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钗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九回往事不堪回首
    萧翎被那幻起的漫天萧影,迫得又连连向后退出五步,才算把一轮急攻避开。
    王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能避开我这狂风三萧,倒是难得的很。”
    口中说话,手中玉箫的攻势,却是未稍缓慢,一招快过一招,把萧翎圈入一片萧影之中。
    萧翎自出道以来,从未遇上过今日的险恶之战,玉萧郎君的攻势,快速无比,快的竟使萧翎没有还手之力。
    转眼间,两人已搏斗十几回合,萧翎一直被逼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转,无能还手。
    孙不邪只看得心头大为焦急,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道长,我瞧情势有些不对,他一直处在挨打形势之中,如何能够久撑下去,老叫化想去助一臂之力如何?”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请安下心来,萧大侠处境有惊无险,此人箫招的奇奥怪异,贫道亦是初次见到,咱们出手助他,恐怕分散了他的心神,不如再候一会瞧瞧情势,再作决定。”
    他虽然出言安抚孙不邪,但自己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萧翎在无力反击的恶斗中,一直受到那玉箫郎君的玉箫所困,始终无法还手。
    又过了一杯热茶工夫左右,萧翎仍是被困在一场险恶的搏斗之中。
    玉箫郎君手中的萧招虽然厉害,但他却无法击落萧翎的长剑。
    突然间,听得萧翎大喝一声,长剑由那重重的箫影中,攻了出来。
    但闻一阵脆鸣之名人轶事声,长剑玉萧,连连相接。
    萧翎好不容易,找出这么一个破绽,借势脱出那重重的萧影,岂肯随便放过,长剑连出三记绝招,闪起一片剑芒,反击过去。
    刹那间,剑花箫影,打的激烈绝伦。
    无为道长长出一口气,叹道:“原来他并未迷失在那箫影之下……”
    孙不邪接道:“的确凶险,比适才尤有过之。”
    这时,那站在玉箫郎君身后的铁手人,也看的惊然动容,双目圆睁,望着两人动手的情形,显然,那王箫郎君,也是用了全力。
    只见两人的恶斗,愈来愈是激烈,玉箫长剑,各极奇幻。
    无为道长回顾了孙不邪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怎生想个法子,不要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孙不邪道:“此刻喝止,只怕他们不肯停手。”
    无为道长道:“再打下去,只怕是要闹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孙不邪仔细看去,只见萧翎的脸上,隐隐现出了汗水,显然是已经用出了全力,再看玉萧郎君,眉宇问也流出了汗珠儿。
    突然间,听得一声娇呼传了过来,道:“住手!”
    玉箫郎君疾攻三萧,一挡萧翎长剑,疾退五步。
    萧翎出道以来,也是第一次遇上了真正敌手,这一架,打的凶险百出,也使他对那玉箫郎君,生出了无限敬佩。
    是以,玉箫郎君收萧而退之后,萧翎亦未追击。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头梳双辫。身着青色长裤、短衫,腰系黄色丝带。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背插宝剑,满脸肃然的站在大门之内。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不是昨夜见到的那位姑娘吗?她是小钗姊姊的贴身丫头,只怕是奉了小钗姊姊之命而来。
    只见那冷做孤僻、气焰不可一世的玉箫郎君,回头望了那姑娘一眼,一抱拳道:“素文姑娘,别来无恙。”
    那青衣少女一对圆圆大眼睛四下转动,打量了场中群豪一眼,欠身说道:“小婢怎敢当王萧郎君一礼。”
    玉箫郎君道:“姑娘此来,不知有何见教?”说话时,神情十分紧张。
    素文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可是那岳姑娘……”
    素文接道:“不错,姑娘要我来告诉相公,今夜之约。她不想来了。”
    玉箫郎君脸色大变,道:“为什么?”
    素文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目光转到了萧翎脸上,接道:“萧相公,又不认识小婢了吗?”
    萧翎道:“见过一面之人,在下就不会……”
    素文道:“不是,咱们是见过两面了。”
    萧翎道:“那一次姑娘身着男装,自然是不能算了。”
    素文微微一笑,目光转到玉萧郎君的脸上,道:“姑娘说,相公不用在此地等她了。”
    玉箫郎君道:“今日不见,何日再见?”
    素文道:“姑娘说,她如想和你见面时,随时会派人找你。”
    玉箫郎君脸色忽青忽白,显然,内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沉吟了一阵,突然一跺脚,举手对那铁手人一招,道:“咱们走啦!”
    一纵身,人已登上屋面,越屋而去。
    那铁手人紧随身后,跃上屋面,两人去如飘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素文目注两人去远,缓步行到萧翎身侧,道:“萧相公,你想见我家姑娘吗?”
    萧翎淡然一笑,道:“如是你家姑娘很忙,见不见,都不要紧。”
    素文一扬柳眉儿,道:“昨天夜里,你还求我帮忙,要见我家姑娘一面,此刻,难道是已改了心意了吗?”
    萧翎道:“姑娘不要误会,如是那岳姑娘能见我,在下自当赴约。”
    素文道:“不用赴约了,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萧翎道:“方便吗?”
    素文道:“如果不方便,或是未得小姐允准,小婢有多大胆子,敢带你去见她。”
    萧翎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想问姑娘两句话。”
    素文道:“好,你说吧!”
    萧翎道:“那岳姑娘昨宵为什么不肯见我?今日又差姑娘约我相晤,这其中有何内情?”
    素文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说有内情,别说小婢还不太清楚,纵然是知道,也不能说给你萧相公听。”
    萧翎一皱眉头,道:“你可知道,现在那岳姑娘又找我去,为了什么?”
    素文道:“为了什么?”
    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岳姑娘和你萧相公,何亲何故,小婢是一点不知,只知她为了你,用了不少心机,我们两姊妹疲于奔命,南海五凶的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她好像不想让你知道,她在暗中帮助你………
    言未尽意,却突然止口不言。
    萧翎等了片刻,不见那素文再接下去,忍不住问道:“姑娘说完了吗?”
    素文摇摇头道:“没有。”
    萧翎道:“那为什么不说了?”
    素文摇头道:“小婢不能说,也不敢说。”
    萧翎道:“不妨事,在下只是听听。”
    素文长长吁一口气道:“小婢讲话已经大多了,相公不用再问了。”
    萧翎回顾了孙不邪一眼,问道:“请教姑娘,在下这几位朋友,可否能一同去呢?”
    素文道:“小婢来时,姑娘并未吩咐什么,不过就小婢所知,姑娘一向不愿和生人相见。”
    孙不邪道:“萧兄不用为难,我等在此等候就是。”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岳姑娘现在何处?”
    素文道:“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萧翎回头对孙不邪等抱拳一揖,道:“诸位请在此稍候,在下去去就来。”
    孙不邪道:“兄弟请便。”
    素文转过身去道:“咱们可以走了。”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随在素文身后,缓步向前行去。
    出了那高大的宅院,素文回头说道:“咱们走快一些如何?”
    萧翎道:“姑娘尽管施展,在下自信还追得上。”
    素文微微一笑,道:“小蝉已经见识过萧相公的武功,那确实高明得很,小婢并无和萧相公较量轻功之意。”
    萧翎想她数番隐身在暗中相助之事,不自禁脸上一热。
    素文似是已瞧出了萧翎尴尬之状,突然放腿奔去,口中喝道:“小婢带路了。”
    此女轻功极佳,萧翎一怔神间,那素文已经奔出四五丈远,急急一提真气,放腿向前追去。
    两人各逞轻功,放腿疾奔,片刻间已奔出十几里路。
    萧翎全力追赶,已然追上了一丈左右,却不料素文突然停下脚步,萧翎不及防,几乎撞到了素文的身上。
    仓促问一吸真气,收住了急冲之势。
    素文微微一笑,道:“萧相公轻功果然高强。”
    萧翎缓缓吐口气,道:“怎么不走了?”
    素文手指着数丈外绿荫深处,一座隐现的茅舍,道:“到了,就在那茅舍之中。”
    说话之间,已然行近茅舍。
    素文举手在篱门上拍了两掌。
    但闻篱门呀然,一个全身红衣。背插长剑的俏丽少女,当门而立。
    素文低声问道:“姑娘在吗?”
    那红衣少女打量了萧翎一眼,道:“姑娘在,萧相公请进去吧!”
    萧翎微微一怔,暗道:这丫头怎知我姓萧。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室中布设极为简单,一张木桌,和四张竹椅之外,别无他物。
    靠左面一面淡蓝的粗布垂帘和一堵单墙,把茅舍分成了内外两间。
    那素文留在茅屋外面未进来,那红衣少女,却紧随萧翎身后而入,低声说道:“相公,我去禀告姑娘一声。”
    只听那垂帘之内,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你退出去。”
    布帘启动,缓步走出来一个玄色劲装的少女。
    那红衣婢女欠身应了一声,悄然退出室外。
    萧翎双目投名人轶事注到玄衣少女身上,果然是一别五年有余的岳小钗,只是此刻的风韵,更为动人一些。
    岳小钗眉宇间,流现出一片忧郁,但却强展欢颜微微一笑,道:“瞧什么?难道已不认识姊姊了吗?”
    萧翎恭恭敬敬,抱拳一揖,道:“数年来,姊姊的音容笑貌,一直索绕小弟心怀,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却是变的多了,如是我陡然见你,姊姊当真是无法认出。”
    萧翎道:“我变的强壮了……”
    岳小钗接道:“也长大了,分手之时,你还是一个瘦弱多病的小孩子,现在,却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唉!五年时光,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却是有大多的变化。”
    萧翎只见她言词中,若有着无限的感伤,心中大为奇怪,暗道:岳姊姊一向是豪放坚强,怎的此刻却是这般的多愁善感。抬头看去,只见她一对明亮的眼睛中,闪动着儒儒泪光,心头更是骇然,急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岳小钗微微一笑,道:“我很好啊!咱们多年不见,今天该好好谈谈才是。”
    萧翎想到她悲惨的际遇、经历的痛苦,亦不禁有些黯然神伤,长叹一声,道:“姐姐,这些年来,你受了很多的苦,是吗?”
    岳小钗道:“姊姊从小闯荡江湖,吃些苦也算不得什么,倒是你娇生惯养,在父母余荫之下长大,那些苦难的日子,不知你如何度过。”
    萧翎道:“虽然吃点苦头,但是都已过去,现在我不是很好吗?”
    岳小钗道:“你长大了很多,和昔年简直是两个人,如今你已扬名武林,誉满江湖,那些苦总算是没有白吃。”
    萧翎道:“小弟得有今日,全是姊姊相助之力……”
    岳小钗道:“姊姊没有好好照顾你,使你流落江湖吃苦,想起来姊姊就不安的很。”
    萧翎道:“往事已成过去,姊姊不用引咎了。”
    岳小钗指着萧翎身旁竹椅,说道:“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萧翎依言坐了下去,道:“姊姊也请坐吧!”
    岳小钗微微颔首,坐了下去,说道:“兄弟,告诉我这几年你的经历。”
    萧翎把几年来自己的遭遇,经过,去繁从简,说了一遍。
    岳小钗很仔细的听了一遍,道:“你一人得三位老前辈倾囊相授武功,也算得大大的造化了。”
    萧翎忽然想起了昨夜之事,说道:“姊姊,小弟心有一件不解之疑,问了出来,还望姊姊不要生气才好。”
    岳小钗道“可是因为我昨夜不肯见你的事?”
    萧翎道:“正是此事,小弟实是想不通何以姊姊竟不肯和我相见呢?”
