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四十六回群雄聚会
    他担心沈霞琳追赶不上,是以初行之时,不敢施展全力,那知沈霞琳竟然不紧不慢地和他并肩而行,心中大感惊奇,逐渐加力,速度渐快,但沈霞琳竟仍能跟得一步不落。
    杨梦寰猛然一提真气,左手紧握沈霞琳右腕,凌空一跃,疾窜出一丈六七,一连几个飞跃,已追到崔文奇身后丈余之处。
    他原想以本身疾冲之力,带着沈霞琳娇躯,那知跃奔之时,竟是毫无吃力之感,分明沈霞琳是以本身纵跃之术,和他同时凌空窜起,而且轻功之高,比起他毫不逊色。不禁暗暗惊奇,侧脸望去,只见她面带微笑,面不红,气不喘,若无其事一般,不觉微微一笑,道:“你在这半年之中,功力进境极大,看来比我还要强上许多。”
    要知沈霞琳的功力,过去和杨梦寰相差一段距离,两人分手半年之后重聚,沈霞琳竟似和他平分秋色,但他在这半年之中得受赵小蝶、朱若兰的指点,进境极大,以此推论,沈霞琳在这半年中的获益,比起他尤进一筹了。
    只听沈霞琳口中嗯了一声,说道:“贞姊姊告诉我说,要我用心学习武功,将来好帮助你和人打架,所以,我就很用心的去学武功。她有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各种的武功,剑术,内功,掌法,轻功,无所不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学习,我很快的就学会啦,但贞姊姊却要比我花更长时间才能学会,她说我天份很高,如果肯用心去学,不出十年,就能把那书上记载的武功,全部学会。其实,我是想到将来帮助你,才肯用心去学,如果我心中没有想到帮你,只怕学起来就没有贞姊姊快了。”
    杨梦寰笑道:“童师姊说的不错,你心地纯洁,最易集中心神,学起来,自然要比别人快上许多。”
    两人这一谈话,脚步慢了下来,被崔文奇抛下了十几丈远。
    杨梦寰一看不对,立时停口,脚下加力,疾追上去。
    三人各出全力,向前疾奔,片刻之间,已翻越四五座峰岭,到了一处群峰环抱的盆地之中,崔文奇停下回头一望,见两人竟然紧追自己身后而到,心中暗自吃惊:两个娃儿的轻功,竟然不在我之下。
    他心中虽感惊奇,但外形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侧面就是敝帮中迎宾阁了,九大门派中参加英雄大会的高人,都住在里面,两位再往前走上半里,就有接待之人,恕在下不送了。”说完一抱拳,转头而去。
    杨梦寰抬头望去,只见一片疏林掩映之中,果然隐现出重重楼阁。
    两人并肩向前走了十几丈远,忽见两株大松树后转出两个十六七岁的童子,迎面一揖,问道:“公子,姑娘,可是参加比剑大会的吗?”杨梦寰点点头道:“不错。”
    左面一个童子又是一揖问道:“不知两位尊属何门何派?”
    杨梦寰道:“在下乃昆仑派中弟子。”
    右面童子恭谨地转过身去,说道:“两位请随小的来吧……”合掌当胸,缓步向前走去。
    杨梦寰和沈霞琳随在那童子身后,穿过了一片疏林,到了一座修筑幽致的宅院之前,那童子回头躬身说道:“昆仑派中高人,尽住此处,两位请自入内。”说完转身而去。
    沈霞琳望了那轻掩朱门一眼,自言自语说道:“不知道师父来了没有?”推门缓步而入。
    杨梦寰运足目力,打量四周形势,只见这一片盆地之中,方圆约三百余丈大小,四周浅山环抱,满植各色山花,红白相映,景物极美,十座朱户碧瓦的宅院,分散在疏林之中,心中暗自忖道:天龙帮主持之人,果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心计,他把九大门派,各置一座独院之中,外面布着明桩,说是迎客,实是暗中监视,使九大门派中人,不便相互往来,想这次参与比剑大会之人,大都是各门派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高手,辈份都很尊高,谁也不愿先行拜访别人,使彼此无法相通消息,虽然近在飓尺,却相隔重山,这法子当真是妙。心中在想,人却随在沈霞琳身后,进了大门。
    这宅院之内,布设更是辉煌雅洁,满院盆花,一片清香,正厅厢房,都挂着字画,一个年约廿余岁的劲装佩剑少年,站在大厅门口,望到沈霞琳之后,立时含笑迎了上来。
    杨梦寰一直未回到昆仑山金顶峰三清宫过,不识那少年是谁,沈霞琳却盈盈娇笑,叫了一声师兄。
    那人神情十分拘谨,对沈霞琳拱了拱手,目光却投名人轶事注在杨梦寰的身上,笑问道:“沈师妹,这位可是大师伯门下的杨师弟吗?”
    杨梦寰不自禁黯然一叹,道:“小弟杨梦寰,兄台……”
    那人笑道:“我叫黄志英,乃掌门师父门下。”
    沈霞琳接道:“黄师兄乃咱们昆仑派中首座师兄,最是得掌门师伯喜爱了。”
    杨梦寰躬身一揖,道:“不肖师弟杨梦寰已遭掌门师叔逐出门墙。”
    黄志英微微一叹,道:“咱们师兄弟虽未见过面,但我已从大师伯和沈师妹口中,听得师弟事迹甚多,早生渴慕之念,今日能得一见,实乃生平中一大快慰之事。据小兄旁听侧闻,师伯和掌门师父,对逐出师弟一事,心中甚感不安,只要师弟能对师门一如过去,总有回昆仑门下之日。”
    杨梦寰又拱手一揖,道:“全仗师兄善为进言,小弟如能重返师门,决不忘师兄之德……”忽然瞥见二师叔玉灵子和三师叔慧真子并肩站在厅门,立即遥遥拜倒地上,高声说道:“被逐出门墙不肖弟子杨梦寰,叩见师叔。”
    玉灵子一语未发,缓缓转过身子,踱入厅中。
    慧真子却轻轻叹息一声道:“琳儿,过来。”
    沈霞琳本已随在杨梦寰身后拜了下去,听得呼唤之言,立时站起身子,跑了过去,说道:“师父,我和寰哥哥学了很多的武功,赶来参加英雄大会……”
    慧真子轻轻拂着她秀发,接道:“你这大半年的时间,都在什么地方?”
    沈霞琳笑道:“我和贞姊姊住在一起……”
    慧真子脸色一变,道:“什么?你和童淑贞住在一起,她还没有死去吗?”
    沈霞琳摇摇头道:“贞姊姊的本领比过去大多啦,她有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很多武功,拳掌,剑术,及内功进修之法无所不包,无所不有,我的本领都是跟着她学的。”
    慧真子冷然一笑道:“哼!她现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见我?”
    沈霞琳道:“她本来是和我一起来的,我们遇上了寰哥哥之后,她就自己走了。”
    慧真子心情似很激动,缓缓闭目,镇静了一阵,睁眼问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沈霞琳摇摇头道:“寰哥哥问她,她不肯说,回头走了……”她黯然叹息一声,心中忖道:心地纯洁之人,只觉对师父不该说谎,但也不该把贞姊妹的事迹告诉别人,一时之间,心中惶惶不安,颦起秀眉,仰脸望着天际浮动的白云出神,竟不知慧真子何时离去。
    她正出神之际,忽觉一只冰冷颤动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左腕,她生平之中从未和别的男人相处过,觉出抓在自己左腕的似是一只男人手掌,心想定是杨梦寰,立时一侧身向对方怀中偎去,口中樱了一声,道:“寰哥哥,你又病了吗?怎么手掌会这样冷呢?”
    只觉那抓在自己左腕的手掌,倏然问缩了回去,耳际间响起了一个激动低沉的声音,道:师妹请恕我一时激动失礼,万望勿怪才好。”
    沈霞琳倏然一挺娇躯,转头望了一眼,只见杨梦寰静静站在丈余之外,抓她手腕之人却是昆仑门下的首座弟子黄志英,不禁粉脸一红,笑道:“原来是黄师兄,我还以为是寰哥哥呢?”只见他脸上一片铁青,目中神光暴射,全身微微颤动,不禁芳心大骇,急道:“怎么,你有些不舒服吗?”
    黄志英凄凉一笑,道:“请师妹小移芳玉,小兄有点事,请教师妹。”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师兄有事问,我自然是不能推辞。”转身随在黄志英身后,向院落一角走去。
    她不时转脸望着杨梦寰,但杨梦寰却呆呆而立,默默沉思,原来他正在想如何去见师长之事。
    黄志英一直走近围墙旁边,才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师妹,你当真见过你童师姊了吗?”
    沈霞琳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不单是见过她,而且我们住在一起,很久很久……”她缓缓地把眼光移向远处,似很神往地接道:“现在贞姊姊的本领也很大了,我的本领就是跟她学的……”
    黄志英急切地向沈霞琳移近一步,喘吁吁,道:“师妹所说可是真的吗?千万不可蒙骗小兄。”
    沈霞琳见他间得这般紧张,不由得怔了怔,娇美如花的脸上,现出了一层迷惑的神情,缓缓答道:“师兄是咱们昆仑派中首座师兄,我怎么敢说谎呢?刚才师父问我,我不也是这般说的吗?”说着,微微摇了摇头,道:“唉!为什么师兄会不相信我的话呢?”
    黄志英一见沈霞琳脸上泛起一种淡淡的幽怨之色,秀目中也闪动着楚楚可怜的泪光,他素知这位师妹乃是一位圣洁无邪的人间仙子,自己竟一时情急,谈话未为留意而使他纯洁的心灵蒙受了刺痛,心中大感不忍,忙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强作欢容地笑道:“师妹乃是天下至纯至正的人,不信你的话,还信谁的话,适才是逗你玩的,万望师妹切勿介意才好……”
    沈霞琳绽唇展颜一笑,道:“这就是啦。”
    黄志英沉吟了片刻,柔声对沈霞琳问道:“师妹,小兄尚有一事,想探问于你,不知师妹肯否见告?”
    沈霞琳道:“师兄有事,只要我知道,一定奉告的。”
    黄志英道:“你可知你道童师姊住的地方吗?”
    沈霞琳歉然笑道:“这真不知道了,我虽然和她相处半年,但就一直没有想到问她这桩事,看起来,我真是很笨很笨的人。”说着竟吃吃娇笑起来。
    黄志英很关切地问道:“师妹和你童师姊在一起过了半年,据师妹看,她生活过得好吗?她,她……”
    沈霞琳见他连说几个她字,竟讷讷他说不出来,不觉奇道:“她怎么样呢?”
    黄志英唉了一声,道:“她平时可跟你说过一些什么没有?”
    沈霞琳翻了翻圆圆的秀目,沉忖了一阵,幽幽叹道:“贞姊姊真的好像有点变了,她有时高兴,有时难过,有时笑,有时哭……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只说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冤孽,她说我的心地最纯洁,要我最好不要知道这些冤孽罪恶之事。她还说就是告诉了我,我也不会懂的。她只要我好好地跟她练武功,将来好帮寰哥哥跟人打架。”话毕,掩袖浅浅一笑。
    黄志英心知再追下去,也是难以问出头绪,轻轻叹口气道:“多谢师妹。”转身缓步而去。
    沈霞琳在半年之中,连番经历变故,见识增进了不少,看黄志英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彩模样,心中暗忖道:他这般追问童师姊的下落,心中定是很想见她,唉!他想念童师姊,会不会如我想念寰哥哥一样的难过呢?
    她突生强烈的恻隐之心,觉着自己应该想法子帮助他,使他能和童师姊见上一面。心念一转,高声叫道:“黄师兄快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黄志英闻言转身走回,问道:“师妹有需小兄效力之处,但请吩咐就是。”
    沈霞琳道:“你心中可是很想见到童师姊,是吗?”
    黄志英道:“我只要知她生活很好,就放心啦,见她不见她,都是无关紧要之事”。
    沈霞琳道:“你不要骗我啦,我知道你心中很想念童师姊,等我见着她,一定要她和你见上一面。”
    黄志英黯然一笑,默默不语。
    沈霞琳道:“她说过还要我和见面,那决不会骗我,我一定会要你见到她。”黄志英既不说见,也不说不见,微微一笑,扭转话题,问道:“杨师弟被逐出门墙之事,你知道吗?”
    沈霞琳道:“我在旁边看着,怎么会不知道!”
    黄志英道:“依据咱们昆仑门下规矩,凡是被逐出门墙之人,不能再涉足金顶三清宫一步,但三位师长都知你心地纯洁,对你另眼看待,就是稍有触犯戒规之处,也不追罚过严,咱们昆仑派这次对与比剑之人,除了三位师长之外,只我一人随来,这所宅院,只是天龙帮接待客人之处,在咱们门规之中,没有这一条限制,你暂时把杨师弟带到西侧厢房之中住下,待我请示三位师长之后,再来通知你们,眼下切不可让他擅自闯入三位师长坐息之室,免得弄巧成拙。”说完,转身急去。
    沈霞琳转脸向杨梦寰望去,只见他仍然呆站着,缓步走了过去,牵着他左手,向西厢房走去。
    杨梦寰呕尽心血,想不出适当求见师长之法,被沈霞琳一拉。不自觉随她而去。
    直待到了那厢房门口,沈霞琳停下了脚步,杨梦寰才想起问沈霞琳道:“你拉我到这里要做什么?”
    沈霞琳笑道:“黄师兄说要我们暂时住在西厢房中,他去请示三位师长之后,你再去参见师伯和师父。”
    杨梦寰心中暗道:只要你们不逼我离开此地,我总会有办法求得三位师长的谅解,当下推门进入西厢房内。
    天龙帮为安置九大门派比剑高手,特别日夜赶工,修成这一座迎宾阁,分成了十具单独的院落,九座分接九大门派,一座接待江湖上无门无派之人,是以每座院落,都修得十分宽敞,足可容二十个人合住。
    沈霞琳和杨梦寰各择一室休息。杨梦寰把身上满沾污泥的衣服换好,暗把朱若兰临别相赠的墨鳞铁甲蛇皮做成的内名人轶事衣穿上。
    此物虽能避刀槍,但穿在身上却十分柔软,如非朱若兰再三叮嘱他,杨梦寰实难相信,这等轻柔的蛇皮,竟然能避刀剑。
    等了约顿饭工夫,黄志英才奔了过来,脸上一片庄肃。
    杨梦寰看他神态,心中已预感到事情没有办妥,不禁心头一阵乱跳,起身把黄志英迎入房中,问道:“师兄代我向三位师长求情之事,可……”
    黄志英摇摇头,接道:“事情确出人意料之外,三位老人家心意如何,实叫人难测难猜。”
    杨梦寰道:“三位师长怎么说呢?”
    黄志英道:“我两次向三位师长禀告,但三位老人家却一直不作答覆,既不说见你,也未说不见……”
    这时,沈霞琳也换了衣服,奔入杨梦寰房中,仍是白衣白裙,初浴新装,更显得容色姣丽,耀眼生花。
    黄志英望了霞琳一眼,轻轻叹息一声,接道:“眼下之策,师弟可先在此厢房之中住下,暂时不必急于见三位师长,俟我再找个机会,对三位师长提出此事,沈师妹可先行去拜见,看看三位师长反应如何?”
    杨梦寰道:“今日相距比剑之期,尚余下两日时间,如果在这两日之内三位师长仍然不肯见我……”
    黄志英接道:“大师伯和三师叔,似都不便作主,此事关键在掌门师尊身上,他虽未有接见师弟之意,但看样子亦无逐走师弟之心,眼下师弟只有耐心等待一途。”
    杨梦寰深深一揖,道:“如果重返师门,就是等上十年八月,也是无妨,一切全仗师兄成全了。”
    黄志英还了一礼,道:“只要我力能所及,自当全力以赴。”
    杨梦寰道:“小弟遵从师兄之言。”
    黄志英拱手告辞,退了出去。沈霞琳目赌梦寰愁苦之容,心中大感不忍,说道:“我去见掌门师伯替你求情……”
    杨梦寰摇摇头,说道:“黄师兄说的不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诚所至,金石为开,三位师长既然知道我来,不肯传谕相逐,或已动了怜悯之心,你若为我去讲情,万一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沈霞琳素来不肯违拗梦寰意见,当下笑道:“那我也不要去见师父了,留在这里陪你吧!”
    杨梦寰道:“这怎么可以,你并非被逐出昆仑门墙,岂可不去拜见师长,快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但千万不可提我之事。”
    沈霞琳去了不到顿饭工夫;又回到西厢房中,笑对梦寰说道:“三位师长正在静室长谈,我和黄师兄等了很久,但三位师长只顾谈论武功,无暇和我们说话,我怕你一人在此寂寞,就很快赶回来了。”
    杨梦寰略一沉思,忖道:是啦,这次比剑,不只是天龙帮和九大门派之争,只怕九大门派相互之间也都存着争胜之心,此事关系至大,三位师长自是重视。
    一天时间,匆匆过去,到天色人暮时分,黄志英急急陶来对梦寰道:“三位师长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武功,一天之中,都在彼此探讨研究,刚刚才静坐休息,但面上都带着困倦之容,想必耗费心神不少,是以无暇重提师弟之事,尚望耐心再等一日。”
    杨梦寰笑道:“师兄尽管放心,就是等上十年八年,我也不敢有不耐之意。”
    黄志英微微一笑,道:“师弟有此耐心,小兄预贺你必有重返师门之日。”说完话,转身急去。一日夜的时间,弹指即逝,在这一日夜中,黄志英也未再来过。
    第三天,已届中秋比剑之日,天色初亮,天龙帮中的红旗坛主齐元同,率领八个黑衣劲装大汉,登门求见,王灵子带着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黄志英亲自迎到门口,杨梦寰不敢紧随三位师长身后,只有远远地站在丈余外处。
    齐元同蓝衫福履,长须飘飘,抱拳对昆仑三子一礼,笑道:“在下奉了帮主令谕,特来奉请三位道兄和贵派门下弟子,驾临断魂崖比剑场中。敝帮帮主,已在恭候大驾。”
    玉灵子微微一笑,道:“随便派遣一人相邀就得,怎敢又劳坛主大驾!”
    齐元同答道:“好说,好说,昆仑三子之名,天下武林中谁人不知,敝帮准备的时间仓促,致有诸多不周之处,尚望三位道兄大量海涵。”
    玉灵子笑问道:“我们眼下就动身吗?”
    齐元同道:“外面已备好快马相候了,三位道兄请收拾一下,即刻上马。”
    玉灵子道:“贫道等山野之人无牵无挂,说走就走……”
    齐元同大笑道:“道兄豪气干云,实叫兄弟佩服,断魂崖距此行程约在十里左右,各位请上马赶路,也可免除跋涉劳累。”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笑接道:“山野中人,步行惯了,骑马反有不便之感,盛情心领了。”
    齐元同道:“既然如此,兄弟也步行奉陪,我走前一步带路了。”长揖转身,当先走去。
    昆仑三子紧随齐元同身后,杨梦寰不敢过于逼近师父,和霞琳远远随在身后。
    齐元同上路之后,奔行极速,而且愈走愈快,昆仑三子不得不施展轻功放腿追赶,这一来,沿途上的景物,都无法瞧清楚,如同竞赛脚程一般。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低声对玉灵子和慧真子道:“他这等迅快奔行,必有深意,我们不妨各自注意一个方向,或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玉灵子道:“大师兄言之有理,就请师兄注意前面景物,师妹和我分看左右两侧。”
    三人这一用心分顾,果然发觉了不少可疑之处,只见齐元同所经之路,看上去虽是崎岖的山道,但暗中却都预先留下标记,最可疑之处,是沿途路上,从未发现别人经过的痕迹。这证明,其他各大门派中人,均非由此路而过。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突然加快脚步,腾身飞跃,紧追齐元同身后,问道:“齐兄,那断魂崖距此还有多少路程?”
