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小说_卧龙生

第三十三回药王强索血
    这座大坟,年代十分久远,坟上生满了半人高的青草。商八绕着坟墓,走了一周,果然觉得草丛下面,有不少新土,心中一动,分开草丛,仔细瞧去。
    黯淡星光之下,只见一座两尺见方洞穴,掩蔽在草丛之中。
    想那毒手药王,定然认为此地十分隐秘,决然是不会有人找来,竟然连那洞穴亦未掩盖。
    凝神听去,里面传出来隐约语声。
    那毒手药王乃武林中久有盛誉之人,商八不敢大意,悄然退回,让玉兰、金兰带着虎獒,躲在远处等候,却低声对杜九说道:“老二,那毒手药王,武功非同小可,大哥又落在他的手中,咱们投鼠忌器,难以全力施展,切不可莽撞出手。”
    杜九道:“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商八带社九轻步行到那大坟前面,右耳贴在土穴洞口处凝神听去。
    只听墓中传出萧翎的声音,道:“你既有药王之称,在医道、药物之上,自是有过人之能,为什么不想寻求灵药,疗治令爱的病势呢?”
    一个苍沉黯然的声音接道:“这些年来,老夫踪迹遍及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名山胜水,可惜都无法寻得救治小女的灵药,也未见一个合于小女体质的人,只有你小兄弟,实是最好不过的人,但望你能把身上之血,赐于小女,老夫是感同身受。”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已被你擒住,生死还不是听你摆布,你为何还要这般求我?”
    那苍沉的声音接道:“小女心地善良,她如醒来之后,知道是我通你输血,决计不肯接受,那时,老夫也无能迫她强受了。”
    萧翎道:“你求我之意,可是要我告诉她,是我自愿输血救她吗?”
    那苍沉声音道:“正是如此,萧大侠仁心侠骨,反正你已经死定了,何不做点好事,救活老夫小女呢?”
    商八听来心头泛起一股凉意。忖道:这生死大事还可以商量的吗?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舍身为人,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只是此时此刻,在下还不愿死。”
    突见火光一闪,墓穴中亮起了灯光。
    商八凝神望去,只见那棺材上面,铺着一张红毡,毡上躺着一个少女,棺旁的砖土,早已挖去,四壁还蒙垂一片红色的慢布,显然,毒手药王经营这容身之地,费了不少工夫。
    萧翎和毒手药王,紧傍那棺木而坐,但却离洞口甚远,影子由灯光反照过来,商八只要看那两个人影,就可了然两人的举动。
    但闻毒手药王叹道:“你现在已经是死定了,已不是愿与不愿的事,老夫当以药物助你,减少你的痛苦,让你死的安详一些就是。”
    萧翎道:“我有几桩心愿未完,死也难以瞑目。”
    毒手药王道:“什么心愿?你只管说出好了,救得小女性命之后,老夫一定替你完成。”
    萧翎长叹一声,道:“说了也是无用,不说也罢,你动手吧!”
    商八心中突然一跳,暗道:那毒手药王傍身之处,在墓内一处死角,纵然想暗中施展,也是无法下手,看将起来,非得设法进入这墓中不可了。
    他足智多谋,为人谨慎,心中虽然紧张,却是急而不乱,相度了一下形势,打算好拒挡毒手药王之策,突然一吸气,那便便大腹疾快的收缩起来,身子一沉,直坠而下。
    左手挥动金算盘,宝光闪闪,护住了身子,右手却一把抓住了那躺在棺材上的少女。
    毒手药王万没想到,在这等荒凉之地,竟然会有人找了上来,待他警觉到发掌御敌时,那棺木上的少女,已然落在了商八的手中,不禁心头一凉,斗志全消,缓缓放下手掌,说道:“快放开她,她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如何还能够受人惊骇。”
    商八看自己估计不错,毒手药王果然把这位重疾垂死的女儿,视若宝贝,不禁胆气一壮,哈哈一笑,道:“在下自有分寸,如若你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出手,在下决不会伤到令爱就是。”
    毒手药王英雄气短,叹息一声,道:“老夫和你们中州双贾素无嫌怨,你们这般和我作对,破坏我疗救小女之事,是何用心?”
