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六回暗器伤人
    杏花酒楼重新开张,比三日前发生血案更轰动。
    消息不胫而走,不仅传遍夏邑境内,更远传至其他县镇。
    由于王守义的暗中安排,开张之日,场面相当热闹。
    天罗地网已设下,但那疯狂杀手是否会自投罗网?
    谁也无法预料。
    因为他不是普通的杀手,不仅武功高得出奇,而且诡计多端,神出鬼没,是个极难对付的老狐狸!
    即使他此刻出现,以那巧夺天工的易容术,恐怕也无人能认出。
    更何况,如今他更仗恃银月飞霜,如虎添翼,能否将他制住,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
    可惜王守义并不知道那疯狂杀手身怀杀人利器,否则他就要对情势重新估计,不敢贸然同意萧姣姣将酒楼重新开张之议了。
    一整天,除了王守义调来的手下伪装食客把场面撑得热热闹闹之外,没有一个真正的客人上门。
    华灯初上,仍然是日间的那批人撑场面,只不过更换了服装而已,以免被人一眼认出。
    结果非常令人失望,疯狂杀手并未出现。
    最失望的是萧姣姣,主意是她出的,结果枉费心机,不免感到垂头丧气。
    秦忘我只好劝慰道:“那家伙非常狡猾,也许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但我相倍,这一两日之内,他必会有所行动的!”
    萧姣姣判断退:“也许就是今夜!”
    秦忘我有恃无恐道:“王大人跟我的看法一样,疯狂杀手要杀的是地鼠门的人,旨在逼出常九。无论他是否警觉到,今日酒楼重新开张,来捧场的旧雨新知是否有问题,他都不可能出现,要找上门来,必在夜深人静之后。所以,王大人已交代,他那几名随从留在店里,并且在附近布置了大批人手接应,只要疯狂杀手敢来,绝对插翅难飞!”
    萧姣姣听他-口气说完,眉头一皱道:“秦大哥,我一直在想,这事一旦让官方介入,是否有些不妥?”
    秦忘我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萧姣姣沉吟一下,道:“咱们追踪那疯狂杀手,目的是要夺回银月飞霜,如果官方介入,就算布下天罗地网,能将那人生擒或击毙,但那短剑是他手中杀人利器,咱们要想取回,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秦忘我胸有成竹道:“这个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定以咱们为主力,跟那疯狂杀手近身力搏,如能将他制住,一定抢先夺剑,必要时夺了剑就走!”
    萧姣姣正色道:“秦大哥,你千万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先夺剑,否则他持有银月飞霜,咱们毫无胜他的机会!”
    秦忘我笑道:“你不关照,我也是打的这个主意,累了一天,你先去歇歇吧,我来招呼他们难备关门打烊。”
    萧姣姣嫣然一笑,径自走进柜台后的小房间去。
    这时儿打扮成伙计的随从正在打扫清理,突然发现临街窗口的桌上留有一只银元宝,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随从意外地一怔,急向秦忘我招呼道:“秦公子,快来!”
    秦忘我情知有异,赶过去,抽出元宝下纸条-看,只见上面短短数语:“今夜三更,城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单独来见。”署名赫然是个“九”字。
    留纸条者竟是常九?
    随从诧然问道:“秦公子,是谁留的?”
    秦忘我随机应变,道:“是王大人留的,要咱们夜里特别小心。”
    他不动声色,将元宝赏给了随从,纸条捏作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揣入怀里。
    常九竟神不知鬼不觉混到酒楼来,居然未被发现。地鼠门的易容术,果然名不虚传!
    他为何约秦忘我单独见面?
    秦忘我猛然想到,也可能是那疯狂杀手冒名,重施故技,再用调虎离山之计!
    但万一真是常九呢?
    秦忘我犹豫不决起来,如果真是常九,他不去赴约,失去这个机会,再想见常九就更难了。
    又怕万一是疯狂杀手的诡计,他被调开,对方趁虚而入,岂不又重蹈三日前的覆辙。
    更何况,今夜尚有萧姣姣在内。
    因为秦忘我找常九关系一件极大隐秘,即使决心去城外相见,也绝不会让萧姣姣知道。
    秦忘我交代几名随从准备关门打烊后,也来至小房间。
    只见萧姣姣已换上一身劲装,正在演练剑式,似在准备今夜一显身手。
    他站在房门口,默默注视萧姣姣的剑法,暗觉她的路数与自己曾练过的剑术极相似,且多出一两式变化,不禁深觉纳罕,思付道:“难道这一套剑式我未学全?”
    萧姣姣全神贯注于剑式,浑然末觉,直到一套七招练毕,才发现秦忘我站在门口发呆,不禁诧异道:“秦大哥,你站在房门口干嘛,怎不进来?”
    秦忘我漫应一声,进房道:“萧姑娘,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剑法?”
    萧姣姣毫不隐瞒,坦然道:“七煞剑招呀!”
    秦忘我喃喃道:“七煞剑招?”
    萧姣姣道:“听说七煞剑招乃是当年剑帝也就是剑疯子所创。
    虽只七招,却是天下剑术之最,只要能学会,再无可学的剑法了。”
    秦忘我神情茫然道:“奇怪,我那两位阿姨也教过我剑术。虽未说明是何门派剑法,但跟萧姑娘方才的招式几乎完全相同,只是仅有五招……”
    萧姣姣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武术则是万宗同源罢了。”
    秦忘我未再加问,心里正为今夜之事感到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
    萧姣姣察觉他神色有异,不禁问道:“秦大哥,你怎么啦?”
    秦忘我掩饰道:“噢,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后有机会,应该把你最后那两招好好学一学呢。”
    萧姣姣道:“那没问题,其实我倒觉得泰大哥的武功极为博杂,奸像包罗万象,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你都了若指掌,我才应该向秦大哥多多讨教啊!”
    秦忘我洒然一笑,道:“好!以后咱俩互相切磋,对彼此都有助益。”
    萧姣姣迫不及待道;“何必等以后,现在咱们反正闲着……”
    秦忘我正色道:“不!今夜说不定有场大战,咱们最好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蓄锐,尽可能使精神及体力保持最佳状况,随时提高警觉!”
    萧姣姣失望地一叹,无奈道:“好吧!”似乎有点赌气,归剑入鞘,上床打起坐来。
    秦忘我走至窗口桌旁坐下,由窗口可见街上情况。尚不到二更,附近一带已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显然三日前的血案使附近居民犹有余悸,早已关门闭户,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静寂的街头,使人意识到疯狂杀手随时会突然出现,以致暗中守伏的捕快们无不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更敲二鼓,秦忘我巳苦思很久,突然当机立断,起身走向萧姣姣,轻声唤道:“萧姑娘,萧……”
    萧姣姣双目急睁,霍地跳起身,道:“来了?”一把抓起身旁长剑。
    秦忘我笑道:“别紧张,还没动静。”
    萧姣姣娇嗔道:“那你干嘛故意吓我?”
    秦忘我灵机一动,道;“我不是吓你,是要告诉你。王大人在招呼我去。”
    萧姣姣茫然道:“王大人在哪里?”
    秦忘我表情逼真道:“他扮作更夫,刚经过窗口下,向我挥手招呼,大概有事吧。”
    萧姣姣即道:“好!咱们下去看看。”
    秦忘我正色道:“不!你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萧姣姣大为不悦,生气地将剑丢在床上,气鼓鼓地朝床边一坐,不再说话。
    秦忘我无暇理会,推开窗,越窗纵身而下。
    秦忘我没有去见王守义,直奔城外而去。
    出城五六里,即是一片坟场。
    夜色朦胧下,一排三堆新坟,埋葬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
    三更尚未到,秦忘我先查看附近情势,放眼看去,触目皆是座座墓冢。
    对方约定,三更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相见,他不能离开太远,只好守在附近。
    这时他才突然想到,对方为何约在此地见面,且指定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前?
    难道……
    念犹未了,突闻身后传来个低沉声音,问道:“你是来赴约的?”
    秦忘我回身一看,只见距离三丈外一座墓冢上,站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蒙面人。
    由于天色太黑,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但以声音判断,应该是个男子吧。
    他已经来早了,想不到对方比他更早!
    此人会是常九吗?
    秦忘我抑制内心的激动,力持镇定道:“不错,我是来赶约的,阁下是常九?”
    黑衣人不答,反问道:“你好像迫不及待要见常九?”
    秦忘我诧异道:“难道阁下不是他?”心里暗自一惊,想到此人可能就是疯狂杀手。
    黑衣人仍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冷声道:“我约的地点,是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前!”
    秦忘我道:“三更尚未届,到时候在下自然会去,不过,此处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不足十丈,咱们目的是见面,就算在下早到了,末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前相候,又有何分别?”
    黑衣人坚持道:“不!这有很大分别!”
    秦忘找强自一笑道;“好吧!阁下既然坚持,在下就先去恭候。”-
    转身,掠身而去。
    刚来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前,黑衣人也掠身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一挺手中长剑,剑及履及,直向秦忘我背心刺去。
    秦忘我及时惊觉,身形一拨两丈,黑衣人连人带剑从他脚下冲过。
    这-剑势疾力猛,又是骤然发难,秦忘我要不拔身避过,必被利剑刺个洞穿。
    秦忘我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凌空双足向后一蹬,向黑衣人疾扑而去。
    黑衣人身手娇捷,-剑偷袭未逞,似已料到秦忘我会扑来,-个急转身,“唰唰唰”连刺三剑,封住了门户。
    秦忘我凌空身形一偏,落在了七八尺外。
    黑衣人形同疯狂,欺身逼近,一口气又连攻十七八剑,每一出手,均取对方致命要害。
    秦忘我最厉害的就是能预知对方攻取部位,黑衣人攻势虽猛,他却轻轻松松全部闪避开去。
    哪容黑衣人再发狠,只见他出手如电,一把执住对方右腕,疾喝道:“撒手!”
    黑衣人手腕一麻,长剑坠名人轶事落地上。
    黑衣人不顾右腕被人制住,右手骈指如戟,猛向秦忘我双目戳去。
    秦忘我头一偏,同时还以颜色,右手疾点对方左肋下方“期门穴”。
    黑衣人右腕受制。无法闪避,只觉穴道微微一麻,顿时不能动弹。
    秦忘我趁机一探手,揭开黑衣人蒙面黑巾,虽是天色太黑,但他能在黑暗中视物,赫然发现对方竟是个眉清目秀却满脸充满悲愤杀气的少女!
    “你……”秦忘我意外地一怔。
    黑衣少女恨声道:“不必废话,快动手,杀了我吧!”