    岳小钗道:“过去的事,不用提它了,现在咱们不是相对而坐了嘛。”
    萧翎道:“这些日子,姊姊一向在暗中帮助于我,小弟心中是感激不尽……”
    岳小钗道:”不要讲这些了,这些说起来,岂不是太见外了吗?”
    萧翎在这阵谈话的时间中,一直留心着那岳小钗的神情,果然发觉她,虽然在说话之中,却无法掩住那眉宇间重重忧苦,当下说道:“姊姊,你好像有着很多的心事,是吗?”
    岳小钗道:“唉!心事只有一件,但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竟使我莫所适从。”
    萧翎道:“什么心事呢?不知可否告诉小弟。”
    岳小钗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发,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当真是不知从何开口。”
    萧翎怔了一怔,道:“什么事如此严重?”
    岳小钗一对明亮的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和昔年儿时的情景,已然大不相同了……”
    萧翎道:“是啊!小弟出道江湖,时日虽然不长,但却经历了无数的奸诈风险,唉!这数月江湖上的生活,有如过了十年一般,自信长了很多的见识,姊姊有什么心事,说给小弟听听,也许小弟可以为姊姊分忧解愁。”
    岳小钗神情肃然,缓缓他说道:“兄弟,你认识一位百里姑娘,是吗?”
    萧翎道:“她就是北天尊者之女,名叫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她对小弟有过数番相助之情。”
    岳小钗道:“你可要报答她吗?”
    萧翎道:“小弟岂是忘恩负义的人,自然是要报答她了。”
    岳小钗道:“兄弟,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萧翎道:“但得小弟知晓,自然要倾尽所知,奉告姊姊。”
    岳小钗道:“一个人如若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那应该如何报答?”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么!很难说了。”
    岳小钗道:“为什么?”
    萧翎道:“那要看他救人的动机何在,如若是出乎真心,别无所期,这恩情自然是其重如山,其深如海了。”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道:“人之初行,完全是出乎于心,可是以后却变的有所企图,那又该当如何?”
    萧翎道:“只要他不是大好巨恶,受人之恩,应该报答才是。”
    岳小钗双目中奇光闪动,打量了萧翎一眼,道:“兄弟,不论他要些什么,都应该答应他吗?”
    萧翎道:“只要他不是为害人间,都应该……”
    忽然间,心有所感,住口不言。
    岳小钗道:“为什么不说了?”
    萧翎沉吟一阵,道:“姊姊,你有很多话,似都是有感而发。”
    岳小权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萧翎望了岳小钗一眼,接道:“小弟想到了一件事,说错了,姊姊不要生气。”
    岳小钗道:“什么事?”
    突听素文尖叫道:“不行,姑娘在和客人说话,如何能让你进去!”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两扇木门,被人一脚踢开,玉箫郎君手提玉箫,当门而立。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玉箫郎君的脸色白里泛青,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紧紧盯注萧翎的脸上瞧了好一会,缓缓转到岳小钗的脸上,仰天打个哈哈,道:“岳姑娘取消了在下之约,就是为了要和萧翎见面吗?”
    萧翎看到他激愤的神色,心中既奇怪,又不安,忖道:这玉萧郎君武功高强,如是陡然出手施袭,激愤中必将是追魂夺命,凌厉无比。急急提聚真气,暗作戒备。
    岳小钗初见玉箫郎君,亦是大为吃惊,但不过一瞬之间,又恢复了镇静之容,淡淡一笑道:“是又怎样?”
    萧翎知道玉箫郎君脾气躁急异常,岳小钗这等冷漠神态对他,说不定立时激起他的怒火,不觉行前一步,挡在了岳小钗的身前。
    哪知事情完全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玉箫郎君不但未立时出手,反而怒火全熄,缓步行了进来,淡淡一笑道:“惊扰你的谈兴了。”
    萧翎道:“不妨事。”
    五箫郎君也不用两人让坐,伸手牵过一把木椅,坐了下来,说道:“适才在大宅之中,兄弟多有冒犯,还望萧兄多多原有。”
    萧翎心中大奇,暗道:这位冷做之人怎的忽然对我这般客气起来。
    心中念转,口中连连应道:“言重了,言重了。”
    玉箫郎君道:“萧兄几位贵友,都还在大宅院中等候吗?”
    此人无话找话,尽谈些不着边际的事,萧翎又不能不答,只好应道:“不错。”
    玉箫郎君道:“岳姑娘不愿见生人,如是你那贵友,全部追来,岂不是打扰了岳姑娘吗?”
    萧翎想了一想,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在武林之中,身份甚高,如追踪至此,岳姊姊如不招呼他们,岂不是开罪他们吗?当下说道:“当该如何才是?”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萧兄去和他们招呼一声,别要他们追来就是。”
    萧翎心中暗道:去招呼他们一声也好,举步向室外行去。
    只见素文站在窗外,以目示意,不要他离开。
    萧翎心中一动,行到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只见岳小钗站在一侧微垂臻首,愁锁柳眉,心中似有着无限忧苦,心中奇道:岳姊姊好像不喜见玉箫郎君,又似是有些畏惧玉箫郎君,看来,这其间只怕别有内情。
    心中念转,人又走了回来。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怎么不走了?”
    萧翎道:“我一直没有说要走啊!”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他们如果追来此地,那将如何是才好?”
    萧翎望了岳小钗一眼,道:“不敢有劳阁下费心。”
    玉箫郎君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萧翎!你当真想和张某人作对吗?”
    萧翎道:“没有啊?我为何要和你作对。”
    玉萧郎君道:“你如不愿和我作对,那就快离开此地。”
    萧翎越听越觉奇怪,心中忖道:不知岳姊姊为何会对这个玉箫郎君,生有畏惧之情,难道岳姊姊受了他什么暗算,随时都可被他置于死地,故而不敢反抗于他……果真如此,我是定得留此,保护岳姊姊了……
    他只管用心推想,忘记了玉箫郎君的问话。
    玉箫郎君不闻萧翎回答之言,突然冷笑一声,道:“萧翎,你如真想和我为难,今日只有一途可循了。”
    萧翎道:“哪一途?”
    玉箫郎君道:“咱们各凭武功,以决生死。”
    萧翎偷眼向岳小钗瞧去,只见她一双星目之中,隐隐含着泪水,脸上是一片茫然无主的神色,显然是心中正有着无法告人的痛苦。
    但闻玉萧郎君说道:“萧翎,你如不敢和我决一死战,那就尽快离开此地,从今之后,不能再和岳小钗姑娘相见。”
    萧翎心中暗道:此人武功高强,如是各出全力相搏,鹿死谁手,实难预料,目下江湖上大乱正殷,我萧翎要留下这有用的生命,为武林同道谋命。此人孤做不群,却无恶迹,让他一步,又有何防?当下说道:“阁下武功高强,萧翎自知不敌,何况,彼此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动手相拼呢?”
    玉萧郎君接道:“你如不愿和我动手,只要答允我从今之后,不再和岳小钗姑娘见面。”
    萧翎剑眉一耸,道:“阁下逼人过甚了,岳姊姊和萧翎……”
    玉萧郎君怒声喝道:“住口!”
    萧翎再难忍耐,也厉声以对,道:“阁下傲气凌人,目空四海,需知我萧翎是有心相让,并非是怕你。”
    玉箫郎君突然一振手中玉萧,道:“这茅舍之后,有一片空旷的草地,咱们此番动手,定当不死不休。”
    萧翎怒道:“阁下再三相逼,我萧翎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萧郎君道:“好!咱们走吧!”
    当先向外行去。
    萧翎回头看去,只见岳小钗仍茫然而坐,似是正在思索着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对眼下发生的事情,似是浑如不觉。
    萧翎暗暗地叹息一声,忖道:岳姊姊和玉箫郎君之间,似乎是有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心中念转,人却随着玉箫郎君走了出去。
    素文呆呆的望着两人,似是想出言阻止萧翎,但却终于忍了下去。
    萧翎紧随在玉箫郎君的身后,到茅舍后面,果然见一片宽阔的草地。
    玉箫郎君手横玉箫,站在场中。
    萧翎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剑把,缓步行了过去。
    玉箫郎君一振手中玉箫,道:“阁下亮剑吧!咱们这一战,非同于平常的比武,尽管施下毒手,不分生死,不许停手。”
    萧翎神色肃然,缓缓说道:“阁下既然划出道儿,在下一定奉陪,不过,在未动手前,在下心有几点不明之处,很想问个明白出来。”
    玉萧郎君道:“你说吧!不过要简略扼要,我不想拖延太久时间。”
    萧翎道:“咱们彼此无仇无怨,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道:“在下原无和你势不两立之心,不过,此刻情势不同了,你萧翎一日不死,在下就有寝难安枕,食不知味的感觉。”
    萧翎道:“萧某也隐隐觉得阁下对我,似乎是积恨甚深,这就使在下不解了,何以阁下对我如此深恨?”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难道你当真的不知道吗?”
    萧翎道:“好像是为了岳姑娘。”
    玉箫郎君道:“不错,正是为了岳小钗……”
    萧翎接道:“岳姊姊和我五年前就相识,情若姐弟……”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就是你和她情意大深,所以,我非得杀你不可。”
    萧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话声微微一顿,接道:“阁下只怕是误会了。”
    玉箫郎君冷然说道:“不用多费唇舌,亮出兵刃吧!”玉箫一起,“金龙探爪”,直向萧翎前胸点了过来。
    萧翎右手一抬,快速绝伦的拔出长剑,封住玉箫,道:“只为了我和岳小钗姑娘相识,阁下就不容我萧翎活在世上,这等霸道的事,倒是少闻少见。”
    玉箫郎君不答萧翎之言,玉箫挥动,连攻八箫。
    这八箫攻势猛恶至极,幻起了一片箫影而下。
    萧翎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如此的不可理谕,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看来难以使他停手了,全神运剑,封开八箫之后,还击八剑。
    八箫来,八剑去,箫剑相触,响起了一片脆鸣之名人轶事声。
    玉箫郎君挡开了萧翎八剑之后,心中暗暗付道:这人无怪在极短的时日之中,扬名于江湖之上,果然有着非常的本领,今日如想取他之命,非施下杀手不可了。
    心念一转疾退五尺,缓缓举起手中玉箫,道:“萧翎,我这玉箫之中,藏有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而且可从每一个箫孔之中,发射出来,你要小心了。”
    萧翎心中暗道:他急欲求胜,已到不择手段之境,定然是想施展暗器了,想到他这玉箫发射暗器之奇,之毒,亦不禁有些骇然,当下吸一口气,道:“阁下既是非得和萧某拼个生死出来不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阁下有什么惊人之技,尽管施展出来就是。”
    口中说话,左手却探入怀中,迅快的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右手执剑,蓄势待敌。
    玉萧郎君缓缓举起手中玉箫,双目神光,逼注在萧翎脸上。
    双方各自运气,力贯兵刀,立时间,即将展开石破天惊的一搏。
    两人的神色,都显得十分庄严凝重,显然,两人心中都没有制胜的把握。
    突然间,人影闪动,挟风而至,一身玄装的岳小钗,已然站在两人之间。
    这时萧翎和玉箫郎君,都已经提聚了十成功力,准备作孤注一掷的拼斗。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数招之后,都已经明白遇上了劲敌,两人都知道这全力一搏中,必然要有一人受伤,也许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但又势成骑虎,欲罢不能。
    岳小钗及时而至,阻止了两人的搏斗。
    玉箫郎君缓缓垂下手中的玉萧,说道:“姑娘不觉得我们两人之中,应该死去一个吗?”
