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二回夜探古刹
    只听她一阵冷笑道:“妹妹咱们要是不去,可要叫人家笑掉大牙了,那真是无颜再见师父了!”
    陈紫云这几句话,明里是说给程玉玲听,其实无疑告诉百拙等,她和玉玲非要到寺中去看看不可,陈姑娘说过话,又偷眼看八臂神乞。如果桑逸尘出言拦止,紫云自然是不敢抗命,可是八臂神乞仍是若无其事一般,似是有心不管紫云一切言行。
    要知桑逸尘生性冷僻,自负极高,除了灵虚上人之外,天下再没第二个人能放在他心目之中,他对百拙等拒绝紫云和玉玲入寺一事,心中甚是不满,但又不便出面替二女讲话,只好装作个不闻不问。
    百拙已看出桑逸尘心中不悦,但不能为此坏了少寺林上代传下的戒规。沉吟一阵后,笑道:“两位姑娘入不入寺,我们暂时不谈,但几位远道来此,我们无论如何应该一尽地主之谊。”
    桑逸尘心知自己如果再不开口,二女仍是不肯接受,如带二女转身离此,又觉太使悟性难看,转脸望了紫云一眼,道:“不准妇人女子进入寺院,是人家代代相传规矩,又不是单单拒绝你们两个,入山随俗,你们还是跟悟性师叔去吧!”
    桑逸尘一说话,陈紫云和程玉玲哪还敢顶嘴,乖乖地跟在悟性身后而去,好在桑逸尘话中又没有阻止她们闹事,晚间仍可想法入寺中一游。
    剑英本来和紫云一样满腔怒火,但他看桑逸尘神态和缓,自己也不敢发作,跟在义父身后向寺中走去。
    百拙大师带着桑逸尘、俞剑英穿过了几层大殿,直入方丈禅室,这是少寺林中接待最高宾客的礼貌,天下武林道上,能被少林寺用这等重礼接待的人,也不过三两个人而已。
    桑逸尘见百拙这等遵重自己,心里一些不满之气,登时消去一半。
    百拙把八臂神乞和剑英引入禅房坐下,早有两个清秀的小沙弥,奉献来几杯香茗,每杯茶中都放一个又大又红的枣子,那枣子早已取出枣核,入口甚是甜香。
    一杯茶罢,百拙才替桑逸尘引见达摩院的主持洪禅上人。桑逸尘知那达摩院主持,在寺中地位仅次于掌门方丈,不禁留神打量他两眼,只见他年约在六旬以上,长眉垂目,方脸赤红,眼神充足,貌相庄严,一望即知是内外兼修的高人,德智并具的高僧。
    引见过洪禅上人后,百拙又替桑逸尘引见那监院五老,这五人都是百拙同辈的高僧,全以悟字排头,仁、义、道、静、法排称。
    桑逸尘和百拙稍作闲谈,外面已摆好款客素斋,两个小沙弥入禅室,作礼相请,百拙合掌肃客,桑逸尘也不推辞,带剑英入席。
    满桌菜肴虽全素,但却样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无比,桑逸尘足迹遍天下,吃尽了世上珍品美味,但他却未吃过像少林寺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素斋。
    百拙带着达摩院主持洪禅上人及监院的五老作陪,酒席间杯筹文错,吃的甚是欢畅。洪禅上人及监院五老,心中虽不满刚才紫云和玉玲,在寺外那倨傲之行,但他们都是修为甚深的高僧,绝不迁怒形色,再看八臂神乞是当今最受武林尊重的大侠,除了他那冷僻性格,有一点使人难测之外,其他作为,无不令人敬仰,洪禅上人、监院五老都是久闻八臂神乞之名,故而对他甚为敬重,和百拙轮番敬酒。
    少林寺有戒酒的条规,寺中僧人平日不能饮酒,但有两件事,可以例外,那就是寺中一年一度的周年大典,和迎待贵宾莅寺,那大典之日,全寺上下除了法值僧众之外,余人均可饱饮一场。
    八臂神乞喝了几杯酒后,豪气勃发,纵声大笑一阵,说道:“这次海外群魔会集中原,有心逐鹿江湖,横扫中原武林各派。他们原本想先对九华山排云岭,灵虚上人下手,哪晓得牛鼻子胸罗玄机,早已溜跑,只余几个孩子留守在排云岭上,不知几个魔头是自负不愿和几人孩子动手?还是怕打草惊蛇,使中原武林道惊觉后,联手对付他们,中途改变计划,改对贵寺下手。”
    百拙等骤闻此讯,不禁都怔了一怔,但他们知道桑逸尘决不会信口开河,百拙沉吟一阵,问道:“桑大侠消息,是从何处听得,聚会中原的,不知是哪几个魔头?”
    桑逸尘笑道:“传警九华山的,还是贵寺中悟性大师,就在他到达的当天夜中,海外几个魔头已在排云岭西面十里左右,一条荒谷中出现,老叫化晚到了一步,未能一睹海外妖人,第二天我们一早赶去时,群魔已然离开那里,也许他们早已到了嵩山,据说,还有贵派中两个叛逃弟子,和海外妖人勾结一起。”
    洪掸上人问道:“桑大侠既未能亲目所睹,但不知是何人所见。”
    桑逸尘笑道;“目睹群魔的人,就是被贵寺拒入本院,引安外院的那个玄衣少女。”
    百拙笑道:“贫僧奉陪桑大侠吃过酒后,即到外院面向两位女施主请罪。”
    几人正谈论间,悟性大师已安置好二女,赶来方丈禅室。
    悟性和百拙大师,都是上代掌门亲传弟子,只因他生性如野鹤闲云,不愿在寺中留住,故常孑然一身,游踪天下。
    悟性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待人接物,亦和蔼可亲,因而,寺中几个地位极高的和尚,都和他相处很好。悟性进了方丈禅室,那监院五老和洪掸上人,都起身合掌让坐。老和尚皱着两条慈眉缓步入席,摇摇头对桑逸尘道:“老叫化子,你去劝劝两个女娃儿,老和尚费尽唇舌,她们却不肯听。”
    八臂神乞微微一笑,正待开口,洪禅上人却抢先答道:“不准妇人女子入寺,是我们代代相传之规,两位女施主如执意要不听,坚持非要入寺不可,那只好由她们了。”
    桑逸尘本待命剑英去劝二女,但听了洪禅上人之言,心中又感不悦,冷笑一声,不再开口,心中却暗暗想道:这和尚好大口气,我倒看看你们少林寺是不是铜墙铁壁,还真能把两个女娃儿困住不成。
    悟性看洪禅上人眉宇间隐现怒意,八臂神乞又不肯开口,知道再多说有害无益,看来这档事是无法防止了,都怪自己大意,闹成这等不欢局面……
    百拙大师素对灵虚上人敬佩异常,碍于寺中规矩,拒他门下两位女弟子入寺,心中本甚不安,故此想亲到外院,面向二女解说之意。但听悟性说二女执意要破坏寺中规矩,要以本身武学,硬闯入寺,心中亦感恼怒,因而打消了面向二女解说之意。
    这顿酒直吃了两个时辰,散席后,已是申末光景,两个小沙弥把桑逸尘和剑英带到一座幽静的跨院,院中修竹盆花,布设的雅洁无比,两座红砖静室中打扫得纤尘不染。
    两个小沙弥带着桑逸尘、俞剑英各奔一座静室,献上香茗后,悄然退出。
    按下桑逸尘和剑英在静室休息,再说百拙大师送走了两人后,和洪禅上人、悟性大师,以及监院五老,即席又作密谈,洪禅上人坚主在二女窥探时施予惩治,要不然少林寺威名何在,悟性却力言不可,他说二女都是灵虚上人亲传弟子,武功决不会比少林寺差,如果真的闹出事,实难善处后果。
    他这几句话本是劝人不可和二女动手,哪知这一来却激起了洪禅上人和监院五老心头怒火,六人合力据理争说,如果半真半假的让二女入寺观光一遍,不但使少林寺威名丧失,而且还背弃了上代传下的规矩,要截二女入寺,必需要出全力,动手过招,难免不出麻烦,如果有意相让,反长二女凶焰。
    悟性心去大急,只怕当真闹出严重的后果,急把九华山见闻经过,详详尽尽的和盘托出,最后他说:“人家来嵩山旨在助拳,我们拒人入寺,情理已先愧疚,纵是碍于寺规,亦应克己让人,而且同来的八臂神乞是灵虚上人方外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事情如果闹的不堪收拾时,他决不会坐视让二女吃亏,我们虽不一定就怕,但总不该竖此强敌。”
    他这一番话合情入理,而且剖析出利害关系,洪禅上人和监院五老果然无法再强词辩驳,但他们还是主张将二女薄施惩戒,免得二女娇气凌人。
    百拙大师也有点恨二女神态倨傲,因而他赞同洪掸和监院五老意见,假如二女当真入寺,不防薄施惩戒,悟性长叹一声,不再辩驳,因为他知道掌门人一言九鼎,话出口决难再予更改。
    再说二女被悟性带到少林寺外院后,大费一番唇舌,解说寺中规矩并非有意拒绝二女入寺。
    陈紫云眨眨睛眼,笑道:“在九华山排云岭你对我们提出保证,所以我和玲妹妹才敢同来,现在你不替我们说话,反替少林寺申辩护。”
    老和尚还未来及答话,程玉玲又接道:“嵩山少林寺天下闻名。我们到了寺门口不能进去,你想想那该有多么难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非得入寺去看看不可。”
    紫云和玉玲一唱一和,老和尚被弄的束手无策,他斗不过二女两张利口,只有早些开溜。
    悟性走后不久,两个小沙弥手捧饭菜送入厢房,虽是全素,但却味美可口。二女吃完饭后暗中商量,决定夜间要入少林寺本院一探。
    半天时间转眼就过,天色刚入夜,二女就闭目安息,到了二更左右,陈紫云首先跃起,程玉玲也跟着翻下床,两个人都换上一身玄色劲装,佩上宝剑。再看床上的孝燕,睡的正甜。
    玉玲皱皱眉头,道:“姊姊,孩子怎么办呢?带着他碍手碍脚,不带他我又不放心。”
    紫云怔了半晌,答不上话,因为夜入少林寺,势必要受寺中群僧拦截,带孩子实在危险,不带他更是不成,二女相对忖思,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妥善办法。
    陈紫云叹口气,道:“带他吧!如果拦击我们的和尚当真是高手,那就不要硬闯,免得伤了孩子。”
    玉玲恨着声道:“他倒舒服极了,什么事也不管,一个到人家寺里作客,要是他把孩子带去,我们不是可以放开手斗斗拦击我们的和尚吗?”话刚落口,突然后窗一响,跃进来劲装佩剑的俞剑英,笑着接道:“别骂,别骂,我是专门来替你们看孩子的。”
    玉玲白了他一眼,一拉紫云道:“姊姊不要理他啦,咱们走吧!”
    两人刚到窗下,突觉背后微风飒然,剑英一手一个,拉着了二女玉腕,说道:“少林寺中僧侣们,武功不可轻视,两位姊姊千万要小心才是,如果遇劲敌拦击,最好不要强往里闯,有我义父随同来此,料他们还不至于真敢对两位姊姊下什么毒手,见机而为,免得吃亏。”
    二女听他言词之间,充满关怀爱惜,不觉心中一畅,相视一笑,挣扎玉腕,跃出窗去。
    二女轻功,均已达上乘境界,施展开如两道流矢并飞,外院距本院不过有两三里距离,那还不是瞬息工夫即到。
    两女到墙外后,双双停住脚步。陈紫云回头低声对玉玲道:“少林寺中号称天下武术发祥之地,庙里和尚武功,当然不会很差,我们夜入寺院,已经触怒了人家不准妇人女子入寺的忌讳,自然他们要出全力拦截,我们不要离得大远,以便彼此有个接应。”
    玉玲点着头笑道:“我跟着姊姊,一步也不离开就是。”
    紫云微微一笑,纵身跃上围墙,双足刚刚站好,蓦闻暗影处一声大喝道:“什么人敢夤夜闯寺?”
    就在那喝问之名人轶事声响起的同时,程玉玲也跃上围墙,娇笑一声,接道:“陈紫云、程玉玲久慕贵寺之名,今晚特来拜谒。”说完,回头又对紫云笑道:“姊姊,让小妹为你开路吧!”
    陈姑娘一点头,程玉玲自围墙上腾跃而下。
    暗影中又响起一声大喝道:“恕敝寺黑夜中不迎贵客,两位请早些止步,再要庄里闯,就不要怪我们开罪了。”
    程玉玲跃下围墙后,接道:“我们两姊妹跋涉千里而来,要不入贵寺见识见识,实在是抱憾的很。”答着话,又向前一个飞跃,深入一丈六七尺远。
    只听两声大喝,道:“两位再不停步,贫僧等不得不出手截击了。”一语甫毕,飒飒风声响处,两个身穿青色僧装的和尚,手横禅杖,拦住去路。
    程玉玲翻腕抽出宝剑,笑道:“两位大师一定要截拦我们,恕我程玉玲放肆硬闯了。”
    话刚落,玉腕挥动,宝剑左刺右点,一招“神龙摇尾”分攻两人。两僧见玉玲出手剑路,不觉心头一震,双杖并举,猛向玉玲剑上碰去。
    程姑娘娇笑一声,玉腕倏挥,剑拟打闪,让开两僧禅杖,疾向右面一僧前胸点去。
    这一招快如闪电奔雷,右面和尚想收禅杖封架,已自不及,只得向后跃退数尺。
    和尚快白燕儿比他更快,攻出剑势,原式不收,娇躯疾转,长剑回扫,一招“风吹落叶”
    反向左边一僧攻去。
    和尚禅杖“金针定海”向下一立,想架住玉玲宝剑,哪知姑娘剑到中途,突然斜着翻起,顺手变一招“大鹏舒翼”横斩中盘。
    和尚吃了一惊,翻身一跃,才让开了玉玲一剑。
    白燕儿柳腰一长,人已跃进一丈多远,闯过了二僧截击。
    陈紫云更是极快,趁二僧尚未会合拦路时,施出“八步赶蝉”轻功,紧随玉玲,一掠而过,待两僧再想出手截击时,紫云和玉玲已到了三丈外,二僧心知二女愈深入,拦击二女之人,本领愈高强,当下也不追赶,望着二女背影,心头泛起来无限的敬佩、惊奇。
    玉玲和紫云闯过第一道拦后,继续向寺中深入,这是第一进院子,足足有三四亩地大小,二女连着几个纵跃,已到了二门前面。
    二门两旁,都是密连的房间,紫云柳腰微挫,全身凭空而起,半空中一长身,人如一片落叶轻飘飘落到了屋面上,身法轻灵至极。
    屋面上隐藏着几个准备拦截的和尚,都看得十分佩服,程玉玲跟踪跃上,但她比陈紫云姑娘的身法,已是大有差别,陈紫云纵空时,既不作态作势,亦不见提气用力,举手投足间,人就飘风而起,神情飘逸,若无其事。
    至于程姑娘的轻功造诣,看上去并不比陈姑娘差,纵跃亦极快速,窜高跑远,比起陈紫云不低亦不慢,但她却没有云姊姊那份悠闲的神态。
    两女刚刚落在屋面上,隐在屋上准备拦阻二女的四个和尚,一齐由暗影中纵了出来,一字横排,拦住了二女去路。二个手横禅杖,两个手提戒刀。
    陈紫云冷笑一声转脸对玉玲道:“不要和他们斗口磨牙,我们闯过去就是。”说罢,当先出手,振腕一剑“金刚掣尾”,横向二个手握戒刀的和尚扫去。
    这四惜都是达摩院中,选出来的和尚,每人都有十四五年以上功候,禅杖戒刀,施展开有如狂风骤雨,一时间竟把二女拦挡住,冲不过去。
    打了四五个回合,陈紫云发起急来,因为拦击她们的和尚,还不知有多少道布置,如果像这样打下去,打到天亮,也难冲到寺中大殿。
    想一想,姑娘心头冒起来了万丈怒火,娇叱一声,剑法忽变,刹那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电掣,寒光飞绕,三合后,己不见姑娘人影,但见一圈白光盘旋飞舞于两柄戒刀之间。
    这是陈姑娘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的越女剑法,以轻灵迅快克敌,果然不到十合,已把一个和尚手中戒刀逼落,随手又攻两剑,把另一僧逼下屋面。
    程玉玲见云姊姊得了手,不由芳心大急,哪里还顾到什么利害,剑势一变,连施三绝招,这三剑都是太极剑式三十六招中的三记绝学,两个和尚哪里还能封架得住,一僧被削去一片衣袖,一僧被划破胸前僧衣,而且伤及皮肤,鲜血汩汩流出。
    白燕儿一咬牙,又接连演出了一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倒泻”绵绵剑势,尤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堤溃。
    二僧只觉剑光如山当头压下,只得双双退下屋面。
    程玉玲逼退了两个和尚后,转眼看云姊姊等候旁侧,两人一同纵起,联袂向前飞去。
    闯过了二门屋面拦截,当前又是一进院子,二进院,比一进院小了很多,院中种着千竿翠竹,经人工修排的十分整齐。
    陈紫云当先跃下屋面,双脚刚落实地,蓦闻金刀劈风之名人轶事声,三点寒芒,由那竹林中激射打到。
    陈姑娘矫叱一声,手中剑舞起干朵银花,但听几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三粒佛门项珠,尽被姑娘宝剑打落。
    只听那翠竹林中一声大笑,道:“灵虚上人女弟子,果然不凡,再接老衲几颗佛门项珠试试。”话音甫落,只闻嗤嗤数声连响,五点耀目寒星,自翠竹林中袭到。
    这次手法较上次威力大了不少,冷芒破空,带着五股寒风。
    姑娘心头一震,暗道:“好大的腕力,少林寺的和尚,的确是不可轻视。”振腕挥剑,剑化一片绕身银虹,五粒项珠又被陈紫云宝刀击落,但陈姑娘只觉手腕一麻,正待挥剑护身冲入林中,突又闻笑声起,一串寒芒接连飞出。
    这一次,对方已不再留情,手法利害至极,十余粒项珠排成一串,绵绵不绝打到。
    陈紫云心头火起,手挥宝剑,迎接暗器,姑娘实有一股狠劲,硬是挥剑击挡,不肯闪避。
    但听锵锵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一串串火星飞起,十余粒项珠,仍被她完全击落。
    竹林中又响起一声长笑,道:“女施主果然了不得,老衲佩服极了。”
    声音逐渐远去,人似是已由林中退走。
    陈紫云看手中一口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宝剑,已是痕迹斑斑,被打了数处缺口。
    二女继续向前面走了一阵,已快出那片翠竹林,抬头看去,第一重大殿只剩下了四五丈距离,殿里面高烧着四支红烛,照得十分明亮。
    玉玲走在紫云身后边,到了竹林将近之际,抢一步和云姊姊走个并肩,笑道:“姊姊,难道他们就只有这三道拦击吗……”话还未完,只听微风飒然,竹林尽处,出现了两个老和尚。
    二女停住步,抬头打量拦路僧人,竟是白天随百拙迎接几人的监院五老之二。
    陈紫云手领剑诀,躬身笑道:“晚辈们心慕贵寺,故不惜触犯贵寺戒律,夤夜探寺,两位大师父请恕晚辈狂妄之罪。”
    两个老和尚的脸色,本来十分准看,听完陈紫云几句话,渐渐的和缓下来,同时微微一笑,却是不答紫云的话,两柄佛门方便铲一横,挡住去路。
    程玉玲看了两僧手中的兵刃后,不觉心中吓了一跳。
    因为那方便铲是一种极重的兵刃,二僧所用,更较一般为大,铲头大如轮月,寒光耀目,铲身鸭蛋粗细,从头到尾,足足有九尺多长。
    这两个和尚,正是监院五老中的悟静、悟法两人,不但在少林寺中地位很高,而且武功亦有独特的造诣,少林派武学,大都是走刚猛的路子,悟静、悟法更是天生神力,所以他们用的方便铲,都是特别定制,每一柄重达六十斤以上,紫云和玉玲用的宝剑都是轻兵刃,而且长不过二尺八寸,真要动手,兵刃上先吃大亏。
    二僧横铲拦住了两女去路,却是一语不发,相持了好一阵工夫,紫云逐渐不耐起来,望了玉玲一眼,示意他准备动手。自己一领剑诀先把门户封住,笑道:“两位大师父不肯成全晚辈们观光贵寺的心愿,请恕我姊妹放肆硬闯了。”
    两个和尚仍然是不答一句话,紫云火起,振腕一剑,向悟静刺去。
    悟静早已蓄势相待,方便铲猛的向外一推,横击紫云宝剑。
    紫云倏沉玉腕,剑化“金丝缠腕”,方便铲滑下,用贴字决,把和尚方便铲逼住。
    这一就势制敌,逼得老和尚向后退了两步。
    悟静想不到紫云出手竟是这等凌厉,登时怒火千丈,大吼一声,运足腕力一弹,把紫云贴在铲身的宝剑震开,挥动方便铲,呼的一招“横扫千军”击去。
    这一招横打,威力奇大,铲头上寒光闪闪,卷着一股风袭到。
    紫云第一次和用这种重兵刀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看劲风凌厉,威势无匹,不觉吓得心里一跳,仰身一窜,退出去一丈多远。
    悟静方便铲一扬,第二招“泰山压顶”,当头压下,紫云闪身一让,振剑还攻,她担心手中宝剑震飞,处处让避铲锋。
    动手五六个回合,紫云逐渐的恢复了镇静,宝剑展开,和悟静夺制先机。
    那边程玉玲也和紫云一样,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被悟法长大兵刃的威力先声所夺,闹得手忙脚乱,打了几合后,渐渐地沉住了气,以轻灵的剑招身法,和悟法抢攻。
    两支宝剑,化成了两道银虹,投入两僧的铲风光影之中,森森寒气,逼人冷风,只震得一片翠竹嗦嗦作响。
    激斗到十五个回合,二女精神倍长,剑光霍霍,攻势越来越猛,剑招愈打愈奇。
    两个老和尚久战二女不下,心中本就有点发急,见二女愈战愈勇,更是惊奇万分,一面打一面暗道:二个女娃儿的年龄,都只不过二十左右,不要说败在两女手中了,就是让两人冲过去,面子就挂不住。
    二僧一样心意,不约而同的,各发一声轻啸,同时抢攻两招,把紫云和玉玲逼开,纵身一跃,合在一起,双铲合壁,威力陡增,刹那间铲影如山,当头向二女罩下。
    紫云娇笑一声,招呼五玲道:“他们双铲合壁,我们也正好试试那两仪剑法威力如何?
