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箫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六万里河山
    怪老人突然双目圆睁,神光炯炯,逼视上官琦的脸上说道:“这是一场震骇武林的赌名人轶事技决赛,双方都付出了庞大无比的赌注。唉!可是这等惊世骇俗的事,知道的人,竟是不多。”
    这几句话,字字如巨雷贯耳一般,只听得上官琦呆在当地,半晌工夫,才问道:“江湖之上,比武的事,倒是常见,大不了关连一人或数人的伤亡而已,赌注惊世骇俗,实叫晚辈难解。”
    怪老人摇手推开身旁一扇窗子,说道:“老夫双腿未断之前,足迹遍及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边荒海角,见过了无数较技打赌之事,此事虽是不奇,奇的却是双方惊人的赌注。唉!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力行承诺之言,实使人难以料得后果。”
    上官传道:“不知双方赌的什么?”
    怪老人目光投名人轶事注远天,缓缓说道:“一方赌注是终身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连带西域数省所有。另一方则是诱杀中原所有武林高手后,自废武功退隐江湖,拱手奉让十万里锦绣河山。”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什么,难道那打赌之人,是当今皇上不成?”
    怪老人摇摇头道:“不是。”
    上官传道:“既非当今皇上,要输掉十万里锦绣河山,岂不是一件玩笑之事?他纵然敢说,那些藏僧们,就真能相信么?”
    怪老人沉吟一阵,道:“老夫听到之情只此而已。此事源起于五年之前,他们就在这古刹中藏经楼上,立约打赌,可惜当时我未能看清楚他们立约相赌之人的正主形貌……”
    他微一沉忖,又道:“边荒蛮夷,代有奇才,成吉思汗,驰马中原,开疆辟土,横扫罗刹国,武功之盛,史无前例。朱元璋布衣崛起,恢复大汉,又届百年,边疆诸族人中,以回、藏二族中人才较多,难保不无谋图中原疆土之心,借重武林人物,也是策略之一。”
    他缓缓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上官琦身上,道:“不过真正密宗一支中的高手,甚少愿受人利用。此中详情,一时之间,我也思解不透。好在只有数日时间,待他们到来之后,就不难听得其中详情了……”他忽然长长叹息一声,接道:“纵然听得其中隐秘,我也无能插手其间,为天下苍生,一尽心力。”言来神情黯然,一副英雄末路的忧苦。
    上官琦忽然感觉到这老人并不是想象之中的冷怪,相反的还是一位忧国忧民、侠骨热肠的老人。只觉他神情间,无限凄凉,不自禁大生同情之心,当下说道:“老前辈武功卓绝,晚辈亲目所见,纵然失去双腿,也无大碍。如果这般人中,真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祸国之心,在下愿助老前辈……”
    忽然想到自己一点武功,如何能够相助人家?微微一顿,接道:“晚辈自知武功不济,难以相助老前辈,但却极愿随附骥后,全力以赴,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那怪老人仰脸思索了一阵道:“届时再说。如我们力能所及,自当为天下苍生,一尽心力。”
    他微一沉吟之后,突然冷冷说道:“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我如未出手之前,不要擅自出手!”
    上官琦看他还在和颜悦色谈话当儿,突然之间变得冷漠异常,满脸寒霜,凛然难犯,心中大感别扭,暗道:“此人心地虽是不坏,但这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态度,却叫人太难忍受。”
    正在忖思之间,忽听那怪老人又低声说道:“快些把打开的一扇窗子关上,又有人到这里来了。”
    上官琦有了上次的经验,知他耳目灵敏,绝对不会听错,迅快地挺身而起,关好窗子,隐在窗门之下,向外瞧去。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果见两条人影,出现在对面屋脊之上。
    这两人一身劲装,背插兵刃,一望之下,立可辨出不是边荒人物。
    这两人来得和那藏僧大不相同,似是借着物体隐身而来,直待上了屋脊之后,才可见到。
    上官琦心中暗道:“中原之人究竟是比边荒中的人物奸诈一些……”心念未息,忽见屋脊之上两人,突然左右跃开,分成两路,向经楼所在而来。
    这两人的行径,也和那藏僧不同,借用屋脊之势,隐身而进,忽隐忽现,不可捉摸。
    上官琦正在留神瞧着两人,瞥见左面屋脊之上,人影一闪,转头瞧去,敢情左面屋脊之上也有两人站着。
    这一发现,使他心中忽有警觉,暗道:“左面现有人来,右面定然是也有人了。”赶紧把头一缩,隐人窗下。
    伏地缓行,爬到左面窗前,偷眼向外瞧去,果见右屋脊之上,也站着两个身着劲装、佩带兵刃的大汉。
    只见其中一人伸手指着阁楼,说道:“那屋顶之上,一座突立小阁,倒是一处隐秘所在,又是全寺最高之处,隐身其中,可见全寺中景物,而且又极隐秘,不上屋顶,决难瞧到。”
    上官琦心头吃了一骇,暗道:“如若他们要先把这阁楼搜查一下,那可是大为麻烦之事。”
    只听另一人说道:“此事我等岂能擅自作主,待瓢把子来了之后,由他决定吧!”
    最先说话一人笑道:“那咱先去那阁楼之中瞧瞧,总该是可以的吧!”当下举起左手,不停摇动,大概是招呼同来之人,到经楼之上聚齐。
    上官琦暗道:“糟了,这阁楼只不过寻丈大小,如果他们真要搜查,连个可容藏身之处也没有。”回头向那老人望去,只见他神色镇静,若无其事一般。
    忽觉窗外屋瓦之上,响起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
    上官椅随师父久在江湖上行走,听声辨音,已知有人到了窗外的屋脊之上,当下把头一缩,藏在窗子下面,暗中运气戒备,想道:“今日这一场架,看来是非打不可,对方既到了阁楼之外,势必要进这阁楼瞧瞧,只要推开窗于,就可瞧到我们。”
    正在忖思,忽听窗外响起一个朗朗大笑之名人轶事声,道:“几位请替我把风,我进这阁楼中看看。”
    上官琦挺身站了起来,隐在窗后,只要人一推窗子,立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下手施袭。忽觉右臂“曲池穴”间,似被东西撞了一下,虽不疼痛,但因击的是穴道之位,登时觉手肘一麻。回头望去,只见那怪老人形貌突然大变,脸色一片淡金,紧靠壁角而坐,如非他举手相召,一时之间,实难认得出来。
    上官琦机警无比,一瞧那老人戴了面具,知他已有退敌之法,急急奔了过去,躲在那老人身后。
    怪老人双臂微微一张,身着长衫突然被一股无形罡气,膨胀开来,把上官琦掩入长衫之中。长衫边缘如同钉在地板上一般,除了衣服对襟之处,略呈裂缝,可供空气流过之外,四周密不透光。
    上官琦躲在老人身后长衫翼护之内,毫无狭小之感,舒臂伸腿,转动自如。
    只听“砰”的一声,室中光线突然一亮,上官琦侧脸贴在那老人衣襟裂缝之处,偷眼向外瞧去,只见一人击破窗格而入。
    来人名人轶事大约四十上下,浓眉环目,生相甚是威猛。
    他似是为这阁楼中怪老人的形貌所惊,微微一震之后,才缓步走了过来。
    但见人影连闪,紧随那四旬大汉身后,又进来三人。
    但闻步履移动之名人轶事声,四人都走近老人身侧。
    只听那当先而人的大汉说道:“张兄请看这是座什么神像,佛不像佛,罗汉不像罗汉,倒像玉皇庙里的黑灵官。但却胯下无虎,手中缺鞭。兄弟生平之中,不知逛过了多少寺院,但却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神像!”
    这时,进入阁楼的四人,都已走近老人身侧,相距过近,上官琦已无法看得其他三人的形象。
    只听另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接道:“这座佛实有些怪,既不像木雕,又不像泥塑……”
    上官琦躲在那老人长衫之下,只听得心中大生惊骇,暗道:“这般都似久走江湖之人,这老人装佛扮神,只怕难以欺骗过他们一双见多识广的眼睛,万一有人看出破绽,突然下手施袭,此老内功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但在辞不及防之下,只怕难免受伤!”心中一急,轻轻在那老人身上,推了一下。
    只觉手触那老人身体之上,如同触击在钢铁坚石之上一般,心中暗自一骇,忖道:“此人内功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实是罕闻罕见。”
    忽闻呵呵长笑过后,一个粗壮的声音说道:“这座神像可能是檀木雕成。”
    另一个声音接道:“不像,不像,檀木必有香味。”
    那粗壮的声音截住了同伴未完之言,说道:“不是檀木所雕,难道他是肉身坐化不成?你摸摸他手臂看,除了檀木之外,还会是泥塑石雕不成?”
    上官琦好奇心动,伸手向那老人肌肤之上摸去,果然如同触在木石之上,坚硬之中,微带凉意。
    又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说道:“你们别争执了,木雕也好,泥塑也好,肉身坐化的也好,反正是一座神像,这一点大概不错……”
    但那个慢条斯理的声音,重又响起,道:“吴兄被人称作智多星,凡事咱们一向佩服,但这次兄弟却是不敢苟同高见。”
    那细声细气的声音,重又响起,道:“陆兄定是看到这阁楼之中,积尘已除,而且留有桃核,就想这阁楼之中,定然有人,是么?”