    岳小钗星目中满蕴泪光,柔和他说道:“何苦呢?你们本来无怨无仇啊!”
    玉箫郎君眉字间闪掠过一抹坚毅的神色,缓缓说道:“只因为这世间,容不下我们两人,因此,在我们之中,必该有一个死亡才是。”
    他说话时神情平静,但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萧翎满脸迷惆的望了玉萧郎君一眼,惑然说道:“天地辽阔,河山绵长,为什么不容我们两个并存人间?”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道:“萧翎,你是当真的不知呢?还是在有意的装糊涂?”
    萧翎道:“在下实在想不出,咱们何以不能并存于世。”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小妹身受张兄之恩,必有一报,但此事和我萧兄弟毫无关系,你不用迁怒于他了。”
    玉萧郎君脸色一变,道:“依姑娘之见呢?”
    岳小钗道:“尚望张兄能够宽限小妹一点期限……”
    玉箫郎君接道:“好!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决定?”
    岳小钗道:“一年时光如何?”
    玉箫郎君摇摇头道:“太长了,在下难有如此耐性。”
    岳小钗柳眉耸扬缓缓说道:“张兄之意?”
    玉箫郎君道:“至多不能超过三个月!”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三个月……”
    玉萧郎君道:“不错,三个月在姑娘感觉中,也许是弹指即过,可是在下感觉中,却有着度日如年之感。”
    岳小钗望了满脸迷惘、茫然的萧翎一眼,缓缓说道:“好吧!就是三个月,不过,我也有一件事奉求。”
    玉箫郎君道:“但得力所能及,在下是无不答允。”
    岳小钗道:“在三月之内,小妹不愿再听到幽幽箫声,也不愿张兄经常在我左近出现。”
    玉箫郎君惨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你,但不知三月限满,咱们在何处相见?”
    岳小钗略一沉吟,道:“三月期满,咱们在衡山断魂崖底相见!”
    玉箫郎君惨笑两声,道:“古往今来,从无一人下过断魂崖。姑娘相约在断魂崖底相见,倒是隐秘的很。”
    岳小钗道:“你如害怕,咱们就不用见了!”
    玉箫郎君道:“姑娘放心,在下自会先姑娘而到。”
    岳小钗道:“约期已定,你可以走了吧!”
    玉箫郎君道:“好!在下就此别过。”转身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萧翎只觉重重疑问。盘旋脑际,呆呆的站在当地。
    岳小钗目注那玉箫郎君去远,幽幽说道:“萧兄弟,可知那一夜,我为什么不肯见你吗?”
    萧翎心中似是有些明白,但仔细想去,却又有些茫然不解,当下说道:“小弟有些知道,但仔细想去,又有些不明白了。”
    岳小钗本是愁锁眉梢,听得萧翎这儿句话,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兄弟,这一年来,姊姊终日生活在愁苦之中,唉!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萧翎更是茫然,说道:“姊姊有事,吩咐小弟一声就是,那也不必愁苦啊……”忽然想到,岳小钗数度暗中相助之事,如论到武功智谋,岳小钗只怕比自己强过甚多,她既然无能解决的事,自己如何能够助她,不禁脸上一热,住口不言。
    但闻岳小钗黯然说道:“此事看来简单,说来却十分复杂,我今日请你来此,早已想了很久,与其让事情拖下去,还不如早些告诉你好!唉!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凭仗武功能解决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地不是谈话所在,咱们回到茅舍中去吧!那玉箫郎君一向言而有信,他既然答应,三月之内不来惊扰,定然不会失信,姐姐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还有善后之事也要拜托兄弟你了。”
    萧翎呆了一呆,道,“善后之事……”
    岳小钗接道:“咱们到房中再谈吧!”转身向前行去。
    素文替两人送上两杯香茗之后,悄然退了出去。
    萧翎迫不及待他说道:“姊姊,刚才你那句善后之事,是何用心?”
    岳小钗似是已经镇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不用紧张,姊姊要你来就是要仔细的说给你听。”
    萧翎道:“小弟此刻满腹疑惑,茫然,姊姊快些说吧!”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中州二贾想来已经告诉你了……”
    萧翎接道:“不错,他们把姊姊囚禁在一座密室之中,被姊姊逃了去,为了此事,什门一一直心下难安。”
    岳小钗谈淡一笑接道,“不用替他们求情,我如要杀中州二贾,就算他们有十条命,也难再活在世上了,我本无记恨他们之心,他们认你作了龙头大哥之后,这笔小小的怨恨,早已在我的心中一笔勾去了……”
    萧翎道:“姊姊纵然大量包容;不再怪罪他们,但小弟也要他们到姊姊面前来负荆请罪。”
    岳小钗道:“不用了,他们并不是很坏的人……”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那时姊姊的武功,自顾不暇,自然无能再顾到兄弟你了。唉!
    我带你离家出走,使你这宦门公子,卷入江湖的恩怨之中,午夜梦回,扪心自问,心中这一份不安,定非你能了然。”
    萧翎笑道:“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如不是姊姊带我离家,小弟岂有今日这点成就,何况,当时是我缠住姊姊不放,要随姊姊离家,姊姊何咎之有,小弟此刻,急欲知道的,是关于姊姊的事。”
    岳小钗道:“姊姊被中州二贾关入那座密室之后,不久就被人救了出来……”
    萧翎心中一动,接道:“可是那玉箫郎君救了你?”
    岳小钗点点头道:“不错,其人武功绝世,只是生性孤做,目空四海、眼中无人,唯独对我,爱护有加,一往情深……”
    萧翎自言自语地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岳小钗凄凉一笑,继续说道:“他救了姊姊之后,带我去洗心茅舍……”
    萧翎突然想到岳云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五年前一幕旧事,突然间展现脑际:那衡山脚下,修竹丛中的洗心茅舍,那骨瘦如柴,冷漠不近人情的白发者妪,岳小钗孤身一人,拒挡强敌的恶斗……当下说道:“云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还在那洗心茅舍之中,姊姊可曾见到吗?”
    岳小钗点点头,道:“故人情深,那洗心茅舍主人,虽然当初只允我等候七日,但我却过了期限甚久,原想七日限满之后,以她冷僻的性格,再也不会照顾家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哪知她竟照顾的十分周到,家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丝毫无损。”
    萧翎想到昔年云姨对自己呵护借爱,情意如海,想不到短短数月相处,一别竟成永诀,不禁黯然流下泪来,说道:“云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现在何处?小弟该去拜奠一番才是。”
    岳小钗道:“我和玉箫郎君,赶去洗心茅舍,见家母遗体完好如初,才放下心来,本想遵照家母遗书,把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送往沉燕谷,但却为洗心茅舍主人所阻……”
    萧翎接道:“现在呢?云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存放何处?”
    岳小钗道:“仍在洗心茅舍之中。”
    萧翎道:“姊姊,为什么不把云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安葬起来?”
    岳小钗道:“那时姊姊处境仍危,天下武林人物,仍在追捕于我,随时会遇上强敌动手,担心损伤到家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那洗心茅舍主人,既然无心逼我搬迁,也乐得留在那里了。”
    萧翎道:“以后呢?”
    岳小钗道:“姊姊又被几批江湖人物发觉追踪,但都为玉箫分气怒,曾经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却不料因此又招来一些麻烦。”
    萧翎道:“可是那蓝玉棠为姊姊……”
    他本想说,可是那蓝玉棠为姊姊的容色所迷,苦苦追求于你,但下面之言,难于出口,只好住口不言。
    只听岳小钗接着说道:“姊姊稍微平静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阵波澜,既觉愧对母亲遗言,又觉难向你那父母交代,心中痛恨。愧疚,实非言语能够形容,那夜,我独自宿住在一座荒庙之中,悲痛过来,耳目也失去了灵敏,竟然依在壁上睡去,醒来时,发觉已为人点了穴道……”
    萧翎怒道:“什么人敢对姐姐如此无礼?”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看他激愤之情,形诸神色之间,好像亲眼看到了自己被人捆起一般,当下接道:“百花山庄中人,两个獐头鼠目的小唆罗,他们见我醒来,竟然敢出言戏污,姐姐心中虽然急怒无比,但因穴道被点,一时竟是无能反抗,只好闭目不理他们……”
    突然垂下凤目,住口不言。
    萧翎正听得心中忧急,问道:“以后呢?”
    岳小钗缓缓说道:“以后,两人竟然对我无礼,当时情形,姊姊求生难得,求死不能,但那玉箫郎君却及时赶到,出手击毙两人。”
    萧翎道:“这么说来,玉箫郎君,又救了姐姐一次。”
    岳小钗道:“不错,正因他数番救了我,又带我投入名师之门,学得绝技,对我可算得仁至义尽,恩如山高……”
    她突然住口不言,抬起双民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懂了很多的事,姊姊也不用对你保留,我要有一句,说一句了。”
    萧翎道:“小弟洗耳恭听。”
    岳小钗仍然犹豫了一阵,接道:“玉箫郎君救了我之后,又发觉我心中忧苦甚重,怕我再遇危险,不肯离开我,陪我邀游名山胜水,他一支玉箫,早已吹得出神入化,姊姊我从小,就得母亲授与弹琴之技,后来,投入那位隐名老前辈的门下,又得她指点弹琴之术……”
    一顿语声,回顾了萧翎一眼,接道:“那时,玉箫郎君,对我虽然体贴入微,但他一直是发于情,止于礼,视我如手足妹妹。”
    萧翎道:“他终日陪姊姊游山玩水,吹奏玉箫,为姊姊解闷,又无其他用心,也算得一位君子人物了。”
    岳小钗道:“兄弟,你可记得一句名言吗?”
    萧翎道:“什么名言?”
    岳小钗道:“日久情生,那玉箫郎君,终日里陪着我游山玩水,姊姊不觉之间,亦对他生出情悸,只是当时未曾想到罢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欲言又止。
    岳小钗接道:“在一个月华似水的晚上,玉箫郎君带我在九华山顶赏月,他早已知晓,姊姊弹琴之技,不知何时,竟为我备了一张瑶琴,他对月吹萧,意兴豪放,大有做视九州,惟我独尊之概;姊姊技痒,不自觉的取过瑶琴,弹奏起来,琴萧和奏,引动了百鸟夜鸣。”
    萧翎道:“看来那玉萧郎君颇有心机,他为姊姊备了瑶琴,却从不求姊姊弹给他听,用玉萧勾名人轶事引起姊姊的雅兴,使姊姊情难自禁。”
    岳小钗道:“唉!你当真是长大多了,知道了很多事……”
    语声微顿,接道:“不知何时,那玉箫郎君的箫声,突然折转,缕缕柔情,由那箫声之中扬起,情如小桥流水、烟村人家,姊姊在他萧声导引之下,琴音也为之一变,浑然忘我,浸沉在一片似水柔情之中。”
    萧翎道:“诗情画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春白雪,那境界的确是动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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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幽幽情怀向谁诉
    岳小钗道:“以后……”以后了半天,竟是接不下去。
    萧翎道:“以后怎么了?”
    岳小钗一咬牙,接道:“以后吗?那琴音、箫声,不知何时停下,姊姊清醒时,发觉偎依在玉箫郎君的怀中而坐。”
    萧翎突觉一股莫名的感伤,直泛心头,头重脚轻,几乎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栽倒。
    他举手轻轻在脑袋上拍了一掌。
    岳小钗道:“兄弟,你怎么了?”
