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旗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八回危机四伏
    铁梦秋道:“关于丐帮的事,因时间太过仓促,晚辈所得,只是部分内情。”
    关中岳忍不住接道:“我们能知晓一部分,也就够了。”
    铁梦秋道:“丐帮正值鼎盛之秋,忽遇大挫,十二位长老,为人所伤,晕迷不醒……”
    关中岳吃了一惊,接道:“有这等事?”
    铁梦秋道:“丐帮总坛遭灾,被人偷走了历代存下的机密暗卷,据说丐帮帮主,也受了暗算,在一定时限之内,如是不作疗治,亦将死亡。”
    关中岳、方振远同声叫道:“这当真是不可思议。”
    铁梦秋道:“那十二位长老,是丐帮中武功最好的人物,竟然同时身受暗算。再加上帮主亦受暗算,总坛被窃,机密外泄,短短数日之间,使徒众逾万,遍布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的丐帮,顿然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关中岳哦了一声,道:“铁兄,这牧羊图,和丐帮的事,有什么关连呢?”
    铁梦秋道:“有人给了丐帮一封书信,信上写明以牧羊图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丐帮十二位长者的性命,和被窃的机密。”
    关中岳道:“这个……”
    铁梦秋道:“这个什么?难道关镖头不信在下之言么?”
    关中岳道:“在下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铁梦秋道:“奇怪什么?”
    关中岳道:“那人如是要取牧羊圈,对付我们虎威镖局,似乎比对付丐帮容易多,他怎么舍近求远呢?”
    铁梦秋道:“这件事,表面上看来,确然如此,便在下推想,内中必然另有原因,也许他们不便向贵局下手。”
    关中岳道:“似乎是只有这个原因了。”
    铁梦秋目光转到了方振远的脸上,道:“晚辈默查开封府近日中的演变情形,对贵局十分不利。”
    方振远道:“铁兄的意思?”
    铁梦秋道:“这是在下的看法,丐帮虽然是武林中素具忠义的一个帮会,但他们目下情势,有些自顾不暇,一旦他们为了自救,不能不倒行逆施,丐帮亦将是贵局中的大敌了。”
    方振远道:“丐帮中际遇如此,实也值得同情,如若他们肯以坦诚相告,在下想敝总镖头,极愿帮忙。”
    铁梦秋笑一笑,道:“这是贵局中的打算了,晚辈对那牧羊图。
    全无野心,再三关心此事的发展,只是为了方老前辈的安全。”
    方振远一抱拳,道:“在下感激不尽。”
    铁梦秋道:“关总镖头保护牧羊图的一片用心,在下十分敬佩,不过,目下情势的演变,已逾越了他的能力甚多。”
    关中岳道:“这个关某也知道。”.铁梦秋道:“你有此心,已经够了,如是自觉无能保护牧羊图,一何不把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
    不待关中岳答话,接道:“你如是好胜称强,非要保护牧羊图不一可,那就是自不量力,不但要自招烦恼,而且整个镖局中人,都将被你这想法所误,数十条人命,都将在你的一念之中丢掉。”
    关中岳道:“在下无意霸占牧羊圈。”
    铁梦秋道:“你也没有能力保护它。”
    关中岳道:“在下纵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牧羊图,但却不知应该把此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何人?”
    铁梦秋道:“这个……”
    方振远接道:“铁兄武功高强,如是出面保护牧羊圈,那是最好不过了。”
    共中岳道:“如是铁少侠愿意保护牧羊圈,在下立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
    铁梦秋摇摇头,道:“两位对在下的信任,在下十分感激,不过,此事在下不能答允。”
    方振远道:“为什么?”
    铁梦秋道:“我如想要此图,也不会落在你的手中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把牧羊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一个有能力保护它的人。”
    关中岳道:“什么人可以保护牧羊图。”
    铁梦秋道:“如是找不出一个人有此能耐,找一个正大门户,由他们负责保护这幅图。”
    关中岳道:“在下亦是此意,不瞒铁兄说,自下徐督帅已出面和少林寺中方丈洽淡,只要约好日期,在下就把牧羊图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少林寺高僧手中。”
    铁梦秋道:“徐督帅也卷入这场江湖纠纷之中。”
    关中岳道:“徐督帅是一位好官,难得一见的好官。”
    铁梦秋笑一笑,道:“不错,徐督帅的官声,确然很好,但他却不能治家。”
    关中岳呆了一呆,付道:“这位雾里神龙一般的年轻人,似乎是知道很多事,这些事,又都是极端机密,令人莫可预测的事。”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铁兄,对督帅府中的事,似乎也知晓不少。”
    铁梦秋道:“徐督帅和在下无关,我只是冷眼看出他府中的问题罢了。”
    关中岳道:“铁兄,你既然知晓内情,不知可否……”
    铁梦秋摇头接道:“在下不愿和官府中人来往,徐府中的事,不用找在下了。”
    关中岳一生中经历了甚多凶险之事,但却从来有过,像此刻这等处境,只觉走也不是,守也不是,只有坐以待变,心头纳闷,吩咐厨下,再开上一桌酒席,笑道:“铁兄,关某大自己明白,我只是保个十万八万银子的材料,要我保护这牧羊图上一批巨大无比的财富,在下就一筹莫展了。”
    铁梦秋道:“阁下既有自知之明,何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牧羊圈算了。”
    关中岳道:“问题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谁?”
    方振远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道:“铁兄、旬前牧羊图一度遗失,但却有一位不知道姓名的高人,把此图当作年礼,送给我方某人,那人可是铁兄?”
    铁梦秋淡然一笑,道:“正是在下。”
    这时,酒菜已上,关中岳抱拳说道:“铁兄请入席小酌几杯,在下还有很多事,向铁兄领教。”
    铁梦秋也不推辞,举步行入客位坐下。关中岳、方振远两面打横。
    方振远端起杯,敬了铁梦秋一杯,道:“铁兄,如是铁兄不把这牧羊圈,还给敝局,自下,我们也没有这些困难了。”
    铁梦秋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本应该助贵局一臂之力,保护牧羊圈。但我另有要事,在开封府中等候消息,如有信息传来,在下随时动身他往,所以,在下不敢承诺。”
    关中岳略一沉吟,道:“不知铁兄等的是什么消息。”
    铁梦秋道:“是在下个人的事,与江湖大局无关。”
    关中岳道:“不知关某等能否效劳一二?”
    铁梦秋道:“如有需用诸位之处,在下自会开口。,’方振远道:“铁兄在开封,不知还能留多少时间。”
    铁梦秋道:“很难说,也许十天半月,也许明天就走。”
    方振远道:“全凭那消息传来。”
    铁梦秋神情严肃地说道:“不错,所以,在下并非是完全的自名人轶事由之身,也是在下奉劝贵局让出牧羊圈的原因。”
    方振远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气,如若是他能留在开封似乎是我们就不用让出牧羊图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铁兄,要等甚么人的消息?”
    铁梦秋沉吟了良久,道:“是关于在下出身大事,恐在下不使细告。”
    方振远嗯了一声,道:“铁兄既是不便说,咱们也不便追问下去,不过,在下也要奉劝铁见几句话。”
    铁梦秋道:“在下洗耳恭闻。”
    方振远双目在铁梦秋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今年二十一二吧!”
    铁梦秋道:“在下二十四岁。”
    方振远道:“你武功高强,成就惊人,必然练的幼功。”
    铁梦秋点点头,道:“不错,在下从儿时开始练起。”
    方振远道:“你有着很好的师承,天赋,再加上你的机运,般般凑巧,才能够造成似铁兄这般人才……”突然放低了声音,换道:“不过,那镖旗主人也在开封附近,铁见不锋芒太露,触犯了镖旗主人的禁忌。”
    铁梦秋莞尔一笑,道:“甚么镖旗主人……”
    方振远急急说道:“低声一些。”
    铁梦秋道:“怕什么?就算他在开封,也不会在咱们附近。”
    方振远道:“镖旗主人,神出鬼没,难也无法料得到他会在何时出现,所以,咱们说话要小心一些。”
    铁梦秋笑道:“看老前辈庄严神色,大约是不会错了。”
    方振远道:“唉!你出道晚了一些,不知那盘龙镖旗的威力,三十年前,盘龙镖旗已然威震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镖旗出现之地,绿林中人,无不退避三舍,武林中能有这数十年的平静,那盘龙镖旗主人,实是功不可没。”
    铁梦秋道:“但在下出道以来,就未听过盘龙镖旗的事。”
    方振远道:“不知何故,二十年前,那镖旗主人,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直未再闻出现江湖的事,但这一次……”
    铁梦秋道:“这次怎样了。”
    方振远道:“这一次,就在数日之前,镖旗和镖旗主人,突然在开封府附近出现,诛杀了一批凶人,又消失不见……”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说来,也是奇怪的很。”
    铁梦秋道:“奇怪什么?”
    方振远:“那镖旗主人,一向有武林至尊的称号,盘龙旗令所到之处,受命人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遵照命令行事,另一个就是受诛镖旗主人剑下……”
    铁梦秋啊了一声,接道:“两位瞧到那镖旗主人了吗?”
    方振远道:“瞧到了,只可惜没有瞧得清楚罢了。”
    铁梦秋道:“两位可也是被那镖旗主人令召而去吗?”
    方振远摇摇头,道:“我们是巧合而已。”
    铁梦秋道:“这就是了,事情既是和两位无关,那镖旗主人,自是不应该伤到你们。”
    方振远道:“在下奇怪的是,那镖旗主人既然到了此地,以他的仁侠豪气,竟然对牧羊圈的事,置之不理,目下的纷乱情形,似乎是只有他出面,才可把事情解决了?”
    铁梦秋道:“也许这中间别有内情。”
    方振远道:“什么内情呢?”
    铁梦秋道:“这个么?在下就不知道了,在下未听说过那镖旗主人的事。”’方振远道:“唉!以那镖旗主人耳目的灵敏,似乎是早应该听到了这些事情了。”
    铁梦秋微微一笑,道:“在下不知盘龙镖旗的事,无法评论。”
    关中岳敬了铁梦秋一杯酒,道:“丐帮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生桑小干,也应该分出高下了。”
    铁梦秋道:“丐帮人多势众,如是他们采用了车轮战法,或是合力拦劫,桑小干虽然武功高强,只怕也无法冲过丐帮的拦击。”
    关中岳道:“丐帮一向遵守江湖规戒。”
    铁梦秋道:“但目下的丐帮,可能是已经乱了章法……”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丐帮虽有忠义之风,但他们面临到崩溃的危险时,也一样无法遵守江湖上一对一的规戒了……”
    突然放下筷子,道:“有人来了。”
    关中岳怔了一怔,倾耳听去。
    半晌之后,才听到了一阵步履声,传入了耳际,心中暗暗惊道:“他耳目的灵敏,似是已到了天视地听之境。”
    步履声来势极快,一个趟子手,奔入大厅。
    关中岳放下筷子,道:“什么事?”
    趟子手一欠身,说道:“有一位飞轮王宣钊求见……”
    关中岳接道:“快些请他进来。”
    趟子手道:“还有一位自称太行驼叟的人,紧随飞轮王身后而到。”
    关中岳略一沉吟,道:“请他们都进来吧!”
    趟子手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间,带着两人,行入大厅。
    当先一人穿着一身闪闪生光的衣服,正是飞轮王。
    紧随在飞轮三宣钊身后的,是一位驼背老者,正是太行驼叟。
    关中岳一抱拳,道:“两位联手而来,兄弟脸上光彩不少。”
    宣钊叹息一声,道:“有劳关兄久候了。”
    关中岳道:“目下开封府的形势,变化万端,宣兄想必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情。”
    宣钊道:“一言难尽。”
    关中岳道:“慢慢的谈,两位先请入席,喝杯水酒。”两人也不推辞,立时入席。
    关中岳回顾了铁梦秋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铁梦秋已抢先说道:“在下来学后进,无名小卒,关总镖头不用替我引见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宣钊和太行驼叟,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关中岳急急咳了一声,抢先说道:“宣兄,宋兄,来,兄弟先敬两位一杯。”
    两人举杯相谢,方振远也跟着站起来暗了一杯,只有铁梦秋原坐未动,自顾举筷夹菜食用。
    关中岳放下酒杯,道:“宣兄,兄弟这几日一直在等候宣兄。”
    宣钊道:“说起来惭愧的很,兄弟被人下了毒,迷迷糊糊的睡了两天时间,今天,才算是神志清明。”
    关中岳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宣钊道:“兄弟清醒之后,问过了店小二,才知道已劳吾兄等候了甚久。”
    关中岳道:“宣兄和宋兄……”
    太行驼叟接道:“我们是不期而遇。”
    关中岳道:“两位进入敝局之时,可遇上什么麻烦吗?”
    太行驼叟却淡然一笑,道:“似乎有丐帮人在贵局附近。”
    关中岳道:“不错,他们没有拦阻两位吗况太行驼臾道:“没有,但他们似乎是很注意我们的行踪。”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低声对方振远道:“看起来,丐帮中的高人,大都为桑小干引去,无余力再拦阻另外的人了。”
    铁梦秋摇摇头,似是否定了关中岳的论断,但却未多说话。但他摇头之举,不但关中岳看的清楚,方振远和太行驼叟,全都看到。
    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道:“未兄,此番来到敝局,想必有见教之事了。”
    太行驼叟冷冷说道:“老朽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番来到贵局,确有几件小事。”
    方振远道:“宋兄只管吩咐,只要我们能够做得到,决不推辞。”
    太行驼叟道:“其实,并不关在下的事,只不过和牧羊图有点关连罢了,牧羊图既然在贵局手中,因此老朽再行来此,希望说明一声……”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牧羊图原为阁下所有,如是宋兄想收回牧羊图,兄弟可以奉还。”
    太行驼叟叹息道:“在下如若收回牧羊图,自知无法生离开封府,那幅图么,只好送给关兄了……”
    语声一顿,接道:“但那图上有不少武功,不知关兄瞧出来没有。”
    关中岳道:“瞧出来一些,只是关某人才智愚拙,领悟不多。”
    太行驼叟道:“能领悟一些就不错了……。”
    沉吟了一阵,接道:“关总镖头可知那牧羊图上,一共有几招武功。”
    关中岳道:“只瞧出五招。”
    太行驼叟道:“一共七招,你能在很短时间内瞧出五招,足见高明了,不过,最厉害的,还是最后两招,如若那绘图的不骗人,学会这七招刀法,就可以保有这幅图。”
    关中岳道:“宋兄,可是这七招你都已学会了吗?”