    那被称姓陆的人,接道:“不错,不知吴兄对此有何高见。”
    上官畸吃了一惊,暗道:“糟糕,如若被他从遗留桃核看出破绽,推断这神像是人所装,那可是一大恨事!”暗责自己大意。
    只听那被称吴兄、说话细声细气之人,先是冷笑一阵,道:“萤火之光,也敢和日月争明。这阁楼之中,不但有人,而且还不只一人……”
    上官琦听得打了一个冷颤,暗中凝神戒备。
    但那人又是一阵冷笑后,接道:“不过这阁楼之中隐藏的人,早已离去多时。兄弟方才已留心查看了屋顶殿院之内,都留有不少迹痕,这说明在咱们之前,已有人到过此处,而且足痕大小不等,证明来人不止一个。如果在下推断不错,可能是几个藏僧,已先来勘查此地,还有一个是咱们中原道上的绿林人物,替他们带路。藏僧大都是身躯高大,是以留下的足痕较大,而且他们在这阁楼之中停留的时间不短,这桃核么,自是他们所留。”
    上官琦躲在那老人身后,听得暗暗赞道:“此人智力,倒是确有过人之处,只是一着失错,满盘皆输了。”
    那被称姓陆之人叹道:“吴兄一番话,使弟茅塞顿开,智多星之名,果非虚传。咱们既被人家抢了先去,只怕对方已有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还得早些回去,告诉瓢把子,早作准备。”
    半晌没有讲话粗壮声音,此刻突然接口骂道:“想不到看上去笨头笨脑的喇嘛僧,竟也是诡计多端。”
    只听四人谈笑之名人轶事声逐渐远去,离开了阁楼。
    上官倚又等待了一盏热茶工夫,料想几人已然去远,才伸手一撩那老人身衫,意欲出来。哪知手触之处,如模在铜墙铁壁之上,竟然无法掀动分毫。
    这一惊非同小可,呆了一呆,忖道:“此人能把内力传注在一袭长衫之上,实是未闻未见之事。”不自觉间,激起好胜之心,暗运真气,力贯右臂,猛向外推了一掌。
    但觉一股暗劲撞过来,强烈的反弹之力,倒把自己身子撞得摇了几摇。那紧贴在地上的长衫,却丝毫未动,不觉心头大生惊骇。
    耳际间传来了那老人低沉的声音,道:“双手掌心,两足足心,头顶顶心,是谓五心。澄虑杂念,五心向天,钻簇五行,气走奇经,乃上乘速成内功心法。”
    上官琦默默背诵了一遍,道:“晚辈愚昧,不知何谓五行?”
    耳际间重又响起那低沉的声音,道:“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水,中意之土,魂、魄、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意,五行并集,则可化三花聚顶。”
    上官琦又默然背诵两遍,道:“何谓三花?”
    那怪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化气,气化神,神还虚,虚生无上大力。”
    上官琦凝神思索了片刻,道:“晚辈愚劣,只能稍解一二。”
    怪老人道:“此乃武学中大奥大秘之法,能解一二,已是终身受用不尽。”
    他略一停顿之后,又道:“盘膝而坐,闭目内视。”
    上官琦依照吩咐之言,调匀真气,依言施为。
    但觉平日畅通百穴经脉的真气,此刻突然如受强力所阻,使全身行血,速度大减,胸口之上,如压重铅。内腑五脏,似欲挣动离位。片刻之间,已然汗透衣裤,难过至极。
    但他生性坚毅,愈是困苦,愈是不肯屈服,强自咬牙,拚力忍受。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突觉全身真气,缓缓向一处从未经过的经脉之中攻去,胸口压力大减,行血渐畅,心中舒泰不少,但却感到困倦难支,不知不觉由清入浑。
    待他醒来之时,天色已然是黄昏时分。
    那怪老人正自凭窗而坐,双目相注,见他醒来,微微一笑,道:“此等荒山之中,除了水果之外,只有禽名人轶事兽之肉,用来充饥,你久食五谷,只怕食用不惯。”
    上官琦道:“晚辈常随恩师出入深山大泽之中,露宿荒峰,惯以水果充饥,老前辈不必为晚辈操心。”
    怪老人笑道:“那很好,也可免得我多费心思。”忽然举萧就唇,吹了起来。
    一阵萧声,袅袅穿窗而出,韵波荡向远山而去。
    上官琦静坐身侧,听那萧音反而十分低弱,但隐隐可辨其曲调非官非商,似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大约有一刻工夫,那老人突收了洞萧,回头笑道:“世间人心太过险诈,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不如和野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来得放心。”
    上官琦忽然想到他利用萧声,招来那大蟒之事,说道:“老前辈可是又要招来那条毒蟒么?”
    怪老人道:“这附近山上的虎蟒猿鸟,大都和我相熟,不过和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朋友的却是不多。过去我独居这阁楼之上,心中感觉寂寞之时,就常常用萧邀它们来这古刹之中谈心。”
    上官琦呆了一呆,道:“什么,老前辈招它们来谈心?”
    怪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不错,不错。”
    上官清道:“人名人轶事兽之间,言语不通,难道老前辈精通兽语么?”
    怪老人望望天色,道:“今夜的月色很好,如非他们打赌,倒可以把我那虎、蟒、猿、鸟的朋友,全都招来,让你瞧瞧。”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它们虽然长得难看一点,但却纯纯朴朴,没有机心,不讲机诈,发怒之时,就张牙舞爪。只要一瞧,立时可以知道它心里不快乐了,比起那些外貌伪善、胸怀奸诈的衣冠禽名人轶事兽好得多了。”
    上官暗暗暗忖道:“此人不知遇上了何等伤心之事,对世人有着这等憎恨之心?”
    正在忖思之间,忽闻遥遥传来一声虎啸。
    那怪老人忽现满脸欢容,道:“啊!大黄回来了,半年之前,不知它因何离此,几次萧音相请,都未能邀到它来。”他这番话既似对上官琦说,又似自言自语,听得上官琦不便不理,又不便接口,想了半晌,问道:“那大黄,想来定然是一只大老虎了?”
    怪老人回目望了上官琦一眼,正待答话,忽闻一阵破空风啸之名人轶事声,一只奇大的巨鸟,敛翼直下,落在窗外屋面之上。
    上官倚定神瞧去,只见那巨鸟在屋面之上,仍有两尺多高,暗自惊道:“好大的鸟儿!”
    忽见那怪老人伸出手去,笑道:“鹏兄,久违久违。”
    那巨鸟探头进来,但见铁喙似剑,目光如星,偎人那老人胸前,形状甚是亲热。
    上官琦只觉此鸟雄骏英挺,气概宏昂,生平从未见过,瞧了半晌,问道:“此鸟如此神骏,世所罕见,可是传说中的大鹏鸟么?”
    怪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不错。它本非此山之物,三年之前途经此处,和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朋友,想不到它竟在三年之后,还来看我。看来鸟兽之情,要比人深挚多了。”
    上官琦好奇心动,缓缓伸出手去,轻向巨鸟身上摸去。但觉羽毛光滑,如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玉,不禁轻挥健腕,在那巨鸟身上拂动起来。
    那怪老人似是和这巨鸟十分亲热,把鸟头搂在怀中,满脸欢愉之色。
    蓦闻虎啸破空,一头黄毛黑纹巨虎,越屋疾奔而来。
    上官琦看那巨虎大得出奇,不禁吃了一骇,暗道:“这等巨大之虎,倒是很少见到。”
    正在忖思之际,忽见那大鹏鸟双翅一展,迅快绝伦地翻过身去,直向那巨虎扑去。
    一阵急风,吹人窗,令人弥目难睁。
    耳际间响起那怪老人的声音,道:“鹏兄,鹏兄,这大黄也是我的朋友。”
    鸟兽虽已通灵,但也无法听懂人言,但闻鹏鸣、虎啸,震耳欲聋,急风旋转在屋脊之上,吹得瓦片飞落。
    上官琦睁眼瞧去,只见那大鹏和巨虎,已开始搏斗。大鹏双翼展开,足足有九尺大小,扇动之间,刮起阵阵强风,凌空下击。
    那巨虎仰首相望,作势欲扑,口中怒啸之名人轶事声,响激云天。
    忽见巨鹏双翅一敛,流星坠地般闪电扑下;巨虎身法,一跃数丈,窜落到另一座屋脊之上,避开大鹏一击。
    大鹏鸟一击不中,神威怒发,长鸣一声,双翼一展即合,快如离弦流矢一般,直射过去。
    巨虎反身回扑,大口盆张,猛向大鹏咬去。
    那怪老人急得连声大叫,但那大鹏巨虎,却是浑似不闻一般。
    彼此一撞之下,虎啸、鹏鸣齐起,大鹏展翼冲霄直起。那巨虎却直向地上落去,四足刚一着地,立时一跃而起,落在屋脊之上。
    上官琦定神看去,只见那巨虎背上,破裂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而出。虎口之中,却衔着一片羽毛。
    原来鹏、虎一撞之下,竟是都受了伤。
    那怪老人名人轶事大叫了一阵之后,似是想起鹏、虎不通人言,举萧就唇,吹了起来。
    但闻那袅袅萧声之中,一片祥和,而且隐隐可闻呼唤之名人轶事声。
    果然,萧声一起,那大鹏和巨虎,不再相搏。大鹏鸟首先一展双翼,飞了回来,落在窗外;那巨虎也同时长啸一声,跃了上来,慢慢走近那老人的窗前。
    怪老人忽然停下萧声,伸出双手,左手轻拂大鹏,右手摸着虎头,说道:“鹏兄不远千里,大黄应该尽地主之谊。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可别打架啦!”
    大鹏鸟双翼微一伸动,低鸣一声,那巨虎也点头低啸。
    怪老人哈哈一阵大笑,回头对上官琦道:“你瞧我这鸟兽朋友,比起人来好多了吧?”
    上官琦略一犹豫,道:“那也不能一概而论,纵是通灵的鸟兽,也无分辨好恶之能,如若被人……”
    忽见那大鹏鸟长颈一收,缩到窗外,那巨虎也随着向后退了几步,作势欲扑。
    那怪老人自见了大鹏、巨虎大为欢喜,耳目也似失去了平时的灵敏,直待见到那大鹏、巨虎的退后的动作,才突然惊觉,凝神静听一阵,低声对上官琦道:“来了人啦!”