    秦忘我放开左手,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黑人少女视死如归,毫无惧色道:“因为我约你来,就是要杀你,为亡父报仇!”
    秦忘我更觉惊诧:“令尊是……”
    黑衣少女悲愤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之一,追风侠杨超!”
    原来她就是杨瑶,秦忘我终于恍然大悟,不禁笑问道:“姑娘凭什么认定在下是你杀父仇人?”
    杨瑶道:“哼!杏花村酒楼甫遭血洗,未留一个活口。除了那丧心病狂、杀人不眨眼的疯狂杀手,谁敢在原址重新开张!”
    秦忘我道:“所以你就认定,在下是那疯狂杀手?”
    杨瑶恨声道:“难道不是?哼!你枉杀无辜,旨在逼出常九。
    否则,你会见了纸条就急急赶来赴约吗?可惜我不是常九,令你大失所望吧!”
    秦忘我强自一笑道:“不错,在下是很失望。但姑娘恐怕也会失望,因为在下并非那疯狂杀手!”
    杨瑶诧然道:“你不是?”
    秦忘我道;“难道姑娘不相信?”
    杨瑶心念一动,道;“如果要我相信,你就解开穴道!”
    秦忘我毫不犹豫,伸手向她背后轻轻一拍,穴道即时解开。
    哪知就在这时,冷不防几道寒芒,向秦忘我背后疾射而至。
    杨瑶一眼发现,急将秦忘我向旁猛一推,同时口中喝道:“当心!”自己却不及闪避,胸前被三枚暗器射中。
    秦忘我尚不知她被暗器射中,顺着被推开之势,回身就向那暗算之人扑去。
    但那人情急拼命,双手齐扬,发出十几道寒芒,使秦忘我扑势一阻,趁机掉头疾掠而去。
    秦忘我怒从心起,正待急起直追,却闻杨瑶发出极痛苦呻吟,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已受伤倒地。
    萧姣姣独自生着闷气,久候末见返回,不禁暗忖道:“他去见王大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又等了片刻,仍未见秦忘我返回。她终于按捺不住,也越窗而出,落身在街上。
    正好是三更时分,更夫一路敲着竹筒铜锣行来,沿途呼报道:“夜深啦,门户火烛小心……”
    萧姣姣迎上去,向那提着灯笼的更夫招呼道:“王大人……”
    更夫似为捕快所扮,却并非王守义,他不禁一怔,道:“姑娘找王大人?”
    萧姣姣也-怔,急问道:“王大人在哪里?”
    更夫遥指远处街头,道:“就在那边街头拐角上……”
    萧姣姣不等他说完,已飞奔而去。
    奔至街头转角处,果见暗处守伏几名捕快,在那里如临大敌,全神戒备。
    一见有人奔近,立即一拥而出,发现是萧姣姣,始知过度紧张,虚惊一场。
    萧姣姣眼光一扫,既未见王守义,亦末见秦忘我,急切问道:“王大人和秦公子呢?”
    一名捕快答道:“秦公子没见到,王大人就在酒楼对面万祥茶庄楼上……”
    萧姣姣暗骂道:“混账的更夫,胡说八道!”
    掉头奔回杏花村酒楼对面,来至万祥茶庄楼下,只见守伏在暗处的几名捕快竞全被人点穴制住,倒在地上。
    萧校妓见状大惊,情知有异,急向茶庄楼上大声疾呼道:“王大人!王大人……”
    王守义闻声,自楼上窗口纵身而下,急问道:“萧姑娘,出了什么事?”
    萧姣姣向暗处一指,王守义定神一看,不但看清几名捕快昏倒地上,且发现一旁留着熄灭的灯笼及打更的竹筒铜锣。
    王守义顿时惊道:“方才那更夫……”
    萧姣姣也立即想到,那更夫即是疯狂杀手!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不及问秦忘我去向,情急道:“王大人快回酒楼!”
    王守义冲至街心,一声号令,守伏附近一带的捕快共有二三十人,全部现身而出。
    萧姣姣紧随王守义,纵身而起,由窗门射入酒楼。
    果然不出所料,酒楼上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遍地,几名随从悉遭毒手,个个身首异处!
    王守义见状,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却未发现秦忘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回头,向萧姣姣喝问道:“秦忘我人呢?”
    萧姣姣更觉惊诧道:“他不是跟王大人在一起……”
    王守义怒斥道:“整晚我末跟他照面,怎会在-起?”
    萧姣姣突然想到,秦忘我是说王守义份成更夫经过窗口下向他招呼,示意下去相商。顿时大惊道:“糟了!秦大哥也中了那更夫的诡计……”
    王守义诧然道:“哦?怎么回事?”
    萧姣姣心急如焚,泪光闪动道:“二更时分,打更的从楼下经过,秦大哥说是王大人装扮的,招呼他下去有事。民女要一起去,秦大哥不许,要我留在酒楼,单独越窗而去……”
    王守义神情凝重道:“唔……可能那疯狂杀手认定秦忘我是强敌,扮成更夫,先将他诱出,解决之后,再……”
    萧姣姣情不自禁,热泪夺眶而出,悲痛道:“那秦大哥不是也遭了毒手……”
    王守义原要怒责他们不该轻离岗位,这时见萧姣姣如此伤心,于心不忍,反而劝慰她道:“萧姑娘不要伤心,秦忘我身手不凡,或许吉人自有天相……”
    话犹未了,突见一名捕快奔上楼来,恭然禀报道:“王大人,秦公子回来了!”
    萧姣姣-听,喜出望外,急急冲下楼去。
    楼下门已打开,萧姣姣刚冲出门外,只见秦忘我巳到门口,双手尚托着个昏迷的黑衣少女。
    萧姣姣不由地-怔,盯着那黑衣少女,道:“秦大哥,她……”
    秦忘我道:“她被淬毒暗器所伤,救命要紧,其他的慢慢再说!”
    言毕,冲进大门,直奔楼上。
    萧姣姣暗自怒哼一声,急步登楼。
    秦忘我一上楼,见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遍地,顿时大吃-惊。
    他尚未及开口,王守义已怒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秦忘我无暇回答,急将昏迷的杨瑶抱进柜台后小房间,轻放床上,回身向跟入的萧姣姣道;“她的胸前中了三枚淬毒暗器,尚未取出,我已先让她服下解毒丸,使毒性不致散发。萧姑娘,请你代劳,为她取出暗器,我有事跟王大人商谈,详情回头我再告诉你。”
    萧姣姣尚未置可否,秦忘我已匆匆出房。
    王守义怒容满面,劈头就问:“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姑娘是何人?”
    秦忘我也火了,愤声道:“王大人,究竟要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王守义也想不到他顶撞,怒形于色道:“那就先问的先答!”
    秦忘我道:“好!不瞒王大人,今晚准备关门打烊时,发现有人留下字条,约我三更至城外相见,指定地点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署名只有-个‘九’字,晚辈以为必是常九!”
    王守义接口道:“所以你就不顾这里,骗萧姑娘说我要见你,独自溜出城去赴约了?”
    秦忘我坦然道:“不错,但约我去的人并非是常九!”
    王守义追问道:“是那疯狂杀手?”
    秦忘我摇头道:“不!约我相见的,就是受伤的那个姑娘。”
    王守义毫不放松道:“她是谁?”
    秦忘我道:“追风侠杨超之女!”
    王守义闻言一怔,惊诧道:“什么?是瑶儿?”
    秦忘我也不禁一怔,道:“王大人认识她?”
    王守义道:“如果她真是瑶儿,就是老夫亲外甥女!”
    言毕,就要闯入小房间,都被秦忘我阻止道:“王大人,萧姑娘正在为她取出胸前淬毒暗器!”
    王守义只好止步,收起怒容道:“秦老弟,瑶儿为何约你相见?”
    秦忘我沮然苦笑道:“她以为我是那疯狂杀手,约我去的目的,是想为父报仇!”
    王守义道:“结果她不敌,反被你所伤?”
    秦忘我摇摇头,刚把赴约的经过说完,只见萧姣姣自小房间走出。
    她掌心托着三枚菱形暗器,脸上毫无表情,道:“喏,全取出来了。”
    王守义急忙取一枚就着灯光仔细一看,惊诧道:“怪事!这是地鼠门的独门暗器啊!”
    秦忘我急道:“难道那人才是常九?”
    王守义道:“这倒实非始料所及,瑶儿会误以为你是疯狂杀手,地鼠门的人自然也可能。但有一点令人不解,常九的追踪术天下无双。无论他是跟踪你或瑶儿,到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墓冢,藏身附近,你们绝不易发现,瑶儿跟你的对话,他定然听见,既知你非疯狂杀手,为何突施暗算,结果误伤了瑶儿?”
    其实,萧姣姣早巳自杨瑶胸前取出三枚暗器,站在小房间门旁,窃名人轶事听秦忘我述说赴约经过,直等他说完,才掀帘走出。
    这时听王守义口气,似指今夜之事弄巧成拙。主意是她出的,听起来自然不是滋味,当即一言不发,将掌心两枚暗器放在桌上,直往楼梯口走去。
    秦忘我急忙追上去,拦住她道:“你上哪里去?”
    萧姣姣愤声道:“不要你管!”
    她一把推开秦忘我,冲下了楼去。
    秦忘我欲阻不及,正待追下楼,却听小房间里传出杨瑶的惊呼。
    王守义情知有异,立即冲进小房间,秦忘我随后跟入。
    只见甫告清醒的杨瑶,正一惊坐起。
    一条黑影,在窗外一闪而失。
    秦忘我冲至窗口,黑影已消失无踪。
    一条黑影,从鳞次栉比的屋上流矢般疾掠而去。
    冲出酒楼的萧姣姣,正好-眼瞥见,立即拔身掠上屋顶,急起直追。
    一口气追出数十丈外,转眼之间,黑影不知去向。
    萧姣姣居高临下,目光一扫,发现已到大街尽头。屋下面临一条长巷,一排连接几座大宅院。
    略一犹豫,纵身落至巷内,正不知向哪一头追去,突闻身后冷声问道:“姑娘可是在找在下?”
    萧姣姣猛-回身,只见一座大宅院内门第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处站有-人,无法看清其面貌。
    她手按剑柄,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仍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处,依然冷声道:“姑娘既不知在下是何人,为何一路追来?”
    萧姣姣被问得一怔,但她不假思索道:“我亲眼看见你在窥探杏花村的后楼,绝非善类!”
    那人反唇相讥道:“如此说来,姑娘自认是善类-?”