    太行驼叟道:“兄弟不善用刀,学得其中的四招罢了。”
    铁梦秋突然放下筷子,淡淡地道:“全学会了,也没有用。”
    太行驼叟冷笑一声,似想发作,却被关中岳拦住,说道:“宋兄,保管那牧羊图甚久时间,但却一直严守机密,未曾泄漏江湖,怎的一到了那位刘大人的手中,这消息就极快地传遍了江湖?”
    宣钊道:“不错,这消息想来是宋兄传布出来的了。”
    太行驼叟本想反唇相讥铁梦秋几句,但却被关中岳岔过话题,只好摇头说道:“不是,这消息,并非由在下传布……”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觉得奇怪的,也就在此了,偷走这幅牧羊图的人,在下已知晓是谁,但他决不会把这消息,故意的传出去,但目下的情形,不但江湖上盛传出来牧羊图出现的事,而且把牧羊图中的宝藏、药物、武功,都传了出来,所以,才引起了这多武林高手,参与其事。”
    方振远道:“宋兄的意思,可是说有人故意把这些消息传出,引起这一场混乱搏斗。”
    太行驼臾道:“确然如此,在下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整个牧羊图传布江湖,都是一个有计划的行动。”
    关中岳嗯了一声,道。“不错,只是他手法巧妙,辗转曲折,借一个和武林毫无关系的退休官员之手,再转到我关某的手中,牵连所及,拖住了维握兵符,布政四省的徐督帅,这场风波来势之大,可算得前无古人了。”
    太行驼叟道:“老夫这几日苦苦思索,才想到这可能是才智绝世人物预先布下的圈套,要不然,不可能在不足数月的时间中,天下无数高手,都会集开封府来。”
    关中岳道:“宋兄深思熟虑,想出了这中间的原因,但不知是否想出了应对之法来。”
    太行驼叟摇摇头,道:“想不出来。”
    关中岳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此事本也很难想出个妥善之策。”
    太行驼叟沉吟了一阵,道:“关兄,这就是在下来此的用心,说明我这几天苦思所得。”
    关中岳抱抱拳,道:“多谢家兄。”
    太行驼叟道:“老朽自信对那牧羊图有一些较深刻的了解,因此,不愿再参与这番争夺,图在关兄手中,兄弟奉告一得之愚,兄弟在这里先行告辞了。””
    站起身子,转身欲去。
    关中岳道:“宋兄,既来之则安之,喝一杯水酒再走吧!”
    太行驼叟沉吟了一阵,道:“老夫可以多留一阵,不过,有一件事,必得先行说明。”
    关中岳道:“宋兄清说。”
    太行驼叟道:“在下已决定跳出这场是非之外,因此,老夫就算在坐,也不会插手牧羊图的争执纠纷中。”
    关中岳道:“这个宋兄但请放心,兄弟决没有拖家兄下水之心,你倾尽所得的隐秘相告,我们已感激不尽了。”
    太行驼叟道:“既然是关死不予见责,兄弟就多坐一下了。”
    又缓缓回入席中落座。
    目光转到铁梦秋的身上,道:“这位年轻人,是关兄的什么人?”
    关中岳心中暗暗叫苦,忖道:“你老兄,连牧羊图的纠纷,都已退出,为什么会找起这位小煞星的麻烦,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朋友,宋兄……”
    关中岳尽量想用话岔开,但太行驼叟似乎是看得铁梦秋大不顺眼,截住了关中岳的话,道:“关兄,在下想与你这位朋友谈谈,关兄最好是给兄弟这个面子。”
    铁梦秋笑一笑,道:“关总镖头,人家既然是找上了我,你就不用多管了。“关中岳急道:“老弟,这……”
    铁梦秋微微一笑,道:“我有分寸,不会在贵局闹出笑话。”
    目光转到太行驼叟的身上,道:“我们撇开主人不谈,阁下有什么话,尽管请说。”
    太行驼叟拈须沉吟一阵,道:“你贵姓啊!”
    大约他已经从关中岳的神情,口气,看出不对,神态问忽然变的缓和了不少。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姓什么,无关要紧,阁下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就是。”
    太行驼叟道:“我要奉赠你几句话,年轻人戒之在斗,阁下盛气凌人,很容易造成搏斗之局。”
    铁梦秋笑一笑,道:“阁下说的是,不过,在下也要奉劝阁下一句话。”
    太行驼叟道:“什么话?”
    铁梦秋道:“人事替换,沧海桑田,年轻人难免气盛,像阁下这等胸无实学,又要倚老卖老,一旦碰上个少不更事的人,难免要闹出一场纷争,如是阁下胜了还好,万一阁下败了,难免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岂可不惜。”
    太行驼叟看铁梦秋年轻轻的淡漠冷傲,原本想教训他几句,不料却被对方,反教训一顿,顿感气往上撞、面色铁青。
    铁梦秋却潇洒地说道:“不过,阁下也有一点好处,年老之人,戒之在贪,阁下能自愿放弃牧羊图,实是聪明之举。”
    太行驼臾怒道:“住口。”
    铁梦秋淡然一笑,道:“什么事?”
    太行驼叟道:“就凭你这点年纪,也该教训老夫吗?”
    铁梦秋道:“在下奉劝,并非教训。”
    太行驼叟道:“我这把年纪,还要听你什么奉劝。”
    铁梦秋笑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太行驼叟大怒道:“你这小子,竟敢辱及老夫!”一扬手,一双木筷,破空而出,分取铁梦秋的双自。
    铁梦秋一低头,两支木筷。掠顶而过,蓬然一声,深入后面木柱上半寸多深。
    关中岳吃了一惊,道:“宋兄,你……”
    铁梦秋打断了关中岳的话,接道:“阁下不用对我要狠,后面有人来了。”
    群豪转头看去,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生桑小干,衣衫尽湿,大步行了过来。
    太行驼叟怔了一怔,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生。”
    桑小干苍白的面上,挤出了一片笑意,道:“丐帮中人手众多,费了在下半响手脚,有劳诸位久候了。”
    他虽然尽管想说的轻松,但席中人,都瞧出他满身被汗水湿透,想来这一战,他胜的十分艰苦。
    关中岳站起身子,道:“桑兄请坐。”
    这时,方桌上坐了五个人,方振远、飞轮正合坐一方,关中岳。
    铁梦秋、太行驼叟,各坐一个方位。
    桑小干停身之处,距离太行驼叟最近,一侧身坐了下去。
    太行驼叟急急起身让位,却被桑小干一把抓住左手腕脉道:“怎么?姓桑的不配和你同坐吗?”
    太行驼叟怔了一怔,道:“在下是想替桑兄让坐。”
    桑小干冷冷说道:“不用了。”-太行驼叟似是对那桑小干十分敬畏,只好依言坐了下来。
    桑小干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关总镖头,除了丐帮中人物之外,还请些什么样助拳的人。”。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并非是我请来的助拳人。’”
    桑小乾道:“那么,关总镖头是否准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牧羊图呢?”
    关中岳道:“在下已再三对桑兄说明,关某人并无吞霸牧羊图的用心,任何人,只要能够妥善的运用那牧羊图的一笔财物,在下都会把牧羊图双手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桑小干淡然一笑,道:“关总镖头,在下希望你吃敬酒,别吃罚酒。”
    关中岳道:“在下无所谓敬酒、罚酒,因为在下也不畏死亡。”
    桑小干苍白的脸上,陡然间泛起了一片杀气,冷冷地说道:“关中岳,你可是觉得老夫不敢杀你吗?”
    关中岳道:“在下相信桑兄敢杀我,而且也具有杀我的能力,不过,在下可以对抗,那就是关某人不怕死。”
    桑小乾自斟自饮,连喝了三杯,推杯而起,道:“关总镖头,在下谢谢你的酒,但小不害大,你是准备和在下动手呢?还是准备束手就缚。”
    关中岳站起身子,道:“在下生性,一向是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大丈夫,要死,就该死于刀剑之下。”
    提起金背刀,大步行入厅中。
    这座客厅很广大,除摆了一桌酒席之外,余下的地方,还可容人动手相搏。
    桑小干微微颔首,道:“关总镖头,果然是一位豪气干云的人物目扫四座,接道:“哪一位要助拳,希望一起下场。”
    飞轮王宣钊道:“我们可以联手合击吗?”
    桑小乾道:“最好不过,诸位联合出手,在下也可省一点事情。”
    方振远也站了起来,跟在飞轮王的身后,行入厅中。
    太行驼臾一拱手,道:“关兄,兄弟是有言在先,恕我不能插手其间。”
    关中岳哈哈一笑,道:“宋兄早已说明,自当遵守诺言。”
    铁梦秋冷冷地坐在原位上,一面举杯而饮,似乎根本未瞧到眼下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的形势。
    桑小干回顾铁梦秋一眼,道:“你小子,怎么样?”
    铁梦秋放下酒杯,抬头望了桑小干一眼,淡漠地说道:“是和在下说话吗?”
    桑小干怒道:“不是你是哪个龟孙子。”
    铁梦秋淡然一笑,道:“一派妇道人家骂街的口气,一个人号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字,就叫人无法分辨是男是女了。”
    他语声很平静,但词句却挖苦得很。
    骂他不男不女,正是桑小干的大忌之处,当下火往上冲,正待发作,突然发觉铁梦秋那等平静的神情,不禁一呆,顿时把一腔火气,压制下去,道:“阁下什么人。”
    铁梦秋缓缓站起身子,冷然一笑,道:“你不配问我姓名!”
    口中说话,人却站起身子,直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生桑小乾行了过去。
    气焰万丈的桑小干,突然间冷了下来,变得出奇镇静。
    铁梦秋冷漠的气度,和直逼近身的勇气,使得见多识广的桑小干,意识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是一位深藏不露,莫可预测的人物,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三步。
    铁梦秋目光转动,望了关中岳、方振远和飞轮王宣别一眼,道:“诸位清退开一步,对付这等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用不着诸位大家出手。”
    关中岳、方振远,都知他武功高强,依言向后退开。
    宣钊看两人退开,也只好跟着行动。
    这时,最为惊讶的是太行驼臾,瞪着眼睛望着铁梦秋和桑小干。
    铁梦秋又向前行了两步,冷冷说道:“你和丐帮中人的搏斗,是否疲累已复。”
    桑小乾道:“就是疲累未复,我也可以和你一决胜负。”
    铁梦秋道:“好吧!我让你三招。”
    桑小干冷笑一声,道:“你要让我三招。”
    铁梦秋笑一笑,道:“不错,你出手吧!”
    关中岳道:“桑小干武功高强,兄弟你……”
    铁梦秋接道:“不妨事。”
    桑小乾道:“三招你不还手。”
    铁梦秋道:“你三招未完,我决不还手。”
    桑小乾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阁下小心了。”
    突然扬手一掌,拍了过去。
    铁梦秋屹立如山,巍然不动,大有硬接桑小干掌力的气概。
    桑小干掌势近身之际,突然间易打为抓,五指箕张,扣向铁梦秋的肩头。
    哪知铁梦秋身上十分光滑,桑小干手指触及铁梦秋,有如碰到了水中泥鳅一般,一滑而开。
    桑小干知逢劲敌,震惊之下,大喝一声,双掌齐齐劈下。
    但见满天掌影,疾落而下。
    关中岳等目睹那落英飘雪一般的掌组不禁暗暗替铁梦秋担心,忖道:“这一掌,不知什么掌法,如此猛恶,躲避不易。”
    心念转动之间,铁梦秋突然身子一闪,轻巧绝伦地由漫天掌影中,闪了出来。冷冷说道:“还有一招,在下就要还手了。”
    桑小干收住了掌势,双目盯注在铁梦秋的脸上,瞧了一阵,突然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这一手,不但使铁梦秋微感意外,就是关中岳等观战之人,亦都是看得为之一怔。
    桑小干去势甚快,一眨眼间,人已走出镖局不见。
    铁梦秋淡淡一笑,说道:“好一个狡诈的桑小干。”
    关中岳道:“他少攻一招而逃,日后铁兄再遇上他时,也无法立时出手,必然让他攻完这一招,才能还击。”
    铁梦秋道:“关总镖头,走镖江湖,自然遵守这等江湖信义了,但在下吗?就未必如此了。”
    关中岳道:“铁兄的意思是……”
    铁梦秋道:“遇上了好人,我当然要和他讲信义,守诺言,但如果遇上了狡诈之徒,在下就不用和他讲仁信之道了。”
    关中岳嗯了一声,却未再多言。
    铁梦秋大步行回原位,道:“咱们酒未尽兴,却被桑小干闹个中途停顿,咱们继续吃下去吧!”
    这时,场中最为尴尬的人,要属那太行驼叟了,只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举动十分不安。
    铁梦秋却表现的十分大方,望也不望那太行驼叟一眼,似乎是早已把刚才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太行驼臾强自镇定,坐了下去,心中暗暗忖道:“这年轻人,不知是何来路,竟然能生生把桑小干吓跑,当真是匪夷所思的事了。”
    方振远举起酒杯,道:“铁兄,在下敬一杯,又亏你帮了我们一次忙。
    铁梦秋举杯,笑道:“桑小干跑走之后,三五日内,大约是不敢再来了,丐帮的黄帮主,大概今明天就要赶到,在这一两天内,大概不致于再有意外变化,在下也该告辞了。”
    一饮而尽,站起了身子大步向外行去,一路走去,头也未回。
    座上四人,八只眼睛,却盯注在铁梦秋的背影之上,看着他消失不见。
    飞轮王宣钊轻轻咳了一声,道:“关兄,这位年轻人,是什么来路?”