    话刚出口,突见一点红影闪动,对面屋脊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女。
    此女轻功绝伦,来得声息全无。上官琦丝毫未闻异声,那红衣少女已出现在对面屋脊之上。
    那大鹏鸟和巨虎四只眼睛,齐齐盯在那红衣少女身上,似在监视着那红衣少女的举动,也似在等待那怪老人的命令。
    上官琦定神瞧去,只见那红衣女,生得美丽绝伦,但装束却有点诡异。红巾束发,长垂肩后,罗袖到肘间,露出一对雪白的粉藕,十个纤纤手指上,除了两个大指之外,都戴着金光灿灿的指环。粉颈上挂一串形如佛珠之物,但却粒粒发出乌光,短裙及膝,暴露着一双莹莹透光的玉腿,但一双玉足之上,却穿着一双鹿皮剑靴。
    此等装束一望即知不是中原人物,但她玉面朱唇,却又生得极为俏丽。
    她似是已被那世所少见的大鹏巨虎,吓得微微一怔,但只一瞬间立时恢复了镇静,缓步向阁楼之处走来。
    怪老人双眉微耸,两道眼神,却紧紧盯在红衣少女身上,若有所思,一直默然不语。
    红衣少女走到屋脊边缘,竟然毫不犹豫地纵身飞了过来,落在经楼屋脊之上。
    上官琦看她跃飞过来的轻功,灵敏迅快,兼而有之,心中大生敬佩,暗道:“只瞧她这一跃的身法,轻功造诣,已比我高出甚多。”
    但那坐在窗前的巨虎,低啸一声,身子微一晃动,疾如流星般直扑过去。
    红衣少女似是早有戒备,就在巨虎扑袭的同时,忽然凌空而起,跃飞起两丈多高,悬空滴溜溜打了一个转身,直向另一扇窗前落去。
    那巨虎一扑未中,大发虎威,怒啸反扑过去。
    红衣少女动作较那巨虎快速许多,娇躯一闪,人已穿窗而入。
    上官琦忽地站起,暗提真气,直跃过去,拦住那红衣少女去路,冷冷喝道:“站住!”
    红衣少女娇躯一侧,后背让开窗子,紧依墙壁而立,星目流转,打量了上官琦一眼,一语未发,脸上既无惊慌之色,也无忿怒之容,神情镇静得大出上官琦意料之外。
    此等局面,紧张之中,充满了神秘,上官清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该如何处理,楞了一阵,问道:“你懂汉语么?”
    那红衣少女打量完阁楼所有的景物之后,才答非所问地说道:“这阁楼中就是你们两个人?”
    此女不但说的是汉语,而且清脆娇甜,字正腔圆,流畅通顺,毫不牵强。
    上官琦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怪老人左手一按地板,身子直飞过来,向下落时,突然一晃双臂,打了一个转身,背向窗口,挡住去路,冷冷说道:“你这女娃儿可是密宗门下的弟子么?”
    那红衣少女笑道:“密宗一支很少收传女子。我虽来自边疆,但却非密宗门下。”
    怪老人冷然一笑,道:“不管你是否密宗一支,但既来自边疆,定然是参与这场赌武之人?”
    他微微一顿之后,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那少女脸上,说道:“你既跑入这阁楼之上,那就别再想平平安安地回去了。”
    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哥哥都管不了我,你怎么能够管到呢?”
    此言说得尤带天真稚气,听得上官琦失声笑道:“我们本是不该管你的事,但因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红衣少女俏目扫掠了上官琦一眼,冷冷接道:“你们汉人,男女授受不亲,你干吗总是找机会和我讲话呀?”
    这几句话说得虽觉可笑,但她神态却是十分庄严。
    上官琦大感尴尬地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自忖道:“难道我当真十分注意她的美丽了吗?”
    只听那红衣少女洋洋得意地说道:“在我们维吾尔族中,谁这样大胆冒犯我,立刻就要处死了!”
    她停顿了一会之后,似觉着言未尽意,又很快地接道:“但当月亮圆的晚上,阿拉真神的节日中,他们就可以随意地请我跳舞了。”
    怪老人突然扬起掌来,冷漠地说道:“老夫十几年来已没杀过人了,今日事非得已,只好开次杀戒了。”
    那红衣少女脸上毫无惧怕之意,微微一笑,道:“你真的敢杀掉我么?”缓步直向窗口之处走去。
    怪老人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敢!”但见她脸上笑容如花,不禁心中一凛,暗道:“此女装束虽是诡异,但神情之间,一派娇戆天真之气,她竟然十分自信我不会杀她,是以毫无防备。”一时之间,心中难定主意,只觉举起的掌势,劈出不对,收也不对。
    直待红衣少女走近窗口之时,才突然大声喝道:“站住。”
    但闻鹏鸣虎啸,一禽一兽,齐齐挡住窗口。
    红衣少女柳眉微微一颦,回头望着那怪老人问道:“你为什么想杀掉我呢?”
    怪老人沉吟一阵,说道:“只要你能不把见到我们之事,向人泄露,就可以放你出这阁楼。”
    红衣少女脸上突然流现出十分奇异的神色,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似是她心中正思索着一件十分为难之事,半晌工夫,才冷冷地问道:“你们不让我把此事告诉别人,想来定是和我哥哥作对之人。”
    怪老人冷冷说道:“老夫如是和你们作对之人,今日岂肯这般轻轻易易地放你离此?只要你不向人泄露这阁楼中的秘密,我们谁也不帮,但如你要对外谈起此事,那就不一定了。”
    红衣少女凝目寻思了片刻,说道:“好吧!一言为定!不过你们汉人最是狡诈不过,常常说了不算……”
    上官琦怒道:“我们中原人士,讲求一诺千金,一言承诺决无反悔;只有那边荒之人,说了不算。”
    红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盯在上官琦脸上,冷冷说道:“你这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和我说话,哼,不要脸!”
    上官琦被她骂得怔了一怔,满脸通红如火,只觉此事无法和人相辩,气得长长吁一口气,转目他顾。
    红衣少女望着那怪老人嫣然一笑,道:“好吧!咱们就这样决定,我不泄露你们阁楼中的秘密,但如被别人自行发觉了,那可不能怪我。”说完,振臂穿窗而出,脚尖一点窗楹,身躯凌空而起,一跃之势,人已到对面屋脊之上。
    那大鹏、巨虎似是已知那红衣少女和怪老人和好了一般,也未再向那红衣少女追扑。
    怪老人望着那去如飘风的俏丽背影,闪了几闪,已然不见,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此女虽是来自西藏,但武功却不像密宗门下弟子……”
    上官琦被女孩骂了一顿,脸上羞红未退,默然不发一言,缓缓坐下。
    怪老人又和那大鹏、巨虎亲热了一阵,回头望着上官琦笑道:“你怎么不高兴了?”
    这两人虽有了师徒之实,但却无师徒之名,上官琦未唤过那怪老人一声师父,那怪老人也从未叫过他一声徒儿,是以谈起话来的口气无伦无次,有时如朋友,有时却有长幼之分。
    上官琦微一欠身说道:“没有。”
    怪老人哈哈大笑道:“你定是被那红衣女娃儿骂得不好意思了。”
    上官琦被他点破心事,倒不好再出言否认,只好微笑默认。
    怪老人道:“被女孩子骂上几句,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咱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和她们女孩子家怄气……”话至此处,脸上突然变得十分沉重起来,叹息一声问道:“你瞧那女孩子有几岁了?”
    上官琦道:“晚辈没有仔细瞧她,匆匆一瞥间,大约十七八岁了。”
    怪老人道:“黛儿今年也已有十七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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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之约
    上官琦道:“黛儿是什么人?”
    怪老人惘惘一叹,道:“黛儿,唉,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琦怔了一怔,暗道:“此人说话颠三倒四,实叫人难以猜测了。”
    那怪老人似已瞧出上官琦迷惘神色,微微一笑,道:“咱们开始学武功吧!也许三日之后,还要派上用场。”
    上官琦口中不言,心下却暗想道:“三日时间,转眼就过,纵然传授得法,又能学得多少?”
    只见那怪老人一整脸色,说道:“本来我想先从内功奠基着手,先让你打好基础,然后再传你武功,但那要极长的一段时间。但眼下情势不同了,三日之后,他们赌武之争一开始,极可能找上这处阁楼,一旦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势必难免一场搏斗,后果演变,甚难预料。所以,我要在这三日之内,尽量把各种武功要诀传授于你。如若他们赌武之争,波及咱们,也许这阁楼之中,就是老夫埋骨之地;至于你能否逃出此劫,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上官琦叹道:“老前辈双腿虽失,但武功仍在,不如早些迁出这座阁楼。”
    怪老人突然脸色大变,冷然说道:“老夫和人有约,二十年中不能离开这座阁楼,快些闭目凝神,听我传授你的武功。”
    上官倚望着窗外的大鹏、巨虎,道:“这鸟兽可要遣走么?”
    怪老人回过身去,凝目望着那大鹏、巨虎,轻轻叹息,缓缓摇动右手。
    但见大鹏振翼长鸣,首先凌空而去;那巨虎却绕着阁楼,走了两周,才长啸奔去。
    怪老人望着那大鹏、巨虎的背影,惘然若失,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回过头来,说道:“咱们开始练武功吧!”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在这三日夜中,上官琦竭尽了他最大的智能,那怪老人也觉他悟性过人,更加细心传授。待第三日天亮时分,上官价已累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智竭,难以动弹,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觉身子被人不停地推动,睁眼瞧去,只觉那怪老人双手不停在他关节上按摸,掌势及处,必有一股热力,侵入体内。
    那怪老人一见上官琦醒了过来,停下双手,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可觉困倦消退了么?”
    上官倚挺身而起,拜伏地上,说道:“老前辈以本身真气,推动晚辈全身经脉……”
    怪老人道:“咱们既没有师徒之名,那就不必拜啦!你已沉沉睡过去三个时辰,刚才我已听到动静,赌武双方,已然到了这古刹附近。如你再睡下去,不但要白白放弃这一场世难再逢的高手相搏机会,而且乍起应变,难免措手不及。因此我不惜消耗本身真气,助你早些醒来……”话至处,突然住口不言,侧身静听一阵,压低声音道:“来了!”