    商八哈哈一笑,道:“那只怪药王找错了人。”
    毒手药王奇道:“找错了什么人?”
    商八道:“萧翎!你可知那萧翎是咱们中州二贾的什么人?”
    毒手药王怒道:“这萧翎明明是百花山庄中的三庄主,和你中州二贾何干?”
    商八道:“不错啊!他是那百花山庄的三庄主,但也是中州二贾的龙头大哥!”
    毒手药王道:“你胡说八道,你中州双贾,个个都已到四十开外,这萧翎还不及弱冠,出道江湖不足一年……”
    商八冷冷接道:“我们兄弟和萧大侠的结识,远在五年之前,这话你爱信不信。”
    毒手药王黯然说道:“你要什么条件?说吧!反正中州双贾一向是唯利是图……”
    商八道:“不错,放了萧翎!”
    毒手药王道:“放了萧翎,有谁能代替他疗冶老夫女儿之病?”
    商八道:“药王医理精通,被誉为武林第一,想来必有良策。”
    毒手药王道:“老夫苦等十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来,你如迫我放去,那无疑夺去了老夫爱女之命……”
    商八冷冷说道:“令爱的性命是命,难道在下龙头大哥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毒手药王那干枯瘦小的身体,微微抖动,双目中暴射出狠毒的光芒,冷冷说道:
    “今日你们中州双贾破坏了老夫的事,以后,将会有千百个武林高手的生命,来补偿你们今日的错误。”
    商八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在下和药王谈的是眼下的事情,药王如是不肯放那萧翎,令爱也就……”
    毒手药王厉声喝道:“你要以我女儿生死,要挟老夫吗?”
    商八冷冷说道:“这不是要挟,而是千真万确的事,药王可是看出在下不敢伤害令爱吗?”
    毒手药王双目中那种凌厉凶芒,瞬间变成了一片慈爱,望着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缓缓说道:“老夫放了萧翎就是。”右手挥动,拍活了萧翎受制的穴道。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耸耸双肩,笑道:“在下是命不该死,药王两度白费心机,不过在下对你这为父之爱,心中倒是敬慕的很。”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再捉到你,用你身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望望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叹道:“杀一人,救一人,岂是好生之德……”
    毒手药王接道:“能救我女儿之命,杀上干百人有何不可?”
    萧翎道:“可是令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善良,想的却是和你不同。”
    毒手药王道:“我要救她性命,纵然遭她误解怨恨,也是在所不惜。”
    萧翎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生性恶毒、冷酷,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恩深重,亲情如山,实也令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难道天下除了我萧某身上的血,当真就无药能救令爱之病吗?”
    毒手药王欲言双止,沉吟了一阵,接道:“世间或有灵药,但老夫还未发现。”
    萧翎暗中运气戒备,回头对商八说道:“你先出去吧!”
    商八心知萧翎武功,要强过自己很多,当下并不谦辞,松开那少女手腕,一提气,穿洞而出。
    毒手药王动作快速无比,商八身子刚刚跃起,右手已递了出去,扣向萧翎左腕脉门。
    萧翎早已有备,哪还容他得手,左掌一挥,反向毒手药王抓来的掌势上面迎去。
    毒手药王屈起的五指一伸,变抓为掌,砰的硬接一掌。
    彼此都觉着心头一震,这一掌力拼得半斤八两。
    毒手药王右掌和萧翎硬拼掌力的同时,左手已悄无声息的点了过来。
    萧翎右肘一沉,反向毒手药王的脉穴上撞去,迫的毒手药王一挫腕,收回掌势。
    就这一瞬工夫,萧翎已抢了先机,展开反击,掌指齐施,连攻六招。
    这六招迅快如电,迫的毒手药王连退两步,才把六招封挡开去,说道:“不要伤到了我的女儿。”
    萧翎冷冷说道:“如不是看在令爱份上,今日我萧翎决不就此放手。”
    毒手药王道:“老夫不是怕你。”
    萧翎冷笑一声,道:“你已两度对我暗算,今后决不会再有第三次了。”突然一提气,穿出洞外。
    商八、社九手中仗着兵刃,在洞外等候,眼看萧翎无恙而出,齐声说道:“大哥是否已伤了那毒手药王?”
