没什么要紧的,今晚我再和她一同来问候老夫人吧。”
    春兰听她说得有凭有据、合情合理,对她已是没有怀疑,便道:“那也好,那么今晚咱们再见。”
    卡洛丝正要举步,春兰忽地又回过头来,将她唤住。卡洛丝只道自己的谎言编得不好,给她听出了破绽,暗暗吃惊,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春兰说道:“伤风虽是小病,也得好好调理才行。待我见过了老夫人,便去找一位大夫给你那位朋友看看。”
    卡洛丝道:“用不着麻烦你们山寨的大夫了,我们在草原上牧羊,身名人轶事子部是熬炼惯的,这点点小病,实在算不得什么。”
    春兰道:“还是找大夫看一看的好。”
    卡洛丝装作十分感激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待我们这样好,我真不知如何报答呢,你也快去见老夫人和公子吧,恐怕参汤冷了。”谢过了春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回住所,春兰捧着那盅参汤,却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卡洛丝回到住所,忙把阿盖叫来,一同去见明慧公主。
    明慧公主道:“咦,你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衣料呢?”
    卜洛丝道:“我哪有功夫去拿衣料?公主,我本来不赞成你离开此地的,但现在咱们却是非得马上离开不可了。”
    明慧公主吃惊道:“为什么?”
    卡洛丝道:“原来咱们在破庙碰见的那个屠龙,就是寨主的哥哥。”
    屠龙私通蒙古,这是明慧公主早已知道的了,闻言之下,不由得面色大变,说道:“我早说此地不是安身之所,现在你可相信了吧?快走,快走!”她不知屠凤和哥哥完全两样,甚至对屠凤也起了怀疑。
    阿盖扭开外面那道大门的铁锁,三人直奔下山。寨中的头目识得他们是寨主的客人,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拦阻。不过在他们下山的时候,把守寨门的头目职责攸关,却是要向他们盘问了。阿盖无暇多说,猛的使出蒙古武士的摔角绝技,摔了那头目一跤,又打翻了几个喽兵,抢了三匹马骑着就跑。
    且说春兰把参汤捧了进去,给了屠龙之后,便与屠夫人说起遇见卡洛丝之事,屠夫人名人轶事大为惊诧,说道:“这真是奇怪了!她并没有1来过这儿呀!为何她要骗你?”
    屠凤正要派人去查,巡山的头目已是跑来禀报:“那三位客人都逃走了,打伤了咱们好几个人!”
    屠凤惊疑不定,心里想道:“他们是杨婉介绍来的,照理不该是蒙古的密探,但却何以要逃跑呢?”
    屠龙一跃而起,说道:“待我去把他们拿回来!”
    屠凤道:“不必你多管闲事,我自己去追!”
    屠龙道:“你是山寨之主,不可轻易离山,这点我来办好把!”屠凤拦阻不了,只好让他去追。
    屠夫人叹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当真说得不错。”
    屠凤越想越觉奇怪,说道:“不对。”屠夫人道:“什么不对?”屠凤说道:“她们之走,其中定有因由。我可不能让哥哥难为她们。”屠夫人道:“唉,你总是相信不过哥哥,样样都要和他作对。”
    屠凤一来是不愿母亲生气,二来她虽然相信明慧公主不是坏人,但也不能不提防万一。诚如屠龙所说,她是一寨之主,确是不便轻离。于是便把令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石璞,叫石璞马上带人去追。石璞说道:“大师哥已经带领几个头目下山去了。”
    屠凤说道:“我就恐怕哥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所以要你火速赶去制止他。”石璞道:“大师兄怎肯听我的话?”屠凤道:“他不服你也该服这支令箭,除非他以后不再回来!”