    玉玲挥剑急施一招“回风舞柳”,一封绕身铲光,宝剑反手一点,已和紫云的剑招合上。
    二女双剑联手,施展开两仪剑法,两个老和尚骤然被逼落下风,只觉二女双剑吞吐如风,而且每一剑攻所必救,两三个照面,已闹得手忙脚乱起来,不要说还攻了,单是招架,已觉来不及了。
    要知道这两仪剑法,是灵虚上人由五行生克中体会出来的剑术,穷尽了武术的变化,渗入了五行生克之妙,双剑相辅相成,奇妙无穷。
    悟静悟法,又勉强支撑了五六个回合,只闹得汗水儿透湿了肥大的僧衣,这还是二女剑下留情,凡是杀着,点到就收,两个老和尚才算没有伤在剑下。
    紫云见二僧败象毕露,不愿再逼出人命,娇叱一声,剑化“长虹经天”,人随剑走,逼开二僧方便铲,冲过去一丈多远。
    两仪剑法,招招相应,陈姑娘剑势一变,冲过二僧拦截,程玉玲紧随着剑施“风卷残云”,凌厉剑风,真似无际大海中涌起千丈巨浪,两僧只觉剑光耀眼,招架无从,只得双双闪身让避,白燕儿趁势一个纵跃,追落到紫云身侧。
    二女也想不到那两仪剑法,竟有这等威力,不觉相对一笑,回头看两个老和尚时,却横着方便铲出神发愣。
    白燕儿微笑着道:“武林中称师父为当今第一奇人,依我看何至当今之世,恐怕旷古绝后,再也无人能比上他老人家纵横的才气了。”
    二女快步前进,这里景物却很幽雅,松柏夹道,满种花树,踏进院子,就闻到一阵阵扑鼻花香。玉玲手横宝剑,当先开路,走完那松柏夹道,当前现出七层石级,抬头望去,只见石圾上面一片青砖砌成的平台,约有一亩大小,平台上一座耸立巨屋,正是少林寺中的第二重大殿。
    殿门口垂着两盏宫灯,殿里面却黑沉沉的,未点灯火,玉玲款步移上七层石级,紫云也接踵而上,两女刚踏上平台,突闻一阵飒飒风响,大殿里面,跃出来三个和尚,正中一人,手横禅杖,左右二僧,手中各执两柄练银戒刀,这三僧二女也都见面,正是监院五老的悟仁、悟义、悟道。
    悟仁微微一笑,道:“两位女英雄真个不凡,贫僧等已奉命侍候多时了。”他口中虽然说的轻松,但心中对二女连闯数道截击,甚是诧异。
    紫云横剑答道:“三位老前辈,定是奉命截拦晚辈姊妹了,事已至此,晚辈姊妹除心觉惶愧之外,已无法再作解释,三位请恕我姊妹放肆无礼了。”说完,宝剑一招“笑指天南”,直向悟仁刺去。
    老和尚禅杖横抡,硬架宝剑,紫云沉玉豌,剑变“罡风扫叶”,悟仁心头一震,暗想:
    “灵虚上人号称当今第一奇人,看来果然不错,这女娃儿出手剑势好快。”
    当下急收禅杖,向后一跃,让开紫云剑势,当头一杖“雪花盖顶”劈下。
    老和尚手中掸杖重达五十斤以上,这一杖力道奇猛无比!陈姑娘自不敢硬接硬架,娇躯疾转,闪开和尚禅杖,欺身直入,剑化“云龙三现”,转眼间劈刺出三剑。
    悟仁被姑娘三剑快攻,又被逼退数步,登时怒火冲心,大喝一声,禅杖突然演绝学“达法摩”杖法,但见杖影翻滚,排山倒海般,直攻过来,紫云也展开越女剑法,以快速轻灵的剑招,和悟仁抢攻。
    玉玲一侧观阵,看两人杖飞剑舞,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看一阵,再难忍耐,娇叱一声,振剑而上。
    玉玲一动手,悟义、悟道,也同时出手,四柄戒刀卷云飞雪,联手拦击。
    白燕儿娇笑一声,出手“八方风雨”闪闪寒光,分袭二僧。
    悟义双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出手“日月争辉”,架住了玉玲宝剑,悟道却趁势挥刀抢攻,左手刀“毒蟒出洞”,指攻玉玲前胸,右手一招“横扫千军”横断中盘。
    两僧一封兵刃,一攻敌人,配合的极为巧妙,玉玲不得不让人先机,用力抽剑,仰身向后跃退。
    二僧借势追袭,四柄戒刀电奔劈去。
    程玉玲一着失机,立陷危境,这就逼得她不得不出杀手解救。身子还未挺起,手中宝剑突演绝学,一招“云雾金光”,剑化一道绕身银虹,荡开四柄戒刀后,借势吐剑还击。
    二僧见玉玲还未挺起,就一剑封开戒刀劈刺,不觉微微一怔,就这一怔之势,玉玲剑势已到,寒光掠胸扫过,划破了悟道肥大僧衣,幸好程姑娘入寺时,受紫云一番告诚,因此她不敢伤人,要不然,这一剑老和尚就得当场重伤。
    程玉玲一剑划破了悟道僧衣,把他逼退数尺,接着一跃而起全身凌空,反手又一招“仙鹤戏水”,剑尖银芒颤动,指向了悟义顶门。
    这一剑妙在出手快捷,令人防架不要,跃起身子后,反手回攻,更是出敌意外,老和尚再想举刀封架,哪里还来得及,逼得他纵身后退,避开八尺。
    程玉玲娇笑一声,施出“八步登空”轻功绝技,人如宵飞蝙蝠,跃飞到二层大殿门边。
    再说紫云久战悟仁不下,侧目看玉玲已打败二僧冲到大殿门口,手横宝剑等她。
    这就逗得紫云心中有点发起急来。娇叱一声,剑法突变,施出“太极三十六剑式”中,两招绝学,剑聚一片银光,当头向悟仁压下。
    老和尚只觉银虹耀目,四面八方都成了紫云的宝剑攻到,感到招架无从,只有向旁一让,待银光敛时,陈紫云已从他身侧飞过。
    三僧望着并立在殿门口紫云玉玲发呆,二女却对着三僧一笑翻身入殿。
    除了殿门旁挂的两盏垂苏宫幻灯之外,殿中却是一片漆黑,程玉玲伸手入怀,取出来千里火筒晃燃,慢慢地走到供案前面,点燃神案上两盏长生灯,缓步浏览殿中风光。只见画粱雕栋,金碧辉煌,这座大殿比起第一重规模还要大些,看完了殿中景物,陈紫云摇摇头笑道:
    “少林寺名闻天下,其实还不是和别的寺院一样,除了大殿大屋和尚众多以外,我再也看不出新奇的地方?”
    玉玲笑道:“少林寺所以能名闻天下,主要是罗汉堂,和藏经阁两个地方,据说那罗汉堂中有一十八尊罗汉,都是用珍木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由巧工制成,腹藏机簧,可以自行转动和人动手,少林寺艺满出师弟子,都必需打过罗汉堂才能离寺,藏经阁珍藏着少林派七十二种绝学秘籍,那是少林寺防守最严密的所在。
    陈紫云虽然十分神往,但她为人极是持重,想了一阵,答道:“我们既然冒违人家寺中戒律入寺,要是就这样看几座大殿退走,大觉无味,但如当真硬闯入人家机要所在,实在又觉愧憾,早知如此,不来也罢!”
    玉玲望着紫云点点头,道:“姊姊说得不错,我们和人家素无过节,自不好闯入人家划为禁地的藏经阁,不过,我想那罗汉堂我们不妨去去,少林寺艺满弟子,都能够入罗汉堂一试功力成就,我们去看看,料想那也没有多大关系?”
    紫云究竟还未脱少女心性,听完玉玲的话,再也忍耐不住,笑道:“好吧!我们就到罗汉堂去观光一下,但那藏经阁,可是万万不能去得!”
    玉玲嫣然一笑,遥空两掌,把两盏长生灯扑熄,和紫云双双退出大殿。
    那悟仁、悟义、悟道三僧,仍然在大殿前平台上面站着。六道眼神齐注着二女行动,不过他们并不过问、拦阻。
    二女又绕过二层大殿,向后走去,这二重殿景物,又自不同,只见两边都是密连房舍,中间一道四五尺的大路,路由砖铺成,两边栽着矮松,那矮松都经人工修剪的十分整齐。
    走约半里左右,眼前突然分成了三个叉道,紫云停步问玉玲道:“这三条叉路,你知道哪一条是通往罗汉堂的?我们要走错了,怎么办呢?”
    玉玲穷目搜望,见前面重重只是房屋,哪条路通往罗汉堂,实在无法分辨,陈姑娘这一问,问的她半晌答不出话。
    这当儿,突然闻得几声长啸传来,接着身后又传来几声钟响,紫云心中一动,道:“妹妹,这钟声是不是人家招集门下弟子要集中全力对付我们。”
    玉玲还未及答话,突闻一声宏亮的大笑由远而近,瞬息已到二女前数尺所在。
    紫云定神望去,见来人正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主持洪禅上人,肩横禅杖,大袖飘飘,望着二女笑道:“两位女侠剑术真个超绝,本寺中监院五老,竟都拦挡不住,贫僧自不量力,想见识见识两位的高明剑法。”
    紫云知此刻推让谦逊,都是白费时间,一顺宝剑,答道:“老禅师既肯赐教,晚辈自当遵命奉陪。”
    洪禅上人一抡肩上禅杖笑道:“两位女侠请一齐上吧!”
    紫云听他口气狂妄,心中有气,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们姊妹双剑联攻,只恐怕老禅师难以支撑十个回合……”
    紫云话未说完,洪禅上人已接口道:“那倒未必见得!就是令师灵虚道长亲来,贫僧还自信能和他对拆个百十来招,两位请动手啦。”
    紫云柳眉一竖,回头对玉玲道:“妹妹快来,这位老禅师不愿和我一人动手,执意要我们双剑合攻,再要推辞,人家恐怕反怪咱们不识抬举了。”
    玉玲笑应一声,跃到和尚面前,笑道:“你不信我姊姊讲的话?到时候悔恨已迟,十合内你是必败无疑。”说着笑着,跃起来一剑劈去。
    洪禅上人自负武学在少林寺中是第一高手,哪会把二女放到眼里,随手一杖,向玉玲剑上砸去。
    程姑娘剑势一引一拨,已把洪禅上人的禅杖封到外门,玉腕疾转,剑势突变,但见银星流动,当头罩下。
    洪禅上人心头一惊,才知道灵虚上人之名果非虚传,二女确实不可轻敌,想收杖封架,已自不及,只得仰身向后一个倒翻,肥大僧袍卷风,跃退一丈多远。
    哪知他身子刚刚挺起,双脚还未站稳,只觉眼前银虹闪动,耳际听得陈紫云的娇笑声,道:“老师父承让了,留心你项上的佛门素珠。”
    但听一声呛啷轻响过处,洪禅上人项上的素珠,被紫云宝剑劈碎一粒,总算陈姑娘手下留情,未把素珠红线挑断,只把其中一粒劈碎而已,不过,紫云恨他刚才出口藐视恩师,因此,剑劈素珠之后,顺手用剑尖又把他左肩的僧衣挑破。
    洪禅上人一生中从未吃过这等苦头,不禁又惊又急,竟忘记了挥禅枚攻敌,呆了一呆,再定神看时,只见二女联肩并立,横剑微笑,神态极是闲逸。
    看二女神态悠闲情,憋得洪禅上人怒火千丈,把一腔惊急,尽化仇恨,猛的一声大吼,禅杖横抡,风起五步,一招“力扫五岳”平向二女中盘扫去。
    二女同时拔身纵起,让开洪禅上人的一杖横扫,紫云剑演“探臂引龙”,身子悬空,剑尖寒芒,指向洪禅上人顶门。玉玲娇躯侧飞,宝剑回扫,劈斩和尚右臂,双剑并出,一齐袭到。
    洪禅上人疾退两步,双足一顿,身子也凌空而起,手中禅杖一招“盘龙飞舞”,卷着劲风,猛向陈紫云扫去。
    这一招,是少林寺中十八罗汉杖中一记绝学,紫云身悬半空,无处借力,匆忙中一咬牙,宝剑迎向洪禅上人疾扫来的禅杖迎去。
    老和尚刚才被紫云劈碎素珠,挑破僧衣的余怒未息,看姑娘竟以手中宝剑,硬架禅杖,不由冷笑一声,心说:狂妄的丫头,你这是找死。手上一加劲,杖势愈发迅猛。
    哪知紫云早有准备,功行右臂,力透剑尖,宝剑一接触到洪禅上人禅杖时,立时借力弹出,连人带剑,飞了两丈多高,落到四丈以外。
    程玉玲见云姊姊在疾劲杖风中飞了起来,误认为陈紫云被人禅杖扫中,只得啊呀一声惊叫,急向紫云扑去。
    陈紫云左掌疾出,接着程玉玲飞来娇躯,笑道:“你叫什么?我又没有受伤。”
    玉玲定定神,眨眨眼睛,道:“啊哟!我的姊姊你可把我的魂吓飞啦。”
    紫云摇摇头道:“这个老和尚比那监院五老厉害多了……”陈姑娘话未完,洪禅上人已挥杖攻到。
    玉玲娇躯一晃,闪开数尺,已和紫云取了两仪剑法合击之势,喝道:“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认为我们就打不过你了?”剑随声后,振腕劈去。
    两剑合壁,威力突增,刹那间,剑气漫空,势若山崩。洪禅上人接了二女四五招,已闹的险象环生,只感对方攻来剑招奇诡异常,招招出乎意料之外,左拦右架,怎么也封不住二女凌厉的攻势。
    六七合后,老和尚已被迫得顶门汗水如雨,正想荡开二女绕身剑光,突出围困,可是玉玲已施出绝招,娇叱声中,银虹凌空而下,直逼到前胸要穴。
    洪禅上人吃了一惊,铁禅杖“怒龙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迎空扫去,竟存心拚个两败俱伤。
    哪知他禅杖刚刚迎扫出手,突听得紫云喝道:“你当真不要命了么。”老和尚只觉手腕一凉,陈紫云宝剑已平压住他握杖右腕,如非姑娘心存仁厚,洪禅上人早已溅血断腕。
    就在紫云剑势逼住他禅枚不能出手的同时,玉玲宝剑也掠着他前胸扫过,但却丝毫未伤着他。
    二女同时收剑向后跃退,洪禅上人已是面红耳赤,撒手丢杖,仰脸望天,长长叹息一声,道:“武林中传说灵虚道长,为当今第一奇人,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承蒙两位姑娘手下留情,但老僧已无颜再见天下豪杰,空负五十年日夕苦学,有何颜再偷生人世。”说罢,举右手猛向自己天灵穴上击去。
    紫云、玉玲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和尚会有这样大的火气,竟要自碎要穴而死,双双惊了一惊,待要救援,已自不及,眼看洪禅上人掌势就要击中自己天灵穴上,突听得一声嗤的轻响,老和尚只感右肘一麻,劲力顿失,手臂再也举不起来。定神看去,只见二女分站两侧,此外再无旁人。
    这就又使得洪掸上人怒火千丈,厉声对二女叱道:“逼人岂可过甚,你们这等羞辱老衲,可不要怪我和你们拚命。”
    紫云收了宝剑,敛衽一礼,正色答道:“老前辈功力修为,实在比晚辈姊妹们深厚很多,再说我们两姊妹打你一个,胜了也不算光荣,老前辈败在无法架我们奇诡的剑招,要知我们用的剑术,是我们恩师半生心血研悟创出的奇学,我们仗以求得幸胜,何疑是师父亲身临敌,要是凭真功实力,我们再加上两个人,也不是老前辈的敌手,假如老前辈因此含羞自绝,不觉着太不值得吗?”
    洪禅上人听紫云一席话不但合情入理,而且察颜观色,看她言出衷诚,长叹一声,道:
    “两位姑娘小小年纪有此大量,老衲惭愧极了,二位请过吧。”说罢,向旁边一闪。
    紫云、玉玲又双双躬身,对洪禅上人一礼,向后闯去。
    这当儿,又是一阵急促的钟声,从前面飘传而来。
    紫云停住步,凝神听那钟声,连续九声后始归沉寂,皱皱眉头,似想问玉玲什么,但还未说出口,又继续向前走去。
    程玉玲也似想和云姊姊说话,但见紫云又继续向前赶路,也就把到口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二女又往前走一段路,转了两个弯,眼前景色突然一变,只见八个灰袍中年僧人,手中各捧着一支禅杖,拦住去路,一见二女后霍然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一个个肃容而立,既不像迎接二女,也不似拦阻二女去路,这就使紫云和玉玲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进不是,退不是,也站那儿发起呆来。
    陈姑娘怔了一阵子神,抬头望去,只见八僧后面是一座阁楼,阁楼四周经人工开辟了一道八九尺宽的河沟,引山泉把河沟灌满,只听水声淙淙,景物异常清幽。一道红漆木桥,连通两岸,阁楼上灯光满窗,似是住的有人。
    突然间,陈紫云目光触到了阁楼前一块金字匾额,那上写着藏经阁三个大字。
    陈紫云心头一跳,叫道:“妹妹,我们走错路了,怎么会跑到了藏经阁来呢?”
    玉玲点点头,低声答道:“不错,我们赶快退回去吧!”白燕儿一语甫毕,蓦闻得呀然一声大响,藏经阁两扇铁叶包的红漆大门忽的大开,四个小沙弥手提着气死风灯,导引着少林寺掌门人,百拙大师缓步而出。
    百拙大师刚刚踏上木桥,“藏经阁”两扇门又突然闭上。
    百拙大师缓步渡过木桥,肥大的僧袍衣袂,在夜风飘荡着,肃穆中透着和蔼,慢慢地走到了二女面前,八僧一个个合掌作礼迎拜。
    陈紫云不觉也动了敬仰之心,裣衽一礼,说道:“晚辈们久慕贵寺庄严,因而渴望一游,冒犯贵寺中戒律,实感惭愧的很,误入‘藏经阁’更是惶惶难安。”
    百拙大师笑道:“名人高足,果然不错,两位女英雄算得巾帼奇杰,闯过本寺监院五老拦截,又力败达摩院中主持,这是少林寺数百年从未有过之事。”
    紫云笑道:“几位老前辈都是故意相让,因而晚辈们才得闯过重重拦截。”
    百拙合掌喧了一声佛号,笑道:“年轻人胜而不骄,实在难得……”百拙话未完,蓦闻又一阵急急的钟声传来,一响数应,刹那全寺院到处钟鸣。
    百拙大师听得大作钟声后,脸上颜色突变,四个小沙弥以及那八个灰袍僧人,神情都忽的紧张起来,紫云和玉玲也感觉到事非寻常,因为那满寺急促的钟声,听上去十分混乱,如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故,决不会如此散乱无章。
    果然百拙大师十分严肃地望了二女一眼,问道:“二位女英雄是否还约有人同来。”
    紫云摇摇头,答道:“除了晚辈俩姊妹之外,并无邀人同来。”语甫毕,突见一条人影,似电闪奔来,到了百拙大师数尺处停住,合掌躬身,禀道:“寺外突来强敌,已闯过三道伏卡,到了寺外,弟子已恭请监院几位长老,到寺外拦截……”
    来人是一个中年僧人,青色僧袍,斜背戒刀,他话还未说话,百拙大师已截住他的话,问道:“来的是些什么么样子人物?”
    那中年僧人,又合掌禀道:“弟子据两个卫守寺外松林的受伤师弟面告说,来人似乎不少,俗、道、男、女都有,而且大都身怀绝技,出手异常狠辣,他们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不到三合就受了伤,故对敌势未能十分明了。恐怕本寺派守在寺外之三道伏卡的弟子,大部分都遭了毒手。”
    百拙听完话,只气得慈眉倒竖,望了二女一眼,吩咐身旁四个小沙弥,道:“你们快些分传我口谕,要达摩院,及监院没有职司弟子全部到寺外拒敌,如有职司弟子,无论如何都要坚守岗位,不管来人下手如何毒辣,都不得擅自撤离。”
    四个小沙弥,各应一声,立时飞奔而去,百拙大师又望着二女,问道:“二位女英雄请恕老衲无法再领教超绝剑术了。”说完,又回头吩咐两侧八僧,道:“你们协助卫守藏经阁,不管什么人,只要图闯藏经阁格杀勿论。”
    八僧合掌应命,一齐跃退到桥边,八支禅杖横举,十六道眼神齐注二女。
    百拙大师吩咐八僧后,却向前殿奔去。
    紫云转脸低声对玉玲道:“压境强敌,可能就是九华山所聚群魔,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快些到寺外去,助少林寺一臂之力。”
    玉玲点点头,二女联袂飞起,跟在百拙大师身后追去。
    只见沿途道路,屋面上,僧众穿梭,往来不绝,每人手中不是提禅杖,就是横着戒刀,行色虽然紧张,但看上去有条不紊,百拙所过之处,群僧纷纷躬身合掌作礼。
    二女紧随在百拙身后跟进,群僧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所以并不出手拦截,放任二女通行无阻。
    百拙一路急奔,不大工夫已到了寺外,洪禅上人早已到了,一见掌门人,立时合掌作礼。
    百拙停住步,问道:“敌人到了什么地方,你是否已和敌人照面?”
    洪禅上人看紫云和玉玲也跟在百拙大师身后,不觉微微一怔神,才立掌当胸,答道:
    “监院中五位师兄已赶赴前面阻敌,我刚到寺外,尚未和敌人照面,故而还不知敌势如何。”
    老和尚话还完,蓦闻得几声长啸,由远而近,瞬息工夫,啸声已到了数丈以内。
    但闻长啸响彻云霄,和那等迅快来势,已知来人功力不凡,百拙大师和洪禅上人都不禁为之心头一震,定神看去,只见二丈左右处,并肩站着两人,一个身穿青色道袍,身躯修伟,背插宝剑,手执拂尘,胸垂长髯。
    另一个却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女人,体态窈窕,青绢包发,中缀明珠,光华耀目,背插双剑,含笑而立。
    洪禅上人抢前一步,问道:两位是什么人,敢夜闯少林寺?”
    那青袍道人动也不动一下,对洪禅上人的问话,充耳不闻,却听那黑衣劲装女人银铃般一阵娇笑,道:“岂止敢夤夜闯守,而且今夜中就把你们这座和尚庙烧一个片瓦不存。”
    洪禅上人听得心头火起,厉声喝道:“好大的口气,你们烧一下试试。”
    那手执拂尘的青袍道人,仍是一语不发,黑衣女却突然一欺步,逼到了洪禅上人身侧,冷笑一声,道:“你们不信?咱们就当场比划几招看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们?”
    洪禅上人见她移步作势,娇躯一晃,就突然欺到了身侧,心中暗暗吃惊,赶忙提气凝神,蓄势以待。
    黑衣女左掌一扬,迎面劈出,洪禅上人看见她空手进招,不好用禅杖,只得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右掌一招“如封似闭”,也用肉掌封挡那黑衣女一招攻袭。
    哪知黑衣女人动作快的出奇,左掌一招劈出,同时右手已拔出了宝剑,洪禅上人举手封架她左掌时,她右手宝剑已接连点出,寒光一闪,直逼到洪禅上人前胸。
    老和尚吃了一惊,再想举杖封架,已来不及,只得仰身向后一窜,让开一剑。
    洪禅上人双脚还未站稳,黑衣女已跟踪追到,同时左手也已把左肩的宝剑抽出,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攻出,招招指向洪禅上人要害,瞬息间连攻八剑,只把洪禅上人逼退了一丈多远。
    老和尚一着失机,全陷被动,人家逼攻八剑,他就没有还攻一招。
    黑衣女倏的收剑笑道:“怎么样?你信不信我能烧了你们的和尚庙?”
    洪禅上人自艺成出师,主持达摩院三十年以来,会过不少高人,除了掌门方丈,及行脚西域的悟性,未和他磋砌过武学之外,其余寺中高僧均非其敌,数十年来未逢到敌手。今夜中连遭两次挫折,初败在紫云和玉玲手中,现在又被这黑衣女人几剑连环劈刺,逼得无力还攻。
    一阵羞忿,激起老和尚拚命之心,狂喝一声,横抡一杖,用了他毕生功力,但闻杖风带起了一阵呼啸之名人轶事声。
    那黑衣女人,倒也不硬挡锐锋,仰身一个倒翻,退出去一丈多远。
    洪禅上人纵身追袭,施出少林寺镇山绝艺“十八罗汉杖法”,但见杖影如山,滚滚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堤溃,瞬息间把那黑衣女人圈入一片杖风光影之中。
    黑衣女手中双剑展开,亦化成一片白光封拦架挡,毫无败象。
    两人激斗十六七十回合,仍无法分出胜败。
    这时,少林寺的僧众,已得到掌门人吩咐令谕赶来,四个小沙弥手横戒刀带路,群僧共分四队,每队二十人,十个手提禅杖,十个手握戒刀,到了百拙大师身后六七尺处停住,四个小沙弥走到百拙身侧,躬身禀道:“弟子已传了师父口谕,在达摩院和监院中无职司师兄,都已集齐,敬候师尊令下。”
    百拙大师回头目注群僧,八十个和尚纷纷躬身作礼,老和尚面色十分肃穆地沉声说道:
    “我们少林寺自达摩祖师创建迄今,数百年来,从未遇到今天这等情势,你们都是本寺中护法弟子,为保护祖师手创基业,应不惜舍弃肉身,现在你们守卫寺外,不管强敌如何,均不得擅退一步。”
    群僧纷纷单掌立胸,口喧佛号,一时间阿弥陀佛之名人轶事声,响彻云霄。
    群僧余音未绝,蓦闻两声长啸响起,两条人影随着那长啸声,电奔而来,瞬息间已到二丈以内。
    百拙打量来人,一个是穿长衫的老者,一个是金箍束发的头陀,正是少林寺中两个叛徒,草上飞虎简治宇,和铁罗汉迦龙。
    两人对那青袍道人甚是恭敬,现身后,竟双双对那道人行礼。
    只听那青袍道人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的冷笑后,问两人道:“这帮人可都是少林寺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之师吗?”
