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九回共列门墙
    这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一轮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空,照着排云岭那喷珠山泉,柏绿苍松,更显得山色翠丽,景物如画。
    蓦地里,排云岭绝峰一侧,响起了一声悠悠长啸,啸声绕群峰,空谷传音,直似破群山而出袅袅余音,散入高空。
    这啸声宏亮中有着极端沉痛,这说明口发长啸的人,不但有着极深的内功,也有着悲沉的心情。
    那啸声余音刚绝,排云岭南边一道岭脊上,现出了三个人来,最前一个,是一位身穿浅灰百绽大褂,腰束白丝带子,赤足草履,一头短发,满脸油污,颚下留着一寸多长的花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老叫化子装束的人,他身后却跟着两位花枝人样,艳丽无伦的娇美少女。
    这一男两女老少悬殊的三个人,都似乎有着相当沉重的心情,愈接近排云岭,走的愈慢,可是只要走,总是要到,三个人缓步而进,仍然是走到排云岭峭壁下面,抬头看绝峰,云封雾锁。玄衣女回过头,对那绿衣姑娘说道:“玲妹妹,这就是家师清修的排云岭了。”说着话,两行清泪已顺腮而下。
    绿衣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道:“姊姊,我这满身孽债,罪该万死的人,又怀着英弟的骨肉,哪里敢玷污仙师的清修胜地,我看小妹还是在这仙岭下面,寻一块容身之地住下算了,我就算是灵虚仙师和姊姊的守山护门人吧!姊姊能容我结庐在仙岭下面,程玉玲刻骨铭心,一生感激了。”
    玄装少女缓缓走到程玉玲的跟前,握着她一双手,摇摇头,满脸泪痕笑道:“妹妹,你以后千万别再这样说了,这比利剑穿我心还要痛苦。你没有错,英弟弟也没有错,错的是上天安排的太巧,再说你还怀着他唯一的骨血,我师父最是慈爱,何况英弟弟是他老家衣钵爱徒,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答允你留住在排云岭上。”
    程玉玲扑身跪倒,呜咽说道:“姊姊这样待我,程玉玲越感惭愧。”
    玄衣少女也慌的跪下去,抱着程玉玲,道:“今后我们两姊妹如一体,望皇天佑妹妹替俞家接上香烟,我们两姊妹合心齐力把英弟遗下的骨血抚养长大,也不枉我们……”说这里已是呜咽难继,相抱对泣,大放悲声。
    站在二女身侧的江湖怪杰八臂神乞桑逸尘,本来是最见不得别人流泪痛哭的,但此刻,也好像不愿过问,而且两只环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桑逸尘让二女哭了好一阵工夫,才叹息一声,说道:“不要哭啦,牛鼻子老道,如果不让程玉玲留住排云岭上,老叫化子再和他打个三天三夜,什么事都有老叫化一肩承担,你们快起来,和我一起上峰顶去看看牛鼻子是不是已回到排云岭来啦?”
    程玉玲转身对桑逸尘拜了一拜,道:“多谢桑老前辈爱护,但程玉玲还不敢擅闯仙山,纵然灵虚仙师可怜晚辈,肯收留我这一身罪孽的人,也待云姊请示后,再传仙谕,我还是暂留在峰下待命吧!”
    桑逸尘面色一变,微愠道:“我叫你跟我一块上山,你就只管跟着我走,错有我老叫化子,惹得我发了火就永不再管你们两位女孩的闲事。”
    他这一发脾气,程玉玲哪里还敢再顶嘴多讲,乖乖地站了起业,擦擦脸上泪痕,站在桑逸尘的身边。
    八臂神乞仰首又发出一声长啸,啸如龙吟,直冲霄汉,一手一个,拉住二女,纵身一跃,向那千寻峭壁上直冲上去。
    二女得八臂神乞带助,省了不少气力,一阵急纵疾跃,竟被他们一口气登上了千丈高峰。
    二女虽然受八臂神乞提带,但仍是微微娇喘,桑逸尘却是行若无事一般,松了二女的手,直向北面千竿翠竹后面的茅舍走去。
    玄衣少女抢几步前面带路,桑逸尘程玉玲前后随行,穿过一片草地进入了竹林,林内甬道左弯右曲,暗含着五行生克变化,别看这一片竹林,内蕴着无穷玄机。
    三个人绕过那千竿绿篁,迎面不远处有一座茅舍,屋分三环,毗连而立,茅舍后就是一片断崖,看这个峰角形如马蹄,大半都被断崖环围,崖深千丈,壁立如削。
    玄衣少女轻车熟路,带两人推开篱门,直入正厅。房子是用松木和茅草合而筑成,正厅也就只不过三间大小,竹几木椅,布设的极为简单,靠右壁一张松木云床上,盘膝坐着个道装老人,合掌闭目,面泛笑意,脸色赤红,修身清神,视着那皓首银须,入须长眉,仙风道骨,飘然出尘。
    玄衣少女一见那道人之后,立时抢上几步,拜倒地上,双目泪下,全身发抖,颤声儿说道:“师父,云儿私离仙岭,行踪岭南,待罪之身,请领责罚。”
    程玉玲一见那玄衣少女神情,已知道云床上道装仙风的人,就是名震寰宇的灵虚上人,也就三不管一下子跪到地上,拜伏在云床下,不敢抬头。
    灵虚上人睁开眼,先对桑逸尘合掌一礼笑道:“老怪物别来无恙。”
    桑逸尘双目圆睁,神光如电,逼视着灵虚上人,答道:“老化子惭愧得很,我替你做了主,带着云儿离山,你要责罚孩子,那就不如干脆和我打一架。”
    灵虚上人名人轶事大笑道:“你带她离山历经江湖,使她多得些经验,那是好事,我怎么能不通情理,云儿快起来给你桑师叔看座。”
    桑逸尘仍然寒着一张脸道:“先不要慌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又替你找来了一个麻烦,云儿身后跪的绿衣姑娘,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绿竹堡铁砂掌程九鹏的女儿,白燕儿程玉玲,我也擅自做主把她带到你排云岭来,并且替你答应了让她拜在你的门下,你赏不赏我老叫化这个面子?”
    灵虚上人看了跪在云儿身后的白燕儿一眼,笑道:“桑兄吩咐,贫道都完全照办。”
    八臂神乞只听得怔那儿答不出话,在他想,灵虚上人决不会答允让身怀六甲的程玉玲留在山上,更何况还要收她到门下,谁知道灵虚上人,竟是毫不思索的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不但出了八臂神乞的意料之外,就云儿和玉玲也觉着有些奇怪。
    程玉玲也许是太高兴了,抬起头泪若泉涌,她知道良机难得,机遇不再,带着一脸泪痕,对上人拜了三拜,轻轻地喊了声:“程玉玲叩见师父。”
    灵虚上人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云儿先起身,回头又扶起来了程玉玲,二女并肩退到一侧。
    桑逸尘见程玉玲拜了师后寒冰似的油脸上,微现出一丝笑容,可惜一现即逝,又恢复满脸冷冷神情,喝道:“你知不知道,你衣钵弟子俞剑英死了,他为保全你一生清名而死,葬身在勾漏山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丈悬崖下面。”
    一提起俞剑英惨死断崖,云儿和玉玲双双泪滚,面对着灵虚上人,他们虽然有着无限悲痛,但也不敢哭出声来,只有强忍创痛,暗弹泪珠。
    灵虚上人望了二女一眼,又转脸对着八臂神乞笑道:“英儿杀孽太重,他死了原没有什么可惜,只是五年后武林中一场浩劫应该在他身上,三山五岳中魑魅群起,中原武林道上血雨腥风,那不知要毁了多少山野奇人,江湖中豪客英雄……”
    话到这里,目光停在八臂神乞身上,黯然一声叹息,闭上双目。
    桑逸尘听出灵虚上人口风中,似是说剑英已遇难得救,不觉心中一乐,他这一高兴,就忽略了灵虚上人的异样神情,再者也总是桑逸尘自负过高,自持混元一气功,独步武林,能和他颉顽的好手,遍天下也不过三二个人而已,别说他还没有注意到灵虚上人的异样神情,就是他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自然最高兴的还是白燕儿和紫云姑娘,不过二女虽然听出了一点端倪,却不敢追问,四只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全都望着八臂神乞,那眼光是渴望乞求,是焦急期待。
    桑逸尘已看出二女心中的焦急模样,就是他自己,何尝不是急急要听一个全盘了然,立时一皱眉头,问道:“你先不要闭上眼睛,要说呢,就得把话说清楚,你说五年后一场武林浩劫应在英儿身上,可是他现已葬身在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峰千丈悬崖下面,你牛鼻子号称天下第一奇人,胸罗玄机,才疑天人,是不是你挽救了他一场劫难?”
    灵虚上人睁开眼睛笑道:“八年前你逼我收徒丹室,恐怕你没有想到,曾给自己也招惹上无穷的烦恼吧,八年后你又多管闲事,当心后日后惹火自焚。”上人笑语中语含玄机,希望能提醒八臂神乞。
    哪知桑逸尘听完话,仰起脸一阵哈哈大笑,道:“扫荡岭南魔窟,老化子亲身临敌,并没有请你牛鼻子出山助阵,我逼你收徒弟,有言在先,不管他俞剑英闯了多大的麻烦事情,老化子都不退缩,今天我还是这样的话,日后凡是云儿和玉玲闯出了什么事情,老叫化子一样的愿当头阵。”
    灵虚上人听得暗暗一声叹息,经过了一阵沉默,才点点头,笑遭:“他确已被我救回排云岭来,不过他受伤很重,非面壁三年,难得复元……”
    桑逸尘一听俞剑荚果然未死,寒霜般的脸上,立时现出笑意,说道:“老叫化实在佩服你了,我还认为你真的撒手不管啦。”
    灵虚上人淡淡一笑,道:“你刚才气势汹汹,大概也是为了这个,英儿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爱护他,我们都是年近古稀的人了,最好以后少管闲事,我劝你不如早日埋名深山,落得个优游林泉……”
    灵虚上人一再用语言指点玄机,无如桑逸尘仍不醒悟,只听他纵声一阵大笑道:“老叫化天生的凡夫俗子,你要我隐名深山,那根本就办下到。”
    灵虚上人暗里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回过头对二女笑道:“你们远道归来,应当好好休息几天,我已在峰下代你们准备了住宿之处,云儿,去找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带你们去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陈紫云偷眼望去,只见师父须发微颤,和过去入定行功时大不相同,好像在思解什么难题一样,心中虽然急欲知道剑英现在何处?但看师父神情,哪里还敢多问,好在已知英弟弟遇难获救,此后相见有日,何必急在一时,轻拉玉玲,双双拜倒,行过礼后,悄然退出。
    二女刚刚到了门口,突见灵虚上人睁开眼,低声喝道:“你们回来!”
    二女慌忙双双转身,又抢到云床前一齐拜到,陈紫云抬头问道:“师父,还有什么仙谕赐示?”
    灵虚上人一脸肃穆,说道:“峰下我代你们备食粮及应用之物,不得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传渝,不准私上峰来看我,你们去吧!”
    陈紫云听师父话虽说的和霭,但脸上神情却很庄严,明知多求无益,仍是忍不住,说道:
    “云儿久违慈颜,玲妹妹初投门下,峰下峰上,相隔咫尺,怎么不令徒儿们晨昏叩安?”
    灵虚上人微笑道:“我如有事,自会下峰去看你们,多说无用,下峰去吧!”
    陈紫云正待再求,上人已自闭上了双日,陈姑娘看师父闭上眼后,更觉仙容庄严,心知如再追问,势必招来训斥,只好拉玉玲一同起身,转过脸,又双双对八臂神乞拜了一拜,才携手并肩退出去。
    二女走后,桑逸尘皱皱眉头,问道:“你不让两个孩子登上峰顶一步,是安的什么心意,是不是因为白燕身怀俞家骨肉,怕亵渎了你清修胜地?”
    灵虚上人蓦地睁开一双神目,炯炯眼光,逼视在桑逸尘脸上,答道:“我虽是玄门的弟子,但还不致于偏激不通人情,要如你老怪物所说,我也不会收她列身门墙了。”
    桑逸尘不觉黯然一叹问道:“英儿当真已被你救回排云岭来了吗?”
    灵虚上人笑道;“只能算他不该死,我不过赶巧罢了。”
    桑逸尘两道冷电似的眼神,逼视在灵虚上人脸上,良久后,才道:“这么看起来,你当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上人微笑,道:“灵境幻觉,岂足言未卜先知。”
    八臂神乞叹息一声,问道:“可不可以让我老叫化子见见英儿的面?”
    灵虚上人面色蓦然一变,肃穆的脸上浮现出凄然神情,沉吟不答,过了半晌,才恢复镇静笑道:“他受伤不轻,面壁三年,才能完全复元,再说他正进修我授他的玄门先天气功,那必得心无杂念,一念挂心,势将走火入魔,轻则残废,重则殒命,你就是想见他,也得三年之后,待他功行圆满之日才行。贫道和桑兄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数十年,愿再进一言,奉劝桑兄,人世间怨债重重,永无休止停息之时,桑兄已年近古稀,何苦还要在尘世间逐鹿争霸,你那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已传了英儿,衣钵既已有人,也该找一个深山绝峰的地方,隐居起来,安静的度过余年岁月。”
    灵虚上人话未完,桑逸尘已大笑,接道:“看你牛鼻子行事方面,的确是有些神通,不过我老叫化就是不信邪门,也许你心有所感,不肯说明,但我老叫化也不愿多所追问,一个人生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这把老骨头埋恨江湖,和葬在深山,都没有什么区别,英儿正在进修你玄门先天气功,我自不便非坚持要见他不可,白燕儿望你能看在老叫化面上,善为教导,这几个月来,我也实在被几个孩子折磨够了,三年中如果老叫化还死不了,三年后这一天,我再来排云岭上看你。”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灵虚上人叹口气,道:“桑兄,恕贫道不远送了,今日此别,也许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话未落,桑逸尘早已走的没有影儿,已不知他是否听到了。
    单讲云儿带着玉玲妹妹出了茅舍大厅,触目和英弟弟日常玩耍的地方,忍不住泪珠儿滚了下来。
    二女虽然已从师父口风中听出了俞剑英已然获救,但她们见不到剑英的面,仍然有无限挂虑,因为她们眼看着剑英跌入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峰金霞宫后的千丈悬崖。
    陈紫云带着白燕儿,到了排云岭峰侧一角,仰脸一声清幽长啸。
    啸声落后,不过有一刻工夫,骤见那千丈深涧中一点白影闪动,捷如飘风,纵跳而来,一会儿,已到紫云和玉玲面前。
    白燕儿细看面前猴子,高有四尺开外,全身纯白如雪,火眼金睛,尖腮利齿,它见了陈紫云时,竟会高兴得跳着脚,裂开大嘴,吱吱怪笑。
    陈姑娘转脸低声对白燕儿道:“玲妹,这白猿是师父收归门下的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
    程玉玲慌的对白猿福了一福,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竟也会学着人打躬作揖的还了一礼。
    陈紫云告诉他师父命它带两人到峰下住处,白猴子竟是如听懂人言一般,点点猴头,转身带二女直向后峰走去。
    到了悬崖边缘,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先而下,看它从壁立如削的断崖上急快如飞,这身法使紫云和玉玲都自叹弗如。陈姑娘转头望玉玲,低声瞩道:“妹妹你要小心点啦,这断崖很多处光滑如镜,你怀着身孕,怎么能走,让我扶着你,好吗?”
    陈紫云无限关怀,每一字都打动了白燕儿一寸芳心,只感动得她泪水盈眶,真情激荡,抓住陈紫云双手,摇着说道:“姊姊,你……你对我太好了,这一辈子,我……我也不愿离开你了。”
    陈紫云扶着白燕儿下了断崖,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早已站在一个山壁下面,口发轻啸,招呼二女。
    程玉玲抬头打量了这山谷形势,只见四面都是插天高峰,中间一块盆地,也就不过是两亩大小,一道山瀑由东峰激射而下,流入西面一条深涧中,地上短草如茵,山花摇舞,芳香袭人,这地方实在很美,只是略感小点而已。
    陈紫云拉着玉玲,笑道:“英弟弟曾在这片谷底,住过半年,我却是没来过。”说着话,和玉玲并肩儿对着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去。
    那千丈断崖下面,有一个四间房子大小的天然石洞,洞中早已经灵虚上人用人工布置了一番,除了那锦被绣墩之外,其他的应用之物,也准备的一应俱全,二女见师恩如此深重,感动得双双跪倒,对着排云岭拜了数拜。
    二女拜罢起身,回头不见了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陈紫云忙着替玉玲收拾东西,她摆出了大姊姊的派头,说:“怀孕人不宜劳动。”硬要让白燕儿坐着休息,玉玲拗不过云姊姊,只有乖乖地等候着坐享其成。
    陈紫云刚刚收拾好停手休息,瞥见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捧着几个大桃子进了石洞,它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怪笑。这白猴子心里也十分高兴,云姑娘睹桃思人,忆起了和英弟弟分桃子吃的情景,心中一阵难过,几乎又要流泪,慌忙站起来,迎着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取过它手中桃子,选一个又大又白的给玉玲吃。
    二女就这样在探谷中安居下来,转眼过了两个多月,白燕儿腹中胎儿,日渐长大,这就害得陈紫云日夜紧张,两个大姑娘都没有生儿育女的经验,愁脸相对,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段时间,灵虚上人从没到过谷底一次,陈紫云因师父有言在先,也不敢擅自上峰叩安,倒是那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每隔个三天二天,总要送些新鲜水果来,给两女吃。
    这天,大约是申末时分,自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带着很多水果,来到谷底石洞。不同的是这次它除了送来些水果之外,又带来灵虚上人的一道手谕,手谕上大意说,要玉玲善自保重,命紫云妥为照顾这位初投师门的师妹,他正在研悟一套剑法,无暇涉足深谷,探望二女。
    白猿走后,陈紫云托腮深思,她想不出现在应该为玉玲准备些什么东西,突然间,脑际中闪掠一过个念头,暗道:孩子生下来,就得要穿衣服,现在应该先替孩子做些衣服再说。
    她陡然想出了应该准备的事,心中大是高兴,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到玉玲身边,笑道:
    “妹妹,你恐怕在这一月半内,就要生了,咱们应该先做什么工作呢?”
    白燕儿皱着柳眉儿,摇摇头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可惜我那小婢梅香不在这里,鬼丫头年纪不大,但她什么事都知道。”
    紫云笑道:“现在你想她有什么用,想她么,还不如来问姊姊。”
    玉玲这两三个月来,已和陈紫云感情增进不少,说话也比较随便多了。听罢,笑道:
    “刁钻的姊姊,你是一定想好了,才来问我。”
    陈姑娘点着头,笑道:“我也是才想起来,第一件事应该先替孩子做些衣服。”
    玉玲嗯了一声,道:“不错,那我们就动手做吧!”
    二女虽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针工,但都是冰雪般聪明的人,被她俩一阵揣摸,做出的婴儿衣服,竟还是相当不错,这一下大概两人是做起了兴趣,一下子就赶制了二三十件衣服。
    匆匆时光,流水年华,转眼又过一个多月,这夜中,程玉玲忽感到一阵阵腹痛如绞,明白是肚子里婴儿作怪,疼得她不住口直叫云姊姊,陈紫云只吓得粉脸上变了色,急得她跳着脚跑来跑去,一会儿合掌祈告,一会儿拉着玉玲的手全身发抖。
    程姑娘一张白中透红的脸上,此刻却痛得一阵青一阵白。她见云姑娘急得如热锅蚂蚁,也就咬牙强忍不叫疼。
    到了三更左右,忽听一阵婴儿哭声传出。
    陈紫云高兴得流着泪跑过去,站榻边望了半天,才想起提着桶出洞打水。
    陈紫云把孩子洗好,程王玲已睁开眼睛,笑着问道:“姊姊,你看孩子长的好不好看,像他呢,还是像我?”
    陈紫云抱着孩子,站在榻边笑道:“孩子兼得他爹娘之美,长大了那就不知又要害多少女人。”
    白燕儿笑道:“我不信,姊姊骗我。”
    陈紫云把孩子送在玉玲面前笑道:“不信你看看,是不是骗你?”
    玉玲看那初生婴儿,的确是十分好看,见紫云忙的跑来跑去,心中十分感动,握着云姑娘一双手笑道:“姊姊,你忙了大半夜啦,休息吧!”
    陈紫云不理会玉玲的话,只管抱着孩子在烛光下仔细欣赏。突然她抬头对玉玲笑道:
    “妹妹,我们不知要在这山洞中住上多长时间,你是不是感到寂寞。”
    玉玲笑道:“有姊姊教我剑术,就是住上十年,一百年,我也不会感到寂寞的!”
    紫云笑道:“我们在练过剑术,静坐的时侯,我想你一定也和我一样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愁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为英弟弟的缘故,师父虽然已透露过英弟弟已经获救,但没有见他面,我心里总是有点儿放心不下,如果师父说的不错,我想英弟弟可能被师父关在丹室中面壁,不过师父没有令谕之前,咱们却是不能私入丹室看他,我知道妹妹一定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意,也许你不愿说出而已,每当我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武功剑术之后,你是不是感觉到有些愁怀难遣?”
    玉玲微笑一下点点头,没有答话。
    却听陈紫云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可不怕了,有了这小宝宝,会替我们解除那怅惘愁怀。”
    白燕儿笑道:“你喜欢他,就让他叫你娘。”
    陈紫云杨扬柳眉儿,笑道:“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的什么?你受了大半夜活罪,怎么能把妈妈的名头让出来?”说完话,想起刚才玉玲叫痛神情,不由格格地笑出了声。
    生了这个孩子之后,只忙得陈紫云和程玉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转,两个人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之外,闲暇时就忙着为孩子用心,怎么使他不哭,怎么样的逗他快乐。
    大概逗着孩子玩,是深闺中一件乐事,二女虽然较过去忙了很多,但神情却比过去愉快,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天早晨,二女练过了武功,抱着孩子相对坐在草地上,看初升旭日,慢慢爬过了山峰金黄色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照射四面峰上的苍翠巨松,蓝天无云,山风徐来,拂动着红白山花,潺潺小溪,横穿而过,这地方是这样幽美、恬静。
    程玉玲叹口气,望着陈紫云道:“这地方真好,飘然尘外,与世无争,我真的不想再离开了。”
    陈紫云笑道:“这幽谷是不错,但是太小了点儿,你现在心有所系,感觉不到罢了,真要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出一年你就得急死,师父常对我说:道由慧中悟,慧从悟中生,我当时听得这两句话时,心中曾说:这有什么难呢?静下来还不是一件祖容易办的事?可是二十年来,心中何曾真的静过一天,看来一个人要想做到心如止水,毫无一丝杂念,实在不是很容易……”话到这里一转脸,瞥见师父背手卓立两人身侧,道袍随风,飘然出尘,望着二女,面含微笑。
    陈紫云慌得一下子跳起来,拜伏地上,程玉玲紧跟着双膝并跪,低声说道:“不知恩师移驾深谷,恕弟子等未曾远迎。”
    灵虚上人望着玉玲怀中婴儿一眼,播摇手,笑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半年来,我都在凝神用心,悟解一套剑法,现在已算了然十之七八,从明天起,我要把悟解出的一套剑法传授你们,不过这套剑法,非一般剑术可比,合为太极,分成两仪,再变化为三才,除了招术繁杂,变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之外,还需严密的配合,双剑联手,威力倍增,三剑合璧,或能挽救五年后江湖上一次浩劫。”
    说罢,仰脸望天,叹息一声,又道:“这套剑法,颇含玄机,里面有很多变化,你们一时间很难了然,这里有一本图解,你们每天晚间,研读三式,不许多看,但必需熟悉那应读的三式的作用变化,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时,也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说完,从宽大道袍袖中,取出一本墨笔绘成图式及珠砂批解的一本册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紫云,然后转身回峰而去。
    二女就在草地打开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的那本图解阅读,卷首用红珠砂写着十个大字:“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图解。”陈紫云翻开第一页太极剑式,这套剑法共有三十六式,每页三式,除了有图形之外,并有详尽注解,二女虽都希望早点一窥全貌,但师父令谕她们每天只准研读三招,自然不敢再翻第二页看。
    那图形注解,乍看似很简单,但详细的研读了几遍之后,却又感觉到繁杂异常,幸是紫云和玉玲都是聪明透顶的人,费了大半天工夫,才略通图式及注解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含义,当天二女都把大部分精神集中来研读那太极剑式前三招,反复研论,到最后还是没法完全领会。
    第二天一大早,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跑来二女住的石洞,手指着正在藤篮里甜睡的孩子,点点猴头,取下藤篮,背在自己身上,怪笑一声,跃出石洞。
    陈紫云虽明知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奉命所为,也知它必能妥善地照顾孩子,但心中仍有些放不下心,不自觉追出了石洞外面,白燕儿紧随着也追出来,只见一条白影,爬上了峭立绝峰,眨眼时间便没了踪影。
    程玉玲心中虽觉得有点怅惘难过,但她仍笑慰陈紫云道:“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把孩子带去,它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我想,这一定是师父怕我们心中挂念孩子,不能全心全意的学剑,故命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把孩子带走,好让我们集中全神学剑。”
    陈紫云点点头,微微一笑,但两道眼光却望着白猿消失去的方向出神。这几个月来,陈紫云和孩子已产生了一种无可言谕的感情。她爱孩子,似是比玉玲还要深些。
    正当二女望着白猿隐去的山峰出神,突见晨色里出现了灵虚上人,他站在峰顶上,对着二女不停招手,陈紫云低声对白燕儿道:“妹妹,快上峰去,师父在峰上招手叫我们去!”
    说完,二女一齐施展轻功提纵身法,直向峰上攀去。
    半年来白燕儿和紫云一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练武,她人既聪明又肯用心,轻功较过去进步很大,施展开来竟能和陈紫云追一个前后衔接。
    二女一阵急奔紧赶,片刻工夫,已然攀上了峰顶,一齐拜倒地上,叩见上人。
    灵虚上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昨天研读的剑式,都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吗?”