    齐元同一面奔行,一面笑道:“再转过两个山弯,就到了。”
    忽然前面一黑,进入一条山腹甬道之中。
    齐元同右腕一晃,亮起一道熊熊的火焰,高声说道:“这条甬道,只不过二百余丈长短,有兄弟高举火把替几位带路,但请放心就是,甬道之中确无埋伏。”
    他手中的火折子,似是特制而成,火光甚是强烈。
    玉灵子借火光打量山腹甬道中景物,只见两边石壁间光滑异常,地下亦极平坦,分明是人工开凿而成,至少也经过人工修饰,但却看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走完雨道,又转了两个弯,齐元同突然放慢脚步,笑道:“断魂崖就在前面了。”
    昆仑三子抬头望去,只见一座突起的峰岭,横立在百丈之外,中间是一片空地,矮草如茵,杂着红白山花,丝毫没有惊险可言。
    玉灵子大笑道:“断魂崖之名,听来实在叫人提心吊胆,想不到却是这样风景优美的所在。”
    齐元同微微一笑,道:“过了前面那一座横立的峰岭,道兄就可以窥见断魂崖的真正面目了,现在言之,未免过早。”
    慧真子冷笑一声,道:“别说是一座断魂崖,就是龙潭虎穴,大约也吓不住人。”
    齐元同微微一笑,道:“昆仑三子望重武林,自是不会把区区断魂崖之险放在眼中了。”
    陡然加快脚步,穿过草地,向那横立的山峰上攀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回头向玉灵子、慧真子道:“这矮草山花,分明经过人工修剪,咱们不可大意,师弟师妹请随小兄身后前进。”当先带路,照着齐元同的脚痕奔进。
    攀上了那座横立的山峰,景物立时大变,只见一条铁索吊桥,横过千丈绝壑,通到对面一座平坦山峰。峰上彩旗招展,人影穿梭,似是已聚人不少。
    齐元同抱拳肃容,笑道:“过了这座铁索吊桥,就是断魂崖了,敝帮的龙头帮主,已候驾多时。”
    玉灵子探首向那千丈绝壑中一望,笑道:“深谷之中,想必早有埋伏,如果贵帮中派人把这铁索吊桥斩断,九大门派中人,插翅也难飞过这数千丈的深谷了。”昂首挺胸,当先踏上铁索吊桥。
    齐元同大笑道:“道兄尽管放心,本帮主和五旗坛主,以及属下高手,大都群集在断魂崖上,斩断铁索吊桥,大概还不屑施为。”
    这铁索吊桥,足足两百余丈长短,构造坚牢,走起来异常平稳,吊桥尽处,是一座突立在绝壑中的独山。此峰形如莲台,上面纵横数百丈,一片平坦,但往下却是愈来愈小,四面深谷中一片薄雾淡烟,纵有极好的目光,也是难以看清楚谷底景物。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暗暗叹道:“此峰虽是天然形势,但看样子似已经过人工修整,单是这铁索吊桥,就不知要耗去多少人工了。”
    平坦的峰顶上,早已摆好了锦墩檀案,九大门派座位都已先经排定。玉灵子步下吊桥,立时有四个青衣童子,手执彩旗,迎了上来,带几人走向左侧一排座位之上。
    玉灵子左右一瞧,香茗细点,早经摆好,但座位尚都空着。原来天龙帮把九大门派的座位,排成一个马蹄形,环绕半个峰顶。
    齐元同把昆仑三子带过吊桥之后,就归入了天龙帮座位之中,未再来过。
    忽听乐声悠扬,彩旗招展,各大门派中人在彩旗导引之下,纷纷踏过铁索吊桥各自就坐。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低声对玉灵子道:“天龙帮先把我们引来,不知是何用心?”
    原来昆仑三子到场之时,除天龙帮中的人之外,其他各大门派中,均无一人到场。
    玉灵子沉忖一阵,道:“事情的确溪跷难测……”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突然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道:“是啦!李沧澜要酬谢我们数番相救他女儿之情,因而替我们……”他倏然住口,霍然起身,抱拳笑道:“闻兄久违了。”
    闻公泰拂髯大笑道:“难得,难得,咱们昆仑、华山,这次毗邻而坐,兄弟深感荣幸。”
    玉灵子合掌当胸,笑道:“闻兄谦辞,贫道等愧不敢当。”
    闻公泰大笑道:“客气,客气,三位道兄似是特受天龙帮的欢迎,竟比兄弟们先到了场中一步。”
    此人疑心最重,他见昆仑三子比各门中人都早到,不觉心中有怀疑之念。
    玉灵子笑道:“闻兄不必疑神疑鬼,比剑即要开始,其他之事可以伪装得来,但生死之事,大概不易伪装得了。”
    闻公泰笑道:“好极,好极,兄弟拭目以待,看三位道兄神剑克敌,替咱们九大门派争来夺人先声。”大笑声中,走入华山派位上坐
    杨梦寰和霞琳并肩坐在昆仑派分得座位中最末的两个位置之上。抬头打量全场形势,这次比剑虽是数百年来武林中最为轰动的大事,各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高手尽出,但莅会参加之人,并不大多,少林寺人手最众,也不过一十九人,其他各大门派大都是四、五、六人不等,点苍人数最少,只有翻天雁马家宏一个,是以,各大门派的座位,都空下甚多。
    九大门派中人就座不久,突闻一阵咚咚鼓声,正在奔走送供奉水的青衣童子,立时迅快奔回到天龙帮的位置后面,徘成极整齐的一个雁翅队形,高举起手中彩旗。
    鼓声余音甫住,天龙帮座位后面,缓步走出来海天一叟李沧澜,白髯飘风,手扶龙头拐,川中四丑当前开道,五旗坛主随后护拥,步入场中,左手一挥,前面开路的川中四丑,立时分立两侧。
    只见他,一顿手中龙头拐,一片沙石飞扬中,深入石地数寸,双手抱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个长揖,朗声说道:“敝帮乃江湖草莽中人物结合,承蒙各大门派不弃,允准敝帮敬陪武林中帮派未座,老朽感激至极……”他微微一顿后,又接着说道:“三百年前,武林中九大门派,为排名次相约在嵩山少室峰上比剑。那一场烁古震今的英雄大会,现在武林中人,都还能口述甚详,只可惜天机真名人轶事人倚武出面,强行化解一场搏斗。也许有人认为天机真名人轶事人那次举动,替武林保留很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人才,但依老朽看法,却是不然,如果不是天机真名人轶事人倚仗武功,压下第一场比剑大会。今日武林形势又自不同,名次早定,纷争亦将随之消弥于无形之中,一时善举,但却留下了数百年仇杀纷扰,如果天机真名人轶事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有知,亦当抱憾于九泉之下了。”
    这番话似是而非,只听得九大门派中人,大部都耸然动容。
    李沧澜目光环扫全场一周后,又继续说道:“敝帮这次柬邀九大门派中的高人,以及江湖上无门无派的高手,到敝帮小聚。一则想藉此聚会之机,彼此结识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则也可使九大门派数百年一直未决的排名之争,借此相聚机会,有一个水落石出。老朽斗胆把我们天龙帮也算上一份,也好趁此机缘和九大门派高攀上一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承蒙各位赏光,都依约远来边荒深山,实使老朽欣喜难言,隆情盛意,我这里谢领了。”说完话,又是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长揖,面带笑意,环视围坐席上九大门派中人一眼,缓缓就坐。
    肃立李沧澜身后的二名黄衣童子,待他入座之后,手中红旗一挥,两边响起了一阵吹弹的细乐之名人轶事声。一曲奏罢,李沧澜双手捧起翠玉茶杯,起身离坐,举杯含笑,目扫全场,朗声说道:“承诸位抬爱,移驾敝帮总坛,只是地处蛮荒,而我李某人及敝帮各属,均是草莽粗野之人,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礼仪,日来多有待慢之处,李某甚感不安。所幸诸位全是侠义中人,平素不拘小节,纵有不周之处,当亦能海涵包容,在下水茶一杯,以谢疏忽之过。”仰首一饮而尽。
    八臂神翁闻公泰,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李帮主这等谦虚,若是对誉隆位崇的武林高人,说来自是不为过甚,如若是对在座全体而发,那就令人有愧不敢当之感了。”说着斜倪了昆仑三子一眼,接道:“不是我华山派自甘暴弃,李帮主这番话,在下就有点承当不起……”话毕又是嘿嘿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
    李沧澜拂髯笑道:“闻兄锗怪老朽了,李某人手创天龙帮,也不过短短数十年间之事,胆敢承当起束邀九大门派及天下英雄,比剑定名的武林大事,又蒙拥名自重的九大门派中的高人,应邀前来我天龙帮总坛,这实是李某生平足以引为自豪之事,对与会的各门各派自是一视同仁,何能再分彼此厚薄?闻兄发言责难,在下自当受领,不过,闻兄也未免过于小气了。”
    马家宏见李沧澜口词犀利,再看闻公泰被反讥得无法圆场,心中暗道:不管如何,总不能让天龙帮在未动手之前就占尽上风。心念一转,起身对李沧澜稽首为礼道:“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沧澜遭:“马兄有何高论,李某愿洗耳恭听。”
    马家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道:“李帮主雄才大略,贵属下又都是个个身怀绝学,使天龙帮崛起江湖,扬名武林,与九大门派同受武林尊敬,这种成就,得来已是不易。但无如李帮主不肯保满守全,却存心武林争霸,并有唯我独尊之意,此番敢以后进帮派,柬邀天下英雄,比剑排名,这等作为,显然没有把九大门派放在眼里,自难怪闻兄有此感觉了……”
    李沧澜拂髯长笑,声如龙吟,打断马家宏的未完之言,接道:“马道兄不必逞口舌之才,极尽挑拨能事,李某人既然敢邀请天下各派宗师到我们天龙帮来,自然有心要见识一下各大门派的武学。”
    突然闻一声低沉佛号之名人轶事声,李沧澜不禁一皱眉头,停下口来,因为佛号声音听来虽然不高,但却异常有力,字字如箭,钻入耳中。
    此人虽只低喧了一声佛号,但全场中高手,却无人不惊骇于此人内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举目望去,只见少林派席位之上,缓缓站起一位身披黄色袈裟的老僧,合掌当胸,双目微闭,接道:“贫僧乃出家之人,对江湖上的仇杀是非,虽无能予以化解,但至少亦不愿参与,但这次接得李帮主柬邀之后,破例赶来黔北……”
    李沧澜笑道:“大师这般赏我李某人的面子,实叫在下感激。”
    黄衣老僧霍然睁开双目,两道冷电一般眼神奔射而出,望了李沧澜一眼继续说道:“贫僧以少林派掌门身份,不得不来参加这场盛会,但贫僧并没有争强斗胜之意,只想以我佛慈悲之心,来化解这场恩怨。”
    李沧澜笑道:“大师慈悲之怀,实叫老朽敬佩,但不知大师要如何化解这场比剑之争?”
    黄衣老僧低沉地叹息一声,道:“三百年前,少室比剑惨事,至今想来,犹使人心生余悸。今日贵帮邀到的比剑之人,比起三百年前的人才,又不知多上几倍,可以说天下武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尽聚于此,如果一旦形成水火之势,其结果必然悲惨绝伦……”他环视了四周一眼,接道:“因此老僧想向李帮主提名人轶事供几点比剑的意见,不知能否采纳?”
    李沧澜道:“大师有话,尽管请说,老朽力能所及,无不从命。”
    黄衣老僧微微一笑道:“李帮主雄才大略,老僧闻名久矣!不是老僧奉承李帮主,近数百年武林人才之中,李帮主可算得一技奇葩。”
    李沧澜道:“好说,好说,老朽庸劣之才,大师过奖,愧不敢当。”
    黄衣老僧又道:“天下各门各派武功,虽各有奇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所在,但如追本溯源,红花,白藕,青莲叶,大家原是一家人。武功虽有内外之分,刚柔之说,实则极刚则柔,极柔则刚,老僧忝忝少林派一代掌门之人,有幸和九大门派中掌门宗师,以及李帮主等相会一堂,实我武林中近数百年来最好盛会。如果李帮主再把这场比剑火拼改变成切磋武学,名气之争改作彼此观摩,化暴戾为祥和,不但可消除一场悲惨的杀劫,而且也可以为武林后辈树立模楷。此乃大功大德之事,敬请李帮主三思老僧之言。阿弥陀佛。”
    李沧澜拂髯笑道:“大师这样慈悲为怀,老朽极是佩服,但九大门派中高人,都是不远千里面来,就这般的聚而复散,只怕有失与会各高人之望。”
    忽听一人接口说道:“这么说来,李帮主早已存心要和我们九大门派中人一比高下了?”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高坐武当派席位之首。紫脸长髯,身躯修伟,道袍佩剑,乌簪椎发,正是武当派中掌门人静玄道长。
    此人在江湖上的声誉地位,仅次于少林派掌门之人。武当派的实力,也和少林在伯仲之间,而凌驾其他门派。此人一说话,立时群雄附和。华山派掌门人八臂神翁闻公泰首先起身说道:“天龙帮自崛起江湖之后,处处和咱们九大门派为难。二十余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仇视敌对状态之下,这场劫难早晚难免,与其留到日后解决,倒不如今日作个了断。”
    马家宏哈哈一笑,接道:“贫道亦觉着此事拖延下去,有百害而无一利,趁今日这场盛会,大家把旧债积怨,一起清结倒也爽快。”
    黄衣老僧轻轻叹一口气,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少林一派,承蒙各位武林同道看得起,列为九大门派之一。老僧又蒙祖师慈悲,被推为一代掌门之人,得和各大门派宗师列身一堂,但自知德望浅薄,不但不足以和各位相提并论,就是对我少林一派,亦觉愧无建树。不过对这次比剑之事,已思之再三,如若各凭意气用事,其结果的悲惨,不知要比三百年前的比剑之争,惨上几倍!”
    只听一声佛号,起自峨嵋派席位之上,群豪转头望去,只见峨嵋派中超元大师缓缓站起身子,合掌当胸,对那黄衣老僧微一躬身说道:“大师慈悲为怀,爱普苍生,如佛灵光普照。老袖亦忝为沙门中弟子,本应早净六根,杜绝杀孽,但天龙帮对我们九大门派中人,实在太过藐视……”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本派中掌门之人,自被天龙帮掳来之后,迄今已近一年之久,生死未卜,这等奇耻大辱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语一出,全场震动,各派中纷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接耳,议论不休。
    武当派掌门人静玄道长,青城派掌门人松木道长,同时起身对黄衣老僧说道:“此事既已形成水火之势,拖延下去,实是有害无益。大师德高望重,慈悲为怀,但此事实已非慈悲二字所能化解。”
    马家宏,闻公泰起身附和,力主一拼。霎时九大门派中人纷纷起身,场上渐形混乱,只有昆仑派和少林派下门人,仍然端坐未动。
    那黄衣老僧,眼看群情腾沸,自知无能劝压,长叹一声,缓缓就坐。
    李沧澜一拂长髯,长笑起身,高声说道:“各位暂请安静,我李某人既然敢柬邀诸位到此,已准备领教各位的武功,但请诸位说出比剑的办法,我们天龙帮无不奉陪……”
    武当派掌门人静玄道长,冷笑一声,打断了未完之言,接道:“李帮主既然邀我们到此比剑,想必早已预为安排了比武的办法,何以到了这断魂崖上,却要咱们应邀之人划出办法,李帮主何所用心,实叫贫道不解。”
    李沧澜呵呵一阵冷笑,道:“诸位口口声声,说咱们天龙帮,崛起江湖,时短资浅,乃是武林后进未学,论资望,我李某人也自知天龙帮无法与历史悠久的九大门派相提并论,此番李某人竟斗胆邀天下英雄来到敝帮总坛比剑定名,但咱们天龙帮之人,仍愿以武林后进领教实学之心,请由诸位划明办法,我天龙帮中人,无不从命。”
    滕雷一裂大嘴巴,干咳一声,起身接道:“李帮主何必如此自谦,依在下愚见,李帮主之言,恐怕是违心之论……”说罢,一阵干笑不已。
    李沧澜脸色微变,随即又复平静,冷冷笑道:“滕兄英明过人,不知何以看出李某人言不由衷,尚祈当面指出,也好叫天下英雄与李某人心服口服。”
    滕雷道:“好!既是如此,在下也就不得不说了,不过,如有差错,尚望李帮主不要见笑。”顿了一顿,又干咳一声,接道:“如若李帮主果真自知时短资浅,而存心向咱们九大门请益武学,那乃是人情之常,并非稀罕之事,就毋须大张旗鼓,劳师动众。可是今天天龙帮的作为,乃是存心争霸武林,对九大门派,不仅不甘臣服,而且处处敌视,大有目空天下,唯我是尊之意。如今既敢邀天下英雄黔北比剑,定然早存了盟主武林的野心。处心积虑了二十年,到了今天箭在弦上之日,却反言愿以武林后进,向九大门派领教武学,嘿嘿……李帮主之言,就是三尺孩童,也难信过……”
    天龙帮五旗坛主之中,以五毒叟莫伦性情最为急躁,一听滕雷当着天下英雄编排李沧澜的不是,哪里还能忍下心中怒火。这时也顾不得礼仪,在座中,暴喝一声,指着滕雷叫道:“滕雷你住口,这断魂崖岂是你大发狂言之处,不错,天龙帮既然敢邀请天下英雄来到黔北,自有这能力承担这付担子。今天乃比剑定名,不是逞口舌之能,你姓滕的果真有胆识豪气,不妨划出道来,天龙帮无不奉陪……”
    就在这剑拔弯张之际,昆仑派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起身离座,说道:“莫、滕二兄且不要争吵,贫道愿插一言。”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转脸望着李沧澜一眼,道:“宾客虽强,却无夺主之理,天龙帮既有比剑定名之议,亦当早有适当安排。李帮主适才之言,不过是谦逊为怀,以尽地主之谊而已。现下不妨请天龙帮将预定的办法,公诸天下英雄之前,让大家一明究竟,然后再作决定。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四座一阵议论,并无异言。
    李沧澜脸堆笑容,抱拳为礼,朗声说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李某人原想借这次比剑大会,使你们九大门派的排名之争,亦藉此一并解决。但诸位却认为这是我李某人挑拨的手段,为了使诸位消此疑虑,在下只好改变方法,你们九大门派算在一起,我们天龙帮愿接受你们联合挑战。不过在下倒希望你们九大门派中,互相推选一个临时主持全局之人,以便使这场比剑之事,能保持不混乱的局面。你们随便推出一人,由敝帮酌情派人迎敌。大家以命相博,或是点到为止,老朽就难作主张,要请众议作主了,不知诸位觉着我李某人这办法,还公平吗?”
    此言一出,九大门派中人,个个暗自点头。武当派掌门人静玄道长,起身大笑道:“李帮主这办法,贫道十分拥护,果是一帮雄主之风,气度大不相同,不知各位还有什么高见?”
    他目光缓缓扫过九大门派席位,群雄个个点头无言。
    静玄道长拂髯笑道:“各位既然都同意李帮主的比剑之策,贫道以武当派的掌门身份,提议由少林派天宏方丈,主持咱们九大门派全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青城派松木道长首先起身附和道:“天宏大师德高望重,主持全局,最为适当,我青城派首先赞成。”
    玉灵子道:“我们昆仑派亦觉天宏大师是最为适当的人选。”
    少林派席位首座之上,又缓缓站起那黄衣老僧,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德望难以服人,如何能担当这主持大局的重任。”
    峨嵋派超元大师起身说道:“大师不必过份谦辞,既是众望所归,就请大师答应下来吧!”