    简治宇点点头答道:“那赤手空拳的老和尚是少林派的掌门人百拙,现和道长师妹动手的,是寺中达摩院的主持洪禅,前面林中拦击我们的五个老和尚,是寺中监院五老,那四队分列的和尚,都是寺中武功较好的弟子,除了一个悟性老和尚未露面外,少林寺中可以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尽出了。”
    那青袍道人又一阵冷笑道;“好极,好极。咱们现在就冲,看他们能不能拦挡得住。”
    说完话,只见两肩微一晃动,已向前移进一丈多远,动作迅快无伦,群僧数百只眼睛,竟未看出他用的什么身法。
    百拙大师也不觉微一怔神,转眼工夫,那青袍道人已欺到百拙身侧,手中拂尘一挥,拦腰向百拙扫去,只听丝丝风声,那一拂之力,竟是极大。
    老和尚手无兵刃迎敌,只好向旁侧一闪,四个小少弥却一齐跃出拒敌,四柄刀寒光闪动,齐向那青袍道人剌去。
    这青袍道人,正是南海黑鲸岛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四个小沙弥如何能挡得住他,但见拂尘卷处,四柄戒刀一齐卷掷半空。
    百拙吃了一惊,运起功力一掌劈去,一阵劲风随掌卷出,猛向冥灵真名人轶事人撞去。
    老和尚数十年修为,内功极其深厚,这一记劈空掌,当有六百斤以上真力。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左手袍袖一挥,也卷起一股潜力,把百拙劈来一记掌风震开,随手又一拂尘点去。
    但闻得一声惨叫,一个小沙弥吃冥灵真名人轶事人手中拂尘扫中面门,登时血肉横飞,倒地死去。
    百拙身后群僧一阵呼喝,冲上来二十余人,戒刀禅杖密如狂雨,把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围在中间。
    紫云、玉玲,借机看那小沙弥死状,脸上血肉模糊,五官已是不分,两只眼球也被扫出眶外一半,心中暗暗吃惊,心道:小小一柄拂尘,竟有这等威力,来人武功当真是高。
    只听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纵声大笑,拂尘展开,威势惊人,不过五个回合,已被他卷飞了三柄戒刀,两支禅杖。
    无如少林寺僧侣众多,这个戒刀震飞,那个接踵而上,密密层层把冥灵围在中间。
    突闻冥灵一声断喝,手中拂尘用力一扫,立时有一股潜力卷出,把近身群僧,逼退数步,拂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左手,右手抽出背插长剑。
    这一刹工夫,两柄禅杖,四柄戒刀,已指袭到他前胸后背。
    冥灵道人仰天一声怪啸,拂尘闪电扫出,震开了二支掸杖,同时右手长剑横划一道银虹,架开了四柄戒刀,首当其冲的和尚,手中戒刀竟被他一架之势,震飞八九尺高。
    他一剑挡开群僧袭击后,立时振腕抢攻,但见一片银光中夹着拂尘扫出的丝丝风响,狂飚般向群僧卷去。
    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呜声中,禅杖、戒刀纷纷向半空中飞去,接着几声惨叫,一僧被拂尘扫去了半个脑袋。
    百拙大师目睹弟子遭此劫运,心中大感痛伤,一伸手接着空中落下一支掸杖,大喝一声,跃起一丈多高,从群僧头上飞过,呼的一声,向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劈下,他功力深厚,这一击力道非同小可,但听杖风如啸,当头罩下。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一声冷笑,右手长剑一招“海市蜃楼”,剑光打闪,逼退群僧,左手拂尘一抡,竟迎着百拙禅师禅杖扫去。
    老和尚暗道:“你这是自找苦吃,我这一杖劈下劲力将近千斤,你内功不管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也不能以一柄小小拂尘,硬接我的禅杖。”
    他心念转动之间,禅杖和拂尘已然相触,但觉一股绵绵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循臂而上,老和尚突感两臂一麻,臂上劲力顿失,这一杖劈下,竟被对方用极高内家气功化解开去。
    百拙吃了一惊,一压丹田真气,脚落实地,用手一收禅杖,哪知对方拂尘的发丝,已绕缠在禅杖上面,这一收,竟未把禅杖收回。
    只听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纵声一阵大笑,右手长剑挥动,又震飞了两柄戒刀,接着剑势挺近,又刺伤三人。
    百拙大师急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中,大喝一声,全力一推,禅杖猛向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胸前撞去。
    哪知冥灵真名人轶事人随着禅杖向后一退,左臂陡然一震,内家劲道聚发,老和尚只感两只握杖手腕一麻,禅杖几乎脱手。
    冥灵一震之力,未能把百拙掸杖震脱出手,心中也是暗吃一惊,忖道:这老和尚功力当真不凡。
    就在冥灵微一怔神间,两支禅杖,三柄戒刀已齐向他攻去。
    冥灵果有非常之本领,左手拂尘一带,借百拙禅杖挡开了三柄戒刀,右手长剑一招“横架金粱”,封开了两支禅杖,紧接着又一剑“穿云取月”,闪闪寒光,指奔向百拙大师前胸。
    老和尚手握禅杖,吃他拂尘上发丝卷住,相持不下,无法收回迎敌,只有松手向后一跃避开。
    这时,草上飞虎简治宇,和铁罗汉迦龙,也挥动兵刃,向群僧攻来,两人武功均是一流高手,不大功夫被他们连伤了数人。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左腕一振,把拂尘缠夺的掸杖,抛向半天空去,右手长剑一扫,巡退了四个拦路和尚,纵身一跃,凌空而起,但闻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拂尘长剑形成一片光影,猛向百拙大师罩下。
    老和尚还未来得及重拾兵刃,对方已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攻到,只得运起真力呼呼劈出两掌。
    两股掌风迎向凌空下击敌人。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一声冷笑,拂尘扫出一股潜力,把百拙掌风震开,右手长剑仍然指袭顶门。
    老和尚只得仰身向后退了八九尺远。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如影随形跟踪而上,拂尘一扫,卷飞了侧里伸来拦击的一支禅杖,有手长剑“笑指天南”,向百拙大师追刺来。
    百拙被冥灵真名人轶事人拂尘剑势,逼得连连向后退时,紫云和玉玲已想出手迎击,只因场中僧侣众多,两人不好出手。现在见百拙大师连遭险招,情势十分迫急,青袍道人手中拂尘长剑锐不可挡,群僧只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不是兵刃出手,就是当场受伤,心知再要多所顾虑,可能造成大错,陈姑娘首先发难,娇叱一声,身剑齐进,一招‘开山导流”直向青袍道人撞去。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卷飞拦击僧人禅杖后,拂尘长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攻出百拙,只逼得百拙险象环生,他正想再下几着杀手,把百拙大师伤于剑下,突见一道银虹激射而来,快似电奔,迅速至极。
    这就迫得他不顾伤敌,拂尘回腕一扫,反向飞来银虹迎去。
    但闻沙的一声轻响,拂尘上二尺多长金线发丝,缠住了陈紫云手中宝剑。
    陈姑娘玉腕一震一收,想把宝剑撤回,哪知用尽气力,竟难如愿。不禁大吃一惊,耳闻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冷笑声起,右手长剑,已向前胸指刺过来。
    陈紫云不松剑,就得被人家长剑刺伤,正在危急当儿,骤见白光一闪,玉玲宝剑已指劈到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左腕。
    玉玲剑势比冥灵快了一步,因此迫得他不得不先求自保,右手长剑一转,不刺紫云,移封程姑娘攻来一剑。
    只听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玉玲宝剑被他一挡之势,直荡开去,他左手拂尘仍是卷着陈紫云宝剑不放。
    程姑娘看未能救得云姊姊,不由怒火冲霄,再次震腕而上,刷刷刷疾刺三剑。
    这三剑都是那太极三十六剑式中绝学,招招狠辣无比,饶是冥灵真名人轶事人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博,也被逼退三步,不得不抖松拂尘,放开陈紫云卷缠长剑。
    二女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几招,已知对方功力深厚惊人,哪里还敢大意,紫云剑脱拂尘,立时劈扫两剑,带动两仪变化,刹那间,双剑合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电掣,剑气漫天,绝招连出。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想不到这两个若花的女娃儿,竟有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剑术,不觉心头一震,拂尘疾扫三招,右手连攻八剑,荡开一片绕身剑光,跃出圈外,厉声喝问道:“你们两人是什么人的门下?”
    玉玲见两仪剑法仍是困他不住,着实吃了一惊,横剑望了紫云一眼,答道:“什么人的门下你不配问。”冥灵直人气得一声冷笑道:“年轻轻的女娃儿,竟敢大言不惭。你认为道爷是怕你们吗?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也不知道爷是何许人了。”
    紫云心中一动,问道:“你是不是南海黑鲸岛,自称什么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老怪?”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笑道:“你的胆子很大,小小年纪竟敢这样对我,看你刚才出手几剑,果然玄妙无方,既知我来历,必非无名之辈,你是什么人的弟子?”
    紫云笑道:“九华山排云岭,灵虚仙师门下弟子,她是我师妹程玉玲,今夜我们姊妹有幸的很,能会到海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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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一叶道人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仰起脸纵声一阵大笑道:“除了排云岭灵虚上人朱一岚一外,别人也调理不出来这样好的弟子,你师父很放心,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呢?”
    玉玲跃起来,振腕一剑劈去,道:“你先别唬人,打败了我们姊妹,再说不迟。”
    玉玲一出手,紫云不得不跟着发动。两道银虹电奔,直对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刺去。
    冥灵左手拂尘迎剑一扫玉玲宝剑,右手长剑封架紫云攻来一招。
    二女知他内功深厚,如果宝剑被他碰上,势必被震脱手,当下剑势一变,避开迎击,并立时展开两仪剑法,但见剑光流动,有如满天银星飞洒,把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围在中间,瞬息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了二十余招。
    冥灵受二女两仪剑法所制,空负一身绝世武学,竟自无法冲出围困,不觉激起怒火,大喝一声,连起内功,拂尘、长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攻出,但闻风声丝丝,一丈方圆尽都是激荡逼人的潜力,只震得二女衣袂乱飘,威势实在吓人。
    紫云、玉玲都被冥灵贯注拂尘、长剑上劈扫而出的潜力,震得娇躯摇摆,心神震动,芳心中暗暗吃惊,但她们知道此刻是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之时,只要被人震开那流动剑光,破了两仪变化,决难逃得危运。因此,咬牙苦忍,依照两仪剑式,全力施展。
    这一套穷极剑术变化的奇学,妙用果然是不可思议,招招制敌机先,招招攻敌必救,饶是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功力盖代,技拟天人,也被那奇微的变化克制住,不能脱出绕身剑光。
    这一场武林中绝无仅有的拚搏,只看得群僧相顾愕然,百拙大师亦不觉看个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忖道:“武林中传说灵虚上人朱一岚,胸罗玄机,功参造化,才学绝伦,举国第一,看来当真是一点不错。只看他的门下女弟子奇奥剑术,就使我们号称武林最大主脉,有七十二种绝技的少林派黯然失色。”
    百拙被二女和冥灵的恶斗吸引了全部心神,一时间忘记了指挥群僧环攻强敌。
    突然间,几声惨叫响起,划破了夜空,也惊醒了百拙。老和尚抬头望去,只见拦击草上飞虎简治宇和铁罗汉迦龙的弟子,已有几个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溅血,同时和那黑衣女人缠斗的达摩院主持洪禅上人也被逼的险象环生。
    百拙心头火起,从群僧手中抢过来一柄禅杖,一把戒刀,左刀右杖,大喝一声:“叛派逆徒竟敢如此放肆。”纵身一跃,直向两人扑去。
    禅杖迎头猛击铁罗汉迦龙,戒刀指袭草上飞虎简治宇。
    铁罗汉也是用的禅杖,反手一挡架开百拙一杖劈打,简治宇刀演“力屏天南”,封开百拙戒刀。
    紧接着两人杖刀并举,合力猛攻百拙。
    老和尚狂怒已极,力拒两人,仍是攻多守少,刀杖连环攻出,招招指向要害。
    激斗中,突听一声娇叱:“撤手!”百拙分神向外看去,只见洪禅上人右臂衣袖被那黑衣女人用宝剑划开,臂上鲜血如注。
    但洪禅上人仍是挥杖猛斗,毫不退缩。
    百拙一阵感伤,手中戒刀一慢,被铁罗汉迦龙觑了个空隙,拨开百拙戒刀,趁势一招“直捣黄龙”,当胸点去。
    百拙心头一惊,赶忙凝神迎敌,但杖风已快近前胸,封架不及,只好向后一跃,让开一招点袭。
    就这微一失神,简治宇和迦龙的禅杖单刀,已借机展开迅猛的快攻。杖影刀光,迅如雷奔电闪,把百拙逼落下风。
    要知简治宇和百拙同是少林寺上代掌门人亲传弟子,两人所学相差无几,再加上一个铁罗汉合力并攻,百拙本难抵两人,刚才急怒之下,凭一股猛劲,力战两人十余合不落下风,现在一个失神,让两人抢了先机,登时感到压力沉重,难以挡得两人攻势。
    群僧一见掌门人已处于劣势,立即把简治宇、迦龙凌厉的攻势挡住。
    这时,少林寺外,打的极是热闹,陈紫云、程玉玲以两仪剑法,双战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虽把他困在剑光中,但想伤它却是不易,反被冥灵真名人轶事人长剑、拂尘扫出劲风,震得心神乱荡。他内功深厚,劲力悠长,拂尘潜力和剑风愈来愈大,二女全凭那奇微的剑招,和两仪玄妙的变化,把对方圈入剑光内,表面上看去二女占了优势,其实要再长打下去,二女后力不继,必败无疑。
    最危险的还是洪禅上人,他被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师妹玉面仙狐陈凤,刺伤右臂,全仗致十年修为功力,勉强忍创拒敌,情势险恶至极。
    陈凤见洪禅上人负伤后仍是力战不退,不觉怒火千丈,双剑突的一变,施出她最厉害的杀手天魔剑法,刹那间,剑光化万道银蛇,盘绕洪禅飞舞,老和尚只感眼花头晕,四面八方尽都是敌人剑光逼来。
    洪禅上人又勉力支持了几个回合,只觉剑光耀目,眼花头晕,手中禅杖也缓慢下来。
    蓦闻得那黑衣女人一声娇叱,双剑连环劈出,剑拟打闪,光如波翻浪涌,冷锋过处,老和尚左臂鲜血泉涌。
    这一剑伤的不轻,洪禅上人再难支持,拚尽最后余力,横抡一杖,跃退了九尺多远。
    只听陈凤一声冷笑,振剑跃起追袭,洪禅上人伤处巨痛难忍,哪里有余力迎敌,幸好达摩院的弟子及时跃到,五支掸杖并举,挡住了陈凤追袭。
    玉面仙狐心头火起,双剑卷云飞雪,带起逼人剑风,施出天魔剑法中绝学,一招”五鬼飞叉”,但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流动,两僧应声惨叫,一被剑穿前胸气绝,一被断去一条臂膀。
    群僧见她出手这等威力,无不心头一震。就这略一怔神,陈凤又挥剑攻到。
    群僧被她出手剑势震惧,不自觉纷纷让避,陈凤趁势追袭,两剑如神龙穿空,转眼间又被她刺伤两人,逼开群僧,双剑直逼洪禅上人。
    老和尚正疼的晕头转向,哪顾得迎敌,眼看一代名僧就要断送在陈凤手中,忽的剑光打闪,一道银虹凌空而降。
    寒气逼人,冷风透肌,当头向陈凤罩下。
    陈凤吃了一惊,不顾再伤敌人,猛的收剑,翻身向后跃退,银虹敛处,眼前出现了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猿臂蜂腰,手横长剑,剑身寒光耀眼生花,一望即知是柄宝刃,陈凤哪见过这等美男子,不觉心中一荡。
    目光一转动,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只见他右手横剑,左手却抱了一个孩子,心中暗暗好笑,忖道:“这怎么搞的,和人动手打架,还把孩子抱着。”
    她这里心念转动,剑英已借机取出来一粒百转还魂灵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洪禅上人说道:“老禅师请快把这粒丹丸服下,这是家师亲手调制的灵丹,功能止疼清神。”
    洪禅接过丹丸一口吞下,陈凤已横剑欺到身边,正想开口说话,哪知剑英突然回手一剑扫去。
    陈凤骤防不及,几乎被剑势扫中,逼得她一个大转身,向左面避开了五六尺远。
    原来剑英手中抱着孝燕,怕她突然出手伤了孩子,因而一剑把她逼退。
    这一剑招惹起陈凤怒火,怒叱一声,双剑“二龙出水”合击过来。
    剑英怀抱孝燕,心情十分紧张,看陈凤攻来剑势凌厉无伦,不敢让他近身,猛的一提丹田真气,惊虹剑虚空点出。
    一股潜力由剑上发出,直向陈凤逼去。
    陈凤心头一震,收剑疾退三步。
    俞剑英冷笑一声,潜运功力,左脚向前疾踏半步,右手长剑,又连着点出三剑。
    玉面仙狐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当前的俊美少年,竟身怀剑术中最高绝学,以剑气伤人,立时把双剑舞成一片光幕,护住全身,把剑英点来剑风挡开。
    俞小侠玄门先天气功,还未到炉火纯青之境,他这以剑震气伤人打法,又是最耗损人身真气的打法,是以他连攻四剑之后,头上也见了汗水,只觉真气不继,轻声喘息。
    他心中明白,如果再要以气震对敌,必将大耗元气,但如近身和人拼搏,又怕伤了孩子,虽然他自信武功剑术,足可保孩子无恙,但一种父亲的至爱,使他不愿冒险。
    他这犹豫难决,陈凤已欺身抢攻,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击出,瞬息间连攻八剑。
    这八剑,均是天魔剑法中绝学,招招凌厉无比,俞剑英失去先机,这八剑只闹得他手忙脚乱,连封带躲,才算把这八剑避开。
    陈凤一着得手,双剑展开连绵快攻,剑光若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一招比一招迅快,招招都指向剑英要害。
    她这套天魔剑法,施展开后,威力竟是奇大惊人。
    俞剑英左手抱着孝燕,分去了他心神不少,一时间竟被陈凤的绵密剑光所困,只有守势,不能还攻。
    激斗了十五六个回合,俞剑英仍无法抢回主动,这就使他怒火冲天,大喝一声,剑势忽变,一招”白云出岫”疾奔陈凤前心。
    陈凤见来势奇猛,不得不侧身闪避,俞剑英就借她一闪之势,惊虹剑化成一片寒光护身,纵身一跃,凌空而起,冲出了剑光围困。
    低头看孩子,脸上微带笑容,毫无惊怕之意,心头一宽,战志激增,长啸一声,振剑复向陈凤扑去。
    两人接手再战,情势已大不相同。俞剑英放手抢攻,惊虹剑带起凌厉剑风,再加上宝刃威力,丈余内尽都是侵肌寒气。
    不过陈凤的天魔剑法,变化异常诡异,俞剑英虽然全力抢攻,但一时间要想胜她,却也不易。
    这时,少林寺中又有很多僧侣涌出,在寺门外排成一座阵式,两翼伸展,全阵缓移,慢慢包围过来。
    再说二女合力狠斗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她们虽被冥灵真名人轶事人长剑、拂尘发出潜力,震得心神动荡,但仗两仪剑法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变化,始终把冥灵困在剑光之中,难以脱出。
    激斗了八十合后,二女已觉难再撑斗下去,紫云还可勉强忍受支持,玉玲已娇喘不息,香汗透衣,头晕眼花,力尽筋疲,手中剑势,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不过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这当儿也因真气耗消过多,剑风和拂尘震荡出的力道不似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那样凌厉。紫云已看出玉玲力尽难支,芳心中甚是焦急,猛的娇叱一声,施展出两仪中的三招绝学,疾攻三剑把冥灵逼退数步,然后振奋精神,单接冥灵还击,程玉玲只不过随着云姊姊的剑势,合着两仪变化,作势助威。
    她心中明白紫云是叫她借机调息,立时暗中行功运气。她自投入灵虚上人门下后,开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玄门正宗内功,仗过去基础,三年来进境甚速,一刻工夫,真气已恢复不少。
    可是这一阵工夫中,陈紫云却吃足了苦头,她单接冥灵真名人轶事人长剑拂尘,如何能是敌手,六七合后已累得她脸上变色,神散手软,全身无力。
    所幸玉玲能及时调息过来,见云姊姊情形,不禁又怒又愧。倏的怒叱,变剑抢攻,紫云也强忍苦战,不稍松怠,霎时间,两仪剑法威力大增,有如万丈怒涛汹涌,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心中暗暗吃惊,不觉斗志消减,登时被二女抢去先机。
    这边紫云和玉玲夺得优势,那面剑英也占尽上风,王面仙狐的天魔剑法虽然威势奇大,但如何能挡俞剑英的深厚功力,和惊虹宝刃威力,力斗二十合后,已把陈凤逼得失去了还手之力。
    剑英趁势剑演三绝招,威势如排山攻出,陈凤在慌乱中忘记他手中是柄宝刃,举剑封挡,右手剑应声两断,剑英借势又一招“神龙摇头”,冷芒扫过,削去她包发黑绢。
    五面仙狐只吓得亡魂离体,左手剑突一招“玉女投梭”,以攻为守,一挡剑英攻势,纵身翻跃退了一丈多远,接连再几个纵跃,隐没逃走。
    俞剑英低头看怀中孩子无恙,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长啸一声,纵身拔起两丈多高,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破空而下,闪闪寒芒,攻向草上飞虎简治宇。
    百拙力战铁罗汉迦龙和草上飞虎两人,虽然有群僧相助,仍难抢得上风,反因人数过多碍手碍脚,大家都有点施展不开,群僧平时虽然练过合力拒敌的配合默契,但因百拙大师武功高出太多,无法配合得上,人虽多威力却难发挥。
    铁罗汉迦龙和草上飞虎简治宇,因武功相差有限,打了一阵工夫后,反而配合的得心应手了。两人一样心意,都志在百拙大师,所以他们对群僧攻势只是封架闪避,掸杖、单刀,却全力对付百拙大师下手,招招攻袭指向穴道,招招攻袭致命要害。
    俞剑英的凌厉攻势,使简治宇和迦龙立陷困境,不过十招更险象环生,二人不敢再战,双双脱走。这时群贼都已逸走,单余冥灵真名人轶事人一个苦战,少林寺群僧布成的阵式,两翼也伸延包围过来。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看不出二女剑法窍诀,心知再打下去,仍是无法胜得,大喝一声,运集了全身功力,刷,刷,刷,劈出三剑。
    这三剑威势,直似山崩海啸一般,凌厉剑风把二女绵密的剑光震开,纵身一跃,脱出了二女剑光围困,左手拂尘回扫,架开紫云、玉玲双剑追袭,右手长剑振腕点出,这当儿,少林寺群僧摆成的围击左翼,已拦住了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去路,四个带头领队的和尚,还未来及出手,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已抢先发动,把内家罡力贯注剑身,弹震出一股剑风,当先迎击过去。
    四个和尚,两支掸杖,两柄戒刀同时出手,造成一片光幕,把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点来剑风挡开。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就借这点出剑风之势,一提气,凌空而起,直飞了一丈多高,呼的一声,从群僧头上掠过,活像一只大鹏鸟,掠空低飞,群僧只看得目瞪口呆,百拙也看得心头一震,暗道:此人轻功,为生平所见第一高人。
    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这一卖弄轻功,只看得俞剑英心头火起,回头喊了一声:“云姊姊!”陈紫云一回头,剑英已把怀中孝燕直抛过来。
    紫云吓的心头一跳,急跃而起,接住孩子,剑英已拔身跃起了三丈多高,半空挫腰长身,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突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气聚丹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身剑合一,化一道银虹向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追去。
    冥灵吃了一惊,半空翻身回头望去,只见一道冷森银虹卷飞追到,赶忙一沉丹田真气,施出千斤坠身法,泻落实地。
    他不过刚落实地,剑英已挟着一片剑风当头罩下。
    冥灵左手拂尘,右手长剑,一齐劈出,迎向剑英攻去。俞小侠绝妙的轻功,使冥灵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一出手竟全用的内家罡力,两股奇猛劲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而出,待近剑英时,合而为一,两股潜力合流,威力突增一倍。剑英只感到一阵劲风,迎面袭来,心知对方所发全是内家罡力,只要一沾身,必为所伤。当下凝神提气,运起玄门先天气功,贯注剑身,振腕点出。
    剑风丝丝,宝刃由冥灵劈出内害罡力中透过,寒光闪动,当胸刺去,冥灵心头一震,横右手长剑架去,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响起一片龙吟虎啸之名人轶事声,冥灵手中长剑,登时被截作两段。
    俞剑英削断冥灵手中兵刃后,剑势仍然不收,气行右腕,惊虹剑斜劈而下。
    寒锋过处,划破了冥灵右臂袍袖,但剑英也被冥灵拂尘横里一击扫破左肩衣服,皮开肉绽,鲜血汩汩而出。
    这一招奇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双方都不禁呆了一呆,冥灵不再恋战,长啸声中一跃数丈,眨眼间已隐没不见。
    紫云、玉玲联抉飞落到剑英身边,四道眼神齐住在剑英左肩伤处,无限关怀的深情问道:
    “你伤的怎么样?”
    剑英看着二女焦急神情,摇摇头,笑道:“只伤到一点皮肉,那老妖道当真是利害,如非恩师授了我玄门先天气功,只怕早被他内家罡力,震伤五腑了。”
    程玉玲一面替剑英扎伤势,一面又十分怜惜地责道:“那妖道功力深厚,实非小可,我和云姊姊用两仪剑法对付他,还难占到丝毫便宜,你怎么能单剑穷追,如果他情急拚命……”
    程玉玲话末说完,突闻桑逸尘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问道:“英儿!你伤的是不是很重?”
    剑英转头看义父脸上倦容隐现,头顶上汗水未干,知他也经过一场凶狠搏斗,赶忙躬身答道:“我只略伤皮肉,一两天就可复元,义父和什么人动手了?”