    陈紫云抬头答道:“那图形招式中,似含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玄机,云儿和玉玲妹妹读了大半天,但还有很多地方难得领悟。”
    灵虚上人笑道;“你们在半日工夫中能领悟到一半,那就算不错了,现在我先传你们昨天研读过的三招。”
    说完,从陈紫云手中要过宝剑,慢慢的施展出来,移步出剑,直如蜗牛慢步一般,灵虚上人连续把三招施展数逾,才让二女照样的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三招看上去很简单,但愈练愈觉着不易领悟,这三招剑式,差不多化了二女大半天的时间,少说点,总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两百多遍,灵虚上人才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啦,你们休息吧!明天再继续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面三招。”说罢径直离去。
    二女回到谷底石洞,又相互研练那初学三招,直到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才算略把概要摸熟。
    到暮色苍茫时候,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捧了几枚大桃子,背着藤篮回来,紫云慌忙取下藤篮,细看横躺在篮中孩子,只见他面上微带笑意,睡的甚是甜香。
    玉玲心中大觉奇怪,忍不住问紫云道:“姊姊,孩子被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带去了一整天,怎么他还没有被饿醒呢?”通灵白猿,竟若听懂玉玲问话一般,不待陈姑娘答话,立时捂着一颗猿头,把手中挑子破开一个,左手用力一捏,立时有很多桃汁滴落地上。
    陈姑娘回头说道:“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用桃汁喂他,也真亏它想得出来。”
    白猿又摇着一颗猴头,咧开大嘴,两声怪笑,放手手中桃子,两只手上下比划。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一阵比来比去,二女一时间颇难悟解。四只亮如秋水般的眼睛,齐注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白燕儿突然叫道:“姊姊,我明白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的意思了,它说不是用桃汁喂孩子的,用的是另一种果汁对吗?”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点点头,又是一声怪笑,纵身一跃,已出石洞,待二女到洞口,那白猿已爬上了几十丈高。
    这天夜中,陈紫云和玉玲秉烛对坐,打开了师父绘制的剑式图解,贯注全神,研读下三招剑式,下三招较前三招更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两个人反复研讨到二更过后,才安歇休息。
    话不重述,陈紫云和玉玲自开始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太极剑招之后,转瞬间过了十天,这十天中夜晚研读剑式图诀,白天由灵虚上人指导她们正式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在天一亮,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跑来把孩子带走,减少了两人挂念不少,起初两三天,二女还担心孩子常吃果汁,必要消瘦,哪知适得其反,孩子不但不见消瘦,而且较过去尤觉白胖可爱,这就使两人放下了心。
    那三十六式太极剑招,愈来愈觉繁杂难懂,越练越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深微,十天过后,两人已觉着心神疲劳异常,每夜非研讨到三更过后,才能领悟那剑式图诀含意。
    灵虚上人已看出二女心神疲累不堪,三十招过后,改成每日传授一招,就这样,两个人还得全神贯注,才勉强对付过去。
    待那三十六招太极剑式传完,二女已感到心神耗尽,再难支持下去,灵虚上人却是很满意地笑对二女说道:“你们能在短短十六天的时间,把这三十六招太极剑式学会,聪明智慧,实已超人一等,从今天起,你们可自行复练三十六式太极剑招,三个月后,我要看你们进境如何,再决定是不是继续传授两仪剑法,那两仪剑招,看上去虽较这三十六式太极剑式,更为复杂难解,但只变化奇幻而已,基本招数,仍从三十六剑式中变化出来,不同的是双剑辅上的运用而已。”说完,又赐了二女每人二粒百转还魂丹,自回到排云岭上。
    流光易逝,三个月转跟就到,这三个月中,陈紫云和程玉玲,日夜都在用心练剑,渐渐的熟悉了剑招中含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变化,晨光暮色里,幽静的深谷中,每时每刻都弥漫着冲霄剑气。
    三个月限期刚满,灵虚上人果然又驾临深谷,看完了二女三月剑术进境后,笑道:“难得你们如此用心,进步成就都超过我预料之外,明天开始授你们两仪剑法。”说完,又嘉勉两人几句,才回到峰上,
    两仪剑招共分为廿四式,但奇正互用,变化无穷,二女奇速的进境,使这位世外高人,产生了一种奇想,他想以人力来挽回五年后的武林中空前浩劫。
    但他心里既存了人力挽天劫的想法,对紫云和玉玲传授方面,也就更加用心,每招每式都不厌其烦的再三讲解,再三指点。
    二女更用心苦学,不及一月,廿四式两仅剑法概要变化,已大体全通。
    这剑法是讲求双剑的配合运用,攻敌防守,真空补隙,缓速进退,分袭合击,都要配合得恰到好处,才能把剑法全部威势发挥出来。二女又经三月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能配合的默契,只是几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变化,还待假以时日体会。
    紧接着传授二女十二招三才剑招,这十二招三才剑式,也是太极、两仪、三才剑法中的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之处,三剑联手,威势更增,可惜的是只有紫云和玉玲二个人,无法集齐天、地、人三才之数。
    这一下,也难住了灵虚上人,没法子只好自主天位,让紫云站地位,玉玲主持人位。
    三才剑招虽然只有十二个招式,但学起来较太极、两仪剑招尤为繁难,变化奇幻,而且专走空档,看上去每一剑都击刺到空位上去,其实这十二剑招是剑法中至高无比的剑术,发势吐,招招都抢制敌先机,不真正对敌时,是很难看出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的妙用。三剑联手击刺,每人十二招,各自不同,分则各有妙用,合则三剑归一,灵虚上人虽然不厌其烦的再三讲授,但这种含蕴玄机的剑式,博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异常,饶是紫云和玉玲聪明过人,一时间也难体会出其中作用。
    一连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三四天,二女还是一知半解的难完全顿悟,好在灵虚上人自主天位,操纵主枢,二女随势发招,才能勉强的演练下去。
    陈紫云、白燕儿用尽了全部心神,白天随着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夜间必秉烛通宵,研读那十二招三才剑式,她们这样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的用心,就是天份不高的人,也会有成就,何况二女都是聪明透顶的人儿。果然,过了半个月后,二女已逐渐的体会到那剑招中蕴含的妙用玄机,灵虚上人看自己五年中呕尽心血,由五行生克的道理,悟出的太极、两仪、三才剑招,二女在七八个月中,竟学会了十之五六,假以时日,当可克其所成,旷世绝学,承继有人,使这位世外高人,内心里也很高兴。
    春去冬来,计算陈紫云和程玉玲在排云岭住的时间,已将近两年了,二女每日都在尽心尽力的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法,太极、两仪、三才剑招,经她们苦心揣摸,日夕演练,慢慢地领悟了个中玄妙的作用,怪的是这套分可单独制敌,合可联手攻取的剑法,久练之后,不但剑术步入玄境,就是内功在不知不觉也有了进步,白燕儿犹觉出进境快速,轻身提纵术原比陈紫云相差很远,两年过去大有并驾齐驱之势。
    但这并非说陈紫云没有进步,而是她的轻功已到了相当的程度,进步虽有,但却不易看得出来,另一方面云姑娘感到了身体的特异,每当她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剑术之后,总觉着小腹中有一股热流,奔行四肢,但每次上行到前胸处就停了下来,初时还认为是丹田真气经过激烈活动后,上腾作怪,但后来却渐渐的发觉出甚多可疑,她曾和白燕儿谈论过这件事情,但玉玲哪里会知道原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为常,陈姑娘也就不再放到心上。
    这时,白燕儿生的孩子,已是周岁多了,孩子生的粉妆玉琢般,可爱至极,从牙牙学语,已变的会叫妈妈。
    那白猿仍不时把孩子背着出去,奇怪的是小孩子竟不怕那毛茸茸的白猿了,每去必是一天,由晨至暮方归,孩子回来总是一脸笑意。
    这天,中午时侯,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临深谷,这次它却不先去背那孩子,手持灵虚上人一道手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紫云,那道手谕上,命紫云和玉玲立刻上峰听训。
    陈姑娘看师父手示上简简单单几个字风急火速,芳心中大感惊异,拉着白燕儿出了石洞,全力施展轻功向峰上攀去。
    这是她们安居幽谷后,两年来第一次重上仙岭,陈姑娘心中焦急,哪还有心情欣赏峰上的景物,和玉玲急急地赶到了师父修炼的茅舍。
    灵虚上人盘膝闭目坐在松木床上,紫云拉玉玲双双抢几步,拜倒床前。
    灵虚上人睁开眼睛,望着二女笑道:“短短两年时间,你们能把我数年心血悟出来的剑法学会,才智聪明实在是超人一等。我原没有对你们存着这等高的期望,只希望你们能学到两仪剑招就不错了,想不到你们成就却超出了我预期之外。”
    就这样淡淡的几句。紫云和玉玲已听出了含意不对,四只大眼睛中都含了晶莹的泪水,问道:“怎么?师父要离开排云岭吗?”
    灵虚上人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有什么话,现在都可以问我,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贵,我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留这里了。”
    陈紫云听师父话风,心知已无法挽得住,老人家胸罗玄机,既要他行,必有作用,勉强忍住心中痛苦,拜泣求道:“师父走意既决,云儿怎敢饶舌,妄进谗言,但不知恩师何日能再返排云岭……”
    灵虚上人摇摇头,接道:“灵山无涯,归期难定。我已代你准备好了今后行止。”说完,取出四个密封纸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紫云,一个注明了日期,另三个只用朱笔分写着甲、乙、丙,三个字,云儿心中不解,正待追问,灵虚上人已摇着头,笑道:“拆阅一封之后,自然明白那另三个纸封处理之法,现在不要多问。”
    陈紫云拜受后,放入怀中,白燕儿又抬头含羞道:“弟子孽债重重,望恩师能指示一条明路,稚儿尚未取名,亦请恩师赐他一名号,使稚龄幼子沾得一点祖师爷的圣光。”
    灵虚上人笑道:“你和云儿,前途虽仍有重重难关。但均无大碍,什么事看开一步,可免去不少无谓风波。”说罢,略一沉吟又道:“万里归燕,产子幽谷,我就赐他个孝燕吧!”
    玉玲再拜,泣道:“弟子代稚儿拜谢恩师赐名。”
    上人突然一整脸色,道:“从今天起,你们可迁回峰上住吧!”说完,闭目默然。
    陈紫云和程玉玲抬头看师父仙容肃然,心中虽还有很多话,却是不敢再问,双双叩个头,悄然退出。
    到了茅舍屋外,玉玲低声对紫云道:“姊姊,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两年来我们就没有孝敬过他老人家一次,现今恩师远行在即,我们去做几样可口菜肴,给他老人家吃点好吗?”
    陈姑娘点点头,道:“嗯,这法子不错,一语甫毕,骤闻茅舍中传来灵虚上人的的笑声,道:“你们不要多费心了,我要去啦!”
    二女心头一震,慌忙转身奔回茅舍,可是松木云床上已失去上人踪迹,却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把长剑,紫云急的一步推开后窗,但见天上白云悠悠,重峰起伏,哪里还能见到灵虚上人的影子呢!
    紫云和玉玲不约而同的双双跪倒,想起师父教诲大恩,不禁柔肠百折,伤心千转,四只眼热泪如泉,夺眶而出。
    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陈紫云先收住眼泪,回头拉着玉玲一双手,劝道:“妹妹,不要哭啦,师父胸罗万有,已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咱们将来总有重拜慈颜之日。”
    玉玲泣不成声,只是点着头答不出话。
    陈紫云怕玉玲哭伤中元,强忍住一腔辛酸,收住泪拉起玉玲,道:“妹妹,你不要哭了,要是伤了中元,可叫我怎么办呢?”
    白燕儿勉强收住泪水,指着云床上长剑,道:“姊姊,那宝剑是弟弟用的惊虹剑,你替他收藏起来吧。”
    陈紫云取过长剑,佩在身上,答道:“我们下峰去吧!把应用东西取上来,师父不是要我们搬到峰上住吗?”
    玉玲点点头,和紫云一块儿回到幽谷,取些应用之物重上顶峰。从此,陈紫云和玉玲返回到排云岭上,每日仍然苦练那太极两仪三才剑法。
    转眼岁月,流水年华,二女安居绝峰,又过了七八个月。英弟弟是否真的还活着,仍然是迷,师父话中虽然已透露出俞剑英还活在人世,而且还隐约说出他人也在排云岭上,可是程玉玲已在这云封雾霄的绝峰上住了快近三年,这段时间中,玉玲已走热了岭前岭后的每一块地方,自然她处处都留心到俞剑英可能藏身的所在,可是她始终没有发现。
    陈紫云虽然想到了英弟弟极可能藏身在师父那个练丹的石洞中,但她却是不敢带玉玲闯入查看,她知道师父不肯说出,必然有极深作用,自己擅自闯入查看,必招致来一场大错,万一俞剑英果在丹室中进修内功,一个不对就要害得他走火入魔,因此,陈姑娘不去看,也不敢把那悬崖中丹室所在地告诉玉玲。
    这天,云姑娘看玉玲柳眉愁锁,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笑问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玉玲仍皱着柳眉儿,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让孝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俞家世代书香,英弟弟弃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不过是受环境所迫,不知道他是不是希望孝燕也学武功。”
    紫云略一沉吟,毅然答道:“要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我听师父说过有几种药物,可以洗筋骨,而且这几种药物就生长在这排云岭附近,我现在就去采集,三天后我们就开始,每日用药水替孝燕洗澡。
    程玉玲见云姑娘一脸坚决神情,哪里还敢反对,点点头,道:“姊姊要他学武,那自然是不会错。不过,姊姊提起用药洗练他筋骨时,使妹妹又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我已经在心里放了一年多啦,一直就没有对姊姊说。”
    紫云奇道:“什么事呢?”
    玉玲道:“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每次带孝燕外出,必由早至暮始归,果汁虽好,但哪能比得上人的奶汁,这一年多来,孝燕大半时间,都由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带在外面,奇怪的是孩子不但不见消瘦,反而愈发白胖可爱,我怀疑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必然用了一种什么奇果异草物来喂孩子吃,我早就想追在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后面去看看,但又怕姊姊知道了,会生我的气。”
    陈紫云听完话,点点头,道:“不错,不是你提醒我,我就忽略了这件事情,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追随师父,也有六七十年了,道行功力,都不是我们能望向背,苦在不能说话而已,过几天,等它再带孩子出去时,我们就追在它后面去看看。”陈姑娘说完话,起身摘下壁上宝剑又道:
    “你哄着孝燕玩吧!我这就去采集洗练孩子筋骨的药物。”
    玉玲追到门口叫道:“姊姊,把孩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我陪着你一起去好吗?”
    陈姑娘回过头,扬着右手答道:“不必了,我明天如果不能回来,后天就一定可以返回。”
    说着话,人竟施展出上乘轻功,向东北跃去。
    玉玲在排云岭茅舍中,等了两天一夜,云姑娘仍未返回。奇怪的是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两天一夜中也没有涉足茅舍一步。
    玉玲倚门望着满天晚霞,期待着云姊姊早点回来。
    不大工夫,那满天幻奇晚霞,已尽被苍茫夜色吞没,程玉玲长长叹了口气,心想:云姑娘今天晚上,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走近榻边,看孝燕睡得正甜,燃起一支松油火烛,独个儿对灯阅读灵虚上人留下的剑诀图解。
    蓦地里,一声凄厉悠长的远啸,夹杂在松涛中传入了茅舍,程玉玲陡然一惊霍然起身,伸手从壁上取下宝剑,推开一扇后窗,向外探视。
    迎面山风,扑脸生寒,只见得案上松袖火烛摇摇欲熄,同时又闻得一声长啸划空传来。
    玉玲急急关好窗子,熄去案上火烛,又替孝燕盖好被子,收藏好剑诀和俞剑英施用的惊虹宝剑,出了茅舍,回身把门带好,一跃上屋借着疏星微光,流目四顾。
    只见群山巍巍,矗立在夜色中,寒风肃肃,冷气侵入,程玉玲伫屋顶良久,仍不见有什么异常景象。
    白燕儿正待下屋入室,突然闻得正东方又传来一声鸣般的啸声,接着几声虎吼猿鸣,一声接一声传上峰顶,这几声距离很近,听得甚是清晰,程玉玲闻声辩音,似乎还有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内,至此程姑娘已觉出情势不对,伸手摸着背上剑把,秀目凝神,注定正东方。
    不大工夫,夜色隐现一点白影,直对玉玲停身绝峰而来。
    那一点白影来势奇特,直似掠着起伏山势飞行一般,不大工夫,已达峰顶,这白影在玉玲三尺左右停住,正是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现身后,立时回头遥指东方,口发低啸。
    两年多来白燕儿和灵猿日久相处,对灵猿手势心意,已大部分了然,看它情急之状,心中顿时有数,低声问道:“师兄可是说有敌人来了我们排云岭吗?”
    灵猿点点头,左手指着那一片竹阵,又两声轻微低啸,白燕儿心头一震,又道:“师兄可是要我凭藉那五行竹阵,迎击来人吗?”
    玉玲心知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力,决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已是通灵神物,看它慎重神情,料想来人当非弱手,她这两年多来功力虽然比过去进境十倍以上,但骄气反而完全扫光,何况师父远行他去,云姊姊采药未归,灵峰能否保得住,全放在她和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肩上,这付担子在玉玲心目中,比她自己生死的分量还重,那里还敢存一点大意之心,了然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意之后,立时点点头,答允下来。
    就在这一人一猿手势对话当儿,骤闻两声伤虎怒啸之名人轶事声,响彻群山,划破夜幕,悠悠散入高空。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闻得虎啸声后,倏地跃三丈多高,狂啸一声,闪电般向正东虎啸地方迎去。
    这一声狂啸,直若炸雷骤发,震得程玉玲耳中嗡嗡作响。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一发动,敌踪已然出现,三条奇快人影,已向排云岭绝峰上抢登而来。
    单说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行至半山,已和三敌相遇,全身一拔而起,两只毛臂伸处,利爪箕张,猛向敌人扑去。
    三个来人,竟是无一弱手,同时也知道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厉害,左面一条蛟筋软索槍,右面一根虎尾三截棍,同时并出,迎击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间敌人,却打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劲掌风,三敌全都出手,合力对付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白猿功力虽深,但也是拦不住对方三个一等高手合攻,尤其中间那赤手敌人掌风更是威猛绝伦,配以槍扎棍扫,逐渐把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逼得向后退去。
    这等断崖绝壁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对敌,非有极高的武功不成。不说拆招换式,生死一发,就是一步踏错,跌下去,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来袭三敌,似都有一身超凡绝俗的本领,不但脚下稳实,踏石如钉,而且每次出手,都卷着阵阵风响,把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退了三丈多远。
    这一来,更是激发了白猿野性,腾身跃起,飞扑下击,两条白毛长臂飞舞,着着都指向三人要害。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一大发神威,果然把三个武林中罕见高手逼得无法越雷池一步,三人一猿缠斗了足有一刻工夫,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中间那赤手敌人,见白猿纵腾于绝壁之间,灵如巧燕,爪利若剑,暗含变化,竟把三人挡住了,不由心头火起,怒喝道:“你这白毛畜生,当真要讨死不成,就凭你这猴猿,还真的能挡得住人?”
    说完话,疾发三掌,掌掌威势如山,但都被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活的纵跃避开了掌力正锋,不过这三掌威势,却也把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逼退了三丈开外。
    就在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避敌人三掌的刹那工夫,敌人已从背上撤下一柄二尺八寸长短,缅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炼的红毛宝刀,缅刀出鞘,寒光耀目,刷刷刷猛攻三刀。
    这三刀凌厉无匹,再加上红毛宝刃有着削金断玉的威力,真把灵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逼得节节后退。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退,三敌却趋势抢攻,刀、槍、棍连环追打,一招紧似一招。
    白猿已难独力支撑,只有向峰上退去,不到顿饭工夫,三敌已登上峰顶。
    程玉玲让过白猿,横剑拦住敌人去路,秀目转动,打量来人,看左右两个,都是三十四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大汉,中间一个,却是四旬以上的清瘦中年,三个人,全都穿着青一色的疾服劲装,还带着水壶干粮,似是专门寻事而来。
    玉玲望了几眼后,一耸秀眉,冷冷问道:“三位是干什么的?夜侵排云岭意欲何为?”
    中间那青瘦中年男子,似是三人中的的首领,望着玉玲微微一笑,道:“在下巫子良,和两位师弟何义、吴作,都是由南海黑鲸岛赶来中原,奉家师密函一件,要面呈灵虚上人。”
    玉玲看来人虽然一个个面含怒气,但言语之间,还算客气,六只贼眼不时转动在自己的脸上,溜来溜去,可是一和自己眼神接触,立时就别过头去,看样子,大概是震于恩师威名,心中已被自己美色所迷,却又不敢形露出来,样子很是可笑。
    不过,白燕儿是聪明绝顶的女人,见刚才三人和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手的情形,已然看出三人都有着一身奇特武功,尤以那自称巫子良的清瘦中年,武功更是惊人,手中红毛缅刀,寒光逼人耀目,一望即知是削金断玉的利器,三人武功,既非一般绿林人物,来路可疑之点颇多,程姑娘心中打了几个转,不答来人间话,却反问道:“三位师父是谁?要见灵虚仙师有什么事?”
    巫子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一笑,答道:“家师隐居南海黑鲸岛,道号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和灵虚仙师朱道长,过去原是知已好友,自家师潜修南海后,已数十年未和灵虚仙师会过面了,此次,特派我等三人,持函面呈朱师伯,一来请安,二来密函中另有一件大事,要待朱师伯出示机宜,不知姑娘和灵虚仙师朱师伯是怎样个称呼?”