    萧翎道:“没有,那毒手药王虽然恶毒、残忍,但他的女儿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杜九仍是放不下心,低声说道:“你和那毒手药王动手没有?”
    萧翎道:“极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搏几招,未分胜败,但他怕伤了他的女儿,不再和我过招。”
    杜九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他整日绷着一张面孔,说话语气也是冰冷异常,难得从他脸上见到笑容,笑来使人有着亲切之感。
    商八低声说道:“那毒手药王,全身是毒,被诩为当今武林中第一用毒高手,咱们不宜在此多留,快些走吧!”
    杜九当先带路,会合了二婢,急急行去。
    萧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说道:“如若那毒手药王把今宵经过之情,告诉了那沈木风,沈术风必将加派高手,看守家父母囚禁之处,咱们纵然混入百花山庄,只怕也将多费一番手脚。”
    玉兰微微一笑,道:“此事相公但请放心,那毒手药王追寻相公行踪,纯是出于私心,沈木风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虽深,但以沈本风的性格而论,决不会允许那毒手药王因一己私心,误了他的大事,以妾婢之见,毒手药王决然不敢和沈术风谈起。”
    萧翎道:“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很畏惧沈木风,是吗?”
    玉兰道:“不错,沈木风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险恶,变脸无情,不只是他属下畏惧,就是他的朋友,相处一些时日之后,也会对他生出了很深的恐惧之心。”
    玉兰顿了顿,又道:“那沈木风调名人轶事教属下的手法,十分奇特,但因从来没人见过,事情就愈是神秘,他究竟用的什么手法,也使人无从预测,但小婢曾听过那沈木风一句豪语……”
    萧翎也动了好奇之心,急急问道:“什么豪语?”
    玉兰道:“他说五龙有成之日,就是他雄霸天下之时。”
    商八见识广博,江湖上事,他可算无所不知,但这一次却是听得茫然不解,举手搔着头皮道:“何谓五龙?”
    玉兰道:“详情小婢亦不知,也许是五个人,也许是五件奇物。”
    商八道:“看来是人的成份,大于奇物。”
    玉兰道:“不论它是人是物,但那五龙很利害,是决然不会错了。”
    商八道:“自然不错。以后呢?”
    玉兰道:“以后的事情如何,小婢就无从得知了,但那沈木风既然明火执仗,起来和天下武林对抗,想是那五龙已有所成了。”
    商八道:“沈木风如不是有一点凭借,亦不会重出江湖之后,立时这般招摇。”
    玉兰道:“小婢所知,已然说完,至于商爷如何打算,悉凭商爷决定了。”
    商八道:“这个,在下也难作定,待和马文飞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玉兰突然说道;“商爷和那马文飞相约决定,要相公扮成那马文飞的随行之人,混入百花山庄,但据小婢所知,那主人、仆从,进得百花山庄就被分开,各进另外一处所在了,彼此是互不知晓。”
    商八道:“这个我早已想到,但咱们主要的目的,是混入百花山庄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凡是受到邀请之人,都奉赠一块银牌,凭牌进庄,一牌两人,不论是何人随行,一面银牌,都不得再行增加人数……”
    杜九突然说道:“一面银牌,限入两人,如若咱们再有两面银牌,那就全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百花山庄了。”
    商八道:“不错啊!可是哪里找银牌呢?眼下就是肯出他两万黄金一面,也是买它不到!”