    原来屠凤最担心的还只是恐怕屠龙犯了好色的毛病,说不定会侮辱那两个蒙古姑娘,却想不到屠龙另有比这个更卑鄙得多的企图。是以她以寨主的身份发出令箭,以为屠龙自会权衡轻重,不至于因为两个女子的缘故,自绝家门。
    阿盖夫妻和明慧公主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骑术,可惜他们抢来的马匹不过是普通喽兵的坐骑,屠龙带领几个心腹头目骑了快马去追,不消多久,就追上他们了。
    明慧公主怒道:“屠龙,你敢对我无礼!”屠龙笑嘻嘻地道:“不敢,我正是因为未曾尽地主之谊,所以才赶来请你回去的。你放心,你的身份我是决不会泄漏的。”明慧公主斥道:“我不受你的款待,你给我滚回去!”屠龙涎着脸笑道:“我这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几个头目不知明慧公主的身份,想要讨好屠龙,说道:“好呀,我们的少寨主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只好让你吃罚酒了。”
    明慧公主这边,阿盖亦已勃然大怒,喝道:“放你的屁,哪有这样邀请客人之理!好呀,叫你们滚回去你们不听,那就来吧。”一个头目正自名人轶事拍马起来,和明慧公主的距离已是不到三丈,忽听得“呼”的一声,阿盖手中挥出长绳,登时将他套住,小鸡一般地提了起来。
    明慧公主说道:“看在杨姑娘份上,不可得罪她的朋友。放了这人!”阿盖振臂一抖长绳,将这人抛出十几丈之外。其他几个头目见了阿盖的绳圈绝技都惊得呆了。
    屠龙仍是笑嘻嘻地说道:“明慧公主,不是我敢对你冒犯!无耐你这手下太过无礼,我只好给他一点教训了。”
    阿盖喝道:“你这小子最是无名人轶事耻,我还不屑教训你呢!”只见他长绳一抖,呼名人轶事呼风响,当作软鞭来使,向屠龙扫去。屠龙识得厉害,不敢与他马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当下一个“黄韵冲霄”,飞身上起,落下地来,避过绳鞭的扫打。
    明慧公主道:“这小子虽然可恶,也不必理会他了,走吧!”她只道屠龙已经落马,自是不敢再追。
    哪知阿盖刚刚拔转马头,屠龙便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尝尝我的暗器滋味。”一抖手,发出了三支毒龙镖。阿盖听得背后风声,反手接镖。正是:
    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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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密室定谋奸计露华堂闯席杀机荫
    孟少刚道:“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轰这一招的秘奥,我如今虽不敢说是已经渗透,也已懂得一些了。两人合使,省力得多。假如你们再懂得刚柔兼济的运功方法,那就更可以持久了。
    “因为这一招是你们的师祖特地创出来给二人合使的,因此你们二人联手用这一招来应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以其他招数发出的天雷功,威力也就不至于相差太远。
    “我要你们多留一天,就是想要你们在一天之内,学会一门运功的方法。”
    褚、谷二人名人轶事大喜过望,当下就跟孟少刚学这一门刚柔兼济的运功方法。这门方法虽然奥妙,口诀却甚简单,他们二人有上乘的内功基础,果然在第二天就学会了。
    因为他们是要回去拜见本门尊长,商量如何清理门户的,因此自是不便携带孟明霞和严烷同行。严烷数载相思,好不容易才见着了谷涵虚,相处不到一月,又要分手,难免有依依惜别之情。但好在这只是小别,后会有期,纵有惜别之情,也不至于像从前那样难过。
    师兄弟联袂同行,一个来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个久居北地,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南北两地的武林情况,一路上倒是不感寂寞。
    这一日到了符离集,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市镇。但他们踏进了这个市集之后,却发现有许多佩戴着武器的粗豪汉子在买东西,这些人一看就知是江湖人物。
    本来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已经碰见过好几个这样的人物了,但却没有像符离集之多得令人注目。他们二人都是江湖上的大行家,可以猜想得到,这许多江湖人物突然在一个小市镇出现,一定是有很不寻常的原因。
    其时天色已晚;谷涵虚说道:“咱们与这些人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避开他们。”于是两人便去找客店投宿。在找客店的时候,褚云峰暗自留心,只见那些人从店子里出来,手上都捧着一个拜匣。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客店,客店里也有几个这样的住客,他们看见褚、谷二人没有携带拜匣,都好像有点诧异的神气,但也没有向他们动问。
    晚饭之后,褚云峰走出大堂,有两个人正在找掌柜的给他们写拜帖。
    一个说道:“石大哥,你预备了什么贺礼?”
