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四十回密林陷井
    闻公泰旨在抢人,这攻敌一杖,本是虚抬,抢人的左手,却是去的迅快绝伦,借彭秀苇侧身闪让杖势,已抓住李瑶红的左臂,用力一拉,硬把李瑶红夺了过去,三手罗刹不敢和他奔夺,只得松手。
    他正暗中庆幸得手,忽觉剑风森森迫到他抓人的左臂时间,不觉微微一呆。转脸望去,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满脸怒气,长剑压在他左肘关节之处,只要他微一用力,左臂势必被他斩断不可,不禁一皱眉头,怒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闻兄一派宗师之尊,怎能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个受伤少女,再不放手,可莫怪贫道失礼了。”说话之间,右手微一加劲,剑锋划破衣袖而入,触及皮肉。
    闻公泰怒视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一眼,放开李瑶红,冷笑道:“道长乃身列九大门派中人,不想竟然反助外人,咱们华山和贵派,看来是结定梁子了。”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淡淡一笑,收回宝剑道:“如果天龙帮有意和咱们九大门派为难,贫道自应算得一份,但闻兄这等卑劣手段,贫道却不敢苟同。”
    闻公泰冷笑一声,青竹仗反臂疾点三杖,分袭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三大要穴。
    这时,陶玉已运气调息复元,除了双脸红肿未消之外,均已如常,微睁双目向四外打量一阵,只见五派高人分守四处要道,把天龙帮围在中间。
    马家宏看群雄虽都分守在四面要道之上,但却都在静观变化,不肯出手,当下一摆室剑,大声喝道:“今日如不借机会把天龙帮中几个重要人物除去,咱们九大门派,永无安枕之日。”人随声起,当先向李沦澜猛击过去。
    峨嵋三者对天龙帮心怀大恨,果然一齐出手相助。
    王寒湘一张捂扇,接住马家宏来势,川中四丑迅快地抢了方位,排出四象阵法挡住了峨嵋三老。
    齐元同反手由背上取下两面铜钹,一手一个蓄势待发,胜一清右手横刀,左手扣了一枚子母神胆,五毒叟莫伦黄鼠般的脸色,冷漠得像罩了一层严霜,左袖虚飘飘地在山风中摇荡,右手却潜运五毒神掌,俟机劈出。
    闻公泰和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衣神君滕雷及腾雷两个师弟张化、张洛,一齐缓步向场中逼去,五人不肯出手相助,十道眼神却怔的盯在《归元秘笈》之上。
    朱若兰看场中剑光刀影,打的十分激烈,但一时之间似难分出胜败,低声对赵小蝶道:“妹妹且莫慌着出手,等他们打个筋疲力尽之后,咱们再出手抢那《归元秘笈》不迟。”
    只见赵小蝶呆呆地望着几人动手,对朱若兰的话,却似未闻一般。
    原来,她正在用心把熟记于胸中的各种武功要诀,设法融会于对敌搏击中,虽是看人动手,但心神之专注,比动手之人,更有过之,每见人家出手一招,就思索拆解之法,如对方所用破解手法不同,又推想何以会出这一招。
    朱若兰看她神采飞扬,英气焕发,那付跃欲跃动神情,知她在融会剑法,心中大悟,不再打扰于她。
    回头望去,只见杨梦寰满脸痛借之色,目光不时向李瑶红投瞥过去,目睹情伤,心如剑创,不觉间妒恨大起,探怀摸出粒牟尼珠,正待施展米粒打穴绝技,击袭李瑶红两处死穴,忽听沈霞琳轻轻叹息一声,叫道:“黛姊姊,寰哥哥的伤势可是全好了吗?”
    原来朱若兰推活杨梦寰穴道之后,沈霞琳就一直守护身侧,看着他运气调养伤势。她全副心神贯注在梦寰身上,对外局势变化,看也不看一眼,现下忽见他睁开眼睛,瞧来瞧去,心中十分担心,不自觉问了朱若兰一句。
    她声音虽极娇柔动听,但听在朱若兰耳中,却如巨雷轰顶一般。心头一凛暗自责道:朱若兰啊!朱若兰,如非琳妹这一句相询之言,你几乎造成了大错,李瑶红已然和他有了夫妇之实,沈霞琳更早已全心相爱,难道你真还要加入这场情爱纷争之中不成?即是相爱于他,就该为他设想,应该尽你之力,促成他们三位一体才对……经此心念一转,心中妒恨顿消,只觉那深蕴在心中的情爱烦恼,刹那间升华人最高境界。
    私情消减,心灵一片空明,数月来困扰于她的万缕情丝,尽被一念而生的慧剑斩断,当下微微一笑,道:“他穴道已解,不会再碍事啦。”说完话,忽然凌空跃起,两个起落,跃到了三手罗刹身侧,低声问道:“她的伤势如何?”
    彭秀苇道:“伤势不轻,神志一直在昏迷之中。”
    朱若兰轻轻一叹,目光在李瑶红脸上望了一阵,道:“现下《归元秘笈》已落她父亲手中,在场之人都志在那三册奇书,纵有私怨,但到利害一致时,亦可暂弃私怨,拥手联盟。她伤得这等惨重,非经疗冶难愈,救她清醒过来,只有徒然使她受苦,还不如让她暂时昏迷着好些。你要好好保护于他,其它的事可以不管,仅防他人突然抢他,迫他父亲以奇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她已重伤奄奄,无论如何是再受不住伤害了。”
    彭秀苇看她徒然之间,这等关心李瑶红起来,心中甚感奇怪。当下答道:“姑娘但请放心,婢子当尽力保护于她,决不让她再受到损害就是。”
    朱若兰自把数月以来难决难断的困扰,思透解脱之后,心境甚是快乐,听完彭秀苇回答之后,不禁展眉一笑。
    朱若兰生性端庄,平日难得一笑,她突闻一声叹息入耳,笑容突敛,转脸望去,只见陶玉瞪着一双眼睛,凝神相望。
    原来陶玉自见得朱若兰易换女装之后,就觉她美艳难以伦比。只是柳眉含威,英气逼人,过于庄严,不似沈霞琳那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婉柔和,娇稚可人。但刚才看她盈盈一笑,竟是娇媚兼具,动心慑魄不觉微微一叹。
    朱若兰冷哼一声骂道:“死在眼前,还敢作孽。”
    这当儿陡闻李沧澜大喝一声,紧接着听得闻公泰说道:“好一个海天一叟果然名不虚传。”
    朱若兰侧目看去,只见李沧澜右拐左掌,领先开路,向正西方向冲去,齐元同、胜一清、崔文奇、五毒叟,紧随身后、王寒湘和川中四丑断后,且战且走,华山派的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闭目站在一侧,运气调息,看上去,似已受了内伤。
    原来,李沧澜初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救爱女时,心中甚是奇怪,但听到他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心中又十分敬服,暗道:玄都观主为人,果有君子之风,返回总坛之后,我要传今天龙帮各地分舵,不和昆仑门下为敌,遇事让上三分,以报他今日救我爱女之情。
    正在忖思之间,瞥见朱若兰已跃落到女儿身侧,不禁大吃一惊,忖道:此女武功绝伦,如她擒住我女儿作为人质,可是太难抢救。
    哪知事情大出了他意料之外,朱若兰似对李瑶红毫无敌意,而且神色情态之间,还似很关心她的伤势。
    他乃一代怪杰,智计武功有过人之处,虽然还想不出朱若兰何以会对女儿那般爱护,但已看出朱若兰对女儿绝无恶意,而且还会尽心力保护于她,心头一宽,低声喝道:“往西闯。”手舞龙头拐,当先开路。
    天龙帮五旗坛主个个都是武林中杰出人才,不但武功过人,而且都有超群的机智,临危不乱,审敌判势,几人虽都觉那《归元秘笈》乃武林极为难得的奇书,既然到手,就应该早些突围而出,但因李瑶红是帮主的唯一爱女,父女情意,自难免使他犹豫难决,是以,谁也不敢正言相劝,只有王寒湘用旁敲侧击的办法,提出意见,供他参决。
    待听到李沧澜下令突围,几人心中暗暗佩服,忖道:龙头帮主果然才智过人,虽是父女之情,仍不能乱他心意。
    华山派中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见李沧澜挥拐突围,横里一跃直抢过去,横阻去路。
    李沧澜一探臂龙头拐直点过去,去势劲急,挟着破空风声。
    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功力之深,果真是罕见罕闻,随手直点一拐,竞有这等威势,哪里还敢大意,身躯疾转半周,让过点来一拐,右臂疾出,一掌迎面劈去。
    李沧澜急欲脱身,不耐久战,大喝一声,硬接多臂金刚一掌。
    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一掌硬打,只震得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内腑血翻气涌,半身麻木,一连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住。
    他只需趁势劈出一掌,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运气调息之时,自无能再运用内家真气抗拒,势非被震毙掌下不可,但他却在运掌欲待击出之时,犹豫了一下,他怕这追魂夺命的一掌,激怒了环伺在四周的强敌。
    就在这一刹那间,闻公泰已大喝一声,青竹杖疾点而到。
    李沧澜挥拐扫杖,欺身直进,左手挥处一招“手挥琵琶”当胸拍去,同时招呼属下,合力突围。
    这时的局势,是天龙帮走在最前,五大门派高手相随于后,朱若兰、沈霞琳、赵小蝶、杨梦寰等,又跟在五大门派高手后面。
    闻公泰刚才和李沧澜相搏两招,心中已明白如不能各捐私心,求得眼下五派中人同心合作,全力和天龙帮一拚,决难胜得人家。
    量敌审势,心念大转,当下对滕雷说道:“滕兄,看今天局势,是什么人的天下,那《归元秘笈》最终要落在什么人的手中。”
    滕雷道:“好说!好说!如果闻兄能予退让,兄弟亦将甘心放手。”
    闻公泰微微一笑,道:“马道长既肯用心去想办法,看来也是不甘后人了。”
    滕雷道:“这个么,兄弟很难预料,不过,看来今日之势,不闹出流血惨局,只怕难得罢手。”
    两人这一说话,立时落后了丈余,滕雷震臂一个急跃,追了上去。
    闻公泰亦急急赶了上去,翻越两座山岭,到了一片浓密的松林所在。
    李沧澜一看那山势形态,不禁微微一怔,原来那片松林两侧都是削立的高峰,后面形势如何,又被那一片浓密松林挡住,难以看得清楚。
    他微一犹豫,后面紧追的五派高手,已然赶到。
    王寒湘低声说道:“帮主暂请入林,俟天色入夜,再思脱身之策不迟。”
    李沧澜回头一看,见朱若兰和赵小蝶也追了上来,只得进入松林。
    群豪追到林边之后,停住了脚步,互相望了一眼,谁也不敢冒险深入。
    闻公泰目光环视,扫掠群豪一眼,说道:“天龙帮崛起江湖之后,短短二十几年,势力已遍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近年以来,又以极快的进度,向西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扩展,不是兄弟说句泄气之言,眼下咱们称武林九大门派,只伯没有一派能和天龙帮的实力抗衡,如果再被他们取去《归元秘笈》,不出十年,整个江湖都是天龙帮的天下了。”
    他这一番话果然激发起群豪同仇敌汽之心,马家宏首先点头道:“闻兄之言,说的一点不错,咱们今日如不能把《归元秘笈》抢到手中,在场诸人,不但都无颜再见武林同道,而且还替咱们武林中九大门派的下代弟子们,埋下灭门惨祸。
    李沧澜一代泉雄,武功已高强绝伦,如再得《归元秘笈》武学奇书,那可是如虎添翼,此事关系太大,不能等闲视之。咱们如不能捐弃私心,合力联手,对付天龙帮,只怕是难以夺得奇书。”
    滕雷一裂大嘴巴,皮笑肉不笑他说道:“马道长言之有理,但不知有何高见能夺回《归元秘笈》?”
    马家宏心中暗骂一声,好个刁恶之徒,日后非要好好给你一顿教训不可。
    他心中虽暗骂,嘴里却微微一笑,接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大家都不存谋得《归元秘笈》之心,把那夺得奇书,归还给原主,但此事只怕难以行通,第一个滕兄就不赞成……”他回目望了朱若兰、赵小蝶一眼,目光转注在白衣神君脸上,接道:“滕兄你说是也不是?”
    滕雷干笑两声道:“佩服!佩服!好一个嫁祸他人之计,不过兄弟想马道长说出这等豪语,想来定是未存取得那《归元秘笈》之心了。”
    马家宏目不转睛,望也不望滕雷一眼,继续说道:“因而兄弟想到了个十分公平的办法,既可合力对付天龙帮,又可各凭武功取得那《归元秘笈》。”
    闻公泰拂髯一笑道:“高明,高明,兄弟当洗耳恭聆道长高见,不过,峨嵋派超元大师已经声明在先,无意于《归元秘笈》、咱们武林中人,最重信诺二字,峨嵋派既是不愿取得,那就不妨退除。”
    超元冷哼了一声,但却未接一言。
    马家宏笑道:“这是最好不过,兄弟原本想夺得《归元秘笈》之后,把它封存起来,然后再有咱们五派具名,邀请另外四大门派,定期比剑,一来决定秘笈谁属,顺便亦可把数百年的排名之争决定。”
    闻公泰望了滕雷一眼,道:“滕兄是志在必得,决定不甘退让了。”
    马家宏笑道:“兄弟只想看看奇书记载些什么武功,并未存久霸之心。”
    闻公泰转脸望着昆仑三子:“三位道兄心意如何?不知是否愿退让一步。”
    玉灵子冷笑一声道:“几位这等说来说去,不觉着是自我陶醉吗,等几位商量好办法,只怕人家天龙帮早已携着奇书,回到黔北总坛了。”,
    群豪听踢呆了一呆,不约而同一齐把目光投集到朱若兰身上,想从她神色之中,看出一点迹象。
    只见朱若兰抬头望天,脸上一片冷漠,竟是看不出一点可资揣测的神情。
    闻公泰低声问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师弟可觉着好些吗?”
    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经我一阵调息,气血均已复常,不碍事了。”
    闻公泰心儿一宽,回头向昆仑三子说:“三位道兄也是九大门派中一环主节,如果天龙帮真的把《归元秘笈》带走,十年内必形成独霸江湖局面,那时贵派决不能独树一帜……”
    玉灵子截住了闻公泰的话,道:“那以闻兄之意如何?”
    闻公泰道:“兄弟之意是先把那《归元秘笈》夺回再说,不管被那位抢到手中,只要是咱们九大门派中人,事情就好办得多,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玉灵子侧目望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师兄有何高见?”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淡淡一笑:“一切都请掌门人作主裁决,小兄恭候调遣。”
    土灵子低头沉思了一阵,对闻公泰道:“闻兄既然瞧得起我们昆仑派,贫道等自是不便推拒。这么吧,我们昆仑派负责抢书,闻兄等可分头拒挡五旗坛主和川中四丑。”
    闻公泰暗骂道:“好个刁恶的牛旱子,纵是抢到了奇书,还真能带得走吗?心中虽在暗骂,口里却笑道:“就依道兄之意吧,不过,蛇无头不行,兄弟想推举马兄发令,不知各位是否赞成?”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兄弟德薄能浅,岂可当此大任,我看请滕兄主持其事吧?”
    滕雷裂开大嘴,无声一笑,道:“兄弟和闻兄意见相同,马道兄不必谦辞了。”
    马家宏目光转到峨嵋三老脸上,笑道:“那么由峨嵋三位师兄主持吧?”
    超元道:“好说,好说,我们峨嵋派未存半点私心,只是为我们九大门派着想,只要是对付天龙帮的人,我们甘愿受命听遣。”
    玉灵子不待马家宏开口相询,就抢先说道:“我们昆仑派已有专司之责,甚望道兄在调遣人手之时,能以兼顾大同,免得功亏一篑。”
    马家宏笑道:“各位大师、道兄都这么赏兄弟脸,贫道只好勉力应命,但各位大都是一派掌门之尊,遣分职司,买难情理并顾,有什么错误之处,还望诸位师兄、道兄包涵一些。”
    闻公泰拂髯大笑道:“这个马兄尽管放心,以兄弟而言,但有所命,无不遵从,马兄乃众意推选之人,如有人借故抗命,那无异自毁承诺。”
    马家宏又道:“脸兄所带两位师弟,分斗天龙帮红、蓝二旗坛主,闻兄和命师弟接战黑、白二旗坛主,兄弟对付黄旗坛主,尚有那位奇装异服的黄衣少年,兄弟想劳动昆仑……”
    玉灵子不待话完,立时接道:“我们已专司夺书之责,恕难另接重任。”
    马家宏道:“贫道之怠是想请贵派门下一位弟子杨梦寰出手。”
    慧真子冷笑一声,道:“你明知他不是对方敌手,派遣他对敌,是何用心?”
    马家宏哈哈一阵大笑,道:“三位道兄尽管放心,昆仑三派天罡掌和分光剑法江湖上无人不知,道兄门下虽年龄有限,功力略逊一筹,但那剑招、掌法,想必已尽得传授,如果他有了什么损伤,贫道甘愿以命相抵。”
    玉灵子回头望了梦寰一眼,暗道:今日如不让他出手,昆仑派威名何在,如若答应,又怕他难和对方抗拒,一时间沉吟难决。
    杨梦寰一见掌门师叔面现为难之色,当下挺身而出,道:“弟子伤势已好,已能受命出战。”
    玉灵子还未答话,闻公泰已抢先赞道:“小兄弟豪气干云,果不愧昆仑门下弟子。”
    赵小蝶一颦黛眉,低声问朱若兰道:“他伤势还未好,岂能出战,姊姊快些唤他回来。”
    朱若兰笑道:“不要紧,让他去吧。”
    赵小蝶探手人怀,摸出一粒丹丸,正想送给梦寰,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送这灵丹给他,必然引得人人注目相视,不如给他师妹转送于他。当下走近霞琳,低声说道:“你把这粒丹丸给你师兄服下。”
    沈霞琳展颜一笑,接过灵丹,缓步向梦寰走去。
    朱若兰秀目侧转,望了赵小蝶一眼,暗自叹息一声。
    赵小蝶忽觉脸上一热,垂首望着鞋尖;低声说道:“兰姊姊,我作惜了事吗?”
    朱若兰伸出手来握着她一只玉腕,轻声笑道:“你没有错,是姊姊错了。”
    赵小蝶忽地抬头,茫然问道:“你哪里又错了?”