    社九道;“你和马文飞约的几时见面?”
    商八道;“明日正午会面,下午入庄。”
    杜九道:“太快了,如是时间充裕一些,咱们可以仿制那些银牌。”
    商八道;“仿造?”
    杜九道:“有何不可?咱们造上十面八面,分赠旁人应用,先把他百花山庄闹得一个神鬼不安再说。”
    玉兰接过:“那分赠银牌,必有暗记,伪造之物,只怕是难以蒙混得过。”
    杜九道:“不要紧,咱们等他人数最多时,一拥而上,给他个措手不及。”
    商八道:“办法虽非很好,倒是不妨一试,届时,咱们四人亦可大摇大摆的混进庄去,也用不着想法装作下人,仆女,从那侧门中混进去了。”
    玉兰道:“那些守门的人,都是庄中精明人物,只怕不容易欺骗得过,还不如咱们由那侧门中混入安全。”
    杜九道:“你是不知在下伪装、雕刻之能,就算找不出他的暗记,但外形花纹,大小重量,看上去决不会有丝毫相差,姑娘如若不信,届时先由你查看一遍。”
    玉兰一对明亮的眼睛,盯注在杜九的脸上,心中暗暗忖道:瞧不出你还有雕刻之能。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姑娘不用这般盯我,也不要不相信,这等事马上就可以当面表演,分辨真假……”
    目光转注到商八脸上,接道:“眼下唯一的难题,是如何找到那马文飞,取来他的银牌,如是定要明天中午才能取到,杜老二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只有遵照玉兰姑娘的老办法,由那侧门混进去了!”
    商八来回走了一趟,低声说道:“好!你们守住萧大哥。”纵身而起,两起两落间,人影已消失不见。
    杜九回头对玉兰说道:“我要不用激将之法,老大也不会全力去弄那马文飞的银牌。”
    玉兰道:“久闻你们中州二贾情同骨肉,义重生死,怎么在你们兄弟之间,也要动用心机?”
    杜九微微一笑,道:“无伤大雅之事,彼此用用心机,反可收到轻松之效,你可是认为那个商老大,当真为我激怒而去吗?”
    玉兰笑道:“我亲眼看到了,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杜九道:“那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他如是决定不要去,再激他也是无用。”
    玉兰道:“原来如此。”
    杜九道:“天地之间凡是老大,总归是要比老二利害些。”
    玉兰微微一笑,道:“你瞧那商爷能不能拿到那面银牌?”
    杜九道:“照我杜老二的看法,马文飞决然斗不过我商老大,他既然去了,那就有八成拿回来的希望。”
    玉兰道:“他要咱们在此地等待,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杜九心中一动,暗道:二婢伤势未愈,跟着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想必早已是疲累不堪了,当下说道:“不错,咱们正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才是。”
    玉兰、金兰伤势本未全好,再经过这一阵奔走,已有些发作之征,但她们十分要强,直待杜九应了声,才闭上双目,盘坐调息。
    杜九看二婢调息禅定,悄然行近萧翎身侧,低声说道:“两位姑娘都曾为毒手药王所伤,但为追寻大哥的行止,她们才抱伤赶路……”
    萧翎道:“我知道她们很疲倦,实在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
    杜九为人本极木讷,不擅言词,萧翎又正在想着一件为难的事,不愿说话,言罢又抬头望天,凝目沉思。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走到丈余外处一座乱石堆上,蹲了下去。
    夜阑人静,荒野幽凉,远处传来了几声枭鸣,增加了不少寒夜的恐怖。
    突然间,那蹲在玉兰身侧的黑毛虎獒,一跃而起,直向正东方扑去。
    二婢运息正值紧要关头,虽闻声息,但却未动,萧翎和杜九,却为这虎獒跃奔之势所惊,萧翎一提气疾向那虎獒奔行方向追去,口中却施展传音之术,说道:“杜兄弟,你照顾两位姑娘。”
    他动作奇快,两个飞跃,人已追到虎獒身后六六尺处。
    杜九人已站起,原想追那虎獒而去,他久年和两只虎獒相处,知它们天赋的灵敏耳目,虽武功绝佳之人,亦难及得,决不会无因而警,但见萧翎已捷足先去,只好倒跃退回,守护在二婢身侧。
    玉兰为人机警多智,急急把真气纳回丹田,睁目望去。
    只见杜九瘦高的身影,挡在身前,目光四下轮转,这情形分明是遇上了什么警兆,当下说道:“杜爷,你在瞧什么?”