    华山派超掌门人八臂翁闻公泰、雪山派掌门人白衣神君滕雷同时起身说道:“少林派在我九大门派之中,素有领袖之誉,由大师主持全局,实乃最为理想之人。”紧接着群雄纷纷起身附和。
    天宏大师眼看群雄如此,心知如再推倭,只怕要落惺惺作态之嫌,只好合掌当胸,高声说道:“各位道兄,既然这么看得起老衲,贫僧只好勉强一试。”
    李沧澜大笑道:“少林派被誉当今武林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派,由大师来主持全局,最为恰当,老朽先向大师致贺。”说完抱拳一揖。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还了一礼,笑道:“老衲承各大门派宗师抬爱,推举主持此事,但此事实非老衲德能所及,如有不周之处,尚请李帮主指正是幸。”
    李沧澜大笑道:“大师德高望重,语语含示玄机,只可惜世上冥顽之人名人轶事大多,有负大师慈怀,事已至此,大师也不必再多谦辞。”
    天宏大师垂慈目合十当胸,低喧一声佛号,道:“李帮主只此一念,已见佛心,老衲虽受命主持此事,但仍望双方在动手过招之时,本好生之德,做到点到为止,而体天心,则实为天下武林之幸……”
    昆仑派席上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接道:“善哉!善哉!大师侠骨佛心,苦心规诫,无如世多冥顽,贫道借用三宝法语,也只能说‘佛渡有缘人’了厂
    天宏大师一抬慈眉,望着天龙帮主李沧澜道:“阿弥陀佛,好一个‘佛渡有缘人’,几缘际会,无数如此,就请李帮主示下,好使在场英雄,各结善缘吧!”
    李沧澜扶杖立身,神目炯炯,环视四座,一颔首,身后黄衣童子红旗挥动,立时一阵金鼓呜响,声震山谷……
    金鼓声中,走上五个红、黄、蓝。白、黑的劲装大汉,各率一队壮汉,来到场中,那红衣大汉,恭身一礼,朗声说道:“敢劳诸位侠驾稍移,好让小的移座。”
    众壮汉动作敏捷,迅速已将场中座位,移后数步,恭身退下。
    又一阵金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黄衣童子红旗高举急落,金鼓倏然而住,全场鸦雀无声。
    李沧澜缓步走到场中,抱拳为礼,道:“盛会难得,就请大师发令,天龙帮恭候赐教了。”
    天宏大师合掌应道:“老衲遵命。”转脸向座中一望,道:“哪位英雄有兴……”
    话音未绝,峨嵋派席上,超元大师霍然起身,道:“天龙帮嚣张狂妄,持劫本派掌门人,迄今年余,生死未卜此实为本派开宗以来,空前耻辱,门下弟子,坐寝难安,贫僧虽是三宝弟子,亦难忍此羞辱,今请先试敌锋……”离座跃身,直向场中走去。
    天宏大师一见超元叫阵,闭目轻叹,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超元大师跃到场中,正待指责海天一叟李沧澜,蓦然天龙帮席上,响起一声暴喝,道:“帮主请回,待我来会会峨嵋三老的金刚拳法。”
    话未完,人已离了那独特的担架,跃到场中。
    超元大师抬头一看,来人正是独腿独臂、以五毒神掌驰誉江湖的五毒叟莫伦。
    莫伦环扫全场一眼,单臂一举,冷冷说道:“拳脚无限,既然动上手,就难免要有伤亡。本坛久闻峨嵋派金刚拳法,乃武林中威猛绝伦的拳法,今日有幸领教,大和尚尽管全力施为。”
    超元知此人一身邪毒功夫,出手狠辣,哪里还敢大意,当下抱元守一,暗中运气护身,说道:“莫坛主请先发掌。”
    莫伦道:“老夫素不喜欢繁文缚节,大师父承让了。”呼地一掌,直劈过去。
    超元闪身让开一击,双拳齐出,一前一后猛击过去。
    别看莫伦只有一臂一腿,但动起手来,却是迅灵至极。单腿一跃,人已横闪八尺,吐气出声,遥遥一掌劈击过来。
    掌势出手,立时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暗劲,挟着腥风直撞过来。
    超元大师首当其冲,不得不用力一挡锐锋,当下暗运功力,反手击出一掌。两股一刚一柔的暗劲,在空中微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莫伦击出的力量,忽然像被收回一般,消失不见,超元左手却趁时一拳,猛向莫伦击去。
    莫伦冷笑一声,纵身向旁侧一闪,指着超元说道:“你已暗中中我五毒神功,如果勉强支撑着再打下去,伤势便要立时发作。”
    此言一出,全场一大半的人都不相信,就是超元自己也不信已暗中遭人暗算,正待出言喝问,忽听那少林主持低声喧了一声佛号道:“师兄的确已中了暗算,快请退下休息。”
    超元暗中试行运气,果然觉出有点不对,不禁暗吃一惊,不敢再强行出手,依言退下。
    只见九大门派席位上,站起一人,佛髯大笑而出道:“莫坛主廿余年前,以全身剧毒驰名江湖,武林中无不退让三分,二十年余潜隐苦研,各种毒功,想必早昔年更高一层。贫道慕名已久,特来领教几招。”
    说话之人,正是点苍派的翻天雁马家宏。此人练有护身罡气,毒气难侵,一看莫伦暗施鬼计,趁超元大师护身真气尚未行开之时,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打出五毒掌力,伤了超元,不禁心中大怒,暗中运起护身罡气,急步抢出。
    莫伦半年前在括苍山时,已见过马家宏的剑术,在五派联手阵中,最为突出,见他叫阵,心中立时加了两分小心。
    马家宏一挥手中长剑道:“莫坛主请亮兵刃动手。”
    莫伦道:“老夫自以空手对敌。”
    马家宏冷笑一声,道:“刀剑无眼,莫坛主就不怕伤着吗?”
    莫伦道:“老夫虽然不用兵刃,在对敌之中常有暗器飞出,比兵刃也许更为狡上几分,这一点,我要先向马道兄说个明白。”
    马家宏道:“既然动上了手,彼此就形成水火之势,莫兄有什么毒功暗器,尽管施为就是。”
    莫伦道:“马道兄快人快语,在下十分佩服,请道兄先出手吧。”
    马家宏道:“莫兄相让,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剑一推,斜向莫伦削去。
    名家出手,剑势果然不凡,马家宏长剑斜推出手,始终如削如点,叫人难以测出他剑势上的变化。
    莫伦被迫得不自觉向右后方退了三步。他原想,在拂开马家宏攻来剑势之后,趁势反击,出其不意地施展五毒气功,先伤对方几人,既可先声夺人,一挫九大门派的锐气,自己亦可扬眉吐气于天下英雄之前。那知马家宏出手一剑,看似平平淡淡,其实乃是他天干风雷剑法中,一招极深奥的剑式,名叫“乘风破浪”。这招剑式的妙处,在出手时太过平凡,叫人一看之下,就知是诱敌之招,但却极不易看出它剑势的变化,无法抢制先机,就这样被他看似平淡的随手一剑,常迫得第一流高手闪身退避。
    马家宏一剑迫退莫沦,陡然欺上一步,运剑如风,展开快攻,刹那间剑影漫天,风雷并发。
    这正是他苦研了十年的天干风雷剑法,一施展开,威势果然惊人,莫伦一着失算,全盘皆输,在马家宏抢了先机的快速攻势之下,竟然被迫得没有还手之力,单臂挥舞,独腿纵跃,但却始终无法摆脱马家宏绕身剑光。
    天龙帮红旗坛主百步飞钹齐元同,看出苗头不对,低声对王寒湘道:“牛鼻子这套剑法狠辣迅快,兼备并具,莫坛主失去先机,只怕不易再扳回劣势,我去替他下来。”
    王寒湘道:“莫坛主功力深厚,齐坛主不必替他担心,只要他脱出绕身剑光,就有好戏瞧啦。”
    两人谈这几句话的工夫,场中形势已有了急剧的转变,马家宏手中长剑连出了三招奇学,那本已绵密的剑光,陡然间波起浪翻,幻化出一片剑山,向五毒叟莫伦罩去。
    他有心在天下英雄面前,一显身手,是以,把一套天干风雷剑法,尽量施展出来。果然这套独步武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剑法,引起以剑术驰名江湖的武当、青城、昆仑三派的惊奇和注意,纷纷起身观战。
    莫伦连受马家宏剑招所制,被迫得如走马灯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转,当着天下英雄和天龙帮五旗坛下的高手之面,早已羞忿难耐,恼羞成怒,激起拼命之心。暗中潜运功力大喝一声,左肩一甩,一只虚飘飘的衣袖,陡然向上一卷,裹住马家宏的长剑,右臂借势劈出一掌,当胸直击过去。
    这一着变化,不在武功法则之中,马家宏怎么也想不到莫伦竟会利用一只飘垂的衣袖,卷住自己长剑,借势搬回主动,不禁微微一怔。就这刹那问的失神,莫伦劈出的掌力,已挟着雷霆万钩之势撞到。
    马家宏因有罡气护身,不畏莫伦掌力中含蕴的毒气侵身,他有恃无恐,虽失先机,心神仍然不乱,潜运腕力一绞,把莫伦卷在剑上的衣袖绞碎,顺势偏剑,向莫伦左肋削去。
    他剑锋尚未触及莫伦肋问,五毒叟掌力已击中前胸,只听双方同时冷哼一声,各自退后三步小
    原来莫伦击出的掌势,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聚,马家宏虽有罡气护身,但却无法挡得那排山而来的千钧暗劲,只觉胸前如被巨锤一击,气血涌动,马步不稳,不自主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吃莫伦这一击,震散护身罡气。
    但莫伦也被马家宏护身罡气的反震之力,震得独臂发麻,腕骨剧疼欲裂,冷哼一声,也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着硬拼,双方心中都有了数,暗自惊佩对方的深厚内功。
    但在天下高人注视之下,谁也不甘示弱,略一调息,同时欺身而上。
    莫伦适才已尝到失去先机的苦头,几乎被对方抢了先机的迅快剑势所伤,心生警惕,哪还敢重蹈覆辙,一出手就以自己二十余年潜心苦研的十五招杨花掌法对敌。
    这套怪异的掌法,乃是他生平心血所革,从不肯轻易施用,即是海天一叟李沧澜,也不知莫沦会此武功。
    刹那间掌影点点,有如风吹杨花一般,上下左右,尽都是飘忽的掌影。
    马家宏仍然以天干风雷剑法拒敌,这套威势强猛的剑法,愈战愈使人觉着奇奥难测,三十招后,风雷齐动,剑圈威势,不断地扩展,把莫伦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但五毒叟却未因被圈入剑光中,而生慌乱之感,独臂挥扫之间,着着反指袭向马家宏要害大穴。
    要知他这一十五招杨花掌,不俱变化难测,而且每一出手,指影纷纷,如风摆杨花,使人眼花缀乱,拿不准他攻势。两人均以毕生心血研创而出的独特武功动手相搏,只看得全场高手个个摒息相观,鸦雀无声。
    激战间,忽听五毒叟冷哼一声,独臂一挥之间十几道无声无息、细若游丝的白光疾向马家宏打去。
    昔年莫伦以这细小绝毒的暗器蝎尾针,称霸江湖,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送命在他这五毒淬练、细若牛毛、发射无声的霸道暗器之下。他动手之初所以不肯施用,无非是不愿在天下英雄环视之下,以这等歹毒绝伦的暗器求胜,想以自己练成的五毒神功和杨花掌法,堂堂正正地击败敌人,以求场眉吐气于英雄大会之上。那知马家宏天干风雷剑法奇奥绝伦,而且又有罡气护身,不畏毒气相侵,杨花掌法虽奇,却无法胜得人家天干风雷剑法,这才一横心,打出蝎尾毒针。
    马家宏虽有罡气护身,但心中对他这细小歹毒的暗器,也存着几分顾忌,只怕护身罡气难以挡得住这等细小锋利的暗器,当下大喝一声,向后疾退三步,全身真气,运注剑身,舞出朵朵剑花,强烈的剑风波荡,把十余支打来蝎尾毒针尽行击落。
    只听莫伦冷笑一声,独臂连扬三扬,三波毒针连续出手,日光耀射之下,银丝闪动,疾射而来,这等暗器手法,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三波毒针不下百支之多,密如蓬雨,实在叫人无法躲避。
    马家宏见对方连发三波毒针,心中暗生惊骇。忖道:不知他这毒针还有好多,如连续打出几波,我纵然不伤针下,也必大耗真气,再和他动手相搏,定然要吃大亏,如其耗消真气防守,倒不如出全力和他一拼。我这身剑合一,飞跃击人之术,自练成之后,还未用过,今日当天下武林高人之面,不妨一显身手,纵然伤损不到对方,亦可炫露一下绝技。念头一转,豪气顿生,长啸一声,凌空而起,手中长剑划起一片护身光幕,连人带剑化成一道白光,直向莫伦罩去。
    这等身剑合一的击人之术,乃剑道中极高的一种功夫,全凭本身内力,运剑飞跃取敌于数丈之外,如再更上一层,以气施剑,那就是剑道中最高的御剑术了。马家宏以极高的才智,数十年的时间,浸沉于剑道之中,虽然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御剑之术,但已被他练成身剑合一,飞跃取敌的至高成就,就九大门派高人中剑术一道而论,他算首屈一指的佼佼人物。
    果然,他这身剑合一的飞跃一击,使全场中高人为之震动。素以内家练气自居、剑术称雄的武当派掌门人静玄道长,亦不禁暗自敬佩,自叹弗如。
    五毒莫伦目睹对方来势凌厉,心头大是惊骇,暗自叹息一声,忖道:今日之局,恐难善终。当下提足真气,疾跃而起,准备以数十年修为的功力,和对方作生死一搏之拼。
    只听海天一叟李沧澜大声喝道:“莫坛主不可硬拼,快些退下。”一顿手中龙头拐,人如行空天马,疾向两人飞去。
    八臂神翁闻公泰厉声喝道:“好啊!李帮主准备群殴了。”一扬手,弹出一把金丸,一线飞出,直向海天一叟打去。
    此人心中怀恨李沧澜杀死师弟多臂金刚屠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早就有心挑起群斗的场面,借九大门派高手之力,为师弟复仇。是以,一见李沧澜出手,立时打出一把金丸,想藉机挑起群殴的局面。
    就在闻公泰金丸出手的同时,天龙帮白旗坛主子母神胆胜一清,双手齐扬,打出了两枚子母胆。
    铁胆划起了破空的啸风,迎向闻公泰打出的金丸,一阵金铁相击之名人轶事声,八臂神打出的金丸,尽被子母胆撞击落地。
    就这一缓之势,李沧澜已挟雷霆万钩之势,跃近两人,人未到,龙头拐已自探臂扫出,横向马家宏击去。
    这等悬空出拐的身手,只看得场中群豪个个心生惊骇,暗自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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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英俊后辈
    李沧澜来势虽快,但马家宏的运剑跃击之术,较他尤快一着,再加莫伦逞强斗胜之心甚强,不肯退让闪避,反而以本身数十年修为的功力,跃起迎敌,企图作玉碎一击。一攻一迎之间,迅如雷奔电闪,李沧澜拐势挥手扫出,仍是晚了一步,只听两声闷哼,那经天而去、势若长虹的白光忽敛,五毒叟莫伦和翻天雁马家宏,同时由半空跌了下来。
    李沧澜一击落空,人也落下实地。
    群豪定神看去,只见莫伦满身鲜血淋淋,湿透了一件长衫。原来他断缺的左臂肩头之上,又被马家宏一剑洞穿,鲜血泉涌而出。
    可是马家宏被莫伦中剑后反击的一掌,击中前胸,他虽有罡气护身,但也难挡莫伦这全身功力尽集右掌的一击,只觉气血浮动,人由空中摔了下来,幸得他护身罡气未被震散,莫伦掌蕴毒气,尚未能侵入他的体内。
    这惊心动魄的生死一博,使全场中人,都看得心生惊悸。
    李沧澜略一定神,陡然欺上一步,左手食中二指,迅如电光而出,举手之间,截住莫伦体内血脉,止住他泉涌而出的鲜血。回头对随后奔出的川中四丑说道:“决把莫坛主送出断魂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萧香主,替他疗伤。”右手一顿龙头拐,但闻砰然一声大震,铁拐入地半尺。
    李沧澜拂髯大笑道:“马道兄的剑术造诣,果有超人之处,老朽不自量力,想空手领教马道兄几招奇奥的剑法。”
    马家宏被莫伦一掌震的气血浮动,正自运转调息,听得李沧澜叫阵之言,心下甚感为难,如果装作不闻,当着天下英雄,甚失面子,如若相应出战,自己在真气尚未调息复元之前,只怕难是对方敌手。
    李沧澜目睹马家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剑术,心中已生杀机,但他要自重一帮之主的身份,又不便下手偷袭,一见马家宏沉思不语,怕他见机而退,立时高声说道:“马道兄不理老朽,是何用心?难道就这般瞧不起我李某人吗?”口中说着话,人却陡然欺身而上,探手一把,直向马家宏肩头之上抓去。
    翻天雁马家宏既不能撤身退走,只好挥剑迎敌,手中长剑顺势一抬“迎风断草”,剑光闪动,直向李沧澜小臂上削去。
    海天一叟用心就在逼他出手,一见马家宏举剑削来,立时闪身向后退了两步,大喝一声,举手一指截去。
    一缕指风暗劲,直逼过去,这正是李沧澜独步武林的绝学,“乾元指”神功,他心中杀机已动,竟然一声不发地默运起“乾元指”神功克敌。
    马家宏只觉那袭来的指风如剑,护身罡气竟被冲袭,心知对方已施出“乾元指”神功,不禁心头一凛,暗道:久闻李沧澜练成了旷绝江湖的“乾元指”,指风裂金穿石,专破金钟罩,铁布衫,及护身罡气等功夫,看来是不假了。心念一动,立时运气行功,把全身功力,尽集左肩之上,一侧身,硬用左肩,挡受一击。
    总算他见机适时,拼受重创,用左肩硬挡一指,才算逃了一命。
    但觉左肩如受千钧重力一击,气血向上一涌,肩骨痛如碎裂,护身罡气登时散去,马步浮动,立足不定,一连向后退了五步,仰脸摔在地上。
    李沧澜一击,重创翻天雁马家宏,使九大门中高手,个个脸上变色。天宏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僧袍一挥,人如春燕剪水,由座位上直飞过来。
    就在天宏大师飞身离座的同时,八臂神翁闻公泰,白衣神君滕雷,崆峒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判申元通,青城派的松木道长,同时跃飞离座直抢过来。
    天龙帮中高手,目睹九大门派高人纷纷跃离座位,立时也急步抢出。王寒湘手舞折扇,一马当先,齐元同手握青钢双轮,紧随王寒湘身后而出,胜一清,崔文奇,以及五旗坛下高手二十余人同时蜂涌而出,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李沧澜回头大喝一声:“站住。”天龙帮五旗坛主及蜂涌而出的高手,果然一齐停下,不敢再向前欺进一步。
    天宏大师一伏身,抱起倒卧在地上的马家宏,低头一瞧,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微闭,虽未气绝,但以他这等身具深厚内功之人,竟然一伤至此,“乾元指”的威力,实是惊人,老和尚看得一皱眉头,拂袖疾退。
    闻公泰一挥手中青竹杖,冷笑一声喝道:“李兄以帮之主的身份,乘人剧战之后,元气未复之际,出手施袭,纵然得胜,也不算什么荣耀之事。”
    李沧澜拂髯一笑,双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暴射,冷冷地扫射全场一眼,说道:“闻兄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蓄锐而出,可愿接老朽一招试试吗?”
    闻公泰被对方拿话一扣,众目睽睽之下,实难下台,当下一扬手中青竹杖,道:“李兄这等盛气凌人,难道兄弟还真怕你不成?”