    朱若兰似是未想到赵小蝶会有此一问,不禁怔了怔,道:“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得清楚,等到咱们夺回你那《归元秘笈》之后,回去再谈吧。”
    赵小蝶轻轻地嗯了一声,未再追问,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悠悠浮云,眉宇之间,隐泛起忧虑之色,显然,她对杨梦衰挺身出战之事,甚为担心。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冷眼旁观,把几个玉容如花的少女神情,尽都看到眼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暗道:看来她们都似对寰儿有情,此事再要发展下去,不知闹成何等悲惨结局,我如再不出面过问,只怕事情愈变愈糟。
    这次括苍山事过之后,借机把他带回金顶峰去,罚他五年面壁苦修,或能挽救他这些桃花孽债……
    转脸望去,只见沈霞琳已走到梦寰身侧,缓缓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掌心托放着一粒丹丸,微笑着对梦寰说道:“寰哥哥,那位小蝶姊姊要我送粒丹丸给你。”
    杨梦寰侧目一看,认出是赵小蝶在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舟中所赠于自己的灵丹,不禁心头一跳,忖道:此丹灵效无比,她不过只有五粒,在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舟中已送我两粒,仅余下三粒。她一向厌恶于我,何以此珍贵灵丹相赠:正想谢绝,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我内伤未愈,等下和人动手时,只怕难以支撑下去,对方又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人,这一战定是凶恶绝伦,虽有朱若兰所授“五行迷踪步”足以护身,但如正值动手当儿,内伤发作,不支而败,那可大损师门威名,此丹灵验神效,世无其匹,助我稳住内伤,当下伸手接过灵丹,一口吞下。
    沈霞琳看他沉思良久之后,终于取过丹丸,转脸向赵小蝶望去。
    只见赵小蝶也正凝目对她相望,彼此相视,各自微微一笑。群豪之中,有不少注视着二人行动,只觉二人那相对微微一笑,有如春花怒放,各自心头一跳。
    闻公泰突然大笑说道:“马道兄这调兵遣将之才,果然与众不同,兄弟佩服至极。”
    马家宏微微上笑,道:“闻兄且莫过桨贫道,昆仑三位道兄是否应允门下出战,还未可知呢?”
    闻公泰拂髯笑道:“这个马道兄尽管放心,昆仑三子乃豪气干云之人,焉有不允门下出故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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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灵子铁青脸色对梦寰道:“此战有关我们昆仑派在江湖间的声誉,你自信能当大任吗?”
    杨梦寰道:“弟子如果技不如人,愿战死以谢师门。”
    玉灵子担心杨梦寰不是陶玉敌手,想要他知难而退,哪知杨梦寰竟然愿以战死谢罪,当下一皱眉头,望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一眼,对梦寰道:“好吧!你既愿出战,我也不再拦阻于你……”
    马家宏不待玉灵子说完,立时哈哈大笑道:“道兄既然答应,事情不宜再迟,兄弟既承各位抬爱,自应当身先难……”说着,一摆手中长剑,窜入林中。
    闻公泰一挥手中青竹杖,叫道:“这是我们大家之事,岂可让马道兄一人涉险?兄弟愿奉陪一行。”左手探怀中摸出一把金丸,右手竹杖护胸,紧随着进入林中。
    滕雷望望峨嵋三者和昆仑三子,笑道:“马道兄和闻兄犯都入林,咱们岂能袖手旁观?不如一齐进入林中去吧。”
    峨嵋三老别具用心,他们想擒得天龙帮一二坛主,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掌门人超凡大师,藉此挽回一点失去的面子,当下首先应好,各挥兵刃,抢先入林。
    慧真子原想联合大师兄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劝说师兄,放手不问抢夺《归元秘笈》之事,但因面对几派高人,只怕有损玉灵子掌门尊严,始终未说出口,及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随声附和了掌门师兄意见,又不好再表反对。
    玉灵子拔出背上长剑道:“师兄师妹既无异议,咱们也入林去吧。”说完,仗剑当先,冲入林中,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双剑并出,紧随追去。
    杨梦寰低声对霞琳说道:“你跟黛姊姊走在一起。”说着急步相随师父进入林中。
    沈霞琳微一怔,杨梦寰已隐人密林不见。
    滕雷干笑了两声,对峨嵋三老一拱手道:“三位请。”白衣闪处。窜入林中。张洛、张化,同时跃起急追,峨嵋三老和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望了一眼,同时进林。
    沈霞琳眼看群豪,霎时间尽入密林,心中既挂念师父和寰哥哥安危,但又觉着应当遵从梦寰之言,一时之间,进退难决,呆在当地。
    朱若兰看群豪尽皆入林,缓步走到霞琳身侧,拉着她一只手,笑:“走!咱们也进去看看。”当下和霞琳、赵小蝶等一起入林。
    她神色异常轻松,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似乎早把《归元秘笈》之事,忘诸脑后。
    这道密林,并不很深,不过一顿饭工夫,已然走到尽处,只见两侧峭壁耸天,中间是一道四五丈宽的山谷,朱若兰回头对赵小蝶说道:“这道山谷,足有十五六里深浅,深谷尽处,面临万丈绝壑,天龙帮携书入林,必从这道深谷中觅寻出路,正好自投绝境、咱们只要挡守住这一条出谷之路,必可夺回你《归夫秘笈》。是五大门派中人,各存了夺书之心,情势变化难测,别看他们现在联手同力,对付天龙帮,但如那奇书被咱们夺回之后,只怕他们又要联合天龙帮合力对付咱们。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之人,各人都身怀一种或几种绝学,不到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之时、不肯炫露出手,别看他们刚才动手时打得十分激烈,但并未施展其本身真正绝技。我们在动手夺书之时,千万不可鲁莽出手。这时机的选择,最为重要,一个不好,即将造成四面楚歌之局。你虽已尽得《归元秘笈》上记载之学,但要同时拒挡十几个武林中一流高手,恐怕也非易事,那时,不但难以收回奇书。只恐本身安危,也成问题了。”
    赵小蝶茫然一笑,没有答话。
    要知她从小就在母亲监督之下,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般若玄功”,从未练过拳掌,这等上乘内功,必需意诚心专,胸无杂念。她不知自己已具上乘武功,要她陡然相信自己武功为天下第一高手,实是大不容易之事。
    朱若兰看她脸上茫然之色,心知不经一段时间历练,绝难使她建立自信,也不再多作无味解说,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奔行不到一刻之后,已闻得呼喝之名人轶事声,朱若兰突然放慢脚步说道:“再转一个弯,就是深谷尽处,天龙帮被逼绝地,必作困兽之斗,势非有一场激烈绝伦的拼斗不可。咱们可隐在暗处观察,待双方斗到力尽之时,咱们再出手抢书,那时,纵然双方联合抢书,咱们也抵拒得住了。”
    赵小蝶似对夺取《归元秘笈》之事,不在放在心上,轻轻一颦黛眉,道:“要是咱们相距几人搏斗之处太远了,救人不是很不方便吗?”
    朱若兰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想到她所指之人,不禁淡淡一笑,道:“不要紧,他的五行迷踪法已极纯熟,虽未必定胜得陶玉,但自保决无问题。”
    赵小蝶叹道:“如果他要早学会了‘回龙三式’,那么他一定可以胜得陶五了!”
    朱若兰听她念念不忘杨梦寰,心中大感惊异,暗道:她本极厌恶杨梦寰,何以忽然会这般怀念于她,她虽是心地善良之人,但因自小比居深山,又常聆翠姨偏激遗训,见闻均少,如一旦动了真情,只怕难以制止,我要早些设法把她和杨梦寰分开,免得愈陷愈深,进入难以自拔之境,作出什么伤情害理之事,使这场已然繁杂的爱情纠纷,再加困扰,闹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她心中虽在暗作盘算,口中却未说出,其实她对杨梦寰相爱之深,并不低于沈霞琳。不同的沈霞琳心中想什么,口中就说什么,她觉着今生今世不能和杨哥哥分离,那就流露于言词情态之间,无顾忌,毫无隐瞒。但朱若兰就不同,她乃天生傲骨,气度高华,聪慧、胆识均非常人能及,自目睹杨梦寰迷名人轶事药乱性,和李瑶红在山腹洞中诸般经过,芳心片片碎裂,当时亦会由妒生恨,动过杀机,但她究竟是大智大慧之,经过了一翻付思,妒恨全消,反而回到天机石府,取了衣服给两人送去,刚才又目睹杨梦寰对李瑶红流现惜爱之色,又触发她无限感慨,设身处地,为人一想,实难有责怪两人之处,这才挥剑绝情丝,使一缕私情,升华至最高境界,决心抽身而退,以促成沈霞琳,李瑶红并侍杨梦寰。哪知事情又生变化,赵小蝶竟也自陷入漩涡之中,这确实增加了朱若兰一大烦恼,她被这烦恼困扰得心急如焚,表面上虽还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是反覆筹思解决之策。
    沈霞琳一心想念着师傅和寰哥哥胜败安危之事,一语不发,连那经常挂在嘴角问的笑容,已消失不见了,小蝶眉宇笼罩一层忧虑之色,颦着黛眉想心事,三个人都怀着沉重的心事,慢步向前走着,四个天真的白衣小婢,却仍然神态如常,满脸欢愉容色。
    这三个人的神态,都落入了三手罗刹彭秀苇的眼中。这位身历情场大变的老江湖,早已窥透三颗少女的心,只因自己身属下人之位,不便多嘴。几人走到转弯之处,已可闻清晰的大笑怒喝之名人轶事声,赵小蝶第一忍耐不住忽地纵身一跃,直飞过去,沈霞琳紧随追上。
    杨梦寰本想隐身在那转角之处,暗察五大门派和天龙帮动手情形,然后再选择适当的时机出手抢回奇书。但因赵小蝶和沈霞琳毫无顾忌的现身出去,朱若兰也只得跃身追上,抬头望去,只见一,片十余丈空阔草地上,已排成对阵之势,李沧澜和属下五旗坛主,川中四丑,散排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形,五大门派中人,兵刃都已出手,局面剑拔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大战一触即发。
    李沧澜抬头望了挡守谷口的杨梦寰一眼,缓步走前数尺,一横手中龙头拐,道:“老朽已久慕武林中九大门派武功,已打算在半年飞柬邀请九大门派高人,到我们天龙帮总坛比剑,届时敝帮亦当选出高手敬陪未座,不意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我们已和几位碰上了头,虽然九大门派不全,但九占其五,总算差强人意了。”说完仰脸长笑不绝。
    闻公泰听李沧澜那长矣声中,充满着忿怒,已知他心中怒火极炽,暗道:江湖之上,久传海天一叟之能,但始终未能一睹他真正武功如何,今日被堵此绝谷,势非拼命不可,昆仑三子弄巧成拙,挺胸自谋夺书,这场凶惨搏斗,也够昆仑三子受了……他想到得意之处,不觉回头望了昆仑三子一眼。
    但闻海天一叟李沧澜那长笑之名人轶事声,由低而高,愈笑愈响,空谷回音,绕耳不绝,片刻之间满谷尽都是哈哈大笑之名人轶事声。
    马家宏终于忍耐不住,运气一声长啸,喝道:“李帮主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内功,不过眼下之人,大都是一派掌门之尊,我想李帮主似不必再炫露内功,故作惊人之名人轶事声了。”
    李沧澜果然收住那大笑之名人轶事声,说道:“几位既自知是一派掌门之尊,想必知道武林中比武动手的规矩了,我们天龙帮虽是一群草莽人物结合,但却没有把你们九大刁派放在眼内,今天老朽索性夸句海口,眼下你们五大门派,不妨联合一起,群殴、独斗,任凭选择,我们天龙帮无不奉陪。”
    马家宏一挥手中宝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客气,这番搏斗旨在抢夺那《归元秘笈》,这不比一般动手较量。”说完,仗剑当光直奔过去。
    闻公泰带着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滕雷带着张洛、张化,紧随着直冲而上,峨嵋三老、昆仑三子,也是一齐挥动兵刃冲上。
    几人本已经汁议,分配有一定的对手,那知天龙帮竟似早已预防一般,但见李沧澜龙头拐,盘空一舞,天龙帮五旗坛主和川中四丑,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穿行,排成了一式,各守一个方位,把陶玉围存中间,五派群雄本是各选定好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那知天龙帮迅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穿行,原先各人的位置,突然变换,待五派中人扑到对手位置,却已换了别人。
    马家宏最先发动,去势最快,长剑已然探臂向王寒湘点出,忽见王寒湘向后疾迟,旁侧迅扣闪申一般伸过来一支铁拐,架开了他点出的长剑,而且来势劲急,长剑几乎被弹震脱手,不禁微微一怔,就在这一眨眼间,对方还击已然近身,拐风如啸,拦击而去。
    原来王寒湘向后疾退之时,李沧澜已同时探臂出拐,横跨两步填补上了王寒湘的位置,移动之间,配合得恰到好处,丝毫未留下可乘之机。
    马家宏被李沧澜那一拐所封,几乎震脱手中宝剑,哧地心头一跳。疾向右后侧跃退五尺,让开横腰一拐,暗道:江湖上盛传李沧澜生具异禀,神力惊人,看来传言不虚,倒不可和他硬挤。正等挥剑,以天干风雷剑法中几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之学,一试对方武功,忽见人影一闪,对方阵式又变,视听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的冷笑,道:“接老夫一招五毒神掌试试?”余音未绝,忽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加着触鼻欲呕的腥臭之气,直袭过来。
    他封剑闭关,在括苍山面壁二十年岁月,把点苍山派镇山之学的六十招风雷剑法,悟加了一十二招,易称天干风雷剑法,暗合七十二天干之数。其间有一如投剑出手的伤人绝学,是凭藉本身真气,配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的时间计算、他梦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剑术中最上乘的武功驭剑之术。但因不知要诀,始终未能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功。不过他这二十年的岁月,亦没有白费。
    马家宏虽未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他梦想驭剑之木,但悟加了一十二招剑法,却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之学,尤以那投剑出手伤人的一招,可飞剑伤两丈内之人。而且内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能运气护身,寻常刀剑暗器,难以近身伤他,眼下五派高人之中,他武功可算最高。一觉出掌风有异,立时闭住呼吸,全身上下,满布护身罡气,硬接了莫伦一记五毒神掌。
    莫伦武功,别走一径,出手全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力,丝毫不带破空之名人轶事声,但击中入后弹震之力却是极大。马家宏硬挡一掌,被震得退后了三步,但他内家反震之力,亦把莫伦一条手臂震得完全麻木,彼此心头都大感惊骇。五毒叟暗自忖道:我这五毒神掌,不但奇毒绝伦,就单是那弹震之力,最少亦有七八百斤暗劲,此人硬挡一掌,竟是毫无损,难道我二十几年的苦练,完全白费了不成?前几日雪山派掌门人滕雷和我硬对一掌,竟未为毒功所伤,今日此人挺身硬接我一击,看样子亦未为毒功所伤,这么看来,江湖上九大门派中高人,果然是不可轻视呢。
    他哪里知道,滕雷有千年雪莲子,专解毒伤,马家宏的护身罡气,毒力难侵,狂傲之心,减去了不少。
    马家宏呢,他亦被莫伦一掌震得心中惊恐不安,暗道:我以二十年的岁月,闭关苦修,虽未能修具驭剑之术,但自信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不少。这次初遇高人,不但九大门派中人,武功个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天龙帮这般江湖魔头们,也是一个个都有大成,看来这局面仍和以前相差不多,我们点苍山派要想在武林之中扬眉吐气,看来是难以实现了……想到此处,下山之时的雄心,登时减消一半。
    这时五派联击之势,已经发动,刹那间,拐风如啸,扇影飘飘,轮芒耀民刀光若雪,追杖纵横,剑气冲霄,拳势如雨,拳风呼呼。武林中第一高手的联袂群斗,看得人目迷五色,眼花缀乱。
    五派联攻了一阵功夫之后,不但未能冲破天龙帮的阵式,而且被天龙帮分叉穿行,位置易换的战法,把五派的强猛凌厉攻势压制下去,取得主动,渐成了反击之势。尤以海天一叟李沧澜,更是勇不可当,拐风所指竟无人敢硬挡他的拐势。
    海天一叟乃一代果雄之才,文才武略,均超常人,深思远虑,面面兼顾,所以不肯出手伤人。冲出五派联手围困,并非不能,实因他想到击倒五派联攻之后,势将招致朱若兰和赵小蝶出手,那时,强弱易势,必落下风,未受其利,反蒙其害,是以,他在未筹思得对付朱若兰和赵小蝶办法之前,不愿先把五派联手芝势击溃,失去凭藉的均衡。
    天龙帮五旗坛主之中,以王寒湘所学最博,才贯古今,旁通星卜,心思亦最为慎密,眼看天龙帮已经抢得优势,但此刻帮主却不下令变换九宫阵式,冲出五派联手围困,心中已解其意,想他是顾虑朱若兰和赵小蝶两人出手,但这样久战长拖下去,亦非办法,心念一动,手中折扇突然急攻三招,霎时间扇影翻滚,横削直点,把对手迫退了两步。这时和他动手之人正是八臂神翁闻公泰。此人心机深沉,初和天龙帮动上了手,挥杖全力抢攻,但到十合之后,他已看出今日局面难有善果,五派联手,只怕未必能把天龙帮制名人轶事服得住,同时他看出天龙帮穿叉换位迎敌阵式,变化奇奥,因他把半生精神都放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武功,整顿派务之上,无暇研究星卜易理之学,是以,他不懂天龙帮排的什么阵式,但见人运行灵动,随进转换对敌之人,已感难操胜算,心中一动,不再出手全力抢攻,随手挥杖,只求无过,以保持内力,留待必要时和人硬拼。
    王寒湘这时又突然挥扇递出三招凌厉绝伦的猛攻,闻公泰大有措手不及之感,只得向后退了两步。
    待他运杖反击之时,王寒湘已抽身急退,和开碑手崔文奇,易换了位置,紧靠在海天一叟身侧,折扇摇舞之间,撒出一天扇影,把当前的张洛迫得纵身向左侧一跃,刚好挡在了滕雷前面。
    王寒湘借机低声对李沧澜道:“帮主顾虑那两个女娃儿出手,不变换阵式突出围困,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挡在谷口要道,纵然俟天色入夜,也一样无法冲出。不如借机应变,变换九宫阵式,把五派高人逼到谷口。冲出谷口,且战且走,只要咱们能冲到树林之中,借重齐坛主的双手飞钹绝技,和子母神胆两种神器之力,阻挡追兵,他们武功再高,也不敢冒险入林。帮主和川中四丑携书先走,我们留在林中拒敌,待天色入夜,再行撤走,大家不必在路上相会,以黔北总帮为重聚之处。”
    李沧澜想玉寒湘筹思之法,就眼前而论,不失上策。当下答道:“也只此一策,可予一试。”他虽在说话之间,但手中龙头拐却已加强,把滕雷和张洛、张化两位的招术,尽皆接过,啸空拐风,把三人挡在七八尺外。
    滕雷和张洛、张化,虽然拳掌齐施,猛力冲打,但彼等始终无法冲过那如山的拐影。
    激战中,忽闻得李沧澜一声长啸,挥拐在头上划上了个圆圈,九宫阵形立时大变方位,李沧澜、王寒湘走在前面,川中四丑大丑、二丑和开碑手崔文奇护守右翼,三丑、四丑和百步飞钹齐元同守在左翼,莫伦和子母神胆胜一清挡住后卫,各人都背向里,面向外,一面拒挡敌人,一面向前冲走。
    王寒湘在九宫阵式之中,为配合阵式变化,未出全力,此刻和龙头帮主并肩开路,忽然大展神威,折扇挥舞起满天扇影,削、点。扫,着着带起啸风之名人轶事声,当真是灵动如出云神龙,减势猛不可挡。
    李沧澜龙头拐纵送横击,更是凌厉无比,拐风所指,有如巨浪击岩,当头拦击的滕雷和张洛、张化,被两人排山倒海的攻势,逼得步步后退。
    马家宏本在攻袭侧翼,看滕雷挡不住李沦澜和王寒湘猛冲之觐突然长啸一声,道:“滕兄莫慌,兄弟来助战了!”长剑挥动,连出三招绝学,霎时间剑化满天寒星,把崔文奇迫得退了一步,人却凌空而起,悬空斜跃一丈多远,人还未落实地,手中长剑已闪电下击,直指李沧澜天灵要穴。
    李沧澜正挥拐迫攻滕雷,忽觉剑风下袭,不得不先拒敌势,反臂挥拐,直向马家宏头上扫去。
    翻天雁马家宏刚才已试过李沧澜的拐势,知他扫出力道强猛绝伦,哪里肯和他硬接,下击剑势突然一收,脚落实地,忽然振剑一跃,反向王寒湘攻过去,滕雷借势大喝一声,欺身而上,呼呼劈出两掌,把海天一叟挡住。
    王寒湘一见马家宏挥划剑攻到,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此人挥手举脚,发号施令,似是五派中的首脑人物,如果把他挫辱一番,也可一挫五派的锐气。
    心念一转,右臂潜运功力以待,左掌突施绝招,一招“落日彩霞”,把张化逼退,右腿无声无息地踢出一脚,把张洛迫向一侧,折扇横胸待敌,直待马家宏长外快迅前胸,才突然出扇一拨,冒险疾进,贴剑一个转身,已欺到翻天雁马家宏的身侧,右手折扇不动,运功逼任剑势。
    王寒湘左手食中二指并出,疾点马家宏右户“云门”穴,右脚随即飞起,踢向翻天雁左膝骨骼衔接之处的“犊鼻穴”。
    马家宏心头一惊,暗道:此人武功果然与众不同,当下左手下袭,反点王寒湘踢来右腿的“地机穴”,身子一蹲,让开双指,右肩头疾向王寒湘“缺盆穴”上撞去。
    这两人都是当代武林中顶尖儿的高手,出手何等迅捷,施袭反击,又都是指向对方穴道,工寒湘实未想到以对方应变还击之势,竟是这等迅速,踢出右腿忽地一偏,让开对方下击左手,扫击在马家宏的右腿之上,但王寒湘亦被马家宏右肩头撞在右臂上,彼此各自后退,暗叫一声,好险!