    杜九回望了玉兰一眼,道:“不妨事,姑娘只管运气调息,有在下替两位姑娘护法。”
    玉兰目光左右转顾一眼,见萧翎不在,忍不住问道:“相公呢?”
    杜九见玉兰对萧翎异常关怀,自己也想随后追去看看,不由道:“我要去了,有谁为两位姑娘护法呢?”
    玉兰道:“不妨事,小婢调息已完,我替金兰姊姊护法,杜爷只管放心前去。”
    杜九道:“好!姑娘如若遇上警兆,那就长啸相召,在下闻警就赶来驰援。”
    玉兰道:“记下了,杜爷赶快去吧!”
    语声甫落,瞥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急奔而至,直扑向杜九膝下,正是那黑毛虎獒。
    紧随在虎獒之后,两条人影,联袂而至,左首萧翎,右首却是一阵风彭云。
    杜九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叫化子。”
    彭云道:“诸位离开那浮台不久,小要饭的越想越不是味儿,就悄然离开,寻找几位,我得那划舟弟子相告,一路追来,兜了半夜,仍是找不到几位行踪,如不是遇上了这头大黑獒,还有得小要饭好找了。”
    杜九道:“那马文飞不问皂白,把我们逼退浮台,固然是瞧不起你小要饭,可是对我们兄弟,也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羞辱,日后如是有得机会,非得还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彭云被这几句讥讽之言,说的脸上热辣辣的难受,一时间窘在当地,说不出话。
    玉兰为人精明,眼看形成僵局,急急接口说道:“彭爷不用放在心上,咱们这位杜二爷,最是爱开玩笑。”
    彭云豪放不羁,但生性却很刚傲,被杜九一番话,讥讽的心头难过异常,但觉发作不对,不发作又难消心头闷气,但被玉兰两句话,轻轻化解开去,当下说道:“杜二爷不用找小要饭难过,那马文飞逼你们下了浮台,这个难堪,小要饭的实要比几位更难下台,因此,小要饭的拼着受家师一顿责罚,擅自作主,传谕调集门下弟子,特来恭候差遣。”
    杜九哈哈一笑,道:“这么看将起来,你小叫化的倒还是一个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朋友了。”
    说话之间,商八急奔而回。
    萧翎道:“那马文飞可曾答应了吗?”
    商八微微一笑,道:“马文飞没有见到,但兄弟此行,却是幸未辱命。”
    杜九道:“怎么?你可是偷了一个银牌回来?”
    商八微微一笑,道:“不错,是偷来的,不过,小兄还没有这份能耐。”
    杜九道:“你可是遇上了那个神偷向飞了吗?”
    只听丈余外暗影中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道:“难得社兄弟还记得老偷儿,咱们兄弟总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转眼看去,只见一个矮小枯瘦之人,缓步走了过来。
    此人年约五旬上下,留着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身上布衣裤,双目炯炯生光。
    杜九道:“老偷儿,这些时不闻你的消息,躲到哪里去了?”