    玉玲见巫子良说话时,脸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睛不定,芳心中疑窦更多,淡淡一笑,说道:“三位原来是黑鲸岛冥灵道长的高足,那实在有失远迎了,可惜二位来的时机太不巧了,我师父正在坐禅期间,三位请把密函留给我吧!待三天后家师这一禅关过去,我当把冥灵老前辈密函转呈家师,以凭裁夺。”
    说完话,她好像是真的一样,伸出手,向巫子良讨那密函。
    巫子良急急向后退两步,摇着头笑道:“姑娘原来是灵虚女弟子,失敬,失敬。”至此一顿,拱手一礼,又继续接道:“既然朱师伯正在坐禅期间,弟子等怎么敢惊扰禅功,好在朱师伯这一禅关,三日后即可坐完,我们还是先下排云岭去,三日后,再来面谒便是。”
    说完,也不待玉玲回答,三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转身就走。
    程玉玲目睹三人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越想越觉这三人行动怪异,如果他们真是南海黑鲸岛岛主冥灵真名人轶事人门下弟子,又口口声声称己恩师为师伯,何以听了自己一片谎解后,就急急溜走,难道他当真怕惊扰恩师禅功不成?如果说他们全是信口开河,捏造出来-片鬼话,那又不像……因为灵虚上人的真实姓名,天下武林道知道的少至又少,看三人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多岁,而灵虚上人归隐排云岭已是六七十年以前的事了,几十年来,灵虚上人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程玉玲虽然想不透其中原因,但她心里却知道这件事颇不寻常,说不定和师父有着极为重要关系。
    她心里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忧虑重重,只盼云姊姊早些回来,看她知不知道其中隐秘。
    玉玲踱回茅舍,和衣躺在榻上,这夜里,她瞪眼想到天亮。
    幸好,第二天中午时分,陈紫云已采齐了药物归来,玉玲一跃而起,抓着陈姑娘一双手叫道:“姊姊,你要是再不回来,可要把妹妹给急死愁死了。”
    陈紫云解下了背上宝剑,挂在壁上,程玉玲替云姊姊打好了水,紫云一面洗着脸,一面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玉玲道:“姊姊还不知道这两天山中出了一桩麻烦。”
    陈紫云听得吓一跳,道:“山上出了什么麻烦,快些告诉我。”说着话,她脸上也急的变了颜色。
    玉玲笑道:“急也不在一时,你先洗好脸再说。”
    紫云心急如焚,一叠声催着玉玲快说,程姑娘没法子,只好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紫云皱着柳眉儿,沉思半晌,才道:“就我记忆所及,十几年来从没有听师父说过什么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看来这件事真是有点怪了,他们三人既然能把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逼退,武功自然不错,你骗他们说,师父正坐禅关,这机变用得不错,而他们听说师父在山上,转头就走,这中间疑窦更多。”
    玉玲点点头,道:“我也看出三人来路极怪。所以才用话骗他们一骗,好在他们临行时说三日后还要来拜见师尊,等他们再来时如果真有可疑,咱们干脆就动手逼问出事情真相。”
    紫云道:“他们既能和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对抗,武功自非泛泛。再来时,我们设法把他们引入五行竹阵先把他们困住,再设法逼问个中隐情。”
    二女计议停当,也定好了诱敌办法,守在排云岭,专待三敌重临。
    三日过去了,仍不见敌人重来。
    玉玲心中暗暗觉得奇怪,更觉奇怪的是白猿这三日中也不见登峰一次。
    第四日夜里,二女秉烛对坐,一面待敌,一面逗着孝燕玩乐,直到三更过后,仍是毫无警兆。
    陈紫云猛的跳起来,跺着脚嚷道:“糟透啦!今天是七月三十。”一面急从怀中了取出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付的密封纸袋,只见上面写道:“字留云儿,七月三十日夜间亥时拆阅。”
    陈姑娘拆阅密袋时,计算时间比恩师留示已是晚了将近一个时辰,但她心想这不到一个时辰的相差,料也没有多大关系,岂知就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差错,却害的俞剑英玄门先天气功,不能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几乎功败垂成,走火入魔。
    且说陈紫云打开密封纸袋,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记载着师父救助英弟弟的经过。接着往下看,只见写道:“俞剑英人虽聪明绝顶,只是天生多情种名人轶事子,望紫云多加管束,别让他沦入色劫。为使俞剑英能甘心就范,特别留下一面铜牌,为师亲手雕刻的代师行命四个字,留给紫云,用来管束剑英。”
    二女看到这里,已知英弟弟千真万确未死,相对一笑,又继往下阅读。只见写到:“回到排云岭后,由余疗治好其残毒余伤,随传以玄门先天气功,责令在丹室面壁三年,此三年期限,如能安然度过,则玄门先天气功的根基,即可札实,假以时日,当有所成。但天下事每一小成,必将有不少外魔干扰,拆阅留示当夜子时,可能有强敌偷袭丹室,此因播种于数十年前,敌人谋图在我,英儿不过是代我受过,留此预示,希速驰援丹室,或能挽英儿玄门先天气功于功败垂成。”
    看到这里,陈紫云和玉玲双双跃起,紫云一掌击在案上,道:“妹妹快走,我们恐怕已误了时间。”说着话,取下壁上惊虹宝剑,疾跃而出,这一急非同小可,只急得两个人连灯也忘记熄去。
    紫云带路,当先飞奔,玉玲随后紧追,二女都是心急如焚,全力施出轻功,不过十几个纵跃,已然抵达后山崖。紫云正待纵身而下,突闻得几声厉叱,传上崖顶,陈姑娘心中更是慌乱起来,顾不得对玉玲说明丹室所在,一飘身直向崖下纵去。
    玉玲看紫云直向断崖跃下,心中吃了一惊,大声喊道:“姊姊你……”三个字刚喊出口,人也赶到断崖边缘,只见紫云手中宝刃寒光一闪,人在断崖中一块突岩上面,隐没不见。
    白燕儿看准了那那个突出岩石,一纵身,也跃落突岩上面,回头看,光滑如镜的断崖上,有一个七八丈高的石洞,断定云姊姊是向那石洞中走去,仗剑护面,沿着石级而入。
    这座石洞曲曲弯弯黑暗如漆,伸手不辨五指,好在玉玲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后,已可夜间辨物,宝剑护胸,急步抢进。
    走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石道豁然开朗,前面现出一座圆形石门,石门内寒光耀目,陈紫云正在挥动惊虹宝剑,和两个敌人搏斗。
    玉玲看两个敌人中,有一个正是那自称巫子良的清瘦中年,另一个穿着一件黄色道袍。
    玉玲心中大怒,娇叱一声,仗剑跃入,人还未到,剑尖银芒颤动,已刺向巫子良。
    巫子良回刀一扫,想削姑娘长剑,玉玲玉腕一沉,剑化一招“春云乍展”斜劈横扫,直逼过去。
    巫子良侧身让开一剑,猛攻三刀。
    玉玲冷笑一声,正要施展新学的太极剑法,突听紫云喊道:“你快去看他,两个贼人全有我接住。”说着话,惊虹剑一紧,逼开黄衣道人手中长剑,反手一招,攻向巫子良。一霎时,手中惊虹剑化成一片银虹,逼开两贼,放过玉玲。
    程姑娘不再攻敌,跃入丹室,流目看去,不禁心头一酸,两行泪珠儿夺眶而出,只见俞剑英倒卧在一块石头雕刻形如莲台的矮墩旁边,看样子似是受伤晕过去一般。
    这一下,差一点急死了程玉玲,一纵身,跃到剑英身边,丢下宝剑,把他抱入怀中,不住的低喊英弟弟。
    俞剑英微睁下星目,看自己倒卧在玉玲怀中,似是要想挣扎,但略一动手,又闭上了眼睛,脸上神情十分痛苦。
    这座断崖中的天然石洞,头上垂着百条理珞,发射一种莹莹碧光,照得全室通明,程玉玲借着垂璎光华,细查剑英全身,并没发现伤处,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看去十分严重,这就使程玉玲娘芳心更乱,误认英弟弟伤在内部,只急的她泪珠儿夺眶而出。
    这时,陈紫云已与两个敌人打入紧张关头,姑娘一支剑施展开有如波翻云涌,但见寒光飞绕,剑气纵横,招术愈打愈奇,力敌二个高手,还是招招抢攻。
    巫子良和那黄袍道人,虽是联手战姑娘一人,但那石洞中地势狭小,两人联手反而有点施展不开,吃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绝伦的剑招,逼得节节后退。
    激战中,蓦闻得俞剑英一声大喊道:“云姊姊闪开,让小弟收拾他们。”话出口,已从玉玲怀中一跃而起,人如掠波燕剪,冲入了刀光剑影之中,右掌随势劈出,立时有一股潜力,逼开了那道人长剑,左手一招“飞钹撞钟”闪电击出。
    这二招快速至极,左右手一齐动作,那道人警觉不对,已然过迟,只感一股奇猛无比的力道击中前胸,全身被剑英掌力震飞,直撞石壁上,口中喷出一口血泉,栽倒死去。
    俞剑英出手毙敌威势,可把巫子良吓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敢恋战,手中红毛宝刀猛攻两招,逼退陈姑娘转身就跑。
    陈紫云娇叱一声,道:“你还走么吗?”身随剑走,“龙形一式”连人带剑化成一道寒光追刺过去。
    一则巫子良武功甚高,二则石洞中甬道,左回右转曲折盘绕,陈姑娘剑势刺到,巫子良已转身闪入曲折的通道中,紫云还要追赶,却听剑英叫道:“云姊姊,快些回来吧!我被两人惊扰散去玄功,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陈紫云听得剑英一叫,哪还有心追敌。回身走近剑英,只见他皱着剑眉,全身微颤,似是在强忍着无限痛苦。
    饶是陈姑娘功力深厚,见此情景,也不禁双眼泪落,低声问道:“你快些运功试试,是不是还可以想法挽救,师父离山时预留仙示,让我和玲妹妹赶来救你。谁想我一时大意,晚拆阅一个时辰,想不到差此一刻时间,竟害你走火入魔,姊姊愧死恨死了。”
    剑英苦笑一下,答道:“这不能怪姊姊大意,我满身罪孽,早就该死,看来这些都是天意,敌人早到几个时辰,或者晚到一个时辰,我都可腾出手来拒敌,偏巧他们来的正是我行功的紧要关头,真气周行百穴后,复聚丹田,行攻任督两脉,两脉一通,恩师授我的玄门先天气功,初步根基即算圆满,却被敌人闯入了丹室……。”
    剑英话说这里,一阵血气翻动,忍不住急喘了两口气,一屁名人轶事股坐在地上。
    紫云慌得丢了手中宝剑,蹲下去扶住剑英,程玉玲已抢一步抓住了剑英右臂,二女一左一右,各曲一条膝让剑英靠在腿上,四目相望,泪水若泉。
    俞剑英缓过一口气,星目转动,望着玉玲,道:“玲姊姊,你怎会也来了排云岭呢?你见过我师父吗?”
    白燕儿还未来得及开口,陈紫云已抢先答道:“玲妹妹已得恩师慈悲,允准列身门墙,她和我一块儿由岭南金霞宫来,留住排云岭已近三年了。”
    剑英叹息一声,道:“师父对我们如此恩重,俞剑英生生世世也是报答不完了。”
    程玉玲呜咽接道:“师父收留我已两年有余,传授剑术,爱若子女,惭愧的是,我连一点孝行也未回敬。”
    紫云流着泪笑道:“师父老人家德披天地,普及世人,他岂是想我们报答不成!”
    剑英微笑说道:“云姊姊说的不错,师父…一语未完,突然一皱双眉,又来一阵急喘,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停住喘息。继续说道:“两位姊姊快些把那道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抛出丹室,不要污了师父清修的地方,我是越来越不行了。”说完几句话,竟似异常吃力一般,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下,可把二女给惊个魂飞天外,陈紫云六神无主,白燕儿更急得花容变色,就知道抱住剑英一条臂流泪。
    究竟还是陈姑娘拿了主意,她吩咐程玉玲抱着剑英先离丹室,回到峰顶茅舍中再作计议,也许师父留示中会提这件事情。
    白燕儿含泪应命,抱着俞剑英离开了断壁间石洞,陈紫云却把那道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运出丹室抛在山涧中,把丹室打扫清净,才赶回峰上茅舍。
    幸好,敌人还没进犯峰顶茅舍,灵虚上人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图解,仍好好的放在案上,孩子仍睡的十分香甜,俞剑英已被玉玲仰放在自己床上,她却坐在床沿上无声垂泪。
    紫云轻步走近玉玲身侧低声问道:“妹妹,英弟弟醒过没有?”玉玲摇摇头,道:“没有,他在断崖丹室中晕厥以后,就没再睁过一次眼睛。”
    紫云走近床边,看剑英果然闭眼未醒,气息微弱,而且缓长,和常人热睡时大不相同,不觉伸出一双手轻握着剑英右腕。
    这一握,登时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吓得陈紫云粉脸上冷汗直淋,心头升上来一阵寒意,人也不自主退几步,呆若木鸡。
    过了半响工夫,她才叹息一声。流泪说道:“玲妹妹,他恐怕当真是没救了,你摸摸,他的手都僵了。”
    程玉玲听得心头一震,急握着剑英一只手,果然感到冰冷僵硬,除了他鼻孔还有一缕微弱的气息之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全身一动也不动。
    陈紫云反而沉静下来,她知道当前的问题,非要她拿主意解决不可,剑英走火入魔,全身真气凝聚在任、督二脉不散,情势固然危殆,可是这等沉痛自伤下去,对剑英有害无益,不管能否把剑英由死亡的边缘挽救回来,但总得先尽了心力再说。
    不过走火入魔,是练武人极大的一层障碍,功力愈深,则伤的愈重,非死即残,从无例外。救治得法,也许能保得一条性命,一个失神,那就等于促使伤者早死。
    陈紫云心中打了几个转,定了主意,如要剑英弟弟伤发而死,还不如冒险救治,当然陈紫云心里也有自知之明,凭自己一点功力医术,想挽回俞剑英,好比如大海捞针一般,可是又不能袖手看着英弟弟伤发而死,处此情景,陈紫云决定冒险一试。万一幸成固是可喜,败则可引咎自责,殉情自绝。她有了引咎自绝之心,胆子大了很多,望着玉玲道:“先把师父的百转还魂丹给他服下两粒,然后我再替他推拿穴道,先要他缓过来气,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走火入魔,不一定就无法可救。”
    程玉玲正在急痛之间,哪里还会有什么主意,她立时扶起英弟弟,让他服下了一粒百转还魂丹。
    陈紫云又忙着替他推穴和血,这当儿,面临着生死关头,陈姑娘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她一双白玉般的娇嫩手掌,遍走了英弟弟全身三十六处大穴道。
    陈紫云近三年来,内功进境极快,手掌过处,必然有一股热流侵入剑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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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江湖惊耗
    俞小侠连经云姊姊真气过穴,果然,不大工夫,人便由半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微睁星目,望着二女苦笑一下,道:“两位姊姊不要多费心啦,玄门先天气功,是一种至高内功,我三年面壁,已把本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真气活到这里……”一阵气涌血翻,不能再接下去,慢慢地闭上了一双眼睛。
    紫云拉着玉玲,到茅舍外面说道:“英弟弟并非无救,而是他好像不愿再活,刚才他说,他那玄门先天气功,已练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化神之境,即是走火入魔,亦必自知解救之道,但他却宁愿任真气凝成伤势死去,不肯说自救之法。”
    程玉玲擦擦脸上泪痕,想了想,的确感到剑英言谈之间有很多地方可疑,立时答道:
    “云姐姐,那你赶快得想个办法让他说出呀!要不然,我看他撑不过这一天了。”
    陈紫云叹口气道:“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一心一意地想死,想让他说出来自救之法,恐怕不很容易。”
    程玉玲只急得抓着紫云一条臂不住乱摇,说道:“姊姊,你总得想法子才行,难道我们眼看着让他死去不成?咱们两个人一起去求告他,好吗?”
    陈紫云摇摇头,苦笑道:“不行!他所以要放任伤势恶化而死,无非是自感到愧对你我,英弟弟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其实他是个最重情的人。师父救他时,他就未必想活,不过不敢当着师父面,横剑自绝罢了,待师父授他玄门先天气功,他为报答师父爰护,以求解脱自己。”
    程玉玲只听得呆了一呆,问道:“姐姐这么说,是他自己要死的了!”
    紫云道:“不错,他要效春蚕自绝殉情。”
    五玲急得跺着脚,道:“他怎么笨到这种程度,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他要殉的什么情?”
    紫云道:“你先别急,当前第一件事,是如何能引起他生的意念,他虽然已得到恩师传授的玄门中正宗内功,但还未到勘破情关,超然物外的境界。他心中最大的遗恨,就是深觉着愧对你我,要知世上最聪明的人,也就是最笨的人,这种人很多见解和常人不大相同,走火入魔后,灵智更是脆弱,一点点感触刺激,就会导致他步入歧途,他被人扰散玄功清醒后,骤然见到了我们两个,一时间往事旧恨齐涌心头,平时存在心中的一缕幽恨,立时借机扩展蔓延了整个心灵,所谓魔趁虚入,像随念生,此刻他脑际中充满了死生之意念,灵智立闭,连他自己也感觉到无可救药了,其实,据我观察所得,他玄门先天气功初基已奠,再默算二贼在他玄功时刻,似非正值紧要关头,果如他说,那他决难支撑到这么长时间,现在我们先想办法,使他恢复了生的意志,然后才能救得。”
    玉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姊姊说的不错,可是要得早点想办法呀!我看他恐怕再难支持了。”
    陈紫云沉吟了一阵,道:“这办法很难事先定得出来,只有见机而为,你先使自己激动的感情平复下来,安静后,才能够随机应变,现在咱们回去看他。”
    二女返回茅舍,看剑英之神情,已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僵卧木榻,只等咽气了。
    突然间一声孩子哭喊声静夜里响彻茅舍,俞剑英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云姊姊,这里哪来的孩子声音?”
    陈紫云淡淡一笑答道:“那是你的孩子,你做了父亲啦。”
    剑英叹一声,又问道:“师父到哪儿去了。”
    紫云动也不动地答道:“师父远行灵山,归期不定,你是唯一承受他老人家玄门先天气功的传人。”
    剑英道:“那我要死了,就辜负了恩师一番心血啦。”
    玉玲突然接口道:“还有孩子也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了!两三岁的孩子要没有了爹娘,那实在是可怜极了。”
    剑英身上一阵抽动,陈紫云借着案上松油烛光看去,见他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淌下。心中一喜,故意叹息一声,说道:“师父临走前,曾赐名稚子孝燕,俞家中只有这一脉孤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何以告慰泉下父母,可怜公公一生忠烈,竟得个香烟全绝的下场。”
    剑英又是一阵急喘后,问道:“怎么?我死了,你们都不管孩子啦。”
    陈紫云笑道:“你死了玲妹妹势必要追随泉下,孩子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啦。”
    话说到这儿,突然停住,格格大笑不止。
    这时醒来的孝燕也在叫着妈妈,程玉玲发了狠就是不应不理,孩子看妈妈不理他,越叫声音越大,到最后索性哭着大叫起来。
    俞剑英躺在床上,听着紫云笑声,和孩子的哭声混成一片,不禁心头又急又怒,拚尽余力,一跃而起指着紫云怒道:“你笑什么?孩子要哭死了。”
    紫云也跳起来怒道:“你认为你死了,就算得替师父保了清名了吗?其实这做法害人害己,辜负了恩师一番培养苦心不算,还要害得玲妹妹抱恨一生,使恩师的玄门先天气功失传,其罪尤不可恕。”
    俞剑英只听得心头一震,出了一身冷汗,这当儿,程姑娘已抱着孝燕,站在他面前,低声对孩子道:“乖燕儿快些叫爹。”
    孝燕自生下来,就没见过剑英,望了半晌,才叫出一声爹来。
    剑英骤觉两腿一软,退几步坐在榻上,长叹一声,泪如雨下,抬头望着陈紫云道:“云姊姊,我知错了,你快帮我试试,看看还能不能救。”说罢,闭目而坐,两掌平伸,运气行功。
    紫云看到剑英求生心念已动,赶忙在他对面坐下,一双玉掌伸出,抵住剑英双掌,气聚丹田,功行双臂,立时自觉小腹中一股热流,奔行而上,循臂自出,直贯两掌,又慢慢的侵入剑英掌上。
    程玉玲心知剑英生死在此一举,抱着孝燕,带着剑出了茅舍,她心里明白,万一这当儿再有敌人侵入,不但剑英无法自救,连陈紫云也要遭殃。
    紫云和剑英四掌相抵,大约有一顿饭工夫,陈姑娘已觉得周身力尽,渐感不支,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一个失神,就要功亏一篑,只有拚尽余力咬牙苦撑。
    又过了一刻工夫,剑英突然松开相抵手掌,望着紫云道:“姊姊内功,竟也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否则我就无望生还了,现在已借姊姊内功之助,把凝聚真气导入丹田,闭穴已开,只需再静修七日即可复元。”
    紫云已累得满头大汗,力尽筋疲,但她心中却很高兴,点点头笑道:“那你就在这座茅舍中静养吧,我和玲妹妹替你守护禅关,待你功力圆满,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剑英微笑道:“刚才我借姊姊真气,打通我血气阻塞各穴,恐怕姊姊已倦乏难支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啦。”
    紫云笑道:“我不要紧,你不要多费闲心,赶紧运气行功,不要伤穴再遭气血阻塞,要知道,你现在是唯一垂受恩师衣铱的弟子,你不能负了他老人家一番苦心。”
    剑英叹道:“承姊姊以本身内功相助,我伤势已是无碍,七日静养,当可复元,只是恩师授我玄门先天气功,经这一扰,恐怕要延误十年以上时间,难入化境,这也算有负恩师心血了。”
    紫云起身一笑,道:“延误十年弹指即过,你现在不要想的太多,只管一心一意静养伤势,我不打扰你了,七天后我再来看你。”说完,闭上门窗,悄然退出。
    陈姑娘离开了茅舍正厅,玉玲刚刚好巡视过全山归来,她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提剑,脸上却是又一片焦虑神情。一见紫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姊姊,他是不是有救呢”
    看她那付焦急模样,陈姑娘心中乐了起来,笑着说出了替剑英疗伤经过,并嘱咐玉玲道,“妹妹,你必要忍耐七天。七天中无论如何,不要去惊忧他,而且是七天中我们还得经常巡视全山,万一有敌来时,有我一个人迎击来人,你带着燕儿守在五行竹阵入口的地方,那竹阵是师父呕尽心血布成的五行奇术,里面有着极深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的变化,大概普天下下能识这竹阵的人也不过只三五个而已。”
    玉玲这几天,逐渐感觉到陈紫云有很多地方,都比自己高明,定力、灵性更较自己深厚,早已把紫云视作天人一般,听完话,点着头,答应遵办。
    俞剑英养伤茅舍,转瞬间已过了六天,这六天,可苦环了紫云、玉玲她们两人夜以继日的分巡全山,有个休息时,还得逗着孝燕玩乐,奇怪的是,七八天来始终不见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影子。
    不过,她们这几天正为替剑英守护禅关的事,贯注了全部心神,虽然都觉到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见,事出有因,但谁也没有先提起白猿失踪的事,两个人都一样闷在心里。
    第七天。也是俞剑英在茅舍静修伤势,最后一天的关期,陈紫云背着惊虹剑,了望绝峰,正南方,出现了三条人影,快如电掣流星一般,直对着排云岭奔来。
    陈紫云心头一震,回头一声清啸,人反向峰下来路迎去。
    玉玲正逗着孝燕玩乐,听得云姊姊传来惊讯后,吃了一惊,慌忙抓起一条汗巾,把孝燕背在身上。结束停当,取下壁上宝剑,跃出卧室,急奔到五竹阵入口处,静待来敌。
    且说陈紫云单人一剑,迎下绝峰,她诚心要把敌人阻拦峰下,故而去势极快,但来人身法,也是异常奇速,疾如奔电,陈紫云刚到峰下,已和来人碰上。
    陈姑娘当先拔剑,横阻去路,星目流动,一看之下,不由心头泛起来一股寒意。
    来人有两个是道家装束,年龄都已在五十开外,瞎了一只左眼。
    原来这两个道人,正是三年前俞剑英扫荡魔窟时,金霞宫中的两位观主,那红脸单眼的是二观主玄鹤,黑脸的是三观主玄真,另一个人却是在丹室惊扰俞小侠走火入魔,逃出姑娘剑下的巫子良。
    玄鹤单目闪动,一道冷电般的逼人神光,直瞅在紫云脸上,冷笑一声,问道:“这位姑娘不知和灵虚上人,是怎么样个称呼。”
    紫云知今天已难免一场生死拚搏,傲然答道:“那正是家师,几位找他老人家有什么事。”
    玄鹤单眼突然转盯在姑娘手中宝光夺目的惊虹剑上,厉声喝道:“俞剑英是不是灵虚上人的弟子?”
    姑娘也厉声答道:“不错,你要干什么,对我说也是一样!”
    玄真突然接嘴问道:“灵虚上人,可在排云岭吗?”
    紫云沉吟一阵答道:“家师正在闭关,恕不接见外客!”
    玄真一声大笑道:“闭关者恐怕是俞剑英吧?”
    紫云很少说谎,这下被人当面揭穿,不觉脸上一红,怒道:“你管不着是什么人,你们究竟要怎么样?请说就是,如果没事,那就请便,排云岭从不留待外客!”
    这当儿,玄鹤和和玄真都已听出来,灵虚上人果然不在排云岭上,但玄鹤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望着巫子良,低声问道:“你可看清了那夜断崖石洞中,果非灵虚老道吗?”
    巫子良点点头,答道:“那夜我和令徒闯到断崖石室所见,确非灵虚上人,而是一个廿左右的少年,那少年也非穿着道装,盘膝闭目,坐在一个大石雕成的莲台上,似乎正在进修一种什么内功。我和令徒闯入丹室后和他看了我们一眼,就从莲台上跌了下来。看样子必是正值行功紧要关头,我和令徒闯入丹室一扰,可能已走火入魔,我们正要下手,却被这个丫头赶到,打了起来,动手约有廿几个回合。那由石雕莲台上掉下来的少年,突然山地上跃了起来,而且出手威势奇大,只两招,令徒已遭毙掌下,我一人不敌,败出了石洞,除这丫头,和那少年之外,还另有一个女人,但却始终未见灵虚上人露面。家师这次责令我和两位师弟北来,原为一探排云岭的虚实,故此除了我和两位师弟之外,并派有我们三师叔随后接应,不知何故,我三师叔那夜未能在预定时间赶到,而碰巧遇上令徒也到了那里,这些经过,两位都已知道大半,难道我巫子良还会骗二位吗?”
    几个人讲话声音虽然不大,但陈紫云却听得甚是清晰,明白这巫子良并非和玄鹤、玄真一条路子,只是不谋而合碰上了头,但看他们言谈之间,虽非同路,却是早已相识。
    玄鹤听完巫子良一席话后,存在心里的一点疑惧,也完全消失。伸手拔出背上长剑,指着陈紫云冷笑一声,道:“灵虚道人既不在山上,他那叫什么俞剑英的徒弟已被扰散内功,走火入魔,就凭你那点微末之技,还不束就缚,难道还妄图抗拒吗?”
    陈紫云柳眉一竖,横剑怒道:“排云岭仙山胜地,岂能容你等捣乱,妄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仙岭,那是自寻死路。”
    玄鹤看紫云秀眉怒竖,星目射光,横剑而立,衣袂飘风,绝世姿容,隐现肃杀之气。不觉心中一动,暗自忖道:那灵虚道长,受人尊称为当代江湖中第一奇人,眼前少女既是他亲传弟子,剑术必有独特造诣,巫子良是南海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弟子,但听他刚才口气,似是已败在此女手中。心念此及,突然又忆起三年前,俞剑英闹金霞宫的一段往事,一支剑力歼八猛大破五行奇门阵,败过玄真,斗过玄修,自己也输在了他的手下。
    心念及此,把一腔激动的忿怒,顿时压下去子一半,冷笑一声,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怎么一开口,就是那样大的火气,三年前,俞剑英在金霞宫中打瞎了我一只左眼,今天我特由千里之外赶来,找他算这一笔旧帐,债有主,冤有头,我也不愿连累他人,只要俞剑英出来,我们结算了旧帐后,立刻就走……”
    紫云一提手中惊虹剑,日光下闪动一片耀眼的银虹。笑道:“要想见俞剑英并不太难,不过,得先闯过我这一关!”