    关中岳摇摇头,道:“实在说,兄弟对他了解的很少,他要来就来,要去就去,兄弟无法了解他,也不知他出身来历。”
    太行驼臾稍减尴尬之情,道:“这是说,关兄对他也是知晓不多了。”
    关中岳道;“不是知晓不多,而是完全的不知道。”
    太行驼臾道:“难得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生桑小干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竟然在攻了两招之后,吓的落荒而逃,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黯然叹息一声,道:“看起来,咱门是老迈了,看朽现在还是想不明白,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书生,何以会转身逃走。”
    关中岳笑一笑,道:“这个么?宋兄也不用引以为辱,兄弟也是一样的瞧不出原因何在,谁想所得,那桑小干可能是由对方闪避的身法中,发觉了什么特殊的地方,自知不是对方敌手,所以,落荒而逃。”
    太行驼臾道:“自下咱们是只能作此推断,妙的是,咱们竟然瞧不出奥妙之处。”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关兄,对那牧羊图,了解不少,其中有件东西,关兄可曾知道?”
    关中岳道;“什么东西?”
    太行驼臾四顾了一眼,道:“这件事,在下只是听说,是真是假,大约要打开那座宝藏,才能决定了。”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宋见只管放心,在未打开那牧羊图显示的宝藏之前,所有的传言,都只能姑妄听之,咱们不会说出去。”
    太行驼臾道:“实在说,区区也不愿相信那牧羊图暗示的宝藏中,藏有那么一件东西……”
    长长吁了一口气,突然又住口不言。
    飞轮王宣钊冷冷说道:“宋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这等一句话卖个关子,听得人心中难过的很。”
    太行驼叟道:“宣兄不要误会,在下不是卖关子,只是在想应不应该说出来,目下那牧羊图已经争的如此激烈,但大家只是知道那牧羊图所示宝藏中,有着一笔庞大的财富,和一箱起死回生、驻颜益寿的药物罢了,如兄弟说出这件鲜为人知的事,如是诸位中,哪个言语不慎,把它泄出去,岂不是要增加很多风波。”
    他愈说愈神秘,愈说愈诱人,听得关中岳和方振远都不禁耸然动容,引起了强烈的好奇之心。
    宣钊道:“老兄,你说就说,不说算了,这样吞吞吐吐,听来也无味的很。”
    太行驼臾神情肃然道:“你们听说过大通子这个人吗?”
    关中岳神色一变,道:“大通子,又被人称作大通老人的。”
    太行驼史道:“不错,昔年武林中不论什么纠纷,只要凭他一句话,就立刻风平浪静,以后,大通子却突然失踪不见,武林中再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关中岳道:“这和牧羊图,有何关连呢?”
    太行驼臾道:“听说那大通子的遗物,也藏在那批财富之中。”
    关中岳吃了一惊,道:“这话当真吗?”
    太行驼臾道:“在下无法证实给关兄瞧看,但大概不会是假的。”
    站起身子,接道:“在下已把心中的全部隐秘,都说了出来,再留此对关兄已无帮助,我要告辞了。”
    说完话,起身而去。
    关中岳急急叫道:“宋兄。”
    太行驼叟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牧羊图,很快就有一个结果了,宋兄保管了牧羊图甚久,也应知晓这牧羊图,最后落入了何人之手。”
    太行驼叟道:“关兄,你真的要把牧羊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
    关中岳道:“不错,在下要把牧羊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去,我有自知之明,虎威镖局的能力,还不配保护这幅图。”
    太行驼叟道:“关兄,能看得这样淡,在下应为关兄恭贺……”
    语声一顿,接道:“不知关兄,要把这幅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绘何人?”
    关中岳道:“在下希望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少林寺中高僧,一则,少林寺威名震江湖,江湖人物不敢轻持虎须;二则,他们都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高人,大约不会被那牧羊图中财富诱名人轶事惑?”
    太行驼叟道:“那牧羊图中不止是庞大的财富,他们是否会受诱名人轶事惑,很难预料。兄弟想了几十年,才想通这个道理,就算那牧羊图中,确藏有长生不老之药,但药物还未服下,人却先已经被人杀死了…-”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也许就在这三五天内,在下就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牧羊图了,来见何不留在此地,多等上三五日再走。”
    太行驼叟沉吟了一阵,道:“兄弟宁愿放弃那牧羊图,原因是不想多惹上麻烦。”
    关中岳抱拳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多留宋兄了。”
    太行驼叟点头一笑,道:“关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了牧羊图后在下希望你和方兄,能够到太行山去盘桓几日。”
    关中岳道:“有时间定当打扰,宋兄一路顺风,恕在下不送了。”
    太行驼叟道:“不敢有劳。”
    言罢转身而去。
    关中岳目睹太行驼臾远去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人人都有太行驼叟的想法,世间就可少去不少无谓的纷争了。”
    飞轮王宣钊道:“关兄,在下的看法,和关兄稍有不同。”
    关中岳道:“哪里不同了。”
    宣钊道:“我觉得太行驼叟的为人,有些矫情,说的话难分真假,也不可全信。”
    关中岳还未来及答话,瞥见李玉龙带着沈百涛大步行了进来。
    沈百涛的步履很快,显然他内心有着很紧急的事情。
    关中岳瞧的心头一震,起身迎了上去。
    沈百涛突然加快了脚步,越过李玉龙,正待开口,目光突然投名人轶事注到宣钊的身上,顿然住口。
    关中岳道:“宣兄不是外人,沈兄有话,但说不妨。”
    沈百涛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关兄,督帅大人,突然病倒了。”
    关中岳道:“病倒了?”
    沈百涛点点头,道:“而且病势来的十分突然,沉重,一病就晕迷不醒。”
    关中岳是何等老练的人物,略一沉吟,道:“什么病,沈兄查过没有…-”
    沈百涛接道:“四位名医会诊,都觉督帅病势来的很奇怪。”
    关中岳道:“督帅身体一向很好,此刻突然病倒,只怕别有内情。”
    沈百涛道:“兄弟也这么想,所以,特来和关兄会面。”
    关中岳道:“兄弟对医道上,所知不多。”
    沈百涛道:“幸好,咱们会商之事,已经办妥,但兄弟却觉得督帅的病,有些中毒之症,所以,兄弟想请关兄同往帅府一行,仗凭关兄的丰富经验,也许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关中岳道:“这个方便吗?”
    沈百涛道:“督帅早已把关兄,视作知己友人,自无不便,再说,兄弟已经禀明了夫人,夫人亦希望关兄能入帅府一行。”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几时动身?”
    沈百涛道:“自然是愈快愈好。”
    关中岳回顾方振远一眼,道:“兄弟,你多费心了……”
    压低了声音,接道:“如是遇上那位铁相公,最好要他留在镖局,这位雾里神龙一般,莫可预测的年轻人,似乎胸罗极博,也似乎是唯一能够帮忙咱们的人。”
    方振远道:“只怕没有地方找他。”
    关中岳道:“这是碰运气的事了,他对你似乎特别投缘,你如坚持一些事,也许他可以答应。”
    转身向飞轮王一抱拳。道:“宣兄,请在敞局休息,兄弟有点事,去去就来。”
    宣钊一欠身,道:“关兄请便,兄弟此番前来,就是要助关兄一臂之力,只是兄弟武功才智有限,难当大用。”
    关中岳急急说道:“关某人感激不尽。”
    提高了声音,道:“杨镖头。”
    杨四成应声入厅,一欠身,道:“总镖头有何吩咐。”
    关中岳道:“你跟我到帅府去一趟。”
    杨四成道:“属下换件衣服。”
    沈百涛道:“不用了,事属紧急,不宜耽误时间太久。”
    说着话,人已举步向前行去。
    关中岳、杨四成,只好紧跟在身后。
    三个人离开了虎威镖局,直奔帅府。
    沈百涛带路之下,直奔入内堂之中。
    只见四个年过半百,身着长衫的老人,会集一处,正在低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
    沈百涛带着关中岳等直闯而入,道:“四位大夫,督帅的病势怎么样?”
    右首一个穿着青衫的老者,道:“我们四个人会商结果,觉得督帅的病势有些不对了。”
    沈百涛心中大震道:“怎么一个不对法呢?”
    青衣老者道:“似乎是中了毒。”
    沈百涛道:“中毒?”
    青衣老者道:“如是一般的中毒,自然一眼就可以瞧得出来,但督帅中的毒,有些奇怪。”
    沈百涛道:“大夫,你一直讲下去吧,如何一个奇怪之法。”
    青衣老者道:“瞧不出中毒之症,眼神,脸色,亦无中毒的情形……”
    关中岳接道:“那么,四位大夫如何能判定督帅大人是中了毒呢?”
    青衣老者道:“这就要凭借我们诊病的经验了,督帅大人似乎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一直晕迷不醒。”
    关中岳道:“大夫之意,可是说督帅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又极伤人的脑子,所以,中毒之后,人就晕迷不醒。”
    青衣老者道:“似乎是这么一种奇怪之毒。”
    关中岳道:“世间可有这么一种毒名人轶事药吗?”
    青衣老者道:“毒名人轶事药的种类很多,每一种的效用,都不相同,如果把数种药物混合在一起,药物之间,相冲相克,可能会药力对销,亦可能产生新的毒性。”
    关中岳道:“大夫的意思是……”
    青衣老者尴尬一笑,道:“说来惭愧的很,老朽四人,替督帅诊视病情的结果,只能说出督帅大人,可能是中了一种新奇之毒,但我们没法断出督帅中的什么毒。”
    沈百涛道:“这是说,四位大夫对此事已经无能为力了。”
    青衣老者道:“是的,老朽等无能,心中实无把握能治好督帅大人的病。”
    沈百涛道:“四位大夫,觉得应该如何呢?”
    青衣老者似是四个大夫中推举出来的代言人,略一沉吟,道:“老朽等自认医道浅薄,实已无能为力,只有另请高明了。”
    需知徐督帅的身份,乃独当一面的大员,如是看病大夫下错药物,日后追查起来,是灭门大祸。所以,四人虽都是活人无数的名医,但在未确实了然病情时,不敢轻易下药。
    沈百涛皱了皱眉头,道:“大夫,四位既然瞧出督帅大人是中毒之症,为什么不下一点药物试试呢?”
    青衣老者道:“我们无确实把握,不敢轻易的用药。”
    沈百涛沉吟了一阵,道:“这么办吧,四位暂且请入外室待茶,好好研商一下,然后再决定那用药的事。”
    青衣老者道:“老朽等从命。”
    沈百涛站起身子,送四个大夫离开了内堂,重又回座,低声对关中岳道:“关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督帅是受了人的暗算。”
    关中岳道:“不错,问题是他受了何人的暗算?”
    沈百涛道:“兄弟一直在府中,直到督帅晕倒在厅时,府中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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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督帅中毒
    关中岳道:“那是说,那位暗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的人,是帅府之内的人物了。”
    沈百涛道:“兄弟正有此感。”
    关中岳道:“什么人最先见到督帅晕倒在花厅之上。”
    沈百涛道:“督帅的随侍书童。”
    关中岳接道:“沈兄,咱们到督帅大人中毒的花厅中瞧瞧如何?”
    沈百涛点点头,一面举步向外行去。
    关中岳行出厅外,低声对守在厅门口处的杨四成,道:“四成,等一会到了花厅时,你也进去,帮助瞧瞧看,能不能在现场中找出一点破绽。”
    杨四成低声说道:“属下从命。”
    关中岳快行两步,追上沈百涛,道:“沈兄心中,是否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沈百涛左右看了看,急步穿过一重庭院,到了花园中,才长长吁一口气,道:“自然是有人下毒。”
    关中岳道:“沈兄久居帅府,又是督帅最为亲近的人,对府中情形,了然甚多,不知对下毒一事,有些什么看法?”
    沈百涛因督帅陡然晕倒,心中大乱,但在关中岳逼问之下,神智渐次冷静下来。
    沉吟了一阵,道:“照兄弟的看法,毒名人轶事药混入食物中的可能最大。”
    关中岳道:“那日,兄弟派人追踪的送信之人,好像也是在厨下听差。”
    沈百涛道:“唉!说起来,兄弟忘记告诉关兄了……”
    关中岳征一怔,道:“什么事?”
    沈百涛道:“那人打水之时,不小心跌入井中而亡。”
    关中岳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沈百涛道:“兄弟当时,亦很怀疑,但仔细查过,又不见他别有伤势,再到井边查看,发觉井边积雪化去,有些滑溜,再看他足痕,却是失足滑入井中。”
    关中岳长长吁一口气,暗道:“好厉害的人物,当真是可怕的很。”
    心中念转,口中追问道:“沈兄就未再追究了吗?”
    沈百涛道:“许作查验,兄弟问话,都可证明他是失足落井而死。”
    关中岳道:“沈兄,也觉得如此吗?”
    沈百涛道:“就现场观察而言,确然如此,虽然兄弟仍然有些怀疑……”
    谈话之间,两人已然行近了花厅。
    沈百涛抢先一步,行入厅中。
    忽听环佩声响,传过了一个女子口音,道:“夫人到。”
    关中岳低声说道:“沈兄,在下见夫人,不太方便吧!”
    不待他们会商有所结论,一个中年妇人,已在两个女婢护拥下,到了花厅门口。
    关中岳抱拳一揖,垂首说道:“在下关中岳,见过夫人。”
    徐夫人轻轻叹息一声:“拙夫也曾和妾身提过关总镖头,说你们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甚深。”
    关中岳急急说道:“草民怎敢和督帅大人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是督帅大人垂爱。”
    徐夫人道:“总关镖头看过他的病势了。”
    关中岳道:“看过了。”
    徐夫人点点头,道:“他一生为人,公正廉明,未做过半点亏心之事,实不该有此报应。”
    沈百涛突然开口,说道:“夫人,大人不过临时晕迷过去,属下正自设法挽救。”
    徐夫人叹息一声,道:“这些年,你们相处甚好,一切都要麻烦你了。”
    沈百涛道:“属下尽力而为。”
    徐夫人道:“如有要我相助之处,请只管说出来。”
    沈百涛道:“可要麻烦夫人之时,属下自会请命。”
    徐夫人似甚哀伤,左手扶在一个丫头的肩头,右手绢帕,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道:
    “我在内堂,要我帮忙的地方,告诉我一声。”
    沈百涛道:“督帅只是一时晕迷,还望夫人珍重。”
    徐夫人点点头,道:“你们多辛苦了。”
    转身而去。
    关中岳心中一动,突然叫道:“夫人留步。”
    徐夫人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草民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夫人能否允准。”
    徐夫人道:“只要是为救徐督帅,我是无不答允。”关中岳一直垂着头,道:“草民想见见刘大人父女。”
    徐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要他们到花厅中来!”