    李沧澜几句羞辱之言,激得怒火暴起,大喝一声,挥杖一招“直叩天门”当头直击下去。
    李沧澜这次柬邀九大门派比剑,已存争霸武林之心,不但把全帮中高手调集总堂,准备和九大门派中人一拼,而且还预作了各种布置安排,进则可攻,退则可守,胸中早存杀机,只求速战速决,一见闻公泰出手,立时侧身向旁一闪,振腕一指直截而出。
    他这“乾元指”神功,平常极少用出对敌,非至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很少出手,今日一出阵就连续用出,不但使闻公泰大生惊骇,就是天龙帮四旗坛主,也觉着事情大不平常。
    闻公泰眼看马家宏重伤在他“乾元指”下,哪里还敢硬接他这一击,立时沉腕收杖,身躯凌空而起,左手借势探怀摸出一把金丸,正待弹出击敌,忽见李沧澜右腕一抬,劲袭而来的指风,忽然易向追击过去。
    原来他这“乾元指”已练到收发随心之境,势随念动,指风随势袭敌。
    但闻八臂神翁一声闷哼,悬空的身子,忽如断线风筝一般,在空中连续翻了两个筋头,坠名人轶事落实地。
    九大门派中,眼看李沧澜举手一击之间,就把名列江湖一流高手的马家宏和闻公泰重创当场,不禁个个脸上变色。
    青城派松木道长右手长剑护身,纵身跃到闻公泰身侧,左手一探,抱起了八臂神翁。
    只见他双目紧闭,鼻孔、嘴角之间,鲜血泉涌而出,气若游丝,伤势十分严重,不禁暗生惊骇。
    白衣神君滕雷一裂大嘴巴,干咳一声,道:“好辣的手法。”呼的一拳,直向李沧澜劈击过去,人却在拳击出之后,向后疾跃而退。
    此人早已打好如意算盘,潜运功力,击出一拳,如能伤得李沧澜最好,即使伤不了人,他已退出场中,让人接斗下场。
    那知海天一叟杀机早生,那还容他退出场去,滕雷拳风袭到,他竟不闪不避,左手挥掌一挡,右手已运集“乾元指”神功截去。
    一缕劲疾指风,直袭向滕雷后背,白衣神君正向前奔走的身子,忽然向前一栽,一声未出,扑倒地上。
    李沧澜连施“乾元指”神功,一出手就伤了三个名列武林第一流高手掌门宗师,使九大门派中人,既惊且怒。华山、雪山两派中参与英雄大会之人,一见掌门人重创当场,一齐站起身子,拔出兵刃,准备以死相拼。
    天宏大师抱着马家宏回到少林派席位上后,暗运功力推拿了马家宏几处穴道。
    翻天雁马家宏因有罡气护身,虽然首遭锐锋,钽却受伤最轻,经功力深厚的天宏大师推拿过几次要穴之后,人已清醒过来,睁眼瞧了全场一眼,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显然,他伤痛难耐,无暇看清场中变化,就闭目运气调息。
    这时,受伤的八臂神翁闻公泰,被青城派松木道长救起,白衣神君滕雷被峙酮派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判申元通救了起来。华山、雪山两派中人,已各仗兵刃而出,分向李沧澜包围过去。
    天宏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大声说道:“诸位不可凭一时意气出手,扰乱了比剑次序。”这声大喝,声如洪钟,华山,雪山两派中人,果然停脚步,一齐回头望着天宏大师。
    武当派掌门人静玄道长,一拂胸前长髯,接道:“天宏长老乃咱们九大门派自选之人,凡是九大门派中人,都应该听他的令谕行事,各位纵然心怀大忿,也不可坏了规矩,快请各归席位。”
    少林、武当两派不但来人众多,而且平日的声誉,也凌驾其他门派之上。天宏大师,和静玄道长一齐出言阻止,华山、雪山两派中人,果然不敢再强行出手,各自缓步退回原位。
    李沧澜朗朗一笑,环视全场一周,说道:“动手过招,自是难免凶险,不知还有哪位肯赐教老朽?”他出手连伤三天门派掌门宗师,不觉间趾高气扬,口气托大起来。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道:“阿弥陀佛,老袖原想以切磋武学,点到就收,完成这次比剑之争,但李帮主出手狠辣,连伤我们九大门派中人,已使老袖难再启唇相劝各派宗师……”
    李沧澜傲然一笑,接道:“老禅师用心虽然慈悲,但可惜九大门派中冥顽之人太多,看来是有负老禅师一番善决了。”此言一出,全场大哗,九大门派中人,个个怒形于色。
    武当派静玄道长霍然站起身子,怒道:“李帮主乃极有身份之人,怎竟出口污人。”
    李沧澜笑道:“者朽久闻武当派以剑术驰誉武林,不知道长是否肯赐教老朽几招?”
    静玄道长如何能受得这当面挑战之辱,当下拔出背上长剑,离开坐位,大踏步向场中走去。
    他一离坐,武当席位之上,立时有四个年龄较长,各自拔出长剑,随在静玄道长身后,护拥他步入场中。
    李沧澜伸手拔起地上龙头拐,在手中微一划抡,呵呵一阵冷笑,欺步向静玄道长迎去。
    李沧澜方一移步,这边五旗坛中的王寒湘、崔文奇、胜一清、齐元同也各操兵刃,紧随李沧澜身后而出。
    海天一叟李沧澜以“乾元指”连伤三位武林高手,心中自不免油生骄气。但面对武林奇士武当派掌门人静玄道长,依然不敢大意,强按下骄狂之气,抱拳为礼道:“李某人何幸,得邀请道长见爱,肯不吝武当绝学,让老朽一开眼界……”
    静玄道长未待李沧澜话完,冷冷一笑,道:“李帮主力挫咱们九大门派中人,是何等豪气,现下又何必自谦。但不知李帮主和贫道是单打独斗,还是和贵帮几位坛主一齐下场?”说罢,抱剑后移三步,人已进入四个托剑的道长拱围之中。
    李沧澜正待答话,陡闻衣袂飘响,王寒湘手弄折扇,已跃到李沧澜身侧,恭身对他沧澜道:“帮主神威,连克三敌,应请返座小息。这武当派的‘五行剑阵’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属下等……”
    李沧澜放眼看去,果见武当派出阵的五人,已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方位占定、五让一式,右手托剑,左手掐诀,稳如山岳,蓄势以待。
    李沧澜心中暗道:王寒湘果然不愧文武全才,心思缜密,高人一等,若不是他提醒于我,几乎大意误事了。但他乃生性强做之人,心念虽动,依然豪气干云,长啸一声,笑道:“久闻武当‘五行剑’与少林‘罗汉阵’天下驰名,数十年来,一直无缘亲赴武当山,一开眼界,想不到今天在这断魂崖上看此名阵,这干载难逢的机会,李某岂肯错过。”转脸对王寒湘道:“王坛主请回,今天老朽要独闯‘五行剑阵’,见识,见识这旷世的武学……”长笑声中,一顿龙头拐,人已缓缓向‘五行剑阵’走去。
    “五行剑阵”虽是武当绝艺之一,但数十年来从未闻武当派用过此阵,在场九大门派高手一听武当派排出“五行剑阵”不由掀起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及至李沧澜要一人单闯“五行剑阵”这更是罕见罕闻之事,座中诸人不由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接耳一番私议。
    李沧澜横拐当胸,走近正东方,对那抱剑掐诀的武当高手,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龙头拐一挥,一招“直叩南天”直向那道长击去。
    那道长微一侧身,一招“宇宙混饨”封架来袭。
    两人这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五行剑阵”立时起了变化,这正东方道长封架过李沧澜一招“直叩南天”,虚晃一剑,人忽然向旁侧避去。
    李沧澜一得空隙,正待挥剑向静立中央的静玄道长攻去,突然人影闪动,那原立正南的道长,已欺身挡住去路,手中长剑一招“两仪初启”,幻化出两朵剑花,分向上下两路点到。
    李沧澜冷笑一声,龙头拐上格下封,将这一招奇袭轻轻化去,未容李沧澜还击,那道长又已闪开,原守在西方的道长却又抡剑攻上。
    这一阵五行变化,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李沧澜虽然未为“五行剑阵”彼进此退的绵连攻势所困,但心中已暗生惊骇。忖道:这“五行剑阵”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倒是得加上几分小心。
    他乃生性高做之人,虽然在两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之中;已觉出了“五行剑阵”的历害,但却不肯要人相助,当下凝神运气,静立待敌。
    原来他在这两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攻之间,已看出“五行剑阵”不但五人联合,天衣无缝,而且攻克拒进退之间,含蕴着五行生克的变化,一不小心,即将为那五行变化,扰乱心神,被困剑阵之中。
    要知以人联成五行剑阵,不但兼俱了一般五行生克变化,而且因人的进退攻守,经常带使全阵说突就变,这等突然的变化,脱离五行生克变化的常规,纵然是通达五行生克之人,也难应付这等正反易位,奥奇难测的突变。
    李沧澜乃一果雄之才,机智才华,无不超一等,他连克三敌的骄狂之气,在经历五行剑阵两招变化之后,立时一扫而空,凝神蓄势待敌。
    静玄道长目睹李沧澜刹那间以动变静,由狂做变拘谨,不肯发拐抢攻,心中暗自佩服,忖道:此人果然与众不同,竟能一瞬间自否骄狂。当下一举手中长剑,一招“平沙落雁”疾刺过去,左脚同时斜上一步,带剑阵变化,眨眼之间,五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移位,剑光闪动,分由四面八方攻到。
    李沧澜大喝一声,龙头拐“云雾弥天”,舞起一片拐影,但闻一阵金铁相触之名人轶事声,环攻近身剑光,尽被拐影封架开会。
    静玄道长剑势首挡锐锋,和他龙头拐一触之下,不但攻去剑势被直挡开去,而且右臂发麻,手中长剑几乎脱手飞去,不禁心生惊骇,暗道:此要内功这等深厚,和他动手相搏,倒是不宜力拼,举剑在空划了个圆圈。
    这举剑一划,乃指挥五行剑阵变化的暗号,但见各守方位的四个道长,突然各自转身,举剑斜刺过去,四柄长剑,分袭四个方向,而且同时出手,一齐攻到,只要是武功稍差之人,就难免顾此失彼。
    李沧澜看对方攻势变化,愈出愈奇,心中亦自暗生惊骇,当下一屈左膝,全身突然矮了半截,右脚暗运功劲,用力一旋,手中龙头拐,随着疾旋的身躯,环扫一周,把四面同时刺到的长剑,一齐封架开去。不待对方剑阵再有变化,立时长啸一声,右脚用力一弹,全身凌空而起,右腕挥动之间,幻化出一处拐影,挟着啸风之名人轶事声,疾向静玄道长罩去。
    他看出对方剑阵变化奇奥,如若只守不攻,处处陷入被动,尽成挨打局面,久必为人所伤,心念一动,生出反击之心,架开对方四剑合袭以后,凌空跃起,疾向静玄道长攻去,而且攻势凌厉,企图一击成功。
    静玄道长目睹李沧澜凌空下击之势,威猛至极,不敢以自己长剑长和他龙头拐相触,闪身向旁边退让五步,长剑斜指,发动五行剑阵,立时剑气漫天,幻化成一片剑幕,重重剑影,四面涌上。
    李沧澜一击落空,身陷环绕的剑光之中,五行穿插游走,剑势变化难测。
    要知武当派这五行剑阵,和少林派的罗汉阵同为驰名天下的绝学。不同的是罗汉阵分为大小两种阵式,大则以一百零八人排成阵式,威势更为强猛,千百年来,只有三个人脱出那一百零八人布成的罗汉阵图。但十八人组成的小型罗汉阵,虽不若大型罗汉阵图厉害,但江湖上亦很少有人闯得过。
    只见“五行剑阵”迷漫着冲天剑气,李沧澜一只龙头拐宛如神龙一般,游走在剑气之中,东冲西击。
    静玄道长突然一声清啸,封开李沧澜一拐猛烈攻势,疾向右侧横跨两步,霍一转身,长剑直指,又猛攻而上。
    静玄道长这一举动,正是指挥“五行剑阵”演变阵式暗示,但听四位道长齐声朗啸,道袍飞翻,疾抽长剑,星换斗移,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方位,阵式顿变。
    “五行剑阵”一变,立时情势大异。但见五柄剑,发出呼呼啸声,挟着风雷之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片剑幕,如漫天浓雾,又似浩瀚无际的千顷波涛,汹涌翻滚,剑势愈演愈密,倏然之间,仅闻得阵阵风雷之名人轶事声,那五位武当道长的身形,已隐没在那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气之中。
    李沧澜天生异禀,功力深厚,虽然被这怒海惊涛般的剑幕所围,但他依然势如山岳,并不为这慑人魂魄的剑势所乱,一根龙头拐招招绝学,游腾于剑气之中。
    海天一叟李沧澜虽然是一代聚雄之才,武林怪杰,但他以半生岁月沉浸在潜修武学之上,又以二十年时日经营天龙帮,是以虽具惊世的武功,却未能兼研九宫五行这学,此时凭着一股豪气,独闯武当绝艺的“五行剑阵”,虽然未现败迹,但如想一时之间冲破“五行剑阵”,仍是大不容易之事。
    武当派的五行剑阵愈来愈是严密,变化愈来愈是复杂,在场高人之中,不少精通五行生克之学,但看一了阵五行剑阵的变化之后,渐觉眼花绦乱起来。
    原来这五行剑阵乃武当派镇山之艺。其参与五行剑阵之人,都是经过严格的选拔、训练、不但要资质过人,而且才华骨格都要上选之才,每一代中选出七人,五正二副。静玄道长以一代掌门之尊,亲自临敌,随出四位道长都是他一辈份中师弟,这五人已浸沉在五行剑阵之学三十年以上时间,不但对五行剑阵反正生克变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于胸,就是各人的功力,亦都有相当的火候,熟能生巧,巧则穷工变化,是以,五人游走穿叉出剑的攻势,大出五行剑阵常规,忽正忽反,奇奥异常,纵是精通五行变化之人,亦难测度其攻守之变。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看得轻轻叹一声道:“江湖上久传武当派以剑术领袖武林,看来倒非虚传,他们五行剑阵,确是剑术中极深奥的一门奇学。”
    玉灵子点点头道:“大师兄说得不错,小弟亦有同感……”一转脸瞥见杨梦寰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地在看着五行剑阵的变化,而且时而点头称颂,时而摇头叹息,大有智珠在握,洞悉先机之概。
    玉灵子看得一皱眉头,低声对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大师兄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五行奇术之学,想必尽传于杨梦寰了。”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摇摇头道:“小兄虽然略通此道,但实难谈上精通二字,自谈不上传授于他了。”
    忽听杨梦寰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惜呀!可惜呀,庚金、癸水二行,如果多攻两剑……”
    玉灵子冷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什么!”
    杨梦寰悚然一惊,转头望了师叔一眼,默然垂下头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见杨梦寰神情,原待开口相询,转脸见玉灵子面罩寒霜,不由心中一寒,暗自叹息一声,移目向“五行剑阵”望去。
    “五行剑阵”陡起变化,李沧澜神勇力斗五位武当高手,真是武林罕见之事,只看得在场诸人,摒声静气,个个面呈紧张之色。
    天龙席上各旗坛主,一见帮主被层层凌厉的剑气所困,自是焦急万分,各摆兵刃,纷纷移步,准备齐攻“五行剑阵”。
    王寒湘一见群情激昂,赶忙跃前阻挡。
    王寒湘在天龙帮地位崇高,为人不仅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而且学问渊博,极得天龙帮尊敬,他这出面制阻,果然立时生效。
    王寒湘手托折扇,静看了一阵“五行剑阵”的变化,点头微笑,突然朗声说道:“帮主请先澄清心念,不要急切求功。”微微一顿,又道:“这是武当正五行,请帮主速攻北方,再走南方,以水克火。”
    李沧澜素知王寒湘之能,听他一叫,果然依言施为,龙头拐蓦然一招“风雷并发”,直向北方攻去。
    他拐势攻出之时,正是“五行剑阵”庚辛、壬癸两行位置相互移换,吃他凌厉的拐风一冲,两行移位受阻,“五行剑阵”立时微现混乱。
    李沧澜一击得手,立时一个转身,返攻南方丙丁之位,龙头拐疾施“分云取月”拨架开乙木、辛金两位合击剑势,直向固守丙丁之位的道人攻去。
    他这招抢制先机的猛击,使微生混乱的“五行剑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第称位的变化受阻,全阵顿时情形混乱。
    静玄道长举起手中长剑,在空中转了两转,四位道人忽然变换移位方向,混乱的“五行剑阵”陡然间又稳定下来。
    王寒湘冷眼旁观,洞悉机先,立时又高声叫道:“帮主请攻已术,再返攻辛金,‘五行剑字’已经以反代正了。”
    李沧澜是何等才智之人,言甫入耳,招术同时发出,龙头卷带啸风,攻向乙术之位,同手一记劈空掌风击向辛金之位。
    武当派的反“五行剑阵”刚刚变成,尚未来及发动攻势,被李沧澜抢先一拐一掌,剑阵又形紊乱。
    静玄道长大喝一声,长剑挥去,疾攻三招,迫得李沧澜挥拐接架。就这一缓之势,反“五行剑阵”立时又恢复原位,一剑连绵出手,又把李沧澜困入剑阵之中。
    这一变化,激怒了一代枭雄的李沧澜,长眉一扬,杀机突起,龙头拐一招“神龙出水”,攻向癸水之位,反手一记乾元指,疾截向丙火之位。
    他这“乾元指”威力强猛,非同小可,指风所及惨叫之名人轶事声随起,守在丙火之位的一个道人身躯陡然直飞起来,摔到两丈开外之处。”
    他一击得手,不容对方剑阵再生变化,第二次运气行功,“乾元指”连续点出,一缕指风直指向乙木地位,但闻一声闷哼,又一个道人的身躯飞摔去出。
    李沧澜抢制先机的猛攻,使对方剑阵变化受阻,借机施展绝学,连用“乾元指”神功伤了两人,“五行剑阵”五去其二,不但威力大减,而且剑阵已难再行推动。
    静玄道长眼看两位师弟伤在李沧澜“乾元指”下,悲忿至极,这是数百年来武当派从未有过的挫辱,急怒之间,顿忘利害,大喝一声,欺身直进,挥剑猛攻。
    李沧澜哈哈一笑,道:“好!这才是凭真功实学的打法。”反手架开长剑。
    武当、少林,在江湖上同受天下武林尊仰,声誉至高。此番当着天下英雄之前,竟被海天一叟李沧澜单拐只掌,击破武当镇山之艺的“五行剑阵”,这实是奇耻大辱之事,静玄道长急怒之间,抡剑猛攻李沧澜。
    李沧澜独破名驰天下的“五行剑阵”,不由得豪气骄态随念而生,架开静玄道长一剑猛攻之后,振腕挥拐,伸缩之间,已居然攻出三招。
    静玄道长性急之下,早把个人生死利害,置于度外,眼见李沧澜三招连环攻到,他竟然不避不让,气纳丹田,力贯剑身,点、挑、压连绵翻起三朵剑花,但闻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呜,火花闪动,硬封挡了三拐猛烈的击袭。
    两人这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皆是全力施为,静玄道长力封三拐,只觉右臂酸麻,虎口欲裂。心中一凛,忖道:人云李沧澜天生异禀,神力超人,此言实在不假,他既有过人之神力,兵刃又极为沉重,我怎能和他硬较功力,这岂不是以已之短对人之长吗?