    桑逸尘叹息一声,道:“海外几个魔头,当真是不可轻视,今夜之战,是老叫化子生平所有战阵中最凶狠的一场拚搏。”
    这时,少林寺僧众摆的阵围,正自行散去,伤的已抬入寺中治疗,死的也被人抬去埋葬,寺外除了几个打扫血污的和尚之外,只余下百拙、悟性,和监院五老中的三个,原来监院五老中的悟情、悟法,都受了伤,先回寺中疗伤去了。
    百拙合掌对八臂神乞、剑英、紫云等一礼,说道:“今夜如非桑大侠及两位女施主出手相助,少林寺定遭魔劫,老衲愧掌门户,无能无德,致引得群魔欺上门来。”说罢,黯然一叹,神色异常凄伤。
    桑逸尘突然仰起脸,一阵大笑道:“海外群魔妄图争霸中原,志在武林各派,贵派不过是自当其冲而已,老叫化子只要不死,决不让他们如愿以偿。今宵之战,虽然空前惨厉,但他们也没有讨到好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妖吃我混元气功震伤,虽无大害,也得他数月养息,贵掌门如果有心,老叫化愿高攀一次,由我们两人柬邀各门各派,遣派高手,追踪海外,和他们作一次总结,免得他们寻到中原,多造杀劫。”
    百拙沉吟一下,答道:“此事关系太大,老衲虽为少林一派掌门,但代代戒律,约束重重,一个人难作得主,请桑大侠先入寺中休息,容老袖和寺中几位同门研究之后,再作决定如何?”说罢,合掌肃客。
    桑逸尘知他所言非虚,点点头道:“你掌着一派门户,行事自不像老叫化子一样随便,不过,老叫化子先把话说明白,我在少林寺住两天等你回话,事关中原武林千百生灵,再说得重一点,关乎着今后武林兴衰,老叫化子已活到八九十岁,早就该死了,我一生无牵无挂,除了收个义子之外,遍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亲人。何况这个义子又是排云岭灵虚牛鼻子的门下,牛鼻才才博古今,学究天人,有他那样的师父,我这做义父的也不过是个配搭,我这把老骨头能在埋入黄土之前,为中原武林做件好事,死了也心安理得。如果你们少林派不肯出头,老化子也不愿自找麻烦,拚着一条老命,我一个人到海外斗斗他们。”
    悟性接口笑道:“凭你八臂神乞在江湖上的盛名威望,只要振臂一呼,我们少林寺也得听你令下,何况群魔又是先对我们发动,少林寺不愿惹事但也得出手自保,不过要我们掌门人和你联合具名,柬邀各派,对付海外群魔一事,关系太大,依我们少林寺规矩,必需召集寺中长老,会商后才能决定,掌门人确实难作得主,并非有意推诿,今夜里如非你八臂神乞,及俞小侠和两位女英雄仗义出手,少林寺难免一场浩劫,这份云天情宜,已铭志我们少林寺千百弟子心中。”
    说话之间,已到了寺门外面,紫云、玉玲望了八臂神乞一眼,收住步停在寺外。
    百拙知二女故意刁难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适当法子处理,不准妇人女子入寺,是少林寺代代相传的规矩,但现在情形不同,今夜如非二女出手,挡住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少林寺还不知道得多少人受伤,既不便拒人人寺,又不能违背代代相传的戒律,如果二女一声不响的跟着进寺,百拙也就装糊涂,看见只当没看见。不理不问,二女力战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惨烈惊险,寺中几位长老大都是亲目所见,大概不会再对他提什么反对意见。偏是二女自作聪明的在寺门口一停,这可给老和尚一个大大难题,如要他亲口说出请二女入寺,实在难以开口,因为那无疑废弃了代代相传,不准妇人女子入寺的戒律,既不能出言相让,又不能开口拒绝,场面十分尴尬。
    二女玲珑剔透,如何看不出者和尚作难模样,但她们究竟未脱少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性,实本无意,等看出百拙尴尬神情后,又故意放刁,玉玲长长叹一口气道:“老师父,你们寺中不准妇人女子进去,晚辈们自不便强人所难,适才我和云姊姊莽莽撞撞闯进去一趟,现在想起来,心中十分不安。”说罢,对百拙福了一福,拉着陈姑娘双双对八臂神乞一礼,然后转过身子就走。
    百拙望着二女背影,招呼她们停下不是,不招呼又觉不对,一时间呆站着说不出话来。
    桑逸尘看出老和尚作难神态,低声对剑英道,“你送她们到外院去,不许再故意放刁生事。”
    剑英一笑,转身向二女追去,桑逸尘却转脸对百拙笑道:“这两个女娃儿,都叫牛鼻子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坏了,你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咱们进去啦!”说罢当先进了寺门。
    百拙和悟性及监院中三位长老随后跟进。
    如果在往日,桑逸尘这等豪迈狂傲之气,纵让百拙和悟性能忍耐得下,监院的三位长老,决不买帐,但他们现在不但不觉八臂神乞狂傲,而觉他这种不拘小节之处,正是风尘中奇人本色,概因他们亲睹八臂神乞的绝世武功,今夜中如非他出手,挡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监院五老只怕都难逃这次劫难。
    原来在二女合拒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同时,监院五老也在截拦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恶斗,老妖手中一只铁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扇,穷尽了武技变化之能,功力深厚,愈战愈勇,五老全力拒挡,不但难操胜券,而且逐渐的被逼落下风,不及三十回合,已吃人家铁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扇点伤了两人。
    悟静、悟法受伤退下之后,余下三人更是难支,登时被人逼得险象环生。
    幸好,桑逸尘及时赶到,喝退监院三老,以一双肉掌独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铁骨扇。
    桑逸尘以生平绝学“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力搏两百合,仍难分出胜败,这时,双方都已打的汗流浃背,八臂神乞吃亏在手中没有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吃亏在先和监院五老打了一阵,气力略有损耗。
    斗到两百三十合后,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这就激起桑逸尘心中怒火,大喝一声,运起混元气功,呼呼劈出三掌。
    这三掌,可以说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势凌厉无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接得了一、二两掌,第三掌却震伤他的内腑,喷出一口血后逃走。
    不过,桑逸尘劈出三掌后,也已经疲倦不堪,如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能接过他第三道掌力,胜负之数就难再预料。
    少林寺监院三位一旁观战的长老,却是不清楚桑逸尘是否还有余力再战,自己五人合力难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人,却被八臂神乞赤手空拳打跑,不禁对桑逸尘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到寺外,又见到二女双斗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一场惨厉恶战,俞剑英追袭冥灵轻功,更是武林少见。因此,他们对桑逸尘、俞剑英等观念也随之大变,心有敬仰,坏也变好,桑逸尘的狂傲神态,变成了风尘异人的本色。
    百拙、悟性、监院中三位未受伤的长老,直把桑逸尘送到静室,百拙才和三位长老告辞,悟性却留在房中和八臂神乞品茶、闲谈。
    桑逸尘呷了一口茶叹道:“老叫化今夜中只能算饶幸胜人,老实说,这是我生平最凶狠的一次拼搏,到今天我才感到,老叫化子当真老了,血气日渐衰退。看来一个人,不管如何去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也不能青春长驻,永不衰老。当今江湖上,不少人羡慕老叫化混元气功是独步武林的绝学,千方百计想投到我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这门功夫。但灵虚牛鼻子却指我这混元气功,是外家功夫,不足以持,劝我散去全身功力,随他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玄门先天气功,当时老叫化还和他大吵一场,指他危言耸听,现今想来,牛鼻子实在一番好意。他说混元气功,可以把人练成钢筋铁骨,劈碑碎石,但无法练气驻颜,化神还虚,到了年岁增长后,功力不但难再增进,反要日渐减退,老叫化这三年来,就没遇到一个劲敌,因故,对牛鼻子告诚之言,始终不肯相信,今天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怪一场拚斗后,才算醒悟过来,但已时机不再。”说罢,长长一声叹息,脸色黯然。
    悟性和八臂神乞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数十年,从未听得他叹过一口气,也从未见到他感伤神色,今夜中,桑逸尘一反常态,不觉心头微微一震。
    悟性功力虽没有八臂神乞深厚,但他半生青灯古佛,灵性修善极高,昆仑二十年面壁岁月,更是悟出不少人生消长之机,听到桑逸尘大异他往昔为人的话,心中忽有所感。偷眼望了八臂神乞一眼,只见他垂目静坐,这瞬息时刻,不复见他的豪迈之气。
    正想开口劝说几句,突然人影一闪,俞剑英穿门而入,他手中拿着一节小指粗细的竹子,躬身对八臂神乞一礼,轻轻叫了声“义父。”
    桑逸尘倏然睁开一双大环眼睛,湛然神光逼人,俞剑英一怔神,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八臂神乞微微一笑,道:“英儿,你有什么话问我?”
    剑英把手中半节竹子呈上,道:“英儿刚才送两位姊姊回到外院,她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这一节竹子,据云姊姊说这节竹子,是一位隐身暗中的奇人所发,一发之力,震脱云姊姊手中宝剑。”
    桑逸尘接过那节细竹子,详细看了一阵后,道:“如果她们说的不错,此人功力实非小可。当今武林之中,除了你师父之外,只有海外几个魔头也许有此功力。”
    悟性摇摇头道:“如果是海外魔头,决不会震剑不伤人,据我想,可能是他?”
    桑逸尘笑道:“你说的可是衡山剑客一叶道人?”
    悟性道:“除了他,当今武林中,恐怕没有人能用一节竹枝,击落灵虚道长门下弟子手中宝剑。”
    桑逸尘一皱眉道:“如果是他,恐怕会出麻烦,据老叫化子所知,两个牛鼻子心里有着一点小嫌怨,灵虚老道量大如海,你就是把他排云岭老窝给烧了,他也不放在心上。但衡山一叶老杂毛,心胸却很狭窄,三十年前他曾派人送信邀灵虚牛鼻子比剑南岳,当时老叫化刚巧也在九华山排云岭上作客,看完信心头火起,怂恿灵虚牛鼻子照信履约,如果老叫化不在一边加油烧火,他决不会履约比划……”说到这顿一顿,两道冷电般的眼神,注射在剑英脸上。
    望了一阵后,叹息一声,接道:“那场比剑,可真是激烈无伦,老叫化见证绝峰,只看得目迷五色,激斗三百合后,一叶道人不敌落败,那杂毛老道火气比老叫化还大的多,当场断剑,含泪而去,灵虚抱怨我不该激他履约,一叶道人胸襟这等狭小,只怕从此结下嫌怨。
    果然自从那天起,武林中不再说一叶道人之名,三十年岁月匆匆,也未闻一叶上排云岭生事寻仇,这件小可能已算拉倒,偏巧两人门下弟子,又演出一幕夺爱纷争,事情本是自然形成,但在一叶道人眼中也许会认为灵虚牛鼻子故意和他为难,如果因此勾起他心中旧恨,可能要引起一场滔天风波。”
    悟性摇摇头叹道:“这天下第一奇的名头,倒也给灵虚旧友招了不少麻烦,但据老衲所知,灵虚旧友对门下约束素严,这夺爱纷争之事,老和尚却有些不解。”
    桑逸尘大笑道:“牛鼻子表面看上去,道貌仙风,一派庄严,但事实上他却异常慈爱,不是老叫化子有意捧他,说穿了,他是异常护短。刚才我在寺外说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坏了两个女弟子,并非无的放矢,你知道他门下两个女弟子,一个是陈北鹤独生女儿名叫紫云,陈北鹤晚年慕佛,剃度出家,做了你们三宝门下弟子,斩情断亲,把女儿送给牛鼻子收养,另一个叫程玉玲,江湖绰号白燕儿,出身江湖世家,是绿竹堡程九鹏的掌上明珠,一叶道人门下弟子岳凤坤,钟情白燕儿,示爱不移,坏却坏在程玉玲钟情我这个宝贝义子,栖燕楼剖心示爱后,又要自绝殉情,这就又要怪老叫化子多管闲事,大包大揽,把程玉玲荐入了牛鼻子的门下,也不知他是看老叫化的面子,还是存了成全徒弟心愿之念,我一荐,他就收。”说到这里,纵声一阵狂笑,两道眼神又落到剑英身上。
    俞剑英听义父畅淡自己和白燕儿一段经过,羞急得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后,换个人恐怕早已发作,至低限度也拂袖而去,但桑逸尘侃侃而谈,他不但不敢插嘴,而且也不敢借故退席,只得红着脸,坐一边默然听着。
    桑逸尘目睹剑英羞窘之态,又来个哈哈大笑,接道:“岳凤坤失意情场,决不甘心,自己无能报复,势必要对师父诉说,这新怨旧恨集在一起,老杂毛自然要怒火千丈。这几十年他不在江湖上出现,可能是在埋首研究武功,一旦重入江湖,武功必较前高出许多,老杂毛找不到灵虚牛鼻子,说不定会把这一股怨气,发泄到几个孩子身上。”
    悟性皱着两条慈眉,道:“衡山剑客,也算是武林中一代大侠,大概他还不至于对比他晚一辈的后生下手。”
    桑逸尘笑道:“老杂毛为人极是自负,除了心胸狭窄一点之外,为人倒很正派,对灵虚门下几个孩子下毒手,是绝不至于,怕的是他会捉去几个孩子作人质,好迫使灵虚上人出面。
    牛鼻于离开九华山排云岭后,行踪如杳飞黄鹤,一叶道人想找他自不容易,捉住他门下弟子作人质不失上策,问题在灵虚上人会不会因此出面,据老叫化子近年看他一切作为,似是已到无嗔无念之境。一叶道人决不能把他逼出头,再来一次衡山比剑。”
    俞剑英只听得一扬剑眉,接道:“一叶道人既和英儿恩师结有梁子,英儿正应当挺身而出,我身受恩师十年培育,为师门恩怨,死亦无憾。”
    桑逸尘呵呵一阵大笑,道:“你师父近十年中,玄功大进,也许他早有安排,老叫化刚才看云儿和程玉玲双斗冥灵时用的剑招,着着变化奇奥,大异一般剑术,老实说,老叫化就看不出所以然来,一叶老杂毛不见得就比老叫化强到哪里。”
    悟性叹道:“这一代武林中以灵虚、一叶两位道长,和你八臂神乞,三个声誉最隆,江湖道上,大概没有人不推祟你们,偏巧你们三个人,又都各具怪癖,不肯创立门户,培育下代英才,灵虚道长避居深山,读书自娱,啸傲山林,绝缘江湖,一叶道人埋首敛迹,轻易难得一见。你八臂神乞,虽常在江湖上走动,但始终不肯收录一个弟子,可惜你们绝世武学,后继无人……”
    桑逸尘截住了悟性的话,笑道:“老叫化子混元气功,不能传人,传人后果,极是可悲,哪一个拜在我门下,就得断子绝孙,你想想看,我该不该收录弟子?灵虚牛鼻子也不是吝惜绝学,不收弟子只因异质难得,才智过人,未必能宅心忠厚,宅心忠厚又未必才智过人,像他那一身本领,万一所传非人,要留给后代江湖上多大祸害?一不小心,就要遗恨千古,所以他不能随便收录弟子……”说此一顿,呷了一口茶,望了俞剑英一眼,又继续说道:“总算是机缘凑巧,你徒弟带英儿求师登山,那晚上老叫化也费了不少口舌,他才把英儿收到门下,不过我现在想来很觉可笑,老叫化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几十年道友,也说得上莫逆二字,但他处处都给我摆陷井跳,说起来,老叫化实够惭愧,只要他一动心眼,我没有一次不跌入他谋算之中。”
    说罢,纵声一阵大笑后,又道:“就拿他收英儿这件事说吧!明明他早已看上了英儿的才质,足以当得他衣钵传人,却故意推三阻四,不肯答应,害得你那徒弟王振乾,泣求丹室,老叫化看不过挺身质问,他又以英儿杀孽重不肯应允,千不该万不该,老叫化不该允担俞剑英,日后闯出的一切恩怨烦恼,结果害得我劳碌奔走不算,又受了很多折磨。老叫化活了八九十岁,就没有受过那些烦恼困扰,两个女娃儿一对死心眼,闹的一场情爱纠纷,差一点要了老叫化的命。牛鼻子却连一句感激慰问的话也不说,老叫化子哑于吃黄连,苦在心里,如今他又丢下几个孩子,跑得没了影儿,牛鼻子步步占先,老叫化处处赶巧。”
    悟性笑道:“俞施主继承了灵虚道友衣钵,又是你八臂神乞义子,老和尚希望你赞助他,辟创武林一支主脉……”
    俞剑英突然起身,对悟性一个长揖,接道:“晚辈质愚才浅,从师十年,只不过学得恩师十之一二,怎敢欺世盗名,辟立门户,老前辈一番盛意,晚辈心领就是。”
    悟性被剑英几句话顶得呆了一呆,默然无言。
    桑逸尘接口笑道:“灵虚牛鼻子,天生一代奇才,旷古绝今,他那一身本领,不是人人都能学得,能寻得承继他衣钵之人,已算不错。一叶道人,不肯多收弟子,大概也是怕流害武林,以你们少林派来说,重重门规,收录弟子,不能算不严,但这数百年来,贵派中背叛的弟子,何止百人,而且大都是武功高强,才越同辈的弟子。”
    悟性想到今夜中引狼入室的草上飞虎简治宇,和铁罗汉迦龙,都是自己平辈的师兄弟,讲两人成就,均属杰出。简治宇更是上代掌门座下亲传弟子,只因未能得掌门户,负气离寺,蓄发还俗另立门户,专以和少林弟子为难,致闹的同门师兄弟,骨肉自残,更不惜欺师灭祖,勾名人轶事引海外群魔,企图把整个少林寺毁去……想至此处,摇头一声长叹,道:“桑兄说的不错,武功一道,可以用其行善,也叫以用来行恶,传所非人,为害实深,如非本门中两个孽徒作祟,也许不致于有这次海外群魔,联手争霸中原之事。”说完,起身告别,辞出静室。
    桑逸尘送走悟性后,缓步走到剑英身侧,脸色十分严肃地说道:“一叶道人的盛名,震惧武林,功力深厚,剑术绝伦。除了败在你师父手中一次外,未闻他遇过敌手。老叫化虽未和他动过手,但我自知得让人一筹,你夺爱程玉玲,理已先屈,日后如果遇上一叶道人,非不得已不许和他动手。”
    俞剑英看义父神情严肃,哪里还敢出言抗辩,乖乖地垂首聆教,心中却暗感奇怪,因为桑逸尘平常最为护短,不管剑英闯了什么祸,他都大包大揽,而且,除了灵虚上人之外,也从不把别人放在眼中,这次竟大异往常,自谦让人一筹,并训瞩剑英,不许他和一叶道人动手。
    桑逸尘说完话,挥手命剑英退出他卧室,登塌休息。两人刚才都经过一番猛烈的拚斗,对手又都是海外久负盛名的魔头,真气消耗颇多,极需一段时间休息。所以剑英退出义父卧室后,也立时登榻安歇。一宵易过,第二天剑英起身,已是满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两个小沙弥早已侍候室外,见他起身,立时送上面水。
    俞剑英和桑逸尘分居两室,中间有一个小门相通,剑英住在外间,他洗过脸后,步入义父房中,但见枕被横陈,桑逸尘早已不知去向。
    俞剑英心头一惊,急步出室,问两个小沙弥道:“我义父哪里去了?”
    两个小沙弥被问的呆了一呆,摇着头答道:“桑老英雄一直就没有出去。”
    剑英急道:“没有出去,我怎么会问你们,难道我还故意找你们磨牙?”
    两个小沙弥似是还有些不大相信的神气探头入室一看,果然桑逸尘已人影不见。
    靠左一个小沙弥,回头对剑英道:“我们整夜都有轮班守值在这静院四周,桑老英雄如果出去,我们决不能说连一点影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有些怪异,我们得去禀告掌门方丈,请命定夺。”说罢,转身急奔而去。
    这时,俞剑英已镇静下来,想起义父一生做事,多是大离常情,可能他一早出门散步去了,想至此处,疑虑之心,登时消减。
    约有一刻工夫,悟性大师随在那小沙弥身后,匆匆而来。
    老和尚看剑英神态轻松,毫无焦虑之状,认为他知道八臂神乞行踪,心中紧张也立时轻松下来,摇摇头,对剑英道:“小和尚故作紧张,害得老和尚也瞎急半晌,老叫化子是不是出去散步啦?”
    剑英笑道:“我醒来已不见义父,确也急的像热锅蚂蚁,后来想到他老人家做事性格,心中焦虑稍减,只怕他出去观赏山景去了。”
    悟性听剑英口气,知他不过是推测之言。一皱眉头,进了桑逸尘卧室,老和尚究竟是多了一把年纪,做事比较细心,他先看出后窗虚掩,已知桑逸尘是从后窗出去,再看枕被零乱,似是走的异常匆忙,心中登时觉出,事非寻常。
    但他并不立即对剑英说明。一纵身,跃登榻上,右手拉开两扇窗门,伸出半个身子查看。
    俞剑英目睹悟性大师登榻、拉窗,心中顿有所觉。老和尚不肯明说,却做给自己着,暗叫一声惭愧,立时大声叫道:“老禅师可发现什么疑点吗?”
    突听三声急鼓传来,接着钟声大鸣,连续九响,袅袅余音绕耳不绝。
    钟鼓过后,悟性对剑英道:“掌门方丈击鼓鸣钟,召集寺中长老议事,桑大侠昨夜和掌门师兄谈起具名邀请天下武林同道,赶海外扫荡群魔一事,必将列为首要,老衲得即时赶去,过一会桑大侠如果还不回来,老衲当禀请掌门师兄,传谕寺中弟子,分头寻访。”说完,匆匆离去。
    剑英送走了悟性大师后,越想越觉事情蹊跷。桑逸尘虽然生性豪放,不拘小节,一生做事不能以常情推论,但在这节骨眼上,还不致于丢下他和两位姊姊,飘然远走。
    想一阵,觉得事出非常,伸手从壁间取下了惊虹剑,佩在身上,跃上木榻探头出窗查看。
    这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是寺中最雅致幽静的所在,一堵红名人轶事墙围绕四周,在连绵千间的少林寺中,自成一座院落,几行修竹,数十盆花,点缀得雅静出尘。
    三丈外有一片紧靠围墙的屋面,以桑逸尘轻功而论,不需在院中接脚,就可直飞落那屋面上,剑英估计自己轻功,大概也可以来得,立时提气凝神,一跃身穿窗而出,半空中一个倒翻,果然落到那屋顶上面。
    下面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小径,两个和尚一前一后走来,猛一抬头见俞剑英站在屋面,双双一定神,停住了脚步。
    俞小侠心头一凛,暗道:“这大白天,我这样莽莽撞撞的站到屋面上,纵非有心卖弄,也使人名人轶事大不谅解。”心念一转,赶忙跃落地面,沿着寺中曲折道路,向前走去。
    沿途遇到不少僧众,一个个均对他合掌微笑。
    这寺中曲径盘绕,道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剑英本想出寺寻访义父,哪知左转右弯,跑到了人家达摩院。
    只见百拙大师身披大红袈裟,肃容端坐正中,达摩院主持洪禅上人,及监院三位受伤长老,全都抱伤出席,一排横坐在百拙身后,悟性大师紧靠在百拙右首坐着。
    下面分排坐着四十五个和尚,一个个合掌当胸,低头诵经,面色肃穆,一片庄严。
    剑英心知是掌门方丈召集寺中长老,及重要执行僧人议事,自是不便探窥偷名人轶事听,立时转过一条小径,向北走去,他这时已深入寺中腹地,走完一条小道,又到少林寺划为禁地的藏经阁。
    只见一道八九尺宽的河沟,围绕着一座阁楼。水声潺潺,景物异常清幽,一道虹漆木桥,连通两岸,两扇铁叶花边的红漆大门上面,横挂着一条金字匾额,写着“藏经阁”三个大字。
    俞剑英正待举步登桥,突然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江湖上久传,藏经阁是少林寺禁地,我如何能够破人禁例。”立时绕阁而过。
    那座藏经阁后面,又是连绵的房舍,他信步向前走去,足足有一刻工夫,走完了数条幽径,很快又现出一堵红色围墙。
    一个小圆门,紧紧闭着,剑英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翻出围墙。哪知红名人轶事墙后面,紧靠一道深谷,他这冒冒失失的一跃,一脚踏空,全身直向那深谷坠去。
    待他警觉,已深落了两丈左右,那探谷崖壁如削,又无突出的岩石矮松,手足都无处攀登。
    好在剑英身陷危境,心仍不乱,猛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抖,突然向上升高一丈四五尺,左脚一点右脚面,施出轻功绝技“梯云纵”,又升一丈三四,悬空一个倒翻,落在崖边缘。
    原来那围墙外面,只有二尺宽窄的崖壁,下面是百丈以上的深谷。
    剑荚纵目四顾,只见四处都是绵连的山势,这深谷两岸相距,大约有七八丈宽窄。
    他估计自己轻功,实不易一跃横过,义父武功虽深,但也未必肯冒险横跃这七八丈的距离。
    他放眼看了一阵,沿着那红色围墙,向东走去。
    这道围墙,就是沿着断涧所筑,随着那天然的断崖曲转。
    直待到百丈以后,围墙才陡然转弯,向南圈包,那一道断涧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向北伸延而去。
    俞剑英看谷中满生苍松,而且壁间也生着不少突岩矮松,随提气下了深谷。
    他沿着涧向前走去,大约有四五里左右,深谷突然向左转去。
    俞剑英刚转过弯,突听得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说道:“我们已谈了这样长的时间,我该走了……”
    那声音十分熟悉,他不用思索,已知道那人是谁。正侍开口喊叫,突又听一声长长的男人叹息道:“和你相处在一起,好像时间过的特别快似的,你看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升那么高了。”
    剑英只听得心中一动,立时把未叫出口的话,又咽回肚中,纵上一裸巨松,借那浓密的柱叶掩遮身形,向下探看。
    只见数丈外一块大岩石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是白燕儿程玉玲,男的是数年不见的岳凤坤,程玉玲怀中抱着孝燕,和岳凤坤并排坐着,两人相距大约有二尺左右。
    俞剑英正想飞身跃下,突然脑际中又闪起一个念头,暗自忖道:“他们过去,本有情愫,我如此刻现身,两人必然大感尴尬,尤以玲姊姊情更难堪,不如趁两人尚未发觉我之前早些溜走。”
    心念一决,正待跃下巨松,哪知手脚一动,岳凤坤已然警觉,蓦地大喝一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随着那一声断喝,扬腕打出一块山石,流星般向剑英藏身所在打来。
    俞小侠右手一翻,接住飞来山石,长身一跃,飘落在两人停身的大岩石旁,笑道:“岳兄别来无恙,还认识小弟俞剑英吗?”
    岳凤坤脸色一变,反手握剑把,纵下岩石。
    俞剑英神态轻松地拱手笑道:“小弟无意到此,并非有意追踪。”
    程玉玲早惊得面无人色,听完剑英两句话,心头更慌,要知那个时代,男女限界极严,白燕儿虽是武林中人,不像深居闺阁少女那样受世谷礼法约束。但她和剑英名份已定,而且又生了孩子,和岳凤坤相约在这等深山僻静所在谈心,纵然心无杂念,玉洁冰清,事态亦非小可,是以她惊慌的六神无主,心中虽有干言万语要说,但却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俞剑英神态越是轻松,她越是害怕,只觉心头有如小鹿乱撞,一颗心紧张得要从口中跳出,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岳凤坤侧脸望了白燕一眼,对剑英说道:“这件事,一点怪不得程玉玲,是我引她到此,有话相询,什么事,但请冲着我说,岳凤坤溅血你惊虹剑下,死而无憾。”
    剑英笑道:“岳兄说的哪里话,我俞剑英对岳兄,早就有一份愧咎,我们都是武林中人物,不受世俗礼法困扰,再说岳兄和玲姐认识还在小弟之前,你们见了面谈谈心,那是人情之常,我实是无意到此……”
    岳凤坤健腕一翻,三尺寒锋出鞘,横剑截住了俞剑英的话,道:“今天我们正好结算一下旧帐新债,请亮剑动手吧!”
    剑英退两步,笑道:“我们无怨无仇,岳兄所指旧帐新债,小弟颇多不解?”