    神偷向飞笑道:“兄弟二十年前,偷窃失手,被人打了一掌,心中大为气恼,因此,拣了一处僻静之地,苦练偷窃之学,自信此后万无一失,才行重出江湖。”
    金兰、玉兰听得忍俊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向飞目光一转,望着二婢冷冷说道:“两位姑娘笑什么,可是讥笑老夫这鸡鸣狗盗之技,不登大雅之堂吗?”
    玉兰道:“向爷不要生气,小婢们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向你赔礼了。”
    向飞哈哈一笑,道:“老偷儿这里还礼。”
    抱拳一揖,接道:“姑娘哂纳。”
    玉兰凝目望去,只见他左掌之上,托了一支金钗,心中一动,伸手向鬓边摸去,原来自己鬓边插的一枚金钗,不知何时已到老偷儿的手中,心中吃了一惊,急急取过金钗,道;“拜领厚赐。”
    向飞一坚大拇指,赞道:“如若老偷儿要找个衣钵传人,姑娘可当得第一佳选。”
    玉兰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心中却暗自忖道:谁要学你偷窃之技。
    商八急急说道:“老偷儿,不要贫嘴薄舌的专和女孩子家打趣,我要替你引见两位朋友……”
    伸手一指萧翎,接道:“这是我们龙头大哥萧翎。”
    向飞瞧了商八一眼,又望了萧翎一眼,心道:把这么一个娃儿当龙头大哥,中州双贾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双手却一抱拳,道:“老偷儿和中州双贾一向称兄递弟,跟着他们称呼,也叫你一声龙头大哥了。”
    萧翎道:“不敢,不敢,向兄言重了。”
    商八仰天打个哈哈,道:“大哥不用听者偷儿口里客气,心中可是不肯服气,大哥最好能露一手给他见识见识。”
    萧翎淡淡一笑,默默不语。
    杜九冷冷说道:“老偷儿,你不用口是心非,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要你见识一下,我们萧大哥的手段。”
    向飞狂放一笑,道:“好!老偷儿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一句龙头大哥算是冲着你们中州二贾面子叫的,下一句,老偷儿可要从心眼中叫出来,那可得要瞧萧老弟的真实本领了。”
    萧翎心知这等江湖上狂放豪杰,如不能使他心日俱眼,决不低头,也不放在心上。
    商八笑道:“老偷儿,龙头大哥气度恢宏,决不会计较你语无伦次。”回手一指彭云,接道:“这位是丐帮中申帮主衣钵弟子,一阵风彭云。”
    彭云一拱手道:“小要饭的。”
    向飞老气横秋的说道:“老偷儿和申帮主有过数面之缘,不过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彭云道:“那时,小要饭的还未蒙恩师收归门下。”
    向飞笑道:“如若那时你已投在申帮主的门下,今日咱们也不用别人引见了!”
    彭云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古怪,心知他想占人便宜,当下笑道:“可惜,可惜,那时如若小要饭的已投家师门下,今日也不便以向兄相称了。”
    商八道:“这才是棋逢敌手,老偷儿,我瞧你认栽了吧!小要饭的便宜,也是易讨的吗?”
    向飞笑道:“叫化子一向难斗,身上又不带值钱之物,老偷儿就是想偷他一下出出气,也是无从下手。”
    杜九抬头望望天色,道:“老大,时间不早了,要想伪制银牌,岂是片刻可成。”
    商八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面银牌,递了过去,道:“老偷儿不知在何处偷了这面银牌。”
    杜九接过银牌,仔细一瞧,登时一皱眉头。
    原来,那银牌花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工异常,伪造极不容易。
    向飞微微一笑,道:“杜老二,老偷儿久闻你极善仿制,不知造出这样银牌要多久时光。”
    杜九道:“这银牌雕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实在大出我社九意料之外,看来非一日夜的工夫,很难伪造的维妙维肖。”
    向飞道:“一日夜的工夫,还不算休息时间,由此刻算起,找工具准备动手,看来是要两天时间的了?”