    心念一动,赶忙收敛心神,步踏中宫,气归丹田,以心行气,以气领剑,竟施展出武当开山绝艺“太极剑”来。
    这“太极剑”乃武当鼻祖张三丰所创,施展开来真是静如山岳,动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李沧澜那凌厉刚猛的拐势,被静玄道长所施“太极剑”粘、弹、震、引、化、卷、卸几种绝柔的巧劲一一解化,渐渐扳回劣势。
    站在一侧的两位武当门下的道长,一见掌门人静玄道长骤改剑招,抢回失去的机先,不觉勇气陡增,断喝一声,身形暴长,双双抡剑联攻而上。
    三人联剑出手,威力虽不若“五行剑阵”来得惊人,但这一场拼博,并不凭藉阵形变化,而全在真才实学上分高低,一时间剑花朵朵,拐影如山。
    李沧澜偷眼四望,只见四座高手,都在磨拳擦掌,跃跃欲动,心知不能恋战,必须速战求功。当下冷冷一笑,拐影中抽出左手,暗集功力,右拐直袭静玄道长,左手运起“乾元指”突向左侧那道人猛击过去,这乃是李沧澜蓄势而发,有心一施。一击之力,势如山崩,但听一声闷哼,那道长连人带剑被震出七八尺开外。
    就在“乾元指”震飞那道长的同时,翻腕抽回袭向静玄道长的拐势,突变一招“神龙入云”,挟带起一阵尖啸,直向正前方那道人的长剑迎去,但听一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震之音,那道长的长剑脱手而出,一道银光,划空而过,飞落出一丈多远。呼吸之间,龙头拐反封静玄道长,左掌同时间又劈出一掌,那道长已知李沧澜掌力厉害,那敢硬接,挫腰移步,横闪三步,让开一击。
    指顾间李沧澜又击退二人,静玄道长心知今日之会,武当派威名丧尽,心中一阵难过,血腾气翻,脸色铁青,惨笑一声,振起余勇,剑招一紧,全力反攻而上。
    那跃退一侧的道长见掌门人全力攻上,也一抡长剑,疾攻李沧澜左侧,李沧澜暴喝一声,未容他脚落实地,乾元指力已猛袭过去,但听一声闷哼那道长已翻身倒地。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在场各门各派中人,齐向场中欺去,形势顿形紧张。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喧了一声佛号,道:“我佛请恕弟子罪过,今日之局,弟子不得不妄动嗔念了!”霍然站起身子,群僧一见掌门方丈站起身子,纷纷随着起身。
    玉灵子低声对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咱们如果再不出手,只怕九大门中人,真要误会咱们昆仑派和天龙帮有什么默契勾结了。”也不待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答话翻腕拔出宝剑,纵身一掠,直向场中飞去。
    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一见掌门人出手,一齐离座,飞跃追去。
    这时,天宏大师已到场中,气纳丹田,高声说道:“诸位道友施主,快请各归原位,老袖想试试李帮主‘乾元指’的威力。”
    这声大喝,有如春雷贯耳一般,全场无人不听得字字入耳,各派中人见天宏大师要亲自出手,果然各自归回原来座位。
    这当儿,场中剑光拐影,正打的激烈绝伦,静玄道长眼看四位师弟,尽伤在李沧澜的手下,心中悲愤已极,尽展全身绝学,以命相博。
    但李沧澜天生奇禀,神力惊人,拐势奇重无比,而且武学渊博,兼通各派武功,静玄凭一般锐气和李沧澜单打硬拼,初时尚可平分秋色,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十几回合,渐觉不支,剑势逐渐缓慢,李沧澜拐风却是愈打愈强劲。
    天宏大师慈目环扫了倒卧被击的武当四位道人一眼,高声说道:“道兄暂时退下,让老袖见识一下李帮主的绝学。”
    静玄道长心怀大忿,哪里肯听,剑势一变,攻势反而更加凌厉。天宏大师目光何等锐利,目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静玄道长气力渐弱,已成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如再不替他下来,二十回合之内,必将伤在他沧澜的手下。救人心切,顾不得有失礼举动,大声喝道:“各位既然推选老钠主持这场这场比剑事宜,岂可把老袖之言,当作过耳东风。”纵身而上,潜运真力,一招“兵山超海”击向两人之间,强猛的劲道潜力,排山般直撞过去,迫的两人各自退了两步。天宏大师却借机跃执法在静玄道长身前,合掌劝道:“老衲见这场比剑的主持身份,请道兄退回本位。”
    静玄道长双眉微微一扬,冷然说道:“李帮主好辣的手段……”
    李沧澜脸色一沉截住天宏大师之言说道:“动手过招,难免伤亡,老禅师不必大发慈论,但请出手就是。”
    天宏面容一整,庄肃说道:“既然如此,老袖恭敬不如从命。”正待欺身抢攻。忽闻身后响起玉灵子的声音,道:“老禅师德高望重,岂可轻易出手,这一阵让我们昆仑派打吧!”
    天宏大师转头望去,只见昆仑三子并肩而立,各人长剑都已拔在手中,一脸坚决之色。只好合掌而退,道:“三位道兄请自珍重。”
    玉灵子微微一笑道:“适才李帮主说的不错,动手相博,自难免要有伤亡,不过生死之事有时非人力所能决定,老禅师请回席位,昆仑三子埋骨这断魂崖,死而无憾。”
    九大门派中人原都认为昆仑三子和天龙帮有着勾结,听得玉灵了几句豪气干云之言,心中疑念顿消。
    李沧澜冷冷望了昆仑三子一眼,道:“三位当真准备要和老朽拼命吗?”
    玉灵子笑道:“李帮主尽管施展绝学,昆仑三子已抱必死之心而战。”沧澜拂髯大笑,道:“既然如此,三位就请联剑出手吧!”
    忽见王寒湘抢前两步,躬身对李沧澜道:“帮主连克强敌,岂可再战昆仑三子,这一阵由属下代帮主一战如何?”
    李沧澜一皱眉头,还未来及开口,王寒湘又急声说道:“帮主请稍养精神,少林派罗汉阵威势尤胜五行剑阵……”
    李沧澜徽微颔首接道:“昆仑派分剑法乃驰名武林之学,你要小心应战。”
    王寒湘微微一笑道:“属下请帮主放心,虽以寡抵众,但已蒙红黑两坛主,答应帮属下并肩迎敌。”
    说完活,一举手中折扇,齐元同、崔文奇联袂跃入场中。
    玉灵子望了师兄师妹一眼,笑道:“咱们无缘领教”乾元指”神功绝学,但能各自单拼三旗坛主,也是一件大为荣幸之事,昆仑派在江湖上的荣辱,也全在这一战了。”他这几句激励之言,实则无疑下令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和天龙帮三旗坛主以命相搏。
    玉寒湘冷笑一声道:“且莫大言不惭,看今日鹿死谁手?”
    玉灵子看对方三旗坛主之中,以王寒湘武功最高,一摆手中长剑,直奔向王寒湘迎去。
    全场中人听得两人锋芒相对之言,已知彼此都存了以命相拼之心,个个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瞧着场中几人举动。
    眼看双方即将展开搏斗,忽见一条人影由昆仑派席位之上,凌空而起,疾如出尘鹰隼一般,飞落昆仑三子身后五六尺处,大声叫道:“三位师长暂请住手,弟子有事禀告。”
    玉灵子剑势已经出手,听得杨梦寰大叫之言,只好挫腕收剑,向后退了三步,回头怒道:“你已不是昆仑门下之人,这等大呼小叫干什么?”
    杨梦寰霍地拔出佩剑,拜伏地上,说道:“掌门师尊纵然不认弟子是昆仑门下,但弟子却不敢忘负师门教养之恩,祈望掌门师叔下顾弟子一片赤诚,准予重返门墙,让弟子代三位师长出战,弟子死也瞑目九泉了!”
    玉灵子冷冷说道:“你既非本门中人,你要如何均可,问我做甚?”
    杨梦寰举剑架在颈上,星目中泪水滚滚而下,位道:“弟子身受师门十二年栽培之恩,但却不能为师门稍尽心力,掌门师叔如不答应弟子出战,弟子就自绝于三位师长面前,也可略表一点崇敬师长之心。”
    突见白影闪动,沈霞琳捷似掠波燕剪一般,由昆仑派席位上跃飞到杨梦寰身侧,屈膝和杨梦寰并肩跪下,拔出背上宝剑说道:“寰哥哥要是死了,我也是不能活在世上。”她脸上毫无激动之情,说话声音也十分平静,但眉宇间,却现出一片坚决之色。
    慧真子叹息一声,道:“二师兄请成全他对师门一番孝心吧!如迫他自绝而死,倒不如让他们死在天龙帮人手中!”
    玉灵子转顾大师兄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一眼,只见他脸上一片忧急之色,静静站在一边,瞧着并肩而跪的杨梦寰和沈霞琳,暗自一叹,道:“好吧!你们自己找死,我也无法阻挡你们!”缓步向昆仑派席位之上走去。
    杨梦寰拜伏地上,说道:“弟子叩谢掌门师叔破格施恩,准弟子重返门墙。”
    玉灵子一言不发,直向席位之上走去。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紧随玉灵子身后退归席位,武林之中,掌门人权威极重,王灵子不置可否,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慧真子也不敢随便开口。
    杨梦寰一拜起身,回头对沈霞琳道:“师妹请回咱们席位上,我一个人出手就可以了!”
    沈霞琳摇摇头,笑道:“我站在这里看也是一样,你如打不过他们时,我好帮你。”
    杨梦寰已知她对自己情爱重过生死,再劝她也是无用,一横手中长剑,向前走了两步,指着王寒湘道:“你们一起上吧!”
    王寒湘、齐元同曾在峨嵋山万佛顶上见他和人动手,那时杨梦寰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现下听他口气这般狂做,不觉怒火高烧。玉寒湘因见他曾和赵小蝶、朱若兰寻书绝壑,乘鹤而去,心中联想到这段时日之中,他可能已得二女传授了什么绝学。但这等短暂时间之中,纵是聪明无比之人,也难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齐元同却是按不住心头怒火,冷笑一声,喝道:“好狂傲的口气,就是昆仑三子,也不放在本坛主的眼中。”
    杨梦寰大怒道:“你敢出口伤人!”长剑一招“笑指天南”疾刺过去。
    在座九大门派中人,眼看昆仑三子不战而退,却让门下弟子出战,大都不满,暗骂昆仑三子,贪生怕死,却让弟子去白送一条性命,有些人索性转过脸去,不再瞧场中动手情形。
    要知王寒湘、齐元同、崔文奇,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之人,杨梦寰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昆仑三子纵然倾囊把绝技相授,但火候不到,决难是天龙帮三旗坛主的敌手。
    且说齐元同一见梦寰长剑疾刺而到,左手青钢轮斜出一封,反向长剑上面迎去。他这青钢双轮,本是专门锁拿敌人兵器的外门兵刃,一封之势,暗含真力,想一举震开、或夺下梦寰长剑,同时右手的青钢轮一招“毒蟒出穴”反向梦寰前胸击去。
    杨梦寰一见齐元同出手狠毒,双轮上封右击,同时并发,本想以《归元秘笈》上绝学还击,正待出手还击,忽然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我以一个江湖后辈,代师门独斗天龙帮久负盛名的内堂坛主,正是我扬名吐气的大好时机,又何必急切求胜呢。心念一动,抽剑转身,施展出“五行迷踪”步的身法,轻盈的随着击来的凌厉攻势只一转,齐元同但觉人影一闪,左名人轶事轮压力一轻,两招全落了空。
    杨梦寰闪开齐元同的一招攻势,却不还击,滑步欺身,人已到了崔文奇的身侧,道:“你怎么还不出手,当真想看热闹不成?”
    崔文奇正在注意着场中情形,他虽早知杨梦寰的“五行迷踪”奇奥难测,但无论如何也未想到他曾在与人拼搏的时候,竟能够分身闪到自己面前,是以他一听梦寰之言,不由心头一凛,暗道:在短短的时日中,看情形,此人武功似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许多,今日之战,倒真不可轻敌了。
    崔文奇心念在转动,人却绝不迟疑,一怔之间,人已向后退了两步,气运双掌,蓄势待敌。
    但杨梦寰此时已存了报恩师门,戏弄群雄之心,虽然向崔文奇挑逗了一句戏言,却并未出击,他一见崔文奇惊退,运功戒备之色,向他微一冷笑,转身举步,正待向场中跃去,猛觉身后一凉,一股劲风已破空袭到。
    变化突然,杨梦寰要想停步让敌,已是迟了一步,但他乃绝顶聪慧之人,知道偷袭之人,必是齐元同,这时他心恼齐元同的背后偷袭,为了应付这时腋之变,他不再顾忌,左手一举一带,顺着袭来的劲道一划,竟施出那《归元秘笈》的“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奇绝学。
    杨梦寰接过齐元同袭来的劲道,转眼一望,笑道:“久闻王坛主武功盖世,请代在下接一招吧!”左手一翻一送,那突袭而来的劲风,疾向王寒湘击去。
    王寒湘站在一侧,因见杨梦寰闪让的身法神奇,正自惊异,陡觉一股劲风,迎面直扑而来,一时之间,尚未看清这股力道是杨梦寰借用齐元同的内力击来,挥掌一接,两股强猛的潜力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齐元同、王寒湘各自被震退了一步。
    原来齐元同目睹杨梦寰身法奇臭,心中杀机突起,右手青钢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左手,运起劈空掌力击去。那知此时杨梦寰已非昔年可比,不但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而且学得不少《归元秘笈》上记载的奇奥之学,朱若兰相爱情重,特地把“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借力打力手法传授于他,杨梦寰初度试用,竟然得心应手。
    这一借力打力奇奥手法。增强他少信心,但却使观战的高人个个心生惊奇。
    慧真子微微一笑,转脸对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大师兄,这年来寰儿的武功,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很多,将来光大咱们昆仑派的门户,看来非他不可了……”忽然想到玉灵子尚未答允准许杨梦寰重返师门,慌忙住口不说。
    杨梦寰借力一击,转身挺剑反奔黑旗坛主开碑手崔文奇刺去。他存心要替师门争光,想激起三人怒火,要他们一齐出手。
    崔文奇在江湖之上身份极高,如何能受杨梦寰撩拨之气,大喝一声,一掌击去。他被人誉为开碑手,掌力有碎石开碑之力,强猛的掌力,直逼过去。
    杨梦寰一看崔文奇忍不住出手,朗朗一笑,转身一招“穿云取月”闪闪剑光,直向王寒湘刺去。王寒湘冷笑一声,凝立不动,暗中却运集功力,蓄势以待。
    直到杨梦寰剑势刺到,才陡然一侧身躯,右扇左掌一齐攻出,铁骨扇合点前“步廊”要穴,左掌却击向梦寰左肩。这以静制动的反击,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极难闪避,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看的暗道一声要糟。
    忽见杨梦寰左手疾出,手腕翻转之间,五指猛向王寒湘击来左腕脉门要穴上扣去,右手长剑疾收,横胸上封,架开了折扇。
    他这擒拿、封袭的手法,都是《归元秘笈》上记载的武功,和一般常见的手法不同,刹那间攻守易势了,王寒湘反而被迫的纵身向后跃退。
    杨梦寰逼退了王寒湘,齐元同和崔文奇已分由左右两侧攻来,齐元同轮影滚滚,化作一转青光罩,崔文奇三才锤一点,“巧打金铃”破空锤风,疾点而到。
    九大门派中人,眼看天龙帮三位名重江湖的坛主一齐出手,不觉激起同仇敌汽之心,青城派松木道长,拔出背上长剑,纵身一跃直向场中飞去。
    沈霞琳听得身后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回头挡住了松木道长去路,道:“我寰哥哥本领大得很哩!不必去帮助他啦!”