    岳凤坤被剑英反问的一怔,沉思半晌,答道:“我在北京城中,失手伤了张氏昆仲,那算不算一笔旧帐?”
    俞小侠想起双杰为相助自己,以致含恨泉下,埋骨京都,不禁心头起火,剑眉一扬,朗声答道:“不错,这倒是一笔血债。”
    说着话,翻腕握剑把,寒光闪处,惊虹剑已自出鞘。
    岳凤坤仰脸长笑一声,振剑刺来,手法快速绝伦,瞬息间攻出三招。
    剑英看他剑招迅辣,和四年前比剑燕山绝峰时,大不相同,暗自忖道:看来他对那次比剑之辱,始终未能忘记,这几年一直在潜心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术。
    他心中在想,人却左闪右避,让开了岳凤坤三剑击刺,退两步,道:“我手中兵刃削铁如泥,胜了你也算不得什么英雄,等我换了兵刃,再动手不迟……”说此,纵声长啸,抖腕出剑,剑若打闪,化一道虹脱手飞出,一株百年巨松,应手而断。
    枝叶纷飞中,剑势余力不衰,直穿入另一株千年巨松树干,深没到柄。
    他投了手中宝刃后,转脸望着程玉玲,道:“姊姊,请你把背上宝剑借我一用。”
    妙在一个请字,只听得程玉玲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急得两行热泪顺腮垂下,抱着孝燕,一个纵身落在了剑英面前,说道:“你听我说几句话,好么……”
    剑英侧身抬臂,动作快比电闪,程玉玲话还未说完,他已把程姑娘背上宝剑拔在手中。
    回头对玉玲微微一笑,道:“姊姊,你有话吩咐,我哪里敢不先洗耳恭听?”
    岳凤坤蓦然进步,举手攻出两剑后,怒道:“岳凤坤堂堂七尺之躯,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俞剑英长长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极深,本来你和我玲姊姊,是一对玉人……”他话到这里,偷眼向玉玲望去。
    只见程姑娘脸色铁青,全身微颤,星目圆睁,满蕴泪光,似是已气忿到极点。
    看到了玲姑娘那等悲忿神态,俞剑英哪里敢再说下去,他已了然到自己几句无心之言,已大伤了玲姊姊一片芳心。
    岳凤坤陡然一声怒吼,欺身直攻过来,长剑闪处,径指“玄机”要穴。
    俞剑英举手一招“横架金梁”,震开岳凤坤刺来一剑,扬了扬剑眉,怒道:“我已再三相让,你别欺人太甚,难道我俞某人还真的怕你不成?”
    岳凤坤横剑长笑道:“俞剑英,大丈夫,男子汉,溅血忍辱,你何必讽言讽语折磨白燕儿一个女流,今天不是我葬身这深山幽谷,就是你溅血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完,振腕抢攻,刷刷刷又是三剑。俞剑英连受撩拨,心头火起,冷笑一声,挥剑还攻,刹那间,冷芒飞旋,剑气漫天。
    程玉玲抱着孝燕,站在一边发呆,她面对着这一场生死拚搏,不知如何处理,岳凤坤蕴藏心中的妒恨,完全迸发,剑势密如狂雨,招招指向剑英要害。
    他自岭南勾漏山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峰和程玉玲分手之后,和神剑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都双双游侠江湖,情场失意,使他万念俱灰,每日纵酒狂饮,不醉不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虽然百般慰劝,但始终无法使他放下一腔愁怀,眼看一代奇才,日渐没落沉名人轶事沦,只急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五内如焚,幸好及时遇上了岳凤坤授业恩师一叶道人。
    衡山剑客问明经过,大为震怒,责骂岳凤坤一顿,把他带回衡山,在一叶道人严厉管教下,岳凤坤逐渐复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在衡山住了三个月,告别下山,单骑远走西域,因为一叶道人生怀怪癖,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非常冷漠,这就使一向豪放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临下山前一夜,留给了岳凤坤一封长信,大意说:“年来连会高人,觉出自己一身武学太差,从此远游大漠,永不再回中原,除非他自信武功能和中原道上高人一争长短……”他信里虽未说出,所谓中原道上高人,是指的哪个,但岳凤坤心中明白他是指师父而言。
    岳凤坤拆阅他留下信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已走了半天一夜,他知义兄生性豪迈,很少事会放在心上,但一旦决定,即永无更改,他又不能责怪师父,只有暗里伤神。
    一叶道人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去后,开始传授岳凤坤的武学,在衡山剑客的促督之下,岳凤坤在剑术上有了很大的进境,一叶道人虽生性冷僻,但对岳凤坤却很爱护,苦心教导,倾囊相授,两年中岳凤坤技术大进。
    且说岳凤坤迸发了满腹妒恨,挥剑急攻,两支剑盘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有如两条怒龙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五十余招,仍是不分胜败,岳凤坤施尽辣手,仍无法逼退剑英。
    三年前两人比剑燕山时,俞剑英棋高一着,仗宝刃助威,以奇门八卦剑法,独败岳凤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鸣联手合击,三年后两人比剑中岳,俞剑英大发神勇,斗到六十合后,陡然一声长啸,振腕抢攻,连出三招绝学,剑如狂涛怒卷,岳凤坤接了三剑,人被迫得后退五步。
    剑英横剑笑道:“岳凤坤,你三年苦练,也不过尔尔之技,今天我要替死在你手下的浙北双杰报仇了。”说罢,霍地欺身出剑,一招“天女飞梭”直袭中盘。
    岳凤坤咬牙挥剑,又硬接一招,剑英早已运劲蓄势,双剑一接,陡然振腕弹剑,全身内功突发,震断岳风坤手中三尺青锋,反手又一剑“笑指天南”,指向岳凤坤“期门穴”上。
    这一招快速无比,寒芒一闪而至,岳凤坤不闪不避,闭目等死。
    蓦地里一道寒光由斜里飞来,剑英手中兵刃,竟被那飞来寒光削断。
    岳凤坤睁眼望去,只见程玉玲手横着一把寒光耀目的宝剑挡在剑英前面。
    原来他在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几十招后,岳凤坤已微现败象,想到他过去相待情意,不禁油生相救之心,趁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侯,伸手拔出了惊虹宝剑。
    岳凤坤手中兵刃被迫落出手,她立时纵身一跃而上,举手一剑封架过去,她在情急之下,忘记了那惊虹剑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寒光闪处,把俞剑英手中兵刃削成两段。
    俞小侠怔了一怔,苦笑道:“姊姊,你要干什么?”
    程玉玲道:“岳凤坤待我们有恩,你不能伤他。”
    俞剑英道:“浙北双杰为助我丧命在他的手中,放了岳凤坤,何以对浙北双杰九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
    程玉玲接道:“浙北双杰助你复仇送命,但究竟是不是送命在他的剑下,还很难说……”
    岳凤坤蓦的睁开眼睛,接道:“一点不错,浙北双杰是伤在我的剑下。”
    程玉玲急道:“你这是何苦呢?我不信你杀了人,还要在人前夸耀。”
    岳凤坤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岳凤坤既敢杀浙北双杰,为什么不敢承认。”
    程玉玲被他顶的呆了一呆,默然无言。
    俞剑英突然仰脸一阵大笑,道:“好一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岳兄,浙北双杰这笔债,咱们日后再算吧!”说完,对玉玲深深一揖,笑道:“姊姊,岳兄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峰金霞宫,救了我俞剑英一条性命,我俞剑英虽是一介武夫,但自信还通达一点人情,承姊姊看得起我,处处爱护有加,但我俞剑英自知罪孽沉重,我不该……”
    程玉玲怒道:“你要胡说些什么?”
    俞剑英眨眨眼睛,笑道:“姊姊,我……”
    程玉玲脸冰若霜,冷冷地问道:“你要怎么样?”
    俞剑英道:“我要姊姊代表我接待岳兄,你们相识在先,我却横剑夺爱。”说完,转身急奔而去。
    程玉玲气得大声叫道:“你回来!”可是俞剑英充耳不闻,瞬息间走的没了影儿。
    岳凤坤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约你来此,实是无心,想不到害你们夫妇问大起纷争。”
    程玉玲举手抹去脸上泪痕,强笑道:“不要管他,他也许是出于至诚……”
    岳凤坤摇摇头,道:“你认为他是情出至诚么?以我看他是负气……”
    程玉玲道:“情出至诚也好,负气也好,但他对你,的确是毫无恶意。”
    岳凤坤默默垂头,良久不发一语。
    程玉玲凄婉一笑,道:“你心里不要难过,俞剑英还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他还不致于怀疑我什么,今生我无法报答你对我一番情意,愿来生我仍是女儿身……”话到这儿,觉出不对,粉脸一红垂下了头。
    岳凤坤仰脸望天,神情十分奇特,看不出他是愁是怒。突然他长长叹息一声,仰头说道:
    “要是他对你不谅解,怎么办呢?”
    程玉玲笑道:“这是我们夫妇间的事情,你不要多担闲心。”
    岳凤坤脸色一变,扬了扬剑眉,正要发作,突然又垂下头去,变成了一脸凄然神色,低声说道:“我爱你一如过去……”他这一句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奇怪的是玉玲却字字入耳,每个字都化成了一柄利剑,刺入了她的心中。
    她惊的呆了一呆,柳眉怒竖,但见岳凤坤黯然神情,又不忍发作出来,摇摇头,低声答道:“岳哥哥,今生今世,我只能把你当一个亲哥哥看,你何苦再找……这些无谓的烦恼,我已经有了孩子。”
    岳凤坤道:“你就是老死化灰,我对你的爱心不变……”
    程玉玲怒道:“你这等存心是自找苦吃。”
    岳凤坤放声笑道:“我已经苦了很多年了,再苦几十年,也没有什么。”
    程玉玲道:“那你是存心要拆散我们夫妻?”
    岳凤坤道:“我岳凤坤自知今生无福。”
    程玉玲心头火起,纵身而上,扬玉腕打了岳凤坤两记耳光。
    这两掌打的很响很重,但闻乒乓两声响过,脸上登时现出了十个红肿指痕。
    但他并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程玉玲打过两掌,心中就有些后悔,岳凤坤不发作,更使她心中不安。
    他心中填满了幽恨悲忿,这一笑,只笑的泪涕横流,满腔幽苦烦恼,都借那长笑声发泄出来。
    程玉玲听他声音愈笑愈大,觉出不对,心中一急,拉住他一条右臂,摇动着说:“你笑什么?”
    岳凤坤停住笑声,反手一把,揽住了白燕儿纤纤柳腰。
    这一下只急得白燕儿如被蛇咬,哎哟一声,挣脱了岳凤坤的怀抱。
    但她在情急之下,忘记了怀中还抱着孝燕,不自觉右臂用力一摔,把孝燕抛了出去。
    孩子被甩了一丈多高,这道山谷中到处都是瞬峋的怪石,如孝燕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她惶急过度,忘记了纵身抢接,哭喊一声,呆在当地。
    只见岳凤坤纵身一个飞跃,人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离弦般直抢过去,右手一伸,把孝燕接住。
    这孩子当真是天赋虎胆,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他反而觉着好玩,岳凤坤接住他,他还在嘻嘻大笑。
    程玉玲惊魂甫定,一纵身到岳凤坤身边,看孩子无恙,忽然心头火起,扬手照孝燕小屁名人轶事股上砰砰就是两巴掌。
    这两下实在不轻,只打得孝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自生下孝燕,就没有舍得打过,此刻急怒之间,下手又非常重,打过了就觉着心疼,看孩子哭的和泪人一般,更是惶恐惜怜,一把从岳凤坤手中抢过,紧抱怀中,不住哄劝。
    岳凤坤看她流露出无限慈母爱怜,心中感慨万千,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就是在燕山的那个?”
    程玉玲被他问的粉脸一红,道:“一个孩子就把我烦死了,还要几个。”
    岳凤坤淡淡一笑道:“陈紫云能容得你吗?”
    程玉玲道:“我们相处很好,义胜姊妹,情愈骨肉,你问这些干什么?”
    岳凤坤道:“随口问问罢了,陈紫云喜欢这孩子吗?”
    程玉玲听他言词之间,满含挑拨之意,冷笑一声,道:“云姊姊比我更爱孩子,你不要尽说些挑拨言词,惹我心头火起,今生今世,永不再跟你见面。”
    岳凤坤纵声笑道:“你躲不了我,不管你走避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得着你。”
    程玉玲道:“你找到我有什么用?我不见,可不可以?”
    岳凤坤脸色忽变,冷笑一声,道:“总有一天,你非见我不可。”说罢,不再等玉玲答话,伏身捡起宝剑,急奔而行。
    程玉玲见他负气而去,心中忽生不忍,回想他过去相待的诸般好处,几乎要叫他回来。
    但她终于克制了心情的激动,她心中明白,如不及早斩除岳凤坤心中一缕痴念,只怕日后他永远纠缠不清。
    她望着岳凤坤的去向,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低头看孩子,经过一阵大哭之后,已沉沉睡去,她长长叹一口气,缓步回少林外院。
    再说剑英急奔回去,他仍然由后面越墙而入,岳凤坤和玉玲约谈山后一事,虽然也激起他一些妒意,但他触动了一片怜悯之心,妒意和怜悯,给了他无限的烦恼,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是苦、是恨!还是伤心。
    他只管低着头想心事,耳目失了灵敏。突然间一声佛号,惊醒了他迷醉的神智,抬头看已到了“藏经阁”边,丈余外站着僧袍大袖的百拙禅师。
    俞剑英还未及开口,百拙已抢先笑道:“小施主如有游兴,贫僧当派人引导……”
    剑英摇摇头,接道:“我在寻我义父,想不到在后山遇上了一位故人。”
    百拙笑道:“小施主既有朋友造访,为什么不带他同来寺中小住?”
    剑英笑道:“他生性冷傲,和晚辈谈几句话,又走了。”他从未说过谎言,这次情非得已,说过话,自己脸先一红。
    百拙禅师见多识广,如何会听不出剑英言不由衷,但剑英不愿相告,他自是不好追问,微微一笑,岔过话题,问道:“桑大侠哪里去了?贫僧有事和两位相商。”
    剑英道:“我早晨醒来,就不见义父人踪,因而才到处走动寻找。”
    百拙笑道:“八臂神乞,一代大侠,以他一身武功,当今之世,有几人能和他抗衡。也许他去办什么事了,小施主请随贫僧到禅室一叙,我还有几件事要和小施主商量一下。”说完,单掌立胸肃客。
    俞剑英还了一个长揖,跟在百拙身后面,向前走去。沿途僧侣,纷纷对百拙合掌作礼,甚是恭敬。剑英心中忖道:这少林寺号称天下第一大寺,看来当真不错,单就他们对掌门方丈之尊崇,已知清规森严了。
    百拙带着俞剑英穿过了几重殿院,到一处清雅异常的所在,三间红砖瓦房,环绕着百竿翠竹,盆花静院,景物幽美至极。
    老和尚自那夜见到了俞剑英身手之后,已对这位年轻人钦服到五体投地,单掌当胸,躬身肃客。
    俞剑英长揖还礼道:“老禅师德高望重,武林中敬若泰斗,晚辈怎敢僭越?”
    百拙摇摇头,道:“老枘无德无能,虽然掌着少林门户,在江湖博得一点虚名,但那只是少林门中前辈师祖余荫,说起来令人齿冷。昨宵如非小施主和桑大侠援手助拳,只怕少林寺要遭一场空前浩劫,不但使少林寺数百位门下弟子历劫溅血,只恐怕历代师祖辛苦经营,建筑成的这座寺院,也难保得。”
    俞剑英看人家情出至诚,倒不好再虚伪推辞,和百拙肩并肩进了禅室。
    禅室布置的很简单,迎壁挂一副达摩祖师图,松木桌子,配着四张白松木椅子,一只油漆光亮的宝鼎中香烟袅袅,满室芬芳,纤尘不染,看上去有一种庄严高雅的气氛。
    两人刚落了座,从旁则一个小屏风后,转出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献上香茗。
    打开杯盖,茶杯里浮动四枚又红又大的枣子,百拙举杯敬茶,俞剑英捧杯回礼,他喝了一口,只觉满口甜香,忍不住端起来又连喝了两口。
    百拙笑道:“寒山荒刹,无美物待客,这杯中几枚大枣子,是嵩山少室峰顶的一种特产。”
    剑英正待称谢几句,突然禅室外传进来一声哈哈大笑道:“枣子是不错,可惜你老和尚不肯酿制成酒,少室峰顶那棵大枣树昨夜已被人用内家掌力震倒,从今之后,只怕你们再也吃不到了……”
    剑英霍然起身,迎到门边,老和尚也合掌肃客,笑声未落,禅室门外走进来八臂神乞桑逸尘。
    俞剑英偷眼看义父,脸色隐隐透出倦容,不禁心头一惊。
    他素知义父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如不消耗过半真力,决看不出困倦之色。
    他正要开口,百拙已抢先问道:“什么人用内力震倒了少室峰顶的大枣树?”
    桑逸尘笑道:“当今武林道中,除了海外一群魑魅魍魉之外,敢到你们嵩山少林寺惹事生非的又有几个?”
    百拙一皱两道长眉,沉思一阵,摇摇头道:“我实是猜测不出,你说出来听听。”
    桑逸尘双目神光一闪道:“衡山剑客,一叶道人。”
    百拙脸色一变,道:“怎么,一叶道人来了?”
    桑逸尘笑道:“不错,老杂毛昨夜五更到了我住的那间静院,弹窗邀我到少室绝峰一谈,正好老叫化刚刚坐息复元,我跟他一起出寺,联袂攀登绝峰,老杂毛火气还是很大,一路上快如电奔,处处要抢在老叫化的前面,可是老叫化没有灵虚牛鼻子那样的修养,激得我心头火起,和他拚了一阵脚程。”
    俞剑英接口问道:“一叶道人的轻功如何?”
    桑逸尘摇摇头,道:“老杂毛的轻功着实高明,攀上了少室峰顶,我错了他一个肩膀。”
    百拙叹口气,道:“近代中原武林道上三大怪杰,灵虚上人、衡山剑客和你八臂神乞,可惜的是你门三个人不能合力同心。”
    桑逸尘纵声大笑,截住了百拙的话,接道:“你想要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潜研拳剑,是不是?”
    百拙道:“果能如此,必将为武林放一异彩。”
    桑逸尘摇摇头,截住了百拙的话,道:“这些事情,先留着,等你见灵虚牛鼻子再谈不迟,眼下的一件要紧之事,不知你办的如何?”
    百拙道:“可是要老衲和你,具名柬邀天下武林同道,共赴海外一事?”
    桑逸尘笑道:“不错,老叫化子心里从不能放着东西,你要答应,咱们就马上派人,传柬邀请,你要是不肯答应,老叫化子这就告辞。”
    百拙道:“老衲请俞施主到此小坐,也就为研讨此事,海外群魔无缘无故的侵扰本寺,致造成一次不大不小的劫数,老衲召集达摩院及监院长老,一经提出,立获通过……”
    桑逸尘性子最急,不待百拙话完,立时起身笑道:“急不如快,咱们现在就动手赶写请柬如何?”
    百拙笑道:“请柬我早巳命人在赶写,只是要请些什么人,得先一番研讨。”
    当下两人各尽所识,研讨出一个名单。
    桑逸尘望重江湖,少林派又是武林中第一大派,这两人具名柬邀,可以说网罗了中原武林道全部有名人物。
    几经修正,又剔下一部分武功较差之人,这件事看去简单,也很麻烦,不但要顾虑被邀人的武功,而且还得设想被邀人的身份、地位,及他的身家性命,几经研修,耗去半天工夫,才决定下来。
    百拙召来了二十个健壮僧人,各携请柬,分头传发,各柬上约定是来年正月十五会齐,说时间,也就不过只余两月左右。
    差走了二十个传信弟子,桑逸尘放下了心中一桩事情,他笑对百拙说道:“昨夜我和一叶老杂毛,在少室峰顶,比拚三掌真力。老叫化自知棋差一着,不过老杂毛也没占到便宜,比过三掌,我们都感再难力拚,同时在峰顶打坐调息,我便借机邀他赶海外一会群魔。”
    百拙急声问道:“那他答应没有,如果衡山剑客肯拔刀相助,不难荡平那群魑魅魍魉。”
    桑逸尘笑道:“老杂毛心中还记着比剑受挫之事,不答老叫化的话,冷笑几声,起身下峰而去。”
    百拙叹息一声,道:“世人均谓财、色、名、利四关,最难勘破,但依老衲看法,这名字一关,害人最多,一叶道人,因记恨和灵虚道长比剑受挫的一点嫌恨,竟不顾中原武林道千百生灵……”
    说这里,他突然放声一阵大笑,道:“阿弥陀佛,我和尚又着相了。”
    俞剑英只听得心头一震,暗道:“岳凤坤痴爱玲姊姊,如疯如狂,看样子他已愿甘为情死,我横剑夺爱,理屈在先,自难怪岳凤坤要恨透了我。”他想到此处,心中对玉玲和岳凤坤约会后山一点难释妒忿,顿时冰消云散。
    桑逸尘在少室蜂顶和衡山剑客,力拚三掌,耗消他真气不少,看事办完,起身告辞。俞剑英也随着告退,八臂神乞回到室中打坐养息,俞剑英却借机溜到少林外院。
    陈紫云正和玉玲对坐清谈,桌案上放着俞剑英施用的惊虹宝剑,两姊妹似乎谈的正起劲,瞥眼间俞剑英无声无息地溜进了房门。
    陈紫云转了转眼珠儿,笑道:“你鬼鬼祟祟的跑进来干什么?”
    剑英笑道:“你们两个在谈汁么?我也听听好不好?”
    玉玲侧视剑英一眼,脸上微泛愧色。
    陈紫云指着案上惊虹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兵刃都不要了。”
    剑英道:“是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玲姊姊代我保管,谁说我不要了?”
    玉玲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知道里你心里恨上我了,我正在和云姊姊谈这件事。”
    剑英摇摇头,笑道:“这本属平常之事,有什么好谈的,岳凤坤呢?
    程玉玲道:“他走了。”
    剑英道:“你为什么不带他来这里坐坐?他对你对我都有救命之恩。”
    程玉玲道:“哼!过去我还把也当好人看呢,所以才跟他出去……”她本还想把岳凤坤临去取闹之事说一遍,但转念一想不对,连忙收口道:“谁知他对你怨恨极探。”
    俞剑英长长叹息一声,道:“那是当然,怎么能怪他。”
    玉玲听得呆了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剑英道:“姊姊不要多心,我俞剑英决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他本来对你很好,因为我而使他伤心情场,这多年来,他对你痴念未断,本来他应该恨你,但因爱太深,不忍恨你,所以才迁恨于我。”
    程玉玲听得粉脸上颜色大变,恨着说道:“你胡说什么……”
    俞剑英笑道:“姊姊,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不管你对岳凤坤如何,但他却是对你钟情极深,而且执迷不悟,追根寻底,理屈在我,如果我们不相见,岳凤坤也不会失意情场……”
    玉玲气得两行清泪顺腮而下,道:“你为什么不说我诱你失足?”
    剑英急道:“姊姊不要误会我说话的意思,我知道你对我爱护至深。”
    陈紫云听得嘟起小小嘴巴,道:“你别尽往自己脸上抹粉好不好,谁对你爱护至深。”
    玉玲本来满脸泪痕,听完姊姊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俞剑英却长长叹一声,道:“我不知几世修来的福,两位姊姊都对我情重如山。”
    紫云望了玉玲一眼,笑道:“你听他越说越厚上脸了,好像我们都真的很爱护他似的?”
    程玉玲抹去脸上泪痕,道:“你现在变的脸比城墙还厚,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俞剑英微傲一笑,接道:“如果不是我横刀夺爱,岳凤坤自不会妒恨难平,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有点愧对别人,所以,我对他毫无敌意,姊姊,俞剑英如果口不应心,必遭天谴。”
    程玉玲想到岳凤坤相待的诸般好处,亦不禁有些怅惘之感,长长叹口气,问道:“你对我说了这么多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俞剑英想不到她会这一问,一时间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呆那儿不说话。
    程玉玲回头望望了熟睡在床上的孝燕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你不要自作聪明,什么事,都以为自己想的很对,不错,岳凤坤对我还未忘情,我受他邀约到那僻静山谷中,小坐清谈,实在是有些不对,别说你见了生气,我自回想,也有点失捡,不管他对我什么用心,但我已……”话至此处,突然粉脸一热,转头望紫云一眼,道:“姊姊,你别笑话我,我从小随父亲在江湖上跑来跑去,养成了一种近乎放荡的性格,对男女限界,不像一般人那样严谨……”
    陈紫云笑道:“只要我们心地磊落,倒不一定非守俗凡礼法不可。”
    玉玲黯然答道:“可是我一时大意,致使他心中动疑……”
    俞剑英急得摇着两只手,道:“姊姊,你怎能这样猜测,那实在太冤枉我了。”
    程玉玲哼了一声,道:“姊姊,你看他那付神气,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对不起他似的。”
    俞剑英看苗头不对,赶忙起身往外溜。
    陈紫云一晃身,抢到门口,回身拦在俞剑英前面,嗔道:“你要往哪里去?”
    剑英道:“义父在等我有事商量,我是偷空儿溜到这里来看你们。”
    紫云道:“我不信你的鬼话。”
    俞剑英笑道:“你不信,和我一块儿去见义父去!”
    紫云道:“去见桑师叔又怎么样,我想你一定挨场好骂。”
    剑英突然一整脸色,道:“我本是想找你们谈谈,想不到我这一来,却招惹起你们重重疑窦。”
    紫云看他脸上满是为难之色,细想刚才对他言词,也实在有点过火,微微一笑,拉着他一只手,走到桌边坐下,道:“你既来和我们商量事情,为什么不商量就要走呢?是不是真的生了气啦?”