    两人这等近身相搏的险象,只看得李沧澜和滕雷忘记了动手之事,直待两人各自跃退;李沧澜探臂一拐,向滕雷点去。
    白衣神君骤不及防之下,被那疾来一拐之势,迫得转身倒卧向右侧翻滚三四尺远,幸得张洛、张化双双攻上,才解了滕雷之危。如果李沧澜乘势施拐追袭,滕雷纵然能逃命拐下,亦必被迫得狼狈异常。
    马家宏微一怔神后,立即振剑进攻,王寒湘挥扇接斗,两人接手相搏,这次动手,彼此都知逢上了生平未遇之劲敌,丝毫不敢大意,各展生平之学,打得激烈绝伦。扇影剑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飞舞,着着指袭要害,当真是险象横生,生死一发。
    这当儿,陶玉已运用内功,把脸上伤疼止住,红肿之势,也消下去了一半,经这阵调息之后,精神也好了不少,双目流动打量了四周一眼,正待拔出臂上金环剑出手相助,瞥眼见赵小蝶、朱若兰正望着他,心头一凛,暗道:我如拔剑出手相助,招致两个女煞星出手,那可弄巧成拙,当下长长吁一口气,微微把双目闭上,装做运气调息,暗里却留神看四周打斗、目光转瞥之处,只见杨梦寰双目注定场中,似欲加入搏斗,精神饱满,眼中神光炯炯,不禁心头大骇,忖道:我迫他服用那“化骨消元散”,乃当今药物之中,最为残烈的慢性毒名人轶事药,纵然师妹给了他解药服下,但也不能这短短一夜半的工夫,能够完全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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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五派联手
    杨梦寰服用赵小蝶相赠的灵丹,乃当年天机真名人轶事人半生致力研究而成的秘方而制。但因那调制的药物难寻,纵然知道秘方,也不易制成此丹,翠蝶为想促成女儿大成,不借耗消数年之功,每日苦心寻找调制灵丹药,终因灵药难求,一十二种主药,她只寻得了十一种。好在天机真名人轶事人在研究药方之时,已想到了其中一味主药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物,只好另易三+种药物代替,只是少此一味主药,那灵丹的神效减了一半。虽是如此,但已俱起死回生之功,灵效难于伦比。
    杨梦寰眼药之后,又运气调息了很久,惟恐出手失败,有损师门威望,是以不肯轻举妄动,直待灵丹效能完全发出,自觉精神充沛时,才扭头打量场中形势,准备出手助战。
    但见五派高人联手阵势,仍无法挡住天龙帮凌厉冲打,心中豪气忽发,长啸一声,拔剑直跃过去。
    这时,天龙帮已冲到相距谷口数丈左右之处,因为李沧澜顾及冲近谷口时,会招致朱若兰出手,未敢再往前冲,暂时停顿攻冲之势。
    陶玉微闭双目余光一扫,见杨梦寰拔剑奔跃而来,立时身躯一转,避开了朱若兰的视线,低声说道:“师父,设法擒住那姓杨的小子,以他生死作为要胁,可迫使那姓朱的女子俯首就范……”话至此处,忽然觉出不对,连忙停口。
    他警觉之心虽然够快,但已为昆仑三子听得,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突然振腕向剑猛攻,将胜一清逼退两步,大声叫道:“寰儿快退下去,眼下都是江湖上身份尊崇之人在动手,哪有你插手余地。”
    杨梦寰本已身临战场,正待挥剑攻出,突听师父大叫之名人轶事声,不觉微微一怔。
    李沧澜突然大喝一声,呼呼击出两拐,把滕雷逼到一侧,双肩一晃,疾进数尺,左臂一挥,向杨梦寰抓去。
    玉灵子长剑一紧,突施一招“杏花春雨”,满天剑光波动,迫得齐元同双轮疾收,挥舞自保,使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腾出手来迎接杨梦寰。
    那知李沧澜动作迅快无比,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刚冲出剑圈,海天一叟左手已快搭上杨梦寰左臂。
    只见杨梦寰身躯一转,忽然闪到了李沧澜的身后,长剑疾出,点向崔文奇的后背“凤眼穴”。
    闻公泰哈哈一笑,道:“昆仑门下果然不凡,三位道兄身负绝技,不肯炫露,未免私心太重了。”
    闻公泰见杨梦寰那侧身一转之势,真是奥妙无比,不但闪让过李沧澜迅如闪电的一抓,而且竟冲人天龙帮九宫阵式之中,心中大感惊奇,暗道:我只道自己未出全力攻敌,原来人人都是如此,昆仑有这等绝妙身法,但昆仑三子竟然不肯用出对敌,究竟是嫩姜没有老姜辣,这娃儿一上来就泄露了师门秘技,心念一转,计谋又生,大声叫了出来,想逼使昆仑三子施展绝学,全力向天龙帮猛攻,既可一睹昆仑绝技,自己又可多保存一点实力。
    哪知昆仑三子对他刺激之言,充耳不闻,看也不看他一眼。
    本来五派计议攻击天龙帮的人手分配,并没有大错,就五派实力上说,也只有如此,如果天龙帮不进九宫式迎敌,来个分头硬拼,此一杖必然打的惨烈绝伦,那就只有以武功强弱,分头判生死胜负,势必要闹出流血惨局不可,各人就是不顾暴露本身绝学,亦不可能。但因天龙帮以九宫阵式变化对敌,使五派中人无法找到固定的对手硬拼。以及李沧澜、王寒湘、莫伦三人的武功,高出了五派中人意料之外,使这场预想激战的局面,大起变化,五派高人在激战一阵之后,都有了保存实力的念头,谁也不愿再出全力攻敌,天龙帮虽是一心一意的对付强敌,但因九宫阵式的变化,限制住了个人武功的发挥。使这场预想怪烈生死之拼,成了个明为呼应,暗保实力的群殴之局,只有马家宏和玉寒湘,在几招近身险博之后,为了颜面有关,才各用绝学力搏,马家宏施展出天干风雷剑法,十几招后,攻势渐转凌厉,剑气漫天,隐隐起风雷之名人轶事声。
    王寒湘折扇划带尖啸,撒下层层扇影,左掌还不时施展劈空掌风击出,因两人相搏过烈,王寒湘不自觉脱离了九宫阵式,形成单打独斗的局面。
    李沧澜一抓落空,心头大骇,回头望时,杨梦寰已深入九宫阵中,而且长剑已指袭向崔文奇背心。
    崔文奇正挥动软索三才锤和八臂神翁闻公泰动手,哪里会想到杨梦寰无声无息地深入阵中,出剑疾袭后背。偏巧闻公泰面对杨梦寰,看得十分清楚,此人心地险诈,一看激不怒昆仑三子,立时不再言语,手中青竹杖突然一紧,倏忽间连攻七杖。
    这七杖可是他八十一招伏魔杖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之学,崔文奇被他陡然的猛攻急打,逼台手忙脚乱,幸得正和峨嵋三老相搏的莫伦,遥发一记劈空掌风相助,把闻公泰逼得向后跃退。
    因他害怕莫伦发五毒神掌,所以不敢硬接,才疾退数尺,让开一击。
    其实闻公泰并非存心成全杨梦寰,而是想让崔文奇伤在杨梦寰剑下,激起天龙帮和昆仑派拼命之心,让别人先出全力相搏,他可保存实力,伺机出手,果然这一剑崔文奇毫无所觉。
    眼见那闪闪寒芒,就要刺中崔文奇后背后的“凤眼穴”,忽闻金环叮当,寒光电奔而到,当的一声,架开了杨梦寰刺向崔文奇后背“凤眼穴”的长剑。
    原来陶玉看到崔文奇面临生死关头,顾不得再装模作样,急挥金环剑,架开杨梦寰剑势。
    昆仑三子目睹杨梦寰闪避李沧澜探手一抓奇奥身法,心中略感放也玉灵子低声说道:“寰儿深入阵中,九宫连锁已破,咱们如能趁势猛攻,或能把他们全阵冲乱……”当下剑一变,追魂十二招出手,霎时间寒光飞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电掣,威势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堤溃直向阵中冲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一看掌门人孤剑深入,只得随着一变剑势,两侧相护,三剑联一猛冲,威势又增加一倍。这时,九宫阵位置又动,子母神胆和齐元同对调了位置,胜一清和川中四丑的老大、老二,合守一翼,三人虽然竭尽全力,也无法挡得住昆仑三子这奇猛的攻势,只听冷笑一声,道:“这等不识进退,难道贫道的宝剑,当真就不敢杀人吗?”
    玉灵子说完,长剑挥处,血雨四溅,陈应左臂被剑划了一道三四寸长的口子,闷哼一声,向后退去。
    原来张钦、陈应、胜一清早已被昆仑三子的剑势罩住,迫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被迫得险象环生,但三人始终不肯后退一步。玉灵子本不愿伤人,但见三人苦缠不退,如不伤人实难冲破阵式,这才挥剑刺伤陈应。
    陈应一退,张钦和胜一清更难支持,慧真子刷的一剑,“朔风狂啸”,剑光掠着张钦头顶扫过,张钦缩头让虬慧真子乘势而进,飞起一脚,把张钦踢了一个筋头。
    胜一清左掌潜运功力,劈向玉灵子一记掌风,右手九环刀探臂向慧真子劈去,但却被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斜里飞到的长剑接住。
    这不过一刹那的工夫,李沧澜一把未抓到杨梦寰,滕雷和张洛、张化又急攻而上。
    海天一叟的武功,果然了得,右手运拐,独拒三人攻势,目光却仍投名人轶事注在杨梦寰身上,想看出他用什么方法,竟能轻轻的闪避开了自己一招迅快的擒拿。
    但见陶玉疾出一剑,解除了崔文奇危难之后,立时挥剑疾攻,和杨梦寰斗在一起,这两人一动上手,只看得这一代怪杰,暗暗惊心。
    原来金环二郎陶玉攻出剑势,招招诡异难测,并非自己传授的武功,身法亦灵动无比,飘忽如风,不知他在何处学来。
    再看杨梦寰的身法,更是奇奥绝伦,不管陶玉剑势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他只要轻轻一闪,就让避开去,杨梦寰随手还击两剑,亦是凌厉至极。
    待他听到陈应闷哼之名人轶事声,转脸看时,昆仑三子已冲破了九宫阵式,闻公泰和峨嵋三老,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因见昆仑三子,全力抢攻,已冲破了九宫连锁变化,不约而同各出全力抢攻,一时间,刀光杖影,钹风剑气,威势如排山倒海而下,莫伦、齐元同、崔文奇、川中四丑中的三丑游魂马起,四丑恶魄周邦,尽都被迫出全力对敌,虽然看出胜一清等危急形势,九宫阵破在眼前,却无法分身相救。
    忽听李沧澜长啸一声,龙头拐陡然横扫一击,强劲的力道,带起了盈耳啸凤。滕雷心头一震,暗道:拐势如此威猛,真是罕闻罕见,仰身一跃,疾退八尺,张化、张洛紧随跃退。
    李沧澜一拐逼三人,借势凌空而起,直向昆仑三子扑去,半空挥舞拐杖,幻化出一天拐影,挟雷霆万钩之势,当头罩落。
    昆仑三子眼看得手,九宫阵瞬息可破,忽见李沧澜疾扑而到,拐势威猛如泰山压顶而下,不禁吃了一惊。
    就是三人武功再高一点,也不敢以轻灵的宝剑,硬接李沧澜那威猛无匹的拐势,玉灵子大喝一声:“决退!”三人联袂跃起,倒翻出丈余远近。
    李沧澜脚落实地,拂髯一声冷笑,道:“我们天龙帮和贵派素无嫌怨,三位出手伤入,不知是何用心?”