    萧姣姣冷哼一声,突然拔剑出鞘,娇叱道:“你少逞口齿之利,再不说明身份,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那人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处走了出来,天色太黑,仍然无法看清面貌,但可看出他生得虎背熊腰,极为健壮。
    只听他冷冷一笑,沉声退:“姑娘好大的口气,在下倒要见识见识,你这把剑有多么的无情!”
    萧姣姣方才妒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迸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正好把这股气出在此人头上。
    只听她疾喝道:“有剑!”
    剑及履及,迅疾无比地一剑刺出!
    她一出手,用的就是七绝剑招!
    所幸她尚未确定对方身份,并未全力施为,否则将更具威力。
    饶是这样,那人一时轻敌,以为凭他的身手,化解这一剑岂非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哪知闪身欲避时,突觉这一剑竟是声东击西,所攻正是他要闪避方位。
    身形已动,收势不及,但见寒芒过处,臂膀一凉,已被剑锋划过,顿时袖破肉绽,血流如注。
    那人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斜飘八尺,霍地拔剑出鞘,立还颜色。
    只见他欺身逼近,抡剑一轮快攻,用的正是“追风十八剑”。
    萧姣姣并不急于出手,只仗身法灵巧闪避。等那人一口气攻至第九招,突然出剑还击,又是七绝剑招。
    那人横剑回封,已然不及,剑锋划过右臂,鲜血直射,不容他情急拼命,萧姣姣的剑已抵住胸口。
    只要他一动,剑就穿胸而过!
    萧姣姣喝令道:“把剑丢下!”
    那人想不到苦练多年剑术,且曾得追风侠杨超真传,今夜居然栽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手中。
    更今他愧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的是竞然不堪一击,被对方第二次出手就制住。
    他长叹一声,沮然弃剑道:“姑娘的剑法果然厉害,在下败得心服口服。但请姑娘杀在下之前,能否说明方才用的是什么剑法。
    也好叫在下死得明白!”
    萧姣姣道:“你怎么知道,我非杀你不可?”
    那人冷冷一哼,道:“难道疯狂杀手的手下,还会破例留活口?”
    萧姣姣暗自一怔,这才明白,王守义的话不错,她的主意确实弄巧成拙,容易招致误会,使人以为杏花村酒楼重新开张,实为那疯狂杀手所为,旨在诱出常九。
    她不禁诧异道:“这么说,你也不是那疯狂杀手?”
    那人愤声道:“在下若是那疯狂杀手,岂会败在你手中!”
    萧姣姣立即收剑,歉然道:“抱歉,这可能又是一次误会!”
    她想起了秦忘我赴约之事,岂不是也被那受伤的姑娘误作了疯狂杀手。
    那人颇感意外,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萧姣姣强自一笑道:“可能跟你一样,是在找那疯狂杀手的人!”
    那人顾不得双臂受伤,抱拳道:“在下金鹏,请教姑娘……”
    原来他是独自先行一路追赶杨瑶的金鹏。
    萧姣姣微微答礼道:“我叫萧姣姣。”
    金鹏好奇道:“萧姑娘方才用的剑法……”
    萧姣姣避而不答,反问道:“金兄夜探杏花村洒楼,可是为那疯狂杀手?”
    金鹏摇头道:“不!在下是想救出那位受伤的姑娘,她是在下的未婚妻!”
    萧姣姣意外地一怔,诧异道:“那你为什么不救她,反而逃走?”
    金鹏道:“不瞒萧姑娘,她就是被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中追风侠杨超之女。惊获噩耗后,不顾其母阻止,悄然留书而走,前来夏邑寻仇。在下连夜追赶,一路末追上。今日甫抵此地,风闻杏花村酒楼三日前遭血洗,如今又新开张,暗觉事有蹊跷,极可能是那疯狂杀手……”
    萧姣姣接口道:“其实这是我出的主意,想诱使那疯狂杀手自投罗网,结果竟弄巧成拙!”
    金鹏接下去道:“在下急于找寻杨姑娘,但发现杏花村酒楼附近,到处均设有埋伏,不敢贸然行动。直到方才,发现杨姑娘受伤,昏迷不醒,被人抱回酒楼,才不顾一切前往相救。哪知刚要由窗口进入,被她醒来突然-声惊呼,惊动了房外的人,在下只好离开……”
    萧姣姣道:“金兄不逃就好了,其实,杨姑娘是秦大哥救回……”
    正说之间,突闻杂乱脚步声由远而近。
    金鹏急道:“萧姑娘,在下有极重要之事请教,可否换个地方详谈?”
    萧姣姣略一迟疑,道:“好!我们回客栈去。”
    金鹏一面包扎伤处,一面听萧姣姣述说今夜秦忘我赴约,救回杨瑶经过。
    等她说完,金鹏突然问道:“恕在下冒昧,请问萧姑娘,对那位姓秦的来龙去脉,知道多少?”
    萧姣姣想不到他会有此-问,讪讪道:“这……我倒不太消楚,但我可以保证,秦大哥是个很正直的好人。”
    金鹏道:“韩大叔也是这么说的!”
    萧姣姣振奋道;“金兄说的,可是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风镖局的韩老主?”
    金鹏点头道:“不错。韩大叔此去金陵,巳见过七王名人轶事爷,邀得几位高手回返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过,韩大叔在金陵时,曾提及那位姓秦的,在下一路上仔细想过,此人恐怕很有问题!”
    萧姣姣惊诧道;“金兄莫非怀疑秦大哥?”
    金鹏郑重其事道:“据韩大叔说,他急于要见常九,并不亚于那疯狂杀手。虽不能断言他们是一丘之貉,但目的则相同。否则,他为何在韩大叔面前始终闪烁其词?”
    萧姣姣沉吟一下,道:“金兄这一说,我倒想起来。秦大哥好像确实很急于见常九,否则今夜不会见到纸条以为是常九就不顾一切,赶去赴约了。”
    金鹏追问道;“萧姑娘不妨再想想,尚有何可疑之处?”
    萧姣姣想了想,道:“对了,我曾经问过他,为何急于见常九,他总是把话岔开,从未正面回答。”
    金鹏正色道;“萧姑娘,如果不出在下所料,他仗义助那位白姑娘,找藉口跟韩大叔认识,甚至跟萧姑娘接近,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用你们找到常九!”
    萧姣姣对秦忘我深信不疑,反驳道:“不!我不相信,秦大哥绝不是这种人!”
    金鹏单刀直入道:“那他为何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历?为何不说明找常九的原因和目的?”
    萧姣姣哑口无言了。
    回想在虎风镖局初次与秦忘我见面直到今夜,确有不少可疑之处,只因对他一见倾心,而未加深思。
    此刻被金鹏提醒,不禁疑心顿起。
    追风侠杨超就曾当面指出,秦忘我是利用白菊花追查常九下落。以致当场冲突,愤然拂袖而去,才会在归途中被追杀。
    而萧姣姣在龙门滩以银月飞霜杀黑白无常,次日的晚上白菊花就讹称逃出。出秦忘我带回镖局,出其不意将她制住,趁机夺走那短剑。
    事实上秦忘我是急于找常九,萧姣姣也曾问过,他却避不作答,甚至连身份来历,也从未坦然相告。
    几件事联想起来,终使萧姣姣对秦忘我的信心动摇了。
    她不禁气愤道:“哼!他连姓名都可能是假的!”
    金鹏趁机道:“萧姑娘总算明白了,你想想,姓秦的固然不少,哪有人起个‘忘我’的怪名字?顾名思义,分明是叫人忘记他是谁啊!”
    萧姣姣怒形于色道:“哼!我非当面揭穿他不可!”
    金鹏却劝阻道:“萧姑娘干万不可冲动,在下指出这些,只是要萧姑娘心里有所警惕,随时提防而已,需知最接近的朋友,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呢!”
    萧姣姣强抑怒气,道:“幸亏遇到金兄,否则实在太危险了。
    走!咱们回杏花村去见王大人。”
    金鹏茫然道:“王大人是谁?”
    萧姣姣道:“杨始娘不是你未婚妻吗?金兄怎会不知道王大人就是杨姑娘的大舅啊!”
    金鹏意外地道:“当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第一神捕、如今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的王守备在此?”
    萧姣姣点头道:“是啊!王大人也是为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三侠被杀,亲自出马缉凶,要查那疯狂杀手啊!”
    金鹏沉思一下,忽道:“萧姑娘,在下最好不要出面……”
    萧姣姣诧然道:“怎么?金兄不想见杨姑娘和王大人?”
    金鹏道;“不!在下是要暗中监视姓秦的,否则,敌暗我明,咱们的一举一动他全部了若指掌。而他暗怀什么鬼胎,咱们却蒙在鼓里,情势非常不利。”
    萧姣姣终于明白,微微点头道:“金兄所虑极是,但杨姑娘……”
    金鹏道:“有劳萧姑娘伺机告诉她,在下已经来了,但千万不可让姓秦的知道。”
    萧姣姣又点了点头,道:“金兄放心,我会见机而行的。”
    金鹏又叮嘱道;“今夜在下跟萧姑娘所谈之事,出自我口,入之你耳。绝不可向第三者泄露,最迟明日,韩大叔等人可能即到。
    他们若不在夏邑停留,遇不上你们,大概就直接回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见了他们,也万万不可提及今夜咱们相见之事,以免事机不密,咱们就枉费心机了。”
    萧姣姣微微点头,心里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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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掌门被擒
    萧姣姣回至杏花村酒楼,始知王守义已派人分头去找她了。
    并且召来大批捕快,将现场处理完毕。
    秦忘我也刚回来不久,正与王守义在密商,一见萧姣姣安然回来,立即起身迎上前,质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萧姣姣若无其事道:“随便走走,不行吗?”
    秦忘我是爱之深、责之切,怒形于色道:“当然不行!这是什么时候,到处危机四伏,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你居然独自外出,让咱们为你担心!”
    萧姣姣冷声道:“放心,我还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绝不会受了伤,要你抱着回来的!”
    秦忘我怒道:“你……”手一举,似要掴她一耳光。
    萧姣姣脸一仰,道:“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
    王守义见状,惟恐二人起冲突,急忙起身赶过来劝阻道:“萧姑娘,秦老弟也是一番好意,出去找不到你,急的都快疯了呢!”
    萧姣姣嗤之以鼻道:“哦?秦大哥真的这么关心我,怕我被那疯狂杀手杀了吗?”