    那人笑道:“小意思,不过是夜明珠两颗,你呢?”
    前面那人说道:“我的是一头玉狮子,没有你的礼物宝贵,不过张罗这件礼物却也花了我一点心思。”
    另一个人说道:“史老英雄决不会在乎咱们的礼物的,只要咱们礼数到了,他老人家就会欢喜。”
    他的朋友说道:“你这话说得当然不错,不过咱们也该略表一点敬意。”授着又道,“可惜我认不得字,掌柜的,你给我写得恭敬一些。”
    掌柜的笑道:“小人理会得。我们这个小地方有史老英雄这样一位人物,我们也都是引以为荣呢!”
    褚云峰听得“史老英雄”四个字,心中一动,待那两个人拿了写好的拜帖回房之后,便走上前和那掌柜说道:“这位史老英雄的大名可是‘用威’二字?”
    掌柜的望了他一眼,好像有点诧异,说道:“不错,客官你是不是给他老人家贺春来的?”心想:“这人也真糊涂,连寿星的名字都要向人打听。”
    褚云峰道:“哦,原来史老英雄做大寿呀,我们倒是恰巧碰上了。实不相瞒,史老英雄的大名我们是久仰的了,却一直无缘识荆,刚才你们说起史老英雄,我猜想准是他老人家,是以一问。”
    掌柜的道:“原来如此。史老英雄人称赛孟尝,每年慕名去见他老人家的不知多少。明天是他六十岁寿辰,你们碰上了正是一个好机会呢!”他见褚云峰说话之中颇有想去拜见史用威之意,故此出言指点。
    褚云峰道:“有这机会让我们可以拜见他老人家,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但可惜我们没有准备拜帖。”
    掌柜的道:“我这里有现成的。”褚云峰喜道:“那就请你给我们写两份吧。这锭银子聊作代笔之资,请你收下。”
    这个掌柜是非常尊敬史用威的,别人若是和他一样尊敬他心目中的英雄,他就好像面上贴了金似的,觉得十分光彩。是以他才会怂恿褚云峰前去拜寿,如今褚云峰不但如他所料,还给他一锭银子作笔酬,他当然是应承不迭了。
    褚云峰报了他和谷涵虚的名字之后,说道:“待会儿我到你这儿拿拜帖。”交代清楚,便即回房。
    谷涵虚道:“褚兄,你打听到了些什么?”
    褚云峰笑道:“这里有位武林前辈明天做六十大寿,我已经给你预备了一份拜帖,明天咱们一同去。”
    谷涵虚道:“是什么的大人物?咱们有大事在身,何必凑这热闹?我看雇人把拜帖送去也行了吧?”