    剑英笑道:“生两位姊姊的气,小弟还投有这份胆量。”
    紫云轻伸皓腕,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笑道:“喝杯茶消消气,我们还等着听你谈话呢!”
    程玉玲也缓缓过来,在他右边坐下。
    俞剑英环顾左右,饱餐秀色,看身侧二女,都带着微微的笑意,一个美秀无比,一个娇艳绝伦,陈紫云像一株出水白莲,风华飘逸,程玉玲如一株盛放牡丹,艳光夺目,二女虽都是绝世美色,但却美的不同,紫云甜柔高贵,比一杯琼浆玉液,芬芳清香,程玉玲如一杯强烈的酒,醉人心神。他左顾右盼,不自禁有点飘飘然忘其所以……
    紫云嗤的一笑,道:“你在转什么念头?东张西望,不怕扭了脖子吗?”
    俞剑英还未来得及说话,程玉玲已抢先答道:“姊姊,你看他现在顽皮成什么样子?你骂他,他连脸也不红一下。”
    陈紫云笑道:“嗯!一点不错,他越来脸越厚了。”
    玉玲道:“要是孝燕长大和他一样,我就一天打上他三顿!”
    俞剑英摇摇头接道:“好利害,我本来是有正经事要和你们谈谈,但一进门你们就给我气受……”
    紫云笑道:“啊哟!好像你真的受了很多委屈似的,什么正经事?快说吧!”
    剑英笑道:“少林寺方丈百拙大师,已和义父约好具名柬邀中原武林同道,大会中岳,研讨对付海外群魔,请柬已经发出,不过日期订在来年正月十五,屈指算来,还有两月左右时间,咱们总不能在这里住上两个月时间。”
    陈紫云一忖思,道:“那咱们先回九华山去,到约期之日再来不迟。”
    玉玲道:“两月时间,弹指即届,需往返的时间,不如借机会演练师父手著太极两仪三才剑法。桑师叔名重江湖,万人敬仰,少林派号称武林中最大主派,有百拙大师和桑师叔具名束邀,中原武林道上人物,大部当依约赴会,何况此事关系中原武林万千生灵,所谓助拳亦即自保,如果没有重大事故牵扯,亦即成行之日,到海外必难免一场惨烈之战,咱们如不借这段闲暇时间,把三才剑法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练,只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剑英紫云都听得不住点头。
    玉玲一笑接道:“我们不妨把这话对桑师叔说,请他老人家出面,要百拙大师给我们找一处清静的地方住下,以便钻研那三才剑招。”
    剑英起身笑道:“急不如快,我现在就对义父说去,先看看我义父有没有别的计划再说。”说完,霍然起身,离了二女卧室,直奔少林寺中。
    他到了桑逸尘房中,只见桑逸尘脸上汗水隐现,须发微颤,分明是在运气疗伤,不禁惊的一呆。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之久,桑逸尘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望了剑英一眼,笑道:“一叶道人的掌力,果然是雄浑无比,除了你师父外,是老叫化子生平仅遇劲敌。”
    剑英神色黯然,轻轻叹口气,低声问道:“义父,你受了伤吗?”
    桑逸尘点点头,说道:“我被他掌力震伤内腑,不过,经我运气调息这一阵,已觉着好了许多。”
    剑英看义父脸上神情,微现愁苦之色,不禁吃了一惊,他素知义父生性,豪气干云,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此刻竟现愁苦之容,叫他如何不惊?
    桑逸尘似乎已看出俞剑英愕然之态,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我今天神情有点异常?”
    剑英道:“是的!英儿从未见过义父像今日这般愁苦之色。”
    桑逸尘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叫化当真是老了。”
    剑英道:“义父虽然受了伤,但想那一叶道人,也未必就未受伤损。再说你昨夜已经过了半夜苦斗,以疲累之身,和他拚了三掌真力,他却元气充沛,蓄势而来,义父在比拚真力之上,先就吃阵大亏,事实上,如凭真功实力,义父不见得输给他。”
    桑逸尘哈哈一阵大笑道:“几十年来,老叫化除了佩服你师父之外,当今武林道上,还没有第二个使老叫化子佩服的人,江湖上称你师父、老叫化和一叶老杂毛,为当今武林中三大怪杰,其中除了你师父外,老叫化就不敢相信自己有资格行列怪杰,衡山剑客被称为三杰之一,老叫化子心中更是有些不很服气,我亲眼看到他败在你师父剑下,老叫化却和你师父比划过三天三夜,没有分出胜败,事后我虽然发觉他故意让我,但却让我因而造成错觉。”
    说到这儿顿一顿,叹口气,又道:“直到昨夜我和一叶老杂毛比过三掌真力,才知道我和人家棋差一着……”
    俞剑英道:“义父不要伤心,也许一叶道人伤的比你老人家还重。”
    说完话,从怀中取出一粒百转还魂丹道:“英儿身上带有师父炼制的丹药,义父要不要服用一粒?”
    桑逸尘接过丹丸服下,又闭目静坐调息。
    剑英目睹义父神情,心中暗暗吃惊,知他所受内伤十分严重,赶紧溜出少林寺,又跑到紫云和玉玲住的外院。
    二女见他去而复返,而且神色慌张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愁苦,不觉吃了一惊,双双迎了出来。
    紫云瞪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深注在英弟弟的脸上,低声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挨了桑师叔的骂了?”
    剑英摇摇头,道:“我义父受了根重的内伤。”
    此语一出,只吓得紫云和玉玲双双打一个冷颤,呆一呆,又一齐开口问道:“他老人家怎么会受了伤呢?”
    俞剑英黯然答道:“他和衡山剑客一叶道人比拚掌力,被一叶道人震伤内腑。”
    要知二女都受过桑逸尘提携大恩,如非这位风尘大侠插手相助,程玉玲固然难和俞剑英认盟白首,也难投入灵虚上人门下,,就是陈紫云何尝能有今日,饮水思源,感怀旧情,不禁四目中泪若泉涌。
    陈紫云从小追随灵虚上人,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乘内功,在极度伤痛中,方寸不乱,回头望着程玉玲,问道:“妹妹,你那千年何首乌,放在什么地方?”
    一句话提醒了白燕儿,来不及回答云姊姊,翻身急奔房中,片刻工夫,手捧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玉盒来,一扬粉腕,把玉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了剑英手上,道:“你把这些千年何首乌送给义父!”
    剑英接过玉盒翻身急奔,猛听陈紫云在身后叫道:“你别慌,我还有话问你。”
    话出口,人也一个急跃,挡在了剑英面前。
    俞剑英未及开口,陈紫云又抢先,问道:“我和玲妹妹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义父?”
    俞小侠微微一皱眉头,道:“少林寺代代相传戒规,是不准女子入寺,但两位姊姊目前又当别论,你们双剑拒敌,挽救他们一次浩劫,我想你们一定要去,他们当不致伸手拦阻,但这等挟惠自重,似是有些不大应该。”
    玉玲急道:“你说了半天,转弯抹角的还不是不让我们去,别的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却不能缓延,我们非去不可!”
    剑英叹道:“这个……”
    陈紫云一伸手拉着玉玲,劝道:“你可别难为他了。”
    玉玲黯然一笑,两眼泪下,回过脸,幽幽说道:“桑师叔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服侍他服药疗病,心中实在难安。”
    剑英心中悬念义父,片刻都不愿延误,见玉玲被紫云拉住,转身两个急奔,已出了少寺林外院。
    他一口气回到桑逸尘养息静室,捧玉盒跪在榻前。
    桑逸尘正在静坐榻上,闭目调息,他一身混元气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一经运气行功,全身坚如铁石,刀槍不入,武功稍差之人,别说伤他了,是他静静的坐着要你打,你也要累的手酸臂痛。
    但衡山剑客的掌力,却是非同小可,力开碑石,透肌伤骨,桑逸尘在少室峰顶和一叶比拚三掌,一叶道人虽未能当场击败八臂神乞,但已暗运内家罡力,震伤他的内腑,不过这三掌拚过衡山剑客也被八臂神乞震得轻伤。
    当时情景,桑逸尘被震得内腑激荡,一口鲜血,由腹中直冒上来,但他不愿使一叶道人看出自己伤重,随把一口涌出的鲜血,勉力压制下去。
    这一来使他本来就很重伤势因强压下一口淤血,而更加严重,再加他又不及时运气调息,使那口淤血早些喷出,反而和百拙大师研讨那份受邀武林人物的名单,又延迟了半日时间。
    这口真气提起前胸处时,忽觉五腑翻腾,全身血涌,内腑六脏,一齐剧疼如绞,竟难把真气运行全身,只得半途又把真气散去,闭目静坐。
    这时,剑英刚好由少林外院归来,看义父神情,不禁大惊,随以师父手制百转还魂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请服用。
    桑逸尘接过灵丹,俞剑英又借机全跑到少林外院,取来了程玉玲身怀奇宝,千年何首乌。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立时有一股清香,散落静室,桑逸尘睁开虎目,望了剑英一眼,又缓缓闭上。
    俞剑英自认识桑逸尘后,从未见过他这等颓丧神情,心头一酸,双目泪下,手捧玉盒,跪在榻前,叫道:“义父。”
    桑逸尘睁开眼睛,淡淡一笑,道:“你有话站起来说。”
    俞剑英泣道:“英儿由玲姊姊那里,取来了千年何首乌,请义父服用两片。”
    桑逸尘长长叹息一声,从剑英手捧玉盒中取了两片千年何首乌服下。
    这千古奇物,功效之神奇,大非一般人工调制灵丹药物可比,桑逸尘内伤虽重,但服用了两片千年何首乌后,立时大见好转,再度闭目运功,疼苦已减去大半。
    俞剑英合上玉盒,站在一侧,静静地望着义父神情变化。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桑逸尘一张口,喷出来两大口鲜血。
    俞剑英目睹义父喷血,只惊得呀然失声。
    桑逸尘睁开眼睛笑道:“我的英儿,你出去休息吧!我的伤势好了!”
    俞剑英黯然泣道:“义父不要骗我,你……”
    桑逸尘笑道:“你见吐出来两口血,就觉着我伤势很重,是吧?”
    俞英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
    桑逸尘已抢先笑道:“我被一叶老杂毛用内家罡力,震伤了内腑,这两口血,正是他震伤我内腑后的淤血,我伤得这等严重,就是这两口淤血在腹内作怪,现在既已把淤血吐出,伤势已好了大半,只要再经两三天调息,就可以完全复元,你去休息吧!”
    俞剑英细看桑逸尘喷出的两口血色,果然微现暗紫,知他所言非虚,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他替桑逸尘打扫好喷出来的淤血然后才悄然退出。
    三天匆匆而过,俞剑英为了义父伤势,三昼夜没有离开过静室一步。
    这期间,百拙和悟性,联袂来过三次,紫云和玉玲也来过两次,她们白天不便闯入寺中,干脆就晚上越墙而入。
    少林寺中防守极严,如何会不知二女入寺,但守夜群僧都已得到暗示,看见装做没看见,放任二女出入。
    三天过后,桑逸尘伤势果然完全复元,剑英趁势向百拙提出借住少林本院心意。
    百拙大师笑道:“少室峰上,有一座极为幽静的茅舍,是先师昔年研续经典所在,自从先师坐化圆寂,那座茅舍就没有再住过人,不过每月我总派人去打扫,虽是竹篱茅舍,但还清静不俗,小施主如果爱静,就请迁往那座茅舍如何?”
    俞剑英笑道:“那座静舍是老前辈师父研读经典所在,晚辈怎敢借住。”
    百拙大师笑道:“那座茅舍已荒废了数十年之久,平常也派不上用场,小施主如愿屈就,我就陪你去看一趟,如果合意,再迁不迟。”
    剑英道:“老前辈这等客气,晚辈实不敢当,只请随便派遣一位师兄,带我去就可以了。”
    百拙笑道:“因为那座茅舍是先师读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的地方,所以除了我遣派打扫的一个小沙弥之外,只有我自己常去。”
    剑英笑道:“那就请大师派遣那位小师父带我去一趟就可以了,不敢亲劳大驾。”
    百拙站起身子,黯然叹息一声,道:“他已经归化我佛,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剑英听得心头微觉一震,道:“怎么?那位小师父死了!”
    百拙缓缓地点点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解在冥灵真名人轶事人的拂尘之下。”说着话,人已走出了方丈禅室。
    俞剑英默默地跟在百拙大师身后,出了少林寺,沿途僧侣,纷纷对百拙合掌作礼。
    百拙带剑英穿行在崎岖的路上,两人都没施展轻功,慢步缓进。
    走了有一顿饭工夫,到了少室峰下,抬头看一峰拔天,雄耸云霄,高出四周群山数倍。
    百拙侧脸望着剑英一笑,道:“这就是少室峰了,那座茅舍,在峰腰一处宽岩上。”说罢,一撩僧袍,当先向上攀去。
    剑英也施展轻身功夫,紧追百拙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奔行在山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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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宝典失窃
    俞剑英步入房门,抬头打量,只见迎面壁间挂了一幅罗汉图,或站或卧各个姿势不同,笔力虽然苍劲,但绘制的并不高明,一望之下,即知是不善绘画之人,初次学习绘制。
    除了壁间那一副罗汉图外,房中只有一张松木方桌,和一张木榻,案上微积落尘,果已久未打扫。
    俞剑英细看那副罗汉图,不但绘制手法不高,而且还残缺不全,默数图上罗汉,只有十六个绘制完成,另有一个只绘一半。
    他对着这一副残缺不全的罗汉图,不禁心中暗叫奇怪,想到:这幅图既未署名,又未完成,而且手法恶劣,挂在这里不知是什么意思。
    百拙看剑英望图沉吟,心中早已了然。指着壁间那幅罗汉图,笑道:“这幅图是先师手绘,他老人家本不善丹青,不知为什么,竟绘起图来,不想一幅图尚未绘成,竟然圆寂升天。”
    俞剑英一听老和尚说是少林上派掌门方丈手绘,倒不好再信口批评,淡淡一笑,道:
    “老前辈先师虽然不善丹青,但那书法功力,却是苍劲透纸……”
    百拙笑接道:“先师先前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法,但却不善绘图,这幅罗汉图虽然残缺不整,但因是他老人家的手笔,是以仍挂在这里,因为先师晚年隐居此地,闭门研究佛典,令谕寺中弟子,非他召唤,不准擅入静室一步,待他老人家圆寂的当天,才悄然返回寺中,召集门下,嘱咐后事,夜间就归化我佛。事后我们到他静室,整理他身后遗物,才发觉了这幅绘制未成的罗汉图,先师安居此地,共计五年,五年之中,除了召集过老衲来听过两次佛法之外,其他同门,均未来过静室,这幅罗汉图,不知是什么时侯开始绘制的?”
    说完,带着剑英退出,又打开右边那两间房门,两人并肩入室。
    这座房中,布设亦很简单,一桌四椅,和一张单人木榻。
    这座茅舍,一大一小,而且两座房内各有桌椅,正适合剑英和紫云等安住。
    百拙笑道:“这座静室如何,是否可以住得?”
    俞剑英笑道:“好极,好极!晚辈想明天就迁来暂住。”
    百拙道:“今晚上我就派人打扫。”
    剑英道:“不要再劳老前辈费心,晚辈们明日自己来打扫吧!”
    两人看完静室,重返少林寺中,百拙果然立时派遣了四个小沙弥来打扫。
    俞剑英回到少林寺,把心意告诉义父,桑逸尘听完,笑道:“好吧!你们既然想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术,迁到那里也好。”
    第二天,剑英和紫云、玉玲三个人在百拙引导之下,到了少室峰后那座静室。
    本来紧攀山壁那座茅舍较大,但因那座房中是少林寺上代掌门人生前卧室,二女不便占居,结果,陈紫云和玉玲自愿住到右边厢房,俞剑英独占那三间大房子,这一着正暗合了百拙心意,他觉得两个女孩子住到师父生前卧室,有点不大对头,但又不便出言阻挡,见二女自居厢房,心中十分高兴。
    床褥用具,早已有百拙派人摆好,房中积尘,也已清扫干净。
    这环境清雅幽美,二女也看的芳心暗喜,百拙安顿好三个人,告辞退出。
    老和尚走后,紫云和玉玲双双溜到剑英房中。
    陈姑娘一抬头看到壁上那幅未完成的罗汉图,不禁皱直了两条柳眉,笑道:“这幅罗汉图画的奇形怪状,不知是哪个手笔?”
    剑英笑道:“这是少林寺上代掌门人所绘,武林中最重师道,姊姊以后不可随口批评……”
    紫云淡淡一笑,接道:“你在教训我么?”
    剑英笑道:“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紫云又回头望子那幅残缺不全的罗汉图,笑道:“这幅残图,挂在这里实在有点难看,明天我替他补上残缺吧!”
    原来紫云不但妙擅丹青,而且仿绘之力甚强,只要她见了原图手笔,着笔绘去,使人有难分真伪之能。
    剑英知她本领,急忙接口笑道:“那怎么行,人家这幅残图,旨在悼念先师,你动手替名人轶事人家补上,反而破坏人家旨意。”
    陈紫云不理剑英的话,秀目却深注在那幅残缺不全的罗汉图上,脸色十分入神,良久不发一言。
    玉玲和剑英都看得十分奇怪,不知她何以忽对那罗汉图发生了兴趣。
    足足过了有一刻工夫,才见她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难道这样一幅残缺之图,还耗了数年工夫不成?”
    程玉玲听得颦起柳眉儿,道:“姊姊,你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叫人听的糊糊涂涂!”
    陈紫云目光移开罗汉图,回头望着玉玲,笑道:“我是说他这幅罗汉图,怎么会用了数年工夫之久,还没有把这幅十八罗汉图绘成?”
    剑英,玉玲细辨那图上墨色,果然深浅不同,不过两人也只是看出墨色深浅不同,其它都无法辨认得出来。
    紫云看他们两人都似很有兴趣,嫣然一笑,接道:“表面上看,这幅罗汉图,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很难辨认出来,着笔功力,墨色新旧,却是相距着很远的年月,这中间差别很微,不擅绘画的人,很不易辨认出来,如果我没有看错,他这一个半仰身子的罗汉和那个最后未完成的罗汉图,至少相距有五年岁月。”
    剑英奇道:“这倒是一件异常耐人寻味之事,一幅罗汉图,怎么能绘制数年之久呢?”
    玉玲道:“也许是那老和尚研读经典,研读得心里闷了,就拿笔来画它两笔,所以才画了那样长的时间。”
    紫云道:“妹妹说得不错,这画好的十六个罗汉也非一气呵成,至于未完的那半个罗汉,画的时间更久,那斜举手臂,和未完的身体,最少要相距一年以上时间,只看那墨色深浅不同,即可辨认相隔时间不短。”
    陈姑娘随口说过,剑英和玉玲也未再追问,对跟前那幅充满着重重疑窦的罗汉图,也未再用心深研。剑英向紫云要了师父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图解,笑道:“我被师父由岭南金霞宫后万丈绝壑中救回九华山后,就被关在悬崖中丹室之内,面壁三年,出了丹室,又连遇强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始终未能把师父手绘剑诀,详细阅读过一遍,两位妹妹都已得恩师面授,想来都已通达,今宵我要把师父手绘剑诀仔细研读一遍,明天就请两位姊姊指导我开始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玉玲莞尔一笑,道:“你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客气了?”
    陈紫云笑接道:“师父手著这部剑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博大,变化无穷,我和玲妹虽然得他老人家面授指点,但也只不过略通概要。那太极三十六剑式,尚能运用,两仪廿四剑,虽亦可勉强用来对敌,但很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变化之处,已难了解,至于那十二招三才剑式,简直是一点都不明白,说起来真是奇怪。我和玲妹初学之时,虽然也晓得那十二招剑式,变化复杂,但并不算太难,哪知愈练直觉困难,越学越感糊涂,现在根本就弄不清楚是错是对。”
    剑英叹道:“师父之能实非我们能及万一,那夜二位姊姊双斗冥灵真名人轶事人,出手剑招之奇就非我能预测,眼看剑势劈刺向空隙之中,哪知剑到之时,刚好是敌跃避的方向,剑剑抢制了先机,招招攻敌必救,才迫得那老魔头无法找出丝毫的反击时间,虽有一身深厚功力,亦无法发挥出来,如果不是两位姐姐的剑招奇奥,你们纵然是全力拼斗也难抗拒那老魔头的内家真力……”话至此处,微微一顿,又道:“师父在授我玄门先天气功之时,曾对我有过一番训诫,他说:玄门先天气功并非内家功中最高绝学,他的一身能耐,亦非举国第一,如讲武林中技击之术,乃应推少林寺执武林牛耳,只可惜上乘武功,并非人人可学,如果秉赋不佳,纵学上一生一世,亦难登峰造极。内功一道,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博,因才施教,才能水到渠成,如果勉强传授,学习之人未受其益,反蒙其害。因为一种较高的内功,大都要违反人名人轶事体生理的正常本能,如无甚佳天赋,必难适应练功的变化,一个不好,练功之人就要受到很大损伤,轻则残废,重则殒命,是以,一个人武功的成就,必需要各种条件配合。”
    陈紫云笑道:“师父肯把他旷世绝今的玄门先天气功传你,自然是把你看成了练武的全材,事实上你的悟性,也确比我和玲妹高,同时你已学得了师父的奇门八卦剑法,太极、两仪、三才剑法,虽是集天下剑术大成,但据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经验所得,其中最为奇异之处,还是五行生克变化,和八卦消长之机,不过其间又加上了双剑相辅之妙,本以那两仪二十四式,学起来又比太极三十六式繁杂很多。至于那三才剑招,恐又深奥一层,因为两仪剑招是双剑相成克敌,各占一半份量,那三才剑招却是一剑为主,两剑为辅,主剑主正,辅剑出奇,奇正互用,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自然是更深上一层。是以,我和玲妹妹在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才十二剑式时,因有师父主正出剑,带动十二剑招变化,练来倒不觉如何困难,但我和玲妹自己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起来,却是愈练愈感糊涂,故然三才剑式需要三人各主其位,才能发挥三才剑招效力,但其间剑式却是各谋其道,分可单独对敌,合则三剑联攻。在这段静居时日中,咱们最好能把那三才十二剑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领悟。”
    陈紫云说完,拉着玉玲缓步退出房门。
    俞剑英打开了灵虚上人朱一岚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式图解,凝注了全神阅读,一则他悟性超人,再者已有了玄门先天气功的基础,体内百脉奇经,均已相互通达,灵台易明,这一凝注全神,登时百念尽消,灵智大增。
    他首先翻阅那三十六式太极剑式,只觉每一剑招,无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之学法,虽只有三十六式,仁其深博,要比自己学的奇门八卦剑法更进一层。
    他一面看,一面比手作势,看一招,学一招,然后再闭目沉思,直待把那一招悟透,才重阅下一剑式。
    要知这一套穷尽灵虚上人智力的奇奥剑法,乃天下各门派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大成,俞剑英虽是一代天矫之才,又得玄门先天气功补益灵智,但也没法在片刻之间,了然剑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含意,最初几招,还可思悟,但到第五招上,忽感那图解剑式,有些不大对劲,只感和前四剑全然不相关连,而且出手剑势,缓慢的大背武术常规。
    他合上书本,想静坐片刻再读,哪知凝集的精神一散,忽感一阵头晕,不由主全身晃了两晃。
    推窗望去,只见茅舍外夜色沉沉,已经是初更时分,他只看了五招,已耗去四五个时辰之久,案上烛火高烧,不知何时已被人点燃。
    他缓步离开了坐位,向室外走去。
    仰脸看去,只见满天密布繁星,松啸阵阵,飘传入耳,右边厢房中烛光辉煌,看样子陈紫云和玉玲尚未安歇。
    忽然,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原来他在这四五个时辰内,一心集中在推解师父手著剑诀上,连一杯水也未曾喝过。
    忽听厢房呀然大开,莲步细碎,走出来紫云和玉玲姑娘。
    俞剑英迎上去笑道:“咱们来时,忘记了告诉百拙大师,请他代我们准备些米面锅碗,看我们都得……”
    陈紫云道:“米面和炊用之物,早巳由人家派人送来,晚饭亦早做好。刚才我和玲妹去请你吃饭,你读师父剑诀,正值入神,不敢惊扰,玲妹妹替你点燃案上松油火烛后,我们又悄然退出,替你留下的菜饭,都已热好,现摆在我们住的房中。既然觉出饥饿,只得委屈你自己走一趟啦!”
    剑英微微一笑,不再多讲话,当先向两人卧房中奔去。
    简陋的茅舍,经过了陈紫云和玉玲一番布设,登时觉着焕然一新,但见满室花色芬香袭人,花瓶用翠竹作代,分布的十分恰当。
    靠窗边松木桌子上,果然放着菜饭还可见隐隐上腾热气。木榻上静静安睡孝燕,烛光花色相映,使这两间大小的茅舍中,有一种宁静安适之感。
    俞剑英看完了四周的布设,微微一笑,赞道:“纵然是残壁废炉,但经两位姊姊运用匠心的一布置,就觉着另有一种不同情调。”
    紫云淡淡一笑道:“少讲好听话,快些吃饭吧!”
    俞剑英缓步就坐,程玉玲紧走几步,抢过去替他盛装了一碗饭,笑道:“你着那剑诀如何?是否能够解得?”
    俞剑英道:“初看几招,尚可懂得,但越往后看,越觉不对,好像那些剑招彼此互不关连一般,两位姊姊都已学会了那太极三才剑式,看来我还得向二位领教!”
    陈紫云道:“是啦!太极三十六剑中的前三招,以快迅见称,但到第四招时,剑势忽然慢了下来,是也不是?”