    秦忘我气得面红耳赤,怒哼一声,扭头走了开去。
    王守义拉萧姣姣坐下,轻声道:“萧姑娘,咱们确实要处处小心,再不能有丝毫疏忽大意了。你刚下楼时,就有人企图在后楼窗外侵入。幸亏杨姑娘正好清醒,一声惊呼,秦老弟与老夫赶到,才把那人惊走。”
    萧姣姣心里明白,惊走的是金鹏,但她故作吃惊道:“哦?那是疯狂杀手?”
    王守义道:“很难说……”
    正在这时,杨瑶自小房间走了出来。
    秦忘我立即迎上前,道:“杨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杨瑶微微一笑道:“已经没事了。秦大哥,你的药真具有神效,当年金陵的神医赵大夫恐怕也不过如此呢!”
    秦忘我笑道:“如果不是杨姑娘机警,及时自封穴道,在下的药纵然具有神效,也无济于事啊!”
    萧姣姣见他们谈笑风生,年看在眼里,颇觉不是滋味。
    正等出言相讥,幸好杨瑶发现她,走了过来,笑问道:“这位可是萧姑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是金鹏未婚妻,萧姣姣只好勉强装出笑容,微微点头招呼了一下。
    杨瑶却深深一福,道:“多谢萧姑娘为我取出暗器。”
    显然她已知道,替她取出三枚暗器的是萧姣姣。
    萧姣姣可逮住了机会,故意道:“哪里,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杨姑娘应该谢的是秦大哥!”
    姜是老的辣,王守义察言观色,已觉出萧姣姣话中带刺,颇有妒意,忙哈哈一笑道:“秦老弟、萧姑娘都该谢,二位救了老夫的外甥女,我这做大舅的改天一定要摆酒好好的……”
    正值此际,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
    众人为之一怔,相顾愕然。
    所有人已如惊弓之鸟,顿时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但蹄声未近酒楼,即告停止,继之而起的是喝叱、争执声。
    显然有人驰马经过,被守伏附近的捕快拦下盘问,双方引起冲突。
    王守义立即起身道:“秦老弟,咱们去看看!”
    若是往常,萧姣姣绝不会放弃任何凑热闹的机会。这时她却按兵不动,未随王守义与秦忘我下楼。
    她握住机会,趁王守义与秦忘我不在,即向杨瑶轻声道;“杨姑娘,你是独自来此的?”
    杨瑶微微点头,坦然道:“不瞒萧姑娘,我原跟韩老镖主约好,随他们一行同来的。但家母不允,我只好留书出走,一个人先行了。”
    萧姣姣直截了当问道:“金鹏可是杨姑娘未婚夫?”
    杨瑶惊诧道:“萧姑娘何以知晓?”
    萧姣姣道:“我方才见过金大哥!”
    杨瑶更觉诧异道:“哦?他来了,为何……”
    萧姣姣接口道:“金大哥以为你落入歹人手中,原想冒险来救,却被杨姑娘一声惊呼,王大人与秦大哥冲进房,把他给惊走了。”
    杨瑶恍然道:“原来窗外的人是他,他为何不随萧姑娘来见我大舅和我?”
    萧姣姣郑重其事道:“详情有机会我再说明,请杨姑娘千万记住,此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金大哥已经来此,尤其是秦大哥!”
    杨瑶点点头,却禁不住好奇道:“萧姑娘,我真糊涂了,秦大哥不是……”
    正说之间,楼下人声响起。
    萧姣姣急施眼色,轻声叮咛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千万记住我方才的话!”
    一批人已登楼,除了王守义、秦忘我之外,正是兼程赶来的韩伯虎等人。
    萧姣姣与杨瑶一样,只认识韩伯虎,从未见过白发龙女谭三姑及白玉仙、黄小玉母女。
    王守义先为双方一一引见,招呼众人坐定,敞声笑道:“韩兄真有办法,居然能请出谭老前辈,还有白女侠母女,还怕那疯狂杀手不束手就擒吗?哈哈……”
    谭三姑似对萧姣姣特别注意,一登楼就目不转睛,暗自向她打量。
    这时将带来的布包置于桌上,打开来,只见是一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剑匣及刀盒。
    她向萧姣姣笑道:“萧姑娘,这是七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老身带来的,一柄青虹剑,一把红毛宝刀,均是断金切玉的罕见神兵,为当今皇上御赐,虽不及那银……”
    萧姣姣暗自一惊,惟恐谭三姑在王守义面前提及银月飞霜的失落事,急忙接口道:“谭老前辈,晚辈已有兵刃……”
    韩伯虎突将她的话打断,笑道:“萧姑娘,你怎可以谭老前辈相称。”
    萧姣姣一怔,茫然道:“那晚辈该如何称呼?”
    韩伯虎道:“这位老人家,乃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白发龙女谭三姑,生平只收过一位女弟子,就是令堂!”
    萧姣姣更是一怔,只因其母从未提及此事,顿时感到茫然起来。
    王守义对当年之事却是一清二楚,记忆犹新,不禁惊诧道;“韩兄,谭老前辈的弟子只有一位朱郡主,那这位萧姑娘……”说时盯住了萧姣姣。
    韩伯虎也诧异道:“怎么?王兄还不知道,这位萧姑娘就是萧寒月与郡主之女啊!”
    王守义意外地一怔,望着萧姣姣道:“萧姑娘怎未向老夫说明……”
    萧姣姣置之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家母是什么郡主啊!”
    王守义哈哈一笑道:“说的也是,郡主既已放弃皇室荣衔,哪会将此事告知姑娘。”
    韩伯虎道:“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萧姑娘既是郡主之女,应称谭老前辈师祖才对啊!”
    萧姣姣极为乖巧,立即起身离座,恭然施礼道:“姣姣拜见师祖!”
    谭三姑忙将她扶住,笑道:“免了免了。姣姣,师祖听起来怪别扭的,以后跟玉丫头一样,就叫我谭婆婆好了。”
    萧姣姣当即改口道:“是,谭婆婆。”
    谭三姑乐得哈哈一笑.又道:“这一刀一剑,七王名人轶事爷嘱老身带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你与秦少侠使用。姣姣,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决定吧。”
    萧姣姣充满好奇,迫不及待地打开剑匣与刀盒,呈现在眼前的青虹剑、红毛宝刀,果然是两件罕见的兵刃。
    众人观赏两件神兵时,王守义巳交代下去,准备酒菜宵夜,为韩伯虎等人洗尘。
    其实此刻已近四更,天色将明。
    酒菜上桌,王守义、韩伯虎、谭三姑及白玉仙,几个老一辈的久别重逢,话旧谈起当年事,无不津津乐道。
    萧姣姣、杨瑶、黄小玉三个年轻姑娘年纪相仿,更是一见如故,有说有笑,谈得十分投缘。
    在座的只有秦忘我两边都插不上嘴,似乎被大家冷落在一旁。
    韩伯虎突向杨瑶问道:“杨姑娘,怎么末见金鹏?”
    杨瑶嘴唇方动,一见萧姣姣暗施眼色,立即故作茫然道:“他不是跟韩大叔同行的么?”
    韩伯虎道;“那夜他赶至府上,获知杨姑娘已留书出走,当夜就独自先行,打算追上杨姑娘……”
    杨瑶表情逼真,装出焦急道:“奇怪,怎么一路上末遇见他?”
    韩伯虎判断道:“也许是他直接去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
    杨瑶与萧姣姣互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在座的只有她们知道,金鹏今夜已在此地。
    谭三姑最关切的乃是朱郡主的近况,又向萧姣姣问道:“姣姣,你娘这些年都在何处?”
    萧姣姣道:“咱们一直在天山瑶池一带,多年来很少外出。最近家父家母有意往关外一行,才答应让我独自一游中原各地……”
    始终保持沉默的白玉仙这时忽道:“如果萧大哥与郡主也在此,倒真有点像当年共襄盛举、消弭那一场浩劫的盛况了。”
    既然提及当年之事,王守义不胜感慨道:“唉!江湖中风平浪静多年,想不到又出个疯狂杀手,短短不到一月之内,已是血腥遍地,伤了几十条人命,看来这-场浩劫恐怕……”
    韩伯虎接口道:“疯狂杀手所仗恃的,无非是那杀人利器银月飞霜。如今七王名人轶事爷已借出青虹剑、红毛宝刀,加上谭老前辈、及白女侠母女前来相助,相信对付他已绰绰有余。”
    王守义惊讶道;“韩兄,方才你说,疯狂杀手仗侍的是银月飞霜?”
    萧姣姣暗急,未及阻止,韩伯虎已末假思索道:“是啊!银月飞霜已落入此人手中,王兄尚不知道?”
    王守义沉声道:“萧姑娘与秦老弟均未告知老夫,若知疯狂杀手有此杀人利器,老夫会另作布署,不致枉送多条人命了!”
    萧姣姣愧疚道:“晚辈当时怕此事传开惊动江湖,造成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之势,是以未敢说出……”
    谭三姑存心袒护,自告奋勇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老身既然来了,负责把银月飞霜夺回就是!”
    王守义不敢顶撞这位武林前辈,只好不再提银月飞霜之事,当席将杏花村酒楼接连两次惨遭血洗的情形告知韩伯虎等人。
    谭三姑听毕,倚老卖老道:“王大人,依老身看来,那疯狂杀手固然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他扬言大开杀戒,将杀尽地鼠门的人,旨在逼出常九,咱们要想他自投罗网,必须对症下药,否则,只是枉费心机!”
    王守义即道:“谭老前辈足智多谋,想必已有高见?”
    谭三姑未假思索道;“用常九!”
    常九终于出现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出现在杏花村酒楼!
    连遭两度血洗的杏花村酒楼仍然照常开门作生意,确实使人感到意外。
    自然,第二次遭血洗发生在深夜,消息并走漏。
    但今天不同。上门的顾客已不再是王守义调来的那批手下,而是当地过去的一些常客以及一些江湖人物。怀着好奇及看热闹的心理,三三两两,壮着胆子捧场。
    他们毕竟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疯狂杀手总不敢公然杀到酒楼来吧?
    何况,他们并非地鼠门的人!
    尽管如此,整个酒楼,客人也仅坐了三成。
    常九是正午来到的。他单槍匹马,登上酒楼,独自选一副座头,谁也看不出,这位个子瘦小的中年人,即是地鼠门掌门人常九。
    疯狂杀手为了逼他出面。竟然不异大开杀戒,残杀数十条人命!
    他刚坐定,由捕快扮的伙计立即趋前招呼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常九沉声道:“什么也不要,请你们当家的来!”
    伙计恭应-声,慌忙去通知掌柜的。
    掌柜的仍然是秦忘我,他刚走至桌前,常九就开口问道:“你是这里当家的?”