    萧翎一提气道:“我很好啊!那玉箫郎君可曾……”
    岳小钗道:“他握着姊姊的手,求姊姊答允,终身和他为侣,他自豪的说道,普天之下,只有他玉箫郎君一人,才配娶姊姊为妻,也只有姊姊一人,才配嫁给他玉箫郎君。”
    萧翎道:“口气很大,姊姊可曾答应了他?”
    岳小钗道:“好像是答应了,不过,我曾经提了两个条件。”
    萧翎道:“什么条件?”
    岳小钗道:“第一件,我要他助我复仇。”
    萧翎道:“他答应了没有?”
    岳小钗道:“自然是答应了。”
    萧翎道:“第二件呢?”
    岳小钗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一字一句他说道:“这第二件吗?我要他等三年,如若三年中,仍然没有兄弟你的消息,姊姊即将在玉箫郎君相助之下,仗剑复仇报了大仇之后,再答允他的婚事。”
    萧翎道:“现在呢?我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啊!”
    岳小钗道:“只怪姊姊当时少说了两句,如今很难辩说的清楚了。”
    萧翎道:“那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要他等三年,探我生死,可是现在还未满一年期限,已证实了我还活在世上,姊姊要是不喜欢他,自然是前约不算了。”
    岳小钗道:“当时,我只说要他等候三年,找寻兄弟,但我却没有说明,找到了兄弟之后,又该如何……”
    萧翎道:“自然是前约毁弃。”
    岳小钗道:“姊姊正是作如是想,但那玉箫郎君,并不这样啊!”
    萧翎道:“想不到玉箫郎君那等人物,也会赖皮!”
    岳小钗道:“不能怪他,他对姊姊施恩甚深……”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有一件事,放在我心中很久了,姊姊一直没有给你说过,唉!那时你年纪大小,姊姊就算说给你听了,你也不懂。”
    萧翎道:“什么事啊?”
    岳小钗道:“你那云姨遗书之中,曾经指明了姊姊终身大事,要姊姊……”突然泛起了两颊羞红,垂首不言。
    萧翎道:“云姨对我爱护备至,在我心目中早已敬他如娘。”
    岳小钗缓缓抬起头来,闭上双目,说道:“那遗书中说明了,要我嫁你为妻。”
    萧翎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岳小钗脸上的红晕更见鲜明,但她仍然接着说道:“那遗书上不但限定姊姊要嫁你为妻,而且还指明了姊姊该如何去做……”
    停了一停,接道:“这些话,姊姊虽羞于出口,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直对你说了,但愿兄弟不要笑姊姊语无伦次才好。”
    萧翎道:“在小弟心目之中,视姊姊有如天人一般,怎敢有丝毫轻藐姊姊之心。”
    岳小钗轻叹一声又道:“反正这件事,不论早晚都得告诉你,此刻再不对你说明,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最后一句话,似是预藏凶机,只听得萧翎呆了一呆,正待追问,岳小钗又接口道:
    “家母在遗书中,说的很明白,她说兄弟你。生具绝脉,纵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上乘内功,也未必就能把绝脉打通,能否过得二十岁,很难预料,因此,遗书中指明,要姊姊把她遗体送走之后,重返长碧湖畔丹桂村,暂不为她报仇,先和你结成夫妇……”
    萧翎只觉脸上一热,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岳小钗。
    岳小钗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家母要我为你们萧家,生上一对儿女、续了你萧家的香火,然后,再给她报仇,她信中详细的说明了为她报仇的方法。哪知事情变化迅快,完全出了家母的预料,唉!兄弟,如是没有家母这一封遗书,姊姊是死也不敢带你出来的。”
    萧翎抬起头来,星目中满含泪水,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中间,还有着如许内情,小弟如何能够想到……”
    岳小钗脸色一整,缓缓接道:“如今情势已有转变,姊姊处境,已非昔比,兄弟你已经冲破了死亡之关,学得一身绝技,以兄弟滞洒才貌,正是深闺中梦里情人,家母遗命,已成往事,姊姊也不用格守遗命了。”
    萧翎只觉心中一片紊乱,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样的滋味,沉吟了一阵,道:“姊姊之命,小弟无不遵从。”
    岳小钗抬起头,望望天色,道:“兄弟,那玉萧郎君的武功如何?”
    萧翎初尝滋味,正感觉心中惶惶,茫然无措,却不料岳小钗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怔了一怔,道:“武功高强,世所罕见。”
    岳小钗道:“你自信比他如何?”
    萧翎道:“很难料鹿死谁手!”
    岳小钗道:“他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兄弟之见,姊姊应该如何?”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岳小钗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照实说出来吧!”
    萧翎星目中神光闪动,凝注在岳小钗的脸上,肃然说道:“那要看姊姊对他如何了,姊姊如是心中喜爱于他,自然可委侍终身,如是不爱他,小弟未死,自是可毁弃前允。”
    岳小钗秀眉轻贝,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姊姊未说明白”
    萧翎道:“什么事?”
    岳小钗道:“如是毁弃前约,他对我也许不敢如何,但他一腔怨恨,定然会迁怒到你的身上,定会找你拼命。”
    萧翎一挺胸道:“他武功虽然高强,但小弟并不怕他。”
    岳小钗道:“我知道,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萧翎接道,“为了姊姊,小弟死而无憾。”
    岳小钗道,“你此刻已经是名满江湖,武林道上,怎能为一个女子拼命……”
    萧翎只觉胸中沸腾,沉声接道:“如若小弟内心中,有一位红粉知已,那人就是姊姊你了,但我对姊妹不只是依恋情深,而且也敬若天人,小弟年幼,少不更事,这些年来,只感到姊姊的音容笑貌,经常现我脑际,今日姊姊如不说明,小弟只觉着对姊姊有着一种依恋之心,一时间,还想不到情侯早生,就算小弟知道,也不敢说出口来,冒渎姊姊。”
    岳小钗道:“这些年来,午夜梦回,我何尝不是也在想念着你,我对你有一份深深的愧疚;也有着一份怜异惜,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觉着你应该跟在我身边,我要照顾你吃食穿衣,五年来,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分手时孩童模样,直到目前我在暗中瞧到了你,才发觉你已经长大成名人轶事人。”
    萧翎道:“难道小弟完全没有了昔年的模样吗?”
    岳小钗道:“昔年你娇弱多病,令人惜怜,如今若临风玉树,英气逼人。”
    萧翎缓缓垂下头,道:“小弟仍然是昔年的萧翎。”
    岳小钗道:“不错,神情间依稀可见儿时样……”
    长叹一声接道:“一个沈木风,已够你对付了,如是再加个玉箫郎君,你怎能应付得了,解铃还是系铃人,姊姊自己的事。只有自己去办了。”
    萧翎道:“姊姊昔年,对我呵护爱惜,无微不至,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让我保护姊姊一次呢?”
    岳小钗突然展开愁容,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兄弟你过来。”
    萧翎缓步走了过去,恭恭敬敬他说道:“姊姊有什么吩咐吗?”
    岳小钗突然转入室内,片刻之后,手中捧着一个三寸长,两寸宽半寸厚的擅木盒子,脸色严肃他说道:“兄弟,好好的收存这只木盒。”
    萧翎伸手接过,说道:“姊姊,这木盒之中,放的什么?”
    岳小钗道:“天下武林人物,人人醉心的禁宫之钥!”
    萧翎吃了一惊,道:“禁宫之钥?”
    岳小钗道:“不错,姊姊今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希望你能入禁宫一行。”
    萧翎摇摇头,道:“这等珍贵之物,小弟如何有能力保存,还是姊姊收存着吧!”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你记得我已和那玉箫郎君订下之约吗?”
    萧翎道:“言犹在耳,怎会忘记。”
    岳小钗道:“这就是了,三个月的期限,弹指即届,断魂崖下之约,生死难以预卜,如若在三月之后,仍得不到消息,这禁宫之钥就算兄弟你所有,设法到禁宫中一行吧!你如想胜那沈木风,只怕是非得进入禁宫一趟不可。”
    萧翎神色肃然他说道:“姊姊,告诉我一件事,不要骗我。”
    岳小钗道:“什么事?”
    萧翎道:“你和那玉箫郎君,定下三月后断魂崖底相会之约,用心何在?”
    岳小钗道:“这个姊姊不能决定,全要看那玉箫郎君了。”
    萧翎道:“如若他逼姊姊过甚,姊姊可要和他动手?”
    岳小钗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要看那时情形如何了!”
    萧翎道:“我瞧他心地狭窄,对姊姊用情甚深,如是姊姊不允他的婚约,他决然不会放过姊姊,除非姊姊愿意束手就缚,只怕是难免要有一场恶战。”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沉吟不语。
    萧翎道:“姊姊答应让小弟同去好吗?”
    岳小钗道:“不成,你不能和玉箫郎君作对。”
    萧翎道:“为什么?”
    岳小钗叹息道:“在玉箫郎君身后,还有一股庞大的实力,那人包括了传我武功的师父,如果你杀了玉箫郎君,这些人决然不会和你善罢干休,如是玉箫郎君伤了你,兄弟,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萧翎道:“为了姊姊,粉身碎骨在所不借。”
    岳小钗秀眉一皱道:“兄弟别忘了一件事。”
    萧翎道:“又是什么事?”
    岳小钗道:“我已答应过了那玉箫郎君求婚,为什么不可以当真的嫁给他呢?”
    萧翎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岳小钗道:“兄弟,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萧翎道:“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岳小钗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
    脸色一变,冷冷接道:“姊姊已把心中的话全部说完,你又无话可说,也该告别了。”
    萧翎万万没有想到,岳小钗突然下起了逐客令,呆了一呆,道:“姊姊要我走吗?”
    岳小钗道:“嗯!兄弟你已经大了,男女有别,不宜在此多留。”
    萧翎道:“既是如此,兄弟就此别过了。”
    言罢,抱拳一揖。
    岳小钗欠身一礼,道:“恕姊姊不送了。”转身直行入内室。
    萧翎看她突然间这般决定,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悲痛,胸中热血沸腾,双目中泪水涌出。
    悲苦茫然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只听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相公。”
    萧翎如梦初醒一般,举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转目望去,只见素文倚门而立,脸上亦是一片黯然的神色。
    他镇静了一下精神,回顾了那分割大厅和内室的竹帘一眼,自言自语他说道:“我该走了。”举步向外行去。
    他心中充满了悲伤,昔年的款款深情,如今都化作了伤心之泪!竟是止不住那泉涌泪水,夺眶而出。
    茫然中信步而行,也不知行向何方。
    但闻水声潺潺,一溪清流,桥阻眼前。
    他心中充塞着感伤痛苦,竟然不知不觉的走错了方向。
    萧翎行近了溪边,茫然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一手支颐,呆呆的望着一片遥远的云彩出神。
    忽然间,云彩随风化去,蓝天问,未留下一点痕迹。
    那变幻无常的云彩,似给了萧翎一种感触的启示,突然把他从黯然的迷惘中,拉回了现实。
    他摇摇头,镇静了一下心神,举步行到溪边,蹲下身子,撩起了一把泉水。
    冰冷的水,使他恢复了不少清醒,想到那巨大的宅院之中,还有着孙不邪,无为道长等,正在等待自己归去。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流目四顾,辨认了一下方向,举步行去。
    那高大的宅院,仍然屹立在环绕的竹林之中,但在萧翎的心目中,却似有着物是人非,不胜沧桑之感,短短几个时辰中,一切事物,都变得那般陌生。
    孙不邪背着双手,正站在宅院之前,一见萧翎蹈蹈行来,立时大步迎了上去,叫道:
    “兄弟,你回来了。”
    萧翎抬起头来,望了孙不邪一眼,茫然一笑,道:“回来孙不邪只觉萧翎神色沧然,形貌也似有了很大的变化,短短几个时辰的分别,竟有如过了几年一般。
    只见他一向开朗的眉宇间,却被一种愁雾笼罩,清澈的双目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似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之后,有着极度的困倦,平日流现于神色间的坚强,和那威武不屈的气度,此刻也完全消失,似乎是一种莫可言喻的神秘力量,在极短的时光中,把萧翎完全改变,
    孙不邪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你可是遇上了从未遇过的强敌,展开过一场恶战?”