    剑英道:“不错,我耗了三四个时辰,只算勉强把前面三招悟出,到第四招时,因那剑势一变,由快忽慢,看上去好像与前三招根本不衔接,用来对敌之时只怕要给人可乘之机。”
    陈紫云摇摇头笑道:“你再往下看几招,就知道这剑法的妙用,当时我和玲妹妹学习之时,也觉着这套剑似连续不到,三剑快攻后,忽然一慢,不正是给敌人以喘息之机吗?可是等到我用以对敌之后,才知道那一剑忽慢的妙用!”
    俞剑英本是极聪明之人,而且他的奇门八卦剑早已烂熟胸中,被紫云一语点破,登时恍然大悟,把手中饭一丢,大笑道:“我知道啦!师父手著这本剑诀,乃天下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毕,前三剑连绵快攻之后,忽的剑势转缓,正是后三剑攻势的准备,也可给敌人一个抢攻的机会,想那第五招以后,必然是控制先机的快攻,既可测敌来势,亦可求变意外,不错,这三十六招太极剑式,要比我奇门八卦剑高出了很多……”说至此处,突然大喝一声啊呀!纵身一跃直抢出室,向自己住的房中奔去。
    陈紫云、程玉玲都被剑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心里一跳,二女来不及拦阻相询,双双一跃,紧随着俞剑英身后追去。
    原来俞剑英忽然想起了师父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还留在他住的房中。
    紫云和玉玲追进房时,俞剑英早巳呆呆地站在松木案前。
    熊熊烛光射在他的脸上,神情是那样惊呆错愕,目光迟滞,一语不发。
    程玉玲突感芳心一震,低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但见俞剑英两行惊恐泪珠,缓缓由俊脸上滚下,一顿脚叹道:“我真该死!”
    陈紫云已有些明白,虽然她被惶恐占据了一寸芳心,但仍尽量把声音放得十分柔和,问道;“是不是师父手著的剑诀失去……”话至此处,又想起壁间挂的宝刃,抬头望去,只见那惊虹剑,仍然端正正地挂在那里,但俞剑英仍不放心,一飘身,把壁上宝剑取在手中,手按机簧,宝刃出鞘,灯光下银虹一闪,登时觉到满室剑气,寒冷逼人。
    突然,他挥剑一指,道:“我如查出偷师父手著剑诀之人,必把他诛绝剑下……”话还未完,忽听茅舍外飘传来一声长笑,紧接微风飒然,烛影摇摇,笑声未落,八臂神乞桑逸尘已现身室中。
    他望了剑英一眼,问道:“你在干什么?”
    俞剑英自不敢隐瞒,只得长叹一声答道:“英儿该死,我遗失了恩师手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
    桑逸尘吃了一惊,但他外形仍然维持着镇静,道:“你怎么会丢的,告诉我。”一面问话,一面目光流动,向四周张望。
    俞剑英还剑入鞘,把遗失剑诀经过,简明地对义父说了一遍。
    桑逸尘叹息一声道:“来人趁你在用饭之时,入室取走剑决,决非一时赶巧,必然是早已跟在你们身后,隐在暗处,监视你们行动,只是你们不觉罢了。”
    陈紫云看到剑英慌张之色,心中十分不忍,故作微笑道:“师父手著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异常深奥,纵是精通剑术之人,亦难在短短时日之内,领悟得出奥妙,目下先不要慌,只要有一点线索可循,就不怕找不出那偷窃剑诀的人犯。”
    桑逸尘点头一笑道:“不错,咱们先在这茅舍四周搜查再说。”
    当下四人分头在茅舍四周搜查起来。
    忽然陈紫云发现一株巨松下乱丛中有一片白色绢帕。
    只见那绢帕之上,用绿线绣着两只小燕,正是程玉玲常用之物,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
    “玲妹自入茅舍,始终未离开我一步,这绢帕何以会落在此处?”
    她本是心思灵敏之人,轻轻纵身一跃,已到了松树之上,放眼一看,心中即了如指掌。
    原来这株巨树,正对俞剑英的卧室,但见房中烛光通明,桌椅布设,尽收跟帘,暗道:
    “是啦!来人隐身在松树之上,把英弟弟的一举一动尽看眼内,待他出室之后,绕道潜入茅舍,把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盗走,偷窃之人却借这密茂的松枝隐住身子,纵是目力奇佳之人,也难从那茅舍中看到树上隐藏有人。”
    她虽已找出来人的藏身之处,但一时却想不出是什么人,玲妹妹的绢帕,又何以会落在此地。
    正在思忖当儿,忽听桑逸尘的声音说道:“如果那窃取剑诀之人,隐藏这株巨松之上,不但可把茅舍之中景物看得非常清楚,而且还可以借密茂的松枝掩护,不致暴露行迹。”
    陈紫云正想用心推敲那盗窃剑诀之人,竟不知桑逸尘和剑英何时也到了巨松之下,待听到桑逸尘之言,才由树上飘身而下道:“桑师叔说的不错,隐身在这株松树之上,正好把英弟弟室中的一举一动,尽看眼内………”她本想把发现玉玲绢帕之事一并说出,但话到嘴边之时,忽觉不对,立时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回肚中,顺手把捡得玉玲的一块绢帕,也放入怀中。
    桑逸尘望了紫云一眼道:“那帮魔头经那夜一战,早已退走,少林寺中僧侣当不敢做这种偷窃之事,这偷窃剑诀之人,倒使人难以推测。”
    这当儿程玉玲也由北方搜寻过来,松树之下,与三人会合一处。
    陈紫云望着玉玲微微一笑,道:“玲妹妹可寻出一些线索吗?”
    白燕儿摇头道:“我由北面搜索过来,但却毫无发现。”
    桑逸尘纵身跃上松树,略向四面打量后,又飘身下树,道:“不错,来人八成是在这树上隐身,咱们先回茅舍之中再谈吧!”说完,当先向茅舍中奔去。
    剑英、紫云、玉玲依序相随,回到了俞剑英的房中。
    程玉玲先给桑逸尘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在紫云身侧坐下。
    八臂神乞呷了一口茶道:“老叫化虽未看到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但想到那定是武林中剑术奇学,那夜中,我看你们两个女娃儿和冥灵道人动手,剑术奇奥,连冥灵道人也几乎招架不住,但冥灵道人等,经那夜一战早已退走,难道他们会去而复返,暗中潜上此地窥视那剑诀,窃取而去?但群魔中又有谁的功夫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连你们这等武功也没发现,给偷了过去。”
    俞剑英微一皱两道剑眉,摇摇头,转向陈紫云岭道:“姊姊料事,素来无错,不知对此事有何高见?”
    自离开排云岭丹室后一段时日之中,他已逐渐发现了陈紫云的机智、胆识、定力,都非他和玉玲所及,是以不自觉有此一问。
    陈姑娘心中虽也感觉到失去剑诀之事,非同小可,必需在最短时日之中,查出那偷盗剑诀之人,设法追回,但她见英弟弟焦虑之情,心中又十分不忍,故作淡漠,笑道:“师父手著剑决,何等深奥,纵然被人偷走,但也非数月之功,能够解得,我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查寻,不必急在一时。”
    桑逸尘闭目静坐,玉玲和剑英愁容相对,陈紫云外形上虽尚能保持着镇静,但她心中亦急得心内如焚,只是一时谁也想不出该当如何?只有相对沉默。
    大约过去顿饭工夫之久,桑逸尘忽然睁开眼,霍的起身,说道:“云儿说的不错,遗失剑诀之事,暂时不宜张扬,不妨暗中留心访查,少林寺戒规虽严,但囚寺中僧侣过多,难免良莠不齐。”说罢,缓步出室而去。
    剑英等忙起身相送,到门口已不见八臂神乞人踪。
    陈紫云回过头,低声对剑英笑道:“剑诀既已失去,急也无用,暂请开心畅睡一夜,明天再从长计议。”说着拉着玉玲返回卧室。
    俞剑英仰脸望天,不禁黠然一叹,望着二女背影,心中愧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剑诀放在紫云身上数月无事,想不到拿到自己手中,只不过几个时辰,就被人盗走。
    按下俞剑英满腹愧恨愁苦,单说二女缓步回房之后,陈紫云轻掩双门,从怀中掏出捡到的一方绢帕,笑道:“玲妹,这绢帕是你的东西?”
    程玉玲目光触到那帕之后,立即认出是自己应用之物,伸手接过绢帕笑道:“谢谢姊姊,我实在太糊涂,什么时候丢得都不晓得?”
    陈紫云轻轻叹息一声,道:“妹妹你仔细想一想,这块绢帕,是什么时候丢的,这两天你是否用过?”
    白燕儿微感心头一震,就烛光把绢帕仔细察视一遍,探手入怀,又摸出一方白绢,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姊姊,你在哪里捡到,我记不起什么时候丢的?怎么?难道这绢帕和遗失剑决有关?”
    她本是聪明之人,略一忖思,已知道陈紫云间话含意。
    陈紫云笑道:“眼下还很难说,但这绢帕失落之处,确给人很大怀疑,妹妹,你要用心想想,也许从这块绢帕之上能追出剑诀失踪的线索……”当下把捡得绢帕之处,说给了白燕儿听。
    程玉玲沉忖良久,摇摇头,道:“我一时确实想不起这绢帕何时失落,也许在我搬家之时,掉在少林寺外院?”
    陈紫云一整脸色,道:“如果这绢帕确实遗落少林寺外院,那偷盗剑诀之人,必是少林寺僧众无疑,哼!事情就不难查出,只需桑师叔转告少林寺掌门方丈百拙大师,从外院几个少沙弥身上查问,定不难追个水落石出。问题是在这绢帕之上,你是否确记是遗落在少林外院?”
    程玉玲忽然一扬柳眉,轻咬樱唇,恨着声说道:“莫非是他不成?”
    陈紫微微一笑,道:“你可说的是岳凤坤?”
    程玉玲惊的一呆,“姊姊……你怎么会知道我指的是岳凤坤?”
    陈紫云道:“这有何难,我初见这绢帕之时,心中就怀疑到可能是他,因为这绢帕绣着你江湖绰号,要是素不相识的人,决不会捡来藏起,如肯捡藏这块绢帕,纵非和你相识,也必然见到过你。那夜我们双斗冥灵真名人轶事人,虽然说不上立威少林寺,使他们望而生畏,但也决不敢轻捋虎须,这一推想,就使我想到了岳凤坤,他对你纠缠不舍,情爱仍深。这一方绢帕,虽然微不足道,但在他也许会珍惜收存……”说此,忽然叹息一声,道:“这人虽然讨厌,但对你用情之专,可算得难能可贵。”
    程玉玲哼了一声,道:“姊姊,人不可貌像,岳凤坤外表看起来,虽然很有君子之风,但他存心,却是险恶难测,那天他引我到后山幽谷之中,初还能守礼自重,哪知后来,他竟敢动手抱我,惹得我心头火起,劈手给他了两个耳刮子,现在想起来,必是他在动手抱我之时,顺势取去这方绢帕,当时我正在气急之下,也没有留心……”
    陈紫云笑道:“偷得好,要不是他偷了你这一方绢帕,如何能留下痕迹,只怕我们也不会推想到他的身上。”
    玉玲道:“姊姊这推断一点不错,别人只怕以没有那身本领,能偷潜入这茅舍之中,不让我们发觉……”她一沉忖,接道:“只是他行踪不定,四海为家,我们纵然知道那剑诀是他偷的,但又往哪里找他?”
    陈紫云道:“此事虽已找出眉目,但眼下还没有确切把握,暂时先不要对桑师叔和弟弟说,要知桑师叔生性刚猛,如果知道了,定然要上衡山去找一叶道人,追讨剑诀。以一叶道人为人,决不肯当面认错,那就免不了一场生死拼搏,桑师叔武功虽高,但要胜衡山剑客,只怕也未必能够,至多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英弟弟虽已得师父大部分武功真传,但功力要逊人一着,胜负之判,很难预料,正值中原武林英雄聚会中岳,筹谋对付群魔之时,掀起这一场毫无制胜把握之战,时机十分不宜,何况,真要是岳凤坤盗去剑诀,他就未必肯回衡山,说不定会找一处人迹罕到的深山大泽,去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术,总之,这一战,不管胜败,追讨回剑诀的希望,都不很大……”
    程玉玲听得一颦黛眉,道:“以姊姊这等说法,难道我们就不找他讨剑决诀吗?”
    陈紫云劝道:“一叶道人生性虽然冷僻,但他是自负极高之人,岳凤坤决不敢把偷盗剑诀之事告诉师父,只要那剑诀不到一叶道人手中,眼下就不必太急,以岳凤坤的剑术来说,要想在短短年余之内,想把那太极、两仪,三才剑诀悟透,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再说,事已至此,急也于事无益,我们总不能把全国每一处地方都搜到……”
    程玉玲道:“那我们怎么办呢?难道等着他给我们送回来不成!”
    陈紫云道:“不错,只有让他自蹈罗网,把剑诀送回,最低限度,要他自己送上门来,不过要他自己送上门,全得借仗妹妹的大力了!”
    程玉玲听得一怔道:“什么?我又有什么办法,能逼他送回剑诀……”忽然她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接道:“岳凤坤狡滑的很,只怕他不会上当!”
    陈紫云微一沉吟道:“此事确得想出一个妥善之法,使他心中毫无怀疑才行,而且还得瞒住英弟弟,使他假戏真做,才能瞒天过海,骗得岳凤坤自投罗网。”
    程玉玲听得打了一哆嗦,道:“你要用什么方法?”
    陈紫云目光凝注玉玲脸上,慢慢地答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原则,用妹妹为饵,引他重来,究竟要如何去做,我还没有想出来!待我想好后,再和你商讨细节。不管如何,总是委屈妹妹一番,事关恩师手著绝学,望你能忍辱负重……”程玉玲凄凉一笑,道;“姊姊但请放心,纵然是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决不推辞。”
    紫云微微一笑道:“我自会替你想好,决不让你真的觉到委屈,即是真受委屈,也不过是很短时间。剑诀是从英弟弟手中丢的,日后知道了你是为寻剑诀,忍受了很多委屈,只怕他对你怜爱更深!”
    玉玲微感脸上一热道:“他为我受过了不少折磨,也待我情逾骨肉,师父恩德更是深重如山,别说要我忍受一些委屈,就是要我粉身碎骨,我也决不推辞,姊姊有什么话,但请吩咐就是!”
    陈紫云轻轻叹息一声,道:“唉!不是我做姊姊的胆大妄为,敢以妹妹姿色作饵,实因那剑诀,不但是师父心血结晶,恐还关连着武林劫运。岳凤坤武功超人,更具机智,如果他潜入深山大泽之中,去苦心揣摸那剑诀上所载奇学,最多十年内,当可尽知奥秘,如果他能心存仁侠,那还罢了,如若出而为恶,事情就难办了。英弟弟虽已得恩师玄门先天气功,但要他另创出破解那太极、两仪、三才剑法之学,只怕也不能够,那时候武林之中,谁还有能力制名人轶事服住岳凤坤呢?”
    程玉玲道:“岳凤坤其人虽然讨厌,但我看他还颇识大体,对我和英弟弟虽然衔恨甚深,但真要他倒行逆施,为害武林,也许他还不会。”
    陈紫云微微一笑,道:“岳凤坤如果没有英弟一番夺爱之恨,他不难成为一代大侠,以他聪明、师承,都极易登上武林中有数人物宝座,可惜的是,他无法遣排积在心中的一腔夺受幽忿。唉!说起来实在是一件颇难释解之事。”程玉玲默忖紫云之言,觉着姊姊看法一点不错,岳凤坤其人,确使人难作预测,当下点点头,道:“姊姊说的对,不管如何,我们必须把剑诀取回,姊姊既然胸有成竹,不知能否先说给我听听,也让我早些准备!”
    紫云道:“我虽已想出了一个办法,但中间很多细节和疑难,还投有设想,究竟能否适用,还很难说。容我再筹思一天,告诉你好吗?”
    程玉玲和紫云相处数年,已了然她性格沉稳,一件事她未筹思成熟之前,决不肯随便出口,淡淡一笑,不再追问,陈紫云随手熄去案上松油火烛,二女一齐登榻安歇。
    这一夜,她们自然都难入梦,但两人却想的心事不同。陈紫云想的是如何安排玉玲和剑英间的纠纷,如何能使岳凤坤得到消息赶来。玉玲却在想,云姊姊不知要她如何作饵,引诱岳凤坤赶来相救,万一要弄假成真,难获剑英谅解,自己又该如何?纵然事情平安渡过,日后传言在江湖之上,只怕也要留人笑柄。
    两个人都在静静的想着心事,直到天色大亮,红日满窗,都未合上过一刻眼睛。
    这当儿,孝燕已从甜睡中醒来,在转动着眼睛,望着玉玲微笑,不懂事的孩子,哪里能了然妈妈的沉重心情,满床爬来爬去,玩的十分开心。
    还是陈紫云先翻身下床,缓步走近玉玲榻边,看她瞪着眼,呆呆出神,不禁莞尔一笑,附在她耳边,说道:“已经日升三竿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玉玲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翻身下榻。她虽然心中蒙上了重重忧虑,但还能勉强装出笑脸,梳洗过后,又升火做好早点,紫云抱着孩子,笑道:“我想旭昨夜中大概也难睡好,你叫他来吃早点吧!”
    玉玲微微一笑,缓步向剑英房中走去。
    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射,竹枝间晶莹的露珠闪闪,微风送来一阵阵花草气息,拂面袭人,这深山中的茅舍是这样幽静宜人。
    突然,她目光转投名人轶事注剑英的卧室门上,只见两扇松木门半开半闭,不觉一皱眉头,暗道:
    “这人真是大意,怎么睡觉时连门也不关。”她想:如果剑英是起床外出,必然会先到她和紫云住的房中……心里在转着念头,人已跨进房门。
    只见床上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案上一支松油火烛,早已燃尽,不禁心头微微一震。
    抬头向壁上一看,果然连惊虹剑也不在房中,她急急奔前两步,到了床测,只见枕下压着一张纸笺,上面写道:“云、玲二姊,师父手着剑诀,不但绝妙无俦,而且关系着今后武林劫运,弟不慎遗失,心实难安,算计天下英雄聚会中岳时日,尚有两月左右,弟当尽这两月时间,去访查恩师手著剑诀下落,虽明知此行无望寻得,但亦可稍安愧疚之心,来年正月十五之前弟定当返回中岳,本当面告两位姊姊,但恐二姊阻挠行意,故而留柬辞行。”
    下面署着俞剑英名字。
    程玉玲望着英弟留下的笺柬呆了一阵,才急步奔回自己房中。
    陈紫云在逗着孝燕玩乐,忽见玉玲急奔入房,不禁心头一跳,霍然起身道:“是不是英师弟走了?”
    程玉玲点点头,递过去手中笺柬,道:“这是他留下的笺柬,请姊姊过目!”
    陈紫云接过笺柬很仔细地看了一遍,道:“他总是脱不掉孩子气,毫无一点线索头绪,不知他要到哪里去寻?”
    玉玲道:“我们要不要去告诉桑师叔,请他老人家转告少林寺掌门方丈,派人追他回来!”
    陈紫云叹道:“他已经走了一夜之久,恐已百里之外,别说追他不上,就是追得上他,只怕他也不肯回来。除非是桑师叔亲自追他。”
    两人对看沉默一阵,程玉玲才幽幽接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让他去吗?”
    紫云凄婉一笑,道:“不让他去,又有什么好办法?他这一走,不但他无法寻得剑诀,而且还破坏了我们昨宵计划,事已至此,只有等他来年返回中岳之后,再说吧!”
    玉玲收好了笺柬,抱过孝燕,和紫云相对而坐,四只眼望着满桌菜饭,谁也不肯食用,其实她们是担心剑英此去安危,早已经食难下咽了。
    中午时,八臂神乞桑逸尘重临茅舍,二女不敢隐瞒,告诉他俞剑英留柬下山经过。
    桑逸尘一拍桌子,怒道:“这孩子简直是糊闹,我去追他回来!”
    陈紫云道:“他已经走了一夜半天工夫,你如何还能追赶得上他,再说你老人家也无法预测他走的哪个方向!”
    桑逸尘微一忖思,道:“不错,老叫化还要帮助少林寺百拙老方丈,接待天下英雄……”
    忽然淡淡一笑,道:“老叫化老了……”起身缓步向外走去。
    二女同时看的呆了一呆,她们从未见这位风尘怪杰流现过这等黯然颓丧的神情,只觉他以往那干云豪气,在这片刻之间,完全消失,缓步行去,背影中流露出无限凄凉。
    陈紫云心中虽然很多话想对桑逸尘说,但却是不敢再扰搅他感伤的情怀,慢慢站起身,随在桑逸尘身后,出了室门。
    程玉玲抱起孝燕跟在紫云身后。
    二女默默的无言相随,直送到茅舍百丈远处,才停住脚步。
    桑逸尘连头都未回过一次,似是他根本未觉到二女随后相送一般。
    二女四道目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着桑逸尘的背影,看他转过了一个弯不见。
    二女呆呆的站着,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程玉玲被怀中孝燕几声妈妈,叫得清醒过来,轻轻一拉紫云衣角,道:“姊姊,咱们回去吧!”
    陈紫云道:“唉!我自认识了师叔之后,就从未见过他这样凄凉的脸色!”说完转身向茅舍走去。
    程玉玲默然无言,紧跟在紫云身后。
    二女返回了舍后,忽忽十日,这十天之中,桑逸尘再未来过,二女只得把满腔愁怀,排遣在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术之上。
    其实,八臂神乞正忙无法分身,以少林派在武林中地位之尊,桑逸尘声望之隆,由百拙和他具名柬邀,受邀人亦感到十分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以,距中岳较近几处地方,在接到简柬之后,立时起程赶来。
    这几处较近之区域中,有一位退出江湖多年的人,隐居在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金谷园,修筑了一座庄院,闭门谢客,凡是上门求见的武林人物,一律婉拒不见。
    年深月久,也就很少有人再去找他,逐渐的被武林中人物忘怀。
    这人姓冒双名一奇,昔年纵横江湖之时,名头甚大。以轻功提纵术,和一百零八颗铁莲子,称绝武林。
    少林寺中,自邀请中原豪客的简柬发出之后,就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工作,除了整修寺中房间准备迎接各路受邀英雄之外,并派弟子分头守候各入山要之道之上,以接迎受邀之人。
    桑逸尘由少室峰那座茅舍出来,他在两天之内,骤连闻到剑诀失窃,义子出走的两桩烦苦之事,心中极是不乐,加上受挫一叶道人余忿未息,旧创新仇,把这位年近古稀,一向豪爽的风尘大侠,弄得心中十分忧郁,茫然信步而行,他本是应往西走,才是回少林寺的正路,哪知他心中忧苦,不觉间走岔了路,待他由感伤的忧郁中清醒过来,发觉走错了路时,已出去六七里远近,正待转身返寺,忽见一个山壁下深草丛中,露出四只布履,心中一惊,纵身直掠过去。
    只见那深及人腰的草丛中,并排躺着两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在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还放着一根生铁禅杖,和一把出了鞘的戒刀。只是两颗和尚头,却早已不知去向,不用多想,他心中已明白这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是少林寺中派守在各要口守值的僧人。他究竟是久走江湖之人,略一惊愕,即时恢复了镇静,手分草丛,仔细查看两个和尚的死状,只见两僧并肩仰卧,头虽被人割去,但颈间流出的鲜血不多,显然,二僧是先被人点了穴道后割去首级。
    他缓伸右手,轻按在一僧前胸,只觉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一幕悲惨的凶杀似是刚刚发生不久。
    再细看二僧身侧的禅杖戒刀,亦似被人移放在身侧,置放的十分整齐……
    突然,他脑际中闪过了一个惊恐念头,暗道:“来人能在举手之间,制住了两僧,然后又从容不迫地把两僧移到山壁下草丛之中割去人头,如非身负绝世武功,决难办到,难道群魔并未撤离中岳,隐身在幽谷山涧之内,俟机对少林憎众下手,果真如此,那受害僧侣,决不止这两人……
    他正在忖思之间,忽听身后草丛中,沙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个低沉冷漠声音说道:
    “这位兄台,可是江湖间盛传的八臂神乞么吗?”
    桑逸尘在闻得草响之时,早已暗中运功蓄势,听完话霍然转身,答道:“不错,正是老化叫子,来的是哪位高人?”定神望去,只见数尺外站着一个白髯如银,身材瘦高的老叟,一袭长衫,满脸肃穆。
    左手提着两颗用葛藤捆好的人头,右手握着一支青铜铸造的手杖,淡淡一笑,答道:
    “下在冒一奇,承百拙和桑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迢,特赶来中岳略效微劳!”
    桑逸尘在武林中辈份甚高,很少人能和他称兄道弟,听冒一奇称他桑兄,心中虽有点不悦,但人家既是受邀而末,自不能太失礼貌,微一拱手,答道:“失敬!失敬!冒兄手提人头不知是何人首级?”
    其实他早巳看出冒一奇手中提的人头,寸发未蓄,正是少林寺僧人首级。
    只听冒一奇轻声一叹,道:“只恨我晚到一步,致使这两位大师父,驾返极乐……”
    桑逸尘双目神光一闪,接道:“这么说来,冒兄是看到元凶了,不知那行凶之人,是何等长像?”
    冒一奇道:“两人身材,均极娇小,但身手却极迅捷,老朽追出数里之遥,竟未能追赶得上,逼得我用连珠手法打出铁莲子,才把两人提的人头留下,说来惭愧的很!”
    桑逸尘还未及答话,突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少林寺悟性大师,带着达摩院两个高僧,急急赶到。
    悟性先看了那两个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弟子一眼,单掌低喧了一声佛号,目光转投到冒一奇手中两颗人头之上,问道:“这位施主手中人头,可是敝寺弟子首级吗?”