    上官琦迅快地站起身子,向左面窗口奔去。
    怪老人早已有备,探手入怀,摸出一包药粉,在脸上一抹,登时变成了一片淡金。
    上官琦知他将重施故技,必要之时,装做神像,微微一笑,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对面屋面之上,鱼贯走过来一大群人,八个劲装疾服,佩带兵刃的大汉,护拥着一个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留着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中年男子。
    此人生得獐头鼠目,一脸狡诈神色,只看得上官琦一皱眉头,暗自骂道:“此等人物,难道也身负绝世武功不成,单凭这份长相,也不配和人论武。”
    他虽然不知双方内情,对谁都无好恶之心,但潜在的意识之中,却对代表中原武林的高手,有着一份偏爱。是以一见其人外表,猥猥琐琐,毫无豪侠气度,不自觉暗骂了一声。
    但闻一阵粗豪的声音,起自经楼之下,道:“来的可是云庄主么?敝派中掌门法驾早已到古刹大殿,候驾多时了。”说的竟是汉语,而且口齿甚是清楚。
    上官琦转眼望去,但见一个身披袈裟的高大藏僧,走了过来。
    那獐头鼠目、身着长衫之人,也在八个健壮的大汉挟护之中,落下屋面,抢上两步,抱拳说道:“敝庄主因有意外之事,晚来一步,有劳大师法驾等候。”
    在他说话之时,那八个健壮大汉,始终分站在他的前后,恭守两侧,似乎此人的性命十分重要。
    那高大藏僧合掌答道:“大驾不是云庄主,想来定是摩云神手雄健飞了?”
    那猥琐中年人答道:“雄兄乃‘天下第一庄’的武师总管,在下是‘天下第一庄’的文案总管常昆,敝庄主此次和贵派定下赌武之约,名虽是以赌武为主,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和贵派掌门见上一面。久闻贵派威镇西域,武功和中原大不相同,虽是蹊径别走,但成就却是惊人。”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那高大藏僧神态却甚是倨傲,冷笑一声说:“敝派之中,有着一种特殊规矩,对方不是一派宗师的首脑人物,不肯接见,如若一定要见,必须要闯过十二护法的拦截……”
    常昆伸手摸了两下八字须,道:“在下并无立时晋见贵派掌门之意……”
    那高大藏僧突然转过身去,举手一招,立时见四个身披天蓝袈裟的和尚,走了过来,一字排开,在几人面前盘膝坐下,挡了去路。
    常昆微一摇头,向后退了两步,虽然未说什么,但在神色之间,显然流现出不屑之情,想来他定在暗骂边荒之人,不懂礼法了。
    八个健壮大汉,一见常昆向后退了两步,立时向中间一合,把常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在中间,一齐坐下。
    上官琦隐在阁楼窗后,把几人对答之言,和一切举动均都看到听到,心中暗暗想道:“如若他们双方比武之事,不在这经楼之下,我们就难以看到,那可是一大憾事。”
    正在忖思之间,忽听一声清越的长啸之名人轶事声,遥遥传来,那八个健壮大汉突然一齐起身,整齐地排成两行。
    常昆又举起手来,摸摸颏下的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拱手对那盘坐挡路的藏僧说道:“敝庄主大驾就到,快请通知贵派掌门迎接。”
    那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敝派掌门人身份尊崇无比,岂肯随便迎接他人,待贵庄主驾到之时,叫他前去晋见就是。”
    八个健壮大汉一听那藏僧口中这等轻视庄主,个个脸色大变,怒视了那藏僧一眼。
    但闻那清朗的长啸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近,此声已似起自古刹之内。
    上官琦换了一个位置,偷眼望去,只见数十个大汉,前呼后拥地拥着一个青布蒙遮的轻便小轿而来。
    轿前蓝缎帘垂遮,难见轿中人物形貌,小轿之后,紧随着四个衣着不同之人,似是护轿武师,个个佩着兵刃。
    上官琦暗道:“此人这等气魄,大概是什么云庄主了。”
    心念未息,瞥见那青布轻幔遮的轻便小轿之后,又出现一红缎幔遮的小轿,双轿相距,不过八九尺远。
    上官琦暗自叹道:“此人气魄可真不小,在这等深山之中,也要坐轿赶来。”
    那红缎幔遮的小轿出现不久,紧随着又出现一顶黄缎幔遮的轻便小轿。
    上官琦怔了一怔,暗道:“这三顶小轿接踵而来,不知哪一顶坐的是庄主?”
    凝目瞧去,黄缎幔遮的小轿之后,又出现了一顶翠幔蒙遮的轻便小轿。
    上官琦暗自忖道:“这人怎么这等大的排场,看来不知还有好多顶轻便小轿呢。”
    事情又出了他意料之外,那翠幔小轿之后,再无小轿相接。
    四顶小轿距离都保持在八九尺远近,鱼贯直对经楼而来。
    那抬轿之人,似都有着甚佳轻功,翻房越脊,奔行在屋面之上,毫无吃力之感,而且步履矫健,片刻工夫,已到了经楼对面的屋脊之上。
    那屋脊距离实地,大约有一丈左右高低,八个抬轿大汉,竟然毫不迟疑地一跃而下。
    数十个护拥大汉,迅快地散布开来,四顶轻便小轿,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但见那随在青布轻便小轿之后的四个服色不同大汉,分守各轿门前。
    这时,上官琦才瞧出,那四个大汉服色和那幔遮小轿的颜色相同,分成青、红、黄、翠四色。
    只听那身披大红袈裟的藏僧,高宣了一声佛号,大步走了过来,合掌当胸,说道:“哪位是云庄主,敝派掌门方丈早已在大殿中候驾多时了。”
    但见人群之中挺身走出来一个雄伟的大汉,抱拳对那藏僧说道:“敝庄主和贵派掌门相约在这经楼之下相会,请他到此见面吧!”
    那高大藏僧神色一整,说道:“敝派掌门,比与贵庄主相约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而云庄主却比相约时间晚到了半个时辰,你们中原武林人物,常有一诺千金之言,看来都是欺人之谈了!”
    那雄伟劲装大汉,微微一皱眉头,道:“如果不念在你们万里迢迢赶来赴约,边荒化外,不知礼数,凭此一言,就该处死。敝庄主虽然晚到了半个时辰,但已先行派遣常总管依时赶来通知了。”
    红衣藏僧冷笑一声,道:“敝派中人,虽生长西域,但未必有输於你们中原人物之处,好在约赌之赛,即将展开,生死胜败,转眼即可决定了。”
    说完,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似想到了一件重大之事,疾忙转身问道:“听你口气,可是‘天下第一庄’的武师总管、摩云神手雄健飞么?”
    那雄伟劲装大汉,昂然笑道:“不错,不知大师父怎么称呼?”
    那红衣藏僧笑道:“哈克,久闻雄武师的大名了。”合掌当胸,微微往前一送,立时有一股强猛的暗劲,直击过来。
    雄健飞足踏丁字步,左掌平胸还礼,右手暗蓄功力,硬接了那红衣藏僧一击,微笑说道:“不敢,不敢,雄健飞托护在云庄主院下,混口饭吃而已。”
    两股强猛的暗劲一撞之下,立时旋激起一阵强风。沙石横飞之中,雄健飞脚下浮动,双肩连晃三次。
    那红衣藏僧袈裟飘飞,高大的身躯,向后移退了半步。
    彼此一较内力,各自心生惊骇,互相瞧了一眼,同时抱拳作礼。
    哈克微微一笑,道:“摩云神手之名,果不虚传,贫僧领教了。”转身大步而去。
    只听那右一顶青布幔遮的小轿之中,传出来一阵朗朗大笑,道:“敬烦大和尚通告贵派掌门一声,就说云某和茅山一真、青城二老,在相约经楼之下的空场候教!”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如泻地水银一般,钻入人耳之中,听得人心凉肉跳。
    那红衣藏僧脚未停步地大声应道:“云庄主之言,小僧不敢擅自作主,尚待禀明敝派掌门,恭候裁夺。”
    说话之间,人也同时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只见那青幔遮的青色轻便小轿,蓝帘起处,走出个身穿天蓝长衫、年约三旬的中年文士。
    上官琦心中原想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定然是位年纪甚大之人,哪知竟是这样年轻之人,心中甚感奇怪,暗道:“此人如此年轻,竟有这等盛名。”
    但见那散布在四周的大汉,齐齐躬身抱拳,恭敬之态,流露无遗。
    那蓝衣文士朗朗一笑,对另外三顶轻便小轿,拱手说道:“道兄、王兄、黄兄,请下轿吧!”
    只见那红、黄、翠三色小轿,帘门启动,走出来一个头挽道髻、手执拂尘、身着羽衣、白髯垂胸的老人,两个身材矮小、衣服相同、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支竹杖的老叟。
    那羽衣老人对那中年文士一挥手道:“云兄,和那藏僧赌武之地,就是此处么?”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就在这经楼下的空场之上。”他虽是满脸笑意,但却无法掩遮眉宇间愁苦之色。
    那手策竹杖的两个老叟,离开小轿之后,一直寒着脸,一语不发。
    蓝衣文士转脸又向那两个老叟挥手笑道:“王兄、黄兄,此次有劳两位,甚感不安,但因此次赌武胜败的关系太大,兄弟不得不劳请两位,相助一臂之力。”
    左面老叟冷冷说道:“当今武林之世,能够请得茅山牛鼻子老道,和我们两个老怪物下山助拳之人,除了你云庄主之外,只怕再难有这大脸面之人。我们兄弟从不轻诺,但既然答应了下来,也不要人称谢。”
    此人说话生硬难听,加上声音冷漠,听人耳中大不受用。
    蓝衣文士抬头望望天色,自言自语说道:“怎么还不来呢?”
    那羽衣老人,轻轻一捋长髯,问道:“云兄,除了我们三人之外,还另请有助拳之人么?”