    关中岳道:“多谢夫人。”
    徐夫人黯然一叹,转身而去。
    沈百涛低声说道:“关兄,你可是怀疑刘氏父女。”
    关中岳道:“目下此事,全无线索,咱们只有广为寻找,碰碰运气了……”
    语声一顿,接道:“会见过刘氏父女之后,在下还想去瞧瞧督帅。”
    沈百涛道:“那容易。”
    关中岳道:“待一会,在下和刘氏父女谈话之时,沈兄如能不接言,那是最好不过。”
    沈百涛道:“好!兄弟不多插口,如是关兄需要兄弟插言时,给我一个眼色就是。”
    谈话之间,一个书童带着刘大人,匆匆行入花厅。
    关中岳一抱拳,道:“刘大人,还记得虎威镖局的关中岳吧!”
    刘大人抬头望了一眼,道:“是关总镖头。”
    关中岳道:“想不到吧!咱们会在督帅府中碰头。”
    刘大人微微颔首道:“确实有些意外,但也可证明关总镖头是一位神通广大的人物!竟然和督帅府中人攀上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关中岳一笑,道:“大人不用讽笑关某,关某进入帅府,是应邀而来。”
    刘大人微微一怔,点点头,道:“徐夫人遗人要在下赶来花厅,会晤一个人,这人可是你关总镖头吗?”
    关中岳道:“正是关某。”
    刘大人脸上微现愠色,但不过一瞬之间,重又恢复了平静道:“关总镖头要在下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关中岳道:“徐督帅待你如何?”
    刘大人脸色一变,道:“阁下这句话,问的太放肆了。”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刘大人,关某人如此问话,定有道理。”
    刘大人道:“请教道理何在……”
    关中岳道:“大人先回答了我的问话,在下自然会说明道理之所在。”
    刘大人乃是历经宦海风云的人物,看关中岳的神态,似是有恃无恐,立时放下睑,道:
    “徐督帅待我情义极深,所以,我们结了儿女亲家。”
    关中岳道:“这么说来,刘大人对督帅的生死,应该是很关心了。”
    刘大人道:“徐督帅发生了什么事?”
    关中岳看他骤闻惊讯后的焦急之情,泛现了神色之间,决非作伪,暗道:“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督帅被人下了毒,目下一直晕迷不醒。”
    刘大人道:“在哪里,快些带我去瞧瞧。”
    关中岳回顾了沈百涛一眼,说道:“问问沈兄吧!”
    沈百涛道:“督帅中毒一事,夫人坚持保密,除了有限几人之外,大都不晓得这件事。”
    这时,室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刘姑娘到。”
    关中岳道:“有请刘姑娘。”
    一面低声对刘大人说道:“在下和姑娘谈话时,刘大人最好不要接口。”
    督帅被人下了毒,事情是何等重大,刘大人只有点头的份了。
    这时,一个青衣女婢,扶着刘姑娘缓步而入。
    关中岳凝目望去,只见那刘姑娘似乎是又清瘦了一些。
    刘大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婉儿,你要据实的回答关总镖头的问话。”
    刘婉蓉脸上泛起一种讶异之色,但却未再多问,点点头,道:“女儿从命。”
    目光转到关中岳的脸上,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关总镖头要问我什么?”
    她竟行发制人,问起关中岳来。
    关中岳早已知晓刘婉蓉极为聪明,只要言语中留下破绽,必然会被她抓住反击,是以十分小心,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又清瘦了很多。”
    刘婉蓉道:“关总镖头,你只是想问我这句话吗?”
    需知那个时代,男女的眼界极严,尤其是大家闺秀,更有着森严的规戒。
    关中岳被她反问的脸上一热,急急说道:“在下之意是说,!”娘耗费心机过多,才见消瘦。”
    刘婉蓉淡然说道:“关总镖头,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子,上有父母名人轶事之命,一切事都用不着我费心。”
    关中岳沉吟了良久,道:“姑娘周围发生了很多事情……”
    刘婉蓉道:“我想不出那与我何关?”
    关中岳道:“事虽和你无关,但人却是姑娘的近亲。”
    刘婉蓉愕然说道:“我的近亲?”
    关中岳道:“不错,姑娘每到一处地方,似乎是都要带来很我的困扰,很多的麻烦。”
    刘婉蓉轻军柳眉儿,缓缓说道:“关总镖头,这句话说的太过武断了吧!”
    关中岳道:“有一件事,姑娘也许还不知道,徐督帅被人暗中下了毒。”
    刘婉蓉哎哟一声,道:“真的吗?”
    关中岳双目中神光如电,凝注在刘婉蓉的脸上瞧看。
    但刘婉蓉的脸上除哀伤和惊讶之外,别无可疑之处。
    刘婉蓉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关总镖头可是怀疑是我下的毒吗?”
    关中岳道:“事情没查明之前,帅府中人,能够接近督帅的,人人都有嫌疑。”
    刘婉蓉点点头,道:“关总镖头说的也是……”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但不知关总镖头,要如何对付我们父女。”
    突然叫了一声:“爹爹。”放腿向刘大人奔过去,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变化大出意外,关中岳瞧的为之一怔。
    沈百涛虽然觉得关中岳对付刘姑娘的手法,显然有些过分,不论如何他总是督帅的媳妇,关中岳逼得她抱着父亲放声而哭,这情景实是有些不妥。
    但是他答应过关中岳不作主插言,只好忍下不语。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目下正需要姑娘振作精神,应付大变,姑娘请不用再哭了。”
    刘婉蓉用手抗一下脸上的泪痕,缓缓道:“你们不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弱女子,难道我的命还不够苦吗?”
    关中岳忽然忆起沈百涛对他说过,徐督帅的儿子,久年卧病,人已成了半瘫痪的状态,这位刘姑娘此后,要常侍病榻,棒药奉条,一旦徐公子久病之身,无法支持,刘婉蓉即将成为未和夫君同过床的寡名人轶事妇。
    这遭遇,该是一个女人家最大的悲哀了。
    更凄惨的是双方又都是大官、世宦,这刘姑娘的一生,都将郁郁寡欢,终身守节。
    心中念转长叹一声,道:“姑娘的际遇,实也是悲惨得很,在下很愿为姑娘尽一份心力。”
    刘婉蓉道:“不用帮我忙了,只要你们不再打扰我,让我平平安安地过下去,我就感到心满意足了。”
    关中岳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
    刘婉蓉摇摇头,道:“我没有误会,我只是希望能过一些安静的日子……”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是关总镖头,没有别的事情,妾身就要告辞了。”
    关中岳皱皱眉头,道:“姑娘,在下并未存下找姑娘麻烦之心,只是姑娘有很多事,在下还是不太明了,希望姑娘能够解说一下。”
    刘婉蓉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为什么南天三煞和葛玉郎见了姑娘之后,都突然掉头而去。”
    刘婉蓉道:“关总镖头心中一直不耿耿不忘这件事吗?”
    关中岳道:“这件事,如若姑娘不能有一个满意的解说,在下不得不问姑娘了。”
    刘婉蓉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关中岳道:“不错,姑娘对此事如能提出一个满意解释,在下此后决不再麻烦姑娘。”
    刘婉蓉缓缓从怀中摸出一物,道:“关总镖头拿过瞧瞧吧!”
    关中岳伸手接过,展开看去,不禁为之一呆。
    沈百涛道:“关兄,是什么?”
    关中岳道:“盘龙镖棋。”
    沈百涛啊了一声,道:“盘龙镖旗。”
    显然,这位常年存身于帅府中的武林人,也知晓盘龙镖旗。
    关中岳想到开封近郊,出现过盘龙镖旗的事,心中一阵紧张,握着镖旗的双手,突然间开始抖起来,双目凝注在刘婉蓉的脸上,神色间,是一片惊震和尴尬的混合表情。
    刘婉蓉半晌不闻关中岳的问话,心中甚感奇怪,抬头看了关中岳一眼,道:“关总镖头,你怎么啦?”
    关中岳勉强笑一笑,道:“我很好。”
    刘婉蓉道:“葛玉郎和那些人,都是看到了这个,骇然而退,你明白了吗?”
    关中岳道:“我明白,明白。”
    恭恭敬敬,把镖旗折叠整齐,双手捧着,送还给刘婉蓉,他虽然尽力想保持平静,但双手却似有些不肯听话,仍然不停地抖动着。
    刘婉蓉道:“这面旗子救了我很多次,也给了我不少麻烦,目下,我已经用不着它了,送给你关总镖头吧!”
    关中岳吃了一惊,道:“姑娘说笑了,在下怎敢收受。”
    刘婉蓉道:“如是这面旗子,能使很多江湖人,见而生畏,我一个长居深闺的弱女子,留着它也是无用,宝剑赠于烈士,关总镖头收着吧!”
    关中岳一脸尴尬神色,道:“姑娘,关某知罪了。”
    刘婉蓉奇道:“你,什么罪。”
    关中岳道:“有一句俗话,不知者不罪。”
    刘婉蓉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面旗子很宝贵是吗?”
    关中岳呆了一呆,道:“是的,很宝贵。”
    刘婉蓉道:“那就送给你吧!”
    关中岳只觉头皮一麻,顶门上滚下两颗汗珠儿,道:“姑娘说笑了。”
    刘婉蓉摇摇头道:“我说的很认真。”
    关中岳脸色苍白,道:“姑娘,区区愿领责罚,在下胆子再大,也不敢接下此旗,但督帅大人身中奇毒一事……”双手捧着镖旗,递了过去。
    刘婉蓉接道:“这件事,也要麻烦你关总镖头了,我对公公的事,知晓不多,但我却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官员。”缓缓接过镖旗。
    关中岳道:“姑娘,这件事,看起来,十分棘手,关某一人之力,只怕是无法查明内情,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刘婉蓉道:“需要我帮忙之处,只要我力能所及,一定帮忙就是。”
    关中岳道:“姑娘既不愿露面,在下也不道勉强,不过,督帅大人中毒甚深,如不及时动手抢救,很难预料变化……”
    刘婉蓉道:“这个,我有什么法子呢?”
    关中岳似是想不到她会完全要置身事外,低声说道:“姑娘,就在下推断,那下毒人可能就藏在帅府之中。”
    刘婉蓉惊哦了一声,道:“这话当真吗?”
    关中岳道:“是的,在下虽然这么想,所以必需要姑娘协助。”
    刘婉蓉道:“好,你说吧!要我如何帮助你。’“关中岳道:“劳请姑娘帮在下查一查内宅、”
    刘婉蓉愕然道:“内宅……”
    关中岳道:“是的,内宅,包括督帅夫人在内,任何人都要查个清楚。”
    刘婉蓉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要如何着手,关总镖头可否给我一个说明。”
    关中岳道:“这个么?在下也无法具体的说个明白,姑娘留心任何微小的事物,发现可疑,就全力追查。”
    刘婉蓉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尽力就是,还有别的事么?”
    关中岳道:“就是这件事,姑娘多多费心。”
    刘婉蓉点点头,道:“我去了。”
    关中岳一抱拳,道:“姑娘请便。”
    刘婉蓉回顾了刘大人一眼,道:“爹爹,孩儿先去了。”
    刘大人道:“你去吧!我在此间和关总镖头聊聊。”
    刘婉蓉凄凉一笑,转身而去。
    关中岳目睹刘婉蓉去远之后,才回头向刘大人道:“大人,刘姑娘终于亮了身份。”
    刘大人道:“什么身份?”
    关中岳道:“镖旗!这面镖旗!别说葛玉郎和南天三煞了,就是比他们再高的身份,见到了这面镖旗也应该退避三舍,恭迎恭送。”
    刘大人道:“在下实在瞧不出那面旗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关中岳道:“它能使江湖中人,不论正邪,见到之后,立时退避,难道还不够珍贵吗?”
    刘大人嗯了一声,道:“想不通,想不到,婉儿怎会有这面旗子呢?”
    关中岳道:“有很多事,也许你刘大人真的不知道。”
    刘大人道:“有一件事,关总镖头不要误会,小女虽然身怀此旗,但她确是一点不会武功。”
    关中岳道:“大人怎么知道。”
    刘大人道:“我很仔细的问过她,确知她不会武功。”
    关中岳道:“好!我知道了。”
    刘大人一挥手,道:“关总镖头如是没有别的事情,在下也告退了。”转身向外行去。
    关中岳没有出言阻止,只是呆呆地坐着。
    直待那刘大人走的背影消失不见,关中岳才缓缓站起了身子,道:“沈兄,这是一桩很奇怪的事情。”
    沈百涛道:“什么奇怪事?”
    关中岳道:“一个身怀盘龙镖旗的人,竟然是全然不会武功。”
    沈百涛道:“对这镖旗的事,在下知晓的不多,关兄可是觉着很可疑吗?”
    关中岳苦笑一下道:“可疑又怎么样。督府之中,规戒森严,内外分明,咱们就算是心有所疑,也无法搜查,而且内府深院。人物庞杂,沈兄,我瞧目下只有一个办法。”
    沈百涛道:“请教关兄。”
    关中岳道:“医好督帅大人,从他口中,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消息。”
    沈百涛道:“医好督帅身中之毒,自是最上之策,但名医不敢下药,兄弟不知药理……”
    关中岳沉声说道:“四成在吗?”
    杨四成应声而入,道:“属下在。”
    关中岳道:“你可知晓开封府左近。武林道上,有哪一位精通医道的人物?”