    玄鹤忖量目前形势,如不击败陈紫云,势难越雷池一步,心转念生,杀机陡起,断喝一声,当先发难,一招“开山导流”剑化一道寒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颤动,直刺姑娘前胸。
    陈紫云挥剑迎击,招名“金丝缠腕”不避敌势,以攻迎攻。
    玄鹤沉腕再攻,剑变“玉带围腰”冷芒卷风,疾扫中盘。
    陈紫云娇喝一声,腾空而起,半空中挫腕出剑,凌空下击,一圈耀眼银虹,兜头向玄鹤罩下。
    这一招三势奇猛凌厉无匹,玄鹤心头一震,疾退三步,才让开姑娘一剑。
    陈紫云脚落实地,已抢得先机,不待玄鹤再出手还攻,对他追袭猛刺,刹那间冷风卷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如电,剑势绵绵不绝,把玄鹤圈入了银光之中。
    玄鹤看姑娘手中兵刃,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光耀夺目,认得是俞剑英所用的惊虹宝剑,功能切金断玉,因此,他不敢用手中长剑封架。兵刃上落了败势,抢攻上又失先机,不过廿招,已感到招架无力,被逼得险象环生。
    玄真一侧观战,看姑娘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不由暗地惊心,想到:看她年龄也不过廿上下,但剑术功力似已凌驾玄鹤之上,这么看起来,灵虚上人的威名,果非虚传了。
    他这里心念转动之间,玄鹤已连遇险招,吃紫云三剑紧迫,闹得他手忙脚乱。
    玄真看玄鹤岌岌可危,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仗剑跃入,夹攻紫云。
    如果是在三年前,别说两人联手夹攻陈姑娘一个,就是两人任何一个,陈紫云都没法抵拒得住。可是三年后的陈紫云已是大非昔比,剑术武功都有了惊人的进境,尤以练过灵虚上人研悟出的太极、两仪、三才剑法之后,已尽得剑术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之学,这进境陈姑娘本人并不知道,所以,她在初见玄鹤和玄真之时,芳心中还有着担惊之意,怕自己非人敌手。
    等到和玄鹤玄真动上手后,才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而已。十几招后,放手猛攻,绵连的剑势,把玄鹤迫得喘不过气。玄真加入之后,玄鹤的压力减轻,立时借势反击。眨眼间抢攻十几招,这两大武林高手,双剑联合之后,威力大为增强,陈紫云当时被迫落下风。
    但见玄鹤、玄真,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穿刺,一招快似一招,迅比雷奔电闪,密如狂风骤雨。
    陈紫云失去先机,立陷被动,左拦右挡,尽是招架之功,空有宝刃利器,无法发挥作用。
    这时,横刀一侧的巫子良,看姑娘还手无力,不觉心中一动,翻腕抽出红毛缅刀,一声不响,挥刀直上,出手就是三刀急攻。
    巫子良武功得自南海黑鲸岛冥灵真名人轶事人传授,刀法招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并不比玄鹤和玄真差,他单斗陈紫云不是敌手,但在陈紫云姑娘落处下风时,挥刀夹攻,威力却是奇大,红毛刀直劈横扫,攻势凌厉至极。
    这一来,原就勉力强撑的陈紫云,更是招架不住,被迫得节节后退。
    但她还是拚尽余力,紧咬牙支持着,封刀架剑拼搏三凶。
    巫子良疾攻两刀,又把陈姑娘迫退两步大笑道:“你还不弃剑求饶,当真是想讨死不成,花朵似的美人儿,溅血剑下,实在可惜,两位道兄,咱们手下留情,捉活的吧!”说完几句轻薄话,又是几刀狠攻。
    陈姑娘只听得又急又气,正待舍命抢攻,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学会太极三十六剑招后,还未用过,现在强敌环攻,何不用来一试。”念转慧生,剑法骤变,施展出太极三十六招剑法,但见寒光飞绕,剑影纵横,一刹那转守为攻。
    三人眼见姑娘就要落败,突然剑法大变,只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耀目,滚滚攻来,有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浪涌,黄河波翻,配以惊虹剑宝刃威力,丈余内尽是逼人寒风。
    这一来,三人由极端的优势,陡然间转处劣势,无不大惊,巫子良一面挥刀接架,一面暗自忖道:“这丫头真是身负绝学,看来今天这场拚搏凶多吉少,再不见机会退走,难免要吃大亏。”
    他心存逃走之念,立时振腕疾攻一刀,想封开姑娘密封的剑光,借机跃出战圈。
    哪知陈紫云这太极三十六剑招,招招都含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的变化,一被圈入剑光之后,极难破围而出。巫子良不存逃走之心,和玄鹤玄真两支剑合力拒敌,只不过感受到姑娘剑风逼人,招架不易。他这一存心逃走,苦头可吃大了,他一刀攻出后,人也借势向外跃出,身子刚刚跃起,突觉一刀劈空,眼前寒芒一闪,冷锋已逼前胸,这一剑奇幻至极,巫子良根本就没看清楚姑娘的剑招从哪里递来。百忙中,吸气收胸,硬把跃起和势子稳住,一招“推波助澜”,迎截陈紫云握剑右腕,红毛刀刚刚出手,陈紫云剑势又变,剑锋偏转,恰好封住了巫子良出手一刀,待他再想挫腕收刀,哪里还来得及,只觉握刀的右手一凉,接着一阵巨痛,两个手指已被削落,幸得玄鹤、玄真两支剑左右攻到,才算解了陈姑娘连接杀手。
    巫子良两指被削后,只觉一阵阵急痛刺心,红毛刀几乎脱手,但陈紫云飞绕剑光仍然盘旋不已,稍一失神,立时送命,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间不容发,这就逼得巫子良不得不忍痛招架。
    太极剑愈来威势愈大,玄鹤、玄真、巫子良,已全被圈入了一圈银虹之中。只觉姑娘剑光有如满天银星飞洒,从四面八方攻来,初还能彼此救应接架,逐渐的都感到自顾不暇,玄真一个失神,手中剑被姑娘宝刃削断。
    玄真长剑被削,自知危机已到,困兽犹斗,突起拚命之心,大喝一声,运起数十年功力火候,呼呼两掌,接连劈出。
    这两掌是他毕生力之所聚,掌风威力惊人,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猛劲道,直对姑娘撞去。
    陈紫云倒也不敢硬接玄真这内家真力凝聚的掌风,纵身一避,让过正锋,退避不忘攻敌,惊虹剑斜着劈出一招“神龙掉首”,剑锋过处,把玄真左手齐腕切断,但陈紫云也被玄真打出的掌风震退三步,幸非掌力正锋,内腑未被震伤。
    但经此一变,三人已全脱绵密剑势所困,呼啸一声,负伤奔去。
    陈姑娘看三人亡命狂奔,—时间也横剑发呆,她想不到太极剑招竟有这等威势,以玄鹤玄真那样成名江湖的人物还加上了一个巫子良,竟难在手下走过十招。
    她呆了一阵,三人已走的没影儿,这才收了宝剑,仰脸看天色,还不过午时光景,这一场激烈的搏斗,也就不过是顿饭左右工夫。
    看地上喷洒的鲜血,和玄真一只还颤动的左手,姑娘心里泛上来一阵凄伤之感,不自觉幽幽一叹,哪知她叹音未落,蓦闻排云岭上传下来声一长啸。
    陈紫云心头一震,返身急向岭上奔去。
    到达峰顶,只见程玉玲手舞宝剑正和一个奇服异装的人,打得很是激烈。
    那人穿着一件红色及膝的大褂,赤着双足,皮肤雪白,因为双方打斗正烈,掌飞剑施,无法看得来人面貌,但见他一双肉掌威力极是强大,程玉玲施展太极三十六剑,似是仍不能阻挡得住红衣人凌厉的掌风攻势。
    陈紫云只看得心头火起,娇叱一声:“哪里来的匪徒?敢到排云岭来取闹。”剑随声后一招“穿云摘月”,直向那人背后刺到。
    陈姑娘盛怒之间,剑招出手极为快速,寒光一闪,已自点到。
    红衣人本领异常高强,闻得陈姑娘喝叱之名人轶事声,浑如不觉一般,待姑娘剑势刺到,才陡然一闪,避开剑招,回手一掌,猛劈过来。随手掌力,激荡逼人,紫云心头一震,疾退三步,横剑打量来人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衣人只不过三十二三的年纪,一道银虹,束着披肩长发,面目姣好,形如妇人,加上那一身赤臂露腿的怪装,看上去不伦不类,奇诡刺目。
    只听那红衣人一声锐刺耳的大笑道:“你也是灵虚老道的女弟子吗?”
    紫云怒道:“不错,看你那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束,决非善良之辈,既知这是灵虚仙师修身圣名人轶事地,怎么还敢来撒野。”
    红衣人仰起脸,一阵格格尖笑,道:“灵虚老道的艳福不浅,竟有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弟子……”
    红衣人话未完,陈紫云已心头火起,振腕一剑,当胸点去,口中厉叱道:“无名人轶事耻匪徒,满口下流话,吃我一剑。”
    红衣人左掌猛劈一招“挥尘清淡”,一股潜力逼开紫云长剑,道:“不告诉你,谅你也猜不透我的来历,南海黑鲸岛赤凤仙子,灵虚老道也许对你们两个谈过。”
    紫云怒道:”什么赤凤仙子,我师父是什么样人物,岂会谈起你们一群下流东西?”说着话又挥剑连攻两招。
    赤凤仙子脸上一热,呼呼两掌逼开姑娘两招抢攻,冷笑道:“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说完,错掌抢攻,猛向紫云劈出。
    陈紫云挥剑迎击,刹那间,掌风四起,剑影纵横,两个人展开了一场生死瞬息的拼搏。
    程玉玲刚才已和赤凤仙子动过手,知他内功异常深厚。掌力沉雄无比,恐怕陈紫云一个打他不过,立时振腕一剑,向赤凤仙子后背刺去。
    陈紫云急用太极三十六剑中一招”冰河开冻”,寒光若电,逼开赤凤仙子,叫道:“你快些退开去,别让他伤了孩子。”
    玉玲心头一震,急急收剑,跃出圈子,她刚才只管和赤凤仙子拚命,忘记了背上的孩子,现听紫云一叫,心里不觉发起慌来,收剑跃退,解下来背上孩子一看,哪知孩子正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紫云和赤凤仙子动手,小脸蛋浮动着微笑,似乎对打架的事很感兴趣。
    玉玲看孝燕无恙,才放下了一颗心。她抱起孩子,退到竹阵边,横剑看紫云和赤凤仙子拚搏。
    赤凤仙子功力深厚,掌风愈打威势愈大,廿合后,丈余内尽都激荡着逼人的潜力掌风,只震得紫云衣袂飘动。
    陈姑娘仍是太极三十六剑招拒敌,这一套呕尽灵虚上人心血的绝学,每一招都有它奇妙的作用,剑剑抢先制机,招招攻敌必救,正因为如此,陈紫云才能和赤凤仙子拚搏廿合不落下风。
    不过,赤凤仙子是南海黑鲸岛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师弟,武功招数自成一门,平时雄踞海外,自负极高,顾盼天下,大有唯我独尊之概,想不到初涉中原,就遇上陈紫云和程玉玲这等劲敌,而且对方还是两个妙龄年华的女子,竟和自己拼搏数十合不败,手中剑招越打越奇,每每在自己将要发招之际,就为对方长剑封住,逼得他不得不易势自救,空负一身武学,竟无法放手抢攻。
    两人剑舞掌飞又斗了十几个照面,赤凤仙子仍无法抢得先机,不觉怒火爆起,狂喝一声,呼呼劈出两掌,逼开姑娘手中惊虹宝剑,借势跃退八尺。
    陈紫云对敌经验欠缺,不知趁势追袭,手横宝剑正待喝问,突听程玉玲叫道:“云姊姊,当心他要施下毒手。”
    陈姑娘转脸转去,只见赤凤仙子脚踏丁字步,眼露凶光,吸腹凝神,已到蓄势待发之境。
    紫云儿见赤凤仙子神态,知他要用内家真力伤人,立时向后一跃,也把真气疑聚丹田,功行全身,力贯左掌,准备挡受一击。
    赤凤仙子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跃退后已把功力凝聚于双掌之上,程玉玲出声警告云姊姊时,赤凤仙子已可发掌施袭,但陈姑娘的绝世凤仪,竟陡他突然间不忍下手,如果他当时就下毒手,陈姑娘毫无防备,难免要被伤在掌下,但赤凤仙子那一迟疑,已失时机,紫云得玉玲警告,跃退几步,运功待敌。
    赤凤仙子一见陈姑娘也凝神蓄势,看样子竟图和自己一拚,不由冷笑两声,道:“毛丫头胆子不小,你先接一掌试试。”说罢,纵身一跃,右掌随势击出。
    一股强猛无匹的力道,直对陈紫云前胸撞去,姑娘只得挥掌一接,两股掌力接实之后,一阵激荡,卷起了一阵旋风。
    这种内家真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一丝巧取不得,陈紫云只觉心神一震,头晕眼花,几乎栽倒地上,但她总算挡住了赤凤仙子一击。
    赤凤仙子见紫云竟能硬接了他本身内功凝聚掌力一击,心中暗暗惊道:“这女娃儿不过廿左右的年龄,竟能接得一记掌风,这样看来,那灵虚道人果是不凡的了,无怪大师兄那等深博的武功,竟不肯移驾中原,逐鹿武林盟主,以压倒灵虚老道的名望。”
    他心里在想,手并未停,口里喝一声:“灵虚老道的女弟子果是不错,再接我一掌看看。”势随声后,两掌随即推出,这一次,他竟用了十成力道,掌力较上次威猛一倍。
    陈紫云只要再硬接他这一击,那就得登时受伤,但她知自己如是不接敌掌,纵身跃避,敌必趁势追袭,更是难以躲得。只得一咬牙,运聚了全身功力,准备再接敌人一击。
    陈紫云刚刚举起左掌,突觉一股掌风打从身前穿过,正好把赤凤仙子打来劲力挡住。
    姑娘转脸望去,不知何时,俞剑英已到了她身侧七八尺左右的地方,穿着一身青衣,头带黑色儒巾,俨然书生模样。
    陈紫云一见英弟弟,忘记了大敌当前,皱着柳眉儿,薄怒嗔道:“你出来做什么,今天才第七天?”
    剑英仰脸看看天色笑道:“现在已是未末时光,过了午时,就不要紧啦。”
    紫云仍是不放心地问道:‘你自己是不是觉着完全好了吗?”
    剑英微笑点头,正待答话,突然一扬剑眉,右掌闪电劈出。
    陈紫云只觉掌风若轮,打从身侧穿过。急忙转脸望去,只见赤凤仙子双掌平胸而放,脸色通红如火,神情难看至极。心知必是剑英刚才劈出一掌,和他掌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后,他吃了大亏。
    俞剑英劈出一掌后,眼神却盯在赤凤仙子脸上,冷冷问道:“乘人不备之时,暗施偷袭,你算哪门子英雄人物?”说罢,又转脸问紫云道:“姊姊,这人是哪里来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一身怪装。”
    紫云笑道:“他自称是什么南海黑鲸岛的赤凤仙子,究竟是不是,我也弄不清楚。”
    剑英眼光又落在赤凤仙子身上,冷笑两声,道:“你是赤凤仙子也好,黑凤仙子也好,我们都不愿多问,只问你跑到排云岭来干什么?这地方,也是你那种怪装奇服,不伦不类的人来的吗?”
    赤凤仙子秦童,雄跨南海黑鲸岛,傲视一方,仗大师兄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声名庇护,从没有受过人半点羞辱,刚才趁俞剑英和紫云谈话当儿,突施偷袭,俞剑英的人虽在和云姊姊说着话,仍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双掌力道发出,俞剑英也闪电劈出一掌。
    这一掌是灵虚上人授他的玄门先天气功所聚,掌风力道凌厉无匹,赤凤仙子虽有极深厚的内功基础,也是挡受不住,一震之下,顿觉气翻血涌,心中本就难受,再吃剑英一顿讽讥羞辱,更觉难过,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双掌一错,猛向剑英扑去。
    俞剑英见他形如拚命,来势极凶,倒也不敢大意,纵身一闪,让开扑击,回手一招“倒打金钟”猛劈过去。
    赤凤仙子侧身闪过一掌,立时展开快攻,双掌翻飞盘打,一招快似一招。
    俞剑英施出义父八臂神乞桑逸尘传授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只见掌势吞吐、劈、打,一招比一招奇妙,一掌比一掌势猛力大。
    俞剑英和赤凤仙子对掌,和紫云以剑搏斗赤凤仙子的双掌声势又自不同,陈姑娘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剑招制机求胜,剑英则以浑雄的掌力,硬和赤凤仙子抢攻,论功力剑英自是没有人家赤凤仙子深厚,但俞小侠幼年时误饮得灵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致获助益不浅,岭南遇险归来,又得灵虚上人传授了玄门先天气功,三年面壁,初基已奠,这种至高的内功,只要已有成就,就可以化功气成力,用作克敌,故而,俞小侠以十五年左右的修为,能硬接赤凤仙子数十年以上功力,何况,桑逸尘授他的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又是外家功力中,最为厉害的一种掌法,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之力为体,纯走的强猛路子,最宜用来和人打硬仗,桑逸尘以这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打遍江湖数十年未逢过敌手。
    两人四掌,愈打愈是凶猛,几合之后,周围一丈内尽都是呼呼劲风。
    玉玲和紫云横剑观战,她们对英弟弟舍长取短的和人过招,异常担心。她们都知道剑英所学以剑术为主,舍剑不用,无疑先输了一着。
    哪知俞小侠掌上竟亦有着惊人造诣,越打越猛,廿合后,竟把赤凤仙子逼落下风。
    这完全是凭真功实力的硬接硬打,谁也取不得巧。赤凤仙子秦童至此才觉出中原武林道士,实在不可轻侮,无怪大师兄那等博深的武功,一提起灵虚上人便默默垂头一语不发,似是对灵虚上人甚为顾忌,赤凤仙子对大师兄的那等态度,异常不满,时常请命,要到中原道上来斗斗灵虚上人,但均为冥灵真名人轶事人所阻,他虽未坚持要来,但心中早已存了寻斗灵虚上人之念。
    这次,他由南海黑鲸岛踏入中原,还暗中庆幸心愿得偿,哪知,单是灵虚上人的几个弟子,已够他全力对付了。
    且说俞剑英和赤凤仙子,搏斗三十合后,虽然略占上风,但仍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不由心头火起,大喝—声,双掌连环劈出,但觉劲风无伦,随掌直逼过去。
    赤凤仙子接了剑英两掌猛劈后,脸上已变颜色,心知再打下去,必难讨得好处,正想抽身退走,俞剑英已施出降龙伏虎掌中几招绝学追击,左掌“溯风狂啸”迎面直打,右掌“金刚掣尾”拦腰横扫,出手力道互异,但却是一齐袭到。
    秦童看剑英这两掌猛劈威势奇大,不敢硬接。一招“脱袍让位”,避开两招猛袭后,疾退三步。
    俞剑英冷笑一声,道:“你还想好好的离开排云岭吗?”说着话,纵身逼上一招“探臂引龙”直击过去。
    赤凤仙子看剑英紧追不放,心头大怒。侧身让开一招,回身一招“单鼓齐鸣”,双掌左右合击,陡然间转身施袭,势子迅快已极,而且力道奇大,他全身真力已完全贯注在两掌上面,是存心要把剑英毙于掌下。
    这一招迅快无伦,看上去俞剑英已吃人掌势罩住,只吓得程玉玲“啊哟”!一声,就在程玉玲惊叫音未落,又听一声尖锐刺耳的大叫,剑英和秦童已各自跃开。
    紫云和玉玲定神看去,只见英弟弟挺胸而立,面上表情甚是严肃,那赤凤仙子秦童却站在距剑英一丈左右的地方,脸色如蜡,眉头紧锁,双手抚胸,似在强忍着无限的痛苦。
    只听俞剑英冷冷笑道:“按说你擅闯仙岭,有死无赦,如在我二年前的脾气,早已把你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了,现在我已不愿多造杀孽,饶你这次,快些下山吧!”说完话,两眼神光如电,直逼在赤凤仙子脸上。
    秦童刚才以数十年修的功力,凝聚出击,心想俞剑英势要伤在掌下不可,因为秦童内功已有三十年以上火候,而剑英年龄也不过只有廿左右,他这全力一击,料剑英无论如何都难抵挡。
    哪知俞剑英玄门先天气功,是一种至高无上内功,练入化境,不但可气化功力,而且还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剑英虽还未行通任、督二脉,进入登峰造极,但他已达行气似珠,运劲若钢之境。赤凤仙子运聚了毕生功力,陡然回击,俞剑英闪避不及,只好功行双臂,硬接赤风仙子一击,这一震,只震得赤凤仙子五腑离位,血翻气涌,几乎当场栽倒。
    秦童双手抚胸,强忍痛苦,一声冷笑,道:“三个月内,我必要雪此奇耻。”说完话转身向峰下奔去。
    紫云和玉玲都担心英弟弟是否也受了暗伤,哪里还有心追人,双双走过去,一齐问道:
    “你自己受了伤吗?”
    剑英刚才和赤凤仙子接手一招,也觉得心神一惊,听得两人追问,立时运气调息,但觉气通百穴,畅行无阻,摇摇头,笑道:“我没有受伤。”
    紫云笑道:“你的功力比以前进步多了。”
    剑英道:“师父这玄门先天气功,确实是神奇莫测,可惜小弟于功行将满之际,受了惊扰,几乎走火入魔不算,且至少要延误十年以上的进境。师父曾对我说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这种先天气功,最好是一气而成,俟任、督二脉通后,第一段功行就算圆满,此后,每日按心法窍诀,不断进修,即可日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但如在任、督二脉未通之前,遭逢挫折,那就非十年长修,二年面壁,才能补偿过来,算起来,那夜二匪在丹室片刻惊扰,却延长了我十二年进修时间。”
    一声叹息,脸色黯然。
    紫云笑道:“排云岭世外桃园,十二年转眼即逝,有孝燕承欢膝下,足可解除你寂寞山居。”说完话,美目流情,嫣然一笑。
    偏巧程玉玲背上的孝燕,早不早晚不晚的,这当儿叫了两声爹爹。
    俞剑英摸摸头上儒巾,呆了一呆,才觉到自己已真的做了父亲啦,栖燕楼误饮桃蜜露的一幕往事,刹那间涌出心头,那夜里他铸下千古大恨,白燕儿也为此天涯孤飞,原想这一场恨事,势必溅血洗刷,想不到竟会有这等美满收场。
    俞剑英面对这两个绝代美名人轶事女,不自觉也有点飘飘然难以自制,三年面壁修为的一点向道之心,霎时间尽溶化在二女的星目浅笑之中。
    这当儿,三个人只管相互呆望,谁都觉着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这时也用不着说话,万千情义,尽在不言中。
    可是不解人事的孝燕不管这些,看妈妈站着不动,发了火大叫起来,孩子几声大叫,破坏了这静美气氛。剑英伸手解下玉玲背上的汗巾,抱来孝燕问道:“这孩子今年几岁了?”
    玉玲还未来得及开口答话,陈紫云抢先笑道:“你就不会算算?做了爸爸啦,还和小时侯一样糊涂。”
    俞剑英点点头,笑道:“糊涂人自有糊涂福,在排云岭有姊姊照顾我吃饭穿衣,离开了排云岭,又碰上玲姊姊百般爱护……”
    程玉玲哼一声,接道:“还有华姊姊,恩比海深,情甘效死,不惜冒险犯难,陪你到岭南魔窟,那自然更是对你爰护地无微不至。”
    提起来毒娘子姚小华,俞剑英不觉一阵黯然神伤,叹息一声,答道:“世人都认为她心狠手辣,才送一个毒娘子的绰号。看外形,她确像一个放荡不羁的坏女人……”
    陈紫云接口笑道:“嗯!其实她是一个心地很好的女人,对吗?”
    剑英见二女组成了联合阵线,心知再说下去,决难讨好,再不见机下台,必将大受奚落。
    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问道:“刚才姊姊和那赤凤仙子动手时,剑招异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很多变化都出我意料之外,是师父传授姊姊的吗?”
    紫云儿见他变转话题,不再替毒娘子辩论,微微一笑,道:“师父授了你玄门先天气功,也授了我和云妹妹一套太极、两仪、三才剑术。刚才我和赤凤仙子动手时,就用的三十六式太极剑招,两仪剑是我和玲妹妹配合运用的一套剑术,三才剑法就要加上你才能凑成数了。”
    剑英一皱眉道:“我根本就不会这套剑术,如何能和你们配得上呢?”
    紫云和玉玲听得脸上一红,陈姑娘别过头,咬着樱唇微笑,玉玲却接口道:“配不上你就不会学吗?你呀,现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剑英听得一怔,暗里琢磨刚才的话,才想起话中犯了语病,看二女模样,各有千秋,陈紫云含羞微笑,一派天真,程玉玲佯怒薄嗔,娇态倍增。看着,看着,不由心神一荡,笑道:
    “两位姊姊都能原谅我的过错,我还有什么心事可想?由明天开始,我就向二位姊姊讨教剑术。”
    紫云转过脸儿,笑道:“那三才剑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繁杂异常,我和玲妹妹都还未练熟悉。而且师父又讲过,天、地、人二位中,各有十二剑招,一个人如想兼得三位剑学,那非得十年以上苦功不可,师父传我三才剑时,他老人家自主天位,你要我和玲妹教你那是白费闲心,好在师父绘有剑式图诀,你自己下功夫去研究吧。”说完当先向茅舍走去。
    剑英和玉玲紧跟着紫云身后进了茅舍,紫云解下惊虹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剑英,笑道:“这宝剑威力实在不凡,今天全仗宝刃威力,我才击败了玄鹤和玄真两位魔头。”
    俞剑英心头一震,问道:“怎么?金霞宫两个妖道,也找到这里来了?”
    紫云嫣然一笑,把剑惩三凶经过,说了一遍。
    剑英叹息一声,道:“这么看起来,姊姊施用那太极剑招,较恩师授我的奇门八卦剑法,更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了,要不然,姊姊决难抵得人家三个人联手合击。巫子良功力如何,小弟未曾见得,但那玄鹤、玄真实非弱手,姊姊独斗三贼,且能胜得,实比我高明多了。”
    其实,俞剑英三年面壁,功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较过去何至数倍,不过他自己感觉不出罢了。玄鹤、玄真如比起赤凤仙子秦童,实无法相提并论。
    紫云站起来,走近松木案前,伸手打开抽斗,先取出灵虚上人的三个密封纸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剑英笑道:“师父离开排云岭时,要我把三个密袋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
    剑英接过三个密封袋,看了看,皱着眉道:“这上面又未注明拆阅日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我还不是一样没有办法。”
    紫云道:“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拆阅那密袋之中,已说明这三个密袋折阅之法,只是老人语含玄机,示意深奥,不到时间,也许没法体会出来。”说着话,递给俞剑英一本薄薄的册子。
    内容大部都是述说他遇难经过,及示命紫云和玉玲赶赴丹室救他,这些经过,都是他亲身经厉,自然不必详细阅读。
    直到翻阅最后一页,才提到这三个密袋处理办法。指命紫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收藏,并示明拆阅办法,不过,语意极难了解,一时不易领悟,只见写道:
    双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辉时,拆阅甲袋。
    万花蔽顶时,拆阅乙袋。
    七魔同现时,拆阅丙袋。
    三袋随身,勿忘珍存。
    剑英反复研读数遍,仍是难解含意,只好随手放入怀中,笑道:“恩师才拟天人,他老人家飘然出走,留下这三封密袋,必有极大作用,只是不到时机,我们难以领悟出留示含意而已。”
    紫云黯然一叹,道:“师父自隐居排云岭后,很少离开过这里,三年前,他老人家飘然出走,发生不少事端。到最后仍是他亲自出手,才救得你的生命,这次他老人家又丢下我们离开仙岭,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危险事故发生了。”
    剑英笑道:“恩师已参得上乘妙谛,怎肯再卷入武林事非之中。但他老人家又不愿坐视不管,这才要我们代他出面,消除武林中一场浩劫,不过天数既定,人力能否挽回,实在无法预料。看过师父留示后,我心中倒激起了一腔豪气,如果我真能历应这一场杀劫,就是再多造一点杀孽我也不在乎,舍命而救苍生,有何不可?”