    玉灵子道:“彼此动手过招,自难免有所伤亡,李帮主此刻这等责问,哼哼!实是贫道难以答覆的。”
    李沧澜听他反唇激讽,不觉心头大怒,冷冷接道:“令师兄玄都观主,盛名卓着,侠肝义胆,大有君子之风,老朽由衷敬佩之极,想不到你却是这般不识趣之人,哈哈,难道我们天龙帮还真怕了你不成……”话未说完,陡然一扬长眉,反臂一掌,疾向左侧劈去。
    只听一声大叫,张洛一个瘦长的身躯被他一掌震飞起来,摔出去七八尺。原来张洛惜李沧澜正在和昆仑三子讲话之时,悄无声息地欺身直上,一掌劈去。
    但李沧澜是何等人物,虽在和昆仑三子讲话,但仍能眼观四面,张洛欺身攻上之时,他己看在眼中,但他艺高胆大,竟把这武林中一流高手偷袭之事,不放眼中,直待张洛一掌劈出,他才陡然反臂一掌,猛劈过去,目不转睛,身不翻动,反臂一击,恰到好处,正好和张洛劈出掌势迎个正着,两股强劲的潜力一撞,张洛这瘦长身躯,立时被震飞起来,闷哼一声,摔到七八尺外。
    昆仑三子眼看他有着如此深厚的功力,不禁脸色微变。
    只听海天一叟哈哈一笑,若无其事一般接道:“老朽素对玄都观主敬仰,更承贵派中人数援助小女,使老……”话到此处,滕雷已疾扑而上,双拳井出,遥击过来,拳风威猛绝伦,分击向李沧澜两处大穴。
    原来他见李沧澜一掌震伤了师弟,心头大怒,潜运真力,施出百步神拳,全力追击过来。
    这两拳不但是指的要穴,而且是滕雷毕生功力所聚,李沧澜武功再高,不敢等闲视之,当下冷哼一声,左掌打出这一记劈空掌风,猛向滕雷迎击过去。
    两股裂空劲力一接,李沧澜不自禁后退一步,滕雷却闷哼一声,悬空两个筋斗,翻了一丈开外。
    这等内家真力的硬拼硬打,丝毫取巧不得,李沧澜天生异禀,生具神力,再加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内功,更是相得益彰,拐势掌风,强劲无比;滕雷虽是一派掌门人的身份,武功尽得雪山派中奥秘,但因天赋不及对方,以己之短,对人之长,一招硬打,只震得他气血浮动,五腑震荡,脚落实地,喷出来一口鲜血,赶忙闭目静立,运气调息。
    李沧澜回目望处,只见张洛已被张化救起,心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暗道:今日和五大门派高人这一战,梁子已经结定,此刻先伤他们几个,挫挫他们斗志,日后也减去几个强敌,心念一转,杀机陡起,一振龙头拐,疾向滕雷扑去。
    突然寒光打闪,昆仑三子一齐挥剑挡住去路,玉灵子举剑封住门户,冷然道:“今日之事,非比寻常,贵帮和本派虽有恩怨可言,但大家争的是《归元秘笈》,如果李帮主肯把奇书献出,贫道等决不再多留难……”
    李沧澜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昆仑三子,还想迫老朽献出奇书吗?”猛然振腕一拐,横向昆仑三子扫去。
    昆仑三子看他拐势威猛,不敢用剑封架,一齐猛振袂斜跃,让开一拐,玉灵子大喝一声:“李帮主好威猛的拐势啊!”振腕一剑“起风腾蚊”,直刺过去。
    慧真子长剑疾出一招“八方风雨”,幻化一片剑影,猛攻左侧。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长叹一声道:“李帮主请原谅我们联剑并攻了。”一招“倒撒金钱”从右侧攻上。
    这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昆仑三子联袂各出一剑,同是追魂十二剑中招术,这等奇异之学,一人一剑出手,已是威猛奇奥,兼具并有,眼下昆仑三子联手攻出,更是声势吓人。但见三柄长剑挥动之间,幻化出一片剑山光幕,把李沧澜连人带拐,罩入那弥空剑气之中。
    海天一叟眼见昆仑三子一出手就结成一片浓密剑网,当真鸟雀难渡,泼水难入,心头亦感骇然。暗道:昆仑派分光剑法,无怪能驰誉武林,的确是不可轻视。当下潜运真力,大喝一声:“好剑法!”挥拐一抡,舞出了一片护身拐影。但闻锵锵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剑拐相触,火星飞溅。昆仑三子的联攻剑势,被李沧澜一拐封开,玉灵子心头一震,暗道:此人武功之高;真是罕见罕闻,如非目睹,实难置信。一领长剑,正待招呼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同使十二追魂剑招,合力
    李沧澜疾进一步,左掌猛向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劈去,右手龙头拐,疾点玉灵子小腹“丹田穴”,右腿飞出,一脚踢向慧真子左腿“伏兔穴”,一进之势,分袭三人。
    他虽一拐把昆仑三子联攻的剑势封架开去,但已大感骇然,怕昆仑三子再抢先机,联剑合攻,立时先发制人。玉灵子侧身横跨两步,让开点来拐势,暗运内力,出剑一拨,想把对方龙头拐拨开,再出险抢攻。
    那知海天一叟李沧澜神力惊人,随手点出一拐,力道亦沉雄绝伦,玉灵子那一拨之势,本是巧劲并非和人角力硬拼,对方龙头拐虽已拨开,但玉灵子却感到握剑右臂,被震得微微发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横跃五尺,闪避开一记劈空掌风,慧真子却沉玉腕一剑,向李沧澜踢出右腿劈去。
    海天一叟李沧澜踢向慧真子的右腿,突然变成横扫之势,迅速异常,让避开慧真子一剑。疾向玉灵子扫到,劈向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左掌同时亦收回,疾点玉灵子前胸“神封穴”。
    收直击变横扫,让剑攻敌,合一击出,由分攻三人之势,倏忽间集中向相距最近的玉灵子一人下手,当真是变化难测,诡异绝伦。
    玉灵子吃了一惊,长剑斜出,横斩海天一叟李沧澜。
    李沧澜立时沉腕变招,化指为掌,虚空一按,一股无形劲力,立时发出,不独把玉灵子的长剑震开,而且还迫得身形微震,斜窜出两三步外。
    慧真子一声清叱,长剑一摆,舞起一片光幕,化成万点寒星,剑如风雷,直往李沧澜背后递到。
    海天一叟李沧澜猛一挫身,避过慧真子递来一剑,龙头拐往上一迎,势沉力猛,龙头一震,立时化成无数拐影,像有千百枝龙头拐似的,分向四方八面荡开。慧真子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忙振腕一收长剑,使出追魂十二剑的一招“杏花春雨”,把李沧澜的身躯,裹在一片剑光幕里。
    李沧澜一声长啸,龙头拐一圈一杖,让开剑锋直往慧真子当胸点到。慧真子连忙斜身让拐,剑随身转,正想还招,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已振腕一剑.斜里杀出。这时,玉灵子在避过一掌之后,也挥剑还攻。好个李沧澜,确不愧称为一代草莽果雄。仗着多年深厚功力,面对昆仑三子的合手围攻,却是全无俱色。三剑一拐,翻翻滚滚,斗在一起,剑影如山,乍分还合。李沧澜在昆仑三子的围攻下,应付虽感吃力,可是还没有呈出丝毫败象。拐挡掌劈,锐不可挡,昆仑三子虽能压制着他,不给他脱出重围,但一时之间,还占不到什么便宜。
    挡在谷口的朱若兰和赵小蝶,却仍旧气定神闲,冷眼看着这场旷世难逢武林高手作生死搏斗,赵小蝶刚才看到金环二郎陶玉出手几招,诡秘异常。这几招凌厉无比的剑招,别人看来虽觉惊奇,但赵小蝶却是心里雪亮。为的是她早把这本震动武功学的书《归元秘笈》,熟记在心,奇怪的是陶玉不知从哪里学得这些武林绝学,不禁暗暗替杨梦寰担心。其后见杨梦寰巧用“五行迷踪步法”,把陶玉的凌厉攻势轻轻一闪躲过,身形飘忽得像鬼影似的,这才放下一块心头石,静看斗场的变化。
    王寒湘见李沧澜给昆仑三子合手围攻,一时无法得手。在群雄环伺的当前形势,久战无功,更难逃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百折扇向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面门一点,随手向慧真子拍出一掌。
    王寒湘这一点只是虚招,但这一掌却是实招。招式虽有先后,但困快得出奇,看似同时发出,就在慧真子看见王寒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铁扇向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面门一点之时,立觉有股奇劲无比的罡风,袭到胸前。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随着斜身滑步,避过扫来的扇风。这时,李沧澜的龙头拐,也从斜里点到,给他点着,右臂非废不可。慧真子万般无奈,只好振腕挥剑,硬接一拐。饶是这样,慧真子这苦头可也吃得不少。虎口震得发热,一条右臂,立见酸麻。李沧澜一招得手,更不饶人,“毒龙出洞”,如影附形再递出一拐,快如闪电。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对于这位师妹,脸孔虽冷,心内却热。见她让过掌风,硬接一拐之后,知她这苦头可吃得不小,再来一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在王寒湘的一片扇影中,发出一声深啸,用足八成真力,反手劈出一掌。王寒湘估不到他情急拼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折扇,正递出一招“靖蜒点水”,虽可以点中他的“肩井穴”,废了他的一条右臂,可是自己也得吃中他这一掌,权衡轻重,赶快撤招。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才得从他的扇影中窜出,青钢长剑斜递一招“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截斗”,硬刺李沧澜的腰腹要害。李沧澜眼看这一招“毒龙出洞”正要得手,突觉一股劲风,从旁袭到,立知不对,赶忙把递出的招式撤回,龙头拐一沉一搅,再向上一挑,“倒打金钟”,硬砍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青钢长剑,随着冷笑一声道:“道兄,难道你真个要和老夫拼命。”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听了不觉心中一凛,赶忙把长剑往回一撤,让过一拐。心想:李沧澜如不放声发话,把这一拐加劲往上一挑,手中长剑不难给他震飞,自己便得在五大门派前,当场现眼。但他却手下留情,出言相做,难道是见我刚才出手剑挟闻公泰,不让他夺去爱女作人质,才留回这余地吗?心有所念,略一分神,李沧澜却把握着这机会,发声作啸,身形平地拔起七八尺高,窜出一丈多远,脱出昆仑三子的包围。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听得一声长啸,恍如迷梦初醒,定神一看,见李沧澜已平空窜出一丈有多,为免有损昆仑派在江湖上的声威,随着也一声清啸,身如大鸟凌空,从后窜到。正想凌空发招,陡闻耳畔发出一阵宏亮的声音道:“道兄,让我也来凑凑热闹。”话声未落,但见一条灰影,已拦在他的面前,那人正是点苍派的掌门人马家宏。
    当李沧澜凌空冲出时,马家宏固和他有杀弟之仇,就算不存心夺取那本武林奇书,也要和他清算日前那笔过节,恐给他冲出包围,才仗剑拦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看透他的心事,出言相激道:“马道兄肯来凑热闹最好,当年括苍山的那笔血帐,道兄想还记在心上。”
    李沧澜确不愧称当代武林奇人,绝不把这几名武林高手,放在眼内,不待马家宏身形落地,一拐荡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长剑后,再拍一掌,发出一股强猛罡风,迫得马家宏身形无法窜近。
    马家宏给挡住后,玉灵子恐给李沧澜乘势冲出,挥剑向李沧澜脑后刺去。李沧澜斜身让剑,左手并指,直点玉灵子“肩井穴”,随着横里扫出一腿。玉灵子右腕一沉,运剑劈李沧澜的左臂,紧接着一提丹田真气,身躯凌空而起,让开李沧澜横里扫来一腿。李沧澜左臂一收,玉灵子趁势施出“八步登空”身法,斜飞了一丈多远,落着实地。李沧澜迫退了玉灵子后,突然仰脸一阵大笑道:“玄都观主请往后站站,老朽要献拙了。”就借这两句话的工夫,已运足了乾元指神功,缓缓举起左手,双目注定着玉灵子,冷冷地接道:“道兄乃昆仑派掌门之尊,武功自有独到之处,请试老朽一招‘乾元指’如何?”
    要知他这“乾元指”神功,乃独步武林绝学,指风所指透金穿玉,玉灵子武功再高一倍,只怕也是挡受不住李沧澜一指攻袭。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一摆宝剑,横跨两步,挡在李沧澜前面,道:“贫道久闻‘乾元指’神功之名,今番有幸一开眼界,何幸如之!”说话之间,左手探臂,拔出长形古剑,剑已离鞘,登时寒光耀射,冷气逼人,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前胸,蓄势待敌。
    李沧澜心念刚才相救爱女之情,不愿玄都观主伤在乾元指下,当下一吸真气,胀的满脸通红,免强把运足的功力收住,正色说道:“道兄品格武功,老朽素所敬慕,区区乾元指,自知难伤道兄,快请闪让一侧,替老朽留下一步余地吧。”言中之意,软硬兼具。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如何不知李沧澜是替他保留颜面,只因他知那“乾元指”威力奇大,并世高手,只怕难有硬挡他一指攻袭之人。玉灵子身为昆仑派中掌门,如若伤在对方手下,昆仑派在江湖数百年的威名,不但尽付流水,而且他在极恨之下,可能全力施为,只怕玉灵子命也难以保得,自己研挡一击,仗宝剑威力,和李沧澜对自己心存的友善,或可逃得他乾元指下……
    他这一番心念转动,也就不过是眨眼之间,当下微微一笑,道:“李帮主但请出手无妨,贫道……”
    话还未完,忽听身后大声叫道:“师兄闪开,让我见识见识誉满武林‘乾元指’神功。”
    李沧澜目光中透露出杀机,轻缓的冷笑一声道:“很好,道兄如能接得老朽一招‘乾元指’,李某人愿把《归元秘笈》亲手奉上……”他微微一顿之后,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喝一声:“住手。”
    这暴喝好像突然爆烈的一声巨雷,震得人耳际中嗡嗡作响,果然,正在搏斗中的人,都停了手。
    李沧澜缓缓把怀中《归元秘笈》取出,托在左手上,目光环视一周,冷然的说道:“不管哪一位,只要能从老朽手中取去奇书,我们天龙帮就不再出手抢夺。”他说的最后一字之时,目光正好投名人轶事注在玉灵子的身上、
    五大派武林高手一见李沧澜手中这本武林奇书,都不由自主的围拢过来。
    玉灵子微带怒意地喝道:“让开!”长剑偏转,用力一拨,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只得横向一侧跨开两步,玉灵子提聚了全身真气,缓步向李沧澜走去。
    海天一叟李沧澜右手一顿龙头拐,铁拐入土半尺,人却冷做的一笑,缓缓把右手背到后面。
    玉灵子去势很缓,每一步都深陷草地中半寸多深,原来他每进一步,都借机提聚了一分功力,准备以自己生平的修为,硬接李沧澜“乾元指”神功的一击。
    忽然间一阵疾凤,掠着李沧澜身侧而过,一条人影快得像闪光一般,到了他高举的左手旁侧,玉灵子微一怔神,停下了缓进的身子。
    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了一声闷哼,那迅如雷霆的人影,忽然间倒了下去,听不到第二声喘息或呻吟,草地上,却直挺挺躺着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高手环立,众目睽睽,却未看清那人如何死去。
    海天一叟李沧澜冷冷笑道:“哪一位还有兴致,试试区区的乾元指?”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定神看去,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草地上的,竟是华山派中的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禁心头大骇,这位身列江湖第一流高手的人,死得竟是这等无声无息,全身看不出一点伤痕。
    原来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目睹李沧澜背起右手,单用一只左手高托着《归元秘笈》,心中忽然一动,一声不响,暗中聚力,陡然直掠了过去,想把奇书抢到手中。哪知手还未触及奇书,忽觉一股潜力直击过来,他一心抢书,忘了运气防护,也难挡李沧澜这“乾元指”神功威力,只觉击来暗劲直透内腑,心脉崩断,肝脏透穿,闷哼一声,当场死去。
    群豪目睹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惨死之情,无不心头大震,就是天龙帮属下的五旗坛主,也看得耸然动容。他们平日虽知帮主武功奇高,身怀独步武林的乾元指神功,但却未料到乾元指竞有这等威奇之力,不需扬手作势,竟能借一股暗劲,杀死武林中一等高手。
    闻公泰忽地一摆青竹杖,向前疾冲几步,马家宏只当他情急拼命,当下一伸右臂,拦住去路,低声劝道:“闻兄暂请保持冷静,乾元指未必就有这等惊人威力,其中或有隐情。”
    八臂神翁闻公泰何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辣,岂肯再冒大险,他向前疾冲几步,只不过是想看清楚师弟究竟是否真的已死,闻公泰便借马家宏伸臂一拦,立时借阶下台,怒视了李沧澜一眼,目光转投僵卧在草地上的师弟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李沧澜目光环扫四周群雄一眼,冷笑道:“各位都这般客气谦让,说不得老朽只好暂时收起奇书了。”天龙帮中人已借这机会把受伤的人包扎好,准备再战。玉灵子突然一摆手中宝剑道:“李帮主且慢收书,贫道还想向‘乾元指’神功领教一下。”
    李沧澜冷笑一声,道:“很好,道兄尽管出手……”余言未绝,突闻一声尖喝道:“爹爹……”李瑶红长发散披,踉跄奔来。
    李沧澜目睹爱女狼狈模样,心中大是伤痛,父女天性,他再也难保持冷静之态,长髯抖颤着,问道:“孩子,你被什么人打成了这个样子,快些告诉我,看爹爹给你报仇,我今天已然开了杀戒,再多杀几个,也是一样。”说完话,目光突然转投到闻公泰身上。
    李瑶红勉强提着最后一口真元之气,由群雄身侧奔行过来,身躯辑摆不定,她每一举步之间,都有摔倒的的可能……
    张化看出便宜,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我如把此女擒住作为人质,不难迫李沧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奇书,一语不发,陡然直欺过来,探臂一把,疾向李瑶红抓去。
    海天一叟李沧澜相隔爱女还有丈余,抢救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凝聚的乾元指神功,遥向张化点去。
    这独步武林绝学,威势果然不凡,一缕指风破空而到,张化右手刚抓住李瑶红肩头,实觉一缕暗劲,戮中前胸,宛如无形利刃穿胸而过,一声未出,仰身向后栽去,但他抓住李瑶红肩头的右手,已用上力,倒栽的身子,带动李瑶红的娇躯,一齐向后面摔去。
    就在两人身躯欲倒未倒之际,突见寒光一闪,张化一条右臂,被劈成二截,人影一闪,一只手扶住了李瑶红的身子。
    这不过一瞬间的工夫,群豪定神看时,各自心头一震,原来扶住李瑶红的并非天龙帮中的人,却是昆仑门下的杨梦寰。
    闻公泰怒骂一声:“好小子。”探臂一杖,直向杨梦寰背心点去。
    杨梦寰奋力振臂一投,把李瑶红向李沧澜猛掷过去,但因他只顾救人,已无法闪避闻公泰疾点背心的杖势。其实,他在救人之时,已存了必死之心,他明知和群雄数尺之隔,自己救人,必有人出手施袭,他觉得这样糊糊涂涂死去很好,可省去一番口舌解说。即使他愿意解说,也无法解说清楚,这等情孽的纠缠,关乎着他师门的清誉,和李瑶红的少女尊严,是以,他救人之后,竟不理那点袭向背心的杖势。
    可是,事情的变化,往往会使一个人失去主宰自己的能力,他在注意着李瑶红举动之时,朱若兰亦在注意着他的举动,在他出手救人的同时,朱若兰已探怀摸出了两粒牟尼珠。
    闻公泰青竹杖点击出手,朱若兰两粒牟尼珠同时打出,一粒击向青竹杖,另一粒击取闻公泰“凤眼”要穴,去势迅急,划起轻微的破空啸声。
    闻公泰的弹指金丸,在江湖上冠称一绝,他是暗器名家。耳目自是特别灵敏,闻声惊觉,倏忽收杖疾退,牟尼珠掠着他衣服飞过。
    就在这一缓之势,李沧澜已接着爱女娇躯,朱若兰也振袂飞到,左掌斜劈一招“手挥五弦”把滕雷遥击杨梦寰的一股拳风挡开,右手一记天罡指向马家宏,一缕凌厉的指风,迫的马家宏向后疾退五步,瞬息间,场中情势大变,群豪纷纷退到一丈开外。
    朱若兰突然一转娇躯,掠杨梦寰身侧疾过,香气拂动之中,杨梦寰听她低婉的声音,在耳际说道:“你不能死……”一眨眼,已超越到身前数尺之处,目光投名人轶事注李沧澜脸上,冷冷他说道:“请把令媛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属下保护,我要试试你称绝武林的乾元指。”
    李沧澜左手抱书,右手抱着爱女,长笑一声,答道:“咱们早晚总有一场生死搏斗,早些了断了也好!”右手轻轻一击爱女背心“命门穴”,李瑶红长叹一声,清醒过来,原来她被杨梦寰一掷,人又晕了过去。
    王寒湘陡然一欺身,拦在李沧澜前面,说道:“帮主乃千百万弟子身心寄托,岂可亲临大敌,本坛主愿代帮主一战……”
    李沧澜摇摇头,微笑道:“朱姑娘武功绝伦,只有我乾元指或可能抵拒,如我不幸伤损此地,天龙帮就由你接掌龙头……陶玉何在?”