    杨四成道:“就属下所知,听涛下院中的道士,似是通达医理。”
    关中岳道:“这个我也想过了,找他们害大于益。”
    杨四成抬头望沈百涛一眼,道:“在下斗胆冒问一句,督帅中毒之处……”
    沈百涛道:“就在这花厅之中。”
    杨四成低声说道:“属下已在四周查了一遍,找到了一点痕迹,不知是否有益于大局。”
    探手从怀中摸出半朵珠花,道:“这个,不知是否有助此事的了解。”
    关中岳伸手接过珠花,托在掌心之上。
    沈百涛神色一变,道:“白珠花。”
    关中岳道:“沈兄,你能否认出这朵珠花是何人所有?”
    沈百涛神情肃然地点点头,道:“好像是小梅的鬓边饰物。”
    关中岳道:“小梅是谁?”
    沈百涛道:“小梅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关中岳惊啊了一声,说道:“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目光转到扬四成的脸上,接道:“你在哪里捡到了这半朵珠花。”
    杨四成道:“屋面上。”
    沈百涛道:“就在这花厅上面?”
    杨四成点头道:“不错,在下勘查四面的景物,目光下,似乎见有一点白影闪动,在下就跃上屋面,捡到了这半朵珠花。”
    沈百涛接过珠花,仔细瞧了一阵,道:“关兄,一朵珠花,何以分成两半。”
    关中岳道:“被一种锋利的暗器,或是兵刃从中劈开。”
    关中岳轻轻道:“在下也是这般想法。”
    突然提高声音,道:“厅外面有人吗?””
    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匆匆行了过来,抱拳说道:“沈爷有什么吩咐?”
    沈百涛道:“你到内宅,要她们禀报夫人,叫小梅来一趟。”
    那大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沈百涛道:“慢着,小梅不是普通的丫头,你要小心一些。”
    黑衣大汉又应了一声,急步而去。
    片刻之间,那黑衣大汉,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婢,直入花厅。
    关中岳转眼望去,只见那小婢有眉星目,生的十分俊俏,左鬓之上,戴着一朵白珠花。
    不穿黑衣大汉开口,青衣女婢已行前一步,福了一福,道:“小梅给沈爷见礼。”
    沈百涛一脸冷肃之色,道:“小梅,你有几朵白珠花?”
    小海怔了一怔,道:“小婢喜佩白珠花,所以,收藏很多。”
    沈百涛听得一愣,道:“总有一个数字吧!”
    小梅道:“小婢一共收藏九朵白珠花。”
    沈百涛愣住了,小梅对答如流,而且有板有眼,顿使沈百涛有着无懈可击之感。
    关中岳心中暗道:这砂好流利的口齿,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沈百涛沉吟了良久,道:“你那九朵白珠花都在吗?”
    小梅点点头,道:“都在,除了小婢鬓上一朵之外,还有八朵,收藏在小婢的卧室之中。”
    沈百涛道:“帅府之中。除你之外,还有什么人喜欢鬓边带白珠花?”
    小梅摇了摇头,道:“很多姊妹们,喜欢鬓上插花,但戴用白珠花的,帅府中,似是就只小婢一个。”
    沈百涛语塞了,不得不伸出手去,道:“小梅,瞧瞧这一半白珠花是不是你的。”
    小梅伸手接道,一面说道:“沈爷是在哪里捡得的。”
    沈百涛道:“这个你不用管,你瞧瞧是不是你的。”
    小海接过这朵白珠花,瞧了一阵,道:“和小婢所用的由珠花一般模样,但不是小婢之物。”
    沈百涛道:“既是一般模样怎知不是你的。”
    小梅道:“小婢有九朵,头上现戴一朵,八朵收在房中,朵朵完好无缺,这半朵自然不是小婢的了。”
    关中岳暗道:“好一张利嘴。”忍不住问道:“小梅,你到帅府多久了。”
    小海回顾了关中岳一眼,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关中岳脸上一热,道:“在下关中岳。”
    沈百涛道:“小梅,他是督帅的好友,奉夫人之命,查问帅府中事,就是少夫人,也得答应他的问话。”
    小梅道:“啊!原来如此,不知者不罪,小婢给关爷赔礼了。”
    关中岳道:“不用了,姑娘还是回答在下的问话。”
    小梅道:“婢子十三岁进入帅府,今年十六岁了。”
    关中岳道:“姑娘一直侍侯夫人吗?”
    小梅道:“小婢一年之前,由打扫庭,调到夫人的身边,侍侯夫人。”
    关中岳道:“督帅中毒那夜,你在何处?”
    小梅愕然说道:“督帅中了毒?”
    关中岳哼了一声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小梅摇摇头,道:“不知道,小婢只觉着夫人这几天有些愁眉不展,神色化苦,并不知为了何事,相信关爷家里也有丫头,夫人不告诉我们的事,我们是从来不敢多问。”
    关中岳道:“姑娘的口齿太伶俐了,措词的谨慎,大大的超越了你的年龄。”
    一直没有讲话的杨四成,突然接口说道:“姑娘,明人不做暗事,姑娘既然做了,在下想必有原因,用不着设词搪塞。”
    小梅道:“怎么?你们可是说我是对督帅下毒的凶手。”
    沈百涛道:“小梅,不论你口齿如何的伶俐,但你如无法对白珠花,提出满意的解说,那就只有委屈人一下了。”
    关中岳道:“目下情形紧刀,只好从权了。”
    小梅神态冷静,四顾了一眼,道:“沈爷,你再想想看,只为了小婢喜带白珠花,我就有了谋害督帅之罪,是么?”
    关中岳神色冷肃的,道:“小梅,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你洗刷清白。”
    小梅道:“什么办法?”
    关中岳伸手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投掷于地,道:“用把刀,自刎而死。”
    沈百涛心头一震,暗道:这法子太过恶毒,实是有伤忠厚,但他心中又知关中岳的江湖历练,比他丰富的多,只好忍下不言。
    小梅望了地上的匕首一眼,伏身捡了起来,道:“沈爷,这位关爷的话,算数吗?”
    沈百涛道:“自然算数。”
    小梅目光突然转注到关中岳的脸上,道:“如是小婢不愿自绝呢?”
    关中岳道:“那只好由在下找人代劳了。”
    一回头,道:“四成,你动手。”
    杨四成应声上了半步,道:“区区代劳。”
    小梅缓缓把匕首递到了杨四成的手中,道:“让我拜谢父母养育之恩,好吗?”
    杨四成道:“姑娘情便。”
    小梅面大拜三拜,缓缓站起身子,道:“你动手吧!”
    关中岳暗中观察,只见她全无畏惧,心中暗惊,口中却说道:“四成!出手,一刀毕命,不要让她受活罪。”
    杨四成应声出手,一刀直向小梅的前心刺去。
    沈百涛吃了一惊,急道:“杨兄……”
    杨四成势急快,沈百涛喊的晚了一步,劲急的刀势已穿身而过。
    关中岳虽然是下令那场四成动手的人,但是见到杨四成一刀及柄,也不禁为之一愣。急道:“四成,你……”话说一半,已然看清楚了场中的形势,又是一呆。
    原来,杨四成那一刀,正刺入那小梅女婢右臂与右肋之间,刀由臂弯透过,右腕却挟在小梅肘与柳腰之间。
    关中岳看得明白,沈百涛也看得清楚。但两人的反应,却是大不相同。
    沈百涛举步向小梅退了过去,关中岳却疾快地闪身,挡在大厅门口。
    小梅目光转动,扫掠了沈百涛和关中岳一眼,冷冷道:“两位想干什么?”右臂一抬,放开了杨四成。
    沈百涛道:“小梅,够了!”
    小梅道:“沈爷可是认定了我是对督帅下毒的凶手?”
    沈百涛道:“目下局势已很明显,姑娘小小年纪,却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物,混入帅府中做一名丫头,必有所图……”
    小梅接道:“因为我身怀武功,没有让这位姓杨的刺死,所以,沈爷就认定了我是凶手。”
    沈百涛道:“督帅府中,只有你姑娘喜戴白珠花,督帅被人下毒之日,此地恰巧留下了半朵白珠花……”
    小梅淡淡一笑,道:“如若小婢在场,好好的一朵白珠花,怎会成了半朵。”
    沈百涛道:“因为,一朵白珠花,被人用利器劈成了两半。”
    小梅道:“什么人劈的?”
    沈百涛道:“这个,这个……”这个是半天,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梅冷然说道:“至少不是你训练的属下,也不是对你很忠心的人。”
    沈百涛道:“那是谁?”
    小梅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何况,我心中还没有十成的把握。他能一下子劈开我头戴的白珠花,那份手劲,实在够强大了,你们只注意我爱戴白珠花,却不知道留心我戴这白珠花和别的有什么不同之处。”一言提醒梦中人,沈百涛立时举起了手中白珠花瞧着。
    只觉分量很重,穿珠成花的铁丝,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打成,可惜的是,只有一半,无法一窥全豹。
    关中岳突然啊了一声,道:“珠花镖,在下等失敬了。”急急抱拳一礼。
    小梅闪身避开,道:“关爷,不用前倔后恭,要紧的是督帅大人中的毒。”
    沈百涛道:“姑娘早已知道了?”
    小梅点点头道:“不错,我早知道也,本来,我不愿暴露出会武功的事,但这位关爷,凭借他丰富的江湖历练,逼我露出身份,既然露了身份,自是也用不着再来掩饰了。”
    关中岳道:“姑娘身怀上乘武功,却甘愿遁迹帅府,当一名丫头,想来,必然有着曲折的内情和必需的理由了。”
    小梅道:“关爷不用把事情看的很复杂,一句话说完,我混来帅府做丫头,只是为了报恩。”
    关中岳道:“姑娘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小梅道:“我爷爷被人巫陷为盗,问了个秋后处决的斩刑,徐督帅审阅案卷,觉出有异,手谕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州,押解人犯到开封重审,一堂结案,把我爷爷当堂释放,并赠纹银三百两。
    我爷爷感激涕泣,觉得徐督帅是世间第一好官。”
    “我爷回家之后,就卖了田产,全家迁往深山之中,加紧督促,促我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并且,要我母亲把她娘家不传之技珠花镖,也传给了我,那时,我才九岁,本已有武功基础,苦练了四年之后,爷爷就让我到开封府来,想法子混进督帅府中做丫头,也要我暗中保护督帅五年,以谢他当场释放我爷爷之恩。我说的事情经过自然不够详细,但简单的说,就是这样了。”
    关中岳道:“适才在下开罪姑娘……”
    小梅接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它,我希望诸位暂时替我保留身份之秘,一旦传扬出去,我势难在帅府再住下去。
    沈百涛点点头道:“这个,我会嘱咐他们。”
    小梅道:“谢谢沈爷。”
    关中岳道:“姑娘,督帅中毒时,你可在花厅之中。”
    小梅道:“我来的晚了一步,督帅已经中毒晕了过去。”
    沈百涛道:“这半朵珠花镖……”
    小梅道:“我受人暗算,人虽避开了,却被他劈落鬓边珠花。”
    沈百涛接道:“什么人暗算姑娘?”
    小梅摇摇头,道:“不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人穿着一件直通的黑袍,连双足都掩在那黑社之下,头罩黑面具,双手也戴着黑色的手套,什么也瞧不到,什么也瞧不清楚,几乎在那一袭黪袍的掩护之下,连身高都可以伪装出来,其他的,还能谈些什么呢?”
    沈百涛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杨四成道:“江湖上爱戴面具的人,不外三种原因,一是一张脸见不得人,二是故作神秘,三是保持身份的隐秘,但像姑娘形容的那等伪装之法,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小梅道:“照小婢的推想,他是不能露出一点痕迹之故。”
    关中岳道:“为什么?”
    小梅道:“因为,我们都可能认识他,所以,他才把自己裹一个密不通风。”
    关中岳道:“依照姑娘的推断,他是帅府中人了。”
    小梅道:“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小婢实不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
    关中岳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是姑娘已经有所怀疑了。”
    小梅道:“关爷,怀疑不是证据,小婢不敢妄言……”
    关中岳接道:“姑娘一口一个关爷,在下如何能够担当得起。”
    小梅道:“我还是丫头身份,叫爷叫惯了,一时间也改不过口……”
    略一沉思,接造:“小婢还可提名人轶事供三位一些线索,三位不妨想想。”
    关中岳道:“姑娘清说。”
    小梅道:“他本来,有着杀死督帅的机会,但他却没有下手,而且那药物也下的十分适量,只让督帅晕迷过去。”
    沈百涛道:“那是为了什么?”
    小梅道:“为什么,沈爷自己想吧!”
    沈百涛道:“想不通,想不通。”
    小梅道:“沈爷,慢慢想,也许你会想明白,如是没有别的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关中岳道:“姑娘小心,敌暗我明,他已经认出了你姑娘,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对督帅可以留情,对姑娘似乎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小梅点点头,道:“不错,我想他早已认出了我的身份,迟早会对我下手,但小婢已有准备,希望能在他下手之时,揭穿他的面目。”
    沉吟了一阵,接道:“如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转身向外行去。
    关中岳目睹小梅远去之后,低声说道:“沈兄,你相信小梅的话吗?”
    沈百涛道:“我相信她说的很真实。”
    关中岳道:“那么,听懂她言外之意吗?”
    沈百涛沉吟了一阵,道:“还不了然,还得请关兄指点指点。”
    关中岳道:“那下手之人为何用药适度,不肯取督帅之命。”
    沈百涛道:“因为,他对督帅有情,而不忍下手。”
    关中岳道:“凶手和督帅之间,又何以会有情意。”
    沈百涛道:“人与人相处日久,自然有情。”
    关中岳道:“日久生情,能与督帅常年相见,那人自然是帅府中人了。”
    沈百涛道:“啊!关兄之意,可是说,那凶手是……”
    关中岳急急接道:“不要乱猜,需知此刻此时,咱们不得有一点错误,一步失错,再想回首,就可能悔之晚矣!”