    蓝衣文士答道:“兄弟昔年一句无意之言,想不到藏僧竟然认真起来,遣人传书,催促兄弟,邀请中原武林高手,按时赴约。因为此事牵扯太大,并非是兄弟一人生死,不得不慎重从事。原想大传侠义柬,邀请天下英雄,共议对敌之策,但继而一想,此等之事,不宜公诸武林,再说请来天下英雄,也未必能有助赌武之事,迫得兄弟不得不烦请诸位下山一行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遭:“道兄、王兄、黄兄,肯於下山相助,使兄弟信心大增……”
    忽闻鼓声突起,铙、钹相和,由远而近。
    抬头看去,只见经楼一角,转出来十几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人人手执法器,缓步而来。
    群僧之后,又是四个身披红衣袈裟的和尚,分抬着一座石鼎,鼎中香烟袅袅。
    石鼎之后,又是八个红衣藏僧护拥着一个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项挂念珠,双手合十,两只眼似睁似闭。在他身后紧随着一个气度轩昂的三旬大汉和一个身着红衣、娇美绝伦的少女,十几个分披红、蓝、黄三色袈裟的和尚,紧随相护。
    双方相距约丈余左右,群僧陡然停了下来,鼓声、铙、钹一齐停下。
    那身着天蓝长衫的文士,当先缓步而出,抱拳说道:“云九龙有要事延误,迟来一步,有劳大师久候,于心甚感不安。”
    但见那手执法器的和尚,忽然散分两侧,垂手而立。四个抬鼎的红衣和尚,也放下石鼎,退后两步。
    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忽然睁开双目,两道神光,冰电般暴射而出,扫掠了云九龙一眼,说:“云庄主既是被要事延误,过出无心,贫僧怎敢责怪!”
    云九龙脸色微微一变,道:“在下虽然晚了一步,但已遣人依约赶来说明,不知大师是否已得门下弟于禀告?”
    那身披彩缎的藏僧,微微望着那气宇轩昂的大汉,说道:“老僧三年之前,派遣门下,赶奔贵庄,重提十年古刹约言,想云庄主定是记得了?”
    云九龙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兄弟怎会忘去相约之言?”
    身披彩缎的藏僧,淡淡一笑,道:“那很好,云庄主之言,自是不能不算,不知应备之物,是否已齐?”
    云九龙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绫密封布包,道:“在下应备之物早已备齐,不知大师是否也已备好?”
    那藏僧探手从宽大的僧袍之中,取出一个黄绫密封的布包,说道:“此包之中,除了我密宗教下各处藏宝之外,并有本教之中历代相传的金刀。只要云庄主能够取去金刀,凡我教下弟子,均将听命庄主,纵然要他们赴汤蹈火,也是不敢推辞。”
    云九龙微微一笑道:“在下这白绫包中,除了我云家庄飞龙令牌之外,尚有中原武林高手名单一份,以及三份密图,得我云家庄飞龙令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七省中黑白两道人物,大部将臣服听用。三份密图,十万里锦绣河山,一份名单网罗尽中原高手,只要大师能把我们赴约之人,尽伤古刹,依照兄弟包中设计之法施为,逐鹿中原,称霸武林,易如反掌。”
    忽听茅山一真冷笑一声,道:“好啊,云庄主,你竟把我们全出卖了!”
    云九龙纵声长笑一阵,道:“云九龙和诸位今日如果伤损在这古刹之中,中原武林道上,又有谁还能抗拒,与其惨被杀戮,还不如臣服的好。”
    茅山一真缓缓闭上双目,道:“这话倒也不错……”
    忽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云庄主既是约定比武,那就不如早些打完了事,我们兄弟还有要事待办,再不动手,我们可要失陪了!”
    云九龙转头望去,看那说话之人,正是青城二老中的老大,颓叟王吉。
    要知茅山一真和青城二老都已退隐甚久,三十多年未在江湖之上走动,武林中较为年轻的一代,早已不知他们的姓名。是以上官琦对茅山一真、青城二老,并未注意,但对云九龙却十分留心。因他常听师父谈起“天下第一庄”云九龙的传奇事迹,凭一面飞龙今牌,能调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七省中黑白两道人物。
    但听得颓叟王吉一番话后,不自觉转目望去,只见其人五短身材,骨瘦如柴,但双目之中,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如电,目睹那身披彩缎藏僧,一副跃跃欲试之情。
    云九龙似是对这场拚搏的胜负,毫无把握,不愿立刻发动,沉吟了一阵,道:“此事关系甚大,一动上手,不死不休,也许片刻工夫,即可分出胜负,抑或打上数个日夜难分输赢,兄弟已另约了一位助拳之人,尚未赶到,待他到了之后,咱们再动手不迟。”
    颓叟王吉侧头望了兄弟一眼,说道:“云庄主既然有所顾虑,我们两个不怕死的先行出手好了。”
    那身披彩缎藏僧,冷笑一声,道:“两位既愿出手,贫僧甚愿奉陪。”
    颓叟王吉一顿手中竹杖大步走了出来,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环扫了藏僧一眼,说道:“你们一齐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那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回手一招,立时奔出来三个和尚,这三人分穿着红、蓝、黄三色袈裟,并肩缓步而出。
    颓叟王吉冷笑一声,道:“三个人不觉着少一点么?”竹杖一顿,身子凌空直飞过来,人还未落实地,手中竹杖已探臂点出,竹杖一挥之间,幻化出满天杖影,分向三僧攻去。
    三个和尚身法亦极迅快,但见人影晃动,各自后退五尺,但一退即上,同时又猛扑过来,三掌齐出,猛向王吉击去。
    密宗一支的武功,别走蹊径,这三人身法虽快,但发出掌力却是虚飘飘的毫无劲道。
    颓叟王吉,但觉三僧掌势之中,挟着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气,知是一类极为歹毒的内功。但他自恃武功高强,想以身试试威镇西域的密宗武功,当下一提真气,全身坚如钢铁,硬受三僧一击。
    三僧似是想不到对方竟然硬接掌势,不禁微微一怔,同时收掌跃退。
    颓叟王吉冷笑一声,缓步向前逼去,面凝寒霜,眉泛杀机。
    那身披彩缎、个子瘦高的和尚,突然站了起来,冷然说道:“你已为本门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掌’力所伤,如果不及时运气迫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毒,十二个时辰之内,全身的筋骨即将开始僵硬,三个月内寒毒攻心而死。”说话声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冰冷,听来就使人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颓叟王吉被他说得微微一动,抬头望去,只见那瘦高和尚静静地站在那石鼎之后,香烟绕绦之中,庄严得像一尊石刻佛像,双目圆睁,望着自己。
    王吉和他目光相触,立时觉得心头一跳,一时寒意由心底直泛上来,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只听那冰冷的声音,重又响起道:“你身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极重,如不快坐下运气调息,两个时辰之内,即将感受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侵入筋骨关节之苦。”他虽是说的汉语,但声音吐字如敲金石一般,听来生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
    颓史王吉又不自觉地抬头望了他一眼,目光一和他目光相接,立时又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头一跳,心底寒意上冲,打了一个冷颤。
    只见那瘦高和尚忽然微微一笑,双掌当胸一合,缓缓向下坐去。
    石鼎中冒起的香烟,愈来愈浓,那和尚身披彩缎,都是极为鲜明的颜色,吃那袅袅烟雾环绕,朦胧中看上去,忽红忽绿,缤纷夺目,一切都似在若有若无之间,只有他两道冷电般的眼神,明朗地穿过了迷朦烟雾,但王吉一和他目光相触,就会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云九龙和茅山一真,都发觉了王吉的神情,愈来愈是不对,但见他目光凝呆,但却瞪的又圆又大,脸上却逐渐泛现出困倦之色。
    茅山一真挺身而起,翻腕抽出背上宝剑,运足丹田真气,大喝一声:“无量寿佛!善哉!善哉!”行腔裂云,吐字如雷,只震得全场所有之人,耳际中嗡嗡作响。颓叟王吉的神志,忽然为之一清,圆睁的双目一闭,身躯忽然向后倒退了几步。
    但闻竹杖顿地之名人轶事声,一条人影,疾如惊鸿,翩然跃人场中,正是青城二老的枯叟黄昌。
    只见他左手疾伸,一把扶住王吉,右手竹杖一顿,登时入地半尺,腾出右手,在他背后命门穴上连击了三掌。
    云九龙低声对茅山一真道:“道见胸罗万有,见识广博,那和尚可是施展瑜珈术中的移魂大法么?”
    茅山一真点头答道:“看来颇似传说中的移魂大法,但贫道不敢肯定。”
    云九龙道:“密宗一门中,最是诡异难测,瑜珈一门,兄弟虽然略知一二,但极有限,对付此等之人,倒可不和他讲什么武林过节礼数了。”振袂跃出,大声说道:“我云九龙领教大师父移魂大法。”话出口,双掌也平胸推出。
    但觉一股强劲绝伦的暗劲,挟着划空的啸风之名人轶事声,直撞过去。
    那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冷笑一声,双手疾分,迎向云九龙劈来的强劲掌力。
    一强一柔的两股掌力,击撞之下,云九龙忽觉自己的掌力被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劲化去,威势顿消,不禁心头一惊,暗道:“这和尚不知用的什么武功,竟把我这等强劲的一击,化解於无形之间。”当下一提真气,正待再发一掌。忽听茅山一真大声叫道:“云兄且慢出手。”
    云九龙倏然向旁侧跃开三步,回头说道:“道兄有什么吩咐?”