    褚云峰笑道:“这也是一件紧要的事呢。本来我可以不作这应酬的,但既然遇上了,倒是想顺便料理料理这件事了。”
    谷涵虚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褚云峰道:“这位史老英雄的身份表面上是个颇有家业的武师,时常替名人轶事人排难解纷,和官府也有来往,但暗地里却是和抗金的义士密通消息,也帮过义军的忙。
    “史用威行名人轶事事极为谨慎,但日子久了,也难免泄露一点风声。不过因为他在地方上甚有威望,金虏在未曾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却是不敢鲁莽。
    “你知道我是曾奉了帅父之命,假装顺从师伯,在他手下做过几年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对我并不十分信任,不过,一些他认为不是太重要的机密,有时也会让我知道。
    “一天,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来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他们说话之际,恰巧我有事要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请示’,闯了进去,听到了他们后半段的谈话。
    “他们谈的正是关于史用威的事情。
    “那个陌生人提议派一个人到史家卧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说史用威一生谨慎,岂能容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混入他的家中。而且派去的这个人倘若不能和他接近,只是做些仆役之类的事情的话,亦是派不上用场,无济于事。
    “那人说他有办法使得史用威收这个人做徒弟,而且担保史用威会信任这个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大赞妙计,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得他说道:‘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到史家卧底,那么就算找到了史用威叛逆朝廷的证据,也不必急于抓他了!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可惜我只是听得他们的一小段说话,却不知那个人的名字。我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请示’之后,不敢久留,也不知那个陌生人后来有没有说,以及如何安排。甚至史用威家住何处,我亦不知。”
    谷涵虚道:“这条计策果然是狠辣无比,真的给他们成功的话,不但史用威要给害得身败名裂,只怕许多抗金义土也要给金虏一网打尽了。但你后来出了金京,就应去通知史用威,至少也该打听打听史用威有没有新收的徒弟了。”
    褚云峰道:“我逃出大都不过数月,这几个月来有许多更紧要的事情待办,是以一直未得机会去通知史用威。至于他有没有新收徒弟之事,我倒是打听过的。谁知他去年一年之内就收了六个徒弟,那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是谁,还是无法判断。”
    褚云峰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没有立即去通知他,是因为我想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既然是要长期埋伏史家,那么我迟一些时候再去查究,料他也是还在史家的。史用威与义军暗中往来,但毕竟也还不是义军中的重要人物,是以稍缓亦是无妨。但现在既然来到此地,又恰巧碰上了史用威的寿辰,这件事就应该顺便料理了。”
    谷涵虚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早一日清除早一日安心,既然有这样一桩事情,咱们就是在此地多耽搁几天,亦是值得。”
    史家在符离集之西约五十里,第二天一早褚、谷二人带了拜帖,前去拜寿,昨晚叫掌柜写拜帖的那两个人和他们同行。互通姓名,高的那个叫做章维,矮的那个叫做钱宝。
    章维笑道:“昨晚我见你们没备有拜帖,很觉奇怪,原来你们也是像我一样,不识字的,原来褚云峰求掌柜代写拜帖之事,随后他就知道了,是以颇有“引为知己”之感。
    褚云峰心中暗笑,说道:“你老哥咋晚说得好,史老英雄只要咱们礼数到了,就会喜欢,拜帖是不是自己写的,有何关系。”
    双方说话投机,褚云峰便问他道:“听说史老英雄徒弟很多,却不知共有几位?”
    彦维说道:“据我所知,好像一共有十二个弟子。大弟子张逛,今年都差不多有五十岁了。最小的一个弟子,听说才二十岁了。”
    钱宝笑道:“章大哥,你的消息不够灵通,一共是十八个徒弟啦。去年一年之内,史老英雄就收了六个徒弟。”
    谷涵虚道:“史老英雄为何这样喜欢收徒弟?不怕良莠不齐?”
    钱宝说道:“史老英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了阔,他老人家有个毛病,却不过好朋友的情面,收了一个世侄做徒弟,第二个就跟着来。他不想给人家说他厚此薄彼,也就只好来者不拒了。”
    章维说道:“够得上做史老英雄的好朋友的自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他们的子弟当然也要比普通人家的子弟更有根基,容易调名人轶事教,谷兄倒是不用替史老英雄担心徒弟的品流复杂,良莠不齐。”
    褚云峰道:“去年收的六个徒弟,钱兄可知道是什么人么?”
    钱宝说道:“我只知其中三个人父兄的来历。”说了那三个人的名字,都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侠义道,褚云峰也曾见过的,当然不是他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家里所见的那个陌生人了。
    钱宝又道:“另外三人则听说是带艺投师的。”褚云峰暗自思忖:“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想必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
    他们脚程迅速,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史家庄。史用威果然不愧有“赛孟尝”之称,褚、谷二人递上拜帖,史家知客丝毫不加盘问就请他们进去了。
    史家宾客如云,大厅中黑压压地挤满了人,褚云峰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史用威。围绕着史用威的不是至亲就是好友,否则就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等闲之辈,哪能挤到他的身边?