    秦忘我答道:“不!在下只是掌柜的……”
    常九打量他,道:“你能当家作主吗?”
    秦忘我陪着笑脸道:“小店由在下负责,但不知客官有何指教?”
    常九故意振声道;“好!我要你立即关门,不许再做生意!”
    秦忘我一怔,道:“哦!阁下凭什么要咱们关门?”
    常九冷声道:“因为这酒楼是我的!”
    秦忘我又一怔,诧然道:“阁下是……”
    常九接口道:“常九!”
    这名字如雷贯耳,所有在座的顾客,无不为之一怔,相顾愕然。
    秦忘我脸色一沉,道:“哼!你终于露面了!”
    所有顾客情知不妙,急欲溜之大吉,以免遭到池鱼之殃,但双方蓄势待发,使他们不敢贸然起身离座。
    常九冷哼一声,道:“不错,为了阻止你们滥杀无辜,我不得不如此。既然你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人在此,你们看着办吧!”
    秦忘我道:“好!有胆识,不愧是地鼠门的掌门人!”突然出手如电,一把向那常九肩头抓去。
    常九早有戒备,肩头一塌,同时反以右肘猛撞秦忘我胸腹之间。
    秦忘我一弓身,向后暴退五尺。
    常九身手果然不弱,霍地起身,一脚踢翻方桌,双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而发,连向秦忘我攻出七八掌。
    秦忘我哪甘示弱,连封带拆,将对方攻势一一化解。
    柜台旁的萧姣姣一声娇喝道:“上!”
    几个伙计,立即一拥而上。
    顾客们一见双方大打出手,顿时大惊,纷纷起身离座,有的冲下楼去,有的从临街窗口纵身而逃。
    整条大街上,也惊乱成一片。
    常九终于寡不敌众,束手就擒。
    倏而,一辆马车驰来,停在杏花村酒楼门前。
    众目睽睽之下,常九五花大绑,被押上了马车,由秦忘我、萧姣姣等人一行押护而去。
    等到惊动官府,大批捕快匆匆赶来,他们早已出城。
    赶车的车夫,赫然竟是王守义乔扮!
    秦忘我、萧姣姣骑着马,一左一右,随护在马车两侧。
    策马紧随在后的,则是几名扮成伙计的捕快。
    一行浩浩荡荡,快马加鞭,朝向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奔驰。
    马不停蹄,一路过马牧集、柳河,将近野鸡岗时,王守义突将马缰一带,收住奔势。
    原来遥见前方半里之处尘烟滚滚,正有二三十人马迎面飞奔而来。
    王守义一打名人轶事手势,秦忘我、萧姣姣立即双双迎向前去。
    双方距离渐近,看出对方来的人马个个手执兵刃,来势汹汹。
    显然是地鼠门的人,纠众前来抢救常九。
    秦忘我、萧姣姣同时将马缰一勒,收住奔势,双双严阵以待。
    转眼之间,大批人马已到眼前,相距不足五丈。
    为首的彪形大汉发现前面一对年轻男女挡住去路,非但未放缓奔势,反而一马当先,向前冲去。
    秦忘我急向萧姣姣招呼道:“让我来对付他们!”
    话声甫落,双掌已发。
    两股狂飚骤起、那大汉收势不及,首当其冲,顿时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紧随在后的大批人马惟恐那大汉被乱蹄践踏,马头一拨,分向两侧冲过。
    秦忘我劈空掌力连发,又几个汉子人仰马翻,后面的人马则已冲至跟前,立即挥刀砍杀,展开围攻。
    另一批人马冲向萧姣姣,被她抡剑振起一片寒光霍霍,惊得马儿两只前蹄离地直立,发出一声长嘶。
    鞍上壮汉坐之不稳,向后一仰,翻跃下马背。
    后面的人马又分为两拨,一拨合力围攻萧姣姣,另一拨则直向马车冲去。
    马车已停止前进,车门开处,跳下了韩伯虎,一把揪出五花大绑的常九,手握短匕,向他脖子旁一横,振声喝道:“谁放过来,老夫就先要他的命!”
    眼看已冲近的人马,见状果然投鼠忌器,急将马一勒,不敢轻举妄动。
    常九受制,疾喝道:“地鼠门弟子快退,不用管我!”
    一名壮汉大义凛然道:“弟子等为掌门人愿冒死抢救!”
    常九怒斥道:“你们胆敢抗命?”
    壮汉恭然道:“弟子不敢,但不能眼看掌门人……”
    常九声色俱厉道:“哼!凭你们也救得了我?还不快快撤回,不必白白送命,这是命令!”
    壮汉迟疑道:“掌门人……”
    常九勃然大怒,斥道:“谁敢抗命,现就逐出地鼠门!”
    壮汉无奈,振臂大声喝道:“大家听着,掌门人有令,地鼠门弟子全部撤退!”
    正在奋不顾身跟秦忘我、萧姣姣力拼的两拨人马,立即纷纷住手。
    壮汉向常九一抱拳,恭然施礼道:“弟子等无能,让掌门人受委屈……”
    常九道:“罢了。这不怪你们,即刻通知各地本门弟子,要他们暂停一切活动,各自掩护,静候我的指示。”
    壮汉恭应道:“是!弟子遵命!”
    一挥手,率众拨马掉头而去。
    另两拔人马,也已救起了受伤的弟子,随着壮汉飞马而去,走得无影无踪。
    一场拦截常九的恶战,就此结束。
    韩伯虎将常九押上马车,一行又浩浩荡荡继续朝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进。
    进入野鸡岗,已是掌灯时分。
    小集上只有一家客栈,这两天正好没有旅客,由他们全部包下。
    常九被押进客房,由王守义、韩伯虎亲自守护。
    几名捕快负责在外面戒备,秦忘我、萧姣姣两人则担任巡视,以便保持机动,随时接应。
    客栈的掌柜及伙计以为他们是押解要犯的公差,哪敢过问。
    王守义进门就交代下去,只需准备简单面食充饥,不必费事做菜。
    包子刚送来,秦忘我就端了两笼,走出客栈,来至停置在门外的马车后,递进车内,轻声道;“委屈你们,将就吃些吧。”
    原来车内尚有人藏伏!
    秦忘我送进包子,刚一回身,突见客栈旁墙角处一条人影一闪而逝。
    他既发现有人暗中窥探,哪能放过,立即悄然跟去。
    那条人影身法极快,一转眼已失去踪影。
    秦忘我正四下搜索,突觉有暗器疾射而至,出手如电,接个正着。不料竟是一方小纸,包着块石头。
    他不由地暗自-怔,急将小纸展开,只见纸上写着“随我来”三字。
    一抬眼,果见数丈之外,一个白衣女子正向他招手。
    这女子会是谁?
    秦忘我无暇思索,当机立断,向那女子掠身追去。
    一路追出小集外,来至一片旷地,那女子始止步回身,似在等待秦忘我追至。
    秦忘我掠身而至,定睛一看,不禁失声惊呼道:“白姑娘?”
    这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诱他追来女子竟然会是白菊花!
    夜色朦胧下,只见她面带愁容,凄然叹道:“秦大哥,不要怪我,我是身不由己……”
    秦忘我愤声道:“哼!好一个身不出己,在下与萧姑娘为了救你,不惜出生入死,你居然恩将仇报,夺去了那柄短剑!”
    白菊花委婉道:“秦大哥,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秦忘我道:“好吧,过去的一切不谈,在下也不跟你计较,只要你把短剑物归原主!”
    白菊花面有难色道:“这……短剑已不在我手中。”
    秦忘我怒哼一声,道:“我知道,你给了那疯狂杀手!”
    白菊花凄然欲泣道:“不瞒秦大哥,我被黑白无常掳去之后,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那人,他以特殊点穴法制住我全身几处大穴,并且强迫我服下毒名人轶事药。好隔十二个时辰,若不服下他的解药,我就会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不得不听命于他啊!”
    秦忘我冷声道:“今夜又是他命令你来的?”
    白菊花微微点头道:“他要我来见秦大哥,愿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那柄短剑,但要以常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秦忘我断然拒绝道:“办不到!”
    白菊花深深一叹,道;“我只是来传话的,接不接受,由秦大哥自己决定,不过……”
    秦忘我怒从心起,突然一把执住她手腕,厉声道;“带我去见他!”
    白菊花摇头道:“秦大哥,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或者把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韩老镖主他们处置。但我绝不会答应带你去见那人的!”
    秦忘我沮然放开手,道:“此事我必须慎重考虑……”
    白菊花道:“好,三更时,我再来此听秦大哥的回话。”
    秦忘我微微点头,目送白菊花掠身而去。
    天色微曦,黎明在即。
    常九仍然被五花大绑与秦忘我共乘-骑,朝北山麓奔驰。
    北山麓,正是双方约定以人换剑的地点。
    白菊花在三更时分与秦忘我二次见面时,转达疯狂杀手的话,只许秦忘我单人匹马押着常九赴约,不得有任何人跟随,甚至出现在附近一里之内。
    秦忘我毫不犹豫,毅然接受了。
    将近北山麓,已遥见一株大树下站着-身白衣的白菊花,准时在那里等候。
    秦忘我一勒马缰,放缓奔势,缓缓策马接近。
    相距约三丈外停住了,振声道:“常九带来了,他为何不见?”
    白菊花道:“他说没有见秦大哥的必要,只需将常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把短剑带走即可。”
    秦忘我问道:“短剑带来了?”
    白菊花答道;“带来了!”
    随即自袖中取出短剑,果然是那柄银月飞霜。
    秦忘我心中一动,道:“他倒真信任我,不怕我反悔,突然出手夺剑?”
    白菊花也注意到了,从不用兵刃的秦忘我,这时佩着一柄长剑,即道:“果真如此,我会全力护剑的!”
    秦忘我笑问道:“你自信有此能力?”
    白菊花脸上毫无表情,冷声道:“我身上装有炸药,万一无力护剑,只有人剑惧毁!”
    秦忘我听的心中一寒,只好强自一笑道:“好吧!咱们就以人换剑吧。”
    翻身下马,将常九抱下马鞍,押着向白菊花走去。
    相距约一丈,白菊花突然喝阻道:“站住!”
    秦忘我诧然道:“怎么?白姑娘又改变主意?”
    白菊花正色道:“不!为了彼此安全起见,你让常九自己走过来,走至一半,我就将短剑抛结你。”
    秦忘我道:“如果你食言呢?”
    白菊花微微一笑道:“我敢吗?”