    萧翎摇摇头,默然不语。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兄弟,你很疲累,是吗?”
    萧翎点点头,凄苦一笑,道:“嗯!我很疲累。”
    孙不邪目光转动,突然发觉萧翎衣袋之中,装着一个檀木盒子,已然露出一半,西斜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照射之下,可见那木盒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花纹。心中一动道:一向未见过这只木盒,此盒定然是刚刚收得之物了,当下说道:“兄弟,你袋中那木盒,盛装何物?”
    萧翎低头取过木盒,瞧了一眼,道:“这个吗?我没有见过啊!怎么会放在我衣袋之中。”
    原来,岳小钗下令逐客之时,萧翎心头大震,神智迷惘,竟然不知何时,岳小钗把木盒放入了衣袋之中。
    孙不邪见闻是何等广博,目光是何等锐利,看萧翎颓废的神情,再看他这等神不守舍之状,心中已然明白,他在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使一个身负绝世武功的人物,在极短时间内,变了一个人般。
    这时无为道长、展叶青。司马乾等,都围拢了过来。
    群豪似是已发觉了萧翎的情形不对,一个个茫然无措。无为道长低声说道:“孙老前辈,萧大侠似是有些不对。”
    孙不邪道:“不错……”
    司马乾道:“据在下所知,武林中有一种迷名人轶事魂大法,莫要是受了迷名人轶事魂暗算!”
    只听萧翎缓缓说道:“我要送还给她。”转身行去。
    孙不邪低声说道:“情形确有些不对。”纵身一跃,抢在萧翎前面,拦住了萧翎的去路,道:“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萧翎道:“我要送还这只木盒。”
    孙不邪道:“你要还给何人?”
    萧翎道:“岳小钗,唉!这盒中之物,太过珍贵,我萧翎如何能够承受呢?”
    孙不邪道:“盒中放的何物?”
    萧翎道:“放的是禁宫之钥。”他情怀怅惘,若有所失,但神志仍是十分清醒。
    “禁宫之钥”四个字,字字如巨雷下击一般,只听的孙不邪、无为道长等一齐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禁宫之钥它关系着武林的命运,也是千万武林人物视作重逾性命的奇宝。
    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为它洒了热血,每一次传说那禁宫之钥出现江湖时,就引起一连串的纷争、惨杀!
    萧翎那双失去神采的目光,缓缓的扫掠了群豪一眼,道:“诸位等我片刻,我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了这只木盒就来。”
    孙不邪一伸手,拦住了萧翎,道:“兄弟,岳姑娘给你这木盒之时,可曾说过什么话吗?”
    萧翎仰起脸来,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好像说了很多话。”
    无为道长低声向孙不邪道:“老前辈,萧大侠的神志,好像有些错乱,咱们要阻止他。”
    孙不邪微微颔首,道:“那岳姑娘讲些什么?兄弟,请说给我们听听如何?”
    萧翎黯然一笑,道:“她说了很多话,好像这禁宫之钥对武林关系很大……”
    孙不邪道:“何止是很大,简直是主宰武林命运之钥。”
    萧瓴道:“似乎是又告诉我说,我想胜那沈本风,必须进入林官一行。”
    孙不邪肃然说道,“不错……”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是这禁宫之钥,并非我所有啊!”
    无为道长接道:“那岳姑娘既然把禁宫之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你,自然是希望你萧大侠能够进入禁宫一行了,你如再把此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岳姑娘,岂不是有负了岳姑娘的用心吗?”
    萧翎望着手中木盒,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木盒也许和那岳姑娘的性命有关。”
    孙不邪道:“和那岳姑娘性命有关?”
    萧翎道:“不错,她把这禁宫之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手,心中再无牵挂,自然轻淡生死了。”
    孙不邪心中暗道:兹事重大,关系着那岳姑娘的生死,倒叫老叫化不便插嘴了。
    无为道长等,亦作如是之想,是以,谁也不便再多言接口。
    萧翎又是长叹道:“你们在此等候一会,我要去送还这木盒了。”
    无为道长低声对孙不邪道:“老前辈,萧大侠实在有些不对,最好你能陪他一行。”
    孙不邪点点头,大行一步,道:“兄弟,老叫化陪你一行如何?”’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怎敢有劳。”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兄弟,可是不愿老叫化子去吗?”
    萧翎道:“老前辈如愿同行,那就一起去吧!”
    举步向前行去、
    孙不邪虽然明知那萧翎心中不愿自己同往,但为了照顾萧翎,只好硬着头皮追在带翎身后行去。见萧翎放腿奔走,一口气赶到那茅舍所在。
    只见素文身上背着简单行李,背插长剑,站在茅舍门外。
    萧翎目睹素文那身装束,立时为之一呆。
    他心中虽然确想送还木盒,但潜意识中,却是更想见那岳小钗一面。
    只听素文娇若银铃的声音说道:“萧相公,小姐已经走了。”
    萧翎道:“她走了多少时间,去向何处?”
    孙不邪遥遥站在数丈之外,不再逼近。
    素文叹道:“相处不用去追小姐了,她去时已经交代小婢,无论如何要劝阻相公不要追她。”
    萧翎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告诉我她的去向吧!我要追上她,还给她这只木盒,这盒中,放着主宰武林命运的禁宫之钥。”
    素文道:“我知道,小姐已告诉了我,她要我奉告相公,好好保管这只木盒,木盒中,除了禁宫之钥以外,还有那禁宫所在的形势图。”
    萧翎只觉一股莫可名状的哀伤泛上了心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素文道:“姑娘交代小婢讲的话,小婢已经完全说完了,现在,小婢有几句话要告诉相公。”
    萧翎道:“姑娘尽管请说,我萧翎洗耳恭听。”
    素文道:“小婢自追随小姐之后,从来未见她落过一滴泪水,这次,送走你相公之后,小姐却放声而哭……”
    萧翎道:“当真吗?”
    素文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萧翎道:“姑娘责备的是,以后呢?”
    素文道:“那一哭;直如山洪怒泻,莫可遏止,小婢们跪地苦求,要姑娘保重身体,她才缓缓的收住了哭声。”
    萧翎仰天长叹一声,道:“以后岳姑娘就离开了这座茅舍?”
    素文道:“此刻,我家姑娘早已在数十里外,相公不用再等下去了,小婢决不会告诉你她的去向,还是早些回去吧!”
    萧翎黯然说道:“你家小姐临去之际,可曾交代过什么?”
    素文道:“没有……”
    萧翎把手中木盒递了过去,道:“这木盒有劳姑娘转给那岳小姐!”
    素文摇摇头,道:“这一切都在我家小姐的预料之中。”
    萧翎道:“为什么?”
    素文道,“我家姑娘临去之际,交代小婢在此等候相公,如是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时候还不见相公,小婢才能离去,等人要等大半天之久,那是料定相公一定来了、相公果然如约而至……”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一向料事如神。”
    素文道,“她不是神,是人,而且是有情有义的人,相公。我家姑娘这数月来,所受的煎熬痛苦,只怕要多你十倍。”
    萧翎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素文两道清澈的星目齐注在萧翎脸上,道:“相公,我家小姐说你为人间君子,定然要把禁宫之钥送回,果然被她料中了。”
    继之神色一变,严肃他说道:“萧相公,你可知我家姑娘把禁宫之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你手,用心是何等深刻,她不连累你,却把命运托付于你……”
    萧翎呆了一呆,道:“姑娘可否说清楚些?”
    素文道:“你这人看上去聪明,怎么会这佯糊涂呢?”
    萧翎道:“我哪里糊涂了?”
    素文道:“你如是很聪明,为什么听不懂我的话中含义?”
    萧翎道:“岳姊姊武功强我甚多,那玉箫郎君武功,却和我在伯仲之间,如若是她两人动手相搏,岳姊姊决不致败在那玉箫郎君手中,除非是岳姊姊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
    素文道:“不错,如若单以武功而论,我家姑娘确在那玉箫郎君之上,百合之内,也许就能取他之命,可是你别忘了那玉箫郎君乃是我家姑娘的救命恩人啊!”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因此,我那岳姊姊才甘愿忍辱负重,受他欺凌。”
    素文嗤的一笑道,“你又错了。”
    萧翎道:“怎么?”
    素文道:“那玉箫郎君对我家姑娘,敬重无比,从来不敢冒犯……”沉吟了一阵,接道:“唉!说起来,这都是为了你啦。”
    萧翎道:“为了我吗?”
    素文道:“不错啊!你未出现江湖之前,我家姑娘和那玉箫郎君常常相见,携手邀游于山水之间,那时,我家姑娘虽然也常常愁锁眉头,但亦有展颜欢笑之时……”、萧翎接道:“听到我出现江湖以后呢?”
    素文道:“自从听到你出现江湖的梢息,情势立刻大变,从你出现江湖之时起,再也看不到我家姑娘脸上有过笑容,而且,也再三再四的拒绝了玉箫郎看的邀约,难道这不是为了你吗?”
    萧翎皱起剑眉。沉吟了一阵,道:“看来,这其间是有些误会了!”
    素文奇道:“误会?哪一个误会了?”
    萧翎道:“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说也罢……”语声微顿,接道:“姑娘适才曾经说过,岳姑娘把她的命运托付给我,不知从何说起?”
    素文道:“不止是我家姑娘了,就是小婢我,也把命运托讨给你了。”
    萧翎道:“请教姑娘?”
    素文道:“玉箫郎君已经证实了我家姑娘不肯再理会他是为了你萧翎,心中对你;自然是视若眼中之钉,如是你们拼起命来,我家姑娘岂不是两面为难吗,一个是他幼小相处,至情的兄弟,此刻的心中情郎;一个是数番救过她性命的恩人,一度很亲密的好友……”
    萧翎道:“姑娘不知,我那岳姊姊曾经答应过那玉箫郎君的婚约。”
    素文冷冷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家姑娘答允其事时,曾经先提了两个条件,你可知道吗?”
    萧翎道:“岳姊姊已经对我说过。”
    素文道:“这就是了,只要你萧翎未死,还活在人世之上,这婚约自然无效了。”
    萧翎道:“既是如此,岳姊姊无愧于他,为什么要怕那玉箫郎君。”
    素文道:“一则是有数度救命之恩,难以忘怀,不能遽尔反脸无情,二则也是为了你萧翎的生死安危。”
    萧翎道:“我不怕玉箫郎君。”
    素文接道:“你虽然不怕他,可也未必一定能胜得他,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如若是你萧翎,岂不要我家姑娘痛断肝肠,终生难安!如若是伤的玉箫郎君,立时将掀起一场滔天的风波,他的家人,决不会看着玉箫郎君伤死在你的手中而置之不理,如若他的家人对你报复,不但你个人无法抗拒,整个的武林都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
    萧翎接道:“在下听岳姊姊说,连岳姊姊那授业的恩师,也将卷入这一场恩怨,不知为了何故?”