    陶玉躬身应道:“弟子在此。”飒然风动,跃落在李沧澜身侧。
    李沧澜缓缓放下怀中爱女,笑道:“好好的保护住你师妹,她如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横剑死在她的身侧。”轻描淡写几句话,只听得观者心痛如绞,仇者心生寒意,一代枭雄之才,果然是与众不同。
    突见李瑶红一咬牙,猛然向上一跳,把父亲手中三册奇书,抢了过来。
    这一下大出在场诸人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怔。
    李沧澜一扬长眉喝道:“你疯了吗?快些把书还我!”
    李瑶红向后退了几步,道:“爹爹,这《归元秘笈》原本是别人之物,我师兄用尽心机把书夺去……”一阵急喘厉咳,打断她未完之言。
    李沧澜突然向前欺进一步,伸手抓书,李瑶红拼命向后一跃,让开来势,接道:“爹爹我……”李沧澜怒道:“你要作死吗?”右手一拔地上龙头拐,疾点过去。
    李瑶红突然大笑道:“好!我死在自己爹爹手里,总比死在师兄手中好些。”一低头向拐上猛撞过去。
    李沧澜心头一寒,急把拐势一偏,左手疾出夺书,李瑶红一头撞空,借势斜卧,打了两个滚,又挺身跃起,刚好让避开李沧澜的左手。
    忽听陶玉大喝一声:“师父。”施展移形换位身法,迅快无比的欺到李瑶红身侧,右手一抓抢过《归元秘笈》左手一挥金环剑,登时鲜血如泉,喷起两尺多高,一条玉臂直飞出七八尺外,杨梦寰纵身跃起,接住了那条血淋淋的手臂,身未落地,悬空斜飞,一掠之势。已到李瑶红的身侧,大喝一声,右手长剑脱手飞出,疾向陶玉投去,人却一把抱起摔倒在地上的李瑶红。
    这本是一刹那间的事情,杨梦寰心神专注,是以反应较别人灵快,大家定神看时,陶玉已斩去李瑶红一条左臂,抢得奇书,架开杨梦寰投掷来的剑势,转身向后疾奔而去。
    朱若兰咬牙怒骂道:“真是个毒如蛇蝎之人。”
    但见白影闪动,蓝纱飘舞,沈霞琳,赵小蝶和四个白衣小婢,纷纷跃到朱若兰身侧。
    朱若兰急道:“蝶妹妹,你看着两人,我去追杀陶玉……”话未说完,人已到一丈开外,朱若兰一动,群雄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追去,李沧澜、马家宏、王寒湘等,各展轻功,疾如脱弦之箭,衣袖长衫,带起飘空之名人轶事声。
    陶玉施展移形换位身法,但见黄影闪动,眨眼间就是三四丈远,群雄竟是难以追近他一步距离。
    朱若兰忽的娇叱一声,柳腰疾挫,猛一展身,凌空向前飞去,闭住呼吸,蹑虚而行,快如离弦流矢,瞬息追到陶玉身后。
    马家宏见识广博,一见朱若兰蹑虚疾行身法,不禁心头大骇,失声叫道:“绝传神功,‘凌空虚渡’,今天算开了眼界啦!”
    他这一嚷,群雄都不禁定神一看,就这微一分神,陶玉和朱若兰已超出群豪五丈开外,朱若兰已追到陶玉身后,扬手一掌劈下。
    陶玉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功,已有相当基础,他知此刻乃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之时,早已提足真气,朱若兰掌势劈出,他已警觉,倏然回头,右剑左掌,一齐还击。
    朱若兰真气一沉,脚落实地,右掌疾收,回拂剑背,暗运真气,施展“弹指神通”纤纤玉指在和陶玉金环剑相触之际,食中一指猛向剑上弹去,左掌一招“云封雾锁”,把陶玉左手攻来一掌封到门外。
    她这“弹指神通”功夫,火侯虽然不够,但已非陶玉承受得起,只觉右腕一麻,金环剑脱手飞出,同时左掌击出力道,被朱若兰巧妙的手法封引落空,击在数尺一株矮松之上,只震的枝叶纷飞,树身中断。
    他这一掌一剑,真是全力施为,剑飞掌空,心中大骇,略一怔神,朱若兰右手弹飞他金环剑后,已顺势一掌拍到,陶玉突然随着掌势,向旁一倒,真气下沉,力贯足心,身子距地还有尺许左右时,忽的一个轮转,原式转了一百多度一个大圈,欺到了朱若兰侧背,右手手指已搭上朱若兰时间关节。
    朱若兰冷然一笑,右臂疾攻,反点陶玉脉门。左掌虚飘飘反臂拍出,击在陶玉左肋。
    只听陶玉闷哼一声,摔在地上,但他搭在朱若兰关节的右手,已变拿为截。指力疾吐,猛向朱若兰前胸点去。
    朱若兰疾退两步,怒骂道:“死在眼前,你还敢作孽!”一吸真气,施展天罡指,隔空向陶玉“天池”“中府”两处要穴点去,指风劲急绝伦。
    两人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几招,,无一不是武林中见所未见的手法,看上去眨眼而过,其实刹那间的指戳掌势,无一不是武林奇技,生死须臾,惊险万分……
    陶玉被朱若兰蓄劲掌心,虚飘飘拍出一掌,震断两根肋骨,如非他早运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功护身,凭自己功力,指风纵然击中,但也难伤对方,但他料想到自己攻袭之处,乃是她必需守护之处,羞急之下,必然撤退。这一着果然被他料对,朱若兰撤身退后两步,几乎在朱若兰撤身后退的同时,陶玉已强忍胁骨折断之疼,挺身跃起,朱若兰天罡指点击出手,陶玉已然站起,猛一咬牙,用尽生平之力,向前一跃。
    朱若兰抬头看时,陶玉已到悬崖丈余之处。原来两人动手之地,相距那悬崖也不过四五丈远,动手时未及细看,此刻一看,不禁心头一惊,暗道:难道他真还会扑崖寻死不成……心中在想,人已凌空,悬空挫摆细腰,直飞有五丈多远,这等罕见轻功,只看得群豪一呆。
    陶玉距崖边还有四五尺远,朱若兰已到他头上,人还未落实地,探臂拍出一掌。
    陶玉肋骨震断两根,虽无大碍,但他不能及时运气疗息,大感疼苦难当。朱若兰拍出掌力,又极凌厉,心知只要硬接对方这一击,非被当场震晕不可,当下一横心,倾尽全身余力,身子向前一倾,两足用力一蹬,疾向万丈绝壑之下窜去。
    朱若兰落掌之势,迅快无比,陶玉跃窜之势虽快,仍被朱若兰下落掌势,击在左腿膝时之上,震断左腿,击碎膝间时骨,陶玉已然平射出去的身子,亦被掌力震摔地上。朱若兰脚落实地,冷笑道:“你还有什么鬼谋本领,尽管施出来吧!”
    忽听衣袂带风之名人轶事声,李沧澜、马家宏一先一后,疾跃过来,直向陶玉扑去,朱若兰黛眉一扬,右手反臂一招“朝法南海”,带起一股强烈劈空劲气,直向李沧澜打去,左手运天罡指力,一缕指风袭向马家宏。
    李沧澜大喝一声,挥掌硬接一击,马家宏却陡然一提真气,飞行身子忽地上升两尺,让避天罡指风。
    朱若兰玄门一元罡气尚未达炉火纯青之境,一记劈空掌风,虽然把李沧澜疾来之势挡住,但她亦被这一招硬打,震得退了两步,不禁心头一惊,暗道:此人功力果然深厚。正待先把陶玉手中《归元秘笈》抢到手中,免得顾此失彼,忽见陶玉猛然一个翻滚,直向万丈绝壑之外落去。
    群豪似是都未料到陶玉在连受重创之后,仍能这等快捷地滚下断崖,不觉看得一呆。
    马家宏一挥长剑化起一道银虹,连道:“可惜呀!可惜。”
    李沧澜怒视了朱若兰一眼,探头向下望去,但见立壁千寻,绝壑万丈,数百丈后成了一片蒙蒙黝暗之色,深不见底,陶玉只成一点拳头大小的黑影,眨眼间沉入蒙蒙黝暗之中不见,不觉摇头一声叹息。
    朱若兰看陶玉自滚下万丈绝壑,势非摔个粉身碎骨不可,这等生性险恶之人,死不足惜,只是未能收回《归元秘笈》,难以对赵小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心中亦甚感偶然,静站一侧,一语不发。
    这时,天龙帮五旗坛主,和昆仑三子,峨嵋三老等人,尽都赶到,三手罗刹彭秀苇,怀抱着满身鲜血,断去一臂的李瑶红,跟在赵小蝶和沈霞琳身后,缓步而来,四个白衣小婢两侧相护,这几个天真娇稚的少女,哪见过这等惨事,一个个满含泪珠,濡濡欲滴,杨梦寰手中捧着李瑶红断臂,满脸伤痛之色,跟在彭秀苇的身后。
    赵小蝶走到朱若兰身侧,长长叹息一声说道:“兰姊姊,李姑娘身受重创之后,又被斩断一臂,只怕难再救得活了?”
    朱若兰转脸望了李瑶红一眼,道:“她虽然是伤在她自己的师兄手中,但咱们也不能坐视不救……”说着话,缓步走向三手罗刹身侧,只见她抱着双目紧闭的李瑶红,那丑怪的脸上一片惶愧之色,说道:“婢子该死,李姑娘转醒之后,突然挣出婢子怀抱,婢子本想阻止,但见她径自奔向父亲身侧,又未得姑娘允许,不敢擅自出手,致害她损去一臂。”
    杨梦寰忽然急走两步,抢在朱若兰身侧,低声问道:“朱姑娘看看她还有救吗?”
    朱若兰回过头凄凉一笑,道:“她身受重伤之后,又遭受了断臂之苦,虽然及时制住了血道,但这等痛苦,亦非人所能受。她伤势能否好转,保得性命,眼下还很难说,必要经过一番诊断之后,才能决定……”她侧目望了赵小蝶一眼接道:“赵姑娘身怀灵丹,功能起死回生,如她肯伸援手,不难使她立时清醒。”
    这两人几句答问之言,听来虽无异样,但彼此心中,都觉得两人之间,已有了一段遥长的距离,杨梦寰黯然一叹,道:“多谢姑娘指示了。”
    朱若兰星目中突然射出两道异光,但一闪即逝,刹那间又恢复镇静神色。
    群豪志在《归元秘笈》,虽然眼看陶玉怀抱奇书,葬入那万丈悬崖,但几人都还不死心,各自暗忖道:这悬崖虽然深不见底,但那奇书乃柔软之物,除了陶玉在下跌之时,可能稍有损伤外,跌下去,也难把那三本柔软的奇书摔毁……各人心中都在盘算着如何想办法,下到那万丈绝壑之中,重新找回《归元秘笈》。谁也不愿多惹麻烦,何况经过了一番搏斗之后,大家心中都明白,眼下之人,各有独到的武功,如要打伤对方,只怕很不容易。
    杨梦寰缓步向赵小蝶走去,他本想乞求灵丹疗治李瑶红的伤势,但走近赵小蝶后,却本法开口相求,望了人家一眼,默默站在一侧。
    沈霞琳看到他忧虑之色,急奔了过来,她本想说几句劝慰之言,但只叫了一声:“寰哥哥”,就想不起如何劝慰,幽幽一叹,并肩和梦寰站在一起。
    李沧澜目光凝注女儿脸上,呆呆地望着,两种大不相同的情绪,困扰着这一代枭雄,他气忿女儿的背叛,又伤痛独生爱女的残废,爱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一时竟失去主见,不知如何处理这凄凉局面。五旗坛主虽都是智谋过人之人,但因受到伤害的两人,一是帮主唯一爱女,一是帮主亲传弟子;这两人都和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几人中都有满腹的主意,但却不便插言,一时之间,群雄默然,鸦雀无声。
    朱若兰查看了李瑶红伤势情形,回头对赵小蝶道:“蝶妹妹,你那《归元秘笈》已被陶玉带下万丈绝壑,姊姊未能替你追取回来,心中甚感惶愧。”
    赵小蝶淡淡一笑,道:“姊姊不要为此烦恼,娘在未死之前,也曾对我说过了《归元秘笈》留在世上,有害无益,要我把它读熟之后,用火饶去,丢入那绝壑之中、又有什么要紧……”口中在答应着朱若兰的问话,人却对着朱若兰走了过来。
    闻公泰突然一挥手中青竹杖,对李沧澜大声喝道:“李兄的乾元指神功果不虚传,在下师弟送命在李兄手中的一笔血债,暂记帐上,一年之内,兄弟当尽率华山派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赴拜贵帮黔北总坛讨偿。”
    马家宏朗笑接道:“贫道这次离开点苍山,原未也打算和李兄清结一笔旧帐,那知竟在括苍山无意而遇……”
    李沧澜突然放声一阵大笑,截住了马家宏的话,道:“自我天龙帮成立之后、你们鲁称江湖九大门派中人,早已视我们如眼中之钉,急欲拔去而后快,少林,武当,已为我们天龙帮准备了三年时间,想来定然是一份重礼收……”他微微一顿,环扫全场一眼后,又道:“各位在场之人,有五位掌门身份,请恕老朽说一句狂妄之言,天龙帮早已为武林九大门派高人准备了好酒宾舍,最好你们九大门派一齐驾临……”
    玉灵子冷哼一声,接道:“好大的口气,我们昆仑派定当叨扰李帮主一杯好酒。”
    李沧澜笑道:“好极,凡是九大门派中人,我们一律欢迎,就订明年中秋之夜,老朽在黔北敝帮总坛恭侯如何?”
    闻公泰、滕雷、马家宏、玉灵子四人一齐应道:“一言为定,我们定于明年八月十五日以前赶到贵帮总坛。”
    李沧澜拂须大笑道:“届时不但敝帮和你们九大门派中问题可予解决,就是你们九大门派数丰年来未能解决的排名之争,也可惜机解决了。”
    闻公泰冷笑一声,道:“我们九大门派的排名之争,不敢劳贵帮费心。”
    朱若兰陡然一扬黛眉,道:“你们既订下明年之约,彼此之间恩怨,尽可在那约会上解决,恕我这耸云岩不留客人,今日午夜之前,都请撤离出耸云岩百里以外,哪一个忘图寻书绝壑,留恋不去,一经发现,就别想活着离此。”
    群雄都有觅路绝壑,寻求奇书之心,但却都不愿和朱若兰动手,是以,无人接言。
    赵小蝶目睹朱若兰威镇群雄,气概万千,心中甚是高兴,瞥眼向梦寰望去,只见他皱着两条眉头,一脸愁苦之色,手中仍然拿着李瑶红那条被斩断手臂,心中忽然一动,探手人一摸出怀中仅存的一颗灵丹,轻举左手捏开李瑶红牙关,把一粒红色丹丸,缓缓投入李瑶红樱口之中。
    李沧澜瞪着眼,站在一侧,他已看出女儿伤势惨重,已非一般的药物能够疗治,妙手渔隐萧天仪,留在黔北总坛未来,如把女儿送返黔北疗治,又怕耽搁时间误了这唯一爱女的性命,李瑶红生死之事,竟困惑住了一代果雄的李沧澜。
    赵小蝶把一颗仅存灵丹,投放入李瑶红口中之后,目光又向杨梦寰望过去,只见他满脸感激之色,遥遥颔道致谢,不禁嫣然一笑。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一直冷眼观察着杨梦寰的一举一动,他对这位衣钵弟子冒死救李瑶红的举动,已感困惑。再看到和朱若兰生分之情,赵小蝶对他的关注之意,心中愈觉缀乱,不禁暗叹一声,忖道:这些小女儿心事变化,当真是难测难解,看来他们这一代,比起自己一代,更是错综宗复杂,难测高深了。
    忽听李瑶红长长吁一口气,霍然睁开了双目,赵小蝶灵丹的药力,当真有不可思议的神奇,竟能使连受重创的李瑶红,片刻间复苏清醒过来。
    李沧澜骤见女儿清醒,说不出心中是喜是怒,只觉心情一阵激动,涌出来两滴老泪,长须颤抖,缓步走近爱女身侧,道:“孩子,你不妨事吗?”
    李瑶红微微一笑,双目热沔如泉,滚下两腮,说道:“爹爹,我……有两件事求你,好吗?”
    李沧澜目睹女儿满身鲜血,大生怜借,哪里还忍拂她的心意,点点头说道:“只要爹爹能够办到,都答应你就是。”
    李瑶红突然一咬牙,挣脱三手罗刹怀抱,跪在地上说道:“第一件事请爹爹把《归元秘笈》还给……”
    李沧澜黯然接道:“《归元秘笈》已被那劈断你左臂的师兄,带着跃人万丈深壑去了……”
    李瑶红微微一怔,转脸望了梦寰一眼。
    朱若兰幽幽一叹接道:“你已把奇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我们,再次被夺不能怪你,你已实现诺言了。”
    李瑶红黯然一笑,接道:“第二件事,求爹爹亲手剪去我头上发丝。”
    李沧澜只听得呆了一呆道:“什么?你要出家……”但见女儿满脸挚诚坚决之色,心中忽然一凛,知她生性刚烈,又在大伤之下,一句责备之言,就可能促起她自绝之心。连忙改口道:“好,好。”左手抓起李瑶红满头秀发,暗运功力,右手食中二指代剪,在李瑶红头上一阵游走,依言剪下她满头长发。
    李瑶红挣扎着站起身子,目光由朱若兰身上慢慢地巡视赵小蝶、沈霞琳等人,最后投名人轶事注在梦寰脸上,笑道:“妹妹,杨相公,请过来我有话说。”
    杨梦寰回顾了师父一眼,缓步向李瑶红走去,沈霞琳跟在梦寰身后,走近李瑶红身侧叹道:“姊姊有话对我们说吗?”
    李瑶红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奇异的神色,笑道:“姊姊就要去了,我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沈霞琳幽幽道:“别说一件事情,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会答应姊姊,可是姊妹要到哪里去呢?”
    杨梦寰脸色十分紧张,目光中满是惶愧怜惜之色,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说不出一句。
    李瑶红瞄了梦寰两眼,嘴角浮现一丝安慰的笑意,望着沈霞琳说道:“你放心好了,姊姊不会死的,我要和娘守在一起,常伴着青灯古佛,仟悔我半生罪恶……”
    沈霞琳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我知道啦,姊姊剪掉头发,要出家作尼姑去是吗?”