    幸而史用威有十八个徒弟,十八名弟子代表师父分头招呼宾客,倒也勉强可以应付,不致冷落了客人。
    钱宝、章维二人甚为活跃,在人丛中穿来插去,逢人点头,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结朋友。不过他们也自知够不上身份去和史用威寒喧,只能和他的弟子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褚云峰跟着他,默不作声,暗中留意史用威的弟子。
    钱宝有意向新朋友夸耀自己识得人多,对褚云峰说道:“刚才我和你说过,史门十八弟子,我只有三人不识,这三人乃是带艺投师的,现在我已知道他们是谁,你要不要跟我去和他们结识?”
    褚云峰正是怀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钱宝愿意给他介绍,他自是求之不得。当下便和钱宝一同过去。不料钱宝还未介绍,忽有一人一把将他拉着,说道:“褚兄,你怎的也会来到这儿给家师贺寿?”这人正是那三个徒弟中的一个。
    钱宝甚觉尴尬,说道:“原来你们早已相识的。”褚云峰忙向那人打了一个眼色,说道:“刘兄,我已经不在大都干镖局生意了,正想找你帮帮忙呢。”那人登时会意,便与褚云峰走进园子里叙话。
    原来这个人名叫刘大为,是一支义军的头目。褚云峰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手下之时,表面替金廷办事,暗地里却常把消息送给义军,但因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事情,褚云峰必须十分秘密的进行,是以即使义军中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的亦是寥寥无几,这个刘大为就是有限的几个人中之一,曾经和他有过联络的。
    褚云峰把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混作他的同门之事情告诉了他,刘大为大吃一惊,说道:“当真有这样的事,这就奇了!去年和我一同拜师的五位师兄。我都是知道他们的来历的,似乎无一可疑。”
    褚云峰细问其详,原来另外两个带艺投师的人也是义军中的头目,而且都是和他一样,奉命投入史门的。至于另外那三个人则确是如钱宝所说,他们的父兄都是侠义道中的人物。
    褚云峰道:“但这事是我亲耳听到的,决不会假。”刘大为道:“或许那个人后来知难而退,没有拜师。”褚云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大为道:“你说得不错,有备无患,总是好些。今晚请你在这里留宿,我给你找个机会和家师见面。”
    褚云峰正在思疑不足,忽见人丛里有个人似曾相识。
    这人是在哪里见过的呢?褚云峰霍然一省,蓦地想了起来。原来就是那个他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密室之中见过的陌生人!
    可是当他记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已在人丛之中消失了。
    刘大为看见褚云峰一副定了眼神的样子,不觉诧道:“褚兄,你在找谁?”
    褚云峰道:“刘兄,我想立刻拜见令师,希望没有外人在旁,你能够替名人轶事我办到吗?”
    刘大为道:“为何如此着急?”
    褚云峰道:“我刚刚发现了那个人!”刘大为一时尚未领悟,问道:“那个人是谁?”褚云峰道:“我若知道他是谁,这就好办了!”刘大为恍然大悟,说道:“哦,敢情就是你刚才说的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密室定谋的那个人?”褚云峰道:“正是。我怕过了今天,他会跑了。”
    刘大为颇感为难,说道:“我是个新入门的弟子,家师正在和亲友叙话,我若跑去请他进入内堂,他一定要向我问个明白。在大庭广众之中,这个秘密怎能说出来呢?一说出来,那人只怕就溜了。”
    褚云峰道:“可是这是唯一可以查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的线索,不容轻易放过!”
    刘大为道:“当然不能放过他!待我想想。嗯,有了,有了。”褚云峰道:“什么有了?”刘大为道:“我倒有了一个主意,你看可不可行,你和我去找那个人,小心一些,不要让他发现,你指给我看,看我认不认识,倘若没有机会禀告家师,咱们就先把他拿下再说。”褚云峰心想:“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只好如此了。”当下点头表示赞同,两人便即回到寿堂寻找。
    刘大为和褚云峰走进寿堂的时候,正好碰见他的大师兄张逛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但虽然走得匆忙,却是满脸喜气洋洋的神色!