    素文道:“因我家姑娘那授业恩师和玉箫郎君有着很亲近的关系。”
    萧翎道:“原来如此。”
    素文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家姑娘为什么把命运托付于你,玉箫郎君一家,都避居在一处人迹罕至,山明水秀的所在,除了几家至亲之外,从不和外人来往,除了玉箫郎君和蓝玉棠,以及那位张姑娘,在江湖走动之外,其他的人,很少离开那居住之地。”
    萧翎点点头道:“多承姑娘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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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禁宫之谜
    素文道:“好!你了然我家姑娘的处境,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但愿你一路顺风,小婢和我家姑娘都将为相公馨香祈祷。”
    萧翎道:“是啦!岳姊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禁宫之钥,是要我进入禁宫中去。”
    素文接道:“不错,进入禁宫,虽然未必就能学得绝技胜过玉箫郎君的家人,但这是你唯一能够胜过玉箫郎君家人的机会。”
    萧翎一抱拳,道:“在下明白了,有劳姑娘转告我那岳姊姊,就说我萧翎将全力以赴。”
    素文一躲娇躯,欠身还了一礼,忙道:“小婢如何能受相公之礼……”
    语声微顿,又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相公了。”
    萧翎道:“姑娘请说,萧翎洗耳恭听。”
    素文道:“令尊,令堂,和那两位姑娘,都已为我家姑娘安排在一处隐秘安全之地,相公但请安放宽心。”
    萧翎想到父母,年迈苍苍,为自己所牵累,受尽了风霜之苦,心中大是不安,黯然说道:“姑娘是否能够告诉我,我那双亲现在的居住之处?”
    素文沉吟了一阵,道:“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家姑娘早已有了安排,等你该见之时,自会有人引你去见,相公放心就是。”
    萧翎道:“好!我萧翎就此别过了。”
    素文道:“相公记着,那玉箫郎君的祖父,名叫箫王张放。”
    萧翎道:“怎么?那箫王张放,也在禁宫之中吗?”
    素文道:”不错,相公去吧!小婢也该赶路了。”转身快步而去。
    萧翎望着素文的背影消失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而行。
    孙不邪隐身在数丈之外,看两人谈起来没有个完,早已等得不耐,好不容易等到那素文转身而去,萧翎走了回来,立时急急迎了过去,道:“萧兄弟,那小丫头说些什么?”
    萧翎道:“她告诉我很多事,也使我萧翎心灵上增加了很多负担。”
    孙不邪道:“什么事?可否告诉老叫化子?”
    萧翎道:“关于我那岳姊姊的事。”
    孙不邪道:“小娃儿们心事?老叫化是永远想不明白了,这些事,不用和老叫化子商量。”
    萧翎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可知箫王张放其人吗?”
    孙不邪哈哈笑道:“自然是知道了,陷入禁宫的十大奇人之萧翎道:“那箫王张放的武功如何?”
    孙不邪道:“陷入禁宫的十大奇人,武功各有专长,如若他们能分出高低,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也不会设下那座禁宫,困住那十大高手了。”
    萧翎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如若咱们放下沈木风的事情不管,江湖上是否立刻就有大变?”
    孙不邪道:“沈木风原想收罗兄弟为他所用,事与愿违,反而暴现了他谋霸武林的野心,因此,他不得不提前发动……”
    话至此处,突然停下,似是在思索措词一般,想了一阵,接道:“但他出师不利,连受大挫,而且每一次都和你有关,因此他早已把你视如眼中之钉,以他为人的深沉,必将是谋定而后动,如若未杀你萧翎之前,当不会立时间全面发动。”
    萧翎道:“这就好了。”
    孙不邪道:“什么事好了?”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曾经说过,我如想在武功上胜过那沈木风,必得入禁宫一行,因此,在下要先放下江湖中事,进入禁宫一行。”
    孙不邪道:“这个吗?老叫化也是难作主意,目下武林之中,己把你萧翎看作了抗拒那沈木风的标帜,一旦你销声匿迹,失踪江湖,必将使武林中刚刚萌起抗拒那沈木风的一股情绪随着消失;但那禁宫一行,也是极大的盛事,孰重孰轻,老叫化也难分辨了。”
    谈话之间,已然走回到宅院之中。
    无为道长等一见两人,立时迎了上来、说道:“萧大侠见过那岳姑娘了吗?”
    萧翎摇摇头道:“未曾见到……”
    孙不邪接道:“那岳姑娘留下一个丫头,说服了萧兄弟,要他收了禁宫之钥,要他立刻到禁宫一行。”
    无为道长叹道:“天下武林同道,人人都知有个禁宫。但也只知那禁宫在武夷山中,可是武夷山连绵千里,禁宫究在何处,那就无人知晓了。”
    萧翎道:“不要紧,这木盒之中,绘有那禁宫所在之地。”
    孙不邪道:“老叫化担心的一件事,是萧翎如若突然消失江湖,必将使江湖上刚刚萌生抗拒沈木风的一股气氛也随之消失。”
    无为道长点头,道:“不错,沈本风连受大挫,武林中,已然萌生出一股抗拒他的气氛,如若萧大侠遽尔失踪,必将是大有影响,必得想一个安全之策才行。”
    孙不邪道:“萧翎只有一个,既入禁宫,哪里还能在江湖之上出现。”
    无为道长道:“对待敌人,讲究运谋行略……”
    展叶青接道:“大师兄说的是,既然有一个蓝玉棠可假借萧翎之名,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扮出一个萧翎来。”
    孙不邪道:“不错,假扮一个萧翎,经常在江湖之上出现。既可保住那抗拒沈木风的气氛,亦可免去那沈木风的疑心,此乃一举两得之计。”
    这时,杜九扶着商八,举步行了过来。
    萧翎望了商八一眼,道:“商兄弟好一些吗?”
    商八道:“蛇头追魂箭剧毒虽烈,但那解毒名人轶事药物,却也是效验如神,此刻,小弟已觉着大好了。”
    萧翎道:“那很好……”
    无为道长道:“如依贫道之见,萧大侠不必用人假扮。”
    孙不邪接道:“这个倒得请教了。”
    无为道长道:“听来有些玄虚,实则并非难事,咱们计划周详一些,蒙混几月,尚无问题。”
    孙不邪道:“愿闻其详。”
    无为道长望了萧翎一眼,道:“贫道主此,理由有二……”
    语声微微一顿,环顾了四周一眼,道:“萧大侠每次遇上的困难,险恶,都是他自己渡过,咱们有谁帮过了他,全靠他本身的才智、武功。”
    孙不邪点点头道:“嗯!”
    无为道长道:“如若换上一个别人来假扮萧翎,咱们还得要保护他的安危,岂不是由主动转作被动了吗?”
    孙不邪道:“亦有道理。”
    无为道长道:“找一个人,假充萧翎之名,一切都背道而驰,岂不是疲于奔命了。那理由之二,咱们也无法找出一个真正能够冒充萧翎的人物。”
    孙不邪道:“如是那萧翎只是一个空幻人,咱们又如何保护于他。”
    无为道长道,“此事容易、贫道举一个例子说吧.如若咱们护注一顶小轿,那轿中坐的萧翎,有人图谋行刺,把最为恶毒的暗器,全都打入了那顶小轿之中,如若那轿中,真的坐了一个假冒萧翎的人、咱们救池无能,不是害了他吗”
    孙不邪道:“道长高见,老叫化明白了。”
    无为道长目光又转到那萧翎脸上,道:“萧大侠准备几时动身?”
    萧翔道:“在下自然是希望愈早愈好,”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可要准备带人同行吗?”
    萧翎道:“在下想带两人同往。”
    无为道长回顾了中州二贾一眼,道:“可是要带他们两人”
    萧翎道:“不错。”
    无为道长沉吟一阵,道:“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商八道:“道长有何良策?”
    无为道长目光凝注在杜九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我们只要找一人假扮成杜九就成,好在杜兄一向是帽沿低垂,从来不让人瞧出面目、只要那人能学得出杜大侠的味道就行了。”
    东海神卜突然接口道:“道长,如若由在下来假扮杜九,不知像是不像。”
    无为道长道:“那是最好不过,固所愿也,不敢清尔。”萧翎道:“道长的智谋,孙老前辈的豪勇,再加上司马兄、展兄相助,必然可使那个沈木风难测高深。”
    无为道长道:“此乃无可奈何之事,还望萧大侠早入禁宫,早日重现江湖。”
    萧翎目光转到商八脸上,道:“兄弟能够赶路吗”
    商八一挺胸,道:“大致已经复元,大哥不用担心。”
    萧翎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别过。”
    孙不邪道:“禁宫中定多凶险,兄弟你要多小心。”
    萧翎道:“在下当尽我之力,多谢老前辈的关怀了。”
    言罢,带着中州二贾,转身而去。
    孙不邪望着萧翎逐渐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道长。萧翎武功虽然高强,但他已成了万矢之的,沈木风千方百计的谋害他,那是防不胜防,老叫化暗中送他们三人一程如何?”
    无为道氏沉吟了一阵,道:“那商八极工心计,如是贫道猜的不错,他们一律改装而行,咱们如若浩浩荡荡的暗中护送,只怕反招人注意到他们行踪……”
    孙不邪点点头。道:“道长高见,此刻咱们又该如何?”
    无为道长道:“暂留此地,隐秘行踪,会过武林四大贤人之后,再定行止。”
    孙不邪道:“不错,如非道长提起,老叫化几乎忘了那四大贤人之约。”
    无为道长叹道:“罗氏宗祠之会,还得一场舌剑之战,但愿能说服那四大贤人。”
    且说萧翎带着中州二贾,一口气行出了十余里路,商八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大哥,咱们休息一下如何?”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左面一片杂林,举步行入林中,道:“怎么,兄弟走不动了吗?”
    商八摇摇头,道:“此行武夷山,迢迢数百里,难免要遇上那沈木风的耳目,如若咱们能够改装而行,岂不可减少很多麻烦。”
    萧翎道:“不错,此行最好能风平浪静,别遇麻烦。”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大哥装上一点假须,扮作一位帐房先生,兄弟扮作一位驴夫,杜兄弟扮一位挑行李的汉子。”
    三人动手改扮,掩去本来面目,兼程而进,直奔武夷山。
    萧翎一心惦记着岳小钗和那玉萧郎君三月之约,虽然明知三月之期,决难出入禁宫赶往衡山,但心中又念念难忘此事,只有全力以赴。
    这日中午时分,到了闽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的武夷山下。
    武夷山绵连千里,峰峦无数,三人带了干粮,深入山区。
    翻越过几座山岭,天色已然入夜。
    商八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崖停下,说道:“大哥,咱们要瞧瞧那盒中图案了,就小弟听得传闻,那禁宫虽在武夷山中,但却不在主峰附近。”
    原来,三人沿途上,为了谨慎,一直未打开过那木盒瞧看、萧翎取出怀中木盒,打开盒盖,只见一柄三寸长短的金色钥匙,斜放在木盒之中。
    在那金色的钥匙之下,有一副祈叠整齐的白绢。
    萧翎取出金钥,拿出白绢,展开一看,只见绢上画着一只飞鹰,钢嘴铁爪,形象十分威猛。
    在那飞鹰之下,有一条昂起头的巨蛇,口中蛇信,吐出了半尺多长。
    这幅鹰蛇相搏画得虽好,但却冉禁宫毫无关系。
    萧翎一皱眉头,斜眼望去,只见商八、杜九,也是膛目结舌,望着那图画出神。
    只听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也许这是一柄假钥。”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早已瞧过,岂有把假钥给我之理,只怪咱们见识不够,无法解得这画中之意罢了。”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崇敬无比,不愿任何人在言语上伤害了她。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说的是,这幅图画,寓意深刻,咱们慢慢的求解就是。”
    萧翎闭上双目说道:“那禁宫之钥,乃主宰天下命运之物,这图案自然不是容易解得之物了。”
    商八望了杜九一眼,低声说道:“这幅白绢,已呈黄色,显然是年代甚久,只可惜咱们智能无法解得其中之秘。”
    忽见萧翎睁开双目道:“是了、这一幅图画,定然代表着一种山势形态,咱们只要看到这图画一般的山势,那就是禁宫所在了。”
    商八道:“不错;大哥这推断十分有理,咱们安心找这等山势形态就是。”
    萧翎道:“除此之外,为兄的实在想不出这幅图画和禁宫有何关系?”