    松木道长,本有出手之心,但经霞琳一拦,倒不便强行相助,一时间进退不是,索性横剑站在沈霞琳身后,就近看几人动手相博的情形。
    只见杨梦寰长剑摆舞,随着飘忽的身法,一闪身躯,避开齐元同、崔文奇合击之势,放手还击,忽而振剑刺向王寒湘,忽而振剑刺向齐元同,天龙帮三个盛名甚高的坛主,竟然无法胜他。
    九大门派中人,眼瞧杨梦寰以一抵三,不但毫无败象,而且剑势如龙,看着向三人猛攻,无不暗生敬佩。
    忽闻杨梦寰大喝一声,欺身向开碑手崔文奇猛攻过去,长剑摇舞,幻化出朵朵剑花,崔文奇眼看着对方剑光耀目,攻来之势,凶诡难测,心知要糟,不敢挥锤封架,一收丹田真气倏忽之间,向后退了三步。
    杨梦寰冷笑一声,道:“你还走得了吗?”一侧身,迅快无比地欺身而上,避开了齐元同攻袭后背一轮,剑随身进,疾向崔文奇追刺过去。
    他这迅快的抢攻之术,乃《归元秘笈》上记载之学,乘敌之危,蹈隙而攻。崔文奇只见欺进之势来得太快,如影随形一般追到,封架闪避,均来不及,略一怔神,左臂已中了一剑,只觉一阵剧疼,不自主又向后退了两步。
    王寒湘大喝一声,纵身疾跃而起,折扇摇挥下击,洒下满天扇影。
    九大门派中人,目睹王寒湘攻势凌厉,个个为梦寰担心,大部分人站起身子,准备抢救。
    忽见杨梦寰左手一拂,借力跃起,右手长剑振腕上点,反向下罩扇影之中迎去。这一招正是《归元秘笈》上记载的“一树铁花”,长剑已入王寒湘下击扇影之中,忽然旋起一片银芒,只听而人同时一声大喝,一齐由空中跌落下来,王寒湘握扇臂上鲜血直向下滴,杨梦寰却反手一剑,横向齐元同斩去。心中大生惊骇,左手青钢轮一招“力屏天南”梦寰长剑,右手青钢轮一招“推波助澜”直向梦寰前胸击去。
    哪知杨梦寰横削的长剑将和轮影相触之时,陡然一沉右腕,长剑忽然斜斜刺出,避开了齐元同左手封剑轮影,反向齐元同击来的右腕上迎去。
    这一剑用得巧妙无比,抢尽先机,齐元同右腕正好向杨梦寰剑尖上撞去,被迫得自动收轮而退。
    杨梦寰大喝一声,忽地欺身而进,刺出长剑不收,振腕微微向上一扬,逼齐元同握轮左手自动向外一让,门户大开,杨梦寰却沉腕一剑,刺在齐元同大腿之上。
    他在片刻之间,连施《归元秘笈》上记载的奇异剑招,剑伤天龙帮三位坛主,不但使天龙帮中高手心寒,即是九大门派中人也一个个大感惊骇。
    沈霞琳笑意盈盈,面如春花,泛上了内心的喜悦,她高兴地转脸望了三位师长一眼,但见三位师长一脸困惑之态,惊愕地怔在当地,她微微一笑,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缓缓地向场中望去。
    杨梦寰指顾问连伤天龙帮三位顶尖人物,却无半点骄狂之态,他静站场中,脸上微露笑意,向跃退一侧的王寒湘、崔文奇、齐元同环视了一眼,道:“承让,承让……”
    王寒湘、崔文奇、齐元同都是成名江湖的人物,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竟伤在昆仑派门下弟子手中,真是数十年英名毁于一旦,实是平生奇耻大辱。及见杨梦寰神气定稳地站在场中,向自己发话,不由百脉喷张,一股怒火,冒上心头,未容杨梦寰话完,崔文奇已大喝一声,一抖手中软索奋不顾身,一招“毒蟒吐信”,直如一支流矢,向杨梦寰面门击去。
    杨梦寰心知崔文奇力能开碑碎石,功力深厚,这一招奇袭,自不便以剑对挡,身躯微侧,左掌顺着袭来的锤风,轻轻一拨,称步欺身,一抖长剑,直向崔文奇刺去。
    崔文奇攻势奇速,但觉身躯一震,攻出的锤势,竟被人轻轻一拨,便失去了准头,心头正自错愕,骤觉眼前银光一跃,长剑已到。
    开碑手久历江湖,身经百战,应敌经验极是丰富,这时眼见长剑刺到,猛提一口真气,一抖腕,疾收三才锤,双臂摇挥,三才锤势如游龙,旋如风轮,硬封攻来剑锋,同时猛一矮身,向后急退三步。
    杨梦寰攻势未收,陡闻右侧一声冷笑,耳际掠起一股划空风声,齐元同右轮护胸,左名人轶事轮一招“晨曦初现”,直罩而下。
    锤风轮影,前拦后阻,杨梦寰两面受敌,同时长剑正被三才锤凌厉的劲风所牵制,欲抽不能,局势顿形紧张。
    慧真子正待跃出接应,忽听沈霞琳叫道:“师父,不要紧,寰哥哥本领可……”
    沈霞琳“大”字尚未出口,只听场中一声金铁大震,陡然两条人影倏地飞震四五步外。
    九大门派中人,一见场中震飞起两条人影,不由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纷纷向场中望去,却见杨梦寰神采飞扬,持剑静立场中。
    原来杨梦寰因两面受敌,要想闪避已是不及,情急之下,只得再度施展“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手法,一引崔文奇软索三才锤,直迎向齐元同攻来的轮上击去,让他们先硬拼一招,自己却用“五行迷踪”步法闪隐一旁。
    王寒湘一看齐元同、崔文奇一招硬拼,各被震开,不由怒火更炽,一咬牙,忍住右臂的剑创,铁骨折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递左手,一声断喝,道:“好奇奥的武功,果然了得,待我王某人再来领教几招……”说话声中,人已跃起,扇影一闪,直向梦寰“期门穴”点去。
    杨梦寰见铁扇攻到,倒提长剑,移步旋身,一招“十面威风”,幻化出一层层剑幕,避开一招,猛地翻右腕,长剑疾出,势如怒龙出海,反向主寒湘刺去。
    王寒湘久历大敌,自知分光剑的厉害,左手一抬,铁扇护喉,一紧双眉,猛吐右掌,一阵奇猛的力道,逼阻住梦寰进逼之势:。
    二人再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各展绝学,只见扇影点点,剑光森森,尤其王寒湘存心洗雪伤臂之辱。扇影之中,不时乘机挥动右掌,着着俱是专寻梦寰要穴攻击。
    崔文奇,齐元同虽被震退,不过只感一阵气血浮动,经过运气调息,各自暗中一试,知道内腑未曾受伤,二人互望了一眼,各摆兵刃,分由两边攻上。
    陡然,天龙帮席上,响起了一声朗笑,李沧澜已飘身而出,龙头拐挥摆两下,两道劲力,分阻崔文奇、齐元同二人的去路。李沧澜来到场中,目扫群豪一眼,道:“王坛主请住手……”
    王寒湘猛攻一招,扇影顿敛,身形一合,已落到李沧澜身侧。
    海天一叟手持长髯,缓缓向梦寰走去,口中说道:“小兄弟果然了得,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昆仑门下,竟有这等奇才,实令老朽倾羡,今天机缘难再,老朽不才,愿意领教小兄弟两招绝学……”
    杨梦寰面对海天一叟,胸际骤然掠过李瑶红的情影,不由得一阵犹豫,随口应道:“后学小辈,承蒙过奖,在下为了尊重你是一帮之主,愿意礼让三招……”
    杨梦寰因一时意乱,这几句话本是无心之言,但李沧澜却误以为他是有意相辱,冷笑一声,道:“好狂妄的娃儿,你就自信能逃得过老夫三招吗?也罢,既是如此,你就接老夫一招试试罢。”霍地身形暴矮,右手一挥,龙头拐一招“伏地追风”,疾现梦寰下盘扫去。
    杨梦寰原地不动身肩不晃,猛提一口真气,身子凌空而起,半空中身形疾变,剑演“满天飞花”,但见银光乱抖,直向李沧澜洒罩而下。
    李沧澜翻腕收拐,倒仰身躯,招变“观星测斗”直迎千点剑花,借机一展腰,站起身子,挥动龙头拐,霎时间,拐影滚滚,层叠如山。
    杨梦寰也一紧长剑,演出师门绝艺分光剑法,不时也幻变几招《归元秘笈》上的奇招,寒光绦绕,胜如风雷。
    李沧澜功力深厚,龙头拐展开划空长啸,杨梦寰不敢以手中宝剑和他沉重的拐势相触,未免失去很多抢制先机的机会,相形之下,逐渐被迫落下风。但他每每被拐势逼的将要落败之时,就突然攻出了一招出人意料的奇奥剑势,迫退李沧澜,扳回劣势。
    转瞬之间,双方已相搏三十余招,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李沧澜看杨梦寰和自己力拼了三十余招不败,而且剑势绵绵,愈打愈稳,心中既惊且怒,正待运集内功,全力反击,忽听杨梦寰大喝一声,剑势突变。
    他经过这一阵搏斗时间之后,对朱若兰、赵小蝶所授《归元秘笈》上的剑招,渐次熟练,振剑抢回主动,着力迫攻。
    李沧澜武功虽强,但因杨梦寰攻出剑势奇诡难测,寒锋指袭之处,都是人必救的要害大穴,片刻间强弱易势,李沧澜反被杨梦寰奇奥的剑招变化,逼得步步后退,空有着世无匹敌的神力,因拐势受制,无法施展。
    在场中九大门派中,眼瞧杨梦寰独斗名重一时的天龙帮三旗坛主之后,仍有余力独斗海天一叟李沧澜,替九大门派挽回了连番失利之辱,不禁油然生出敬慕之心,个个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目注场中。
    天龙帮中群豪,正好和九大门派中人心情相反,他们眼瞧生平中从未挫败过的龙头帮主,渐被迫落下风,人人心情浮动,蓄势向场中欺去。
    原来两人眼瞧杨梦寰剑招奇奥,愈战愈是沉着,大有击败李沧澜的希望,敌汽同仇,对着梦寰剑伤峨嵋门下弟子之事不但不再记恨,反而生出爱护之心,目睹天龙帮属下群豪欺向场中,怕梦寰在胜得李沧澜之后,受人群攻,故均离席而起,走入场中准备出手护援。
    这两人一带头,九大门派中人,个个都相继起身走入场中。
    天宏大师心知群豪正值激动之时,若如出面相阻,不但难以收效,且将触犯众怒,暗里叹息一声,也缓步向场中走去,准备在杨梦寰、李沧澜分出胜败之时,及时防制群殴惨局。
    忽听李沧澜大喝一声,龙头拐一招“玄鸟划沙”,逼开杨梦寰的剑势,振腕一指,猛截过去。
    他这独步江湖“乾元指”神功,不但威力奇效,而且运用随心,一施展出来从未有人能躲得过去,但见杨梦寰身躯应手而起,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摔在地上。
    沈霞琳惊叫一声,当先向梦寰奔去。
    九大门派中人似乎都极关心杨梦寰的生死,大都围了上去。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用极低沉的声音说道:“好利害的‘乾元指’……”忽闻身后群雄惊哗笑语,不禁转头向后一瞧。
    只见杨梦寰已由地上站了起来,闭目静立,运气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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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断魂崖下
    这情景不但使天宏大师心中暗生震骇,就是九大门派所有在场之人,都觉着事非寻常,不禁为之一呆。
    杨梦寰闭目调息了一阵,苍白的脸色,渐转红润,暮然睁开双目.伏身捡起长剑,大踏步向前走去。
    围守在他身侧的九大门派中人,纷纷向两边让开,闪出一条路来。
    李沧澜见梦寰竟未伤在“乾元指”下,只觉前胸如受巨锤一击般,脑际轰然一声,不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直待杨梦寰走近身侧,他才如梦初醒,口中哦了一声道:“小兄弟武功当真有过人之处……”强自镇静下心神。
    杨梦寰道:“李帮主的‘乾元指’神功,威力果然不凡,但在下既未死在‘乾元指’,还想再领教几招!”
    李沧澜目光炯炯,盯在杨梦寰脸上,想以他广博的见闻,瞧出杨梦寰用什么方法,承受了“乾元指”威功一击,竟未被创伤当场。
    他乃一代枭雄之才,心神略一镇静,灵智已开,他不信杨梦寰竟能以血肉之躯,挡受下“乾无指”神力一击,是以不住在梦寰身上搜望,想瞧出他以何物接挡“乾元指”力。
    他这“乾无指”神功,力能裂金穿石,纵然是身上暗藏铁甲,也要被指力戳破。
    杨梦寰忽地举手一招“杏花春雨”,疾刺过去,口中大声喝道:“李帮主这般的瞧着在下,不知是何用心?”剑花朵朵,幻化出一蓬银雨洒下。
    这一剑他用的是追魂十二剑中一招奇学,但因他近来功力精进,同样一招剑术,用出的威力和过去大不相同。
    李沧澜大喝一声,龙头拐一招“排云掩月”封架开杨梦寰的剑势,振腕一拐“排云取月”,挟着一股奇厉的拐风,直点过去。
    这一拐不但迅速快伦,而且是他全血功力所聚,以他惊人神力,集中一点击去,力道之强,直能透穿金石。
    杨梦寰只觉那点来拐势,威猛惊人,铁拐未到,拐风已自逼人,心中突然一动,起想了《归元秘笈》上一招奇奥之学,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全身凌空而起,让开了一拐点击。
    李沧澜只觉这少年武功,在这半年之中,精进了何只数倍,如再假以时日,其成就实难限量。
    心念一转,杀机突起,正待运聚“乾元指”功力点出,突见杨梦寰半空中打了一个旋身,手中长剑随着旋动的身躯,化成了一片银芒,直罩下来。
    这一招乃赵小蝶传授于他的一招“银汉飞星”,那旋转耀目的剑光,使人无法料知剑锋真正的指袭所在。
    李沧澜虽然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对武林之中各派的武功,知之甚多,但对杨梦寰半空旋身,振剑一击的奇诡武学,竟然看不出用的是何种身法。但见一蓬剑光,势如密雨,倾盆泼洒而下,不由心中震骇。
    海天一叟纵横江湖数十年,功力是何等深厚,心中虽感震骇,神志可不慌乱,立时长啸一声,力注右腕,龙头拐舞起一片拐幕,虎虎生风,激带起地面沙尘,硬封梦寰从天而降的凌厉攻势。
    杨梦寰长剑过轻,自不敢硬削龙头拐。半空中调护丹田真气,下落的身形,陡然又上升三尺,长剑一敛,满天剑雨,顿时不见。
    只听他冷笑一声,身躯疾扑而下,长剑幻成一道寒光,与疾落的身势,合为一体,势如流星坠地,直向拐影中点去。
    李沧澜一见梦寰长剑如泻星点到,一紧拐势原想硬指震砸,哪知对方招术诡异,自己拐势再严密,依然无法抵挡,猛觉眼前银光一交,杨梦寰长剑已冲破如幕的拐影,乘虚直下,只听嗤地一声,锵然声响,但觉肌肤一寒,衣袖已被长剑刺穿。
    杨梦寰猛一挫腰,下降身势,向后一翻,双脚点落实地,手抱长剑,星目含威,面呈笑意,却不立时抢攻。
    李沧澜雄视江湖,野心万丈,哪里想到会被一个昆仑门下弟子挫败,目扫衣袖,龙头拐一顿,轰然有声,仰天长长一叹,道:“李某人纵横江湖,数十年未逢敌手,想不到今天遭此大辱,尚有何颜见人,小兄弟身负绝学,老朽钦佩已极……”
    王寒湘观颜察色,一听李沧澜之言,知他不甘凌辱,似已存相拼之心,不由一皱眉心,咳嗽一声,一长身,已到了李沧澜身侧,未容李沧澜说话,抢先附耳低语了两句。
    李沧澜脸上一片严肃,炯炯目光,环扫四同一眼,略一沉思,嘴角间露出一丝狞笑,微微颔首。
    王寒湘左手一举铁骨折扇,在空中微微挥摆。
    天龙帮中五旗坛主等人一见王寒湘手摆折扇,互望一眼,缓缓举步向场中移去,环伺左右的天龙帮高手,却迅速向铁索吊桥撤离。
    忽见静立一边的两个红衣童子,手一扬,各放出一只带哨的信鸽,只见两点白影,带着一阵“汪汪”哨啸之声,划空飞去。
    李沧澜回头一看,见帮中之人已行过半桥,望着逼来的九大门派中人,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横拐当胸,半不迎战,却向铁索桥边缓缓退去。
    天龙帮各旗坛主及川中四丑,拱围李沧澜左右相护。
    场中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佛号,少林派天宏大师憎袍拂动,已当先跃到李沧澜面前,合十当胸说道:“比剑未分胜负,李帮主这等率众而退,不知是何用心?”
    李沧澜仰脸大笑道:“这断魂崖乃一处狄峰绝地,除了那座铁索吊桥之外,绝世功力也难飞渡得过……”
    天宏大师眼瞧天龙帮中高手,都已登上铁桥,只有李沧澜还带着齐元同、王寒湘、胜一清四旗坛主,和川中四丑排挡铁索吊桥边,拦住去路,不禁一沉脸色,喝道:“李帮主的武功、豪气,素为老衲敬仰,但念今日竟然施展出这等鬼蜮技俩,不怕羞见天下英雄吗,何况你这鬼计陰谋,还未必能够得逞。”说完话,忽然举手一挥,他身后随行群僧立时各出上臂,顶在前面一人后背之上,十八和尚,举臂相接,连结有丈余长短。
    这时,九大门派中人,都已冲到吊桥前面,各自拔出兵刃,纷纷出手。
    李沧澜大喝一声,横拐一伦,强劲的啸风之声,把逼近的群雄逼退开去。
    他这一拐横击,威势强猛绝伦。虽然一拥而上,但却无一人敢首挡锐利,接他拐势,竟然纷纷后退。
    天宏大师一措双掌,揉身而上,右手一招“飞钹撞钟”当胸直击过去,左手却疾如闪电而出猛抓李沧澜的拐势。
    海天一叟李沧澜冷笑一声,左手平胸推出一招“力屏天南”,硬接天宏大师掌势,右腕一沉,龙头拐“伏地追风”猛向天宏大师下盘扫去。
    天宏大师一抓落空,身子凌空而起,但他击出的右掌却未收回,但闻“蓬”的一声轻响,两掌接触一起。
    这两个掌力相触,各自心生震骇,天宏大师身子悬空,较为吃亏,被李沧澜一掌震的向后飞摔出七人尺远,但李沧澜亦被天宏大师的掌力震的向后退三步。
    这时,川中四丑已各自抢了方位,排成四象阵式。
    九大门派中人,都已看出眼下形势,李沧澜以帮主之尊,亲率红、黄、白、黑旗坛主断后,阻拦九大门派中人踏上铁索吊桥,其用心自是狠毒无比,只要李沧澜和随护之人,已退上铁索吊桥,九大门派中人,必将尽落劫难,虽然一时之间,还难瞧出天龙帮用什么方法,对付九大门派中人,但想来定然异常毒辣的手段。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九大门派中人,都有着同一的命运,纵然彼此间有些嫌怨,也都完全抛弃,超慧和昆仑三子站的最近,低声对玉灵子道:“眼下李沧澜等相距铁索吊桥,尚有一段距离,如让他们退上了吊桥,只怕在场中人,都难逃过这场劫难。”
    玉灵子道:“不错,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先绕到他们后面,截住他们退路。”
    超慧道:“三位道兄如果愿意出手,贫尼甚愿追随身后,略尽绵力。”
    玉灵子一摆手中长剑,道:“此乃当为之事,岂有不愿之理。”当先向前冲去,一陽子、慧真子、超慧师太,一齐拔剑相随,紧随玉灵子身后向前奔去。
    这时,李沧澜和四旗坛主,川中四丑等,已然退到相距铁索吊桥两丈左右之处,李沧澜居中策应全局,左有四旗坛主排成了雁翅相护,右有川中四丑排成四象阵式,挡往了九大门派中人的去路。
    玉灵子略一打量眼下情势,决定选择了从右冲入,仗剑绕奔右面行去。
    原来天龙帮排成的一个半圆阵形,刚才把铁索吊轿的去路挡住,如若想拦挡他们退路,势必要先从几人之间冲过,四旗坛主虽然是积各自为战,但几人武功个个高强,想闯过拦阻,大是不易。川中四丑虽有四象阵当法的合击之术,但其个人武功,要比四旗坛主相差甚远,玉灵子选择了从右侧中入。
    李沧澜一瞧昆仑三子行动,已知几人用心,低喝一声:“快向后退!”龙头拐一招“白云出岫”疾向重又攻上的天宏大师点去,左手亦同时运集了“乾元指”神功,蓄势待发。
    天宏大师喝一声:“阿弥陀佛。”运起功劲,一招“罗汉飞柞”,劈出强猛绝伦的掌风,击在李沧澜点来的龙头拐上。
    此人内功深厚,劈出掌风劲道之强,似不在李沧澜之下,激荡的暗劲,击在李沧澜龙头拐上,拐势立时被撞得向下沉去。
    李沧澜冷笑一声,道:“好雄浑的掌力,少林武功,果不虚传。”正待施“乾元指”功力点出,忽见剑光耀口,当头罩下,杨梦衰连人带剑,疾撞而到。
    两人自刚才动手相博之后,李沧澜已不敢再轻视这位后起之秀,右腕一振,下沉的龙头拐陡翻起,舞出一片拐影,护住身子。
    忽见剑光隐敛,杨梦寰悬空一个大转身,脚落实地,身形突然转了两转,竟从李沧澜、王寒湘之间,欺入阵中。
    王寒湘冷哼一声,反手一扇,疾点过去。
    但见白影闪动,娇叱盈耳,沈霞琳紧随杨梦褒身后飞到,剑光电奔,疾刺王寒湘握扇右腕。
    她随童淑贞苦研天机真人遗留下的剑经,不但功力精进许多,而且剑术成就尤高,一剑刺去,迅快无比,迫得王寒湘撤扇向一侧闪避。
    杨梦寰已施展“五行迷踪”步法,冲过拦截,奔到铁索吊桥旁边,横剑而立,挡住去路。
    沈霞琳一剑逼开王寒湘,趁势向里冲去,但四旗坛主都是久负盛名之人,武功岂是等闲可比,王寒湘撤扇退开,齐元同已借势而上,青钢日月两轮,左右合击同时攻到,玉寒湘退后三步,挥扇挡在前面。
    就这一瞬间,崔文奇、胜一清已同时后撤,缩小了距离,层层拦住霞琳去路。
    沈霞琳宝剑疾举,一招“野火攻天”逼开齐元同的双轮,借势一沉玉腕,宝剑直向前胸刺去。
    沈霞琳自跟童淑贞研天机真人的剑经以来,由于她聪慧过人。心湖澄明,学的认真,是以短短的时日里,她不但内功精时许多,在剑招上更是有惊人的成就。
    她玉腕一沉,长剑直指齐元同前胸,这一招既无凌厉惊人剑风,更无风雷慑魂的威势,看来轻柔无力。
    齐元同抡轮封架,就在轮剑将触之际,齐元同陡觉左臂一震,一股反弹之力,将自己轮势震得向下倾去,几乎握持不住。不由悚然一惊,心中大感奇怪,暗自忖道:看她剑势轻柔无奇,怎的竟有这般震力,难道这女娃儿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深厚的内功修为不成?