    李瑶红凄凉一笑道:“不错,我已成残废之人了,在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作为,本来我应该一死以求解脱,可是我知道,我死了要留给别人很大的痛苦,所以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沈霞琳道:“唉!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原来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有很多烦恼,痛苦……”她回头望了梦寰一眠接道:,要不是我想和寰哥哥守在一起,真起和姊姊一起出家去。”众目睽睽之下,她说来毫无半点伍怩羞怯感觉,而且是那样自然诚挚。
    李瑶红黯然一笑,目光缓缓扫掠群豪而过,眼光盯在海天一叟脸上,说道:“爹爹,今天女儿有两句不当之言,想说出口,此或有损爹爹威名,不知是该不该说。”
    李沧澜打了个寒噤,沉吟半响,叹道:“你说罢,当今之世,谁不知你是我的女儿,你如有什么伤损我脸面之事,那也是命中注定,哈哈,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我李沧澜总不能一手遮天,掩尽天下英雄耳目,武林中目共睹,我能统率天龙帮千百豪杰之士,却无法管得自己刁钻冥顽的女儿,说吧,说吧,爹爹这一张老脸……”
    王寒湘目睹帮主激动之情,心中大感不安,心知只要李瑶红一语错出,立时将授人口柄,眼下群豪济济,无一不是武林极具声望之人,如果李瑶红说出什么极不体面之事,那可是一件恨事。当下抢前商步接道:“帮主请息怒,李香主幼承教养,极明事理,决不会有什么背违咱们天龙帮规戒之事,且听她当众说出,让眼下群豪耳闻目睹,也好作个见证。”
    他这几句话说来振振有词,光明堂皇,其实无异暗示李瑶红要替李沧澜保存颜面,别说出什么难以入耳之事。
    闻公泰冷笑一声,道:“人家父女私事,王兄最好是别多插嘴。”
    莫伦突然运功扬手一记劈空掌风,直对闻公泰打去,口中冷冷喝道:“闻兄最好多听少说,令师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你竟然还敢信口雌黄。”
    闻公泰知他五毒掌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辣无比,不敢硬接,纵身一跃,让开一击。
    李瑶红缓缓站起身子,提高声音说道:“爹爹,女儿不肖,连番闯出大祸,连累爹爹和各位叔父前辈,但我却背逆帮规,暗助昆仑门下……”
    王寒湘淡淡一笑接道:“昆仑派对你有恩,你应当还报人家,武林中讲究的是恩怨分明,那也算不得有违帮规。”
    李瑶红叹息一声:“咱们天龙帮戒规森严,我爹爹虽是龙头帮主,但我也不能自持身份特殊,逃避帮规制裁。”
    李沧澜松了一口气,笑道:“很好,你这丫头在重伤后,倒像懂事多了。”
    莫伦冷冷地接道:“李香主已剪发代首,纵然有背叛帮规之事,也算已受到制裁,大可不必再引咎自责了。”
    李瑶红望了李沧澜一眼,接道:“爹爹,女儿还有件事想求父亲应允?”
    海天一叟笑道:“好,好,你说罢。”
    李瑶红道:“女儿既承几位叔父爱护,免除责罚,但我自思连番违犯帮规戒律,无颜再任总坛执法香主,请爹爹免去女儿香主之职,允许我常伴妈妈……”
    李沧澜笑道:“好,你要出家作尼姑,那就算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也是一样!”
    李瑶红强忍断臂伤痛,一拜起身,道:“女儿拜谢爹爹恩准。”
    王寒湘笑道:“李香主既然不愿再以清白女儿之身,在江湖上闯荡,也是一桩好事,帮主一向言出法随,既然答应了李香主,自然不会再有更改。但眼下你伤势甚重,不宜再延误时间,暂请返回总坛,请你义父替你疗好伤势,再伴你娘常住洗心庵不迟……”他微微一顿之后;回头望着川中四丑,笑道:“本坛擅自作主,代传帮主令渝,请川中四丑设法护送李香主返回总坛。”
    川中四丑中的老二白无常陈应,虽被玉灵子一剑伤了左臂,但他功力深厚,这点皮肉之伤,自是不放在心上,四人一齐躬身应道:“敬领令谕。”翻身疾奔到断崖旁边,掌劈脚踢,震断几株茶粗细的松树,采集了几根山藤,片刻之间,编制了一个两人抬用的藤兜,奔到李瑶红左侧放下,四人不敢伸手搀抉,回头望着李沧澜请示。
    朱若兰一挫柳腰,抱起李瑶红,低声笑道:“你刚才服用的一颗灵丹,功效神奇无比,足可保你伤势不再恶化,但请放心回你们天龙帮总坛去安心养息。过些时,我和琳妹妹一起去看你。”
    李瑶红真情激荡,满眶热泪,叹道:“姊姊盛情,妹子心领了,不敢再劳玉趾,但望姊姊能善为照顾沈家妹子,李瑶红就感如同身受……”
    朱若兰附在她耳际低声接道:“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凡事都由我替你安排,须知杨梦寰乃至情至性之人,你如果出个三长二短,只怕他也难独活下去,果真如此,不但害了他,而且也害了琳妹妹,你要三思而行,千万不要作践自己性命……”她说这几句说时,已施展“传音入密”之功,李瑶红虽听得字字入耳,守在附近的一流武林高手,却是一个字也未听到……
    朱若兰扫掠闻公泰、马家宏、滕雷一眼,对李沧澜道:“李帮主既和九大门派订下了来年中秋之约,眼下似无再留括苍山的必要,请护送令媛返回贵帮总坛去吧。”
    李沧澜知她用心至善,怕闻公泰、马家宏等暗中拦劫女儿,当下朗朗一笑,道:“来年中秋之约,乃天下武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大会,朱姑娘如有兴致,不妨请到黔北敝帮总坛观赏一番,届时老朽当恭迎芳驾。”
    朱若兰道:“届时如能抽暇,定当赴会一开眼界。”
    李沧澜一顿龙头拐,道:“咱们走!”当即开路,向前奔去。
    五旗坛主护着李瑶红藤兜,紧随李沧澜身后向前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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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翻云复雨
    这时,五派联阵之势,已自行瓦解,因为《归元秘笈》已被陶玉带着跃下万丈绝壁。五派联手目的,志在夺书,奇书既失,彼此自难再行合作,何况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战之后,五派中人,心中都很明白,就是联合眼下五派之力,也难把天龙帮的人围歼绝谷。联阵既然瓦解,自是更难挡人锐锋,当下纷纷退让一侧,王寒湘走在最后,超过群豪之后,突转身笑道:“闻兄、马道兄,最好别妄想寻路绝壑,找那《归元秘笈》,需知深壑万丈,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王兄不觉着这句话说太客气吗?如贫道真要下那万丈绝壑寻书,只怕不待来年中秋,就先和王兄碰头
    王寒湘摇挥着折扇笑道:“果真如此,兄弟当再领教道兄剑法。”说完,不待马家宏答话,转身疾奔而去。
    闻公泰目睹天龙帮中人背影消失不见,拱手对眼前群豪说道:“天龙帮五旗坛主之名,果不虚传,如果咱们九大门派中人,不能同心协力,除此强敌,十年内整个江湖,恐尽是天龙帮的天下……”
    马家宏道:“贫道二十年未离点苍山中一步,想不到江湖之上,竟有这等大变,闻兄之言,说的一点不错,如咱们九大门派不能同心合力,一鼓把天龙帮首要歼灭,不但九大门派的声望,将在江湖上日渐消灭,最后恐怕还要被天龙帮逐个消灭。”
    峨嵋派的超元大师,合掌低喧了一声佛号,道:“马道兄和闻檀樾之言,老僧亦有同感,明年中秋之会,事关九大门派生死荣辱,老僧深望各位道兄、檀樾,能捐弃门户之见,联合儿大门派力量,借机把天龙帮首脑人物一网打尽。至于我们九大门派的排名之争,已是三百年前的往事,那一场惨烈绝伦的拼搏,各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大都溅血在少室峰顶,使我们九大门派多少绝学失传,往事创痛犹存,何苦使惨剧重演!老僧愿以佛门弟子身份,亲赴少林寺,求见少林掌门方丈劝解少林派放弃排名之争,以后咱们九大门派,互不侵犯,相安共存……”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有哪位道兄,愿以三清弟子身份,上武当山一行,劝解武当派掌门人,消去争取排名之念,事情就算将近圆满解决。至于青城一派,和我们峨嵋派渊源甚深,老僧亦愿负责劝说。单余崆峒一派,当不致挑起争端,如再有人去劝说崆峒派,自是更好,老僧愚见,不知各位道兄、檀樾,是否肯于赞助?”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老禅师慈悲为怀,见识高远,贫道和武当派掌门人,有过数面之缘,愿赴武当山一行,只是我们已廿年未曾晤面,能否劝说得人,事情还难预料,但贫道当尽其力,成败则听由天命了。”
    滕雷一裂大嘴已,干咳了一声,道:“崆峒派掌门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判申元通,和在下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年,兄弟当赴崆峒山一行,劝说申兄。”
    闻公泰拂髯叹道:“天龙帮崛起江湖,不过是二十几年时间,想不到短短的廿几年,他们竟然成为眼下江湖上实力最大的一帮恶魔,咱们九大门派,再不早日设法阻止他们,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几位大师、道兄,既肯放弃门户之见,以一派掌门长老之尊,亲赴各派劝说,兄弟极感佩服。来年中秋,黔北之会,闻公泰当尽率花山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首挫天龙帮的锐锋,以表谢意。现下兄弟要先走一步了。”说完,拱手作礼,转身奔去。
    滕雷一抱拳笑道:“兄弟也先告辞了。”紧随着闻公泰身后而
    马家宏、峨嵋三老相继拱手告别。绝谷只余下昆仑三子、朱若兰、赵小蝶、沈霞琳、杨梦寰、彭秀苇和四个白衣小婢。几人相对沉默良久,朱若兰微微一笑,道:“三位老前辈如无要事,请到晚辈蜗居,盘恒数日再走如何?”
    玉灵于叹息一声,说道:“朱姑娘对我们昆仑派施恩甚多,贫道等感怀良深,我们无能报答,已感惶愧万分,怎敢再行打扰清居……”
    朱若兰缓举右手,理理鬓边散发,接道:“晚辈行事,素无拘束,难免有伤损三位之处,说到施恩二字,晚辈更是愧不敢当。三位既不愿移驾蜗居,晚辈也不敢强颜挽留,但却有一事奉恳三位前辈,盼能赏我朱若兰一个面子。”
    玉灵子微一沉忖,道:“朱姑娘可是要为敝派门下杨梦寰说情吗?”
    朱若兰早已运慧剑斩断对梦寰万缕私情,心中坦然,是以大变往常情态,毫无娇羞之状,点点头笑道:“依晚辈和贵派中杨相公相处数月观察所得,他确是一位至情至性的诚实君子,心地忠厚,豪气干云,也正因如此,他才处处陷入被人谋算之中,今日发生之事,三位老前辈,都已看到眼中,心中恐疑窦丛生,他伤过峨嵋门下弟子,又伤了雪山派中的人,两桩事情,又都是由李瑶红身上引起,别说闻公泰、马家宏、滕雷等一般人心生误会,就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老前辈,恐怕也对自己教出的弟子,心生怀疑。”-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叹道:“此中恩怨牵缠,实使人眼花缭乱,唉!贫道虽然教养他一十二年,自信对他为人处事,知之甚深,但也无法解得这事中隐秘。”
    杨梦寰陡然一扬双眉,正待接言,朱若兰已抢光接道:“追溯前因,应该在一年之前,慧真子老前辈身受蛇毒,道长求医饶州,欲寻妙手渔隐萧天仪,为慧真了老前辈疗伤,李瑶红不惜泄露义父秘居翠石坞,用意无非是讨好贵派门下弟子杨梦寰,如果武林中要讲究恩怨分明,不知李瑶红这举动算不算施恩贵派?”
    玉灵子道:“这自然算得施恩。”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李瑶红施恩讨好本是情难自禁,她也未必会想到还报,那知事有凑巧,她竟会在川西和峨嵋门下弟子起了冲突,而且又偏偏被贵派门下赶上,晚辈年幼无知,不懂武林规矩,如是三位老前辈中一人遇上,不知是否要伸手管这笔闲帐?”
    玉灵子叹道:“李瑶红既然有恩于我们昆仑,依武林规矩来说,只要我们昆仑派中人,都不能坐视不管。”
    朱若兰道:“这就是了,那贵派弟子为救李瑶红而和峨嵋派冲突,是理所当然的了?”
    玉灵子道:“事情本身应该没错。”
    朱若兰道:“错在李瑶红对杨相公一往情深,她为杨梦寰不借背叛帮中戒规,数度救他危难,又相赠灵丹,解了他身受“化骨消元散”绝世奇毒,这施恩对杨相公个人说来,算不算大?”
    玉灵子望了梦寰一眼,道:“救命大恩,自非小可。”
    朱若兰道:“晚辈言尽于此,三位老前辈该明白他为什么目睹李瑶红受伤之后,那般激动得难以自制了吧?”
    玉灵子长长叹息一声,道:“多谢朱姑娘一番解说,贫道查究此事之时,定当兼顾情理,从宽发落。”
    三手罗刹彭秀苇忽然插嘴接道:“杨相公虽然伤了峨嵋派的一个和尚,但他自己亦受了极重的内伤,除那位赵姑娘和我主人之外,当今之世再也没有第三人能疗治好他的伤势……
    朱若兰叹息一声接道:“我也一样束手无策,那全是赵家妹子的“大般若玄功”救了他的生命。”
    彭秀苇微微一怔,继续说道:“如果杨相公送命在峨嵋派门下的手中,不知三位身为师长之人,要不要替他报仇?”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寰儿受伤之重,我已亲目所睹,竟然未死,实是奇迹,朱姑娘加恩我们昆仑派两代弟子,贫道等决不敢忘……”
    朱若兰摇头微笑道:“加恩之事,休要再提,但望三位老前辈能够稍为晚辈留点颜面,我就感激不尽了!”
    玉灵子微一沉吟,道:“朱姑娘虽然对我昆仑派有恩,但如要贫道背弃本派历代掌门祖师手订门规,贫道实难从命,我只能衡诸情理,从宽查办,但他如有触犯本门重大条律之处,仍然要依律处罪。”
    朱若兰脸色微变,一扬黛眉,道:“你们昆仑门规,只不过用来约束贵派门下弟子而已,如若放在别人眼下,也不过是几行虚字具文,请恕晚辈说句放肆的话,戒规条律,都不过是名教罪人,道长虽是一派掌门之尊,但道长亦是大明中人,试问国律工法比你们昆仑派戒律如何?道长惩治门下,手握生杀大权,是否已经过帝王诏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戒律不外人情天理,绝情灭理,失之暴虐,道长言外之意,大有责备晚辈挟恩自重,横加饶舌干涉贵派内部之事,如若道长认为这是武林中一大忌讳,晚辈就索性施恩求报,请道长准免查究杨梦寰是否触犯贵派戒律一事,不知三位老前辈,可否能够答应晚辈?”
    这番话,词锋犀利,只听得玉灵子脸色铁青,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回答的措词。
    赵小蝶似已从未若兰言词之内,听出个中隐情,翠眉微扬,隐隐泛现怒意,这位情窦初开,恨极转爱的少女,对梦寰关切之情,似是大大的超过了朱若兰。
    杨梦寰望望掌门师叔的脸色,心底泛起无比的痛苦,这情景使他为难至极,他不愿太伤害朱若兰惜爱之心,又不愿使师长下不了台,沉忖了良久,终于缓步走出,对着朱若兰躬身一礼,笑道:“年来承姊姊数番援手,几度救我于生死边缘,此情此恩,实使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但我杨梦寰身受恩师一十二年教养,列身昆仑门下弟子,自当恪守门规,姊姊一番顾爱心意,我只有心领了。”
    朱若兰幽幽一叹道:“诸般巧合,成了孽海大恨,但你要用心想想,事情确实不能怪你,也许你觉着身受师门戒规惩治,才能稍感心安。其实,事情不是想像的那样简单,你如真的抱恨一死,来年中秋天龙帮总坛的群英大会,必然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无边浩劫……”她回望了赵小蝶一眼,又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不但你们昆仑派的存亡绝继,和你的生死之事,有着很大的关连,就是今后数十年整个武林形势,也有着莫大关系,蝶妹妹曾和我谈过,她说你骨格清奇,悟性很高,如有人指点你上乘武功要诀,数年内即可身集大成。我和蝶妹妹是儿女之身,都不愿常在江湖混迹,也许,一两年后,我们将相偕归隐,披发深山,永不再履红尘。这红尘十丈中确实有很多烦恼,可惜的是蝶妹妹这一身并世无俦的武功,亦将沉名人轶事沦于荒山绝壑之中,这结局还是往好处推想,怕只怕她一时气忿,行为偏激……”
    忽见赵小蝶星目一眨,突泛杀机,神采飞扬,跃跃欲动。
    朱若兰倏然住口,秀目神光暴射,扫掠了昆仑三子一眼,冷冷接道:“杨梦寰是你们昆仑门下,三位老前辈欲如何处置他,晚辈已言尽于此,不愿再多饶舌,刻下时光不早了,晚辈就此告别。”轻挥玉掌,微微颔首,一拉赵小蝶转身而去。
    三手罗刹彭秀苇,和四个白衣小婢,一齐转身,随护身后。
    忽听沈霞琳高声喊道:“黛姊姊。”
    朱若兰停步回头,微微一笑,道:“你有话对我说吗?”
    沈霞琳黯然一叹,缓步直走过去,眼中泪光盈盈,满脸伤痛神色,抓住朱若兰两只手,道:“姊姊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朱若兰婉然一笑,道:“你好好地跟着师父回昆仑山去,好好的照顾你寰哥哥,姊姊想你的时候,就要玄玉接你来括苍山天机石府中住几天。”
    沈霞琳道:“这几天来,我心里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都还没对姊姊说,唉!可是姊姊却要离开我们了!”