    秦忘我犹豫一下,随即用力将常九向前一推。
    常九身不出主,向白菊花冲去。
    白菊花果然守信,将短剑抛向一旁,距离秦忘我两丈,必须过去拾起。
    突闻常九疾喝道:“当心有诈!”突然双臂一挣,五花大绑原是活结,顿告松开。
    白菊花方自一惊,常九巳直扑面前,出手如电,点住了她的昏穴。
    说时迟、那时快,树上一条人影疾掠而下,凌空出手,一道寒芒划空飞射,直奔秦忘我而去。
    常九失声惊呼道:“银月飞霜!”
    秦忘我正待捡起短剑,闻声回身抽剑,未及挥剑阻挡,寒芒已至。
    幸而他临危不乱,急将全身后仰,银月飞霜自胸前疾划而过,相距不足一寸,惊险巳极。
    树上掠下之人正是那蓝袍中年,只见他手一带,以那短剑柄后所连天蚕细丝遥控,银月飞霜立即旋转下沉,直逼秦忘我中盘。
    常九见状大惊,突自怀中抽出红毛宝刀,奋不顾身向蓝袍中年攻去。
    蓝袍中年左掌疾翻,一股强劲无比掌力遏阻了常九的攻势,但如此一分神,飞出的短剑准头巳失,秦忘我趁机挺身跳起。
    秦忘我仗手中青虹剑亦是断金切玉利器,当仁不让,立即挥剑还击。
    蓝袍中年短剑已飞向手中,再度飞出,疾射而至,与秦忘我的剑撞个正着。
    只听一声清脆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银音“嗡嗡”不绝,长短二剑各自撞开,竟然互无损伤。
    这一来,大出蓝袍中年意料之外,银月飞霜之利,无坚不摧,竟然不能削断对方长剑,足见此剑必然大有来历。
    趋他这-分神,秦忘我力聚剑身,突然跃起飞击,如同人剑合一,剑及履及,直向蓝袍中年当胸刺去。
    蓝袍中年从未跟秦忘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更未见他用过剑,这一剑剌来,立即认出是七煞剑招,不由地暗自一惊。
    幸仗手中银月飞霜,能远攻近守,收发自如。
    短剑往回一封,分明已封住对方攻势,哪知秦忘我剑锋一偏,竟然突破他的封势,划肩而过。
    剑锋过处,袖破肉裂,顿时血流如注。
    身后的常九,红毛宝刀又攻到,一轮近身快攻,使受伤的蓝袍中年背腹受敌,银月飞霜无法发出,威力大为减弱。
    蓝袍中年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但他不愿伤常九,全力攻击秦忘我,似欲仗银月飞霜在手,先解决这年轻的,再对付那年老的。
    但他的估计错误,这常九的武功并非想象中的不堪一击,且手中红毛宝刀亦非凡品,尤其是短刀,近攻更具威力。
    常九得理不饶人,招式-紧,攻势更见威猛凌厉。
    秦忘我青虹剑再次出手,又是七绝剑招,长剑直刺敌喉,其势如流星奔泻。
    蓝袍中年顾不得常九的猛攻,情急拼命,以毕生功力所聚,一掌平推而出,完全是两败俱伤的硬拼。
    秦忘我欲一剑刺穿敌喉,被这孤注一掷的一掌击中,也势必非死即伤。
    念方动,剑势已收,全身暴退两丈。
    蓝袍中年顾彼失此,一掌逼退秦忘我,化解前面危机,后面的常九已攻至,红毛宝刀猛照背上劈下。
    他虽及时闪避,刀锋仍然自背脊划过,一阵剧痛,顿时鲜血直喷。
    只听他狂喝一声,翻掌疾发,一掌劈中常九右肩。
    幸而他已两处受伤,功力不聚,否则,这一掌劈中,常九整条右臂必然残废。
    饶是这样,常九也痛彻心肺,沉哼一声,连连踉跄几步,不支踣跌在地上。
    蓝袍中年自顾不暇,毫无机会猝下毒手,一见秦忘我两度抡剑疾扑而来,不敢再战,急将银月飞霜虚晃一招,转身疾掠而去。
    秦忘我欲追不及,急忙趋前查看受伤的常九,惊问道;“谭老前辈,伤的可重?”
    原来这常九竟是谭三姑所乔扮。
    她忍住伤痛,揭下脸上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嘘了口气道:“这玩意戴在脸上,真难受……”
    秦忘我关切道:“你老人家的伤……”
    谭三姑强自一笑道:“死不了的!不过,老身活了八九十岁,生平不知遇过多少强敌,能一掌把我伤成这样的,他可是第一人!”
    秦忘我暗自一惊,他经过方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也不得不承认,那疯狂杀手的武功确实超出他想象之外。
    可惜,费尽心机,合秦忘我与谭三姑二人之力,且仗有青虹剑、红毛宝刀两件神兵利器,仍然被他逃走了!
    白菊花被带回客栈后,由谭三姑为她解开穴道。
    她心知巳落在秦忘我等人手中,一言不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不消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那疯狂杀手究竟是谁?藏身何处?
    但无论王守义、韩伯虎等人如何晓以大义,她就是吃了秤锤铁了心,始终保持沉默。
    秦忘我提醒她道:“白姑娘,你别忘了,如果咱们找不到他,过了十二个时辰,痛苦的是你自己,谁也爱莫能助啊!”
    白菊花果然一惊,但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泪如雨下。
    秦忘我于心不忍,好言相劝道:“白姑娘,咱们知道你是被迫的,过去的一切,绝不追究……”
    不料话犹末了,萧姣姣冲上前来,怒形于色道:“谁说不追究?
    除非她把银月飞霜替我追回来,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
    秦忘我道:“萧姑娘,咱们这不是在追查吗?只要知道那疯狂杀手藏匿之处……”
    萧姣姣对秦忘我似已怀有成见,冷冷一哼,毫不保留道:“方才你不是见了那疯狂杀手吗?怎么不将他逮住,夺回银月飞霜,结果还是让他逃走了!”
    这几句话,不但使秦忘我很难堪,连谭三姑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们带回的“银月飞霜”剑鞘倒是真的,剑却是膺品,但剑柄伪造得惟妙推肖,乍看之下,几可乱真。
    王守义忙从中解围道:“幸好那疯狂杀手尚不知常九是谭老前辈所扮。只要他以为常九仍在咱们手中,他定然会再找上门的!”
    经他这一说,众人又燃起了希望。
    韩伯虎即道:“王兄所言极是,今夜谭老前辈、秦老弟二人已使那疯狂杀手虽有银月飞霜在手亦不能逞凶,反而负伤逃走。由此可见,只要咱们重新再布署一个周密的计划,他的落网,已是指日可待的了。”
    白玉仙忽道:“但有一点,咱们可不能不防。那疯狂杀手今夜受挫,万一恼羞成怒,只怕又要大开杀戒了!”
    萧姣姣趁机道:“所以晚辈认为,一定要在他大开杀戒之前,追回银月飞霜!”
    这一来,众人的箭头自然又指向了白菊花。
    秦忘我无奈,只好向她问道:“白姑娘,你体内的毒性,尚有几个时辰发作?”
    白菊花想到毒性发作之苦,终于开口了,沮然道:“今夜二更……”
    秦忘我接口道:“白姑娘,在下若能解除你毒发之苦,你可愿协助咱们,为天下武林除此大害?”
    白菊花微微一怔,凄然苦笑道:“我对毒物略有所知,他所用的毒名人轶事药,除非他特制的解药可暂解毒发之苦外,若欲根除,绝无可能!”
    秦忘我充满自信道:“在下既然敢问你,就有这个把握!”
    白菊花犹豫一下,道:“只要真能为我除此痛苦,一切听秦大哥的!”
    秦忘我喜出望外,振奋道:“好!一言为定,在下若不能根除白姑娘体内之毒,绝不再勉强你说一句话!”
    韩伯虎担心道:“秦老弟,你真有此把握吗?”
    秦忘我洒然一笑道:“韩老镖主放心,只要所需各物齐备,在下即时可以开始为白姑娘除毒!”
    王守义急问道:“秦老弟所需何物,请快快说出,老夫立刻教人准备。”
    秦忘我从容不迫道:“在下所需为陈年老酷百缸、大型竹蒸笼一个、老参半斤、童鸡三只……”
    末等他说完,王守义、韩伯虎、谭三姑已相顾愕然。
    韩伯虎忍不住道:“此法岂不与当年赵姑娘为七王名人轶事爷解毒如出一辙?”
    王守义把头一点,急向秦忘我问道:“秦老弟,此法是何人传授于你的?”
    秦忘我道:“一位无名老人……”
    这真是无独有偶,当年身怀绝世武功、名震天下的萧寒月,起初也说一身武学系一无名老者所传,后来始知乃是剑帝。
    如今这身份来历不明的秦忘我所用解毒之法,又与当年神医赵百年之女赵幽兰完全相同,岂非太巧合了?
    谭三姑诧然追问道:“那老人现在何处?”
    秦忘我答道:“他老人家行踪飘忽不定,晚辈只是无意间与他相遇,结为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偶尔谈及用毒解毒之法,也算不得是传授……”
    韩伯虎沉声道:“秦老弟此话,恐怕是言不由衷、别有隐情吧?”
    秦忘我强自一笑道:“韩老镖主,既知在下有隐情,又何必追问!”
    韩伯虎脸色陡变,正待发作……
    王守义急道:“目前救人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秦老弟,你所需要各物,在此只怕不易齐备,若是赶回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秦忘我道:“此去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距离两百里以上,二更前不知能否赶到?”
    王守义当机立断道:“那就不要耽误了,立刻启程!”
    他在众人之中,除谭三姑之外,年纪最长,且官拜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守备,自然说了就算。
    事实上大家也是同样心理,希望全寄托在白菊花身上。
    但她的条件是,必须先为其解除毒发之苦,始肯说出疯狂杀手的一切。
    而众人之中,能为白菊花解毒的,只有秦忘我。
    事不宜迟,众人当即离开客栈,将白菊花置于马车上,由谭三姑、白玉仙等人负责看守,以防她途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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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淬毒金针
    一行浩浩荡荡,快马加鞭,直奔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去。
    韩伯虎已不再藏身马车中,与王守义并坐赶车位置,遥指一马当先开道的秦忘我,轻声道:“王兄,你可觉出这小伙子的来历颇有问题?”
    王守义微微顿首道:“确有可疑之处,但他姓秦……”
    韩伯虎正色道:“姓名不重要,在下所疑者乃是其动机。令亲杨超兄就曾当面指出,他是故意仗义相助,旨在利用白菊花找到常九。但令人不解的是,白菊花为地鼠门弟子,如今又助纣为虐,跟那疯狂杀手混在一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守义道:“白菊花所说为那疯狂杀手药物控制、身不由己,倒有几分可信。至于那秦忘我,在夏邑杏花村酒楼时,在下即看出他急于见常九,似比夺回银月飞霜或对付那疯狂杀手更为重要!”