    沈百涛道:“关死之意是……”
    关中岳道:“小梅姑娘说的不错,咱们要布局下饵,诱引他自己现身,否则,咱们没有法予查他。”
    沈百涛道:“这个得计划一番了。”
    关中岳道:“在下已经思得一策,不知行是不行?”
    沈百涛道:“请教关兄。”
    关中岳伸手一招,低言数语。”
    沈百涛,杨四成都听得不住点头。
    这是一件十分机密的决定,除了三人之外,再无别人知晓全盘内情。
    沈百涛送两人离开帅府,才回到督帅养息之处。
    那是帅府中一座幽静的跨院。沈百涛派遣了十名心腹属下,分两班日夜戒备。
    沈百涛直入上房,只见徐督帅静静地躺在一张雕花木塌上,呼吸均匀,双目微闭,似是睡的很甜,当下叹一口气,问道:“大人醒过吗?”
    一个身着青衣,背插单刀的大汉,欠身应道:“没有醒过。”
    沈百涛道:“有什么人来此看过督帅?”
    青衣大汉道:“夫人来这里瞧过。”
    沈百涛啊了一声,道:“夫人……”
    青衣大汉道:“是的,其他人,在下都可以拦阻,但夫人,在下给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以拦阻了。”
    沈百涛一挥手,道:“好,你退出去。”
    徐夫人探望丈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沈百涛有些奇怪的是,她来此之时,正是自己在花厅中盘问小梅的时刻,她应该关心小梅的事,追问内情才是。
    但那时刻,她却来探望督帅。
    但沈百涛又无法想通,徐督帅既未纳妾,又不喜女色两个人结婚二十余年,如若徐夫人有问题,为什么要等了二十年才发作?
    以徐督帅的身世而言,徐夫人至少也是书香门第,清白世家,徐夫人自不能有问题。
    一时间,沈西涛脑际间千回百转,想出来无数的可能,假设。但都又被他自己推翻了去。
    直想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被他想出了一个可能,如若徐天人,是这件事的主谋人物,那就是受人威胁。
    且说关中岳和杨四成,一口气回到了开封分局。只见方振远、张大豪等都是全身劲装的坐守在大厅。
    方振远见关中岳回来,快步迎了上去,道:“大哥,督帅怎么了?”
    关中岳道:“督帅一直晕迷不醒……”
    语声一顿,回目望着林大立。接道:“大立,你用一方红布,想法子高挑起来,记着要越高越好,再准备一盏红灯,入夜后也高高挂起。”
    林大立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回身而去。
    关中岳道:“我要把牧羊图的刀法完全学会,目下形势,咱们不能全靠别人,多一份武功,可以多一份实力。”
    方振远道:“小弟明白了,我叫他们分班巡守,除非是小弟打发不了,决不惊动大哥就是。”
    关中岳点点头,道:“善待宣兄。”
    说完话,直奔密室。
    方振远分配了厅中群豪职司,才下令散去。
    关中岳进入密室,已过了十五个时辰,木门从未开过,连茶水也无法送过去。
    杨四成低声对方振远说道:“二爷,咱们叫开叫镖头的门瞧瞧他。”
    方振远亦很挂念关中岳,躲入密室一日夜,未开过门,点点头,道:“好!咱们瞧瞧。”
    两人刚叩动门环,室门已呀然而开。
    关中岳当门而立,道:“沈百涛来过没有?”
    方振远道:“没有来过。”
    关中岳道:“铁梦秋呢?”
    方振远道:“完全没有消息。”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诸位想召来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关中岳、方振远回头看去,只见铁梦秋当门而立,跟几人也就不地四五步远。
    三个人,六只耳朵,竟然不知铁梦秋何时到了门口。
    方振远一抱拳,道:“铁兄来了很久。”
    铁梦秋一欠身,道:“晚辈刚刚到。”
    方振远道:“难得啊!铁公子竟然能及时找来此地。”
    铁梦秋道:“晚辈看资局高挑红灯,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关中岳急急道:“方兄弟,代我向铁公子求一件事。”
    方振远应了一声,向下拜去。
    铁梦秋吃了一惊,伸手拦住方振远,道:“老前辈,有话好说,怎么能行大礼。”
    方振远想到自己这一把年纪,真要拜了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人,心中实也不是滋味,是以,铁梦秋一拦阻,方振远也就顺势下台,道:“敝总镖头,有一件十分为难的事,希望你铁兄,能助一臂之力。”
    铁梦秋缓缓把目光转注到关中岳的身上,道:“总镖头有什么事?”
    关中岳道:“其实说穿了,也不能算是我关某人的事情。”
    铁梦秋冷笑一声,道:“可是关于那徐督帅的事。”
    关中岳道:“徐督帅有病的事,知晓之人,并不很多,铁兄却似是早已经知晓了。”
    铁梦秋答非所问他,道:“不知要我帮你些什么?”
    关中岳道:“在下希望能够命名徐督帅清醒过来,不知铁兄是否有法子。”
    铁梦秋沉吟了一阵,道:“这问题,实在很难叫人回答,那位徐督帅中的什么毒,必需先行查出,找出病源,在下未见到过徐督帅之前,实在不敢妄言。”
    转身向外行去。
    关中岳急急叫道:“铁兄留步。”
    铁梦秋停下行进之势,回头说道:“总镖头什么事?”
    关中岳道:“在下祈求铁公子,去见那位督帅一面。”
    事情变化的大出人意料之外,铁梦秋竟然点点头应道:“好吧!在下去瞧瞧也好,但要你关总镖头答应一个条件。”
    关中岳道:“只管请说,在下只要力能所及,自会全力以赴。”
    铁梦秋道:“我要经过一番易容,掩去本来面目,而且,也不许你泄漏给任何人。”
    关中岳道:“这个容易。”
    铁梦秋道:“那位督帅清醒之后,不许你替我引见……”
    关中岳道:“铁兄怎么说,在下就怎么办。”
    铁梦秋沉吟了一阵,道:“好!我跟你去一趟帅府,两个时辰,我到贵局中来,那时,我将是年近半百的人。”
    也不待关中岳答话,纵身一跃,飞跃屋色,一眨眼间,人已走的不知去向。
    关中岳长叹一声,举步向外行去。
    方振远追随在关中岳的身后,大上行入客厅。关中岳进入大厅,立时吩咐一个趟子手,准备酒饭。
    他不过刚刚进过酒饭,李玉龙已匆匆奇入厅中,欠身一礼,道:“总镖头,厅外面有人找你。”
    关中岳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一面说道:“那人什么样子?”
    李玉龙道:“一个中年的先生。”
    关中岳啊了一声,加快脚步,行出大厅。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色微黄,留着山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身着青衣的中年,站在大门外面。
    关中岳直行到那青衣人的身侧,低声说道:“你是铁兄。”
    青衣人冷冷地说道:“叫我王大地,是个看病的先生。”
    关中岳已从那人的口音中,听出对方确是铁梦秋,急急应道:“王先生说的是,咱们走吧!”
    青衫人道:“有劳带路。”
    这时,方振远已然追到了大门口处。
    关中岳回顾了方振远一眼,道:“好好照顾镖局。”
    黑衣人应道:“大哥保重。”
    这当儿,杨四成也换好了衣服,匆匆行了出来,道:“总镖头,可要属下随侍。”
    关中岳点点头,道:“你跟着来吧!不过这位王大地的事,你最好少管。”
    杨四成道:“属下知道。”
    关中岳转身向外行去,杨四成,王大夫鱼贯随在身后。
    三人行速甚快,不大工夫,已到帅府前面。
    守门的人,已认识关中岳,一个转身跑入里面通报,一个却大步迎了上来。
    进入府门,沈百涛已大步迎了上来,一抱拳,道:“关兄,兄弟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
    关中岳回顾了铁梦秋一眼,低声对沈百涛说道:“这位是王大夫,善医各种疑难杂症,在下待地请来,诊断督帅的病势。”
    沈百涛口中连声相应,双目却不停在铁梦秋的身上打量。
    铁梦秋神态冷峻,一言不发,直挺挺的跟在关中岳身后。
    沈百涛带着两人,一口气行入了小跨院中。道:“关兄,督帅一直未清醒过一次。”
    铁梦秋也不和两人谈话,举步向着木榻前面行去。
    铁梦秋伸手把脉,又仔细地瞧了瞧徐督帅一眼,缓缓说道:“他一直没有清醒过吗?”
    沈百涛道:“没有,滴水未进。”
    铁梦秋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道:“用开水把药丸化开,灌他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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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妙手奇计
    沈百涛心中暗道,他身上携带的药丸,岂是对症之药,用药如此随便,如何能轻易服用。
    心中念转,人却回顾了关中岳一眼。
    关中岳低声说道:“这位王大夫医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听他的先把药丸眼下。”
    沈百涛对大夫没有信心,但对关中岳却是十分信任,应了一声,招人送上来一杯开水,调化药丸,捏开了督帅的牙关,把药水灌入了徐督帅的口中。
    他神情紧张,灌下了药水之后,一直目注着督帅的反应。
    铁梦秋原本是极有信心,但见那徐督帅很久不醒过来,心中亦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目光转注到徐督帅的脸上。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沉声道:“王大夫,督帅……”
    铁梦秋伸手拦住关中岳,缓缓说道:“不用急,我如医死了徐督帅,自会给他偿命。”
    沈百涛正想发作,却被关中岳暗里拉了一把,口中连声应是。
    铁梦秋又等了片刻,仍不见徐督帅清醒过来,挥手一掌,拍在督帅的前胸之上。
    但闻徐督帅缓缓吁一口气,突然睁开了双目。
    沈百涛心中大喜,急急叫道:“督帅……”
    徐督帅不知是否听到了沈百涛的呼叫,微微一笑,重又闭上双目。
    铁梦秋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沈百涛道:“怎么回事?”
    铁梦秋道:“他被人下了一种复合的毒名人轶事药,除了那人配制的解药之外,别人是很难成得出解药的配方。”
    沈百涛点点头,道:“王大夫果然高,竟然能很快的找出病因。”
    铁梦秋道:“病源是找出了,但,我却无法医好。”
    沈百涛焦急急说道:“大夫,督帅自中毒时起,一直没有清醒,适才大夫能让他醒转过来,足见高明,大夫……”
    铁梦秋摇了摇头,接道:“你不用求我,求我也没有用,我们不知晓他们配制的药方,实是无人下手。”
    沈百涛道:“难道真的没有法子吗?”
    铁梦秋摇摇头,道:“没有,除非找到那复合的配方,或收藏解药的人。”
    关中岳道:“徐督帅会有危险吗?”
    铁梦秋道:“不会,他们用药的分量很适中,只是不让他清醒,但也不会让他中毒,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能进食,长期的饥饿只怕他无法承受。”
    关中岳道:“可有别的法子么?”
    铁梦秋点点头,道:“方法倒有一个……”
    沈百涛道:“大夫尽管清说不用担心别的。”
    铁梦秋道:“给他一种可保体能的药物服用,使他活下去,然后,你们想法子找出那下毒的人,或是药配方,除此之外,就算天下第一名医到此,也是束手无策。”
    沈百涛道:“这两策确是对症下药,不过,都不是容易办到的事,第一,在下想出有一种可保体能的药物,能够使他支撑下去;第二,大夫不说,在下也知道找出那下毒的人,才是真正的解决之法。”
    铁梦秋道:“第一件事,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挽手取出一颗淡灰色的药丸,缓缓说道:“把这粒药丸,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化开,灌下去。”
    沈百涛伸手接过药丸,凝目望去,只见那药物,不过比黄豆略大一些,心中大感怀疑,低声说道:“这一颗药丸能支持多长的时间。”
    铁梦秋道:“如能让他全眼下这一颗丹丸,至少可保他半个月不用进食,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你们总可以找出那下毒之人。在下告辞了。”
    他说走就走,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关中岳急急一横身子,拦住了铁梦秋,抱拳一礼道:“大夫,有道是打虎打死,救人救活,大夫既然插手了这件事,还望大夫能有始有终。”
    铁梦秋沉吟一阵,冷冷说道:“关总镖头的意思……”
    关中岳接道:“求你大夫,多发善心,留在这里侯督帅的病势全好再走。”
    铁梦秋道:“我的病人很多,不可能留在这里很久。”
    关中岳道:“希望大夫能帮助,找出那行凶之人。”
    铁梦秋吟了一阵,道:“关总镖头和沈先生,已足应付之能。”
    关中岳接道:“在下觉着,王大夫如能倾力相助,我们才有得手之望。”
    铁梦秋沉吟了一阵,道:“阁下别把我看的太高了。
    语声一顿,目光转在沈百涛的脸上,道:“如是阁下希望我留下,就把督帅府中详细的变化,说出来,在下自信,可以听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如是你沈兄讲的有一句虚言,而又被在下听到,在下立时动身离此……”
    沈百涛点头,说道:“好吧!我只说明经过,不加自己的意见就是。”
    铁梦秋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百涛缓缓把督帅中毒之后,身历诸般经过,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铁梦秋很仔细地听过,点点头,道:“我到帅府的事,有人知晓么。”
    沈百涛应声道:“知晓之人,大都是在下的心腹。”
    铁梦秋道:“咱们分头查访如何?”
    关中岳道:“悉从遵便。”
    铁梦秋道:“在这督帅府中,可有囚禁人的地方。”
    沈百涛道:“有!”
    铁梦秋道:“里面关的有人吗?”
    沈百涛道:“有!”
    铁梦秋道:“好!你把我关进去,而且,要你的心腹属下,暗中传诵,说我用错了药,几乎害了督帅的性命。”
    沈百涛点点头,道:“好办法。”
    铁梦秋道:“敌暗我明,必要设法子迫使自行出头才是。”
    沈百涛道:“第二步呢?”
    铁梦秋道:“你在这跨院之中,布置的更严密一些,任何人,不得你允准,都不能进入这跨院禁区。”
    沈百涛道:“好!还有第三步吗?”