    茅山一真微微一笑,道:“既要动手,那就干脆定下规矩,正式开始打上一场,也好早分胜败。”
    云九龙本待另外一位助拳之人到来,然后再正式开始比试,但见青城二老、茅山一真,都预备立刻出手,而且那藏僧等鬼鬼祟祟的行动,使他心中忽生不安之感。暗自忖道:“久闻喇嘛一教武功诡异,今日看来,果是不错。单凭一双眼睛,能把一位武功绝伦的人看得魂不守舍,如晕如醉,此等近乎妖法的武功,实使人难以索解,再拖下去,只怕于己方便是不利,倒不如早些和他们拚上一场,分出胜败,也好安心。”
    心念一转,说道:“道兄说的不错,咱们眼下就开始正式比试,以便早些分出胜败。”
    那瘦高藏僧,冷冷地说道:“这样最好不过,贫僧亦有同感。如何动手,悉凭云庄主的吩咐。”
    云九龙目光如电,横掠群僧而过,心中暗自盘算:“我们眼下有四位武功高强之人,除了颓叟王吉受伤之外,尚有枯叟黄昌、茅山一真和我三人,不如和他相约分赌三阵,二胜为赢,一胜为负。”
    因那群藏僧之中,只有身披彩缎的掌门人,武功怪异,其他之人,都似门下弟子,避重就轻和他相约三阵,纵然自己不敌,赌武已算得胜,当下说道:“大师吩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以兄弟之见,咱们三阵比试,决定胜负,大师就随行高手之中,选出两位武功最强之人,兄弟也就约请高手中选出两人,动手相搏。最后一战,由兄弟领教大师的武功。不知大师是否赞同兄弟这比武之法?”
    那身披彩缎的和尚,并不立刻答覆,回头望着那气宇轩昂的大汉,叽哩咕噜地讲了半天。
    他们说的维语,云九龙等一句也听不懂。
    足足有了一盏热茶工夫,那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才回过头来冷冷说道:“好吧,就依你们办法,比拚三阵,二胜为赢,一胜为负。”
    云九龙回头对枯叟黄昌说道:“有劳黄兄先打头阵。”
    黄昌缓缓放开王吉,拔出插人地中的竹杖,大步走人场中。
    那身披彩缎的瘦高僧人突然自言自语说了几句维语,立时有一个身披黄红袈裟的矮小和尚走了出来。
    此人和枯叟黄昌长像一般瘦小,一双细眼,半睁半闭,有如沉睡刚醒一般,举步走来,十分缓慢。
    黄昌冷笑一声,横杖说道:“快亮出兵刃,老朽和人动手,从来不愿多说废话。”
    那枯瘦和尚似是不懂汉语,愕然地望了黄昌一眼,从身披袈裟之后,缓缓取出一对护手金环,分执左右双手,当胸一合,重又分开,口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两句话。
    一个不通汉语,一个不懂维语,谁也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只有从神情之上去推测对方之言。
    黄昌一顺手中竹杖,拉开门户,左手搭在右腕之上,向前一送。
    这在中原武林之中,本是请对方先行出手之意,那知手执金环的藏僧,不懂中原礼数,学他一般的把左手架在右手腕上,向前一送。
    黄昌暗自忖道:“此人浑浑噩噩,和他客气礼让,不过徒费时间,右臂一推,手中竹杖疾向小腹点去。”
    其实他自己不懂维语,又不解密宗门下规矩,那藏僧纵是礼让,他也不懂。
    手执金环藏僧,左环转向下面一压,架开竹杖,右手金环一抖,突然脱手飞出,挟着破空金风,直击过来。
    黄昌吃了一惊,竹杖疾收,迅快地向一侧跃开了五尺。
    只见那藏僧一挫右腕,飞出金环,陡然间重又收了回去。
    敢情那金环之后,有着一条极细的金线相系。
    黄昌暗自骂道:“我道密宗门下真有什么邪法,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目睹颓史王吉受伤之情,心中已生警惕之心,不敢轻举躁进,待瞧出对方兵刃上系有金线,不觉胆气一壮,竹杖“呼”的一招“横扫千军”,拦腰直击过去。
    这一杖势道惊人,出手挟带着强劲的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那藏僧微闭的细目,突然一睁,金环振臂,瘦小的身子突然凌空飞去,双环突然一齐脱手,飞袭过来。
    黄昌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敢卖弄。”竹杖疾收,回手一招“白云出岫”,猛向系着金环的金线之上扫去,收杖出杖,一挥而就,势道迅快绝伦。
    那瘦小藏僧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从神情之间,却看出必是轻藐自己之言,突然一吸真气,身子倏忽又向上升高了七八尺,双腿随身而上,让开一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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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突变陡起
    枯叟黄昌大喝一声,振臂跃起,手中竹杖一抬,“弯弓射雕”笔直而上,直点过去。
    那瘦小藏僧突然一抖右腕,一只金环疾飞而来,环圈正套在竹杖之上,身子却疾向下面坠名人轶事落。
    枯叟黄昌暗中一提真气,握杖右手用力向上一挥。
    他虽是悬空发力,但因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力道亦甚惊人。只见那向下急落的藏僧身躯,吃这一甩之势,陡然向上翻去,人如脱线风筝一般,悬空疾转如轮,飞出去四五丈才落到地上。
    但枯叟黄昌悬空发劲,无处借力,虽把藏僧摔出去四五丈,自己却也无法提住丹田一口真气,身子疾落而下,呼的一声,双脚落在实地上,震得沙土横飞。
    那藏僧双足落地之后,竟是毫无伤损,纵身一跃,直飞过来。
    枯叟黄昌不待那藏僧站稳脚步,立时纵身而上,一招“泰山压顶”,当头劈下。
    这一招平平常常的武学,虽无什么奇奥之处,但他功力深厚,劈下竹杖带起啸风之名人轶事声,威势十分凌厉。
    那瘦小藏僧,似已知这枯瘦的老人内力强猛,不敢再硬接杖势,身子一转,闪避开去。
    黄昌一击落空,立时借势变招,一沉腕势,拦腰扫去。
    那瘦小藏僧,还未来及还击,对方第二招杖势又到,纵身又向一旁闪过。
    黄昌以迅快无比的身法,攻出两招,抢得先机,立时展开快攻,竹杖纵送横击,片刻之间,杖影如山,挟着阵阵破空的啸风之名人轶事声,直攻过去。
    十合之后,双方胜负之数,已可看出,那瘦小藏僧被枯叟黄昌凌厉的杖势,迫得步法已乱,失去还手之能。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忽然上前一步,低声向那身披彩缎的和尚,说了一阵。
    那身披彩缎和尚微一摇头,缓缓闭上双目。
    两人说的维语,云九龙等一句也听不懂,但可从两人神色之间,看出一点端倪。茅山一真低声对云九龙道:“云兄,那身披彩缎的和尚,看神情,是不管这藏僧的死活了,这一阵,大概咱们是胜定了。”
    云九龙心中也甚觉奇怪,但他已对密宗门下武功,心有戒惧,心中还不敢深信,正在怀疑当儿,忽听黄昌大喝一声,紧接响起一声惨叫。
    转头看去,只见枯叟黄昌手横竹杖,站在当场,那瘦小藏僧,已然脑浆迸裂,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场。
    茅山一真仗剑一跃,落人场中,冷然说道:“第一阵已分出胜负。第二阵哪位和贫道动手?”
    那身披彩缎的和尚,突然回头朝着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用维语说道:“这个道人看去内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之气、武功定然较那矮老头子更强几分,我又必须留在下一阵对付那更厉害的云九龙,这一阵,不知该派那个出战?”
    那中年大汉也用维语答道:“可惜金铎师叔没有回来,如若他来了,足可以胜那道人了。”
    那身披彩缎和尚,脸色微微一变,道:“你金铎师叔醉心中原武功,也反对和中原武林结仇,他说中原地大物博,武林之中,更是代有奇才,和中原武林人物结仇,必将一败涂地,我怕他从中坏事,已把他囚禁起来。咱们眼下之人,多是擅长本门心法高手,如单以武功和人搏斗,只怕难以胜人……”
    那中年大汉道:“我去抵他一阵试试?”
    身披彩缎和尚道:“三赌二胜,就要决定胜负,此战十分重要,我已决定施展本门至高的移魂心法,拼耗真元,把参与这场拼搏的中原武林人物一网打尽,你只要能支撑百合不败,就行了。”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大步走了出来,说:“百合之力,我自信可以支撑得住……”探手在身上一摸,抖出两面尺许长短、一寸宽窄、两柄形如灵牌之物,一面金光闪闪,一面灿白夺已分执在左右双手之中。
    茅山一真早已蓄势待发,只要对方迎战之人一出,立时将全力运剑一击。
    他们都已看出眼下形势,拖延时间愈久,对自己愈是不利,因那藏僧之间的对话,全都说的维语,云九龙等一句也听不懂,愈觉得对方言行怪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可怖,是以都存了速战速决之心。
    但当茅山一真瞧到那中年大汉手中兵刃之后,不禁微微一怔,道:“你这兵刃之上,可写的有字么?”
    那中年大汉微微一笑,用汉语答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茅山一真自言自语他说道:“难道他真的还在人世之间么?”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你手中兵刃,可否借我瞧上一瞧?”
    那大汉忽地举起手中金银二牌,说道:“道长请看。”
    茅山一真仔细瞧去,只见那金牌之上写道“拘魄令”三字。银牌上面写着“招魂牌”。
    但见这兵刃上分写的六个字,就足使人生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森森的感觉。
    茅山一真的脸色突然大变,但只一瞬间,又恢复冷静的神色,冷冷地问道:“使用这金、银二牌之人何在?”