    朱若兰见她依依难舍之情,亦不禁黯然神伤,轻轻拍着她秀肩慰道:“姊姊不过和你暂时分开,以后还有很多见面机会……”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三个月后,姊姊当派那位彭姑娘乘玄玉去你们昆仑山,让她常日追随你的身侧,以供妹妹使唤。”
    沈霞琳回头望了师父一眼,缓缓松开朱若兰的双手,樱唇启动,却是不知说什么好,两行轻泪,缓缓由双腮滚下,慢慢转过身子,缓缓向前走去。
    这位整日间挂着笑容的少女,此时眉宇间突然泛出从所未有的忧郁,这片刻之间,她似乎渡过了极悠久的一段岁月,由娇稚无邪,蜕变成沉重成熟,白衣长发,在山风中不停的飘动,举步落足之间,都似是拖带极为沉重之物,背影中流现出无限的凄凉……
    这情景给了朱若兰极大的感触,只觉鼻孔一酸,涌上来两眶晶莹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她似是不愿让人看到她感伤的情怀,陡然转过身子,低声说道:“蝶妹妹,我们走吧!”施展开超绝的轻功,当先向前奔去。
    赵小蝶依恋的回顾了梦寰两眼,带着四婢,紧随朱若兰身后而去。
    彭秀苇突然对昆仑三子欠身一礼,说道:“三位都是武林中尊仰之人,深望行事能顾大体,我家主人之言,句句出自衷诚,目下武林中纷争正烈,明年中秋大会,事关整个武林形势变化,三百年前九大门派的比剑惨剧,犹自深烙人心,但来年的大会,只怕要较三百年前的比剑之争,更为激烈紧张,杨相公举足轻重,非同小可……”她微微叹息一声,又道:“女孩子纵然有通天澈地之能,但胸襟总不像男子汉那般宽大,好恶之心,常常决定在一念之间,敬请三位道长,三思是言……”话至此处,倏然住口,转身疾奔而去。
    玉灵子脸色严肃的如罩着一层寒霜,望着几人背影消失之后,回头冷冷地看了梦寰一眼,对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大师兄这位门下,似非我们昆仑派所能容纳,以小弟之见,不如还他自名人轶事由之身,让他海阔天空地自己飞吧?”
    杨梦寰只听得打了一个冷噤,扑地一声,跪在玉灵子面前、急道:“弟子身犯本门戒律,应受门规制裁,万望掌门师叔开恩,赐予弟子一个改过之机。”
    沈霞琳一见寰哥哥跪拜地上,立时紧随拜倒,她本想替梦寰说几句求情之言,但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说了一声:“寰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就无法再接下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入门弟子墨手金刚蔡邦雄,被逐出门墙的一段往事。蔡邦雄事后虽曾三度苦求,千方百计想重返师门,但均为自己拒绝,因自己一句气忿戏言,害得他耗费了数年时间,去寻那“藏真图”的下落,图虽被他寻到,但却被天南双煞追踪到玄都观外击毙……如今曾几何时,又要重演逐出门下弟子的惨剧,不禁一阵黯然,以他那等修为深厚之人,双目中亦泛现隐隐泪光,但他仍然强行压制住胸中伤痛之苦,合掌答道:“但凭掌门师弟作主。”
    玉灵子何尝未看出大师兄伤痛之色,但他及一派掌门之尊身份,话既然说出了口,自然不好收回,而且朱若兰犀利的言词,确实大伤他的心,当下脸色一变,道:“既然如此,小弟就擅作主意了。”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笑道:“掌门师弟明察秋毫,小兄素来佩服。”
    慧真子站在玉灵子身后,似欲出言劝解,但却被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示意阻止。
    杨梦寰见掌门师叔脸色冷漠,似乎毫无转圆之地,惊骇的冷汗直冒,不住叩头拜求。
    忽见玉灵子拔出背上宝剑,随手一挥,冷冷说道:“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昆仑门下弟子,依据门规,本当废了你的武功,但念你尚无大恶,破例从宽,你去吧。”
    杨梦寰心头大急,高声喊道:“师父,师父……”他在惊急之下,反而说不出一句辩驳之言。
    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脸色凝重,仰首望天,对梦寰大声呼喊之言,似是毫无所觉。
    杨梦寰突然一挺而起,纵身跃落到师父身侧,哭喊道:“师父,你老人家当真不要弟子?……”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回头冷漠一笑道:“你已被掌门人逐出门墙,咱们师徒情份已经断绝……”
    杨梦寰只觉胸中热血上冲,大叫一声,晕倒地下。
    沈霞琳急奔过来,蹲在梦寰身侧,屈下双膝,把梦寰揽入怀中,轻轻在他胸前推掌。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目睹眼下情景,脑际突然泛起玄都观前一段旧事;那时杨梦寰为救他逐出门墙的师兄墨手金刚蔡邦雄,曾独力接了天南双煞两人合力一击,人被震起半空,也是被沈霞琳接住,替他推拿,只觉心中一酸,别过头去,强笑道:“咱们走吧?”
    玉灵子还剑入鞘,道:“好,琳儿回来,咱们走吧!”
    沈霞琳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泪水如泉,摇摇头,哭道:“师伯和师父先走吧,我要等寰哥哥醒过来,再和他一起回去。”
    玉灵子双眉一皱眉头,脸泛怒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慧真子一皱头头,说道:“你杨师兄已被掌门师伯逐出了昆仑门墙,醒过来,也不能回昆仑山了,快些过来走吧。”
    沈霞琳缓缓放下梦寰,端端正正地对慧真子拜了一拜,道:“师父,我不回昆仑可以吗?”
    慧真子知她心地纯洁,懂事不多,很耐心他说道:“你乃是昆仑派门下的弟子,什么事都要遵从掌门师尊和师父的令谕,自然要回昆仑山去。”
    沈霞琳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天上悠悠的白云,泪水如珠,由粉颊上滚落胸前,把白衣沾湿了一大片,翠眉紧颦,似是在思索着一件很大的难题。
    突然,她面泛从未有过的坚决之色,紧颦的眉头也陡然开朗,微微一叹道:“那就请掌门师伯,也把我逐出门墙吧!留寰哥哥一个人在这大山里,我怎么能放心呢?”
    慧真子微微一怔道:“琳儿,你真的不回去了?”
    沈霞琳点点头,道:“本来我是舍不得离开师父的,可是,寰哥哥不回去了,我回去也是要生病的。”
    慧真子心头一凛,想起她那场思念梦寰的大病,心知勉强逼她回去,反而会害了她。想到童淑贞叛师离山,至今下落不明,沈霞琳如今又要和她分离,看样子杨梦寰一日不重返昆仑门下,她也一日不会再投师门,她已对这位娇稚无邪,人见人爱的少女,产生了超越师徒情份的母爱,一旦分离,不觉间流露出真情至爱,长长叹息一声,道:“你以后想念师父时,就到昆仑三清宫去找我吧!”
    沈霞琳嫣然一笑,道:“我是一定会常常想念师父的。”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照射下,但见她匀红的嫩脸上,纵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泪痕,闪闪生光,神情奇异,若悲若喜,但目光中却流出一片坚决之色。
    慧真子黯然一叹,合掌对玉灵子道:“小妹敬请掌门师兄破例恩准琳儿留伴她被逐出门墙的师兄一段时日,琳儿胸无城府,决无背叛本门之意……”
    玉灵子微微一皱眉头,接道:“琳儿虽已得你收归门下,但她尚未朝拜祖师神像,不能正式算昆仑门下,一切都由师妹作主就是,咱们走啦!”说完当先缓步而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鱼贯随在玉灵子身后,向前走去,三个人似是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虽没有回头探看,但却走得很慢。
    沈霞琳呆呆地望着三人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林木之中。
    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逐渐的沉入西山,一抹回光,反照出绚烂的晚霞,这正是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限好的时光,但这美好的一刹之后,即将是黄昏带来的夜幕,似是皇天故意在美好的后面,安排了暗淡和凄凉……
    杨梦寰仍然静静地仰卧在地上,沈霞琳两只白玉般的手掌,不停地在他胸前推拿。过度的忧伤,已使她没有眼泪,这数日来的经过,像一柄无形的利剑,一度又一度地残害着这纯洁少女的心灵,使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悲伤、烦恼,她逐渐体会到人生过程里,原来有着许许多多的痛苦。
    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起自她的身后,说道:“你这样再耗上一天工夫,仍然是救不醒他,快把他扶起来推他后背的‘命门’穴。”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丝毫没有使沈霞琳感到惊骇,她连头也未抬,望也不望来人一眼,就依言扶起了杨梦寰的身子,在他后背“命门穴”上推拿起来。
    果然,这方法立见成效,只听梦寰长长吁了一口气,叫道:“师父……”
    沈霞琳心中一阵喜悦,急声接道:“师怕和师父都走啦,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陪你……”忽然想到,在他们两人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背插长剑,身着道袍的人,站在一侧,正望着她微笑,立时接道:“还有一个道长也在这里。”
    杨梦寰忽然挺身跃起,转脸一望,原来那道人是点苍派的掌门人,翻天雁马家宏,立时疾退一步,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马家宏冷笑一声,道:“贫道如若不回来这一趟,哼哼,只怕你要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荒山绝谷中了。”
    杨梦寰愕然地望着霞琳一眼,问道:“怎么,是这位马道长救了我吗?”
    沈霞琳缓步走到梦寰身侧,道:“我用推宫过穴手法,在你前胸推拿很久,却不见你清醒,这位道长告诉我推你背后‘命门穴’,我照他说的话一推你‘命穴门’,你果然就清醒过来。”
    杨梦寰微微一皱眉头,抱拳对马家宏一揖,道:“多谢道长指点我师妹,救了在下一命,异日如有机缘,定当奉还一报。”说毕也不待马家宏答话,拉着霞琳左手,道:“咱们走吧。”
    马家宏突然向右横跨两步拦住去路,冷笑道:“就想走?哈哈,只怕没有这样轻松容易之事!”
    杨梦寰剑眉轩动。怒道:“你要怎么样?”
    马家宏笑道:“你已被昆仑派逐出门墙,大可不必再遵守昆仑派中戒规。”
    杨梦寰听他答非所问,心头怒火更炽,松开霞琳左手,翻腕拔出长剑,傲然辩道:“在下是否昆仑派门下弟子,似是和道长毫无牵扯,不敢劳驾费心,如再不让路,在下可要仗剑硬闯了!”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火气不小,就凭你那几招剑法,自信能闯得过吗?”
    杨梦寰突然振腕一招“杏花春雨”,满天流动剑光,直罩过去。
    这一招乃追魂十二剑招三大绝学之一,威势非同小可,马家宏微一笑,暗中一提真气,腿不曲膝,肩不幌动,人却倏然疾退五尺,脱离开那满天流罩而下的剑光。
    杨梦寰看对方让避剑势的身法,奇奥绝伦,见所未见,心中亦不禁暗自赞佩,微微一呆,才欺身追袭,第二招”穿云摘月”人剑一齐冲去。
    马家宏不再退让,右手一探,长剑出鞘,潜运内力,贯注剑身,当胸划出一圈银虹。
    但听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六七尺远,长剑虽未被震脱出手,但已觉右臂全麻,半身运转不灵,虎口隐隐作疼。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年纪不大,剑招的确不凡,留心贫道要还攻了。”口中言笑未往,人已欺到梦寰身侧,右手长剑斜出,逼住杨梦寰的长剑,左手却硬向梦寰手腕上扣去。
    杨梦寰右臂麻木未消,不便运剑封挡敌人的攻势,只得施展“五行迷踪步”法,身躯一转,让避来势。
    马家宏用剑逼住了杨梦寰右侧退路,人从左侧出手,在他想来,杨梦寰只有向后跃退一途。那知只见对方身子一闪,不但一招擒落空,而且对方人也不见了,这等罕绝武林身法,确使马家宏大感惊骇,赶忙一提丹田真气,借势向前一跃。
    回头望去,果见杨梦寰手横长剑,闪避到他的身后。
    这时,沈霞琳也拔出背上宝剑,站在丈余处观战。
    她原本想出手相助梦寰,但见他“五行迷踪步”奇奥难测,足可对付敌人,心头一宽,不再出手,站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
    马家宏目睹沈霞琳横剑站在一边,脸上笑盈盈,心中突然一动。此人身法诡异,奇奥难测,想活擒于他,实非易事,不如出其不意地把这个女娃儿擒住,以她生死作为要挟,不难迫他就范,助我寻书绝壑,拒挡强敌。
    要知马家宏心机深沉,心思慎密,朱若兰和赵小蝶的言行神情、早已被他看入眼内,心知二女亦必要觅路深入绝壑寻找《归元秘笈》下落,如果自己入壑寻书,极可能和二女相遇。朱若兰已再三提出警告,凡是入壑之人,只要被她发现,定要扑杀。马家宏自知难抵二女绝世武功,寻书一事,危险万分,但如能把杨梦寰生擒过来,相携同行,虽未有助觅书,但却可用来要挟二女。是以,他在离开这绝谷之后,又悄然折返回来,隐在暗中探看。
    他也明白这想法,只是一种渺茫的希望,如果杨梦寰不离开昆仑三子,那就毫无实现可能,他自知如和昆仑三子中任何一人单打独斗,决不致落败,但如想独拒昆仑三子,实是不可能之事。
    哪知事有凑巧,玉灵子认为朱若兰一番话,伤了他一派掌门宗师的身份,把一腔忿怒之气,迁怒到梦寰身上,而以昆仑派掌门的身份,把梦寰逐出昆仑门墙……
    马家宏隐身喧处,把诸般经过之情,都看到了眼中,心中暗自高兴,但他乃者谋深算之人,担心昆仑三子眷顾师徒情意,去而复返,是以,不肯立时现身。直待昆仑三子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他才现身出来,指示沈霞琳,把梦寰救醒。
    杨梦寰近数月来,连逢大变已体会到江湖之上的险恶奸诈,一见马家宏注意霞琳,立时警觉,纵身一跃,挡在霞琳前面,横剑冷冷说道:“你乃一派宗师身份,如若沿用江湖宵小鬼谋,暗算一个少女,传言出去,不知你是否有颜面见天下武林同道?”
    马家宏被梦寰几句话揭破了胸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不禁脸上一红,一挥手中长剑,道:“我马家宏是何等人物,岂肯暗算你们晚辈,你们两人不妨联剑出手,十合之内如能保得不败,贫道回头就走,如若十合内败在贫道手中,那就得依从贫道之命,不过,你们尽管放心,我决不会有什么加害你们的地方……”
    杨梦寰冷笑一声,截住马家宏的话,接道:“要打我们就单打独斗,倒不必我们师兄妹联剑齐上,哼哼,道长虽然不肯明说,在下也想得到你的用心何在,其实,你自认得计之处,也正是失计之处,只怕眼下已有人觅路绝壑,在寻找那《归元秘笈》了。人跌下千丈绝谷,虽难免摔的粉身碎骨,但那《归元秘笈》乃柔软之物,纵使再高一倍,也难以损坏……”
    马家宏微微一笑,接道:“高论甚有见地,佩服,佩服。不过,贫道并无独谋那奇书之心,小兄弟如肯衷诚合作,贫道愿全力相助。觅寻奇书……”
    杨梦寰播头笑道:“盛情心领、只是在下无兴致寻那《归元秘笈》,需知数百年来为那《归元秘笈》,溅血送命之人,已不下百人之多,刚才道长也曾目睹那怀抱奇书之人,跌下千丈绝壑,现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恐还未寒,在下念在道长相救一场份上,奉劝道长,不寻那奇书也罢。”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良言示警,贫道甚是感激。不过凡事不能一概而论,要知那《归元秘笈》的归属之事,并非二人生死之争,实关系着今后整个武林的幼运,纵使我们不入绝壑寻书,但自有入壑寻书之人,此书一旦得主非人,廿年内江湖上必将掀起一场悲惨无比的浩劫。贫道谋书,意在造福武林同道……”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贫道本已洗手封剑、不再过问江湖上纷争之事,二十年潜隐苦修,早已消除争名斗气之心,小兄弟如肯和贫道结伴伺入绝壑觅书,贫道愿在觅得奇书之后,再把它当着二位之面毁去,此乃大慈大悲的善举,不知小兄弟是否觉着贫道言之有理?”