    他乃异常高做之人,自己轮势,几乎被面前女娃儿震弹出手,自是不甘心,冷冷一笑,双轮一紧,上下翻飞,左右滚绕,但听呼呼风啸,向沈霞琳直逼而来。
    沈霞琳不愿以剑硬挡钢轮,笑意盈盈地信手轻挥,施展出天机真人剑经上的奇诡招术。两人剑风轮影,似龙走蛇游,斗在一起。
    这时玉灵子,手抡长剑已自右侧冲进四象阵,寒光一闪,长剑直刺白无常陈应。
    如论武功,川中四丑,自是难胜玉灵子,但四丑联手的四象阵便自不同,威猛虽不如少林派的小“罗汉阵”与武当的“五行阵”,但四丑的武学诡异,四象阵式另成一派,威力依然不小。
    白无常陈应一见玉灵子剑到,右掌劈出一股劲风,身躯向左一闪,避开剑锋,玉灵子跨步欺身,剑不变招,正待向前追击,猛觉背后风啸,未容他应付急变,又见左侧人影闪动,川中四丑中的老大黑灵官张钦,老四恶魄周邦突分左后袭到。
    玉灵子前追的身躯一时收勒不住,张钦、周邦又突然袭到,此时此情形同三面受敌,一时之间,要想分担攻势,实是不易。
    玉灵子双眉一挑,怒生心头,一声清啸,长抽拂动,右剑左掌,正想以自己数十年的修为,硬挡疾袭而来的敌势,以解时腋受制的危机,倏然间一阵衣袂风响,一陽子、慧真子、超慧师太已疾如鹰隼飞扑而至,同时各拍出一记掌风,逼退张钦、周邦。
    如在平时比武动手,昆仑三了决不会一齐出手对付川中四丑,但此心得情势不同,九大门派百余人的生死,都和这一战关系极大,是以,在迫开张钦、周邦之后,三人同时欺入阵中,三柄长剑飞舞,分攻四丑。
    川中四丑个人的武功,虽不及昆仑三子、超慧师大,但他们合博这术,却非昆仑三子等能及,以超慧师太和昆仑三子一齐出手的威势,一时之间,竟无法冲破川中四丑的“四象阵”式,但见四丑赤手空拳在四人凌厉的剑风中穿插移动,竟把四人强猛的攻势挡住。
    且说王寒湘目睹杨梦寰冲过拦阻,守住铁索吊桥,立时低声对黑、白二旗坛主说道:“崔兄、腾兄请联手拒敌,不要对方再冲过拦阻,我去对付那姓杨的少年。”挥扇一跃,直向梦寰奔去。
    九大门派中人数虽多,但因天龙帮以李沧澜为首连结一线拒敌,横线尽量缩短,九大门派中人,无法一齐出手围攻。
    这时,天宏大师已从随行弟子手中接过一支铁禅杖,和海天一叟李沧澜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猛烈搏斗。两人均有着深厚的内功,惊人的神力,又都用的重兵刃,攻拒之间,威势十分吓人,强劲仗、拐啸风,激排出一丈开外。
    忽闻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大震,禅杖、铁拐相触一起,竟是半斤八两,谁也无法胜谁。
    李沧澜哈哈一笑,道:“老朽生平之中,尚未遇得过这等敌手,老禅师果然不凡,再接我一拐试试?”抡动龙头拐一招“五岳压顶”当头直击而下。
    天宏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铁禅杖“棱架金梁”果然又硬接一击。
    李沧澜长啸一声,抽拐横击,一招“力扫千军”拦腰疾扫。
    天宏大师立杖接拐,又是硬碰硬封开李沧澜的拐势。
    这两人三招硬打硬接,声震全场,在场之人虽都是久历江湖之人,但也很少见过这等打法,不禁凝神观战。
    天宏大师封架开李沧澜三拐之后,挥杖抢攻,施展出少林派一百另八招“罗汉杖”法,刹那间杖影滚滚,排山般涌出。
    李沧澜一生之中,身历数百战,很少有人能硬接下三拐猛击,今日逢此劲敌,不禁精神大振,一时之间,争雄之心陡起,抡拐抢攻,招招运足内力击出,杖风拐影中,不时传出来震耳欲聋的金铁相触之声。
    这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力打硬拼,使在场之人为之目眩神迷。
    青城派松木道长忽然一挥手中长剑,高声说道:“从今而后,咱们九大门派,应以少林派列名第一……”
    忽然间传来了下声闷哼,打断了松木道长未完之言。
    群豪转头瞧去,只见齐元同右臂鲜血淋淋,湿透了一条衣袖,沈霞琳已冲过拦阻向铁索吊桥奔去。
    胜一清目睹齐元同伤在沈霞琳的剑下,心中既惊又怒,单手抡刀,挡住围攻群豪,右手探怀摸出一枚子母胆,一语不发,振腕向霞琳打去。
    松木道长怒喝一声,仗剑一跃,疾向胜一清攻过去,口中大声叫道:“姑娘小心暗器。”
    他乃一派掌门身份,挥剑攻上,围攻胜一清的群豪,纷纷让开。
    沈霞琳奔行间,听得松木道长呼叫,停步回头瞧去,尚未看清是何种暗器,子母胆已挟着啸风之声,掠顶而过。
    沈霞琳略一怔神,又转头向前奔去。
    原来此际杨梦寰正陷背腹受敌之境,王寒湘施展全力抢攻,洒出满天扇影,已过了铁索吊桥,夭龙帮中高手,眼瞧帮主和四旗坛主被九大门派中人围攻缠战,难以脱身,推选出十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反冲过来。杨梦寰挡在铁索吊桥头上,背腹受敌,前拒王寒湘凌厉的猛攻,后拒天龙帮高手群攻,打来十分吃力,沈霞琳目赌梦寰形势不利,哪里还顾到本身安危,提气疾跃。两三个飞跃,已近梦寰,手中宝剑突然一沉,刺向王寒湘。
    王寒湘微向旁侧一闪,那知沈霞琳不容王寒湘变手还攻,那迅出的剑势,疾向王寒湘追刺过去,王寒湘心中虽然大感惊怒,只是人却被迫得向后退了两步。
    沈霞琳娇躯转动,直欺而入,低声问梦寰道:“你累吗?”
    杨梦寰道:“我们背靠背先站好,再想法子对付他们。”
    沈霞琳笑道:“好吧!”宝剑挥舞之间,抖出一片精芒剑花,身随剑动,与梦寰靠背而立。
    这时反冲过桥的人,已经奔到,但因铁索吊桥太过狭窄,无法一齐出手,只好分成数批分别出手,每批两人,各仗兵刃冲到桥头,想以猛冲之势,逼开梦寰。
    那知每次都被梦寰在力斗王寒湘的搏斗之中,抽施一招奇奥诡异的剑招,重又给逼退回去。
    他们分波疾进,连冲了十四五次,都未能得手,但杨梦寰也因分心旁顾,而被王寒湘逐渐取得了上风。
    王寒湘一着得手,立时绵绵不绝地展开了快攻,抢得先机,正想施展几招绝学,把梦寰伤在扇下,沈霞琳适时冲到,局势立即大变。
    沈霞琳据守桥头,挡住了天龙帮反冲过来的高手。杨梦寰专心一意地对付王寒湘,连续施展了几招《归元秘笈》上录记的奇诡剑式,迫得王寒湘失去先机,登时强弱易势,正想再施几剑杀手,把王寒湘创败剑下,瞥眼师父一陽子手执长剑当先疾奔过来,三师叔慧真子紧随身后。
    玉灵子和超慧,居后迎敌,两把剑并挡川中四丑的追势。
    原来,四人被川中四丑,以四像阵困住,动手相搏了二三十合,逗起五灵子怒火,连施追魂十二剑中绝招,逼退川中四丑,冲破了“四象阵”,一陽子、慧真子,奔来准备接应杨梦寰,玉灵子、超慧师太联袂阻止追兵。
    川中四丑虽然凶悍无比,但却无法冲得过玉灵子和超慧师太挡守去路的双剑。
    李沧澜眼瞧场中的形势,对天龙帮愈来愈是不利,如再缠战下去,只怕吃亏。
    心念一转,当下疾扫两拐,逼开天宏大师铁禅杖,说道:“大师武功,果然不凡,可惜老朽眼下有事,不能奉陪老禅师了。”口说着活,人却向旁边动手的红、黑、白三旗坛主身侧冲去,抡动拐势,接过了齐元同遭受的群攻,一在低声吩咐道:“你们尽快设法,冲过吊侨,至少要抢上桥去,挡住追兵,不让他们也冲上吊桥。”拐势陡然一紧,拐影重重,如波翻浪涌一般,尽数把围攻三人的兵刃接了过去。
    胜一清、崔文奇猛攻了两招抽身而退,回身向吊桥奔去。
    齐元同强忍着臂上伤疼挥轮而战,流血甚多,停下手来略一休息,反手取出背上铜钹,挟着呼呼风声,向九大门派人群中飞去,铜钹飞出两丈左右,陡然旋舞而下,几声惨叫,随即响起,铜钹旋飞,血流五步,两个崆峒门下弟子,双双溅血当场。
    他一拔得手,立时又从背上取下一面铜钹,翻身向铁索桥之处奔去。
    李沧澜奋振神威,龙头拐疾扫猛劈,幻化出一道丈余长短的拐影,竟把围攻胜一清、齐元同、崔文奇的数十个九大门派中高手,尽皆挡住,难越雷池一步。
    天宏大师低喝一声:“阿弥陀佛……”挥手中禅杖,身后举臂相接的少林门下弟子,一齐向铁索桥吊桥之处冲去,天宏却手横铁禅杖,大步向李沧澜走去。
    他看李沧澜的拐势凌厉,无人能挡,非得自己动手不可。
    忽听围攻李沧澜的九大门派中人,响起几起惨叫,身躯凌空飞摔出一丈开外,摔倒地上死亡。
    原来李沧澜在激战之中,又运集了“乾元指”神功点出,连伤两丈三四尺远,疾向铁索吊桥奔去。
    天宏大师和青城派松木道长,率着九大门派中人,衔尾疾追。
    这时,因天龙帮中的抢登吊桥,使惨烈的搏斗,展开在吊桥前面。杨梦寰豪气如虹,独挡了崔文奇、王寒湘两人猛攻,一陽子接斗了胜一清,慧真子挡住了齐元同。
    李沧澜冲过来,龙头拐突的一招“飞瀑流泉”点向一陽子,口中大声喝道:“玄都道兄,如有兴打,请过了铁索吊桥再打不迟。”他一直以着一陽子相救女儿之恩,是以对昆仑三子另眼相待,言词之间,无异相告一陽子,快请过铁索吊桥。
    一陽子侧向让开李澜斜里点来一拐,就这一避之势,已被胜一清,借势抢得先机,连续攻出三刀,把一陽子逼得向一侧跨退三步。
    李沧澜目光如电,扫掠了全场一眼,瞧出杨梦寰据守之位,最为重要,只要能把杨梦寰迫让开去,天龙帮中的人,就不难抢登过铁索桥,当下一振龙头拐,疾向梦寰冲奔过去,口中大声叫:“你们快抢内线联袂拒敌。”连人带拐凌空飞起,疾向杨梦寰冲去。
    王寒湘人最机智,听得李沧澜大喝之言,心中已明白帮主用心,当下疾攻两扇,猛向后撤,翻身一跃,抡扇疾向慧真子后背攻去。
    齐元同双轮旋飞,抢攻极猛,但却始终无法迫开慧真子,冲越雷池一步。王寒湘背后施袭,逼得慧真子,不得不向一侧闪让。齐元同双轮疾推出手,人却跨步一个翻身,转入了吊桥一面。
    开碑手崔文奇在王寒湘撒扇之后,也猛攻一锤,退了下来,运集功力,遥遥一掌,劈向一陽子。
    一股疾猛暗劲,直撞过去,逼得一陽子向右面让开了两步,胜一清亦借机立时转入内线。
    天龙帮在李沧澜和四旗坛主带领下,全都抢入了吊桥一面,立时缩小横面,退到李沧澜和杨梦寰动手之处,联手拒敌。
    杨梦寰振奋全力,独斗李沧澜,一柄剑奇招连出,竟把海天一叟雷霆万钩一般的拐势挡住。
    这当儿,天宏大师,和松木道长带着九大门派中人,已自追到,但因王寒湘等缩短了拒敌的横面,九大门派人手众多,一拥而上,反而有点施展不开手脚。
    忽闻李沧澜大喝一声,左手一指疾向梦寰截去。
    杨梦寰已尝过他的“乾元指”力,知道凌厉难挡,如果自己跃飞避过,霞琳却挡受不住,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办法,只好一咬牙,挺胸接他一指。
    但觉一股强厉绝伦的指风,点中前胸之上,全身气血一阵浮动,身躯被震得直飞起来,李沧澜借势欺身,龙头拐“吞云吐月”指袭向霞琳后背。
    沈霞琳激斗中忽觉身后金风疾袭,娇躯疾向前面一伏,反手一剑,回头横削。
    李沧澜手腕一振,去势劲急的龙头拐势,又加了几成威力,横向沈霞琳剑上碰去。
    九大门派中远远瞧到李沧澜施展“乾元指”震飞了挡守在要道的杨梦寰后,竟又对沈霞琳施下毒手,他拐势沉猛,沈霞琳决难挡受得住这一拐横击,个个怒火暴起,但天龙帮四旗坛主的缩小横线联袂拒挡敌势,配合极是严密,九大门派中人,一时间也无法冲过相救。
    但见李沧澜劲急的拐势,和沈霞琳的宝剑一触,微生金铁相击之声,沈霞琳的娇躯随着李沧澜的拐势,横里直飞起来。
    她自随童淑贞练天机真人剑经上的武功之后,不但剑术大有进境,而且内功亦有极大的成就,因她心地纯洁,最易集中精神,半年之中,收获极大,目睹李沧澜扫来拐势凶猛,立时潜运真气,把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宝剑一和李沧澜拐势相触,立时借剑上内力反震,跃飞起来。
    她本身跃飞之力,再加上李沧澜的拐势推送之力,直把沈霞琳的娇躯,震飞起三四丈高。
    两人激战之处,相距那铁索吊桥不过数尺远近,沈霞琳娇躯被拐势横推之力,斜斜向上飞去,早已超过那铁索吊桥一丈多远,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千丈绝壁,摔下去势必粉身碎骨不可。
    忽见飘飞在空中的沈霞琳双腿疾收,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落向铁索吊桥,脚未沾地,宝剑已探臂刺出,但闻一声惨叫,天龙帮中一个高手,应声溅血,跌落桥下。
    李沧澜目睹沈霞琳悬空翻转的身法,大大吃了一惊,疾向铁索吊桥冲进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停。
    就这微一怔神,沈霞琳已脚着桥上,宝剑左刺右扫,尽都是奇奥狠辣的招术,但闻连声惨叫,片刻被她剑创四人,摔下了铁索吊桥。
    她固天性善良,不愿伤人,是以,和人动手之时,不肯施展毒辣的剑招,此刻忽然不再顾忌出手剑招,着着奇奥凌厉。
    沈霞琳连伤五人之后,铁索吊桥的天龙帮中高手,一时间被她威势所慑,不敢再向前逼进。
    只听她惊惊地喊了一声:“寰哥哥,你没有伤着吗?”左臂一探,把杨梦寰提上吊桥。
    杨梦寰双脚落着吊桥,立时向后退了三步,闭目运气调息。
    原来杨梦寰凭仗身着墨鳞铁甲蛇衣,硬接了李沧澜一招“乾元指”力,身躯被振飞起来,向绝壑之中摔去。
    他这次早已有了准备,运集了功力抗拒,虽被震散真气,人尚未被震晕过去,眼瞧身子向千丈绝壑之中落去,一种潜在的求生本能,发挥了作用,拼用仅存元气,借下落之势,向铁索吊桥上横飞过去,那知天龙帮返冲过来的守在桥上的十几个高手,一见梦寰横向桥上落来,刀剑齐出,疾刺去去,杨梦寰正值真气散而未复之际,一剑封挡,没有架开对方攻来的兵刃,脚未沾上铁索吊桥,人便向绝壑之中落去,但他身子下沉之际,又陡然向前一欺,左手抓住吊侨边缘,身子稳了下落之势。
    天龙帮守在桥上之人,立时一拥而上,各挥手中兵刃,想逼梦寰松开抓在铁索桥边缘的左手,摔人万丈绝壑。
    那铁索吊桥上,十分狭窄,几个蜂涌而上,反而有些施不开手脚。
    在这等生死一发之间,人类生命潜在的本能,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杨梦寰突然聚起一口真气,忍着伤势,挥动右手长剑,阻挡攻袭,居然把围袭敌人挡住。
    沈霞琳被李沧澜拐震飞起来,瞥眼见梦寰危殆情势,惊急之下,施展出“鹞子翻身”的身法,翻落吊桥,挥剑伤敌,救了梦寰。
    杨梦寰双脚落着吊桥,立时向后退了三步,闭目运气调息。
    沈霞琳看他脸色惨白,神情萎靡,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转顾问看到李沧澜手提龙头拐,冲了过来,说道:“寰哥哥,你好好的闭着眼睛休息吧,我一个人就以挡住他啦!”挥剑一跃,反向李沧澜迎了上去。
    海天一叟目睹她连创天龙帮高手的奇奥剑势,已不敢再存轻视,龙头拐一招“笑指天南”,迎头点去。
    沈霞琳皓腕一沉,宝剑贴着龙头拐,向下滑去,同时娇躯一侧,随着剑势,踏步直向中宫欺进。
    这一招用的惊险无比,但也大大出了李沧澜的意外,眼见寒锋闪闪,直向握拐右腕上滑去,迫得他不得不向后跃退避开。
    沈霞琳一剑逼退了李沧澜,却不随势追赶,反而凝神沉思起来。原来她想第二招该用什么剑法,才能把李沧澜逼退回去。
    这座铁索吊桥,宽不过三尺左右,李沧澜龙头拐沉重威猛,一击力逾千斤,如果在平地之上动手,还可闪避敌势,纵跃还击,此刻却万万不能用轻身提跃之术,跃起还击。沈霞琳自知兵刃上不能和人硬打硬接,必需用奇奥的剑招,欺近他的身侧抢攻,才能取得优势,挡住他不能冲过。
    李沧澜看她横剑静站颦眉凝思,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大喝一声,重又欺身攻了上来,手中龙头拐一招“力扫五岳”横里直袭过来。
    这一击威势强大,啸风迫人,心中暗自忖道:我这一拐,用八成真力,拐势足以碎岩断石,看我这个丫头不向后退让,还有什么法子招架。
    那知沈霞琳竟然不闪不避地待他拐势将要近身之际,娇躯突然向右侧倒去。
    李沧澜暗道一声可惜,这女娃儿如要被我一拐逼得摔下千丈绝壑,势必要跌个粉身碎骨不可……
    心念方动,忽见眼前白影一闪,一道寒光,直向前胸刺来。
    原来沈霞琳卫护梦寰之心深切,害怕李沧澜冲了过去,伤害梦寰,竟然冒着绝大的危险,借双足之力,稳住身子,横向一侧倒卧下来,上半身完全离开吊桥,悬空探入了绝壑。
    如若李沧澜事先想到只需随便踢出一腿,就可把沈霞琳踢下绝壑之中,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娇艳如花的小姑娘,竟然敢冒这等凶险,让避自己的拐势,以争取还击的时间,变出意外,不禁微微一怔。
    就在他一怔之间,沈霞琳的宝剑,已刺到他的脸前,划破他前胸衣服。
    只要沈霞琳剑势向前移送数寸,李沧澜纵然不死,亦必重伤剑下,但她却收剑不刺,反而向后退了两步,说道:“红姊姊待我很好,我要伤了你,她定然十分伤心……”
    李沧澜低头瞧了瞧胸前破裂的衣服,拂髯大笑,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你的胆识、剑术,已足使自称以剑术驰名武林的武当、青城两派中高人蒙羞,看在你的份上,老朽索性让九大门派中人安渡这断魂崖铁索吊桥之险……”话至此处一顿,突然回头大声喝道:“住手。”
    他这一声大喝,直似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四山回鸣不绝。正在动手相搏的四旗坛主,和九大门派中人,果然都停下手来。
    李沧澜扶拐走到桥头之上,目注王寒湘等四旗坛主说道:“闪开路来,让他们过桥去吧!”
    四旗坛主尽展所学,拼命挡住了九大门派中人,不让他们踏上铁索吊桥,眼瞧大功将成、不知李沧澜何以会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四人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却是不敢追问,依言让开,让九大门派中人鱼贯走上了铁索吊桥。
    李沧澜扶拐当先带路,四旗坛主和川中四丑走在最后。
    直待所有的人完全踏上对岸,李沧澜突然大喝一声,一拐击在左面一条铁索之上,一条粗逾儿臂的铁索,应手而折。
    四条系桥铁索,断去一条后,吊桥重心失去平衡,斜向一侧歪去。
    群豪一齐止步,千百道眼光一齐集在李沧澜身上,不知他此举用意何在?