    他因常年行脚天涯很少留在寺中,对百拙和冒一奇交往之事丝毫不知,看他手中提着少林寺僧侣人头,不兔动了疑心。
    嚼知冒一奇生性异常冷傲,听悟性问话语气不对,不禁冷漠一笑,道:“除了贵寺弟子之外,哼!这中岳还会有别的和尚不成?”
    悟性虽是涵养极高之人,但目睹寺中弟子惨绝死状,心情也十分激动,无暇多想,一横禅杖,怒道:“这么说来施主就是杀害敝寺弟子凶手了?”
    冒一奇仰脸大笑,道:“杀人行凶,也不算什么大事,不值得这等大惊小怪。”
    悟性冷笑一声道:“施主既敢杀人,想来也定是不怕偿命了?”
    一举禅杖,正待出手扫击,却被桑逸尘一把抓住,道:“且慢动手!”
    悟性一怔,桑逸尘双肩微晃,已抢在悟性前面,接道:“老叫化久闻冒兄大名,只恨无缘早会,今日一见,果然是豪气干云!”
    冒一奇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桑兄大名,震荡江湖,兄弟仰慕已久,今日有幸识荆,足慰生平渴念。人世间不少恩恩怨怨,皆有巧合造成,这位大师父看兄弟手中提着人头,就误认兄弟是杀人凶手,纵然兄弟不惜唇舌解释,只怕也难消误会,似这般赶巧之事,倒不如不费唇舌的好!”说完话,目光转投在悟性脸上,口中不断冷笑。
    悟性一跺脚,道:“你这老叫化当真可恶,几乎害得我开罪朋友!”
    桑逸尘道:“冒兄乃咱们掌门方丈邀约的好朋友,谁料到你竟不认识?”
    悟性右手一顿,沙石横飞,铁禅入地五寸,双手合十,说道:“恕贫僧不识大驾,开罪之处,望勿见怪才好!”
    冒一奇看他年已在花甲之上,想来在寺中身份不低,躬身还了一礼,笑道:“不敢!不敢!
    只怪兄弟生性懒散,少来中岳拜会,以致除了百拙方丈之外,很少认识诸位师父了!”
    悟性吩咐随来的两个达摩高僧,把两个被害弟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运回寺中,请命掌门人听候示下,自己却和冒一奇、桑逸尘在附近查看一遍才返回寺。
    三人到达寺门之时,百拙已得弟子传报,迎了出来,他已数年未和冒一奇见面,此刻骤然相会,神情极是亲切。合掌作礼,笑道:“冒兄已息隐林泉,本不应惊扰侠驾,但因群魔个个身负绝学,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迫不得已才柬相邀,助一臂之力!”
    冒一奇笑道:“咱们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几十年,彼此却从未借重过一次,你这次柬邀天下英雄,还能忆得旧人,不吝墨宝相约,做兄弟的十分高兴,接着手示,即刻动身,哪知仍然晚到了一步,未能救得贵寺中两个弟子性命,说来不无惭愧之处!”
    百拙脸色忽然一变,黯然叹道:“凄惨之事,何至如此,两位快请入寺一看究竟便知……”
    桑逸尘一扬双眉,似想问话,但他却咽下去,没有开口。
    百拙带三人径入达摩院中,向一座红砖砌成厢房走去,这地方本是少林寺中僧人,练功受伤的养息之处。
    几人距那红砖厢房还有七八尺远近,已闻得连续不绝的呻吟之名人轶事声,彼起此落,似乎人数不少。
    那厢房门外,有两个高大的僧人守着,一见百拙,立时把紧闭的双门推开。
    桑逸尘性子最急,抢快两步,当先入室,只见七八个受伤僧人,分卧在松木榻上,身上都用白色的被单覆盖,不知伤在何处。
    百拙望了桑逸尘和冒一奇一眼,无限悲痛地说道:“数百年来,少林寺从未遇上过这等惨绝之事,想不到在老衲这一代,竟然连遭不幸,看来都是老衲无德无能,以致少林门下弟子,惨遭浩劫,如果魔窟之行,能得重返,我亦当逊位思过,自求了断,以谢师门!”
    桑逸尘细看那白单之上,不见一点血迹。心中暗感奇怪,忖道:“听这几人呻吟之名人轶事声,分明都已身受重伤,怎么却不见一点血污。”他心中在转念中,不觉间伸手把身旁一僧人身上覆的白单揭开。
    定神望去,饶是他八臂神乞是一代风尘奇侠,亦不禁看得心头一震,目瞪口呆。
    只见那仰卧在榻上的僧人,双目闭紧,脸上全成了紫青颜色。全身肿大,但却看不出一点伤痕。
    百拙长叹一声,道:“刚才我接得报告,说发现一处派守在西北要道的两个弟子,倒卧路侧,呻吟不绝,看样子似是中了什么毒物,当时我还以为两人不小心为山中毒蛇咬伤,指派达摩院另派新人接替,并把受伤之人,抬回寺中救治,哪知接到巡山弟子回报,凡是派守在各处要道守望弟子,都不知被什么毒物所伤,全身紫肿,这时,我才觉出不对,派出监院中几位长老和悟性师兄带人搜寻……”
    悟性立单掌躬身答道:“本座敬领掌门令谕之后,带两个达摩院弟子,搜查南山,哪知赶到之时,派守在南山要道的两个弟子,已经被人杀害!”
    百拙轻轻一叹,询问了经过情形后,对冒一奇道:“冒兄见过那两个凶手面目不知是什么来路?”
    冒一奇道:“是两个身材娇小,脸罩面具,身手十分娇健的人,如果我推断不错,那两个矮子,大概是女人扮装而成!”
    桑逸尘道:“什么?是两个女人扮装的吗?”
    冒一奇道:“不错,兄弟自信还不致看走了眼,而且就两人所用兵刃而论,亦似非男子所用。”
    桑逸尘道:“他们用的什么兵刃?”
    冒一奇道:“一个用剑,但要比通常的宝剑短了很多,大约有两尺左右。另一个用的两把尺许左右的匕首。两个武功都算得上武林中一流高手,不但出手招数迅快,而且轻功造诣亦相当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我赶到之时,两人已经得手,我当时心中很急,遥空击出的两掌,都用的六成以上真力,兄弟且信击出掌风,要在五百斤以上,但两人竟能硬把两记劈空掌风接住,不知他们不愿和我老头子动手呢,还是另有什么诡计,两人各自露了一手接得我劈空掌风后,就转身疾奔而逃……”
    话至此处,微微一顿,望了桑逸尘和百拙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接道:“承你们看的起我这冷冻了几十年的老头儿,不惜下柬相邀,把我冒某人看成一个人物,使两位大师父在我眼光可及之下,惨遭毒手,已使我自愧无地,如再让两个凶手,把两位大师父人头带走,冒一奇脸皮再厚一点,只怕也不好意思进你们少林寺的大门了。一急之下,只得施出我压箱底的本领“八步赶蝉”,紧追过去,老儿虽然冷冻在金谷园中几十年,但轻功一道,还未完全放下,哪知我追出了二三里路,仍未能把两人追上,在这等情形之下,我可真的有些急了,同时,也觉这两矮小子,定是有些来历的人物,只得施出我最后的一手本领,摸出了一把铁莲子,用连珠手法,分向两人打去,两个矮小子,各中我两颗铁莲子,丢下人头逸去……”
    百拙道:“以冒兄见识之广,真看不出两人来路吗?”
    桑逸尘一直静静地站在一侧听冒一奇讲话,此刻,忽然插嘴接道:“据冒兄所说身材衣着,决非中原武林道中人物,看来又是群盗作祟,可恨老叫化迟到了一步,要不然,好歹也要活捉一个,以便追出行凶的动机!”
    百拙道:“那两个杀人的矮子,虽能挡得冒兄两掌,而且来历十分费人疑猜,但只是武功较高而已,最使人束手无策,还是这八个受伤的弟子,几人身上紫黑胀肿,下知是什么毒物所伤,全身上下,又没有一点伤痕,竟无一解救办法。”
    桑逸尘、冒一奇双双低下头去,在几人身上嗅了一阵,除略带一点腥气之外,别无异味,这两个久走江湖人物,见识异常广博,但一时间却无法看出这八僧身中之毒,既非暗器所伤,又非毒蛇之类咬伤,相顾沉吟,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桑逸尘才长长的叹一口气,道:“老叫化一生中都在扛湖上走动,天下各种毒名人轶事药暗器,我虽不敢说全部见过,但几家出名的毒名人轶事药暗器,大部都曾目睹,有几种未见过的也都听人谈过其毒性……”
    冒一奇忽然插嘴接道:“这几位大师父,并非为毒名人轶事药暗器所伤,而是枝一种绝毒武功击中,但据我老头子所知,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武林道上,练有这绝毒武功之人,只有燕赵双残,和黔南一毒,除此三人之外,只怕难得找出第四个人来。”
    桑逸尘摇摇头,道:“燕赵双残和老叫化有一份不厚不薄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这次海外之行,老叫化还准备借重他们,相助一臂之力。至于黔南一毒,老叫化也久闻其人,只是此人行踪诡秘,江湖上知他行踪之人,只怕绝无仅有,老叫化虽然数度到黔南造访,但始终未能遇上过黔南一毒,据推想当非其人……”
    冒一奇笑道:“天下武林同道,谁都知道有黔南一毒其人,但真正见过他,只怕没有几个。兄弟有缘,倒是见过此人!”
    桑逸尘叹道:“黔南一毒,虽然名满天下,可是他的真实姓名,却未在江湖上流传,冒兄既和他有缘见过,不知可否见告他形貌年岁,他日相遇之时,老叫化也好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番。”
    冒一奇微微一笑,道:“此人生像普通,并无特异之处,如说年岁,倒和兄弟在伯仲之间。”
    百拙和悟性站在一侧,听两人尽管谈论黔南一毒其人,心中虽感不耐,但却不好出言相阻,只好皱着眉头呆呆地站着。
    桑逸尘谈兴正浓,一转脸看到两个老和尚愁眉苫脸,赶忙打住话头,道:“灵虚牛鼻子两个女弟子,身怀千年何首乌,只是不知能否救得几人?”
    百拙还未及答言,冒一奇已接口道:“千年何首乌,力能起死回生,如果确有此物,兄弟倒可想出解救办法。”
    桑逸尘道:“这么说来,冒兄对医理是很有研究的了?”
    冒一奇笑道:“兄弟和黔南下毒相处一段时间,承他不吝赐教,传授了兄弟几手疗毒之法,只是兄弟才思愚钝,所学不多,无法查看出这几位大师父是被哪一类毒物所伤。不过,要有千年何首乌那等神物,疗毒就不困难,桑兄去取神物,兄弟现下就替几位大师父放毒如何?”
    桑逸尘点点头,向外走去,刚刚走出几步,忽听冒一奇叫道:“桑兄请留贵步,兄弟已有疗救几位大师父的办法了!不敢再劳大驾。”
    八臂神乞回头望去,只见百拙和悟性都静站在床前,冒一奇左手套着手套,右手握着一把金光灿灿的小刀子,在一个受伤僧人的左臂上划了一道寸多长口子,伤口间流出紫血。
    他依言回身,走近床前,问道:“冒兄可看出了是什么毒物所伤么?”
    冒一奇笑道:“我刚才一时大意,几乎被他们骗了过去,只待替这位大师动刀之后,才看出几人是被一种极毒蛇液所伤!”
    桑逸尘道:“难道几人都是被毒蛇咬伤的吗?”
    冒一奇笑道:“别说几位大师父都有一身武功,就是一个普通人,手中拿兵刃,也足可防身自保。何况几人是在同一时间内,一齐被咬,那来的许多毒蛇,会在不同的地点一齐向人施击,这是敌人采集毒蛇液之后,把它装在一种特别的铁筒中,施用之时打开筒盖,用打暗器手法,受伤之人全身逐渐麻木,呈紫青之色,不过十二时辰,毒气攻心而死。”
    桑逸尘听他一开口,滔滔不绝,说的有条不紊,不禁心中动了怀疑,问道:“这么看起来,冒兄似是对各种毒物,研究得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博了?”
    冒一奇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兄弟只不过从黔南一毒那里,学来一些皮毛,谈不上研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博!”
    一面说话,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拨开瓶塞,立时有一股腥臭之气,冲鼻欲呕。
    桑逸尘、百拙、悟性,都不禁看得皱起了眉头。
    冒一奇哈哈一笑,道:“不敢欺骗三位,我这玉瓶之中,也是极毒的蟾蜍毒液,不是兄弟夸口,如论毒力,只怕兄弟蟾蜍毒液,更比他们那蛇液毒上一些,不过二毒混合,反生中和,兄弟今天要借一瓶蟾蜍毒液,解救几位大师父的性命了!”
    这时,几个受伤和尚,都已是奄奄待毙的样子,百拙、悟性眼看几个受伤弟子,反正都已快死,也不阻止,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冒一奇动手。
    只见冒一奇把玉瓶中黄色的蟾蜍毒液,在第一个和尚左臂划伤处倒了少许,然后,很迅速依样施为,把几个受伤僧人臂上都用刀划了一个伤口,放出了一些紫色的血液之后,再倒些蟾蜍毒液。
    这种以毒解毒的办法,如果运用不当,受伤之人,很快就遭毒攻心而死,但如运用得当,两种毒性调和相克,受伤之人,就不难很快转好。冒一奇以蟾蜍毒液,施入八个遭受毒伤僧人身体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一瓶白色药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百拙,笑道:“在一个时辰内,如果他们能清醒过来,就用清水服下两粒药丸,再经三天调养,每日服用两粒药丸,即可痊愈。如果我疗治错误,这八位大师父,就很难度过今夜!”
    百拙接过药瓶,并给了护守几个受伤僧人的弟子,道:“冒兄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生死之事-点也强他不得!”
    冒一奇微微一笑,道:“但兄弟自信还不致发生疗治错误。”
    百拙合掌低喧了一声佛号,道:“冒兄远道来此,不想就遇上这等事情,现在事既完,请入老衲室内稍坐,容我一尽地主之谊。”
    当下由悟性带路,离开了达摩院,直奔方丈室中。
    小沙弥奉上香茗,百拙举杯让客。桑逸尘饮下一口茶,道:“由这次事件看来魔头们尚未离开,也许他一次得手,以后还要如法施为。依我老叫化的看法,咱们先来个大搜查,另外再派出一部份人,乔装下山,分守各入山要区的市镇之内,既可迎接入山聚会的豪杰,又可暗中勘查企图混入山中的可疑人物!”
    冒一奇道:“桑大侠究竟是久走江湖之人,此言正和兄弟之见相同!”
    百拙叹道:“事已至此,出家人也不能不通权应变,就依两位的意见办吧!”
    几人刚刚计议停当,小沙弥已送上饭菜,虽然色色皆素,但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可口。
    饭后,百拙立时传谕达摩院,选出武功高强弟子五十名,分成十队,分由悟性及监院五老,罗汉堂上座三僧及藏经阁主持等几个寺中长老率领,大肆搜山,并加派各处守候各入山要隘的弟子人数,另外又选二十名精明弟子,分赴山下附近市镇,刺探消息。
    桑逸尘、冒一奇分头接迎各处,规定好联络信号,立时出发,百拙大师坐镇寺中,静候各路消息。
    扬名天下的少林寺,经过一番布置,情势又自不同,刁斗森严,杀气腾腾,但见众僧携杖提刀,穿梭般巡行在寺外绝峰幽壑,如临大敌一般。
    桑逸尘、冒一奇,更是搜索方圆数十里涧谷岩洞,但却未发现一个敌踪,就是连一点可资追寻的线索,也没有找到,各处较近受邀豪客,却都陆续抵达寺中。
    这受邀之人名人轶事大都是中原武林道上,甚负盛名人物,有著名武师,有息隐林泉的镖头,有江湖侠盗,有各门各派高手。
    少林寺房舍既多,僧侣又众,不管做什么事都很容易,百拙除了加派很多精明弟子,协助接待各路豪客之外,凡是声望校隆的高人,他也和桑逸尘亲自出迎。
    一则因中岳少林寺,乃名满天下的古刹,少林派又是数百年来,一直领袖武林的大派。
    是以受邀之人,在接得相邀请柬之后,大都提前赶来,那请柬发出不到十日,各处较近的豪客,已陆续赶到。
    一向庄严的少林寺,忽然间热闹起来,这般江湖人物,包括了各色各样,衣着也各自不同,和身穿宽大僧衣的和尚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扎眼。
    一月时间,匆匆过去,各路豪客越聚越多,八个受毒物所伤的和尚也逐渐痊愈。
    这天中午时分,百拙得派守在山下弟子的传报说,武当山掌门人白云道长亲率了二位师弟清云、飞云及门下四个弟子驾到。
    武当派为当代江湖上,仅次少林派的一支武林主脉,白云道长在武林中身份地位,亦和百拙在伯仲之间,讲声誉之隆,也不在八臂神乞桑逸尘之下,百拙和桑逸尘在具名邀请之时,心中只想武当派能选拔几个剑术造诣较深的弟子参加,想不到白云道长竟肯亲率两位师弟,和门下四个弟子赶来,这不但大出百拙禅师意料之外,就是桑逸尘在初闻消息之时,也不觉微微一怔。
    百拙闻报之后,亲率了监院五老和达摩主持洪禅上人,及八臂神乞迎接于五里之外。
    少林、武当两派,虽然渊源很深,但白云道长和百拙禅师,并没有见过,因白云道长很少在扛湖上走动,桑逸尘也没有和这位名满天下的武林高人见过。
    远远望去,只见少林寺派守山下的二个弟子,导引着七个身着道袍,背插长剑的道人,急奔而来,两个少林僧侣,都施出全身气力奔走,虽是隆冬时节,也累得两人满头大汗。
    但紧随在两僧侣身后的七个道人,却走的十分轻松,道袍飘飘,举步轻逸,看来毫不费力。
    百拙率监院五老及洪禅五人紧走了几步,对一个白髯垂胸,淡清道装的老人,笑道:
    “鹤驾想来定是名满武林的白云道长了,弟子传事不明,致老衲未能远迎,尚祈道兄恕罪!”
    那道袍老人微微一笑,笑道:“不敢,不敢!贫道两位师弟,及四个门下弟子赶来,以便听候差遣!”
    百拙道:“差遣两字,使老衲愧不敢当,道长望重四海,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望能代主中枢,运筹帷幄,荡平群魔,以消中原武林同道劫运。”
    白云道长一面谦逊,一面介绍两位师弟清云、飞云和百拙见礼。
    老和尚仔细打量两人,年约在四旬以上,黑髯推髻,背插长剑,两眼神光如电,颧骨高高突起,一望即知,都是身负上乘武功之人。
    百拙也把监院五老和尚达摩院主持洪禅上人,替白云道长引见,然后,又介绍八臂神乞和武当三云相见。
    白云道长已久闻八臂神乞行侠江湖的诸般事迹,当下拂髯笑道:“久闻桑大侠很少在江湖露面,这次肯为中原武林苍生,再现侠踪,不但贫道感佩,就是中原武林同道,都将感戴莫名!”
    桑逸尘道:“老叫化子浪得虚名,岂敢当大侠两字,道兄一派门户,威望如泰山北斗,此次能赏薄面,亲率贵派高手赶来中岳,参与此事,为中原干百生灵谋命,实是难得至极!”
    白云道长叹道:“敝派本早已得知群魔逐鹿中原野心,只是想不到发动得这样快速而已,少林与我们武当派渊源很深,别说有唇亡齿寒之虑,就是单凭百拙大师一纸相召,我们武当派亦应该尽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效命,是以,贫道在接到两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邀书简,立时就道赶来中岳。”
    说完,百拙转身带路,导引几人入寺。
    沿途所遇僧侣纷纷合掌作礼,就是一般受邀而来的江湖豪客,也都躬身抱拳,神态间十分崇敬。
    要知武当派在江湖地位之高,实力之强,足可和少林派分庭抗礼,近数十年内,武当派更是高手辈出,声望愈来愈隆,清云、飞云两位道长早已是名满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的剑客,白云道长更是江湖间传言的神化之人。一则他很难得下山一行,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少至又少,二则清云、飞云两人盛名太大,那白云道长既是两人师兄又是身掌武当门户之人,武功自是要比两位师弟更高,这一来,江湖上就传出了白云道长武功如何高之说,一传十,十传百,传诵了近二十年,但却始终没有听说白云道长和人比武争斗之事。但武当门下弟子,却经常在江湖上露面,不时传出和绿林道上人物冲突之言,而且每次必然大获全胜,武当派声望愈高,传言的白云道长也愈神化起来。
    百拙大师引导着白云道长,直入达摩议事殿,那里早已排好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的宴席,八个高矮相若,眉目清秀的小沙弥,分列门外,合掌肃客。两百名以上的少林弟子身披袈裟,手执法器,吹打着分四队四个方向面来,群集议事殿外,但见左首一列领队僧人双手一举,左右铜铃,一连互击三响,全体僧众手中法器,全都停下来,整整齐齐的分列在议事殿外。
    只见那左首领队僧人两手扬空互击,锵然一声大震,群僧忽的一齐躬身,高喧了一声佛号。
    这本是少林寺中最隆重的迎接大典,对方必需具有崇尊无比的身份,始能受这等隆重大礼欢迎。
    白云道长本已入席就坐,见状慌忙起立,合掌当胸,躬身作礼,连称:“不敢,不敢!”
    清云、飞云和四个随来弟子,亦同时起身,合掌还礼。
    那领队僧人双玲高举,连击九响,四队僧侣迅捷地转过身子,重又吹打起法器,缓缓向来路退去,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四队身披大红袈裟僧人,尽皆隐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的法器之名人轶事声,也同时倏然而停。
    白云道长重归入席,合掌对百拙笑道:“大师以这等重礼相迎,使贫道感愧无地自容了!”
    百拙还礼答道:“道兄以武当掌门之尊,肯移驾少林,为中原武林千百生灵谋命,老衲心中十分钦佩,这迎接之礼,如何能缺,快请就坐,容老衲奉敬三杯!”
    白云道长微微一笑,道:“这一帮魔头,自恃武功怪异,企图争霸中原,其锐锋虽然是指向少林。但其用心则是遍及我中原武林各派,贫道虽已是久无嗔念之人,也不能坐视这次浩劫不问……”
    他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贫道自接掌武当门户之后,眼看着江湖间诸般杀孽,心中甚感不安,因此立愿不再履江湖一步,以求不见为静,但此举又大背我祖师创立本派原意……”
    他侧脸望了清云、飞云一眼,接道:“所幸得两位师弟代劳,奔走江湖之间,使贫道稍觉安心,只望今生今世,不再离山一步,想不到,临到垂暮之年,竟无法再守心愿,为几个魔头,逼使贫道下山。”
    百拙低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虽无不履江湖之愿,但素主我佛慈悲之德,训诚弟子,不许妄伤生灵,非十恶不赦之人,均应留人一步,哪知重重魔劫,竟使人无法避免,月前一战使寺中弟子伤亡数十名之多,实开少林寺前所未有之例……”他微作沉吟,把那夜群魔,挑衅少林寺诸多经过,很详尽地告诉了白云道长等一行。
    清云道长只听得两条浓眉不住耸扬,显然他心中已十分愤慨群魔所为,百拙话一落,立时接口说道:“几个魔头,和我们遥遥相距万里,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劳师动众,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犯,其用心自非只限谋图贵派。老禅师能当机立断,函邀中原武林同道,携手共御外侮,先发制人,远惩群魔,实乃一件极大功德之事,既可挽救中原武林千百万生灵,又可免妖魔伸张,为害中原苍生,我大师兄接掌门户,已经三十寒暑,但迄未踏入江湖一步,此次接得老禅师急函相召,特自破例下山,贫道等虽只略通武技皮毛,但却极愿受命。”
    百拙笑道:“当今之世,谁人不知武当双剑之能,承赏光移驾寒寺,老和尚极感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他微微一顿,收起起笑容,轻声一叹,接道:“道兄提起老衲函邀中原武林共御外侮之事,更使人汗颜无地,如非桑大侠敦促,老衲哪里有这份豪气?”
    白云道长目光如电,扫掠群僧而过,凝注在八臂神乞脸上,笑道:“贫道疏懒成性,数十年末履江湖一步,但却早已闻得桑大侠之名,今日能获一见,至感荣幸。”
    桑逸尘微微一笑,道:“老叫化江湖草莽,浪得虚名,不敢当受颂奖!”
    白云道长道:“当今武林之中,谁不知灵虚上人、衡山剑客、八臂神乞三位大名,贫道久闻桑兄和排云岭灵虚道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称莫逆,想这次出外之行,灵虚上人,必亦在受邀行列,不知他何时能驾道中岳,贫道也好一晤仙踪!”
    桑逸尘叹道:“灵虚牛鼻子,为人最是诡异,半年前他已遁踪远走……”话至此处,忽然想起了武当派七人,都是道装,那句牛鼻子骂的实在有些不大适当,不禁一笑住口。
    白云道长似乎未把那句牛鼻子放在心上,仍然微带笑意说道:“不知衡山剑客是否在两位邀请之中,久闻他手中一支宝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绝伦,如能仗义随行,定可扬威,早平群魔!”
    百拙道:“衡山剑客行踪飘忽,老衲和桑兄虽有邀请之心,但却不知行踪何处。”
    几人一面吃酒,一面议论扛湖奇人异事,足足耗去十一个时辰,才把一餐酒席结束。
    百拙早已命人替白云道长,打扫了一座清静的跨院,亲自带路,把几人送入静院之中。
    流光匆匆,转眼间已是正月初九,派赴各处送信的僧人,亦都纷纷回山,各受邀人,大都到齐,只有介于正邪之间的燕赵双残,还未来到。这天,桑逸尘抽暇到少室峰后那座静院中,探望二女,一进门见二女在整理行装,不禁吃了一惊。
    问道:“你们二个女娃儿准备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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