    韩伯虎颔首道:“不错,否则他岂会见到字条,以为是常九,竟置对付疯狂杀手任务于不顾,独自悄然出城赴约!”
    王守义面露诧色道:“依韩兄看,此人急于见常九,究为何事?”
    韩伯虎道:“如果不出所料,可能与那疯狂杀手不谋而合吧!”
    疯狂杀手找常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们却深讳莫测。
    萧姣姣自与金鹏见面,对秦忘我开始怀疑,即故意跟他疏远。
    这时见秦忘我独自一马当光,在前面开道,故意将奔势放缓,靠近马车,向赶车的王守义招呼道:“王大人,您累了吧?让晚辈替您换换手。”
    王守义笑道:“没问题,老夫身子骨还硬朗得很!”
    萧姣姣单手一按马鞍,身已腾空而起,娇躯凌空一拧,已落坐在王守义身边,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夺过缰索。
    王守义只好一挪身子,让出一些座位,笑道:“萧姑娘,怎不去跟秦老弟在前开道,反而喜欢赶起车来了?”
    萧姣姣答非所问,道:“出发之前,晚辈曾听韩老镖主提到一位赵姑娘,她是谁?”
    王守义代为答道:“她是当年神医赵百年之女,名叫赵幽兰,不但家学渊博,精通医道,尽得其父真传,且聪明绝顶,青出于蓝,医术犹胜其父。你外祖父七王名人轶事爷,曾被剧毒所制,命在旦夕,就是赵姑娘为之解毒,换回一命。”
    萧姣姣好奇道:“就是用秦大哥所说的方法?”
    王守义颔首道:“正是。所以秦老弟一说出那方法,老夫就追问他从何处学得。”
    萧姣姣追问道:“王大人可是怀疑秦大哥可能自赵姑娘处学会此法?”
    王守义摇头道:“不太可能,以年龄算来,在秦老弟出生之前,赵姑娘即巳不知去向,且立下血誓,今生将永不与世人见面,直到老死!”
    萧姣姣对此事极感兴趣,又追问道:“那位赵姑娘为何如此?”
    王守义无限感慨道:“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老夫再慢慢告诉你。”
    萧姣姣撒娇道:“王大人,别卖关子嘛!反正此去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有很长的路,闲着也无聊,说说给晚辈听听嘛。”
    王守义自从获知她是萧寒月与朱郡主之女,即另眼相看,且爱屋及乌,自是对这姑娘怀有一种特殊感情。
    王守义不禁笑道:“你这孩子,真跟你娘当年一样,天生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只要提任何要求,别人就不忍拒绝。”
    萧姣姣娇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王守义哈哈一笑道:“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韩伯虎也笑道:“王兄,你就别再吊胃口了,我来赶车,你说故事吧!”
    萧姣姣道:“不用了,我喜欢赶车,挺好玩的!”
    一扬手中长鞭,连连抽在马身上,双马八蹄齐飞,车速突然加快起来。
    王守义一整思绪,将当年一场浩劫、几乎动摇山河的往事,如数家珍般全部告诉了萧姣姣。
    说到最后,无限感慨道:“若非赵姑娘心灵性巧,凭其超人之智,以一弱女子独担重任,力挽狂涛,扭转乾坤,后果真不堪设想啊!”
    萧姣姣一脸仰慕之色,道:“赵姑娘真了不起!但一夕之间,她带着数百武林高手离开金陵近郊,竟无人知其去向?”
    韩伯虎接口道:“人家都知道赵姑娘的用心良苦,她是怕这批丧失心智的武林高手已被那二先生训练,个个嗜杀成性,一旦放出去,流散各地,不知将造成多大祸害。但又不忍将数百之众以药物毒毙,只有将他们带至人烟绝迹的荒山野谷,任其老死,自然消来。是以大家为了成全其志,从无人追查赵姑娘去向。”
    萧姣姣不以为然道:“如果是我,干脆把那数百杀手全部毒毙多省事!”
    手中长鞭一扬,连连抽在马身上,车速又加快了。
    韩伯虎、王守义闻言,不禁相顾愕然。
    一行浩浩荡荡,途中幸末发生事故,抵达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是薄暮时分。
    城北虎风镖局,暂时成了众人落脚之地。
    其次安排各人住宿之处。好在镖局客房甚多,自然不成问题。
    最后召来总管,询问金鹏是否已到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但得到的答复是,自韩伯虎离开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往金陵后,多日来竟无任何人上门。
    金鹏是走在韩伯虎等人之前,当夜就先行,一路去追赶杨瑶的,怎会至今末到?
    杨瑶明知金鹏已到,故作焦急道:“韩大叔,金大哥会不会途中发生了意外?”
    韩伯虎劝慰道:“杨姑娘放心,金鹏武功不弱,且极为机警,说不定途中有所发现,因而耽搁了。”
    杨瑶表情逼真道:“可是,怎么说他也该到了……”
    萧姣姣怕她言多必失、露出马脚,忙上前笑道:“金大哥不会有事的。走,我带你到房里去清理一下,赶了一天路,满头满身都是风沙,怪难受的。”
    她在此己住过数日,如同识途老马,当即带着杨瑶与黄小玉,先行回客房去。
    趁着秦忘我去厨房亲自指挥准备一切,白菊花由白玉仙押回客房,负责看守。身为主人的韩伯虎,招呼谭三姑、王守义至内厅休息。
    宾主坐定,家仆奉上热茶,径自退去。
    谭三姑首先发言道:“二位不知是否想到,白姑娘被毒名人轶事药所制,其手法跟当年七王名人轶事爷的情形几乎如出一撤!”
    韩伯虎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且无独有偶,连秦老弟所用的解毒之法,也与当年赵姑娘完全相同,岂非太巧合了?”
    王守义惊诧道:“谭老前辈,韩兄,莫非二位怀疑……”
    韩伯虎、谭三姑不约而同道:“二先生!”
    王守义一怔,诧异道:“但据在下所知,早在数年之前,他已病殁天牢……”
    谭三姑道:“正因如此,才使老身感到蹊跷!”
    王守义道:“药医不死病,纵然华陀再世,扁鹊重生,在下也绝难相信,能使那罪魁祸首死而复生!”
    韩伯虎又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除非他能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魂!”
    谭三姑却不以为然,神色凝重道:“老身所怀疑者,是病死天牢中的二先生究竟是不是他!”
    此言一出,韩伯虎、王守义不禁相顾愕然。
    正值此际,突见黄小玉闯入,气急败环道:“谭婆婆,那白姑娘毒性发作了,娘要我来通知你们……”
    谭三姑立即起身,道:“我们去看看,玉丫头,你快去厨房通知秦大哥!”
    黄小玉来不及应声,已转身奔去。
    谭三姑、韩伯虎、王守义匆匆来至西厢客房。
    住在隔壁的萧姣姣、杨瑶早已闻声赶了过来。
    只见躺在床上的白菊花,正声嘶力竭地哭喊狂叫,双手在胸前乱撕乱抓,满床翻滚,形同疯狂,显然痛苦已极。
    白玉仙侧坐床边,双手全力按住她两肩,安抚道:“你忍一忍,秦公子正在准备为你解毒……”
    白菊花痛苦叫道:“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受不了啊……”
    谭三姑冲至床前,骈指如戟,疾点白菊花昏穴。
    轻嘤一声,白菊花失去了知觉。
    白玉仙如释重负,站了起来,松口气道:“你们再不赶来,我真束手无策了。”
    谭三姑神色凝重道:“各位看看,她毒发的情形跟当年……”
    黄小玉正好带着秦忘我急急赶来,使谭三姑的话被打断。
    秦忘我直趋床前,一面按白菊花腕脉,一面伸手翻开她的眼皮,随即急促道:“情况不妙,得尽量争取时间!”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顾男女之嫌,双手托抱起白菊花,匆匆出房而去。
    厨房内,大灶上火巳生起,大铁锅、大蒸笼也已备妥,但采购百缸陈年老醋等物的人,却仍迟迟末返。
    干稻草上铺着棉被,秦忘我将白菊花刚放下,总管匆匆而返,向街上悬壶的吴大夫借来一副十二支金针。
    这是秦忘我所需各物中最重要的一件。
    秦忘我接过金针,向跟入的韩伯虎焦急道:“现在就等百缸陈年老酷、半斤老参及三只童鸡备齐,即可开始了。”
    韩伯虎也皱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正说之间,几个手下及时赶回。
    镖师陈凡满头大汗,气喘呼呼道:“来了来了,镖主,这百缸陈年老醋,一时还真不容易凑足,跑了好几家老字号酱园……”
    韩伯虎无暇听他诉苦,转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各物均已齐备,尚有何事交代?”
    秦忘我道:“不敢。此处只需留谭老前辈、白前辈及三位姑娘协助,其他人暂请回避。”
    韩伯虎明白了,白菊花是个姑娘家,除秦忘我之外,男子不便留此观看。于是吩咐手下,将百缸陈年老醋、半斤老参及三只童鸡留下,全部撤离厨房。
    谭三姑等奉召而至,秦忘我即道;“三位姑娘请帮忙,将醋缸全部开封,倾入锅内。”
    他当即亲自动手,将大锅置于灶上,等三位姑娘将百缸陈年老醋全部倾入锅内,即将老参置入,再将三只童鸡活生生投入锅内,置上大蒸笼,使鸡无法跳出。
    准备完毕,秦忘我转身道:“谭老前辈、白前辈,有劳二位将白姑娘全身衣物尽褪,置于蒸笼之上。”
    当年神医之女赵幽兰以此法为七王名人轶事爷解毒,谭三姑、白玉仙虽未在场目睹,但事后听萧寒月述及全部过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此刻她们二人可说驾轻就熟,立即照办。
    秦忘我是在场唯一男子,为了回避,只好蹲在灶口前,不断加添柴火。
    黄小玉、杨瑶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窃笑。
    萧姣姣却故意问道:“秦大哥,把人放在蒸笼上蒸,岂不要蒸熟了?”