    铁梦秋道:“督帅仍藏在床下,用替身代他,以防不测……”
    目光转到关中岳的脸上,道:“就留在这里,不用走开了。”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说道:“好,在下就留在这里。”
    铁梦秋目光一掠沈百涛道:“现在,沈兄可以大发雷霆下令把在下关入帅府牢中。”
    沈百涛点点头,把手中药丸给督帅眼下,重放床下,替身也放好,才一掌击在木案上,大声喝道:“胆大江湖郎中,竟敢随手用药,来人!给我关起来。”
    两个劲装大汉,应声行了进来,望望铁梦秋,又望望沈百涛,不敢出手。
    沈百涛指着铁梦秋,道:“你们耳朵聋了吗?我叫把他关起来。”
    两个人这一次听的清楚至极,双双奔上,抓住了铁梦秋,道:“大夫,委屈你了。”
    一左一右,挟持铁梦秋,向外行去。
    沈百涛目睹铁梦秋被挟持而去,低声对关中岳说了几句。
    关中岳微微一笑,也低言数语。
    沈百涛连连点头,送走了关中岳和杨四成。
    一切设计,都进行的非常谨慎,要紧之处,都有沈百涛亲自处理。
    当天下午,帅府中已传遍督帅病势转重的消息。
    沈百涛神色憔悴,独自喝了两斤二锅头,带着七分酒意,坐督帅病房门前。
    申初光景,督帅病情转剧的消息,传入堂内,徐夫人吃了一惊,带两个丫头,急急的奔来了跨院。
    沈百涛虽然交代过了几个属下,就算徐夫人也要拦驾,但一品夫人,自有她的威风,两个大汉一现身,还未来得及说话,徐夫人已抢先说道:“告诉沈先生,就说我要看看督帅。”
    两个大汉相互望了一眼,道:“夫人悄侯,我们去给夫人通报。”
    徐夫人道:“沈百涛既然在此,那就不用通报了。”
    举步向室中行去。
    两个守门大汉,虽然早有着沈百涛之命,也不敢拦阻徐夫人。
    徐夫人直奔入正厅,但行至厅门口处,却为面带酒意,当门而坐的沈百涛拦阻了去路。
    沈百涛微闭双目,似是已沉沉睡去。
    徐夫人微微一皱眉头,低声叫道:“沈先生,沈先生……”
    沈百涛霍然睁开醉眼,望了徐夫人一眼,站起身子,道:“夫人……”
    徐夫人接道:“听说督帅又病情转剧了……”
    沈百涛道:“夫人由何处听来此讯?”
    徐夫人怔了一怔,道:“消息传入内堂,这隐秘自然是由守卫这跨院中人传出来的了。”
    沈百涛似是酒意还未全醒,啊了一声,道:“夫人来此作甚?”
    徐夫人道:“探望督帅,我要看看他是否病情转重了。”
    沈百涛道:“不错,转重了,所以,在下喝了很多的酒。”
    一面说话,一面却暗中打量了两个随行而来的丫头一眼。
    这两个丫头,都在十五六岁之间,生的都很俏丽,但沈百涛却发觉这两个丫头,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人。
    但闻徐夫人说道:“你已经尽了心力,我想该变变法子了。”
    沈百涛道:“如何一个变法?”
    徐夫人道:“我要把督帅移回内堂,传令开封府文武百官,为督帅延请中基,一面快马递秦章,呈报当今。”
    这一连串的说话,使得沈百涛心头大大一震,酒意消退了不少,沉吟了一阵,道:“夫人,这作法……”
    徐夫人接道:“我觉着应该如此,我不能让自己的丈夫,死的不明不白。”
    沈百涛道:“徐夫人怎知督帅一定会死呢?”
    徐夫人脸色微变道:“沈百涛,你不能断章取义。”
    沈百涛淡淡一笑,道:“夫人自有主张之权,不过,督帅在神志还未清醒之前,夫人只好忍耐一二了!”
    徐夫人道:“他自中毒至今,一直末清醒过,要他神声清醒,那要等到几时?”。
    沈百涛低声说道:“夫人,请不用担心,属下已……”
    目光停在徐夫人身后两个丫头的身上,突然住目不言。
    徐夫人回顾了两个女婢一眼,道:“你们退开去。”
    两个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徐夫人目睹二婢去远,神倩转变得十分严肃,说道:“沈百涛,你虽然是徐督帅最相信的属下,也是他最器重的朋友,但别忘了我是他的妻子,我和他荣辱相共,生死同命。”
    沈百涛连连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在下也正要告诉夫人,督帅已经清醒过一次,而且进了一碗参汤。”
    徐夫人面色泛惊之色,缓缓说道:“这话当真吗?”
    沈百涛道:“属下怎敢欺骗夫人。”
    徐夫人道:“让我去瞧瞧他好吗?”
    沈百涛抬头望了望天色,道:“他熟睡不久,夫人最好不要打扰他,明天,督帅可能恢复神志,夫人明日午时再来如何?”
    徐夫人沉吟一阵,道:“我去瞧瞧他,不惊动他就是。”
    沈百涛抱拳一揖,道:“夫人,请相信在下,明日午时再来。”
    徐夫人神情严肃的说道:“沈先生,你可以看他,我就不能瞧瞧么。”
    沈百涛道:“此时此情,属下也不敢不去惊扰,这一切都是为督帅好,夫人必可体谅这点苦衷。”
    徐夫人怒道:“我自己的丈夫,我就不能随便望,谁又能体谅我的苦衷,沈先生,你做事未免太过分了。”
    沈百涛道:“督帅清醒之后,属下愿受夫人责罚。”
    徐夫人道:“我听说你找了一个江湖郎中,下错了药,可有此事?”
    沈百涛道:“那是属下故布的疑阵,其实那位郎中的用药,已使督帅清醒过来……”
    徐夫人啊了一声,接道:“这话当真吗?”
    沈百涛道:“在下怎敢欺骗夫人,只是此事要十分机密,不可轻易泄漏出去。”
    徐夫人道:“那郎中被你关在帅府的石牢之中,不知是真是假。”
    沈百涛道:“不错,他被我关了起来,若不如此,只怕他也会遭遇凶险。”
    徐夫人道:“原来你是在保护他。”
    沈百涛酒意似是渐渐清醒过来,若有所觉地苦笑一下,道:“夫人,你请回吧!在下已经说的太多了。”
    徐夫人点点头,道:“明日午时,我要来此探望丈夫。”
    沈百涛道:“属下将在此恭侯。”
    徐夫人点点头,转身而去。
    沈百涛直送徐夫人离开跨院,掩上院门,才直入督帅的病室。
    一个身着黑衣的守卫大汉,由门后门出,低声说道:“沈兄,不论那人如何高明,但我们这一好一坏的消息,必将引起他很大的关心,料想他今夜必来这跨院中探视。”
    沈百涛轻轻叹息一声,道:“但愿关兄的计谋成功,早日找出那下毒的凶手。”
    原来,这假扮守卫的大汉,竟然是神刀金铃关中岳。
    这是一番极费心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的设计,关中岳,杨四成明里离去,暗里回来扮作了守护跨院的武士。
    落日西沉,夜幕低垂,帅府中,到处挑起了照路的气死风灯。
    东跨院亦不例外,在庭院正中,高挑着一座白绢制成的避风灯。
    这座跨院中,虽有着很森严的防备,但能够看到的,只有两个站在灯前阶下的黑衣人,守在门口的护卫,已经撤去,闭上跨院的木门。
    关中岳和沈百涛,全都隐身的病房之中,以作紧急应变的准备。
    两人直等到三更,仍然未见动静。
    沈百涛低声说道:“关兄,只怕不会来了。”
    关中岳道:“再等等看……”
    语声甫落,突闻扑的一声,那高挑在院中的灯火,突然熄去。
    关中岳道:“来了。”
    跨院中灯火熄去,陡然间黑了下来。
    关中关中岳是久经大敌的人物,但心中亦不免有些紧张。
    因为,一个人能在稳秘的地方,施放暗器,击熄灯光,最近的距离,也有三丈以上,只此一桩,已可证明来人的身手不凡。
    沈百涛更是紧张得全身微微发抖。
    只听两声轻微的闷哼,似是有人逼到病房门外。
    但闻一声波的轻响,夜暗中寒光闪动,紧闭的书房木门,竟被人用剑劈开。
    关中岳和沈百涛都早已相定好了退避之路,两人移身,藏于暗中。
    木门被劈开之后,并无人随着冲入病室,等侯了一阵,才有一条人影,缓步而入。
    门口的光线虽弱,但关中岳和沈百涛,都已在黑暗中隐藏甚久,清晰的可以看到,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连头上也用黑布套起,手中也戴着黑色的手套。
    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之外,一切都在一片黑布之中。
    自然,这情形早已在关中岳和沈百涛的意料之内,并无惊奇之感,所以,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来人的身材上。
    希望从他身材中,瞧出他身份。
    那黑衣人似乎是也预料到这病室中藏的有人,两只眼珠子,转罢了一阵,突然举步向病塌行去。
    左手一棵,揭开了帐子。
    沈百涛无法再沉得住气晃然了火折子,点起了案上的灯火。
    病室中,顿然光耀如昼。
    那黑衣人怀抱宝剑,神态冷静并未出手阻击。
    沈百涛点燃了烛火之后,冷冷说道:“朋友,咱们既然照了面,阁下似是用不着再放作神秘了,取下面具,咱们见识一番。”
    黑衣人对沈百涛,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目光却望向帐中仰卧的督帅。
    沈百涛举手向上一招,关中岳飞身而下,落着实地。
    黑衣人闻声警觉,回顾了关中岳一眼,冷笑一声,突然举步向外行去。
    关中岳右臂一扬,金背大刀应手出鞘,横刀拦住了去路,道:“朋友,拉下面纱,让我们见识一下。”
    黑衣人眼珠转动,扫掠两人一眼,右手长剑突然探出,闪起了两朵剑花,攻向两人。
    同时,左手一挥,扑熄了室中的灯火。
    关中岳沉声说道:“沈兄。”金刀疾举,划起一片刀风。
    沈百涛心中明白,这室中本就狭小,如若自己加入混战,反而妨碍到关中岳的手脚,使他施展不开,立时翻身一跃,退出病房。
    关中岳在进入病室之后,已然相度过病房中形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单刀施开,带起了一片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沈百涛退出病房,立时召集埋伏在院中的底下,重重把病房包围起来。
    烛火熄去,病房中一片黑暗,关中岳和那黑衣人,就在黑暗中展开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搏斗。
    双方刀来剑往,全凭双耳听力动手,委实凶险至极。
    突然间,关中岳感受到了对方强大的压力,对方的剑势似乎是突然间转变的十分凌厉。
    关中岳心中暗暗忖道:“这人武功不弱,必要全力对付才成。”
    心中念转,刀法一变,疾快攻出两刀。
    这两刀都是那牧羊图中记述的刀法,攻势十分凌厉。
    只听那执剑人嗯了一声,剑势力道突然大增,排山倒海一般直压过来。
    关中岳感觉到那是一股强大力道,不可抗拒,只好向旁侧一闪。
    一股凌厉的剑风,掠身而过,穿出室外。
    两个守在门口的大汉,双刀并进,想拦住那黑衣人。
    黑衣人刻势左右摇动,陈晓两声,震开双刀。
    但这一缓之势,另外四个大汉,已由两侧围了过来,并肩而立,四把刀,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双目暴射出两道寒光,长剑一摆,追冲过去。
    四个黑衣人同时举刀,想合力挡住那黑衣人的一击。
    但四个刀还未及举起,已感到剑气逼人,不禁心头大骇。
    只听两声惨叫,四个大汉,两个奔去单刀,两人捧着手蹲了下去。
    原来那黑衣人在一击之下,伤了四人。
    紧接着腾身而起,一跃两丈。
    沈百涛斜里飞扑而上,一剑劈了过去。
    黑衣人一闪,长剑一转一推,巧妙绝伦地把沈百涛的宝剑推到外门,乘势一滑剑势,向沈百涛肩头劈了过去。
    沈百涛看剑势,直向肩上劈来,心头一震,暗道:这人剑法高明的很。
    心中暗赞,人却疾快的飞跃而起,闪开八尺。
    如若他不能及时走避,黑衣人一剑,势必削去他一只膀子。
    这不过一瞬间的工夫,沈百涛一挡之后,关中岳疾追而至,大喝一声,金背刀一抬,“泰山压顶”直劈下去。
    这虽然是平平常常的一刀,但关中岳施展出手,刀风疾劲,自具威势。
    黑衣人身子向前一探,长剑却向后撩起。
    剑势横斩,削向那关中岳的右腕。
    关中岳大吃一惊,暗道:这人剑招平凡之中,蕴藏着凌厉无区的变化,而且一切均随势应变,不露本门功夫。
    一剑迫逼,使得关中岳连人带刀,向后退了三步。
    黑衣人虽然占了优势,但却未再手抢攻,反而飞身一跃,登上屋面。
    关中岳心中大急,一扬手,两枚金铃镖脱手而出。
    镖铃叮略,破空而至。
    黑衣人一场手,两点寒芒,脱手飞出。
    但闻两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两点寒芒,竟然和关中岳的金铃镖是空相撞。
    黑衣人却在打出暗器之后,放腿向前奔去。
    关中岳一跃而起,放步疾追。
    沈百涛大约自知轻功难以追上两人,并未上屋追赶。
    等约一盏热茶工夫,却见关中岳独自归来。
    沈百涛迎了上去,道:“关兄,那人……”
    关中岳叹息一声,接道:“咱们少想了一件事。”
    沈百涛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来人的武功这样高强,早知如此,兄弟应调集镖局中所有的高手来此,只要挡住他,迫他全力相搏,他就很难脱困了。”
    沈百涛道:“兄弟惭愧。”
    关中岳道:“不能怪你,那黑衣人剑法平凡中蕴藏诡奇,伤人不多,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沈百涛道:“关兄追赶他……”
    关中岳苦笑一下,接道:“追丢了,他的轻功,似是尤强过剑上的造诣。”
    沈百涛大为懊恼,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么看来,咱们这一次是失败了。”
    关中岳道:“至少是咱们未能在现场把他给抓到。”
    沈百涛道:“关兄之意,可是说别有找到他的办法。”
    关中岳道:“沈兄,咱人虽然未能把他抓到,但在下却已发觉了一点蛛丝马迹。”
    关中岳精神一振,道:“是不是帅府中人?”