    说完话,剑眉陡场,浮现一脸肃煞之气。陈紫云心头一跳,欲言又止,慢慢地转过身子去,走回松木案前,打开抽斗一看,登时粉面失色,惊叫一声,退后三步,几乎栽倒。
    程玉玲吃了一惊,纵身跃近紫云,扶住他一条臂问道:“姊姊,你怎么啦?”姑娘脸色十分难看,眼眶含着泪水,答道:“师父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诀不见了。”
    这一下俞剑英和玉玲都被惊得呆了半晌说不出话,陈紫云更是泪珠儿一颗接一直向下滴。
    俞剑英放下怀中孩子,细看茅舍门窗,均未发现痕迹,摇摇头,道:“来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还老于此道,竟是连一点痕迹未露。事已至此,姊姊,别再伤心了,我们研讨如何找回师父手著剑式图诀,才是正经。”
    玉玲从怀中取了一方罗帕,代云姊姊擦去泪水,劝道:“姊姊,不要再流泪啦,那人既偷剑式图诀,想必是钦慕恩师的剑式武功,无法学得,故而出此下策,料想他决不致把那本剑式图诀毁去,咱们慢慢地想法子寻找,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陈紫云仍难止住两行热泪,答道:“那本剑式图诀是师父数年心血结晶,如今让人偷去,我还有何面见师父,我恨死愧死了!”
    玉玲道:“姊姊还是先休息一吧,然后再慢慢想想看,目前不管怎么急总是无用。”
    陈姑娘长长地叹息一声,缓步向靠在木榻一侧放的坐椅走去,柳眉愁锁,满面忧伤,流露出无限凄婉。
    俞剑英虽然没有看过那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但他想得到那必是一部集天下剑术大成的千古绝学,一旦失去,也不禁为之神伤。一低头,突然发现松木桌脚下面,有一点银光闪耀,不觉咦了一声,伏身捡起。
    他这失声一叫,紫云和玉玲全都转过身来。围住他身侧一看,只见他掌心中有一颗耀眼的明珠。
    这粒珠子也就不过有黄豆大小,但光华却很强烈,晶莹透明,夺目生辉。
    程玉玲看了一阵后,心中大吃一惊,望着剑英问道:“你在哪里检到这粒明珠子呢?”
    剑英道:“这颗珠子悼在桌脚后面,不留心是很不容易见着。”
    玉玲轻伸玉指,从剑英手中拿起珠子笑道:“姊姊,你看看,这珠子是不是你用的饰物?”
    陈姑娘摇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有这等名贵饰物,如果不是你的,这件事情实在使人费解。”
    玉玲道:“姊姊的眼力不错,这珠虽然不大,的确是很名贵,我在绿竹堡时,倒有一串,既可作项链,亦可作拢发珠网,不过,我离家时异常急促,这串珠子,就留在栖燕楼,没有带它。”
    一面说话一面详细翻阅手中珠子。
    越看越觉这珠子颇似自己所有,只是想不出何以会出现在排云岭上。良久后,才抬起头笑道:“这粒珠子,看起来,好像就是我那一串珠链中的—颗……”
    紫云接口问道:“那怎么会出现在排云岭上呢?”
    玉玲颦眉沉思一阵,摇头答道:“这件事实在很怪……”说此顿了顿,又道:“目前还很难说,像这等珠子,世间何止千粒,也许并非我所有之物,不过有一点可以断言,如果这珠子是偷盗师父手著剑诀的人所遗失,必然是一个女子,姊姊想想看,师父所有的认识的人中,是否有可疑的女人?”
    紫云想了一阵,又摇摇头,道:“据我所知,师父还没有认识的女人。”
    两人说话时,俞剑英就一直站在旁边静听,这当儿,突然插嘴道:“这偷书遗珠的人,会不会是你的小婢梅香。”
    玉玲看了剑英一眼,道:“你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想瞎猜好不好,梅香那点本领,如何能逃得过我们的耳目,再说,她如找上排云岭来,为什么不现身出来见我。”
    俞剑英笑道:“我不过随便猜问一句罢了,是不是她也难断言,不过这珠子要真是姊姊之物,事情就难说了。”
    程玉玲默然无浯,三人愁眉相对,足足有一杯茶工夫,白燕儿才收好了珠子,说道:
    “不管来人是谁?我们必须先设法找着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再说,也许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的失踪,和此事有关。”
    程玉玲一句话,尤如焦雷轰顶,俞剑英和陈紫云全都觉得心里一震,要知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是通灵神物,说功力并不在三人之下。平时巡视仙岭,异常尽职,只要一有生人进山,必能事先传报警讯。近七八天来不见它涉足山顶,实在有很多可疑,如非追随灵虚上人飘然出走,便是遭人毒手。前几天,紫云、玉玲因挂念茅舍养伤的英弟弟,无法分身去寻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刚才又为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诀的失窃,闹得三个人心乱如麻,现经玉玲一提,剑英和紫云同时感觉到事非寻常。
    陈姑娘强压制着一腔忧伤,说道:“妹妹说的不错,我们先寻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要紧。”
    剑英一皱眉头接道:“急不如快,我们现在就出动如何?玲姊姊请留守山顶茅舍中,云姊姊由前山绕寻右山,我由后山绕寻左侧,不管能否寻得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下落,明天午前回到岭上聚齐,如果找不到,咱们再另想别的办法,”说完,微一顿足,已出茅舍。
    陈紫云拿起惊虹剑追到茅舍门边问道:“你不带防身乒刃吗?”
    剑英回头答道:“姊姊带着用吧,我随便用什么东西都可拒敌。”
    紫云瞪着眼叫道:“这宝剑是人家送给你的,我怎么能要这种旷世奇珍,我也不配用它。”
    剑英看云姊姊动了气,只得乖乖地走回来,接过惊虹剑佩在身上笑道:“那姊姊也要带件兵刃才好,万一要是遇上了人,也好用来防身。”
    紫云看他眼光中无限关怀,不觉嫣然一笑。正待转身去取兵刃,程玉玲早巳从壁上取下陈紫云的宝剑,姗姗过来。
    陈姑娘接过宝剑望着玉玲,嘱道:“明天中午前,我们必可回来,你千万不要再下山去找我们。”
    玉玲道:“妹妹敬遵令谕,但愿你们能寻得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归来。”
    剑英对二女道;“有话明天见面再谈,云姊姊,咱们走吧!”说完,当先向后山跃去。
    紧跟着陈紫云也纵身而起,向前山奔去。
    两人走后,茅舍中又留下了玉玲一个,她把孝燕抱在怀中,又取出袋中明珠鉴赏,越看越觉像自己的东西,只是想不出,何以会出现在排云岭上。
    按下程玉玲在绝峰茅舍中静候佳音,单说剑英急于查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落,纵跃如飞。
    一口气下了后山绝壁,他自学得师父玄门先天气功之后,轻身功夫较过去尤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起落之间就是两三丈远。
    不过九华山叠峰千层,绵延数百里,到处是绝塑深涧,这等无边无际的山势,要想找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何疑大海捞针。
    他连翻越过十几道山岭,仍是未见一点痕迹,不觉心中发起愁来,停在一座山峰上暗自忖道:“九华山这样广大辽阔,我这种盲目的找法,如何能找得到呢?难道说真要遍走这万峰千岭不成!”一时间伫立发呆,难决行止。
    这时,已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下的时侯,看晚霞流照,红云如火。俞剑英仰望着半天彩霞,突然心中一动,暗道:“那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甚是通灵,倒不如我用长啸之名人轶事声招它,也许能够寻得。
    心念一决,立时仰脸一声长啸,声如龙吟响彻群山,余音荡漾,绕山谷良久不绝。
    突然由西方一座高峰上,现出一个人来,抬头流顾,四外张望,俞剑英立时伏在一个巨石后,暗中监视来人行动。
    那人似在辨认方向,张望了一阵后,对着剑英停身的山峰走来,不大工夫,已登上了俞剑英隐身的山峰上。
    这时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完全下了山,苍茫暮色中,剑英看登峰的竟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和尚,身躯修伟,眼神如电,穿一件白僧袍,白袜芒履,慈眉善目,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蔼,看风标威仪,即知是得道高僧。俞剑英原先准备突然出手,先把来人制名人轶事服住,及见到那和尚后,突然生出一种敬仰之心,立时从巨石后现身出来,迎上去,躬身一礼笑道:“大师父从哪里来?”
    俞剑英陡然由石后现身,老和尚却毫无惊慌神态,转脸望着剑英,微微一笑,道:“老衲出身少林寺,方外人到处为家,飘泊四海,小施主风仪不凡,英气逼人,如果老和尚没看走眼,小施主必是灵虚上人门下弟子?”
    俞剑英听他一出口,就说出自己出身,不觉大吃一惊,当下又躬身一礼,笑道:“晚辈正是灵虚仙师门下,老师父法号怎么称呼,可和家师相识吗?”
    老和尚两道眼神,盯在剑英脸上望了一阵,叹道:“老衲法名悟性,和令师有过数面之缘,此次特由东南赶来,有要事谒见令师。”
    俞剑英沉思一阵,觉着悟性这个名字很熟,只是一时间回忆不起什么人,心里想着,口里却答道:“家师离山多日,现在排云岭上只剩下晚辈和同门师姐,老师父有事赐教,请告诉晚辈也是一样。”
    悟性一听灵虚上人不在,刹时间脸上变色,半晌才恢复镇静,叹道:“灵虚道长既然不在,天下恐无人能挽救得了这次浩劫,看来天数使然,只有听其发展了。”
    老和尚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只听得俞剑英茫然不解,正待开口追问,突又听悟性叹道:
    “令师胸罗万有,才博古今,当代高人无出其右,是老僧一生中最为佩服的人。想不到他竟独善其身,飘然远走。看来老和尚这趟排云岭是白跑了!”说完话,转身欲去。
    俞剑英急抢两步,拦在悟性面前,笑道:“师父请多留片刻,晚辈有几句话说。”
    悟性两道电般的眼神,逼视在剑英脸上,良久后,才道:“你有什么问我,请快些说吧。”
    剑英笑道:“老前辈似有很多难言之隐,欲和家师倾谈对吗?”
    悟性点点头,俞剑英又继续问道:“家师既然不在,晚辈自信也能作得几分主意。但请明告所示,果有需要,晚辈自当代恩师尽力以赴。”
    悟性放声一阵大笑道:“如果是无关要紧的事,老衲也不会跋涉千里而来打扰令师清修,此事关系中原武林道上千百条性命,一个应付不好,也许会引起江湖上全面杀劫,老衲纵不惜以事实相告,但却于事无补。小施主虽是灵虚仙长弟子,恐也无能应付得了。”
    俞剑英听悟性口气,似是很看不起他,不觉一扬两条剑眉,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只管请说就是,晚辈虽未尽得家师绝学,但仍愿尽心一试,难道千里来此,就这样一句话不留,又匆匆而去吗?”
    悟性看剑英双眉微扬,面含愠色,对自己刚才一番话,似是很感不满,仰脸看天色,已快到掌灯时分,只好笑道:“小施主一定要追问情由,老衲也不便坚持不说,倒不如和你同回排云岭盘恒一宵,一则看故人清修圣名人轶事地,再者也好详细地告诉你其中情由。”
    剑英微一沉吟,笑道:“老前辈既愿宿寒山一宵,晚辈自是欢迎的很,恕我走先一步带路了。”说完转身向排云岭来路走去。
    俞剑英心知悟性有轻视之意,想借机露一手给他看看,再者他也看出了老和尚功力不凡,不妨借返回排云岭的一段路,试试他轻功如何。心念转动,一开始,脚下就异常快速,而且还不断加快速度,可是悟性大袖飘飘,僧衣微摆,不快不慢地始终跟在剑英身后三尺左右。
    两人翻越过两座山岭后,剑英突然一加劲力,施展开上乘轻功,只闻衣袂带风之名人轶事声,快如电奔流星。
    他一口气赶有四五里远,回头看悟性仍然是跟在后面三尺左右。
    这一下激起了俞剑英好胜之心,猛的连起玄门先天气功,骤然间如一支离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般向前冲去,快比掠波燕剪,贴地飞行。
    这一来悟性已不像刚才那样沉着了,放腿急追,僧衣被山风飘起,他虽施出全力疾追,但俞剑英走的太快,两人越过两重山岭后,老和尚已落后五六丈远。
    俞剑英微微一笑,放慢脚步,悟性追到身侧后,眼光中无限惊奇,笑道:“小施主轻功造诣,实在惊人,老衲佩服极了,这么看来,小施主已尽得令师真传了?”
    剑英笑道:“晚辈不过得家师十之一二而已,承蒙老师父夸奖,惭愧极了。”说罢,侧脸望着悟性不断微笑。
    老和尚久走江湖,一看剑英神态,就知他心中仍存着刚才自己对他的轻视不满。当下放声一笑,不答剑英问话,只管赶路。
    两人联袂若飞,又走一刻工夫,距离排云岭已是不远。突然一声刺耳的怪啸声,由夜幕中遥遥传来。
    悟性和剑英不约而同地收住脚步,倾耳静听那啸声,只听啸声悠悠散入高空,良久后,又闻那啸声复起。
    剑英望着悟性,问道:“老前辈久走江湖,见多识广,这啸声是人是兽呢?”
    悟性叹道:“这啸声不但是人,而且是功力异常深厚的人,老衲这次由数千里外,日夜兼程赶来,买在是因为一件武林中罕见大事,想请令师破例出山一次,以挽救千万苍生,不想令师已离开排云岭了。”
    俞剑英想起近日中排云岭上接连发生的事故,心中也有点惴惴不安,转脸望着悟性追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请先明示晚辈一二,近日中晚辈居住的排云岭上,不断出现敌踪,而且追随家师数十年的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跑的不知去向……”俞剑英话未说完,悟性脸色已变,接口说道:“这么看起来,这些魔头们,竟先准备对令师下手了?”
    剑英虽已听出一点端倪,只是中间细节详情,还不尽了然,正想追问,老和尚却又抢先说道:“刚才那声长啸,说明来人功力实在不弱,听声辨音,来人名人轶事大概还在十里之外,咱们紧赶一阵,俟到排云岭后,老衲自会把探得一点情形,详尽奉告。”
    俞剑英想起连日警兆,及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诀的失窃,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失踪,也感到事不寻常,当下点点头,不再说话,和悟性加速向排云岭上赶去。
    悟性和尚,出身少林寺,一身功夫,就当代江湖中说,也算一流高手,剑英和人暗较轻功脚程,虽然胜了一着,但心中对老和尚仍是敬佩异常,当下两人重施轻功,向前疾奔。不大工夫,已上了排云岭。
    剑英带路,直奔峰顶茅舍,只见茅舍中松木案高燃着一枝松油巨烛,光焰熊熊,照得满室通明,程玉玲抱着孝燕傍案而坐,身侧放着一支长剑。
    悟性和剑英距茅舍还有丈余,玉玲自已警觉,伸手抓起身侧长剑,正待转头熄灯,剑英已到门边,叫道:“玲姐姐,是我。”
    程玉玲一听声音,已知来人是谁,转脸笑道:“你怎么这等快法,可找到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了吗?”
    说完话,才看到门口还站着一个身躯修伟,僧袍芒履的老和尚,不觉一呆。
    俞剑英回身对悟性一礼,笑道:“老前辈请进室中休息一下吧!”玉玲看剑英对人施礼,急放下怀中孝燕,也对老和尚福了一礼。
    悟性合掌当胸,还了一礼笑道:“两位不必这等多礼,老和尚担受不起。”说着话,走进房中。
    程玉玲打量了悟性一眼,已知来人是位有道高僧,慌忙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坐,又忙替悟性倒了一杯茶送上,笑道:“寒山荒岭,无物待客,请用杯松子茶吧。”
    悟性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光流转,看完房中布设后,笑道:“茅舍依旧,松案如昔,可是灵虚旧友,却不知仙踪何处了?”说完话,笑容随敛,黯然一声轻叹。
    剑英笑道:“老前辈到过此地吗?”
    悟性又呷了一口茶,笑道:“说起来,这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那时令师尚未收弟子,一个人结庐排云岭上,终日埋首书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各种星卜易理,五行奇术。老衲曾和他在这茅舍中,盘桓了一天一夜,承令师看得起,结作方外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可是岁月匆匆,算起来三十寒暑了。”
    剑英蓦然心中一动,想起此人正是铁笔镇八方王振乾的师父,当下离座拜伏地上,慌得悟性连拉带扶的把他搀起,急道:“小施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剑英忆起王振乾相助往事,不觉星目中含蕴了两眶泪水,答道:“老前辈门下可有一个俗家弟子,名叫王振乾么?”
    悟性笑道:“不错,老衲生平只收过这么一弟子。怎么,小施主认识他吗?”
    剑英滚下两行泪水苦笑道:“岂止认识,如非他仗义援手,晚辈恐早已没有命了。晚辈能够列身恩师门墙之下,也全亏他之力。”
    老和尚点着头,笑道:“振乾武功虽然很差,但那只能怪我这师父没有本领传他,不过,他为人做事能守正不阿,老衲行脚昆仑山,二十余年未履中土,我们师徒算起来也快近三十年未见面了。”
    剑英擦去脸泪痕笑道:“王叔父行侠江湖,肝胆照人,甚得武林同道敬仰,晚辈承受之恩,就是粉身碎骨,也是报答不完的。”
    悟性笑道:“你也不必感激他,这都是他份内应做的事,如果小施主有兴一谈往事,老衲愿洗耳恭听。”
    剑英叹息一声,把自己身世经历大略说了一遍。
    老和尚听得异常感慨,不住地摇头叹息,及听到王振乾被囚刑部死牢时,更是黯然神伤。
    俞剑英茼述完身世经过,天色已到二更,孩子已沉沉熟睡,程玉玲起身对悟性笑道:
    “老前辈稍坐休息,我去给你们做点小菜,烫壶酒喝。”
    老和尚笑道:“老衲吃素,且已数十年没开酒。”
    玉玲笑道:“夜已深了,吃点酒有助谈兴。山上有酒,还是家师亲手调制,都是用水果酿成,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家师未离排云岭时,也是经常饮用。至于老前辈不动荤腥,那更简单,寒山原无美肴,我们自己辟地种有疏菜,我去替你们随便烧两样下酒。”说完,微微一笑,款摆莲步走出茅舍。
    不大工夫,程玉玲手捧一个木盘进来,木盘上放着四样素菜,一大壶热酒,放在松木案上望昔悟性笑道:“老前辈请随便用点吧,只是烹饪之术太差,不合老前辈的口味。”
    悟性笑道:“姑娘这等盛意,老衲却之不恭,请入座同吃一杯如何?”
    玉玲点点头笑道:“晚辈理当奉陪。”
    三个人举杯对饮,剑英尝试玉玲烹调的小菜都十分可口,不觉赞道:“姊姊真是了不得,你竟能烧出这等好吃的小菜了。”
    玉玲白了他一眼,嗔道:“要你替我戴的什么高帽子,我这都是跟着云姊姊学的。”
    悟性放下酒杯,望着玉玲问道:“姑娘口中的云姊姊,可也是灵虚上人的女弟子,名叫陈紫云的吗?”
    玉玲笑道:“不错,她是晚辈的师姊,怎么?老前辈识得我云姊姊吗?”
    悟性笑道:“三年前老衲在鼓泽俞城中和她见过一次,那时她和八臂神乞桑逸尘在一起,怎么她今天不在排云岭吗?”
    剑英笑道:“她出去寻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说着,把近日中排云岭数度出现敌踪的经过,很详尽地说了一遍。
    悟性听完后,一声长叹道:“这么看起来,这帮魔头们,当真是先准备对令师下手了,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随令师,已数十年,功力深厚,实非一般江湖武师能望其项背。此次失踪,殊觉可疑,再和老衲探得一点连起论断,蛛丝马迹,事情就不简单了。”
    俞剑英道:“正要老前辈指点机宜,晚辈们洗耳恭听教言。”
    悟性脸色突然一变,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这是武林中的一次浩劫,不知要连累多少江湖豪客,甚至息隐风尘的高人也要溅血应劫了。”说罢,不住摇头叹息,脸上无限凄然。
    剑英急于要听下文,偏偏老和尚慢吞吞地只管摇头,剑英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前辈请先把浩劫由来,说给晚辈听听,家师离山时,留下预示,也说到了近年中武林道上要发生一次极大的变乱。”
    老和尚听得一怔,凄然的脸色上,微现出一份笑意,道:“这么说起来,灵虚旧友,已预知了这场浩劫?”
    剑英笑道:“家师虽然预留暗示,但并未作详尽说明,还望老前辈能赐教示,一开晚辈等茅塞。”
    悟性喝干了面前酒杯,低着头想了一阵,似是在整理心中纷乱思绪一般,半晌才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起因为何,不得而知。年前就传出来雄居海外的部份魔头,彼此互相联络,欲和中原武林道一争长短。初闻传言,还难令人深信,因为这是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海外和中土,遥遥相隔千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即是有过纷争,也只限于个人恩怨,大都是中原武林道上一二个武林败类,不能在江湖上立足,逃往海外,或者投入门下学成武功,或者勾结一二妖人,重返中土寻仇生事,虽然引起一场风波,但也只限于一人间的仇杀械斗,纵然造成惨事,也不过是几个人的生死而已。但这次情形,却大不相同,海外群魔互通声气,勾结一起,狼狈为奸,竟图逐鹿中原,争霸武林,要压服中原各派。”老和尚说到这里顿一顿,程玉玲早已挽过酒壶,又替他斟满酒杯。
    悟性端起酒杯,仰起脸一气喝干,放下酒杯,又是一声长叹后才继续说道:“我们少林寺各派两前年清理门户时,有很多僧俗两家弟子,因违背祖师遗规训戒,而遭惩罚。不过,凡是敢违少林祖师遗训的人,大都是挟自重,自立门户的弟子,这般人,说武功都有独特的造诣,说心机胆识,也都超人一等,自是不甘心束手就缚,听凭派规制裁,因而在两年前清理门户时,演出了几场流血惨剧,老衲和掌门方丈百拙师兄,及五位监院长老,亲自出手,才算把那些叛徒制名人轶事服,大都押解到少林寺中,身受门规制裁,但其中却有两个最为凶残狡猾的弟子逃出,一个是自立“大圣门”的铁罗汉迦龙,一个是自立“梅香门”的弟子草上飞虎简治宇。铁罗汉迦龙已剃度入了空门,但自创“大圣门”变法成宗,不但公然抗拒掌门令谕,否认为少林弟子,而且大肆收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为恶人间。草上飞虎简治宇,更是目无法纪,他是本寺上一代掌门方丈弟子,算起来还是现任掌门方丈和老衲的师弟,四十年前他还是少林寺中下一代的杰出人材,四十年后,却成了少林寺中的害群之马。”
    俞剑英听得甚感不解,偏是老和尚说到这里,又停下休息,他正要追问下文,一眼见悟性竟含着满眶泪水,心知此刻,他正沉伤于往事之中,倒是不便再急急追问,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老和尚用袍袖擦拭下眼中泪水,勉强微微一笑,道:“简治宇学技少林寺时,甚得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他人又聪明颖慧,不管学哪门武功,均能超越同辈,只是生性较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一些,当时以师父对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情形去看,谁都认为师父会废长立幼,让他接掌下一代少林掌门,就是他本人,也存着下代掌门非我莫属之心,哪知师父故时,竟不肯违弃少林派传统门规,立了大弟子百拙接掌门户,这一来却大伤了他的心,在百拙师兄接掌门户的当天夜晚,他就离寺出走,当时几位长老,都认为他不过一时气忿,出此下策,三五年后,年事稍长,当可自行归山。百拙师兄还特为他留下达摩院的主事,准备他回寺后接掌这一仅次于掌门方丈的职位,哪知他竟蓄发还俗,恢复筒治宇的俗家姓名,自创“梅花门”,选择资质超人弟子五人,廿年苦心培养,尽授所学,五个弟子,都学了一身超凡绝学的本领,专门在江湖中和少林寺门下弟子为难。所幸,本寺弟于无事极少离山,简治宇这做法,收效不大,可是五年前竟被找到一个机会,在河南开封府,连伤嵩山本寺监院中两位长老,当时引起监院五老大忿,请命掌门人亲率五老,扫荡“梅花门”替两位受伤长老雪恨,井拿问叛派弟子简治宇问罪。”
    剑英听到这里,不觉激起一腔豪气,接道:“简治宇这等狂妄做法,自残同门,实在是应当拿问治罪。”
    悟性又叹息一声,接道:“如论他所为,的确是死有余辜,但百拙师兄,心地一向仁慈,念过去同师之谊,并未依五老所请,只以掌门身份写了一封信,派遣弟子送去,函中规劝治宇,百年一次清理门户之日即后,不可大过妄为,免招致杀身之祸,但那简治宇陷溺已深,接信后,不但不遵掌门方丈所劝,反而撕碎掌门手书,又把送信弟子痛骂一场,斩断一指,才放回寺中。”
    剑英听得心头火起,一场剑眉接道:“这等欺师灭祖之徒,日后要犯在我俞某人手中,非把他乱剑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可。”
    程玉玲看剑英扬眉怒目,脸上都气得变了颜色,白了他一眼,接道:“少林派是当代武林中最大一支主脉,能人辈出,高手无数,人家难道就不会解决自己的事情,要你急个什么劲呢?”