    他虽然保持外形的镇静,但却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问的话难免词不达意。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一展手中金、银双牌,冷冷说道:“使用这金、银双牌之人么,就是区区在下。”
    这句话答得十分讽刺,只听茅山一真大力震怒,一挥手中长剑,怒道:“纵然是使用这金、银双牌的老魔头亲身临阵,也不放在贫道心上。”振腕一剑直刺过去。
    那中年大汉正待用手中金牌封架,茅山一真的剑势突然又收了回去。
    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在中原武林道上至尊的地位,这等先行对人出手,实是有失名人轶事身份,是以剑招刺出一半,又突然的收了回来。
    那中年大汉却借势抢得先机,金、银双牌一前一后,接连攻到。
    此等手法,江湖上极是少见,手中金、银双牌,不是分取合击,而是一先一后的接连攻到,各自成为一路。
    茅山一真大声喝道:“果是老魔头独门武功。”手中长剑疾挥,一招“云雾金光”,剑芒闪动之中,幻起满天剑影。
    但闻一阵金铁相触之名人轶事声,那中年大汉突然向后疾退五尺。
    原来茅山一真内力深厚绝伦,双方兵刃一触,那大汉立时觉出难以硬接对方剑势,疾收金、银双牌而退。
    他有心游斗,拖延时间,纵然能接得对方凌厉的剑招,也不愿硬接。
    茅山一真挺剑追袭,一招“飞瀑流泉”,当胸直刺过去。
    那中年大汉金牌斜出,一撩剑势,银牌却疾如电奔一般,斜肩劈下。
    此人出手的武功,十分怪异,手中虽有两种兵刃,但在出手之时,却似两个人各持一种兵刃击出一般。
    茅山一真长剑急施一招“倒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封开中年大汉的金、银双牌,借势一招“笑指天南”,平刺过去。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虽是几招,但全场中人,都已瞧出这是十分凶险的搏斗。看上去两人的剑影、牌势并不紧张,但每攻一招之后,无不紧随着奇奥、迅厉的攻势。
    茅山一真的脸色,已变得十分严肃,凝神横剑而立。那中年大汉圆睁双目,远远地站在四五尺外,神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原来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几招之后,都已觉出逢到了生平未遇的劲敌。
    茅山一真已看出中年大汉已得了这使牌的真传,昔年这一对金银双牌,曾经一度威震中原武林,想不到使牌人销声匿迹了数十年后,今日在这荒凉的古刹,又重遇驰名江湖的拘魄、招魂双牌……
    正当双方运集功力,准备出手之时,忽闻咯咯咯三声鼓响,紧接着铜拔相和,响起一片乐声,那静站原地不动的藏僧,随着响起的乐声转动起来。
    那身披彩缎的和尚忽然站起身来,越过石鼎,盘膝坐下,大喝一声,乐声倏然终止,环立的藏僧纷纷归坐。
    群僧的位置,都有了变动,各人合掌当胸,紧闭着双目。
    藏僧这诡异的行动,使云九龙大感不耐,只觉这般相持下去,必是己方吃亏,当下大步走了出来,拱手对那身披彩缎的和尚说道:“大师急于求胜,兄弟也觉着早分出胜负来才能完心。”
    那身披彩缎和尚用汉语答道:“请恕贫僧不解云庄主言中之意。”
    云九龙道:“兄弟想把和大师比武之约,提前一点,二、三两阵,同时开始。”
    身披彩缎和尚微微一笑,道:“你们已经胜了一阵,如把二、三两阵合并举行,你们不觉着太吃亏么?”
    云九龙心中暗自骂道:“话虽说的不错,但谁知道你在捣什么鬼?”口中却微笑说道:“我们纵然再胜一阵,只怕这三阵还是得打,索性一齐开始,是胜是负,大家都心服口服。”
    身披彩缎的藏憎还要推辞,云九龙已自出手,暗运功力,遥遥一掌击去。
    一股强厉绝伦的暗劲,直撞过去,人也同时欺身攻去。
    原来云九龙眼看颓叟王吉被那藏僧用目光催眠一般,把他伤在手下,心中早生惊惧,一见藏僧打鼓击钦的移动,不知这些和尚们,又要搞什么鬼,心中甚是不安,这才大步而出,逼那身披彩缎的和尚出手,打出一记劈空掌风之后,人也紧随着攻了上去。
    身披彩缎和尚,当胸双掌,忽地向外一推,硬接了云九龙一股强劲的掌风,笑道:“云庄主,好雄浑的掌力。”
    云九龙只觉对方接一掌之后的反震之力,亦甚强猛,心中暗暗赞道:“瞧不出这藏僧竟也有着这等深厚的功力。”
    抬头看去,只见那身披彩缎的和尚,也正瞪着一双眼睛,瞧着自己,一和他目光接触,不觉心头一跳。
    云九龙早已心生警觉,慌忙别过头去,一提真气,稳住了惶乱的心神,挥手一掌劈去。
    身披彩缎藏僧,双掌平护胸前,又向外推出一掌。
    两股强劲的潜力一接,云九龙心头微震,身躯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大骇,暗道:“此人功力,当真能胜强过我不成?”
    不知不觉的又抬头望了那藏僧一眼。
    但觉对方目中之光,如有实物射出,直入内脏,心头又是一阵跳动,赶忙闭起双目,运气调息。
    只听那身披彩缎的藏僧低沉的笑声,响绕耳际,道:“云庄主,你决非贫僧之敌,早些认输,免得身受重伤,那就不值得了。”字字入耳惊心,夺人魂魄。
    云九龙被那呼魂唤魄的怪异声音,叫得惊心肉跳,全身微微颤抖,赶忙一提真气,开始运气调息。
    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一运气,立时沉静下来,心中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武功,难道密宗一派武学之中,真的会有妖法不成?”
    正自忖思当儿,忽觉一股暗劲,当胸击来。
    他功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乃是中原武林中极是少见的奇才,出道十五年,压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七省中所有武林高手,感应灵敏过人,来不及睁开眼睛,双手已平胸推出。
    那袭来劲道虽甚猛烈,但觉在自己反击之下,硬被挡了回去,正待再运集功力反击,忽听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刺耳的声音说道:“云九龙,你已被贫僧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寒的独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所伤,再不服输,三个时辰,即将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攻入内腑而死。”
    云九龙一听到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的声音,立时觉着全身的内劲消灭甚多,反击的力道,随着大力减弱。
    只听那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冰冷的怪笑声,紧随着传入耳际,其声之怪,有如冰窖中吹出来的寒风一般。
    笑声停止,又传来那藏僧冷漠的声音,道:“云九龙,贫僧念你一身武功得来不易,不忍立时把你伤在手下,现在最后劝告于你,如不及早服输,贫僧可要下毒手了。”
    云九龙一直闭着双目,不敢睁开眼睛,因他已警觉到那藏僧的眼光十分怪异,只要和他一,触,立时心神摇荡。
    那知闭上双目之后,却又为那惊心动魄的声音困扰。
    但他内功深厚,定力也超于常人甚多,虽被那藏僧的声音困扰得十分不安,但还能保持心神不乱。
    一面暗运真气遍布全身,一面思忖应付目下局面之策,暗道:“眼下之局,只有出其不意,冲到那身披彩缎的和尚跟前,和他近身相搏,迫他无暇说话。”
    心念一转,暗运功力,气贯全身,外面却故意装出困倦不支的状态,以求分散敌心。
    只听那藏僧冷冷的声音,重又在耳际响起,道:“云九龙,你还有什么未完心愿……”
    云九龙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那藏僧未完之言,双目圆睁,纵身一跃,直冲过去。
    那身披彩缎藏僧,对云九龙这陡然冲来之势,似是甚感意外,双足微一用力,人已凌空而起,跃到石鼎之后。
    两侧护法的和尚,立时一齐涌上,挡住了云九龙,三面铜钹,紧随破空的劲风直飞过来。
    云九龙运集真气,仰面一声长啸,双掌一齐击出,震落了三面飞钹,人已随着发出的掌力跃起了两丈多高,饥鹰攫燕般,直扑而下,疾向那身披彩缎的和尚撞去。
    他被尊称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第一高手,武功自非一般江湖人可比,跃起
    云九龙和那藏僧动手情形,尽落在茅山一真眼中,眼下之局很明显,这群藏僧,并非要凭藉真力实学求胜,学走偏激,行动诡异,最好的办法,是不让他们有机施展什么移魂大法,心志一转,举剑疾向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刺去。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双牌齐举,硬接了一剑,剑势虽然被他接了下来,但人却被震得当堂后退三步。
    茅山一真冷笑一声,道:“那授你这双牌之人,现在何处,要他出来和贫道对招,或可能打上个半斤八两,你这点微未之技,决非我的敌手。”口中说着话,第二剑已连续出手。
    这次,那中年大汉已不敢再挥牌硬接,纵身一让避过,手中金银双牌陡然展开了快迅绝伦的猛招。
    刹那间牌影纵横,剑气漫天。
    再说云九龙和那和尚,四掌抵触之后,彼此略一闭目休息,立时各运真气,传击过去。
    表面上看去,云九龙和身披彩缎的藏僧,打得最是平静无波,但事实两人打得却是最为凶险,因为这等近身相击、四掌相抵的搏斗,除了各以内力传击过去,震伤敌手之外,别无办法可想,这等凭藉真功实学的伤人之法,全仗内功真力,一点也取巧不得。云九龙内力虽较对方深厚,但他在抢落实地时,硬受了对方一掌击袭,已被震伤内腑,一时之间,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忽听那藏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冷的笑声,重又响起道:“云九龙,你还不认败服输,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云九龙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一和对方目光接触,立时觉着心神摇荡,内力大减,登时退了三步,一跤跌坐地上。
    那藏僧借势一伸双臂,运力攻了过来。
    云九龙跌坐在实地之后,突然一震双腕,全力推出两掌。
    反击之势虽把那藏僧攻势挡住,但又被震得喷出两口鲜血。
    雄健飞眼看庄主不支,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那红衣少女早已跃跃欲试,一见雄健飞冲了过来,立时振袂而扑击之势,迅如电火。那身披彩缎的藏僧,虽不愿和他近身相搏,但他以密宗教下一代掌门身份,不便一直让避云九龙扑袭之势,只好潜运内力,双掌一齐推出,想在云九龙未落实地之前,把他逼退回去。
    那知云九龙已有了硬拼之心,见对方推来掌势内劲凌厉,立时施展千斤坠的身法,凝集全身功力,硬向实地抢落。
    一股强猛的暗劲,正撞在向下急落的云九龙身上,但却无法阻挡住云九龙下落之势。
    云九龙脚落实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立时揉身抢攻,掌脚齐施,眨眼间拍出了三掌,踢出四腿。
    这一轮急攻,不但迅快得间不容发,而且招招含蕴内力,迫得那身披彩缎藏僧,向后退了五步。
    云九龙不待对方开口,舌绽春雷般大喝一声,又纵身攻了上去。
    这次不再猛攻,双掌平胸,缓缓推出,冷然说道:“兄弟久闻密宗一支武学,诡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博,那知传闻竟是不若目睹。大师如果有胆,就接我云某这一招试试?”