    张逛走到师父跟前,呈上一张拜帖,史用威登时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在他周围的朋友,也像煮沸了一锅水似的,人人耸然动容,哗啦哗啦地争着说话。众宾客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们在闹些什么。
    张逛朗声说道:“各位师弟快来,随师父迎接贵客!”此言一出,满堂宾客都是惊诧无比,人人心中都是想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值得史老英雄如此尊敬?亲自出迎不算,还要率领弟子出迎?”
    这个谜底很快就揭开了,因为史家亲友七嘴八舌地议论声音,宾客们用心来听,已是听得清楚了,只听得有人说道:“武当四大弟子同来贺寿,这真是你老人家天大的面子!”有人却道:“不知他们是否特地为了贺寿而来?”议论声中,这几个武当弟子已是进了二门,史用威亦已率领弟子,站在寿堂门口准备迎宾了。
    褚、刘二人园中叙话之时,谷涵虚是一直留在寿堂的。此时他听说来者乃是“武当四大弟子”,不禁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只见那四个人已是鱼贯而入,为首的可不正是武当派的掌门大弟子乔元壮!以下依次是二弟子季元伦,三弟子张元吉,四弟子粱元献。其中的三弟子张元吉,正是严烷的未婚夫!
    惨痛的往事,本来以为已成过去。给时间冲淡了的往事,却随着武当四大弟子的来到,蓦地里又在谷涵虚的脑海中重现了!
    那一晚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在目前:他和严烷正在林中幽会,情话绵绵,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轻怜,浑忘一切之际,包括有严烷的未婚夫在内的这四个人突然出现,不分皂白,便要“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酸风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终于变成了血雨腥风,谷涵虚、严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和武当四大弟子动手。谷涵虚打伤了乔元壮、张元吉,可是张元吉的利剑也在他的脸上划出了几道纵横支错的伤痕,把本来足以称为美男子的谷涵虔变成了一个“丑八怪”!跟着严烷的父母来到,把严烷捉回家去,武当四大弟子负气而走,谷涵虚在严烷父母的盛怒之下,也惟有与情人分手,远走他方。以为纵非死别,亦是生离了。
    幸亏严烷是个非常有勇气的女子,逃出来找他,经过长长的四年,终于给她找着了。经过四年的磨折,大家的心都没有变,他们的爱情也比以前更坚固了。
    谷涵虚本以为从此是雨过天晴,苦尽甘来,可以摆脱恼人的往事了,哪知却在史用威的家里,又碰上了严烷的未婚夫。
    张元吉当时负气出走,是曾经声明不要严烷了的、不过却未正式解除婚约,在名义上他还是严烷的未婚夫!
    “我要不要避开他呢?”谷涵虚暗自思量:“乔元壮和张元吉都是气量狭窄的人,给他们发现了我,只怕又要掀起一场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我是和褚师兄来侦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的,这是一件紧要的事情,又岂可为了私人的仇怨而把大事抛开?”
    心念未已,只见史用威已将乔元壮等人迎入寿堂,肃请上坐。乔元壮纵目四顾,说道:“今天可说得是胜友如云,高朋满座。我们能够凑上这个热闹真是幸何如之!”
    史用威哈哈笑道:“老朽贱辰,得武当四侠光临,更是不胜之喜。不知四侠是路过还是特到?”