    秦忘我漫应道;“不会的,我会控制火力大小。”
    谭三姑、白玉仙已将白菊花衣衫尽褪,这才发现她右臂上纹有一只鼠形图案,显然是地鼠门弟子标记。
    二人合力将白菊花抬起,站上备好的木椅,将她赤裸裸置于大蒸笼上。
    秦忘我将火势调整一下,随即站起身道;“请二位将白姑娘扶起。”
    谭三姑、白玉仙这时完全听命于秦忘我,如言扶起了白菊花。
    秦忘我为了施展解毒奇术,也就顾不得男女之嫌了。
    打开布包,取出惜回的十二支金针,站上木椅,将金针连刺白菊花全身十二处穴位,交代道:“请二位注意,看到金针所扎之处有黑血冒出时,即刻通知晚辈。”
    说完,跳下木凳,又去照顾灶中柴火。
    谭三姑、白玉仙目不转睛,注视着十二处穴位。
    三个年轻姑娘闲着无事,守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不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接耳,窃窃私议。
    本来用此法解毒,秦忘我也需先点白菊花昏穴,以免她难耐被蒸之苦。幸而谭三姑已代劳,省了他一道子脚。
    否则,被置于蒸笼上,活蒸之苦,任何人也难抵受。
    白菊花虽被点了昏穴,被锅中不断冒起热醋所蒸,全身仍下意识地不断抽动,且发出轻微呻吟。
    秦忘我正控制火力,突闻谭三姑招呼道:“有黑血出来了!”
    秦忘我诧然道:“哪会有这么快……”
    说时巳站起身,踏上木凳,向蒸笼中的白菊花身上一看,果见十二处穴位已不断有黑血流出。
    他暗自一怔,诧异道:“不可能呀!最快也需半个时辰……”
    谭三姑不愧是武林前辈,急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秦忘我被她一语提醒,急将金针拔起-支,乍见整支金针已成乌黑色,不禁失声惊呼道;“不好!金针有毒!”
    “毒”字甫出口,白菊花口一张,喷出一股黑血!
    秦忘我大惊失色,跳上灶头,急将白菊花自蒸笼中抱出,再跳下灶头,将她平放地上。
    谭三姑等人顿时惊乱成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秦忘我双手齐动,急将剩下的十一支金针全部拔出,每一支均呈乌黑色。
    急看白菊花,竟已气绝而亡!
    白菊花的意外死亡,使众人名人轶事大为震惊。
    问题出在十二支金针上!
    金针是总管向吴大夫处偌来的,这位“荣安堂”的吴大夫乃是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城内颇负盛名的跌打损伤名医。
    万其三代祖传的金针术,更是远近闻名。
    由于“荣安堂”距虎风镖局仅隔一条街,且镖师们平日若有个伤痛,均前往求治。
    是以秦忘我需用十二支金针,总管就亲自前往商借。
    想不到惜来的十二支金针,竟然全部淬以剧毒!
    韩伯虎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当即陪同秦忘我、王守义带着一批镖师,浩浩荡荡赶往“荣安堂”,决心向吴大夫兴师问罪。
    此刻不过是掌灯时分,“荣安堂”已关上门板。
    韩伯虎怒道:“哼!关上门,就能躲得过吗?”
    一施眼色,镖师陈凡立即上前,飞起一脚,轰然一声将大门踹开。
    众人一拥而入,顿时一惊,只见一名伙计及学徒已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柜台前地上。
    韩伯虎情知有异,一马当先,闯进了内屋。
    果然不出所料,吴大夫一家五口全遭杀害!
    王守义不愧是当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第一神捕,立即向各处搜索,但毫无所获。
    毫无疑问,这七条人命又是那疯狂杀手的杰作!
    王守义怒不可遏道:“这疯狂杀手,简直已灭绝人性!”
    韩怕虎道:“王兄,咱们回去再作计议。”
    王守义是捕头出身,不忘报案,交代了陈凡后,始偕同秦忘我等人随着韩伯虎回镖局。
    一进大厅,谭三姑等人就迫不及待,追问“荣安堂”查出什么结果。
    当她们听说吴大夫全家七口悉遭毒手,无不为之张目结舌。
    疯狂杀手的残酷手段,确实令人发指!
    这时已是晚饭时刻,但谁还有心情吃得下。
    韩伯虎交代手下处理白菊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后,回到大厅来,只见众人正在议论纷纷。
    王守义即道:“韩兄,方才谭老前辈提到,那疯狂杀手受伤之后,可能先来了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不足为奇,因为他知道,咱们必然直接回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他就算料到,咱们必会为白菊花解毒,怎会有先见之明,算准了咱们会向“荣安堂”借用十二支金针?这岂不是太玄了!”
    韩伯虎神情凝重道:“此事确实匪夷所思,咱们一回来,立即交代下去,分头办事,绝不可能事先走漏消息……”
    总管正好走来,准备请示何时开席。
    王守义即道:“张总管,此去‘荣安堂’,不过一街之隔,你去借金针,为何往返一趟,费时甚久?”
    总管恭然答道:“在下去见吴大夫,说明要借用十二支金针。
    他一口答应,亲自入内去取。在下等了很久,他才出来,说是用过的旧针不便借出,特地找出十二支新的,一次尚未用过……”
    王守义挥挥手,示意总管退下,遂道:“这就是了,必是吴大夫入内取针时,疯狂杀手已潜入,制住其家小,逼吴大夫将十二支金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他做过手脚,再拿出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张总管携回。”
    众人纷纷点头,承认王守义的判断极为正确。
    事实上,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哪知萧姣姣突然发难,箭头直指秦忘我,道;“秦大哥,你既精通医道金针之术,难道使用之前,竞末察觉金针有毒?”
    秦忘我愧疚道:“在下确实一时疏忽,末虑及此……”
    萧姣姣得理不饶人,又道:“秦大哥为何不先仔细检查,试试是否安全?”
    秦忘我强自-笑道:“金针毫无异状,如何试法?除非……除非在下先向自己扎上一针!”
    萧姣姣正待反驳,王守义已接口道:“这也怪不得秦老弟,从“荣安堂”借回的金针,怎会想到针上出问题。”
    萧姣姣冷冷一哼,道:“那疯狂杀手真厉害,不但杀人灭口,还来个借刀杀人,要不是大家都信任秦大哥,岂不是害秦大哥背上了黑锅!”
    这姑娘好厉害的一张嘴,几句话听在秦忘我耳里,确实不是滋味。但事实如此,是他一时疏忽,造成白菊花枉送性命,叫他如何分辨。
    此行一直不太爱说话的白玉仙,察觉秦忘我神情极为难堪,忍不住开口道:“萧姑娘,秦公子原是出于善意,此举不但能为白姑娘解除毒发之苦,同时能使她感恩图报,说出那疯狂杀手的一切。
    事出偶然,谁也意料不到,当务之急,不在追究白姑娘致死的责任,而是既知疯狂杀于已来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急谋对策才是。”
    韩伯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白女侠的想法正与在下不谋而合!”
    谭三姑笑道:“他的目标是常九,看来老身还得戴上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受受罪呢!”
    萧姣姣灵机一动,忽道:“谭婆婆,你那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可有多的?”
    谭三姑笑问道:“姣姣,你要干嘛?”
    萧姣姣扫了众人-眼,始正色道:“我要扮成白菊花!”
    此言一出,众人均为之一怔。
    不需要她说明,大家己猜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几乎是同时,众人不约而同齐声赞道:“妙!妙计!”
    只有秦忘我一人,表情木然。
    萧姣姣得意地笑了!
    白菊花惨遭金针毒毙的消息,韩伯虎严禁外泄。
    萧姣姣经过了巧妙的易容,变成了白菊花。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诱疯狂杀手找上门,同时也可能引出常九。
    众人皆一致认为,这是绝妙之计。唯独秦忘我不以为然,他认为谭三姑扮常九不致有生命危险,因为疯狂杀手要的是活人。
    萧姣姣则不同,疯狂杀手为了防白菊花泄密,才会用借刀杀人之计,以十二支淬毒金针欲置她于死地,如果发现她未死,必然会再下毒手!
    但秦忘我孤掌难鸣,难排众议,只有不表示意见,决心全力保护萧姣姣的安全。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一早,萧姣姣开门出房,发现秦忘我手抱青虹剑,坐在院中石凳上,似乎整夜未回房去睡,不禁暗自一怔,诧然问道;“秦大哥,你整夜守在这里?”
    秦忘我微微点头道:“在下已疏忽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大意!”
    萧姣姣毫不领情,淡谈一笑道:“我又不是真的白菊花!何况,整个镖局里里外外,彻夜有人严加戒备,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秦忘我道:“我不觉得是多此一举!萧姑娘……”
    萧姣姣见他欲言又止,讥道:“秦大哥一向快人快语,怎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
    秦忘我迟疑一下,始道:“萧姑娘对在下是否有什么误会或不满?”
    萧姣姣强自一笑道:“秦大哥怎会有此想法?”
    秦忘我道:“在下看得出,自从那夜在夏邑我救回杨姑娘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萧姣姣“哦?”了-声,故作茫然道:“是吗?我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觉得,恐怕是秦大哥自己心理作祟吧!”
    秦忘我自觉愧疚道:“不!我知道,那夜不该骗你,说王大人要我去谈事,丢下你一人在酒楼,溜出城去赴约……”
    萧姣姣愤声道:“既然你自己提起那夜的事,我也把话挑明了说吧,你可知道,当时如果不是我久等不见你回来,跑去找王大人,逃过一劫,否则就跟那批留守酒楼的人一样,身首异处了!”
    秦忘我沮然道:“事后我也知道做错了,即使真是常九约我见面,我也不该丢下你一人……”
    萧姣姣冷冷一笑,道:“哦?我的生死,比你要找常九更重要?”
    秦忘我认真道:“如果现在由我选择,我宁愿不见常九!”
    萧姣姣不屑道:“但那夜选择的不是我!”
    秦忘我道:“所以我才感觉对你愧疚!”
    萧姣姣趁机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诉我,为何急于找常九?”
    秦忘我面有难色,讷讷道;“我,我……”
    正好韩伯虎走来,解了他的围。
    韩伯虎道;“秦老弟、萧姑娘.王大人已经在等侯,如果你们难备好了,立刻就出发。”
    萧姣姣振奋道:“晚辈早就准备好啦!”
    韩伯虎转向秦忘我,郑重叮咛道:“秦老弟,此行任务重大,且充满凶险危机。老夫把萧姑娘的安全寄托于你了。纵然毫无所获,也要以萧姑娘的安全为重!”
    秦忘我豪气干云,毅然道:“韩老镖主放心,晚辈虽肝脑涂地,也绝不让萧姑娘毫发受损!”
    此话说得慷慨激昂,使萧姣姣虽对他怀有成见,也不禁为之动容。
    韩伯虎哈哈一笑,道:“好!有秦老弟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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