    杜九心中暗道:如果和禁宫无关,这金钥图画,自然都是假的了。
    他心中虽有此感,但因适才失言,触怒了萧翎,此刻虽然心有所思:却是不敢说出口来。
    商八道:“大哥,小弟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口来,还望大哥不要见怪才好。”
    萧翎道:“好!你说吧!”
    商八道:“这武夷山连绵千里,纵然确有一处所在和这图上一股,但咱们也不能找遍整个的武夷山脉啊!”
    萧翎呆了一呆,付道:这话倒是不错,就算这武夷山中,确有这么一处所在,我们也不能走遍整个的武夷山脉。
    商八道:“小弟倒有一个主张,虽非上上之策,但却比这等大海捞针的找法要好得多了。”
    萧翎道:“兄弟有何高见?”
    商八道:“咱们找个樵子,猎户,查问这样一处山势形态,或可问出一些内情。”
    萧翎想了一阵,道:“眼下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商八道:“大哥在此休息,小弟在左近找几个樵子,猎户问问。”
    萧翎道:“好吧!早去早回,免我挂虑。”
    商八道:“至多一个时辰,即可赶回复命。”
    言罢,起身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杜九站起身子,悄然行到三丈外一块突立的大岩之上,四下打量了一阵,又悄然溜下大石,守在一处要道口上。
    原来,他久历江湖的险诈,生怕有人追踪而来,故而处处留心。
    萧翎呆呆的望着那飞鹰出神,心中一直在暗暗低吟:岳姊姊如若未证实这金钥确是可以启开禁宫之门的真钥,决然不会把金钥给我,她相信我的才智,定然能够解开这图画之秘,我如不能解开此秘,不但难以进入禁宫,也无法娶得岳姊姊了。
    想到烦恼之处,抓起图画,随手摔在地上。
    只见那飞鹰垂下的一条鹰爪,突然离了原位。
    萧翎心中一动,伸手抓起图画,用力向那鹰爪推去。
    一推之下,陡然出现了奇迹,那一只鹰爪,竟然离开了原位。
    敢情那下垂的鹰爪,竟然突出在白绢之上,可以移动。
    只见那鹰爪之下写道“鹰扬峰盘蛇谷”六个细微的字。
    这突然的发现。使萧翎有些惊喜若狂,抱着那鹰蛇图高声叫道:“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杜九眼看萧翎突然间有如疯狂一般,不禁大吃一惊,急急奔了过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萧翎停下身子,说道:“我发现了禁宫所在了。”
    杜九道:“在哪里?”
    萧翎道:“就在这图案之上。”
    杜九奔了过来,凝目望去,只见那飞鹰如故,盘蛇扬首,瞧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当下说道:“大哥,小弟怎么瞧不出来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图画之上,设有机关。”伸手推开鹰爪。
    杜九低声念道:“鹰扬峰,盘蛇谷。”
    萧翎道:“不错,咱们只需要打听出那鹰扬峰盘蛇谷所在之地,那就找到禁宫了。”
    杜九道:“大哥才智过人,一举之间,竟然找出了这画中之秘。”
    萧翎道:“哪里是我找出来的,我无意之中,一摔图画,这鹰爪就活动起来,推开鹰爪,就见了这六个小字。”
    杜九轻轻说道:“这是天助大哥,进入禁宫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但那鹰扬峰现在何处呢?”
    杜九道:“这就容易多了,只要知晓地名,那就不难打听到了。”
    说话之间。只见商八背着一个老人。急步奔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片刻之间,已到了萧翎停身之地。
    原来,商八找到了一个老樵子,又觉他跑的太慢,只好把他背着赶来。
    商八放下那老樵子,说道,“这老人在这武夷山中,住了数十年,对山中形势,极为熟悉,小弟特地带他来此,让他瞧瞧那鹰蛇图。”
    萧翎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见他白髯垂胸,脸上皱纹叠累,看样子大约有六十以上的年纪,当下说道:“老伯伯在这武夷山中,住了很久吗?”
    那老人点点头道:“老朽从小就在这武夷山中长大,算起来,住了七十多年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老伯伯对这武夷山中形势,十分熟悉了。”
    那老樵子道:“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老朽是无不熟悉。”
    萧翎道,“请问老伯伯,那鹰扬峰在什么地方?”
    那老樵子口中低声诵道:“鹰扬峰,赝扬峰……”
    口中诵念了半晌,仍是答不出来。
    社九冷冷说道:“盘蛇谷呢?”
    那老樵子又复诵了两声盘蛇谷,突然抬头说道:“老朽知道一处万蛇谷,却未听过盘蛇谷。”
    萧翎道:“万蛇谷?”
    那老樵子道:“不错,那是一个十分幽深的山谷,深谷中生满了各色各样的蛇,入谷之后,万蛇爬动,使人有着落足无地之感,纵然是世间第一流捕蛇能手,也不敢擅入那万蛇谷中。”
    萧翎心中暗道,那鹰扬峰下,写的明明白白,是盘蛇谷三个字,自然不是万蛇谷了。
    杜九冷冷接道:“老丈,咱们问的盘蛇谷,是盘坐的盘。”
    他的声音,一向冷漠难听,那老樵子听得怔了一怔,回目望了杜九一眼,摇摇头,道:
    “不知道,老夫在此长大,从未听说过有一处叫盘蛇谷的地方。”
    萧翎道:“鹰扬峰,盘蛇谷,应在一处,老丈不知鹰扬峰,自然是也不知道盘蛇谷了。”
    那老人道:“老朽不知道的地方,只怕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萧翎正待喝令商八送那老人回去,突见那老人一掌拍在大腿之上,道:“你说的什么峰啊?”
    萧翎道:“鹰扬峰,飞鹰的鹰……”
    那老樵子摇掇头道:“音同字不同,老朽又听错了。”
    萧翎泛起心中的一抹喜悦,又被浇下了一盆冷水,缓缓说道:“你说的什么峰呢?”
    那老樵子道:“姻缘峰,那峰名由来,是一对男女苦苦相恋,但却不为双方家长所允许,生生把他们拆散,但两人情爱坚贞,至死不渝,暗中相约出走,却又为家人发觉,随后紧追,两人逃到了那绝峰顶上……”
    萧翎接道:“青年男女,双方相悦,家人又为什么非要从中作梗不可呢?”
    那老樵子道:“那两姓族人,原是世仇,代代相传,仇恨愈结愈深,常闹械斗,一场械斗下来,双方都将有很大伤亡,因此,双方族人,残废者特多,大都是伤于械斗,那一对男女,又是双方族长之子女,自然为双方家长所不允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后呢?那山峰怎会改称姻缘峰呢?”
    老樵子道:“那对青年男女,在双方族人苦追之下,无路可走,只好携手跳下悬崖,那面峰壁,耸立如削,下临绝壑,深达百丈,两人携手跳入悬崖,自然是非死不可,双方族人,眼看这等情形,大都受了感动,分路奔入深谷之中,希望能找到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安葬,哪知寻了半日,不但找不到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而且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但双方族人受了感动,把数代相传仇恨一笔勾销,合葬在那山峰之上,建筑一座庙宇,命名姻缘庙,此事传出之后,庙中香火,十分鼎盛,凡是想求一个如意伴侣的少年男女,大都到那庙中去祈祷求助,据闻十分灵验,那峰名也随着那姻缘庙,改称作姻缘峰。”
    杜九冷冷说道:“老丈,咱们问的是鹰扬峰。盘蛇谷现在何处,并无意听老丈谈你们这武夷山中的掌故。”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声音变的平和,但那语气之中,总是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使人自然生出一种畏惧之感。
    那老丈急道:“老朽并非是有意多口,但诸位问了起来,老朽不能不说了。”
    萧翎心中暗道:鹰扬峰,姻缘峰,盘蛇谷,万蛇谷,虽然字音有些相同,但却不会错得如此厉害,这老人讲的,自然是和这图画上的记载不同的地方了。
    商八似是已瞧出了萧翎的心意,不等萧瓴开口,自行按道:“想那武夷山连绵千里,这位老丈虽然在此住了数十年,但也未必就知千里山势,小弟完把他送回去吧!”
    背起那老人,急步而去:
    萧翎望了社九一眼,道:“那图画之,匕写的叫明白白,自然是不会错了。”
    杜九道:“巧的是既有鹰扬峰,亦有姻缘峰,有了盘蛇谷,又有万蛇谷,字音相同,如若不是那图案上写的明白,听起来。真有些混淆不清了!”
    萧翎道:“唉!这么看来,咱们如想找到那鹰杨峰、只怕不是易事了。”
    杜九道:“大哥不用焦虑,咱们细心查访,决无找不到的道理,看图画,构意,想那鹰扬峰、定是一座十分雄奇的山势,只要有人见过一眼,决然不会忘记,咱们一路察看探问,是不难找到的。”
    谈话之间,商八已匆匆返回,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
    萧翎知他心中所疑,当下把发现画中之秘的内情说了一遍。
    商八道:“大哥,小弟有几句话,说出口来,不知当是不当。”
    萧翎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自然应该,不知什么事,只管说吧!”
    商八道:“那遗留禁宫之钥的武林前辈,走然是一位极工心计的人,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苦苦寻找那禁宫之钥,都无所获……”
    萧翎点点头道:“兄弟说的不错。”
    商八道:“如若岳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大哥这把禁宫之钥不是伪制之品,这其间,就得大费思量了!”
    萧翎道,“为什么?”
    商八道:“那遗下禁宫之钥的人。不肯但然的说明那禁宫的所在之地、画了这样一幅图画以作暗示、这其间,自然是别有用心了。”
    萧翎点点头,道,“他用心何在呢?”
    商八道:“考验那取得禁宫之钥人的才智,如若那人才智不够,纵然取得禁宫之钥,亦是无法入得禁宫。”
    萧翎道:“不错啊!”