    要知武当派乃是和少林派齐名的两大宗派,在武林中端的是可以称为泰山北斗的。故此乔元壮等人虽属小辈,但四人联袂而来,对史用威来说,却是个“天大的面子”了。史用威虽是个早已成名的人物,也不禁有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之感。
    乔元壮道:“我们是特地来给老英雄拜寿的,不过……”
    史用威道:“乔兄有话,但说无妨。”乔元壮继续说道:“不过也有一件私事,想请史老英雄帮忙。我这位张师弟想找一位朋友,老英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了阔,或许会知道此人行踪。”
    史用威转过头来问张元吉道:“不知贵友高姓大名?”张元吉道:“此人名叫谷涵虚,相貌很是特别,脸上有几道伤痕的。”史用威道:“好,我替你留意便是。”
    史用威与乔张等人谈话,外面围有三重多人,第一重是他的至亲好友,第二重是他的门人弟子,第三重才是像钱宝那样的想拍马屁的人。大厅上人头挤挤,外围的宾客根本就听不见他们在谈些什么。
    谷涵虚练过“听风辨器”的功夫,他凝神静听之下,在嘈嘈杂杂的声音之中,却是把张元吉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耳朵了。谷涵虚又惊又怒,心里想道:“这厮果然是找我来的,哼,我不想找他报仇。他倒想向我寻仇!”
    要知谷涵虚本是个美男子,容貌毁在张元吉的剑下,他何尝不也含恨于心?只因听了师父的劝告,同时自己又获得了严烷,这才不想和张元吉计较的。现在听了张元吉的话,知道张元吉未忘宿怨,他的旧恨也就不禁给张元吉的话挑名人轶事起来了。
    “我要不要挺身而出呢?”谷涵虚按捺不住怒火,几乎就想排众而出,和张元吉算算旧帐了。正在此际,忽见褚云峰向他走来。谷涵虚盟然一省,这才没有轻继妄动。
    褚云峰悄声说道:“谷师弟,我找着那个人了。”谷涵虚道:“什么人?”褚云峰道:“就是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密室定谋的那个人。你瞧,他现在正走过去和那个武当派的掌门弟子说话。”
    谷涵虚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三绍长须的汉子刚刚走进那个圈子。史用威说道:“乔兄,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卢三哥,在北五省人面很熟,你要找听什么人,不妨请他帮忙。”
    且说钱宝挤在史门弟子之中,听了乔元壮描述谷涵虚的相貌,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不正是和我同来的那个姓谷的汉子吗?”
    史用威的大弟子张逛蓦地想了起来,说道:“谷涵虚?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啦,正是刚才收到的一张拜帖上的名字。他是和谁同来的呢?”
    钱宝忍不住便哼了出来:“乔大侠,张大侠,我马上请他过来和你们相见。”钱宝哪里知道谷涵虚是张元吉的仇人,只道当真是他的朋友。因此十分得意,心里想道:“武当四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回我可真是大大的‘露面’,有面子之极了!”
    褚云峰发现了那个人,立即拉谷涵虚过去。
    褚云峰低声说道:“看这情形,这个姓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和史用威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非同泛泛,史老英雄一定不会相信咱们的活。为了避免投鼠忌器,咱们只有先发制人,把他拿下再说!”
    谷涵虚无暇和师兄说明他与武当四大弟子有仇之事,心里想道:“反正今天是躲不开的了,张元吉要找我算帐,那就任由他吧!”
    钱宝眼利,一眼看见谷涵虚和褚云峰走来,大喜叫道:“谷兄,你的好朋友武当张三侠正在找你呢!快来!快来!”
    围绕在史用威旁边的亲朋好友门人弟子两边分开,张元吉与那姓卢的汉子则是不约而同地蓦地站了起来!
    张元吉的眼中好像要喷名人轶事出火焰,冷笑说道:“谷涵虚,你想不到今日又是陌路相逢吧?咱们这笔帐应该如何算法,你说。”
    几乎在同一个时候,褚云峰也在向那姓卢的汉子冷笑道:“你想不到在这里碰上我吧?”话声一顿,蓦地喝道:“出手!”