    关中岳道:“他逃出帅府,一路向东奔人,兄弟追了一阵,被他逃出了视线之外,他奔走虽快,但却露出了一点破绽,双肩和靴子,似是都经过一番设计伪装。”
    沈百涛道:“关兄的意思是……”
    关中岳道:“她是女人,垫起了双肩,在靴子里加了棉花。”
    沈百涛道:“督帅卧病一事,帅府外很少有人知晓。”
    关中岳道:“不错,在下也推想她是帅府中人,但却无法知晓她是谁……”
    沈百涛接造:“在下去见徐夫人,立时清点可疑的女眷。”
    关中岳道:“这自然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深更半夜,男女有别,徐夫人又是一品夫人,如何能在深夜中掠扰于她。”
    沈百涛道:“关兄之意呢?”
    关中岳道:“进入内院,可有必通之路。”
    沈百涛道:“高来高去,四面皆可进入……”略一沉吟,接道:“有一棵很高的大树,可瞧内院全部景物。”
    关中岳道:“咱们快些去,现在,她还未赶回来。”
    沈百涛当先带路,绕到内宅后面一株大树下面。
    那大树高五丈以上,果然是极好的了望所在。
    关中岳道:“沈兄请回督帅养病的跨院中,那人也可能重回跨院中去。”
    沈百涛应声,急步而去,关中岳却手足并用,爬上大树。
    居高临下,内宅中的景物都可瞧见,但夜色幽沉,这内院,房舍连绵,甚为广大,关中岳有着力难全及之感。
    关中岳很有耐心,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果见一条人影,由东南方位上激射而入,落着实地,转身入了一个房舍之中。
    关中岳暗中熟记了那人来的方向,进入的房舍,再打量了四周的形势一眼,就目力所及,取出身瞳的匕首,在树上刻下了那黑衣人进入房舍的位置,才悄然溜下了大树,转回那跨院之中。
    这时,天色将明,东方天际,泛起了一片鱼肚白色。
    沈百涛急急的迎了上来,道:“关兄,此地中一片平静,未发生过事故,但不知关兄,是否找出了一些线索。”
    关中岳点点头道:“瞧出来了,咱们到房子里详谈。”
    关中岳行入了房中,点起了烛火,手指蘸水,画出了那院落的形势,道:“内宅这座院落,是何人所住?”
    沈百涛道:“似乎是夫人住的院落。”
    关中岳道:“如果沈兄说的不错,那是说在夫人的随身丫头中,潜藏有武林高手。”
    沈百涛道:“如若关兄没有记错方位,那就不幸言中了,除了那位喜戴白珠花的小梅之外,还有高手,隐伏于内院之中。”
    关中岳道:“走!咱们到石牢中去,瞧瞧那位江湖郎中怎么样了。”转身向外行去。
    沈百涛紧随关中岳之后,奔入石牢所在。
    那石牢虽是帅府中!临时的牢房,但却建筑的十分坚固,沈百涛直奔入左面第三个牢房。
    只见牢房中铁锁未损,铁梦秋盘膝坐在牢房之中。
    但使两人惊讶的是,那牢房之中,除了铁梦秋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犯。
    沈百涛抓抓脑袋,道:“奇怪,什么人,又把旧人犯送在此地。”
    铁梦秋淡淡说道:“我一个人坐在牢里太寂寞,只好找个人来陪陪我了。”
    沈百涛凝目望去,只见那人面壁而坐,看不清形貌,穿着一身黑衣,身材似很矮小。
    关中岳伸手一拉铁锁,铁锁应手而开。
    沈百涛低声说道:“关,这位江湖郎中,究竟是什么人?”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装作没有听到,却望着铁梦秋道:“这一位是铁兄找到的人物。”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她扭开铁锁,进入此中,大约是想问我一些什么事……”
    沈百涛道:“她问的是什么?”
    铁梦秋道:“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我点了穴道。”
    关中岳道:“是一位姑娘吗?”
    铁梦秋道:“是一位女的。”
    关中岳回顾了沈百涛一眼,道:“沈兄,你瞧瞧她是什么人?”
    沈百涛轻啊了一声,伸手搬过那黑衣子的肩头。
    凝目望去,只见那女子面目娇好,大约有十六七岁左右。
    沈百涛一沉脸色,道:“希望你很真实地回答我的问话。”
    铁梦秋道:“她被点了穴道。”
    一伸手解开了那黑衣少女的穴道。
    黑衣少女轻轻咳一声,霍然站起身子。
    铁梦秋冷冷说道:“你如是不想吃苦,最好别图妄动。”
    黑衣女子怔了一怔,又坐了下去。
    沈百涛道:“姑娘,我们很急,没有时间和姑娘浪费时间,所以,在下希望姑娘能够给在下一个明确的答复。”
    黑衣女子闭目不答。
    铁梦秋冷然一笑,道:“姑娘,你已经告诉我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黑衣女子摇摇头,道:“告诉他们有什么用?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这两句话,不但使得沈百涛听得一呆,就是连一向见多识!”的关中岳,也听得茫然无头绪,低声说道:“铁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铁梦秋道:“要这位姑娘自己说吧!不过,在下要向两位讨个人情。”
    这时,沈百涛亦瞧出铁梦秋是江湖高人,不待关中岳开口,抢先接道:“铁兄只管吩咐,在下如能办到,立刻遵办。”
    铁梦秋道:“这位姑娘说完之后,沈大人要放她离开。”
    沈百涛道:“放她走?”
    铁梦秋道:“是的,沈大人如不放她,只好在下走了。”
    关中岳急急接道:“铁兄放心,咱们一定遵照吩咐,这位姑娘说了实话,咱们放她。”
    铁梦秋望了那黑衣女子一用良,道:“这位关兄,是英雄人物,答应了放你,决不会更改,你可以说了。”
    黑衣女子沉吟一阵,道:“我奉命来杀他,但却被他捉住了。”
    沈百涛道:“你奉了何人之命?”
    黑衣女子摇摇头,道:“不知道什么人。”
    沈百涛怒道:“不知道什么人?就凭你这等幼稚可笑的谎言,也要叫人相信吗?”
    黑衣人道:“那人用一张便笺传谕,我们一切遵照行事。”
    沈百涛啊了一声,道:“便笺呢?”
    黑衣人道:“每次看过之后,就用火焚去,如是无法烧去,就得吞入腹中。”
    沈百涛道:“不留下一点痕迹?”
    黑衣人道:“是的,不能留下一点痕迹,所以,我觉得说来太神奇,别人无法相信。”
    沈百涛道:“那么姑娘,是外面来的人了。”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在帅府中,已住了一年。”
    沈百涛惊道:“一年?”
    黑衣人道:“不错,平常,我们要尽量掩遮自己的武功,所以,别人很难瞧出来。”
    沈百涛道:“姑娘在哪里听差?”
    黑衣人道:“我是替夫人打扫庭院的丫头。”
    沈百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到帅府中来,总该有一个原因吧!”
    黑衣人道:“我奉师命而来……”
    沈百涛道:“令师是何许人?现在何处?”
    黑衣人道:“这个,这个,我不能说。”
    沈百涛道:“姑娘什么都不能说,在下岂不是白问了。”
    黑衣人道:“沈大人,你问出了她出身,师门之后,是否准备对付她的师门?”
    沈百涛道:“在下并无此意。”
    黑衣人道:“沈大人既无此意,那就用不着追问她的师门了,在下建议沈大人,可以放这位姑娘去了。”
    沈百涛还在犹豫,关中岳却急急说道:“不错,这位小姑娘,必有甘衷,多问无益,沈兄该放地走了。”
    沈百涛怔了一怔,挥手说道:“姑娘,你可以去了。”
    黑衣人道:“多谢三位。”转身向外行去。”
    沈百涛目往那黑衣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了之后,才缓缓说道:“关兄,这样放弃了她,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吗?”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沈大人准备把她怎么样?”沈百涛道:“我觉得,这位姑娘,知晓的事情,定然很多,如是用点手段,那就可以逼迫她说出来了。”
    铁梦秋道:“她确然保留了一些隐秘,但无关要,问题是在你们这帅府中,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惜降格屈主,委身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
    沈百涛呆了一呆,道:“大夫说的不错,他们为什么要如此?”
    铁梦秋道:“不过,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在下的兴趣。”
    关中岳喜道:“铁愿挺身而出,实是督帅之福,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沈百涛看到了关中岳对铁梦秋敬重无比,也抱原一礼,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铁兄。”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这地方形势很好,咱们可以在此仔细的谈谈,我想知道一些督帅府中的事情。”
    沈百涛道:“帅府中事,千头万绪,在下也觉得无从说起,铁兄想知道什么,只管请问,兄弟知无不言。”
    铁梦秋道:“徐夫人和督帅相处如何?”
    沈百涛道:“至少在表面上看来,他们相敬如宾。”
    铁梦秋道:“适才那丫头,在夫人手下听差,难道徐夫人,就不知她们会武功吗?”
    沈百涛道:“除了那黑衣女子之外,还有一位姑娘,也是徐夫人手下听差,武功要强过黑衣女子数倍之多。”
    铁梦秋道:“你怎么知道?”
    沈百涛当下把小梅姑娘的情况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铁梦秋似是听得很用心,听完之后,却突然闭上双目,沉吟不语。
    沈百涛待要出言,却为关中岳摇手阻止。过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铁梦秋才缓缓开了眼睛,道:“沈大人,在下可不可以见到那位小梅姑娘。”
    沈百涛道:“区区立刻遣人找她。”
    铁梦秋目光转到沈百涛的脸上,接道:“阁下清约那位小梅!”娘,在督帅中毒的花厅中见面,在下和关兄,立时赶去。”
    沈百涛明白铁梦秋要避开自己的耳目,但又不见关中岳出面拦阻,只好应了一声,道:
    “在下在花厅中恭侯两位。”
    说罢转身而去。
    铁梦秋目注沈百涛去远,摇摇头,叹一口气,道:“像沈百涛这等人物如何能是对方的敌手。”
    关中岳道:“铁兄可是瞧出一些内情吗?”
    铁梦秋道:“没有,不过,在下觉得,中原武林道上的神秘巢穴,很可能就在这督帅府中……”
    关中岳吃了一惊,道:“什么?”
    铁梦秋一笑,道:“督府中发出的神秘令谕,指挥开封附近的绿林人物,甚至整个的中原绿林道上,都得听此地之命。”
    关中岳神色间十分惊疑,沉付了一下,点点头,道:“很有道理。”
    铁梦秋脱去身上罩的外衣,取下脸上的易容药物,道:“在下既然决心留此了,也用不着再伪装江湖郎中了。”
    关中岳道:“铁愿意插手此事,关共十分感激……”
    铁梦秋笑一笑,接道:“你不用感激我,主要的是这件事引起了我的兴致。”
    关中岳点点头一笑,道:“有一件事,在下要向铁兄致歉。”
    铁梦秋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兄弟一时失言,叫了一声铁兄,把你王大夫的身份给破坏了。”
    铁梦秋笑道:“在下当时所以求了阻止关兄,那是因为我进入这督帅府中时,已觉得这帅府中潜藏着一种很神秘的力量……”
    关中岳奇怪地接道:“铁兄怎会有此感觉,兄弟一点也瞧不出来。”
    铁梦秋道:“不瞒你关兄说,在此之前,兄弟已经两度夜入这督帅府中,但那时夜色幽深,只觉这帅府中,潜藏了不少武林高人,而且,有几个轻功奇佳的人物,都藏入帅府内宅,只觉得这位官声清正的人物,竟无治家之能,外面对他清正的传言,自然未必可信……”
    关中岳接道:“这一点,铁兄可以放心,兄弟和他见面数次,几番倾谈,就我数十年江湖历练,观察所得,那徐督帅确然是一位好官。”
    铁梦秋道:“在下也相信了这件事,所以,这就是在下决心伸手的原因。”
    关中岳是何等老练的人物,已然瞧出了铁梦秋确有特殊的发现,低声说道:“铁兄弟,可否告诉在下一点内情。”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关兄久走江湖,定然知晓三十年前,一度崛起江湖,以鬼域伎俩,迷惑人心的八卦教吗?”
    关中岳呆了一呆,道:“听说过,可惜,在下出道之时,八卦教已然烟消江湖,据说八卦教以邪术、妖法横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
    铁梦秋正容说道:“兄弟不相信世间真有邪术、妖法,纵然是确有其事,但邪不胜正,关兄既然听说过八卦教,想必亦知晓那八卦教覆亡的原因吧?”
    关中岳道:“听说八卦教是毁在那镖旗主人之手,教主和四大护法,悉数被歼。”
    铁梦秋道:“至少江湖上没有传说过那镖旗主人,会邪术、妖法,但他却一举毁灭了八卦教,此事足可说明,八卦教中的邪术、妖法,只不过是一种乱人耳目的鬼域伎俩罢了,至少可以证明,邪术、妖法不足恃。”
    关中岳突然想到了那镖旗主人,数日之前,在开封附近出现的事,顿觉心神震动,双目盯注在铁梦秋睑上,瞧了一下,道:“铁兄,难……”
    他本想说出心中猜测,难道你和那镖旗主人有关,但话到口边了,却又咽回去。
    铁梦秋道:“难什么?”
    关中岳道:“难得你小小年纪,见闻竟如此丰富。”
    铁梦秋道:“处处留心学问,多用心听听,再仔细想想,自然会增长知识。”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好一个处处留心学问,在下也真应该多用点想想了。”
    铁梦秋站起身子,道:“走!咱们到花厅上去,见见那位小梅姑娘。”
    关中岳道:“在下替铁带路。”
    铁梦秋道:“有劳铁兄了……”
    关中岳与铁梦秋行入花厅,沈百涛和小梅姑娘早已在座,小梅姑娘穿着一身水绿衫裙,鬓边插着一朵白珠花。
    铁梦秋冷冷的望了小梅一眼,缓步行到木桌旁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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