    商八道:“大哥才智,本是常人难及,但此刻,却似心有所思,得失之心很重,而且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踏入禁宫。”
    萧翎心中暗道:我担心岳姊姊的安危,确实存有着很重的得失之心……”
    但闻商八接道:“一个人,如若得失之心太重,那将会失去了判事的智能,所谓贪念一动,灵智立封,大哥如若稍减得失之心,保持冷静,以大哥的才慧,求解图中含意,就不难踏入禁宫之门了。”
    萧翎突然肃容而立,抱拳一揖,道:“多谢兄弟良言指教。”
    商八急急拜伏于地道:“兄弟一得之愚,还是大哥所赐。”
    萧翎扶起商八说道,“萧某何能何德,得两位兄弟这般的爱顾。”
    商八站起身子叹息一声,道:“昔年的中州二贾,利欲薰心,敛聚了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如说吃喝玩乐之用,千百年也是难用到百分之一,但我们仍然是贪心不足,似是非要把世间的财富全部集于手中不成。自从认识大哥之后,陡然觉悟到昔年之错。纵然天下之财宝尽为我们中州二贾所有,将又该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一丘黄土,掩去骸骨,带不走片瓦寸金。”
    萧翎心中暗道:听他口气,这两人确已敛集了不少财富,当下说道:“兄弟,你们究竟聚敛了多少财宝?”
    商八徽微一笑,道:“连城千里,无法计算,大哥击败沈木风后。兄弟将倾尽所有,由大哥主持,做几件有益天下苍生的事。”
    萧翎点点头,道:“固小兄之愿也!不敢请尔。”
    商八笑道:“大哥但有所命,兄弟是无所不从……”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此刻,最为要紧之事,先要设法找到禁宫。”
    萧翎徒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经验阅历;实难和中州二贾相比、如若想入禁宫,必得借重两位兄弟之力。心念一转,又把那幅飞鹰戏蛇图摊在地面,说道:“两位过来,咱们仔细的研商一下。”
    商八仔细瞧了一阵,安然举起手中图画,映着日光瞧了一阵,道:“小弟之见,决不会如此简单,如若那鹰爪之下写的地名,就是禁宫所在,那未免大简单了。”
    萧翎道:“兄弟之意呢?”
    商八道:“小弟的看法,不是这图画之中另行藏有隐秘,就是那六字之中,别有含意。”
    萧翎凝目思索一阵,道:“兄弟,再去把那老樵夫请来。”
    商八道:“请他作甚?”
    萧翎道:“咱们先到姻缘峰上瞧瞧。”
    商八道:“姻缘峰两面都是绝壑。一面临万蛇谷、一面就是那年轻男女葬身悬崖了。”
    萧翎道:“怎么?那万蛇谷,就在姻缘峰下吗?”
    商八道:“不错,兄弟已经问过了。”
    萧翎道:“不知距此有多远行程?”
    商八道:“不足百里。”
    萧翎道:“好!兄弟去请来那老丈带路。”
    商八道:“不用了,小弟已然问的十分明白,牢记于胸中。”
    萧翎心中暗道:不论那姻缘峰,是否就是那鹰扬峰,去瞧瞧总是无妨。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咱们急赶一阵,也许在天色入夜之前,可以赶到。”
    商八道:“小弟带路。”转身向前奔去。
    萧翎杜九紧随商八身后而行。
    商八似是已从那者樵于处问得了极为详尽的道路,一路上奔行如飞。
    三人轻功,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虽然山道崎岖,但三人行来,却如奔马流矢一般。
    半日急奔,到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时分,已到了一座高峰之下会。
    萧翎误服千年石菌,内力充沛,、还不觉着什么,商八、杜九,一连几个时辰的奔走,翻山越岭,一直未得片刻休息,赶到那高峰之下,顶门上已见汗水。
    商八指着那矗立在眼前的高峰说:“如若我没有记错,这就是姻缘峰了。”
    这时,正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时分,西方天际,幻起了一片晚霞。
    一抹落日余辉照射在峰顶之上。
    萧翎凝聚目力望去,隐隐可见那峰顶之上,金碧辉映,似是一座建筑得极为豪华的庙宇。
    商八道:“那座庙就是姻缘庙了,据那老樵子说这姻缘庙筑成之日,男方家长,为了哀悼惨死的儿子,把一块家传的宝石,装在那姻缘庙上,所以每当日月光华照射到那宝石上时,常常会现出七彩的霞光。很多人不知底细,说是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魂显圣,以讹传讹,这姻缘庙香烟因而大盛,每届初一、十五之日,有人不辞千里,来此进香,热闹非凡。就是平常之日,也有不少香客。流连徘徊庙外。”
    萧翎忽然想到了那玉箫郎君和蓝玉棠苦恋岳小钗的心情,如若这姻缘庙真的有灵。也许两人也会跑到这武夷山姻缘庙中,求问终身大事了。
    商八看萧诩一直沉吟不语,若有所思,接口说道:“据老樵子说,这姻缘庙的香火;愈来愈是兴盛,常有人在庙前徘徊终宵,不肯离去,因而,有人在那姻缘庙的周围,搭盖起了几座雅室,以备留恋于姻缘庙周围之人留宿之用。”
    萧翎道:“咱们上去瞧瞧吧!”
    商八道:“咱们连日奔走,如果能在那姻缘峰上好休息一夜,也好养养精神……”他似乎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不言,举步向山峰之上奔去。
    萧翎,杜九,紧随在商八身后,登上峰顶。
    这是突起孤立的山峰,三面都临着深不可测的绝壑,只有来路一条通上此峰。
    这时,落日已沉,余辉未尽,萧翎环顾了四周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座高峰前有去路,那一对青年男女也不会跳入深谷殉情而死,自然也不会有这一座姻缘庙了。
    这座庙规模很小,除了一座大殿之外,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一个六十左右的香火道人,站在大殿神像一侧。供桌前拜垫上,跪伏着一个黑衣人。
    整个的姻缘峰顶,也不过亩许大小,除了姻缘庙矗立在峰顶正中之外,在那山峰的四周,果然另有着两座青石为壁,茅草作顶的房舍,酒招高挑,灯火高烧,看起来比这姻缘庙还要多上许多。
    萧翎打量四周峰面景物后;缓缓说道:“咱们既然来到这姻缘峰上,也该进去瞧瞧。”
    也不待商八、杜九等答话,举步向姻缘庙中行去。
    商八挺着便便大腹,当先而入。
    那香火道人望了商八一眼,迎了上来,笑道:“大老板,这姻缘二神,不止是男女姻缘之事,诸凡求福求寿,无不灵验。”
    商八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丢在供箱中,也不理那香火道人,抬头打量那两个神像。
    这姻缘庙的神像,大异于普通的庙院,只有一男一女,两座塑像。
    那男的一身短装,赤着双足,面目英俊,女的身着绿色短衫,腰系绿色长裙。
    萧翎点点头赞道:“这神像不知何人所塑,竟然保存了山村间纯朴面目,倒是难得的很。”
    那香火道人眼看商八,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大方至极,急急赔笑,说道:“姻缘庙扬名千里,抽签,卜卦,无不灵验,三位只要暗中把心事说出,姻缘二神定会保佑三位。”
    那跪在拜垫上的黑衣人,听得几人谈话之名人轶事声,悄然站起,目光一掠萧翎和商八,侧身向外行去。
    她如能从容而去,萧翎不留心瞧她,也许她还可神不知鬼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退出庙外,但她这慌张举动,立时引起萧翎的注意,也使中州二贾动了疑心。
    社九忽然一个踉跄,向前一探身躯,正巧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那黑衣人动作极快,陡然收住脚步。横跨三尺,绕过了杜九向庙外行去。
    哪知商八早已有了戒备,看她绕过杜九的快速身法,立时右臂一伸,堵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
    这座庙门虽然很宽,但杜九挡了一半,商八挺着个大肚子,加上那伸出的右臂,又堵住另一半,那黑衣女子、除了出手逼开商八之外,只有停下脚步。
    只见她右手一抬,食中二指骄点而出,直指向商八脉门。
    商八右腕一挫,避开一击,五指一翻,疾向那千黑衣女子右腕上反扣过去。
    萧翎低声喝道:“快让开路!”
    原来,他已经瞧出来人,正是当初在归州城中看到的那位面目严肃的少女,此女一直追随在八手神龙端木正的身侧,寸步不离,想她决然不会一人在此,此女既然在此出现,想那八手神龙端木正定然也在这姻缘峰上了。
    商八听得萧翎呼叫之言,立时纵身让避开去,那黑衣女子行动矫健,借势一侧娇躯、快速无伦的冲出了庙门。
    这时,姻缘庙外,已为夜色笼罩,只见她纵身两个飞跃,人已消失不见。
    商八站在庙门口处,四下瞧看、竟然未瞧到她奔向何处,但闻萧翎低声说道:“不要瞧了!”
    商八回过头来,说道:“大哥认识她吗?”
    萧翎道:“似是常和八手神龙端木正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商八一拍大腿,道:“不错,正是那位姑娘!小弟亦觉着面孔很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杜九道:“那丫头一向穿着青衣,今日怎会换了黑色衣服?”
    商八道:“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
    萧翎道、“我看她双目中尤有泪痕,也许在神前许愿。”
    商八道:“那丫头既然会在此地出现,也许那八手神龙端木正也在这里。咱们去找那八手神龙说话去。”
    杜九道:“昔年,他们对大哥有所误会,认你已投靠百花山庄,此刻,大哥和沈木风作对,天下有谁不知,这丫头对大哥毫不敬重,必得问那端木正一个教子不严之罪。”
    萧翎向杜九道:“算了,人家和咱们素无渊源,为什么要敬重咱们呢?”
    杜九还待争辩,却被商八以目示意,阻止他再说下去。
    那香火道人,似是见惯了争吵打架的事,又似深知明哲保身之道,连望也不望三人一眼。
    商八低声说道,“咱们今宵可要留住在姻缘峰上?”
    萧翎正待答话,突闻一个清冷的声音应道:“留下最好。”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萧翎,中州二贾,全都听得一怔。
    杜九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应道:“我!”
    一个面目姣好的矮瘦青衣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商八瞧了来人一眼,只觉他秀逸有余,英挺不足,缺乏男子气概。
    当下说道:“咱们兄弟谈话,和阁下无关,阁下为何接口?”
    那青衣少年不理商八的问话,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萧翎脸上,说道:“你跑到这姻缘峰来,为了什么?”
    这口气严如老友重逢,责问中充满着关怀之意。
    萧翎打量了那青衣书生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位人物,当下说道:
    “阁下是谁?”
    那青衣少年,神态凄然,缓缓说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萧翎道:“看起来有些面善,但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那青衣少年道:“那是你太健忘了,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呢?”
    萧翎心中暗自奇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怎的非要逼我和他相识?
    心念转动之间,忽见那青衣少年举手一推,脱下了头上的包头青中,露出了一头秀发。
    萧翎凝目望去,突然失声叫道:“你是百里姑娘!”
    来人突然用手掩面,低声说道:“找得我好苦啊!”
    商八、杜九相互望了一眼,悄然行出庙外。
    那位者于世故的香火老人,突然一敲铜钟,低声吟道:“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逢,心诚则灵。”
    萧翎急步行了过去,道,“姑娘怎会到了此地?”
    来人正是北天尊者之女,北海公主百里冰。
    百里冰缓缓取下蒙在脸上的纱中,道:“我千里追踪,寻你到此。”
    萧翎心中奇道:我到姻缘峰来,只是偶生动机,到了此地,你怎会料断得如此正确?
    心中念转,口里却说道:“姑娘几时到了此地?”
    百里冰道:“正午时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心中有很多事要问你。”
    萧翎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咱们先找一处可容身之地。”
    百里冰接道:“我已在这姻缘峰顶订了一处客舍。”
    萧翎道:“咱们还有两位兄弟同来。”
    百里冰道:“不要紧,那店中还有空房,我替你带路了。”转过身去,戴上了包头方中。
    萧翎突然感觉到这位娇生惯养的北海公主似是成熟了很多,也长大了很多,短短数月,有如长了几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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