    那身披彩缎的藏僧,吃他一激,不自觉伸出双掌迎去。
    云九龙推出双掌去势,突然加快,但闻双掌轻微的相触之名人轶事声,两人身躯,同时受到了甚大的震动。藏僧身披的彩缎,和云九龙的长裳,同时起了一阵波动,但两人相抵的四掌却并未即时分开。
    这四掌相抵的一击,似都是两人生平功力所聚的锐锋,接实之后,同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闭上双目,好像不经过一番运气调息,谁也没有了反击之力。
    就在两人四掌接实当儿,茅山一真和中年大汉,也同时开始了惨烈绝伦的拼搏。
    以茅山一真在江湖的声誉,竟然不敢小觑那金、银二牌,运气凝聚内力,准备全神迎战。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在和茅山一真两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之中,已知逢上劲敌。这等强硬的对手,想撑上百招,甚是不易,也暗中准备,只要对方不出手,他自是乐得拖延点时间。起,拔剑接斗。
    云九龙随来之人,大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甚负时誉的高手,一见雄健飞出了手,纷纷拔出兵刃一拥而上。
    群僧高宣佛号,分头迎战,立时展开了一场混战。
    忽觉秋风之中,一条人影,疾从左面屋后跃起,直投场中。
    来人一袭青衣,手执短剑,面色如漆,不辨五官,只有双目神光如电,只听他朗朗长笑道:“云兄别慌,兄弟助拳来了!”喝声之中已到云九龙的身边。随着一阵异香,扑面传来。
    全场之人闻得那异香之后,都觉得头脑一晕,全身劲力大减,手中的兵刃,登时缓慢了许多。
    只见那青衣人短剑一挥,先将那身披彩缎的藏僧劈成两半,回头一剑,直向云九龙胸前刺去。
    云九龙在和那藏僧力拼内功之后,人已困乏,再加那青衣人手法迅快绝伦,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短剑己深入前胸。
    青衣人身法快捷,刺中云九龙后,借势一掠,人已到那中年大汉和茅山一真的身侧,出手拍在那大汉背心。
    掌力雄浑,只震得那中年大汉手中金银二牌脱手落地,口中鲜血狂喷,被茅山一真一剑当胸穿过。
    青衣人却随在那大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之后,欺身而进,口中叫道:“道兄别来无恙。”
    茅山一真微微一怔,那青衣人已到身侧,短剑疾出,直刺过去。
    这动作迅快的间不容发,茅山一真手中刺人那中年大汉胸前的宝剑,还未抽出,青衣人短剑已到胸前。
    形势迫得他不得不撒手丢剑,当下一吸真气,准备向后疾退。
    那知一提丹田真气后,突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禁大吃一惊,暗叫一声,“完了!”
    心念还未熄去,短剑已刺入前胸。
    青衣人刺死了茅山一真后,突然放声一阵长笑,笑声中拔身而起,直向枯叟黄昌冲去。
    黄昌眼看那青衣人连伤了云九龙、茅山一真,心中早已有了警惕,举起竹杖横击过去,口中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一语不发,举起短剑,但闻“呛”的一声,竹杖应声而断。
    黄昌怔了一怔,青衣人已欺身而入,短剑疾出,当胸刺去。
    黄昌竹杖被削,不禁心头大吃一惊,赶钹一提真气,准备向后跃退。
    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耳际长鸣不绝,竟无法将真气提聚前胸。
    青衣人冷笑一声,短剑寒锋当胸直刺而入。
    回身一跃,又飞落到颓叟王吉身侧,照头一脚,踢得王吉脑浆迸裂,当场死去。
    这青衣人在片刻之间,连杀当世六个顶尖高手,心中似是大感欢愉,纵声长笑,划空裂云。
    全场动手之人,都被这长笑之名人轶事声镇慑,一齐停下手来。
    青衣人目光炯炯,环扫了全场一周,高声说道:“你们都已中了剧毒,静坐不动,还可活上三个时辰,如若动手相搏,那就只有半个时辰的寿命了。”
    在场的武林高手,全都听得一呆,愣在当地。
    一群藏僧看到掌门师尊死去,各自敲着法器,跪在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之前。
    但闻鼓、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之名人轶事声,夹着一声惨叫,一个和尚倒地死去。青衣人忽又放声长笑,笑声中,但闻连续响起闷哼之名人轶事声,群豪和藏僧连续着倒地死去。鼓、钹、长笑,加上一声声死前闷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片哀乐。
    这突然的惨变,使全场之人,都为之心生震骇,目睹那一个个摔倒下去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谁都不禁地替生命生出一份怜惜,每人的心中都在想着:“完啦!接着倒下去的只怕是我了……”
    忽听雄健飞大喝一声,疾向那青衣人冲了过去。
    青衣人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左侧横跨两步,闪让开雄健飞扑击之势,虚空推出一掌。
    一股强劲的潜力,直撞过去,雄健飞应声大叫,连喷三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青衣人目光环扫了横躺在地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眼,突然挥动短剑,冲人人群之中,宝剑摇挥,鲜血溅飞,数十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道上的武林高手,和密宗门下的藏僧,都已中了剧毒,只觉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倒,哪里还有回手之力?但见人头滚滚,喷血如箭,一场惨绝人衰的屠名人轶事杀,使生者触目惊心,死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横陈,鲜血染红了四丈方圆的土地。
    就在那青衣人挥动手中锋利无比的短剑、展开了惊人的屠名人轶事杀当儿,身受剑创的云九龙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将自己的白竣密封布包,和那藏僧取出的黄绩密封布包,一齐投入那香烟袅袅的石鼎之中,重又倒在地上。
    那面目漆黑、五官难辨的青衣人手法迅快无比,片刻之间,己把数十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道上高手,和几十个藏僧,尽皆杀光。
    空旷的草地上,横陈着数十具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满地鲜血,惨不忍睹。
    全场中,只余下那个红衣少女尚在呆呆地站着。
    她似是已经失去了知觉,目光迟滞,呆呆地望着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但却一语不发,那青衣人手执短剑奔到她身侧之时,她似是仍无所觉。
    青衣人举起了手中锋利的短剑但又迅快地放了下来,略一沉思,突然举手点了她的穴道。
    红衣女应手向后倒去,青衣人左手握剑,右手迅快地一伸,拦腰把她抱了起来,纵身一跃,登上屋面,如飞而去。
    倒卧在石鼎旁侧的云九龙,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爬到茅山一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边,在那道袍之中一阵搜摸,拿出一个磁瓶,打开瓶塞,倒出几粒丹药,放入口中,吞了下去,闭上双目,略一调息,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前奔了几步,又自动停了下来。
    只见他伸手抓过来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迅快地脱了那人衣服,然后又脱去自己衣服.和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换上,把那具伪装自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移到那石鼎旁边,抓住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背心,在石鼎之上一撞,立时撞得脑浆迸裂,云九龙挣扎着奔了出去。
    他身形刚刚隐去不久,那面目漆黑的青衣人,已急急转了回来。
    只见他目光迅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然后缓步来到石鼎旁边,用脚挑起那具伪扮云九龙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低头瞧了一阵。
    但那人早已脑浆迸裂,面目难辨,任他狡猾绝伦、机智过人,也难瞧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仍然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似息了心中疑窦,仰脸望天,一声长啸,纵身跃到那一边。
    但闻那啸声响彻云霄,震得四外空山回音不绝。
    隐在阁楼中的上官琦,只听得暗自叹道:“此人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实是叫人佩服,只是片刻间连杀六七十条人命,手段也太毒辣了。”
    不大工夫,正东方屋脊之上,突然出现了八条人影,个个身手矫健,踏房越屋而来。
    几人都用了一块黑纱包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每人身上,都带着兵刃,一见那青衣人,立时站在一侧,一副必恭必敬的神态。
    那青衣人却是神情倨傲,不但没有还礼,而且连望也不望几人一眼,冷冷地吩咐道:“把这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埋去,血迹打扫乾净,不许留下一点痕迹。”
    八个劲装大汉,一齐躬身应道:“庄主放心。”
    那青衣人微一点头,大步直向那石鼎走去,飞起一脚,把那石鼎踢得飞出一丈多远,头下脚上地嵌入土中半尺多深。
    他似是意犹未足,回头又吩咐那八个劲装大汉道:“把这石鼎,也埋在地下,鼎中之物不许擅动一件。”说完,也不待那八个劲装大汉答话,突然一振双臂,拔起了两丈多高,起落之间,人已到三丈以外。
    八个劲装大汉,抱拳肃立,遥遥相送,只待那青衣人身形消失不见,才回身来,开始清扫地上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迹,各自拔出身上兵刃,在地上挖掘了一个大坑。
    几人动作,虽然迅快熟练,但因地上血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过多,也足耗去两个时辰之久,才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埋好,血迹打扫干净。待埋好石鼎,天色己近黄昏。
    果然,无一人敢看那石鼎中存放之物。
    八个劲装大汉,重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留下痕迹,才联袂而去。
    隐身在阁楼上的上官琦,瞧完了这幕变化诡异,凶毒绝伦的惨剧,不禁心胆俱碎,暗自叹道:“江湖凶险,当真是防不胜防,任你武功绝世,也难防冷箭暗算。那青衣人在片刻之间,连伤六七十条人命,而且其中几个高人,都是一代怪僧雄豪。”
    抬头看去,晚霞绚烂,一抹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反照在树梢殿脊之上,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景色,仍和往常一般的美丽,可是武林中已少去五六个顶尖高手,人世间,也毁灭了六十多条生命。这些人一生中辛苦练武数十年心血劳苦,片刻间尽为一-黄土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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