    李沧澜目光环扫九大门派中人,哈哈一笑,道:“老朽原想把诸位全都葬在断魂崖上,至多老朽和属下四旗坛主等九条人命相陪,我们十条人命换了武林中各大门派精英,死也死得值得……”话至此处,突闻连声爆响,由那千丈绝壑中直传上来,爆响过后,紧接着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大震,整个的断魂崖倒塌下去,李沧澜拂髯长笑,声如龙吟,挟杂在滚石裂岩的大震声中,更觉笑声凄厉,动人心魄,直看得九大门派中人,一个个脸色大变。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佛有灵……”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李帮主这等处心积虑,恐已耗费不少时日了吧?”
    在滚石和李沧澜大笑声中,他这几句话仍然能使在场中人,听得字字入耳。
    李沧澜收住大笑之声道:“不错,老朽已为你们准备十年工夫了……”他仰脸望天,自言自语他说道:“十年之功,毁于我一念之间……”言情神态之间,感慨无限。
    天宏大师接道:“一念仁慈,自有善果,李帮主大可不必惋借。”
    李沧澜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各位道兄,暂请稍静片刻,听我李某人说几句话。”
    字字如金铁相击锣骼有声,全场群豪果然静肃下来。
    李沧澜手拂长髯,朗声接道:“李某人心存恶念,早有预谋,原本想奉陪各位葬身在断魂崖上,不料被那位女英雄一剑刺中前胸,触发我一时仁慈……”
    群豪转头看去,果然见他前胸衣衫之上,有一处寸许长短的裂缝。
    因当时打斗激烈,沈霞琳刺破李沧澜前胸衣衫之事,大都没有看到,如非他亲口说出,群豪尚不知有此事情。
    李沧澜扬起龙头拐,指着霞琳,又道:“如若她当时手上加力,老朽不死亦必得重伤当场。”群豪随着他拐势指处,数百道目光,尽投注霞琳身上。
    这时,杨梦寰已然运气调息完毕,倒提长剑而立,沈霞琳偎守在他身侧,一双玉人珠壁映辉,男的英姿挺秀,女的国色天香,只看的群豪油生羡慕之感。
    青城派松木道长,低声对昆仑三子说道:“恭喜三位道兄,有此衣钵承继之人,二十年后昆仑派必将为九大门派中领导之人。”
    玉灵子欠身一笑,却未答话。
    只听李沧澜继续说道:“可是除了断魂崖,这方圆十里内仍有着重重埋伏,诸位能否闯得过去,老朽很难预作论断……”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从此刻起,各位不管身怀着何等的歹毒暗器,均可随意应用,彼此格杀无论。”突然举拐一挥,天龙帮的高手纷纷向几条山谷之中退去。
    他们早有预谋布署,退势异常迅捷,转眼之间,尽入山谷之中。单单余下了李沧澜一人,仍然站在该地。
    九大门派中人一见天龙帮退势奇快,阻拦已自不及,纷纷拔出兵刃,把李沧澜层层包围起来。
    李沧澜目光如电,环扫了群豪一眼,笑道:“那三条山谷之中。都有埋伏,诸位分开行动也好,集中一起行动也好,除了那三条山谷之外,四面都是峭壁悬崖,无路可通,原来的几条山径,早已被人破坏,总之,在这断魂崖十里方圆之内,到处密布杀机,诸位要如何选择,者朽不便多嘴,不管诸位走哪条路,当你脱出埋伏之时,老朽自当率帮中高手迎接,那时,新债旧欠,一笔算尽,恕我要失陪了。”余音未绝,龙头拐已自振腕扫出。
    天宏大师横起钦禅杖硬接一击,李沧澜翻身,换了一个方向突围,左手运集起“乾元指”神功,喝道:“哪个愿试接老夫一招‘乾元指’。”龙头拐纵打横击,挟一片啸风之声,直向外面冲会。
    在场之人,都已目赌他“乾元指”神功的厉害,谁还敢硬挡锐锋,纷纷向两侧让去,凡个让避较迟之人,手中兵刃,吃他龙头拐震飞脱手。
    玉灵子长剑一摆,奔了过来,想挡往李沧澜的去路,忽听海天一叟纵声长笑,笑声中凌空而起,施展“八步登空”轻身之术,人如行空天马一般,从群豪头顶上疾飞而过。玉灵子大喝一声,振臂而起,手中长剑“穿云摘月”,追刺过去。
    李沧澜回手一拐,疾向玉灵子长剑之上扫去,玉灵子剑势一偏,让过拐势,微一沉腕,李沧澜收拐疾变一招“推窗送月”,横封剑势。
    拐剑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交呜之声,李沧澜借玉灵子剑势弹震之力,身子突然升高数尺,去势反而加了几分迅速,玉灵子却被李沧澜沉重的拐势一压,跃起的身子,向下疾沉。
    他这一掠之势,直到三丈以外之远,群豪再想兜截之时,已然迟了一步,李沧澜已第二次跃飞而起,奔入正中一条山谷中,隐去
    这原是他人门派之中的私事,天宏大师虽然听得一怔,但却不便相询,眼光略扫昆仑三子及梦寰、霞琳之后,便又接道:“烦请峨嵋派超庄、超慧两位大师,在九大门派之中,挑选二十位高手,相护闻、马几位受伤之人……”说到此处,缓垂长眉,沉思一片刻,微微一叹,道:“前途危机四仗,看来今日还少了一场搏斗,在我等未行动之前,最好先能将闻、马诸兄的伤势予以疗治一番,纵不能立使痊愈,也要使之能不再恶化,以免途中发生意外,难以兼顾,不知诸位高见如何?”
    天宏大师环扫场中诸人一眼,但见僧袍飘飘,举步向闻公泰。马家宏几人身旁走去。
    昆仑三子、超尘、超慧、武法派掌门人静玄道长、青城派掌门人松木道长等人也紧随天宏大师身后走去。
    几人来到闻公泰等停身之处一看,但见几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双目垂闭,嘴唇严封,宛似酣睡正浓。
    天宏大师、一陽子、静玄道长俯身检视了一阵,天宏大师摇头叹道:“海天一叟‘乾元指’果然厉害,闻马诸兄功力如此深厚,尚且伤及内腑,如若功力稍差,就势非当场毙命不可了!”
    一陽子道:“依贫道看来,他们不但伤及内腑,而且经脉也被震荡过甚,是以血气运行,已略略离位,要想治疗,怕非短时之事。…
    天宏大师点头答道:“道兄所言极是,老袖亦觉着他们血气有点离位,要是在普通一般武师言,即使有人能为他疗治,纵然保得性命,也难保得不残,即令侥幸不残,则有生之年,也无能再练武功一事了,所幸闻、马都是身具数十年的修为,以老袖看来,只要有能手施诊,当不致落得那般结局……”话至此处,微作沉思,又道:“眼下只望能以内家功力,把他们经血导入正常,使他们自己能运功护在内伤,不致扩大,只要能突出重围,当不难设法了。”
    天宏大师与一陽子这一番洽商,静玄道长却未发一言,持髯仰首,望着远方,呆呆出神似在集中精力,在思考什么。不见。
    松木道长仗剑当先,向山谷之中追去,突听天宏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叫道:“道兄暂请止步。”松木道长停步回头说道:“大师有何见教?”
    天宏大师慈眉微微一耸说道:“天龙帮处心积虑,预谋了咱们九大门派十年,只看断魂崖全峰倒塌惊人威势,当知此言非唬,这等布置,岂是一朝一夕之工,以此推论,那山谷中的埋伏自非唬言恫吓了……”
    松木道长道:“事已至此,只有集中咱们九大门派之力,和天龙帮作生死一搏之拼,纵然是刀山剑林,咱们也不能畏缩不前。”
    超尘大师接道:“不错,眼下之局,只有定为玉碎一途可循。”
    天宏大师笑道:“天龙帮中之人,尽隐三条山谷之中,咱们如一拥而进,正陷入他们的谋算之中,眼下情势,九大门派,已成了生死与共的局面,除此之外,别无第二条路可走,但必须谋后而后,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玉灵子道:“大师高见,贫道极是佩服,咱们必须事先预计好应变之策。”
    天宏大师目光环扫了围守他身侧的群豪一眼,叹道:“这次惨劫,既已成无法避免之事,老衲也不敢再奉劝各位心存仁慈,承各位抬举老衲,推我出面,主持这场比剑纷争,老袖就斗胆擅自作主,以拙见分派职司,如有不适之处,尚请各位道兄、施主不吝指教。”
    群豪一齐说道:“大师德高望重,但请吩咐,我等无不遵从。”
    天宏大师目光转投到昆仑三子身上,笑道:“有劳三位道长率领门下弟子,当先开路,但如遇上什么险阻之时,切不可涉险轻人,应先行计定破敌之策,然后再行动不迟。”
    玉灵子道:“贫道等师徒四人,敬领大师慈命。”
    天宏大师听得一怔,心中暗道:你们明明师徒六人,怎么会只算四个人呢。
    这原是他人门派之中的私事,天宏大师虽然听得一怔,但却不便相询,眼光略扫昆仑三子及梦寰、霞琳之后,便又接道:“烦请峨嵋派超庄、超慧两位大师,在九大门派之中,挑选二十位高手,相护闻、马几位受伤之人……”说到此处,缓垂长眉,沉思一片刻,微微一叹,道:“前途危机四仗,看来今日还少了一场搏斗,在我等未行动之前,最好先能将闻、马诸兄的伤势予以疗治一番,纵不能立使痊愈,也要使之能不再恶化,以免途中发生意外,难以兼顾,不知诸位高见如何?”
    天宏大师环扫场中诸人一眼,但见僧袍飘飘,举步向闻公泰。马家宏几人身旁走去。
    昆仑三子、超尘、超慧、武法派掌门人静玄道长、青城派掌门人松木道长等人也紧随夭宏大师身后走去。
    几人来到闻公泰等停身之处一看,但见几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双目垂闭,嘴唇严封,宛似酣睡正浓。
    天宏大师、一陽子、静玄道长俯身检视了一阵,天宏大师摇头叹道:“海天一叟‘乾元指’果然厉害,闻、马诸兄功力如此深厚,尚且伤及内腑,如若功力稍差,就势非当场毙命不可了!”
    一陽子道:“依贫道看来,他们不但伤及内腑,而且经脉也被震荡过甚,是以血气运行,已略略离位,要想治疗,怕非短时之事。”
    天宏大师点头答道:“道兄所言极是,老衲亦觉着他们血气有点离位,要是在普通一般武师言,即使有人能力他疗治,纵然保得性命,也难保得不残,即令侥幸不残,则有生之年,也无能再练武功一事了,所幸闻、马都是身具数十年的修为,以老衲看来,只要有能手施诊,当不致落得那般结局……”话至此处,微作沉思,又道:“眼下只望能以内家功力,把他们经血导入正常,使他们自己能运功护在内伤,不致扩大,只要能突出重围,当不难设法了。”
    天宏大师与一陽子这一番洽商,静玄道长却未发一言,捋髯仰首,望着远方,呆呆出神似在集中精力,在思考什么。
    天宏大师转脸向静玄道长静站一旁,知他精通技黄之学,不觉说道:“静玄道兄,久仰你医学精博,不知道兄有无良策。”
    静玄道长缓缓转过身子,道:“大师过誉,愧不敢当,不过以贫道愚见,以我几人功力或可能使之不再恶化。”一陽子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就请道兄作主。”
    静玄道长探手入怀,取出一只碧玉小瓶,道:“这玉瓶之中,是我们武当派历代相传秘方制成的调气固神丹,虽非什么灵药,但服用之后,不无不补,先让我们每人服用一粒,咱们再以本身功力,助他们打通受伤经穴。”
    一陽子道:“贫道久闻武当派调气固神丹,乃疗治内伤圣药,武林之中,人人珍视……”
    静玄叹道:“调气固神丹虽无什么起死回生之能,但对身受轻微内伤之人,确在药到病除之效。不过,眼下闻兄、马兄等人所受的伤,就非区区几粒调气固神丹所能救得了,最为要紧的,还是咱们凭藉内力,打通他们受伤脉穴,先使他们气血流畅,促使心脏机能恢复功用,这几粒丹药,只不守略收点和血之效。”
    天宏大师抬头望望天色,回头对身后随来的十八弟子说道:“你们四人一组,分守住那三条山谷出口,不让夭龙帮中人出来,六个在四周巡视,一发现天龙帮有什么举动之时,即刻传警。”
    十八个弟子,同时合掌领命,十个弟子分守住条山谷出口,六个弟子分开巡行四周。
    天宏大师眼瞧十八弟子,各奔职位,立时又提高了声音,道:“各位施主,道兄请各就原地静坐,养息一下精神。”
    全场群豪都依言在原地坐下,但各门派中大都暗自派出一两个高手,自动去协助围守谷口的少林弟子。
    松木道长拂髯微笑道:“天龙帮邀我们九大门派比剑,虽然造出了一场杀劫,但却使我们九大门派数百年来相积的一点嫌怨,完全消除,如果咱们能够平安的脱出天龙帮的陰谋,今后江湖之上,当不会再见咱们九大门派之间相互纷争了。”
    天宏大师点头笑道:“道长说的不错,这场涪劫过后,武林之中也该有一段平静时间了。”
    静玄道长打开瓶塞,倒出了很多黄豆大小般的白色丹药,分别启开受伤之人的牙关,把丹药投人口中。
    一陽子低声对玉灵子道:“咱们回到金顶峰后,应该把追魂十二剑招,分别传授给门下弟子了。”
    玉灵子道:“师兄之见,正和我心意相同,小弟当闭关三月,以谢历代师祖,破此禁例,把追魂十二剑招,传给门下弟子。”
    忽闻鸟羽划空,一只戏冠白羽的巨鹤由万丈碧空直泻而下,直侍到三四丈高低之时,陡然打个盘旋,稳住下落之势,缓缓的绕着群豪飞行。
    这等奇大之鹤,举世少见,在场群豪都是久走江湖,见闻广博之人,也不禁抬头相望。
    忽听沈霞琳叫道:“寰哥哥,你看这大白鹤是不是兰姊姊养的灵鹤玄玉?”她心地之间,一片纯洁,想到之言,立时就随口说了出来,而且声音很大,毫无避忌,引得群豪纷纷转头向她望去。
    杨梦寰低声答道:“不错,这巨鹤正是玄玉……”但见百道以上目光,齐齐投注过来,不禁脸上一热,住口不言。
    沈霞琳仰首上望,不自觉举起右手,对着绕飞巨鹤挥动了一下。
    那巨鹤耳目灵敏无比,沈霞琳举起手来,立时被它发觉,长唳一声,双翼骤敛,倏忽之间,降落到霞琳身边。
    此鹤巨大,落在地上,比起盘坐的人还要高出一头,昂首而立,红冠耀目。
    它似乎毫不畏人,在霞琳身侧站了一会,竟从环坐的群豪之间走过,直待到了片空地之上,才突然一展双翼,凌空而起,双翅展动间扇起的劲风,吹起一片沙石。
    但见它穿空斜上,眨眼间飞过一个山峰不见。
    一则群豪心情正值沉重之时,再者那巨鹤的高大,世所罕见,挺立行动之间,神威凛凛,它虽从人群之间穿过,竟无一人相犯于它。
    沈霞琳瞧着巨鹤的去向,出了一会儿神,转过脸,低声对梦寰道:“玄玉既然来了,黛姊姊定然也会到这里来啦,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我心里很想念她。”
    杨梦寰看师父、师叔都在望着他,口中嗯了一声,没有答覆霞琳之言。
    沈霞琳却似毫未察觉,瞧了梦寰一眼,又道:“黛姊姊本领最高,要是她肯帮我们,咱们就不怕天龙帮了。”
    杨梦寰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不要说话啦,好好养息一下精神,等一下只怕还要有几场凶惨的搏斗。”
    沈霞琳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转脸向天宏大师等盘坐之处望去。
    只见静玄道长和大师伯一陽子盘膝闭目而坐,举手分按在闻公泰、马家宏两人前胸,天宏大师左手扶着滕雷而坐,右手顶在他背心之上,片刻之后,三人脸上,都隐隐见了汗水。
    广阔的山坳中,静寂的雅雀无声,群雄个个闭目而坐,满脸庄肃之色。
    只有沈霞琳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不住地瞧来瞧去。
    忽见翻天雁马家宏身子挣动了一阵,缓缓坐起身子。
    三人之中以他功力最深,又有护身罡气,是以醒得最快。
    他如梦初醒般,睁眼向四周瞧了一阵,把身躯向左移开了两尺。
    天宏大师低声说道:“马道兄伤势未愈,最好不要移动身子。”
    马家宏长长吸了一口气,霍然站起身子,回头望了静玄道长一眼,道:“多谢道兄相救。”
    静玄道:“马道兄功力精湛,贫道只不过……”
    马家宏道:“如非道兄相助,贫道哪里还能重生。”一面答着静玄的话,一面暗中试行运气。
    要知马家宏有罡气护身,虽被李沧澜“乾元指”所伤,但他只是被震的气血流散,晕倒当场,内腑虽感受到震动,但因经过护身罡气挡了锐锋,伤得并不太重,经静玄道长以本身内力,把震散的真气,导聚丹田之后,人立时清醒过来,真气带动行血,立时全身血脉流畅,百穴畅通,人和未受伤前一般。
    但闻公泰和腾雷却因没有护身罡气,而受伤较重。
    天宏大师在滕雷身上施展“推宫过穴”手法,先把他身上几处要穴活开,运用内力将他被震散的真气,导聚丹田,天宏大师内功虽比静玄深厚,但因滕雷受伤甚重,并未即时醒来。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瞧了天宏大师一眼,又缓缓闭上双目。
    天宏大师目睹滕雷诸般神情,心中已知不是三五日可以休养得好,当下手掌加了几分内力,一提丹田真气,立时有一股强烈的热流,循臂而上,集聚掌心。
    白衣神君滕雷觉着一股强猛热流由后背“命门”穴直逼内腑,立时感到血脉流行加速。”
    他第二次睁眼又看了天宏大师一眼,道:“多谢大师援手相救,我雪山派决不和天龙帮……”
    天宏微微一笑道:“滕施主伤势极重,但目前不宜动怒,但请闭目休息。”
    这时,闻公泰也由晕迷中清醒过来,眼瞧一陽子坐在身侧,满头大汗,知是他出手相救,心中甚是惭愧;暗道:这数日来,我常常向他们昆仑派中挑拨,讥讽,他竟毫无忌恨,但凭这一点,就非我八臂神翁闻公泰能及万一。
    心念转动,挺身欲起,哪知他伤势未愈,这一挺身,忽党内腑痛苦难当。
    他乃生性倔强之人,纵然内腑巨疼难耐,但仍然不肯示弱,正待第二次挺身坐起,却被一陽子举手按在身上,笑道:“闻兄快请闭目运息,以你精湛的内功,不难很快复元……”
    闻公泰微微一笑,依言闭目运息。
    天宏大师放好滕雷,又让华山、雪山两派中各推举出两个武功最好的弟子,用松枝、葛藤,造成了两个软榻,把闻公泰和滕雷分置榻上,并暗中点了两人睡穴,以免他们为激烈的搏斗,分散精神,激动情绪。
    昆仑三子眼看天宏大师撤回派出守望弟子,心知即将入谷,一齐合掌问道:“大师可是决定即时入谷吗?”
    天宏望望夭色,笑道,“现下不过午时,如果我们能在天黑前闯出天龙帮重重埋伏最好……”
    昆仑三子知他言未尽意,但也未再追问,一齐拔出长剑,当先向正中一条山谷之中走去。
    黄志英奔到梦寰身侧,低声说道:“杨师弟快随在师长身后入谷……”话未说完,人已由身旁疾掠而过。
    杨梦寰转脸对霞琳道:“你跟在三位师长右边,我走左面,保护三位师长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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