    两边都在争着说话,褚云峰本来是叫师弟出手制伏那姓卢的汉子,张元吉却以为是对付他了。
    谷涵虚呼地一掌向姓卢的汉子拍去,说时迟,那时快,张元吉亦是唰地一剑向他刺来,张元吉一出手,他的三个师兄给当然也是立即跟着出手了。
    褚、谷二人联手使出了“天雷功”,本来是可以制伏那姓卢的汉子有余,可是武当四侠亦是联同出手,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剑使出了连环夺命剑法,分别向褚、谷二人身上刺来,剑势亦是凌厉之极,谷涵虚一个沉肩缩肘,肘尖一撞,撞退了张元吉,手臂已给剑尖划破一道伤口,幸而伤得极浅。但那姓卢的汉子已是退出三四步了。
    “天雷功”威力端的非同小可。只听得“波”的一声响,乔元壮、季元伦、梁元献的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剑同时给他们的掌力荡开,余波所及,那姓卢的汉子虽是已经退了三步,仍然立足不稳,一跤摔倒,跌了个四脚朝天。
    史用威大怒,登时离座而起,用自已的身名人轶事体掩护那姓卢的汉子,双掌一立,喝道:“你们两人是来给我拜寿的还是给我捣乱的?好,你们眼中没有我史用威,那就划出道儿来吧!武当四侠,请你们也站过一边,老朽若是不成,你们替名人轶事我报仇便是!”这话即是他要把事情一股儿揽到自己身上。
    诸、谷二人见史用威出头,“天雷功”只好收回不发。褚云峰朗声说道:“史老英雄请别误会,请听我们把话说明。”
    史用威道:“好,老朽也是正想知道真相,但不能只凭你们的说话。张三侠,这位姓谷的朋友究竟是什么路道?”张元吉请史用威帮忙他打听谷涵虚的行踪之时,用的是“朋友”二字,现在却和谷涵虔动手起来,是以史用威也觉得有点蹊跷了。
    张元吉恨恨说道:“实不相瞒,这姓谷的与我有夺妻之仇,折剑之恨,他不但是我的仇人,也是我们武当派的公敌。”
    谷涵虚道:“张元吉,咱们的帐慢一步再算!史老英雄,实不相瞒,我们来此,并非为了他们四人,而是冲着这位‘卢三爷’来的!”
    史用威大吃二惊,心里想道:“原来他是武当派的仇人。但武当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当派的仇人自该让他们武当四侠对付,我若插手,那就反而不合武林规矩了。但这件事我可以袖手旁观,卢三哥的事我可不能不管!”
    此时那姓卢的汉子业已爬起身来,说道:“史大哥,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褚云峰冷笑道:“我还未曾说话呢,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
    史用威道:“好,你要说什么,说吧!”
    褚云峰道:“请问这位‘卢三爷’是什么人?”
    史用威道,“是老夫的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怎么样?”
    褚云峰道:“请问他是不是在去年曾给史老英雄推荐一位高徒?”
    史用威道:“是又怎样?”
    褚云峰道:“请那位高徒出来!”
    姓卢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们是要认识我的世侄刘大为吗?大为出来,问问他们找你何事?”此言一出,褚云峰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心里想道:“难道刘大为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呀!”因为刘大为本来就是义军中的一个重要人物,他若然当真是和金虏私通,留在义军之中岂不更好?何须混进只不过是义军外围人物的史用威家中?
    刘大为比褚云峰吃惊更甚,失声叫道:“褚兄,不对吧!”他已经猜想得到,褚云峰所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姓卢这人了,心里想道:“卢三爷怎会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呢?”
    史用威诧道:“咦,你们是早就相识的吗?”
    姓卢的那汉子又是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早就相识,那就更好办了。大为,告诉他们我是什么人吧,省得他们到处找人打听。”
    刘大为道:“这位卢三爷是家师的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是和小弟有通家之好的世叔。北五省的侠义道多半和他相识,深知他的为人。”最后这两句话不啻是向褚云峰暗示:这位“卢大爷”决不可能就是他所要找的那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
    褚云峰仔细再望了那个“卢三爷”一眼,一点不错,确实就是那日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密室里曾见过的那个人。
    褚云峰思疑不定,想了一想,说道:“这位卢三爷除了引荐刘兄之外,是否还有别人?”刘大为眉头一皱,说道:“据我所知,似乎并无别位同门是卢三爷引荐的了!”正是:
    难猜覆雨翻云手,不觉疑云暗暗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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