    只听老和尚继续说道:“当时掌门方丈确很震怒,但仍望他能悬崖勒马,自己醒悟,并未立即率众去拿他问罪,直到两年前清理门户之时,监院五老据理力争,坚持要拿简治宇回寺问罪,一则上代议定的遗训难违,再者五老仇恨难平,掌门师不兄得不依门规行事,亲率监院五老及老衲,远涉徐州,寻着简治宇,要他解散梅花门,回寺听候发落。”
    听列这里,俞剑英又忍不庄插嘴问道:“那草上飞虎简治宇,是否遵命回寺了呢?”悟性摇摇头道:“如果他能听掌门方土令谕,也不致演出一场惨剧了。他自恃武功了得,不但拒绝回寺,反而斥责百拙师兄,强夺掌门,图残师弟,百拙师兄见他陷溺已深,无法挽救,不得已才命监院五老出手想把他擒回寺去,哪知简治宇执迷不悟,竟率门下弟子和监院五老动上了手。监院五老武功,虽各有独特成就,但草上飞虎的技艺,得自上代掌门方丈亲传,激斗百合,不但无法胜他,反被他用十八罗汉杖内研化而出的刀法,伤了监院一老。那十八罗汉杖,本是我们少林派中的镇山绝艺,寺中能会那杖法的人也不过三两个而已,简治宇幼年极得我们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故而把那十八罗汉杖也传了他,想不到经他数十年苦心研究之后,竟能依据那十八罗汉杖法的变故,另外创出一套刀法,力拒监院五老不败。再加上他几个子弟的武功都甚了得,五老一伤后,更是无法支撑,只闹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事情到了这步田地,百拙师兄和老衲不得不出手了。”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垂下头,一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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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赶赴少林
    俞剑英追着问道:“老前辈和贵派的掌门人既都出手,想那简治宇必然要束手就缚了?”
    悟性摇摇头,继道:“那真是一场罕有的恶斗,简治宇数十年的苦心,没有白费,但如果让老衲和他独打独斗,鹿死谁手,实难预料。所幸百拙师兄功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以十八罗汉杖,和先天神拳两种绝学,对付他独创刀法,直到一百五十回合后,才打中他一掌。”
    剑英听得甚是气忿,接道:“这么说起来,那草上飞虎简治宇,果然是一位不凡的人物了,晚辈日后如能有机会遇得上他,定要讨教一下他独门刀法的利害。”
    老和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简治宇中了我们掌门人一掌之后,受创不轻,谁知他已存下了拼命之心,人虽中掌受伤,仍是不肯罢手,百拙师兄在击中他一掌后,已收杖停手,不防他竟趁机出手,猛攻一刀,这一刀几乎伤了百拙师兄,也激起了老衲和监院五老的杀机,一阵猛攻急打,把他几个弟子全都击死杖下,但被他冲出了包围遁走。”
    剑英笑道:“少林派弟子满天下,难道还找不出他逃往的下落吗?”
    悟性道:“也许他自知罪孽深重,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已无他存身立足之地,故而远渡重洋,避居海外,而本派中另一擅立门户的叛徒,铁罗汉迦龙,也远高中土,飘遥海外,故而年前传出雄居海外的部份魔头联合勾结,欲和中原武林道逐鹿争雄的消息后,掌门师兄即选派了不少精明弟子,远赴海外探听起因,初还认为是本派中两个逃亡的弟子作祟,勾结一二位妖人兴风作浪,哪知一探之下,才知事情大谬不然,海外几位最具声望,而且从不互相来往的魔头们,竟然会破例勾结一起,而且已准备完毕,俟机而动。他们并非专对本派,而是普及整个中土武林各派,这一发动,势必要掀起满天风浪,造成空前绝后的武林浩劫。”
    剑英皱皱眉头问道:“老前辈见多识广,想必知道群魔来历,不知能否为晚辈们,列举几个最为凶狠的魔头武学特长,讲述一二,以便日后遇上,能够预筹对策?”
    老和尚想了一阵点点头道:“老衲过去,虽然足迹遍走了黑山白水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但自安居昆仑山后,已数十年未再行脚,两年前为参与清理门户,才重返中原,对这几年武林形势变化,已甚隔阂。一般雄据海外的魔头,又是极少和中原人物往来,因而所知更少,现仅就老衲获得一点消息,及过去耳闻所知,全部奉告,不过这中间也有许多不实之处,那要两位自己去推想了。”
    剑英笑道:“老前辈言重了。”
    悟性淡淡一笑道:“两位也许听你们师父谈起过,所谓七魔三怪一老妖。这几个人,在雄据海外群魔之中,算是名头最大的了,七魔是指驼龙岛上七个妖人而言,这七人的姓名来历,鲜有人知,见过他们庐山真面目的人,更是绝无仅有,不过据传言这七人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另外,每人都练有一种独特的绝技,但他们本领大到什么程度,以及那各怀独特绝技如何,恐怕中原武林道上,除三个人外,再没有人能够说得出来。”
    剑英听得怔了一怔,突然想起师父留下那三个密袋,处理之法中,有一句说:“七魔现时,拆阅丙装。”莫非就是指驼龙岛的七魔而言吗?他只管想那隐语含童,不觉低下了头,忘记了对面坐的老和尚。
    程玉玲已抢先问道:“遍天下可能有三个人得知,不知这三个人是谁?”
    悟性笑道:“第一自然是令师灵虚道长,第二是衡山剑客一叶道人,第三是令师好友八臂神乞桑逸尘。令师胸罗万有,才拟天人,大概世间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衡山剑客和八臂神乞,游踪天下,足迹遍及九洲三岛,见闻广博,也许知得。”
    剑英心中暗想:我师父精通奇门星卜,玄门先天气功已登峰造极,自然知道。我义父桑逸尘轻功绝顶,已达踏雪无痕,一叶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老人家也可能知得。衡山剑客是什么人,怎么能和我义父相提并论呢?他心中虽然大感气忿,可是嘴里并没说出。
    白燕儿程玉玲心中却明白衡山剑客,是一位了不起的风尘奇人,也许比不上恩师才能,但比桑逸尘却有过之,程姑娘并没有见过一叶道人,但她早已从岳凤坤的口中,听得了一叶道人之能。
    只听老和尚继续说道:“至于三怪的出身,老衲知道的较为详尽一点。三怪是指南海黑鲸岛上的三位妖人所说,岛主叫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四十年前曾涉足中土,中原武林道上有很多人见到过他,据闻他在遨游中原时,曾找上排云岭和你师父比剑,大概是败在了你师父手中,所以他离开九华山后,立时就返回南海黑鲸岛去,几十年再没有来过中土。三十年前我曾以此相询令师,他只是微笑不答,看来那场比剑的事,自非虚传,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还有一位师妹玉面仙狐陈凤,及师弟赤凤仙子秦童,合称南海三怪。”
    剑英笑道:“那赤凤仙子秦童,我和二位师姊已经会过,武功谈不上怎么高强,还有那一老妖,又是个什么样子的怪物呢?”
    悟性笑道:“老妖不过是江湖中传言对他的称呼,其实他的真正称号,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一个人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用深说,就可以想到他是个什么东西……”
    一语甫毕,骤闻一声格格的笑声,由茅舍外面传来。
    俞剑英脸色一变,一个急跃到门口,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来排云岭上撒野,快些请出来,我俞剑英定当舍命接驾。”
    只听一阵银铃般格格娇笑,道:“哟!公子爷,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呢?”
    俞剑英尚未答话,程玉玲已跃落他身侧,高声接道:“是梅香么,你……你怎么会找上了排云岭呢?”
    一阵飒飒微风,由茅舍屋顶上,跃下来一个穿著诡异,媚态横生的少女。脚落实地,接口笑道:“不错,小婢正是梅香,找已来过一次,看你们正和黑鲸岛上的赤凤仙子打的热闹,因而不好现身求见。”说完,春风俏步地走近剑英身侧,又笑道:“爷,看梅香还是不是跟过去一样。”
    剑英侧脸望去,只见她仍穿红色衣服。不过那衣服异常短小,勉勉强强把身子重要部分遮住,玉腿全裸,袖子短得看见了两个肩头,长发散披肩上,用一道金环束着,黛眉如画,星目欲流,再配着她一脸娇态,和嘴角荡起的微微媚笑,看一阵不由心头呼呼乱跳。
    程玉玲看着梅香这一身怪装娇态,只气得浑身发抖,急急抢前两步抓着她一只手,颤声儿问道:“梅香,你怎穿着这一身怪装,你是不是疯了?”
    梅香一下子挣脱了玉玲的手,退一步笑道:“姑娘,梅香要是当真疯了,还能上得你们的排云岭?”
    一句话提醒了玉玲姑娘,刹那间万千疑虑,齐涌心头。细见梅香仍然和过去一样俏媚,不同的是比三年前更加成熟,更加诱名人轶事惑,蛇腰丰臀,隆乳玉肌,再加上她那身暴露的衣着,愈发显得娇媚绝伦。
    除此之外,程玉玲又想到了梅香的一身武学,过去她和自己相差很远,三年来自己在排云岭日夕苦学,她自信比过去高明很多,但梅香刚才跃下屋顶的轻功身法,看上去比自己只高不低,难道说这三年中,俏丫头也有了奇遇不成,可是天下良师,能超过自己师父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还有她这身近乎全裸的怪装,看上去刺眼至极,但她却好像行若无事一般,毫无一点羞耻之心……
    这些疑窦,在玉玲心中不停翻来覆去。但她终想不出原因何在,望着昔日的贴身小婢,不自觉涌出两眶泪水,问道:“梅香,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能不能告诉我?”
    俏丫头格格一阵娇笑道:“一个人遇合不同,自然会变。环境对一个人影响太大了,过去的像一场梦,希望小姐不要再去想它,今后咱们各行其路,互不关连,三年前和三年后的梅香,已是绝不相同的两个人了,也许,今后我们还会变成水火之势,互不相容。”
    程玉玲听完儿句话,粉脸上颜色大变,正要发作,忽的心念一转,强忍下胸中忿怒,笑道:“梅香,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咱们两个从小就在一块儿长大,义重骨肉,情胜姊妹,我自信没有丝毫错待你,你今天居然能说出这样使我伤心的话?程姑娘说着说着,不由-阵伤心,含在大眼睛中的两眶热泪,顺腮滚下。
    俞剑英一个纵身,跃到梅香面前,怒道:“您有什么话快些请说,说完了早点走路,我看不惯你的妖媚动作,排云岭是什么地方?怎能容你这种妖妇撒野。”
    梅香看剑英背手而立,一张脸冷若冰霜,忿怒之间,另有一种动人的神态,不觉凝目深注,心神一荡,偏偏头,眨眨眼笑道:“你凶什么?梅香过去待你不错呀,何况我两度到你们排云岭来,完全是为救你们。”说这里顿一顿,右手一扬,纤指直向剑英心上指去,一面又格格笑道:“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还有一点良心。”
    剑英看她说着话,突然又动起手来,心中更是恼怒,反手一架,暗运劲力,想给她一点苦头吃吃。
    哪知当前的悔香,已非昔年的吴下阿蒙,看她媚笑盈盈,纤指缓出,若深闺中含春少名人轶事妇般慵倦无力,剑英反手一架之势,又是诚心给她苦吃,异常快速迅猛,在他心想,万无不中之理,哪知掌势快近悔香玉腕时,俏丫头陡然一缩手,纤掌一翻,握住了剑英左手,剑英一挣,竟未挣脱,梅香已大声笑道:“哥哥,客气点好吗?我到排云岭来,全是为你们好。”
    剑英听他愈叫愈亲,气得一瞪眼,怒道:“谁是你的哥哥,你现在怎么变得一点廉耻都不要了?”
    梅香笑道:“你比我们小姐小两岁,她可以叫你弟弟,但你比我大两岁,我就叫不得哥哥么?记不记得你在绿竹堡说过的话,你说你没有世俗之见,看梅香和小姐都是一样,那时间你向我叫什么记得吗?”
    剑英气极,右掌一扬,当头劈下,梅香左掌急翻,又把剑英右手握住,笑道:“你当真忍得下心打我吗?”
    俞剑英双臂潜运神力,挣脱梅香两手,大喝道:“你要不要脸。”说着话,连劈三掌。
    俏丫头蛇腰摆动,玉掌翻飞,架开剑英三掌后,还了两招,笑道:“你真要和我拼命是不是?”
    这是光石火的几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不禁使俞剑英大为吃惊,就是一侧旁观的程玉玲和悟性和尚,也不觉心神一震。
    白燕儿望了剑英一眼,一个纵跃,落到两人中间。说道:“你们先不要动手,我还有话要说。”
    俞剑英疾退两步,剑眉倒坚,星目怒睁,望着梅香,蓄势以备。
    俏丫头却仍浮动着一脸笑意,侧脸望着程玉玲道:“小姐有什么话,请快些说,梅香还有要紧事缠身,我不能在这里停得太久。”
    玉玲想起以往相处时日,两人名虽主婢,实则情逾骨肉,深闺中无话不谈,曾几何时,她竟判若两人,不但变得妖媚无名人轶事耻,而且全无一点旧日情意,想到这里,不自主又是一阵伤心。黯然一叹,幽幽说道:“梅香,你既到排云岭来,想必还有一点旧日情意,这几年你在什么地方,弄成了这个样子,刚才你和他动手几招看来,你武功进境之速,实在可贺,但你这身妖媚衣着,我却是大看不惯,俗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三年来,你必然有一段离奇的遇合,这遇合造成了你一身惊人本领,但也将你带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现在,希望你能详详细细的把经过告诉我们,大家研讨一个办法出来。梅香,咱们十多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我是决不会害你。”
    程玉玲几句话,说的极是婉转,而且再三提起幼年的情意,俏丫头果然听得脸上动容,双目注定程玉玲脸上,慢慢的眼眶内,也涌出来了泪水。
    突然间,她又格格一阵娇笑,随手把含蕴在眼眶中的泪水抹去。
    程王玲正要出手去握梅香的手腕,俏丫头却疾退几步,笑道:“小姐,你的话是不错,错的是我梅香已无能洁身自拔,再说,天下事原没有真是真非,是非分野,不过是人的心念作用,错的未必是错,对的也未必真对,小姐,你也许听不懂我梅香话中含意,现在,我们已站在两个绝不相同的世界中,你们自认所学是武林正宗,看梅香是邪魔旁门。但大家真正动手较量,那就不知道,鹿死谁手……”
    话到这里,俞剑英再也听不下去,戟指梅香,冷笑一声,说道:“你就自信你学的比我们强么,再比试一阵看看。”
    梅香笑道:“哥哥,你一定要较量小妹这点邪学旁门的武功,梅香怎敢不舍命奉陪,咱们打完了,再谈正经事不迟。”
    剑英怒极,冷笑一声,叫道:“玲姊姊,你且闪开,让我先把她制名人轶事服住,你再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梅香笑道:“你就拿得那样稳么,依我看,你倒未必能一定胜得?”
    程玉玲看梅香执迷不悟,旧情苦劝,均不动容,芳心中也不觉激起怒火,一顿足跃退八尺。但她还对剑英说道:“不要伤了她。”
    俞剑英答应一声,欺步进招,双风贯耳,猛劈过去。
    梅香仍然格格笑道:“哥哥,好毒的招术啊!”说着话,挫腰出掌“童子拜佛”封开了剑英猛攻。
    俞小侠翻腕擒拿,俏丫头闪电避开。剑英再抢攻,连劈三掌,梅香盈盈媚笑中,施出了轻灵的小巧身法,闪开三掌后,踢出四腿。
    剑英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三年时间中,梅香武功竟已达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博之境,大喝一声,施展开降龙伏虎掌法,但见拳影点点,四面风生,茅舍中松油巨烛,光焰吃拳风逼得摇颤不定。
    俏丫头娇躯灵动,快如飘风,在剑英排山倒海般的掌势抢攻中,闪来避去,转瞬之间,已十余合。
    梅香急攻两掌,跳出圈子,笑道:“好了吧,难道你真的存心拚命吗?”
    剑英跃起又一掌劈去,梅香闪身避开,笑道:“真想打,等我说完话,咱们再打不迟。”
    剑英收势问道:“你有什么事快些请说,今天咱们不拚出个生死存亡,决不住手!”
    梅香一挑柳眉儿,脸上笑容突然敛去,微带怒意答道:“你口口声声要和我拼命,难道我真的怕你不成,梅香如不念过去和小姐一点情意,我也不会到你们排云岭来!”
    玉玲接口说道:“你既然还念咱们旧日一些情意,那就请把三年来的经过告诉我,梅香,你应该知道,这都足为你好,亡羊补牢时尚未晚……”
    梅香摇摇手,不让玉玲再说下去,妙目凝神,望着白燕儿,道:“姑娘,这些话说也没用,梅香自有我自己看法,我的事说起来话长,现在我没时间和你们详谈叙旧,我只想告诉你们几句话,立刻就走。”说此处,顿一顿,目光注视在剑英脸上,又道:“你们刚才和我过了手,我究竟比你差多少,你心里总该有数,假如要是比我高明几倍的人,和你动手,你是否有信心能够胜得人家?”
    剑英呆了一呆,答不上话,梅香娇媚一笑,又继续说道:“过去梅香寄长绿竹堡时,小姐实待我不错,再说我心中对你俞剑英一直恋恋难忘。”说完两句,又是一阵媚笑。
    这些话从一个娇媚无伦的少女口中说出,而且又当着很多人的面,不只使玉玲剑英听得一怔,就是老和尚也听得摇两下头,佩服梅香的胆大。
    但梅香却是若无其事一般,继续说道:“有了这两点原因,所以我才两度到你们排云岭来。”
    剑英冷笑一声,还未及开口,梅香已抢先说道:“你笑什么?告诉你,现在有不少人企图找你师父灵虚上人,准备斗斗他号称天下第一奇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而且这般人已到了九华山中,一两天内就要发动,你师父既然不在,凭你那点本领,决不是人家对手,我梅香不过是马前小卒,但自信还能拚得你百十来招,如果你肯听我忠告,那就弃山走避,要不然……”
    剑英不待话完,忿然接道:“要不然怎么样?”
    梅香道:“大难临头,悔之不及……”
    剑英仰脸呵呵大笑,道:“好意心领,但俞剑英还不是怕事的人!”
    梅香忿然道:“你要不信我的话,那你就不妨试试?”说着话,眼光转在孝燕的身上,孩子早已被刚才两人过招的拳风惊醒,坐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剑英和梅香憨笑,他懵懵无知的心灵中,似乎对打架的事很感兴趣。
    俏丫头移步榻边,伸手去抱孩子,程玉玲一个纵身跃过去,双手齐出,想架开梅香的手,哪知俏丫头迅比电奔,玉臂伸缩之间,早巳把孩子抱在怀中,疾退三步。
    玉玲这一急,只急得热泪盈眶,猛地向梅香扑去,嘴里大声喊道:“快把孩子放下。”
    剑英虎吼一声,也跟着直扑过去。
    悟性大师看梅香竟抢去了个人事不解的孩子,不觉也动了真火,双目神光闪动,也吟了声:“阿弥陀佛”站起来挡在门口。
    梅香怀抱孝燕,仰身一个倒翻,避开了玉玲和剑英的扑击,不断媚笑的脸上,骤然间现出冰霜,喝道:“你们如再动手,我就先毙了你们孩子。”
    她这一喝果然生效,剑英和玉玲不敢再出手抢攻,只是一左一右的把她围在中间,奇怪的是梅香怀中的孝燕,不但毫无惊恐样子,反而脸露微笑,抓着梅香的披肩长发,神态极是高兴。
    剑英看玉玲泪若泉涌,顺腮而下,心中亦觉难过。不自主星目也含着两眶泪水,俏丫头看剑英和玉玲的凄惶神情,不由格格一阵娇笑,凝睇着玉玲问道:“小姐,这是你生的孩子吗?”这句话单刀直入,程玉玲惊恐中又泛起来两颊羞红,但孝燕生死,现握在梅香手中,程姑娘一颗心已是惊痛欲碎,只好点点头答道:“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对他一个人事不懂的小孩子下手,梅香你看在咱过去一段姊妹情意份上,快些把孩子还给我。”
    俏丫头低头望怀中孩子,粉妆玉琢,可爰至极,看了一阵,叹息一声,说道:“果然是美,无怪你们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你放心,找决不会加害他。”说着话,把孩子送还到玉玲手中。
    程姑娘接过孝燕,孩子仍瞪着一双眼睛望着梅香憨笑,俏丫头整整脸色,幽幽说道:
    “我到排云岭来,确实为你们好,但却受了你们一顿闲气,现在我话已说完,也该走了。今宵传警,我梅香是冒险而来,也算我酬答了昔日小姐待我的一番恩德,现已恩断情绝,错开今夜,以后我们再见面,那就要拚个死活。”说完后,昂首挺胸,莲步从容向室外走去。
    老和尚一闪身,让开室门。程玉玲心中突然一动,急声叫道:“梅香,你站住,我还有一句活问你!”
    梅香停步转身,笑道:“什么事?快些请说,我没时间再多留停了。”
    玉玲道:“我师父手著的一本剑诀,是不是你拿去了?”
    梅香道:“不错,我第一次到你们排云岭时,你们都在和黑鲸岛的赤凤仙子动手,这茅舍中连一个鬼影也没有,我闲着没事,就随手打开了你们松木案上的抽屉,看到了那剑诀密本。顺手牵羊就收了起来,灵虚上人号称天下第一奇人,不管是真是假,多少总是有点本领,所以我想把那本剑诀带去看看,一年后原物奉还。”说完话,转身就走。
    俞剑英一顿足穿出室外,拦住梅香去路,怒道:“你想的倒很轻松,不留下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你就不要再想下排云岭。”
    梅香笑道:“怎么,你又要和我动手是不是?”
    剑英双目圆睁,厉声叱道:“刚才我不过手下留情,才让你走上廿余招不败,但你如自不量力,妄图再和我动手过招,那就不要怪我下手太狠了。”
    梅香刚才以轻巧灵活的身法,接得剑英十余招,但她已觉出剑英的掌力愈打愈强,如非见机停手,势必要伤在剑英手下,当下疾退,扬起柳眉儿,怒道:“你真要下毒手,尽管出手就是,我梅香却是不怕!”
    剑英运起玄门先天气功,举起两掌,正要劈下,突然想起了她过去相待一番情意,缓缓放下了手,道:“你今天到我们排云岭,确实为传警而来,你既还念旧情,我俞剑英岂能不义,不过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是我师父耗费了数年心血著成,你如不肯归还我们,事情就不能算了,留下剑诀,我不但立时放你下山,而且今后饶你三次不死……”
    俞剑英话未说完,梅香已接口道:“饶我三次不死?那是笑话,排云岭眼看就要变成一片焦土,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至于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我说过借看一年,一年后再原物奉还。”
    剑英怒道:“不行,不还剑诀,你就不要想走。”
    梅香陡然纵身一跃,人如掠波燕剪,猛从剑英身侧穿过,顺手一招“手挥琵琶”斜肩劈去。
    俞剑英大喝一声,不避掌势反而欺身直进,左手“天王托塔”,硬架梅香劈来一掌,右手画龙点睛闪电指向梅香肩后“风府穴”。俏丫头原想一招逼开剑英后,借势逃奔,哪知剑英不退反进,她心中早无斗志,如何还肯和剑英缠战,随着剑英攻势,向前一跃,人已到两丈开外。
    俞小侠存心要夺回剑诀,如何还肯让她走开,纵身急追如影随形。
    眨眼之间,两人已到了十几丈远,俏丫头似是知道五行竹阵利害,不敢走前山,反奔后崖。
    剑英看梅香轻功异常高明,施开有如电奔。如被她逃下了排云岭,事情就不好办,当下一提丹田真气,施出轻功绝学“八步赶蟾”,嗖,嗖,嗖,一连三个急跃,已追到梅香身后,凌空下击,探手直抓梅香左肩。
    俏丫头反手一招“闭门推月”,纤指横扫剑英右小臂,剑英健腕一沉,让开梅香一招,人已经落在实地,两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拍出,连攻三招。
    梅香连架带躲,才算让开了剑英三招抢攻。
    这时,俏丫头已被剑英逼到悬崖边沿,看立壁千寻,着足无处,这正是排云岭后山最为险峻的地方,梅香伸头向下探视一眼,也不觉心中乱跳。
    俞剑英已知梅香武功不浅,故而刚才抢攻三招中,都用了六成以上真力,俏丫头虽然接下,但已吃了不少苦,两臂酸麻,气血浮动,心知再打下去,必然要吃大亏,索性双手叉腰一站,一扬柳眉怒道:“俞剑英,你当真要把我逼下这千丈悬崖摔死吗?”
    剑英一面蓄势戒备,一面冷冷答道:“你拿出来那剑诀后,我就放你下山。”
    梅香眼珠儿转一转,答道:“那本剑诀就藏在我胸前衣袋中,你自己取罢。”说着,移步向剑英身边欺去。
    俞小剑看她胸前只有一层薄薄的红纱裹着,双峰高耸,不住颤动。衬着她雪肤冰肌,盈盈媚笑,和那款摆蛇腰,几乎全裸的修长玉脚,只觉耀眼生花,不禁神魂一荡。
    就在剑英心神微荡瞬间,梅香已欺入他身边,一阵幽幽异香,扑面袭入,剑英方自警觉,两手已被俏丫头的玉掌握着,同时耳际也响起一个银铃般的清脆声音,道:“哥哥,你就真的忍心伤我吗?”
    随着这句话,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已偎入他的怀中。
    梅香的胆大、妖媚,陈紫云和玉玲都无法和她相比,剑英只觉她像蛇一般缠到身上,鱼龙曼衍,极尽娇柔,略一迟疑,俏丫头两片火般樱唇,已自送在他的嘴上。
    一阵血脉急剧地加速流动,使剑英暂时失去了定力,他本能的张开两臂,抱紧了梅香的娇躯。
    遥遥传来了程姑娘一声清叱,像一声震聋启哑的晨钟暮鼓,把剑英由迷醉中惊醒,他急忙推开了悄丫头偎缠在身上的娇躯,怒道:“任凭你舌翻金莲,我也不听,不留下剑诀,就休想离开。”
    梅香星日闪光,冷注在剑英脸上,良久后,才幽幽一叹,道:“你的心真狠。”说完一句话,突然又是一阵格格媚笑道:“不过,我有着极强的信心,你俞剑英终有一天,会投到我梅香的怀抱。哥哥,仙道无凭,人生几何?只要你真的喜欢我,我愿像过去一样侍候你,也愿淡妆素衣,恢复我本来面目。”
    俞英心中一动,暗自忖道:“她既然有心洁身向善,我何不借机助她脱离孽海,这虽然有点冒险,但也算一件功德。”正待以情诱劝梅香,一转脸见玉玲横剑而立,她距两人也就不过是一丈多远,圆睁着一双秀目,虎视眈眈。
    俞剑英心头一震,把快出口的话,又咽回肚中,脸色一沉,道:“你以后和我们为友作敌,我都不管,现在我只要那本剑诀,那是我师父心血的结晶,决不允许落到别人手中。”
    剑英话未说完,梅香已冷笑一声,接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要什么剑诀,亏你也敢说得出口,三五日内,你们就可以尝试利害了。”说完,转身一掠就是一丈五六尺远。
    剑英冷笑道:“你还走得了吗?”正待追赶,程玉玲已抢先出手,俏丫头第二次纵跃刚起,突觉眼前银光耀目,一片剑风,迎面罩下。
    梅香疾向左侧一闪,让过玉玲一剑,怒道:“怎么你也要和我动手吗?”