    杨梦寰略一沉付,答道:“道长之言,听来颇具慈悲心肠,只是在下身为昆仑门下弟子,不便相助道长,了你宏愿,如果道长执意要寻奇书,那就请便……”
    马家宏脸色微微一变,接道:“贫道亲目所睹,你已被昆仑派掌门人逐出门墙,昆仑门中戒规,自不再对你有约束之力,再说贫道已坦白诚告诉了你寻书之事,始若任你走去,岂不尽泄隐秘……”说着已暗中提聚了功力,陡然欺身而上,长剑疾点出手,猛向杨梦寰刺去,这一招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迅如电奔,剑风似轮。
    杨梦寰年来迭遭暗算,阅历见识大增,早已暗中戒备,当马家宏突出长剑,杨梦寰立时一带霞琳,向旁侧闪开五步,手中长剑忽的一招“云雾金光”,舞起一片剑幕,护住霞琳。
    马家宏冷哼一声,内力贯注剑身,威势又增强了一半,振腕直刺,猛力向梦寰剑上弹去。
    追魂十二剑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但杨梦寰功力却和马家宏相差很远,如何能挡得马家宏蓄势全力一击,但闻骼然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手中长剑,被震飞脱手。
    马家宏一剑得手,立时一抖右腕,施出天干风雷剑法一招绝学“三星逐月”,长剑摇动之间,幻化出三点寒芒,分袭杨梦寰前胸三处大穴。
    杨梦寰身躯疾翻,施出“五行迷踪步”法,一个大转身让开了马家宏攻袭的剑势,闪到了马家宏的背后,举手一掌劈下。
    那知马家宏早已有了戒备,知梦寰身法奇奥,决难伤得到他,右手长剑击出的同时,左手疾向霞琳抓去。
    沈霞琳未想到对方出手一剑,竟能把杨梦寰手中长剑震飞,不禁微微一怔。
    马家宏是何等人物,出手快比电闪,沈霞琳略一失神,已被对方左手搭在手腕之上,用力一带,两人一齐向旁侧闪去。
    他虽然早有预谋,虚攻梦寰,实袭霞琳,但杨梦寰“五行迷踪步”法,乃奇奥妙绝之学,转身移步之间,无不含蕴玄机,他虽能一伸手间,抓住了沈霞琳的右腕,却无法闪避杨梦寰步移星斗的奇袭,就在抓住霞琳右腕的同时,杨梦寰左掌已按在他左肩之上,怒声喝道:“快些放开我师妹。”
    马家宏见自己闪让之势,竟难避开杨梦寰的附身追袭,心头暗暗吃惊,忖道:他这奇诡的身法,真是罕闻罕见之学,如若在动手之初,他就用来和我游斗,胜负之数,实难预料……心中在转着念头,手上却加了一成真力,一面又潜运功力,准备硬受杨梦寰一击,他自恃有罡气护身,不致受到损伤。
    只见沈霞琳两条秀眉一颦,口中哎哟一声,粉脸汗水滚滚而下。
    杨梦寰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警告之言,放在心上,心头大怒,掌势一压,蓄蕴在掌心劲力,陡然发出。
    马家宏冷哼一声,身躯吃那弹击出手的内万,震得向前移动了三步,虽仗有二十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的内功罡气护身,内腑未受损伤,但整个的肩头,却感到隐隐作疼。
    杨梦寰“五行迷踪步”法,虽然玄奇难测,但他功力和人家却相差极远,一掌内力震击,虽把马家宏身躯推动了三步,但自己亦被人内家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退了六七步远,全身血气翻动。
    马家宏回头望了梦寰一眼,冷冷说道:“你如敢再对贫道施袭,哼哼,可不要怪我对令师妹失礼了。”
    杨梦寰道:“道长以一派掌门宗师之尊,竟然出手对付一个年幼力弱的女子,一旦传扬出去,不知道长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之上走动。”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觅求《归元秘笈》,事关近代武林劫运,大异于一般恩怨纷争,贫道不得不暂时从权。即使真的传言出去,武林同道,亦必能见谅,小兄弟大可不必以此要挟。”说话之间,手上又加了一成劲力。
    但见沈霞琳双目一闭,美若朝霞的粉脸,刹那问变成了青白之色,但她却能咬牙苦忍,一语不发。
    杨梦寰目睹她痛苦之状,心中大感痛惜,暗中调息真气,准备全力出手相拼。
    在马家宏想像之中,沈霞琳在难耐痛苦之时,定然会出言求梦寰助他找寻奇书,那知这位看上去娇稚无邪的小姑娘,一旦面临威迫,竟然是有坚强无比的耐力,宁愿忍受碎骨折腕之疼,不肯出一句呻吟之名人轶事声,这情景,大大地出手马家宏意料之外、他已沉到沈霞琳抗拒内力无法再抵受自己指力,只要自己再加一成劲道,沈霞琳腕骨立时就要碎裂,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这娇稚少女耐受痛苦的耐性。
    忽见沈霞琳睁开双眼,两行泪水缓缓由粉腮滚下,微笑说道:“寰哥哥,你一个人走吧!这个老道士本领很大,你一定打他不过,《归元秘笈》是那位赵家妹妹之物,咱们自然不能帮他去深壑之中寻找,这两个月来的对日之中,我想到了很多的事,比我十几年来想到的事情都多,但却没有机会对你说啦……”
    杨梦寰大喝一声,裁住霞琳的话,纵身捡起地上长剑,接道:“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忽的一振腕,连人带剑一齐向翻天雁猛冲过去。
    马家宏挥剑一挡,人却疾退三步,回剑指在霞琳胸前,冷冷喝道:“住手,你如再敢攻我一剑,我就先让她溅血荒谷。”
    杨梦寰心头一寒,斗志顿消,正待抛去手中长剑,忽听沈霞琳大声喊道:“寰哥哥,不要听这老道士的话,我一点也不伯死……”忽然举起左手,拭去脸上泪痕,接道:“这老道士坏死了,要是他得到了《归元秘笈》,练成更大的本领,那就不知道要做多少坏事出来……”
    沈霞琳微微笑了笑,又道:“他知道你心里喜欢我,舍不得让他把我杀死,就故意骗你说要杀死我,好要你答应他,帮他找寻那《归元秘笈》。”
    马家宏怒道:“哪个说我是骗他的?”长剑向前一送,寒森森的剑锋,刺破了霞琳的白衣,触伤肌肤,鲜血汩汩而出。
    杨梦寰急道:“道长快请住手。”
    沈霞琳忽地柔声求道:“寰哥哥,往常我都是听你的话,今天我求求你听我一句话好吗?”
    杨梦寰看她说话之时,脸上神情大异往昔,不禁心中一跳,答道:“你说吧。”
    沈霞琳道:“这老道士为了想寻那《归元秘笈》,但他又怕在那深谷之中遇上了黛姊姊和那位赵家妹妹,所以,要你去帮他寻找奇书,你不答应他,他就用杀死我的办法,逼你答应。如果遇上黛姊姊时,他又拿杀死你的办法,去逼黛姊姊,黛妹姊心里喜欢你,决不会看着让他把你杀死,一定会照他的话做,那他不是可以把《归元秘笈》得到手中了吗。黛姊姊待我们好,就是我们死了也不能再使她心中为难,所以我要求求你听我一次话,早些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啦!”说完又微微一笑,脸上闪耀着欢愉之色,似乎作了一件极为称心如意之事。
    杨梦寰虽听得肝胆碎裂,但见她欢悦之容,丝毫未把生死之享放在心上,竟不忍拗违她的心愿,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她。
    马家宏看梦寰无言,心头怒火暴起,冷笑一声;道:“贫道久已未开杀戒,今日要开给你瞧瞧,我就不信令师妹是铁打铜铸之人?”暗运功力,霍然回头,正待施展惨酷绝伦的分筋诸骨手法,卸掉沈霞琳几处骨骼关节,让她呼号求饶,但见她脸上笑容如花,眼神中闪动着圣洁无比的光辉,大有从容就义之慨,不禁心头一凛,忽地松了霞琳玉腕,疾退三步,一挥手中长剑道:“你们走吧,我马家宏乃顶天立地之人,岂能当真欲凌一个女孩子家?”
    杨梦寰纵身跃落霞琳身侧,拱手作礼,道:“道长今日相救之恩,杨梦寰永铭心底,他日有缘,定当还报。”
    沈霞琳困惑地望了马家宏一眼,缓缓说道:“怎么,你不杀死我啦……”忽然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接道:“原来你也是一个好人!”
    马家宏只觉沈霞琳最好后一句话中,字字如刀如剑,直刺内腑,心中大感羞愧,头也不回的转身疾奔而去。
    沈霞琳望着马家宏的背影,高声叫道:“道长就要走了吗?我还没有拜谢你告诉我救活寰哥的大恩呢。”
    但见马家宏去势如电,转瞬消失不见,也不知是否听到了霞琳呼叫之名人轶事声。
    杨梦寰叹息一声,说道:“纵然是机诈千变,但对你却毫无用处。”夜色中只见她白衣飘飘,怔怔地望着马家宏去向出神,星目中泪光濡濡。
    杨梦寰忽然觉眼前少女,圣洁如仙,自己实不配和她长相斯守一起,心中陡生自便自卑之感。
    只听沈霞琳幽幽一叹,说道:“师伯和师父们走的时候很慢很慢,这位道长走时,都是这等迅快。”
    显然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却似含蕴着极深奥的哲理,顿使杨梦寰思潮汹涌,想到了那位被遗留山腹石洞的同门师姊童淑贞来,不觉失声叫道:“啊呀!”
    突感幽香扑鼻,软玉满怀,原来沈霞琳缓缓把娇躯偎入了他的怀中,仰着脸微笑道:“寰哥哥,你想到了什么事吗?”
    杨梦寰微叹息一声,道:“我想起童师姊了,走,咱们去瞧瞧她。”
    沈霞琳瞪大一双星目,啊了一声,道:“她在哪里?咱们快些看她去。”
    杨梦寰对着眼下这位天人般的师妹,心中愧咎万分,只觉她圣洁如仙,高不可攀,自己实不配和她相依相偎,缓缓用手推开霞琳偎入怀中的娇躯,转身向前奔去。
    只听沈霞琳娇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寰哥哥。”杨梦寰停步转身,沈霞琳迅速奔到他身侧,伸出雪白的玉腕,道:“你拉着我走,好吗?”
    杨梦寰既生自卑,不敢和她肌肤相亲,暗暗叹息一民、伸手抓住她一角衣袖。
    沈霞琳嫣然一笑,反手握往了梦寰右腕,道:“咱们走吧?”
    两人虽然携手奔走,心情却南辕北辙、大不相同,沈霞琳眉宇开朗,嘴角间笑意盈盈,似是甚感欢愉,杨梦寰却心事重重,满脸惶惶神色,不知如何自处。
    夜色渐浓,山风拂面生寒,群垦闪璨中,拱托出一弯新月。沈霞琳不时转脸相顾寰哥哥,但见他脸色木然凝重,几度欲盲又止,渐渐地,这位娇稚无邪的少女,脸上笑尽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忧郁困惑……
    两人奔走了一个更次之久,到了那山腹密穴之处,杨梦寰挣脱霞琳紧握的右腕,道:“师妹请随我身后。”一路行来,他一直未转望过霞琳一眼,说完话,也不待霞琳回答,当先入洞。
    洞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但杨梦寰已连走两次,知道南道之中除了曲折回转之处,别无岔道,是以行时仍然极快。
    沈霞琳紧迫在梦寰身后,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问梦寰,但却想不出从那说起才好,何况,杨梦寰一路急奔,一直没有使她有说话的机会。
    走完甬道,沈霞琳紧抢了两步,和梦寰并肩而行,一线月光,由山顶上洞口透照下来,沈霞琳借这微弱之光,侧脸向梦寰一望,登是芳心大感震骇,呆在当地。
    只见他神情木呆,星目圆睁,似是中了什么风邪一般,热泪滚滚夺眶而出。
    沈霞琳怔了一怔之后,忽然向梦寰扑去,口中同时惊叫道:“寰哥哥,你又疯了吗?”
    她突然想起他在峨嵋山大病之前的神情,和现下情景颇有相似之处,那时,还有来若兰一起同行,随相救护,眼下只有她一个人相伴身侧,更感六神无主,芳心碎裂。
    杨梦寰双手平伸,接住沈霞琳疾扑而来的娇躯,凄然一笑,道:“琳师妹,我有一件难以出口之事,要告诉你,等你听完之后,你就知道,你心目中的寰哥哥,并非是你想像中那样完好之人,也许你将拂袖而去,永远不再想见我之面了!”
    沈霞琳听他说话神憎,毫无疯癫之态,芳心大感宽尉,嫣然一笑,道:“你这话不是说的很奇怪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只要你很好,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话……”她微微一顿之后,突然颦起了两条秀眉,又道:“可是你却不能不理我!”她想起昨天和梦寰在这山腹石洞外相遇经过,不禁心生寒意。
    杨梦寰长长叹息一声,扬手指着前面石室道:“你看到那间石窒吗?”
    沈霞琳借微弱的月光望去,果然见两扇敝开的石门,盈盈笑道:“这地方当真是好。”
    杨梦寰脸色凝重,拉着霞琳缓步对那石室走去,全身不住抖颤着,似是大病初愈,双腿极难支持着身躯的重量一般,步履间摇摇欲倒。
    沈霞琳虽然极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却想不出如何开口,只有默默地随在杨梦寰身侧。
    杨梦寰似是突然转变卞自己的决定,侧脸对霞琳道:“走!咱们先找到童师姊再说。”
    沈霞琳看他倏然间神情活泼起来,立时展颜一笑,道:“我总是要依着你的。”当下加快脚步,冲入石室。
    杨梦寰伸手入怀,摸出火折一晃,石室中骤然问亮起一道微弱的火焰。
    但见石室一角,仍然堆积着那柔细茅草,和碎裂的衣物,那如梦如幻的经过,突然间展现脑际。
    他回顾了霞琳一眼,欲言又止,迅快奔到窒角,有手在地上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了一个石环,潜运莫气,用力一提,,但闻嗤然一响,一声巨石应手而起,壁角现出二尺见方的一个地洞,沈霞琳急奔两步,探头向一看,笑道:“寰哥哥,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石门呢?”
    杨梦寰黯然笑道:“等咱们见着童师姊后,我会详尽的说给你听的。”说完纵身跃入石洞。
    杨梦寰眼睛一闭,紧随跳下。
    这石道本来就狭窄,沈霞琳跃落之前,又示曾仔细度量,闭目一跳,直向梦寰身上憧去。
    杨梦寰看她仍然和往昔一般的信任自己,似乎和自己走在一起,就是龙潭虎穴,她也能处之泰然,不禁在惭愧之外,又增了一份歉疚之心,左手一伸,移开火折子,右手接抱住霞琳娇躯。
    他因左手执着火折子,单用一条右臂接人,一下子把霞琳全身尽抱怀中。
    沈霞琳睁开眼睛,甜甜地道:“寰哥哥,我很重吗?”
    杨梦寰只觉她全身柔绵异常,那敢多抱,赶忙放下,转身向前走去。
    走完甬道,推转开石门,到了童淑贞相遇之处,但见徒空四壁,哪里还有童淑贞的影子。
    他拿起手中火折子,点燃起壁角松油之烛,一面仔细在室中查看,他想从一些遗留的痕迹之中,寻找出童淑贞失踪原因。
    但这四壁光滑如镜的石室,很难留下什么痕迹。杨梦寰手举松油火烛,仔细查看一遍,却无法找出任何可疑线索。
    沈霞琳一直静静地站在石室一角,看梦寰举着松油火烛呆呆的思索,不禁插口说道:“寰哥哥,你在想什么?”
    杨梦寰忽地一跺脚,道:“定然是他把童师姊杀害之后,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别处去了!”
    沈霞琳道:“你说的是谁?”
    杨梦寰道:“陶玉,他点了童师姊的穴道,把她藏在石室之中。又迫我服下‘化骨消元故’……”话至此处,凄然一笑,拉着霞琳,道:“走!咱们先离开这里。”
    沈霞琳道:“我过去一直认为陶玉是你的朋友,那自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唉!想不到他竟是个很坏的人!”
    杨梦寰叹道:“等一下,你就知道我也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了。”说罢牵着霞琳左手,依来路返回那山腹石室。
    杨梦寰拉着霞琳,席地而坐,长叹一声,说道:“琳师妹,今宵我把隐藏胸中的一件痛苦之事,告诉你后,希望你能最后听寰哥哥一次话,去找你黛妹妹,让她遣派玄玉,送你回昆仑山去。”
    沈霞琳笑道:“师父对我说过,我要想回昆仑山时,随时都可以回去,我虽然也很想念师父,可是我是不愿离开你的……”
    杨梦寰苦笑一下,道:“我虽被掌门师叔逐出门墙,但在我心里、仍然觉着自己是昆仑门下……”他微一沉付之后,又道:“师妹是清白女儿之身,我本不应把这些污秽之事相告于你,但又怕你心中仍然怀念着我这个不成才的师兄,形势所迫,我不得不甘冒大讳,具实告诉你了。”
    沈霞琳笑道:“你说的话,我最爱听,你想说,就说个三天三夜吧!”说话之间,人却向杨梦寰怀中偎去。
    杨梦寰双手一伸,推开霞琳娇躯,身体向后移开了两步左右,道:“昨天我们见面之时,我失手把你推摔在地上,现下想来你定然十分伤心?”
    沈霞琳道:“唉!当时我只道你不理我了,心里是很难过,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难过了。”说完,微微一笑,拉起梦寰,走出室外,抬头望着由山顶圆洞中透照下来的月光,满脸欢愉之色。
    淡淡的两句话,说尽了她心中的诚挚情意,无限的柔憎,无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婉。
    杨梦寰暗里叹息一声,忖道:像她这般纯洁之人,我如把这些难见天日之事,告诉了她,实在有渎她的圣洁,如若不讲,又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一时之间,犹豫难决,不知是否该讲出口……
    几经沉思,他才决定把自己一番铸恨经过,但白地告诉霞琳,这样做虽然有渎她的圣洁,但却摧毁了自己留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印象,使她由崇敬转而轻贱自己……
    转脸望去,只见沈霞琳微笑盈盈,仰脸望着洞口露现的一弯新月出神,月光照着她白衣白裙和那长长披肩秀发上。
    忽听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是啦,月亮都有残缺的时候,人生在世自然也要有很多的烦恼了。”
    杨梦寰忽然发现她长披肩上的秀发,黏带了两根野草,不自觉伸出手来,替她取下。
    沈霞琳回过头来,婉然一笑,道:“寰哥哥,天上的月亮也不能长圆,我却常常和你守在一起,看起来,我比月亮好多啦!”
    杨梦寰只觉胸中一股热血,冲了上来,全身一颤,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
    沈霞琳啊了一声,纵身过去,抱着梦寰,无限怜惜的望着梦寰,叹道:“我要能有黛姊姊那样大的本领该有多好,你常常要生病,我也可以替你医治啦!”
    杨梦寰突然大喝一声,推开霞琳,道:“你心里喜欢我吗?”
    沈霞琳一脸惊愕之色,道:“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杨梦寰仰脸一声狂笑道:“可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喜欢你,哈哈,我要你马上给我走开,以后永远不再相见。”
    沈霞琳呆了一呆,两行热泪顺腮而下,幽幽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总是依着你的!”慢慢地转过身子,步履安祥,似是毫无激动模样。
    杨梦寰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剑穿,霞琳每向前移动一步,都似千斤巨槐击中他的前胸一下,他虽然极力在忍受着,但却无法压制住胸中沸腾的热血,终于,轻轻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沈霞琳回头望了他一眼,又转身向前奔去。
    杨梦寰几度想叫她回来,但每当出口之时,却变的无声无息。他不愿使自己铸错之身和这纯洁的少女常相厮守在一起,那将读污了她的圣洁,但又怕她一个人在这深山之中迷失路途,遇上什么危险……
    但见沈区琳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山腹甬道的黑暗之中。
    杨梦寰究竟极为聪明明之人,他经过一番沉思之后,心中突作一个决定,暗道:我何不暗中保护着她,待她找到朱若兰,或是安全无虑之时,我再悄然离开她不迟。
    心念及此,激动的心情,暂时平复下来,闭目运气调息了一阵,霍然站起身子,向外追去。
    他怕霞琳去远,追赶不及,是以,奔走极为迅快,哪知穿出山腹雨道,已望见霞琳的背影,缓步向前走着,山风吹飘着她的白衣,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杨梦寰看她信步而行的去向,正和朱若兰住的“天机石府”相反,心中甚感愁虑,暗道:这孩子怎的这般糊涂,她一个人要往哪里去呢?
    当下不动声色,暗暗尾随她身后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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