    杜九道:“差不多。”
    向飞道:“百花山庄的群雄大会就算还未曲终人散,至少已至尾声,这场热闹,咱们也看不到了,我瞧你还是让老偷儿露一手吧!”
    商八暗暗计算道:大哥、二婢、老二、小叫化、老偷儿,连我七个人,两人一面银牌,一共还差了三个,当下说道:“老偷儿,还得三面才够。”
    萧翎道:“两面就行了。”
    商八道:“大哥可是已有了入庄之策?”
    萧翎道:“你已答应那马文飞由他带我入庄,岂可失信于人。”
    商八道:“那是情非得已,此刻既然有了银牌,还让大哥委屈扮作那马文飞的仆从,岂不是太委屈大哥了吗?”
    萧翎道:“不妨事,我和他们走在一起,还有不少方便。”
    商八心中暗道:不错,咱们此行志在混水摸鱼,借机救出两位老人家,需用人手,何等众多,如无那马文飞率领那群豪相助,此事甚难完成。当下点头一笑,回目望着向飞,道:“老偷儿,再去偷上两面银牌,就够用了。”
    向飞微微一笑,道。“二面,三面,都非难题,不过,老偷儿要带个助手同行,万一失了风,也有一个报讯之人。”
    商八心中暗道:这老偷儿刁钻古怪,不知又要捉弄哪个了。皱皱眉头道:“兄弟奉陪如何?”
    向飞摇头笑道:“你大腹便便,一副老板相,和我老偷儿走在一起,会叫兄弟自惭形秽,不成,不成。”
    杜九担心他为难萧翎,急接道:“兄弟如何?”
    向飞道:“不成,你一副冷冰的面孔人家瞧到你,就先生了三分厌恶之心。”
    商八道:“小要饭的怎么样?”
    向飞道:“更不行了,老偷儿和小叫化子走在一起,别人一瞧就留上了心。”
    商八道:“你要带哪一个?”
    向飞哈哈一笑,道:“老偷儿如果带一个小名人轶事妞儿,定然引得万人注目,下起手来,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商八长吁一口气,道:“你想带玉兰,那要你和她商量了,人家十几岁的大姑娘,肯不肯和老偷儿走在一起,可是难说的很。”
    玉兰微微一笑,道:“小婢极愿随行,不过……”
    向飞道:“不过什么?”
    玉兰道:“小婢出身百花山庄,归州城内各处要道,都布有百花山庄的眼线……”
    向飞接道:“不妨事,老偷儿自有为你易容之法,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如何?”
    玉兰欠身对萧翎一礼,道:“相公,妾婢追随向爷一行,去去就来。”
    萧翎笑道:“你多辛苦了。”
    向飞抬头望望天色,道;“午时之前,咱们在前面一片荒林见面,我要去了。”和玉兰联袂跃起,疾奔而去。
    商八低声对萧翎道:“这老偷儿窃盗之技,江湖上无出其右,但却颇具侠骨,二十年前在武林中,曾有义偷美誉,他既然说出大话,必有把握。”
    萧翎道:“偷儿名虽不雅,但比起那些外貌和善,内藏奸诈之人,尤胜一筹……”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你和那马文飞可曾约好了会面之处吗?”