    玉玲目注梅香红色兜胸上,闪烁的一串明珠,探手入怀,取出一粒同样大小珠子笑道:
    “妹妹,你怎么这等不小心呢,把胸前珠子掉在了茅舍一粒。”说完,把珠子送到梅香面前。
    俏丫头脸上一热,伸手撤下兜胸上一串明珠,扔在地上,冷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稀世奇宝,我离开绿竹堡时,顺手在你闺房中带了出来。原想找到你后,把这串珠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你,哪知我苦寻三月,仍无法得到你一点消息,现在你既想要,我还你就是,其实,这一串明珠,也不放在我梅香眼中。”
    玉玲见梅香对自己神态,越来越不成样子,不觉也激起了心头怒火。当下冷笑一声,道:
    “你既然对我程玉玲恩断情绝,咱们今后也只有各行其道,敌友全在你梅香决定,致于这串珠子,我已用它不着,你留下剑诀后,下山去吧。”
    梅香道:“剑诀是我拿的不错,不过,我已经存放起来,现在没有带在身上。”
    这时,剑英已追到她身后冷冷接道:“你既然没有带在身上,只有委屈你暂时留在排云岭了……”话未落,梅香已娇叱一声,双掌连环劈出,直击玉玲。
    程姑娘已不再相让,不避来势,挥剑接架,一招“倒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反刺过去。这一招极是狠辣,梅香攻敌未成,吃那凌厉剑势逼退三步。
    程玉玲心知此刻若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决不肯服输,一着得手后,连环逼进,步踏中宫,剑走偏锋,出手三剑,尽是太极三十六式中的招术,但见一片寒风若剪,逼得俏丫头倒退七八尺远,玉玲收剑笑道:“怎样?你要再不拿出剑诀,可不要说我不留情意了。”
    梅香看玉玲剑招凌厉无匹,大感意外,这才知道号称天下第一奇人的灵虚道长,果然其名不虚,看来玉玲在这两三年中,武功的进境,并不比自己差了。
    她本是极端聪明的人,看玉玲剑英一前一后的成了夹击之势,心知不下毒手伤人,已无法逃走,当下故作轻松,淡淡一笑,道:“你们当真不肯放我走吗?”暗中却已运集好功力,一语甫毕,骤起发难,左掌虚打一招“直叩天门”,劈向玉玲。
    程姑娘剑演“迎风断草”,截击梅香右臂,哪知俏丫头左掌一圈收回,引开姑娘剑势,陡然一欺步,石掌猛的直推而出。
    这一掌,是她全身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一股强烈无伦的潜力掌风,直逼玉玲前胸。
    程玉玲想不到梅香竟会下这等重手,一时间要想闪避,实在不易,猛地一咬牙,怒叱道:
    “贱婢真变成了蛇蝎心肠。”攻出剑势不收,一沉腕,宝剑斜着劈下,这一招,是太极三十六式中三招最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的绝学之一,招名“旋转乾坤”,程玉玲恨梅香突下辣手,忿怒间也出绝学,拚受梅香一击,也要把她劈死剑下。
    梅香掌风击中玉玲的同时,程姑娘闪闪剑光,也到俏丫头的顶门,眼看悔香就要测血剑下,程姑娘突然心中一软,腕斜剑偏,掠着梅香头顶飞过,寒锋电掣,斩落了俏丫头一束长发。
    这一瞬间,生死殊途,俏丫头惊出来一身冷汗,刚喊出一声:“姑娘!”下面话还未出口,只见程玉玲疾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挥剑接道:“快拿出太极,两仪、三才剑诀,下山去吧!”
    梅香天良发现,星目泪下,伸手从那兜胸红纱中,取出剑诀,泣道:“谢姑娘剑下留情,日后中我梅香当有一报,排云岭已非善地,望你们能听良言忠告,早日避祸远走。”
    玉玲接过剑诀,全身仍不住颤抖,看她神情,已知伤势不轻。
    俞剑英一纵身,跃到玉玲身边,扶着她一条臂,低声问道:“姊姊,你伤势如何?”
    玉玲强忍疼苦,笑道:“我伤的不轻,不过不要紧,我有千年何首乌,或能疗得。”
    剑英竖眉怒目,扬腕一掌,劈向丈外一株豌口粗细的松树,劲风到处,应手两断,戟指俏丫头,怒声喝道:“我已答应饶你三次不死,要不然今晚上就要你溅血仙岭!你还不走,站在这里等什么?”
    梅香本来是一脸凄惶神情,两眶莹晶泪水,听得剑英一喝,脸色又突然一变,冷笑一声,转身向峰下奔去。
    直待梅香去远,剑英才扶首玉玲转向茅舍,灯光下,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十分痛苦。
    悟性大师并未随剑英、玉玲追赶梅香,骤见玉玲负伤而回,不由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你受了伤啦?”
    玉玲苦笑一下,道:“我中了那妖女一掌。”
    剑英扶玉玲坐下后,问道:“你那千年何首乌放在什么地方?快些服用下,休息一阵。”
    程姑娘放下宝剑,从怀中取出千年何首乌,打开盒服了两片。
    一则程玉玲三年来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很多,在硬接梅香掌力时,已运气护住五腑要穴,再者千年何首乌功效神奇,服下两片后,立即好转不少。
    这时,天色已到了三更过后,剑英送悟性到北厢房中安歇,自己却又回到正厅,陪伴玉玲。
    程姑娘服过何首乌后,和衣躺下,不大工夫,沉沉入睡。
    剑英侧看榻上母子并卧,而且都睡的十分甜香,他却是毫无一点睡意,秉烛旁案,翻阅师父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
    这一本耗尽了灵虚上人心血的绝学,每一招,都有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含意,剑英虽有着绝顶的聪明,一时间也难尽了然,只觉比自己学得的奇门八卦剑法,更为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幻奇。
    他越看越入神,不觉间已天色大亮。
    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啸声自远而近,划空传来,这啸声传入剑英耳中,异常熟悉,不需见到来人的面,他已知是谁,当下一跃出室,高声喊道:“义父,义父。”
    曦色中,只见一条人影电奔而来,眨眼间已到剑英面前。百绽大褂,赤足草履,一头短发,满脸油污,颚下留着一寸多长的花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正是八臂神乞桑逸尘。
    俞剑英猛地扑到八臂神乞面前,一下子跪倒地上,抱着桑逸尘两条腿,泪水儿顺腮而下,全身颤动看,叫道:“英儿罪该万死,恳求义父原谅。”
    这位一向游戏人间,冷面冰心的风尘大侠,但此刻真情激荡,一伸手挽起剑英,叹息一声,道:“过去的事,不要提啦,你快些起来,我有话问你。”
    剑英心知义父性格,不喜俗凡礼法,当下一拜起身,垂手侍立。
    桑逸尘油污的脸,闪动着慈爱的光辉,手拂着剑英的头顶,面含微笑,一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如电的大环睛,却望着正西方,大声说道:“老和尚,你不在嵩山少林寺,跑到人家排云岭来干什么?”
    只听一阵呵呵大笑,茅舍一角转出来悟性大师,他在桑逸尘停身处数尺外站住,合掌一礼,笑道:“老和尚千里风尘,赶到排云岭来,可是灵虚旧友早已遁走仙踪,你八臂神乞如不及时赶到,老和尚算徒劳往返了。”
    八臂神乞一杨双眉,笑道:“你是不是为海外一群魔头集会中原,争霸武林的一档事情?”
    老和尚长长叹息一声,道:“不错,你既然知道了,总不能撒手不管。”
    八臂神乞纵声大笑一阵,道:“灵虚牛鼻子,三年前已对我提到过,武林中要起一次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波,不过,他语含玄机,极是费解,当时听了,也没有放在心上,放眼江湖,几个著名的魔头,都不足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想不到竟是海外的魔头们起来作怪。”
    老和尚点点头道:“灵虚道友,确具神通,只是想不到他竟预避行踪,这件事关乎中原武林道的千百条人命,他竟也忍心不管,这一点,我老和尚对他大感不满。”
    桑逸尘大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牛鼻子的为人,我知道的最是清楚,他决不会袖手坐视。只不过他读书读成了书呆子,什么事都要讲究天数玄机,我看着也感觉不大顺眼。”说此一顿,又转头问剑英道:“你师父哪里去了?”
    俞剑英垂手答道:“他老人家在弟子坐功丹室时,已离山他往了。”
    桑逸尘哼了一声,道:”牛鼻子一天到晚故弄玄虚,云儿和白燕儿哪里去了?”
    剑英道:“云姊姊去寻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尚未归来,玲姊姊刚才和人动手时,受了一点微伤,现在茅舍中养息。”
    八臂神乞脸色微变,追着问道:“怎么?那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见了,可是被人家伤害了?”
    剑英黯然答道:“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行踪下落,现在还未探得,它已经八九天没有回来了。”
    桑逸尘皱皱眉头,道:“我老叫化子听得消息,海外几个魔头,都已集结到九华山来,因此我才匆匆赶来,想不到牛鼻子倒先跑了,他就拿得准我老叫化子一定要来,这次我偏偏不管,让几个老魔头,烧了他竹阵茅舍,我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火气。”
    剑英躬身答道:“师父临去时,留给云姊姊一本仙示,那上面已提到群魔兴风作浪的事。”
    桑逸尘微微一笑,直向茅舍走去。
    剑英和悟性紧随八臂神乞身后,也跟了进去。这时,程姑娘刚刚醒来,转脸看见八臂神乞,慌得她一翻身跳下下床,扑身拜倒地上,道:“程玉玲叩见师叔金安。”
    桑逸尘一瞪眼,大声喝道;“起来啦,老叫化子最讨厌这种俗凡礼法。”
    尽管八臂神乞发脾气,但程玉玲仍然拜了一拜才站起身子。
    剑英替桑逸尘安了坐位,程姑娘早已送上了一杯香茗,她自服过何首乌后,伤势已大见好转,送过茶,和剑英一右一左,站在八臂神乞两边。
    桑逸尘望着悟性一笑,问道:“你跑到排云岭来,是不是想请牛鼻子助你们少林寺一臂之力?”
    老和尚笑道:“少林派不过武林中一脉而已,我请他出山,是希望能救出中原武林道千万苍生,但老衲昨夜中半宵所见海外几个魔头们,似乎是先准备对灵虚道友下手……”
    老和尚话到这里停住,望着剑英微笑,因就他所见,那红装妖女和剑英、玉玲都是旧识,老和尚弄不清三人间关系,故而不好再说下去。
    桑逸尘听得双眉一扬两眼中神光闪动,冷笑一声,道:“这帮魔崽子们胆子不小,老叫化虽然无能,但也得和他们较量较量。”
    俞剑英知义父性格,侠骨热肠,肝胆照人,表面上看,他和师父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泛泛,既不常相聚会,性格上又大不相同,三五年中两人也难得见一次面,见了面也看不出一点亲切之情。其实,八臂神乞是师父的第一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桑逸尘心目中也只有师父一个,两人数十年情义交往,相互视为生平知己。但因两人生性不同,看法各异,虽然情义深重,但却各行其事,灵虚道长朱一岚,才学绝世,飘逸人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奇门八卦,星卜理数,数十年埋首深山,伴清风明月,淡泊中悟出玄门秘奥,安静中穷尽了武技变化,集武林剑术大成,创奇门八卦剑法,造就了俞剑英一株奇葩。近数年功力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复创太极、两仪、三才剑,把五行变化之理,三才运转之柔合于剑术之中,授了紫云玉玲。更把旷世奇学,玄门先天气功,传授剑英,这中间自有他一番算计,只是平常人无法解得而已。
    桑逸尘呢?如以他武功造诣而论,也称得上是一代怪杰、奇人,只是生俱侠骨,一生中大多时间,都耗费在管人闲事上面,他所练的武功,是以刚猛为主的外家武学,出手一击,力道凌厉无匹,再加上他一身深厚的混元气功,举手投足之间,劲力都足以伤人,故而江湖中能接得他三掌的人,都不很多,灵虚上人虽称天下第一奇人,但真正使武林中闻名丧胆的还是八臂神乞。
    剑英一见义父动了火气,即将排云岭近来发生的事情经过,很详尽地说了一遍。
    桑逸尘听完经过,仰脸纵声大笑道:“老叫化子行踪江湖,数十年来还没有遇上一次敌手,这次海外群魔聚会中原,也许老叫化能遇得几个强敌,这也算得生平中一大快事。”
    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笑若龙吟,只把酣睡中的孝燕惊醒,放声大哭起来,害得程玉玲哄了半晌,才把孩子哄睡。
    此时,天色快大亮,但几人更是毫无睡意,桑逸尘豪兴大发,盘诘剑英近年的武功进境,俞小侠自是不敢蒙骗义父,不得不全盘端出。
    八臂神乞听说俞剑英尽得了上人所学,心中极是高兴,收敛了嬉笑态度,正色说道:
    “你师父玄门先天气功,是一门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内家修为功夫,放眼当今武林高人,无一人会此奇技,你如不能承其衣钵,不但负你恩师一番心血,且将使绝学失传。”
    剑英惶惶答道:“英儿怎敢不尽心力,只恐资质愚钝,不克大成,负了恩师厚望。每念及此,便觉惑惶不安。”
    八臂神乞纵声一阵大笑,道:“老叫化子一生中真心诚服的人,就只你师父一个,他胸中那些奇术邪门,的确是灵验异常,你如不能承其衣钵,他决不会收你,这方面你尽管放心。”
    几人谈论一阵,已是日升三竿,程玉玲伤势虽未完全复元,但她还是打点起精神,又进厨房做几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菜肴,提了大坛美酒,送入茅舍,桑逸尘连喝三大碗酒,吃了几口菜,望着玉玲笑道:“你烧这几盘菜,味道还真不错,和云儿比起来各有千秋。有你们两个女娃儿给老化子烧菜吃,我那干儿子算是没有白收。”
    玉玲又替他斟满了一碗酒,笑道:“我这点烧菜的本领,还是从云姊姊处学得,你老人家如果还觉得可口,那就不要再走了,我每天都给你烧几样小菜下酒。”
    桑逸尘呵呵一阵大笑道:“老叫化子一生中别无嗜好,就是爱吃的毛病,永改不了,只要有得好酒好菜,我就吃它一个十月八月再走。”
    程王玲笑道:“桑师叔要是一辈子不离开我们,我和云姊姊就给你烧一辈子菜吃。”
    八臂神乞仰起脸呵呵大笑,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突然他放下碗,敛去了笑容,脸色凝重,侧耳细听。
    全室中立时沉静下来,剑英、玉玲、悟性大师,全都凝神听去。
    隐隐由正东方飘传来一声清叱,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几人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都听得甚是清晰。
    程玉玲首先嚷道:“那是云姊姊的声音,我们快接应她去。”
    剑英霍然起身,道:“不错。”说完两个字,人已到茅舍数丈外。
    桑逸尘也推碗离座,对玉玲说道:“你不要出去了,留在房中看着孩子吧。”说完,和悟性大师,随后追去。
    两人刚到峰崖边,遥见剑英扶着紫云电奔而来。
    不大工夫,已到峰下,剑英提气凝神,左手握着陈姑娘的玉腕,施开上乘轻功,向峰上奔来。
    这时,程玉玲抱着孝燕,也已赶到峰边,看紫云半身依偎剑英身上,已知她受伤不轻,心中一急,大声叫道:“云姊姊,云姊姊。”人也向峰下迎去。
    只见陈紫云面色惨白,云发蓬乱,望着她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怕,我伤得不重。”
    剑英自学得玄门先天气功后,功力越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虽然带着紫云,仍是疾逾奔马,就在讲几句的功夫,已跃登了五六丈高。
    玉玲随后紧追,三人瞬息间已登上峰顶,剑英放手松开紫云,陈姑娘又挣扎着叫了声:
    “师叔!”就要跪下行礼。
    桑逸尘摇摇手,道:“你现在身上有伤,还行的什么俗礼。有话到屋里去说。”
    剑英扶紫云到了茅舍坐下,玉玲早已倒好下一杯茶,送在云姑娘面前,问道:“姊姊伤到了什么地方,吃两片千年何首乌好吗?”
    陈紫云点点头,接过了香茗,程玉玲慌忙又取出千年何首乌,服侍云姑娘吞下两片。
    千年何首乌盖世仙品,功效能起死回生。陈姑娘服下两片后,略作休息,精神已恢复不少,睁开眼睛,望了桑逸尘一眼,霍然离坐,拜倒地下。
    八臂神乞一瞪大环眼怒道:“那来的这多酸礼,快些起来,老叫化一辈子最是讨厌这俗凡礼法,你要再和我过不去,我就劈脸给你两个大耳刮子。”
    陈紫云不敢冉拜,盈盈起身,又对悟性衽裣下拜。
    老和尚合掌还礼,笑道:“姑娘快请站起,老衲担受不起。”
    陈紫云一笑起身,转脸问剑英,道:“你可找到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了吗?”
    剑英摇摇头,答道:“我刚刚下岭,就遇这位大师父来探望恩师,当时就折返回来,姊姊和什么人动手,怎的会受伤了呢?”
    紫云叹息一声,道:“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其实我们排云岭下已集聚很多强敌,等待对我下手,迟迟没有行动,只是为待几个最利害魔头而已。待那几个魔头一到,即将行动,他们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的猛袭,一举把我们排云岭荡为平地。”
    剑英已听得悟性大师及梅香传报警讯,故而听得后,并不惊奇。
    只听紫云继续说道:“昨天我和你分头下山,去寻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行在排云岭西边的一道深谷所在,忽然发现了两条人影一瞥而逝,那时候,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经下山,暮色苍茫,远处景物,已难得看清,那道荒谷中,又满生乱草、矮松,两条人影就逸入谷中隐去。排云岭近日连现强敌,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又失踪不见,我既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当然不肯放过。当下即入那荒谷中,追寻那两条逸入人影,谷小景物,到处是及人荒草,毒蛇遍地皆是,我拔剑拨草,问里寻去,一直寻到初更,仍是不见敌人踪影。”
    剑英忍不住接口说道:“既是不见敌人,就该早些回来,通知我和玲姊姊一起去寻才对……”
    紫云听他言词之间,虽有责备之意,但却充满关怀情意,不觉脸泛笑容,截住剑英的话。
    继续说道:“我在那野草蔓延的荒谷中,突听得草声嗦嗦,微风飒然,从我身侧五六尺处联袂飞过两人,幸得夜色沉沉,来人又走的疾快,未曾想到荒草之中会有人,故而并未发现我的行踪,不过对方的武功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却使我暗地心惊。因为那道荒谷极为深长,我停身所在,已距入口处数里之遥,来人能施展草上飞行功夫,并不为奇,奇的是他们能连行数里之后,而还有那等速度,如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内功的人,自是无法办到。”
    剑英点点头道:“能在高可及人的野草上,施展草上飞行功夫,如非内家高手,身负绝顶轻功,当然不行,姊姊可看清楚那两人衣着装束了吗?”
    紫云道:“当时夜色很深,两人又走的太快,我只大略分出两人中,一个是道家装束,另一个是身着长衫的人,至于年龄面貌,却是无法分辨出来。既然有这两人出现,我当然不肯放过,立时提聚真气,也施展草上飞行功夫,随后追去,两人都非弱手,我不敢逼的过近,那知追了一阵,距离越拉越远,到最后我全力施展,才算勉强跟上人家。大约又走四五里远,两人突然一沉,同时落入那荒草中不见,我怕被人发现行踪,只好也跟着沉落草中,缓缓拔草,向前寻去。”
    这当儿,程玉玲怀中孝燕,叫了两声妈妈,打断了陈姑娘的话,紫云趁势休息一下,喝了两口茶。
    白燕儿见状急忙拍着孩子,低声哄道:“乖孩子不要叫,听大妈讲话。”
    平时孝燕也常叫紫云大妈,不过,大都只有玉玲、紫云、孝燕三个。孝燕叫,陈紫云也就答应,现在多了个八臂神乞和悟性大师,陈紫云听玉玲说她是孝燕大妈,不觉怔了一怔。
    想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登时飞起来两颊羞红。
    剑英故意望着紫云微微一笑,问道:“以后呢?找到那两个贼人没有?”
    陈紫云白了他一眼,接道:“我在荒草中缓缓前进,大约又走了四五丈路,发现左侧隐隐透出灯光,我就顺着灯光找去。果然在崖壁间发现了一个七八尺高,一尺多宽的石洞,那灯光正由那石洞中透射了来,大约有七八尺左右,向右弯去,我知道这石洞,可能就是贼人们聚会之所,只是不敢轻进,因为那石洞很窄,万一要和敌人撞上,躲就没法躲得。”
    桑逸尘皱皱眉头道:“这么说,你就守在石洞外面,过了一夜?”
    紫云笑道,“云儿还不至于那么胆小。我在石洞外面等了一阵,心中想道:如不冒险到那石洞中踩看,只怕永远难知洞中情形,随即采了一点野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编一个草帽戴上,就是敌人发觉了我,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我本来面目。我戴上那草帽后,慢慢向那石洞中走去。到了那转角处,向里面一看,只见那石洞突然开朗起来,四五丈远处,点燃一盏松油火烛,两个执刀大汉,守在路中,那置放火烛所在,又正好是另一个向里转弯的地方,想不到那座山洞,会有那样深大,但那两个大汉扼守要道,挡住去路。要想深入,势必要先把那两个大汉引开,或是先把两人除掉。”
    “我当时想了很久,也难以定出善策。正当为难时候,突然听身后沙沙作响,回头看去,原来是两条小蛇爬进洞来。我把那两条小蛇抓住,投了过去,两贼果然机警,闻得一点声音,立即仗刀寻来,可怜那两条小蛇被两人一人一条踏死。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我故意把野草编成的草帽,弄得沙沙作响,一贼果然又以为是小蛇进了山洞,当下喝骂一声,仗刀寻来查看,我隐在拐角处,蓄势以待,那贼人一转过身,被我猝然出手点中穴道,拖出洞外草地中,又回到原地隐起。另一个贼人久候同伴不见归去,果然也寻了来,被我如法炮制,我立时向里潜入,待到烛火所在一看,原来又是一道很长甬道,而且里面十分黑暗,不知有多深多长。”
    陈紫云喝了一口茶,接道:“里面既然没有烛光,当然更好,我手扣两只桑师叔授我的暗器,燕尾追魂钉,贴着一面石壁,向里面前进,直走了一里多,山道突然又向左弯去。此后左曲右盘,大约转了七八个弯,地势又突然开朗起来,大概一亩左右大小。”
    剑英摇摇头叹道:“我们在排云岭住了十数年之久,就不知道,附近还有这么一座大山洞,贼人初到此地,竟能寻得。”
    紫云微微一笑,道:“那开朗之处,似是三面部是山壁,南面却是临一道万丈深涧,涧中水声奔腾,尤如万马齐发,这座石洞最后的一片开阔地方,已不是洞,而是下临千丈绝壑的一大片突岩,东、北两面石壁间均甚黑暗,只有西壁一个八尺高三尺宽洞门,里面烛光通明,人影幢幢,因为相距过远,看不真切,我只得冒险沿着石壁,向烛光所在走去。幸好在那洞门七八尺处,有一块高可及人的突石,我就借那突石隐身向里看去,洞中放着几个石墩,正中间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老叟,看面像年龄已是不小,头挽道髻,颚下却又无须。说他是老叟不像,说是老妪也有些不像,总之,那是叟不叟,妪不妪的一个怪人。”
    桑逸尘点点头,接道:“这么说起来,果然是陷空岛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怪到了。”
    陈紫云笑接道:“那人左边坐着一个道袍椎髻的人,长髯垂胸,面色如火,紧靠那道人身边,生着个妖艳绝伦的女人,因为那洞只有三尺左右,其他的人都被那石壁挡住,看不清楚,还有两个背门而坐只看出一着长衫,一穿劲装,却无法看得面貌,一则那深壑中水声极大,再者几人谈兴正浓,我虽到了洞门七八尺处,几人并未发觉。”
    程玉玲忍不住又接口问道:“姊姊,你可听到她们谈话内容吗?是不是要对付我们。”
    紫云点点头道:“深涧中水若雷鸣,本是不易听得,所幸他们谈话声音很大,故而被我听到不少。中间虽然没有听到,但我依据听得含意推断,就不难了然,听他谈话内容,原准备先对我们下手,但因师父不在排云岭,而改变了计划。”
    桑逸尘又眉头-扬,道:“这些魔头,当真是从海外闹到中原来了,要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他们心目中,认为中原武林中无人能和他们颉顽了,这件事,老叫化子非得出面斗斗他们不可。”
    悟性大师接口道:“陈姑娘可听得几个魔头改变计划的内容为何吗?”
    陈紫云目注老和尚,反问道:“大师可是由嵩山少林寺中来的的吗?”
    悟性道:“不错,老衲正是山嵩山来此。”
    紫云一皱眉儿,道:“本来他们中间,大部还是主张先对我们排云岭下手,但有两人力排众议,主张先对嵩山少林寺下手,他说,少林派弟子众多,数百年来,一直是领袖中原武林大派,少林寺又是少林派中领导主体,只要能把少林寺一鼓荡平,就可稳得中原霸主,并说我恩师虽然号称中原第一奇人,但他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何况他还不在排云岭上,如果对我们下手,纵然一击成功,事必要遍传中原,如果少林寺闻得风声,势必出面邀请中原各派高手,和他们抗衡,少林派僧俗两家弟子,不下千人之多,遍布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如果得到掌门令谕,集中起来,单就这些人就够对付了。”
    悟性面色微变,急声追问道:“他们可决定先对我们少林寺下手吗?”
    陈紫云道:“不错,群魔受了那两个人一阵怂恿,已决定先赶赴嵩山少林寺去对付贵派,然后再设法逐一征服中原武林各派,奠定霸业。”
    老和尚慈眉一扬,道:“那两个怂恿群魔的人,必是本派中两个叛徒,草上飞虎简治宇和铁罗汉迦龙。”
    紫云道:“是不是贵派中叛逃弟子,我就不清楚了,但他们改变初衷,转而先对贵派下手,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既探得了消息,目的已达,已无多留那里必要,立即返了下来。
    我刚刚退出石洞,突见一个少女,迎向石洞奔来,那少女穿着红色衣服,不过异常短小,装扮妖媚至极,她虽也施展草上飞功夫,但功力比我先前所见两人,相差甚远,我们相距,就只三四丈远,几乎被她发现,我心里一急,当即隐入草中,才算躲了过去。她却直向山洞进去,我知道她一入洞,必将发现那两个守门大汉不在,势非惊动群贼不可,所以她一入洞,我立时动身返奔。”
    剑英接道:“姊姊所见那红衣装妖媚少女,必是梅香无疑,昨夜她已来过我们排云岭了,盗走我们太极、两仪、三才剑诀的,就是那个贱婢,她原本是玲姊姊的丫头,玲姊姊离开绿竹堡后,她也逃出了绿竹堡,不知怎的,会投到了海外妖人门下。”
    紫云急道:“你怎么知道是她偷去我的剑诀的呢?”
    剑英笑道:“姊姊你不要心急了,那剑诀我们已经收了回来。”
    陈紫云问明了玉玲和剑英收回剑诀的经过后,继续说道:“果然那妖女进了石洞不久,已听得身后怪啸声起,当时我正向岭上回奔,眨眼间那啸声已距我不远,这证明敌人正对我奔跑的方向追来,而且身法奇快,我知道如果让敌人发现了我,凭人家脚程不难追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身形隐起,不让敌人发现行踪,谷中荒草及人,正好隐藏身子,果然,我刚躲入崖边一丛草中,敌人已经赶到,身法之快,为我生平仅见。除了师父和桑师叔外,我就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轻功了。”
    桑逸尘哼一声,道:“年轻轻的女娃儿,已经学会给人戴高帽子了,老叫化子爱的是珍肴美酒,可不吃这个。”
    老和尚接着问道:“陈姑娘所见那人,是个什么装束?”
    紫云道:“那人很像我在石洞中见到的那个道人,只因他走的太快,无法看得真切,是与不是,很难断言。那道人过去不过一过盏茶的工夫,第二个搜查的人,已随后追到。”
    玉玲接口问道:“是不是姊姊藏身的地方。被他们搜寻到了,所以打起了来啦。”
    紫云摇摇头道:“我原想敌人过去之后,我再绕道回岭,哪知第二批人并不远追,各仗兵刃在那荒谷搜寻起来,几乎被他们找到我藏身所在,当时天色已是三更过后,几个贼人搜索一阵,天色已到了四更,他们退回去后,第一批追我的人,又折了回来。这次我看的较为清楚,共有三人,一个背插单刀的长衫老者,一个留有长髯身躯修伟的道人,还有一个手执-对虎头钩的中年大汉,三人身法都是奇迅无比,尤以那道人,踏草而行。轻逸飘忽,直似蹑空御风,背插单刀的长衫老者,和那中年大汉,虽然不如那道人轻功绝妙,但也都能在草上飞渡。这一来,我只得继续隐起身形,正待那三人过去很久之后,我才山来,向岭上奔回。”
    玉玲接问道:“那姊姊怎么又会受了伤呢?”
    紫云笑道:“我大慨走五六里路时,贼人却从后面追来,而且出言不逊,我气不过,就停下来和他们动上了手,和找动手的,是两个中年的大汉、被我施展太极剑法,逼得两人险象环生,当时我如要下毒手,不难使两人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野,皆因一念仁慈,反害自己吃下不少苦头。”
    玉玲无限关怀地问道:“足不是姊姊的和两个大汉激斗时,敌人又来了救兵。”
    陈姑娘微微一笑,道:“不错,来的正是我在山洞所见,坐在那长髯道人身边的妖艳女人,她用两个似棒非棒,似笔非笔的怪兵刃,非金非铁,全身透明,顶端分出三个叉角,这女人身份竟似不低,叱退了两大汉,和我单打独斗。别看她那形如玻璃的兵刃,却是坚硬无比,几次和剑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不但没有伤了她的兵刃,反而把我这柄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宝剑,碰了几个缺口。”
    桑逸尘突然接口问道:“那女人有多大年纪?”
    紫云道:“看上去有廿六七岁了,但装扮却十分妖艳。”
    桑逸尘点点头道:“这么说起来,必然是南海黑鲸岛上的玉面妖狐陈凤到了,她用的一对兵刃,名叫珊瑚棒,本是黑鲸岛附近产的珊瑚,不过她用那两只都是千年以上之物,故而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那妖狐武功极高,你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紫云笑道:“比招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云儿并不输她,但她功力确比云儿厚深许多,激斗廿余合后,我已觉出凭自己功力,没法胜人,又怕他们还有后援赶到,因而且战且退,哪知我快退到岭前时,却被她击中了一掌,以后的事,都是他亲见亲历,还是让他说吧!”说着话,用手指指剑英。
    俞小侠道:“我下岭时,云姊姊已中了人家一掌,但还在勉力支撑,我连发两只燕尾追魂针,警退那妖妇后,就扶着云姊姊退了回来。”
    桑逸尘哼了一声,道:“当前强敌,连我老叫化子心里都有点嘀咕,如果你昨夜所见不错,除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怪之外,黑鲸岛的冥灵真名人轶事人也赶到了,这几个老魔头,都是久负盛名的人,在海外霸居一方,老化子虽未和他们动过手,但想那几个魔头,决非泛泛之辈,就其中冥灵妖道,四十年前曾涉中土,和你们师父比剑排云岭,两人足足斗了一日夜时间,才败在你们师父手下。这四十年中,你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易理,妙悟道术,博得中原武林道上第一奇人雅号,想那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必也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各种奇技绝学,他虽不及你们师父,但他天生奇秉,才资纵横,在他那数十年之工夫中,必亦有很多成就。”
    俞剑英听完了八臂冲乞一席话,皱起了眉头,接道:“如以义父所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桑逸尘环眼一睁,两道冷电似的眼神,盯在剑英脸上,望了一阵,纵声笑道:“如果要等贼人来找找们,就不如我们先去找他了。”
    剑英霍然离座,答道:“不错,咱们现在就去,免得他们找上排云岭来,把这所清静地方闹得乱七八糟。”
    八臂神乞站起身子笑道:“老和尚,你愿不愿跟着去一趟呢?”
    悟性道:“这等事情,自然要去。”
    桑逸尘笑道:“佛门中讲究善恶因果,去了就难免动手杀人,你不怕死了,要遍历十八层地狱?”
    悟性道:“事关中原武林道上千百条人命,老和尚就是入地狱,也无愧我佛。”
    八臂神乞又回头对二女道:“你们留在岭上,我和老和尚及英儿去那荒谷中看看。”
    陈紫云起身,笑道:‘我服过玲妹妹千年何首乌,伤势已觉着好了不少,那处荒谷异常隐秘,我去了可以替你们带路。”
    桑逸尘怒道:“不让你去就不要去,难道找老叫化子管你不着吗?”
    陈姑娘看他真的发了脾气,哪里还敢多说,赶忙拜倒地上答道:“云儿不去了,你老人家不要生气嘛!”
    桑逸尘一挥手道:“起来吧!你们好好的守在岭上,我们去看看情势就来。”说罢,和剑英及悟性大师离开茅舍,向前奔去。
    桑逸尘轻车熟路,带着悟性和剑英向那道荒谷中奔去,三人的轻功,造诣均深,这一施展开,宛如三点流星并进,不大工夫,已然到达,只见四周浅山环绕,一道深谷绕山而入,谷中满是荒草,足足四尺多高,三人提气凝神,踏草飞渡,向里面寻去。
    深入了三四里左右,果然在壁间发现了一个石洞,那石洞也正如紫云所说,只不过一尺多宽,七八尺高。三人侧身入洞,向里走去,约有八九尺后,向右转去。
    转过弯后,石洞突然开阔起来,三个鱼贯向里走去,大约有一里多路,骤闻溪水雷鸣,眼前景色一变。
    正南方一道深涧中隐隐反映上来日光,二人齐向西方石壁,找到那座石洞一看,只余下几支残烛,贼人似已去多时了。
    悟性大师见此情景,心中大为发愁,回头望着桑逸尘道:“老叫化子,此洞中一切情景,均和陈姑娘所说相同,洞中残烛犹存,更可证明没错,群魔可能已赶往我们嵩山少林寺去了,老和尚得立时回寺,先禀告掌门师兄,也好有点准备。”
    桑逸尘详细地把石洞查看了一遍,笑道:“你就是急着回寺应劫,也不需急成这样,咱们先回到排云岭去再说。”说罢,当先退出石洞。
    三人重回到岭上茅舍,紫云和玉玲正在倚门殷望,老和尚心悬寺中安危,刚坐下,喝了一杯茶又急着要回嵩山,桑逸尘也知道事情十分严重,正色对剑英说道:“海外群魔,携手合作,存心争霸中原,这确实是一件震荡武林的大事,老叫化子不能坐视不管,我决定同老和尚一起到嵩山走走,你们三个留在排云岭我又有点放不下心。”
    剑英笑道:“师父自岭南勾漏山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峰下,救回了弟子之后,立即授下我玄门先天气功,三年丹室面壁。虽未能尽得他老人家所授神功奥秘,但总算已稍有心得,两位姊姊,在此期中,也得恩师传授了太极、两仪、三才剑法,前天弟子眼见云姊姊和人动手,剑招微妙异常,看来比弟子学得的奇门八卦剑法,更有过之,英儿等愿随义父同赴嵩山一行,一来可瞻仰一下名闻天下的宝刹,再者也可略助一臂之力。”
    桑逸尘略一沉吟,答道:“同去原无不可,只是少林寺清规严紧,素来不准女子入寺,我们不能坏了人家数百年的规矩。”
    悟性接道:“少林寺虽有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但此刻情势不同,陈姑娘、程姑娘都是灵虚道友弟子,掌门师兄又素对灵虚道长敬仰,这方面老和尚可代为做主。”
    桑逸尘笑道:“你既然敢代作主意,那是最好不过,咱们现在就动身吧!”说完,首先起身,向茅舍外面走去,悟性和剑英鱼贯相随,紫云、玉玲略一收拾,带上兵刃,背着孝燕,也跟着出来,五个人施展提纵身法,下了排云岭。
    这时,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空,碧天若洗,一阵阵山风吹来,满山松啸,绕耳不绝。
    突然间,一声虎啸传来,啸声未住,旋风陡然。左边山角,转出来一只黄毛黑纹的巨虎,直向几人迎扑过来。
    桑逸尘走在最前面,见巨虎来势奇猛,不由心头火起,怒喝道:“你这畜生找死。”右掌一扬劈去。
    桑逸尘混元气功,独步武林,这一掌劈下,何至千斤真力,那虎就是再大一些,也是当受不起,可怜巨虎无知,不知跃避掌势,眼看就要被桑逸尘劈出内家真力击中,突听陈姑娘大声叫道:“桑师叔,不要伤它。”
    八臂神乞混元气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收发随心所欲,听得紫云一嚷,立时把劈出力道一收,饶是如此,那巨虎仍被桑逸尘掌力激起的劲风打中,但闻一声大吼,虎身被震得倒退数尺。
    巨虎受创,并不逃走,前腿伏地,低啸不已。
    陈姑娘道:“这只大虎,是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的手下大将,我见它很多次了,这当儿,突然现身,拦住我们去路,想必有什么事故,你看它那样子,决无伤害我们之意。”
    剑英细看此虎,要比寻常猛虎,大了很多。
    只听那巨虎低啸不停,两只眼中虎泪直滴。
    陈姑娘款走到巨虎身侧,问道:“你可是有事情求你们吗?”
    老虎哪能听懂人言,前爪不停。
    突然,玉玲怀中的孝燕,冷不防挣脱玉玲手臂,直向那巨虎扑去。
    这一下,只吓得程玉玲惊魂离体,啊呀一声。却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原来她惊急过度,人早已被吓昏了,忘了伸手救人。
    几人相距那猛虎,不过数步远近,而且都正在想那巨虎心意,孝燕骤然挣脱妈妈怀抱,向那巨虎扑去,大出几人意外,这几个武林中一等高手,竟都是来不及抢救孩子。
    桑逸尘右手一挥,想把巨虎击毙,抢救孝燕,哪知他掌力还未发出,孝燕已到巨虎面前,如果他一掌劈下,巨虎虽是难逃,但孩子亦必送命掌下,就这略一迟疑,孝燕已近虎身,好胆大的孩子,扒着那巨虎头皮,竟自爬上虎背。
    奇怪的是那巨虎和孝燕,有如朋友一般,随任孝燕抓着它两只耳朵顽皮。
    孝燕坐在虎背上,拉着两只虎耳,口里不住笑喊妈妈。
    这时,几人惊怕之意,都变了好奇之心,把那巨虎围在中间,只见孝燕坐在虎背摇来摇去,玩的十分开心。
    此时,程玉玲心情已镇静下来,伸手欲从虎背上抱下孩子,哪知巨虎突然一跃而起,电掣风飘般向东跑去。
    这一下,又把玉玲急的五内如焚,桑逸尘说道:“这老虎有点古怪,看样子似无加害孩子之心,咱们追着它去看看。”
    当下几人施展开轻功,紧随追去。
    那巨虎驮着孝燕,一口气翻越了四五座山岭,足足廿里以上山路,在峭立的山崖下停住。
    只听那巨虎一声长啸,仰首作势,欲向断崖上扑去,程玉玲站的离那老虎最近,随手把孝燕抱入怀中。
    那巨虎背上孩子被程姑娘抱入怀后,立时一跃丈余,向那断崖扑去。
    陈紫云一纵身,想跟踪跃上,但剑英已抢先一步,双足微一用力,“一鹤冲天”全身拔起了一丈七八尺高,只待力尽将落,他仍不向山壁间着足,只看得老和尚大为胆心。
    眼看他身子已向下落,突见他左脚一点右脚面,陡然间又升上去一丈高下,脚踏断崖突石,竟超出那巨虎八九尺远。
    只看得老和尚失声叫道:“好俊的身法,老和尚白操闲心,忘下灵虚道友的轻功绝学梯云纵了。”
    且剑英随在巨虎身后,向断崖上攀登了百丈左右,巨虎进入了峰腰一座石洞中。
    剑英技高胆大,毫不犹豫地随后跟了进去。
    这座石洞大约两丈多深,八九丈方圆人小,靠在后面石壁边,倒卧一个全身白毛的猴子,剑英看那正是苦寻不见的白猿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觉心头大吃一惊,立时跃近前,蹲下查看。只见它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情形十分严重,嘴角间血迹斑斑,分明是遭人打伤。
    剑英目睹此情,不由一阵感伤,涌出来两眶泪水,伸手拂着它身上白毛,低唤了数声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翻转身来,慢慢睁开了一双眼睛,低啸一声。
    剑英心头大急,一把抱起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奔出石洞跃下断崖,刚刚把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放在草地,转脸见那巨虎也跟着下来,伏身在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数尺远处。
    桑逸尘细查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上,发现它后背处中了人家一掌,白毛脱落,指痕宛然,点点头,道:
    “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被人用小天星一类重手法击伤内腑,因为它身体坚壮,再加上这巨虎照看,才能支持到今天不死,不过,它此刻极为沉重,能否救得,还难预料。”
    程玉玲心中突然一动,从怀中取小玉盒,拉开盒盖,取出两片何首乌。她和陈紫云近日都受过伤,而且伤势还不算轻,但服用此物后,都很快地好转复元。故而程姑娘对此神物信心极强,她想: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也是受人掌力打伤,和我及云姊姊所遭受一佯,不同的是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师兄受伤较重,时间拖的久了些,我和云秭姊都是服用两片,现在给它加服一倍总可救得。
    心念一转,又取出了两片何首乌,蹲下身子,拨转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撬开门牙,右手把四片何首乌一起放入它口中。
    这等受天地间灵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孕育而成的千年神物,功能当真难测,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服用过后,只不过一刻工夫,已能睁开一对火眼,金眼转动,望着几人。
    剑英、紫云一见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转,双双面现喜色,蹲下地,不停用手拂着它身上白毛。
    桑逸尘走到白猿身边,运起混元气功,右掌在白猿的背心等处,按摸几下。只听那白狼低啸一声,一挺而起,纵身跃上虎背,向前奔去,剑英拔步欲追,却被桑逸尘一把拉住,说道:“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随你们师父,已有数十年之久。它本通灵之物,其行必有作用,让它去吧。”
    但闻虎啸之名人轶事声,渐渐远去,剑英、紫云、玉玲,望着那猿虎消失方向,都不禁黯然泪垂。
    桑逸尘转脸望去,只见悟性慈眉双锁,隐现忧愁,知他心中悬念少林寺中安危,当下对剑英等说道:“你们都要到嵩山一行,留下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好看守茅舍。”说完,转身当先向前奔去!
    几人晓行夜宿,直奔嵩山。
    这天申时光景,已到了嵩山脚下,那嵩山号称中岳,山势虽不太高,但秀奇却非他山可比,悟性加快脚步,当前带路,桑逸尘、俞剑英、陈紫云、程玉玲等鱼贯随上,只见两侧巨松夹道,一条山径盘绕而上,剑英看这条山路,足足有两尺多宽,均用白石铺成,由山底直达峰上,不下十余里长短,难得的是铺设细致,宽度相同,走完那白石山径,眼前骤现出一大片拦路松林,悟性回头对剑英等笑道:“少林寺就在这片松林后面,转过这个林角,就可以见到庙门了。”一语甫毕,骤闻林中两声呼喝,飒飒风声响处,窜出来两个中年僧人。
    这两个和尚,清一色月白僧袜,白袍布履,手横铁禅杖,拦住了几人去路。
    两僧还未开口,悟性已大声喝道:“快通禀掌门方丈,就说八臂神乞大侠驾到。”
    两僧已认出当前老和尚,正是掌门方丈师弟,悟性大师,哪里还敢多问,当即合掌一礼,转身向林中奔去。
    桑逸尘摇摇头,笑道:“你这老和尚,发的什么疯,老叫化子怎敢惊扰贵派的掌门方丈佛驾。”
    悟性笑道:“当今武林之中,只要一提你们双剑一侠,哪个不敬仰万分,双剑均遁身玄门,飘然出世,不再问人间恩怨,只有你八臂神乞,还肯伸手管些江湖不平之事,百拙师兄每一提及你时,总有无限敬佩之情……”老和尚话到这里,突然停口不说,长长叹息一声,脸上微现忿然之色。
    八臂神乞知他对灵虚道人,及衡山剑客,不肯出面干预海外群魔争霸中原之事十分不满,当下笑道:“灵虚和一叶两个牛鼻子,都是成就极高之人,老叫化子如何能和人家相提并论!”
    俞剑英听得甚是不服,问道:“那一叶道长和我恩师并成当今武林双剑,他当真心有我恩师之能吗?”
    桑逸尘笑道:“你师父才智超人,天下能比拟之人,绝无仅有,四十年前,他和衡山剑客一叶道人,并称武林双剑,但这四十年来的各人修为成就又有不同,你师父大概进境较快,所以又博得当今武林第一奇人之称,至于衡山剑客,虽和我老叫化子和过几面之缘,但始终没机会领教他称绝江湖的剑术,近三十年来,我已未再碰到过他。究竟他进境如何,倒是难说,不过他们都比老叫比子强胜得多,是无疑问。”
    要知灵虚上人是桑逸尘生平第一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词之间,自难免偏护灵虚道长。
    悟性还待追问,但已到了庙门前面,只好把快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剑英抬头打量这座名闻天下的古刹,果然建筑的庄严异常,两扇黑漆的门上面,有一块金字匾额,横题着少林寺三个斗大的金字,大门后,殿脊重重,巨屋连云,规模十分宏大。
    突然间,三声钟响,两扇黑漆庙门呀然大开,一个身披月白袈裟,头挂念珠,年近七旬的老僧,当先缓步而出,他后面紧随着六个青色僧袍的和尚,一色白袜布履。那身披袈娑的老僧,先对桑逸尘合掌一礼,笑道:“桑大侠驾临小刹,少林寺生辉不少,请恕老衲未能远迎之罪。”
    八臂神乞平时最厌恶礼法,但此刻却一反常态,当下探深一揖,躬身答道:“老叫化久慕宝刹,但恨无缘朝拜,今得悟性大师引进,得尝宿愿,怎敢当佛驾亲迎?”
    当前老僧,正是少林寺掌门方丈,百拙大师。少林派为武林中第一主脉,掌门方丈,更是望重江湖,桑逸尘一生浪迹,游戏风尘,但对百拙和尚,竟也是礼数周到,敬重异常。
    百拙又赶忙合掌当胸,还礼笑道:“桑大侠名重天下,武林中人人敬仰,老僧有何德能,怎敢当受一礼。快请入寺待茶,稍息跋涉之劳。”说完,目光转到紫云和玉玲身上,脸上骤现为难之色。
    剑英等见桑逸尘都郑重其事,哪里还敢随便,三人不待吩咐,一齐拜倒地上。
    百拙慈眉一皱伸手扶起剑英,笑道:“三位快些请起来,老和尚担当不起。”
    剑英本是自视极高之人,百拙一扶也就借势站了起来。他一起身,紫云和玉玲也跟着站了起来。
    百拙打量下三人几眼,笑问道:“请恕老僧眼拙,不识侠驾,小施主可是桑大侠门下弟子吗?”
    剑英还未答话,桑逸尘已抢先笑道:“老叫化游迹不定,哪有工夫去教徒弟,这三人都是九华山排云岭牛鼻子老道弟子。”
    百拙又看到了剑英一眼,笑道:“难怪,难怪,小施主年纪不大,但却英风迫人,双目神光如电,分明已有极深的内功火候,令师名满四海,老僧久有敬慕,只为寺中事务繁多,未能到九华山一行,拜会令师,此实为生平憾事。”
    剑英笑道:“家师对贵寺及大师,亦很敬慕,常常和晚辈们谈起。”
    百拙笑道:“令师一代奇人,避居潜修,不为尘世俗事困扰,想近来玄功愈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了吧!”
    悟性接口答道:“灵虚道长,已离开九华山排云岭了,临去之时,留下密简,提及群魔聚会中原,妄图横扫中原武林一事,此次他门下三弟子联袂来此,就是为我们助拳而来。”
    百拙大师沉吟良久,一语不发,剑英心中很感不耐,抬头望去,只见百拙身后六位和尚,也是面色凝重,不觉心头火起,只因八臂神乞在他身侧,不敢把腔怒火发作出来,但剑英剑眉星目之间,已隐隐透出怒意。
    这中间最感为难的是悟性大师。他原本想法是,自己先入寺中一步,把探得群魔合力袭击少林寺之事,对掌门师兄一谈,然后再请他特传令谕,准予紫云和玉玲入寺。哪知他登山之后,和八臂神乞谈起江湖往事,谈兴正浓之间,忘记先入寺中一步计划。此刻,当着桑逸尘和寺中监院五老及达摩院主持等人之面,纵有一肚子话,却没法说得出口。
    过了半晌工夫,百拙才勉强笑道:“桑大侠和这位小施主,请入寺中待茶,两位女施主,请随老衲悟性师弟,到敝寺外院休息,待老衲安置桑大侠后,当亲赴外院请罪。”
    百拙几句话,虽然缓和的很,但言词之间,已甚露骨的拒绝了紫云和玉玲入寺。
    陈紫云外面虽很柔和,但骨子里却极为自负,听完话,大感不快,冷笑一声道:“老方丈话讲太客气了,如果我们女儿家不能进寺,就请当面说明,何苦转弯抹角的到什么外院休息……”
    陈姑娘话未说完,百拙身后的六个老僧,脸色都沉了下去,怒容隐现,只待发作。
    这时,最感为难的自然是悟性大师,他既不能违背掌门令谕,又觉无法对二女解脱,呆在当地,甚是尴尬。
    陈紫云看百拙身后六僧,一个个铁青着脸,心中怒火更大,一扬柳眉儿,说道:“贵寺为中原第一大寺,名满天下,我们姊妹两如是不能进寺拜拜神像,那真是终身恨事。”
    百拙笑道:“两位姑娘,都是灵虚道长门下弟子,入寺原无不可,只是这不准妇女入寺的规矩,是敝寺代代相传戒律,老衲现虽忝掌门户,却也难做得主,尚祈二位姑娘海涵一点。”
    紫云望了百拙身后六僧一眼,问道:“这么说来,贵寺香客之中,也是没有妇人女子了?”
    百拙道:“纵有妇女香客,也只能到大殿止步。”
    紫云偷望了八臂神乞一眼,只见他转脸旁顾,对此事,充耳不闻,胆子一壮,转脸对玉玲笑道:“妹妹你可知天下还有没有比嵩山少林寺更大,更有名的寺院?”
    程姑娘早也感忍耐不住,只是她近年来历经变故,火气已磨去不少。
    不少,现在听紫云一问,哪里还忍得住,摇摇头笑道:“据我所知,天下和尚庙,中岳少林寺是首推第一了!”
    紫云道:“那咱们无论如何要得见识见识。”
    玉玲既然开了口,言词比紫云更为刻薄尖酸,眨眨大眼睛,笑道:“人家不准妇女进寺么!我们怎个见识法呢?”
    紫云笑道:“你笨死了,人家不许我们去,我们不会自己去吗?”
    二女一唱一和,只说得百拙脸上热辣辣的难受,但他是一派掌门宗师,心中虽感难过至极,但却不愿发作出来。
    可是他身后达摩院的主持,和监院五老,却已忍耐不住,只听最左侧一僧,冷笑几声道:
    “寺中到处有护法之人,只怕不是好玩所在。“紫云仰脸望天,粉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只因那老和尚一句话,激起她好胜之心,也激动了陈姑娘的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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