    商八道:“马文飞和中原群豪,一直对大哥存着很深的戒心,和他们会见了之后,只怕难免仍要受群豪许多冷嘲热讽……”
    萧翎接道:“这个,小兄自信可以忍受得了。”
    商八道:“好!既是如此,咱就立时动身,只是人多不便,最好由兄弟一人陪同大哥前去。”
    萧翎心知马文飞等中原群豪,心中对他存疑甚深,此行极是冒险,马文飞等群豪,必将对他的行动,有着周密的防范,但想如无中原群豪相助,凭仗商八和自己有限几人之力,决难和百花山庄众多人数抗拒,当下点头微笑道:“好!那就有劳兄弟了。”
    商八又低声嘱咐了杜九几句,才带着萧翎急急而去。
    两人奔行六七里路,到了一片分岔的溪流旁边,停了下来,商八郑重地说道:“大哥,那马文飞虽然很敬佩你的武功,但他心中疑念甚深,大哥要多加小心。”
    萧翎道:“事无幸成,忍辱负重,这个小兄理会得。”言罢闭目调息。
    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逐走了暗夜,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水中荡起的涟漪,一叶小舟,由远处芦苇丛中急驶而至,直划向两人停身之处。
    一个全身劲装,披着黑色英雄氅的青年,跃上岸来,那小舟却疾快的转头划去。
    商八缓缓站起身来,一抱拳,道:“总瓢把子果然言而有信。”
    马文飞目光一转,还了一礼,笑道:“有劳两位久候了。”
    商八道:“昨日相商之事,马兄可有困难?”
    马文飞笑道:“小弟既然答应了商兄,不论如何困难,也得办到……”目光转注到萧翎身上,接道:“只是委屈了三庄主,兄弟心中难安。”
    萧翎只觉三庄主这称呼,刺耳异常,但仍然心平气和的抱拳说道:“有劳马尼相助,兄弟是感激不尽。”
    商八道:“马兄,我把大哥奉托你了,兄弟就此别过。”
    马文飞道:“商兄慢走,在下不送了。”
    商八道:“不敢有劳。”转身两个飞跃,人踪顿杳。
    萧翎目注商八去远,欠身说道:“在下几时改扮?”
    马文飞缓缓从英雄氅内,取出一个青色的包袱,道:“这里有衣服和易容药物一包,萧兄先请换过衣服,再行易容。”
    萧翎缓缓接过包裹,心中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转入一丛深草之中,换过衣服,取些河水调开易容药物,涂在脸上。
    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片刻间容色大变,变成了一个面容枯黄的少年。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萧兄今午与兄弟共赴百花山庄之宴,连姓名也得暂时换换了。”
    萧翎道:“那就请马兄给小弟起一个名字吧!”
    马文飞沉吟了一阵,道:“但望萧兄能够马到成功,旗开得胜,顺利救出令尊、令堂,易名马成如何?”
    萧翎道:“很好。”
    马文飞抬头看看天色,道:“咱们先到归州城内,饱餐一顿,再到百花山庄中去,不知萧兄意下如何?”
    萧翎道:“兄弟是悉听吩咐。”
    马文飞道:“既是如此,咱们就即刻动身。”
    萧翎道:“兄弟既然扮作了马兄的仆从,马兄如若有事,但请吩咐就是。”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这还要萧兄担待了。”转身向前奔去。
    萧翎不再多问,追随在马文飞身后而行。
    两人进了归州城,只见满街都是佩带兵刃,骑着骏马的武林人物。
    马文飞带着萧翎行到一处高大酒楼前面,停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眼,缓步向楼上行去。
    只见楼上坐满了武林人物,只有靠东面临街处的一张方桌上面,坐了一个身披鹅黄英雄氅的中年大汉,两个座位,还没有人。
    马文飞缓步行近那木桌之前,缓缓坐了下去,萧翎倒是装什么像什么,悄然站在马文飞的身后。
    那身披鹅黄英雄氅的大汉,抬头望了马文飞一眼,欲言又止。
    马文飞只觉这大汉面貌很熟,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他的姓名。
    马文飞唤过店小二,要了酒饭,回顾萧翎一眼,说道:“你也坐下吃点食物。”
    萧翎应了一声,端端正正的坐了下去。
    但闻酒楼上人声吵杂,进出之人,川流不息,大都是江湖中的人物,萧翎心中暗想,不知那沈木风邀请了多少武林同道,怎的有这么多武林人物在这归州城中出现。
    两人匆匆用过酒饭,会帐下楼,马文飞又故意在城中走了一转,才折向百花山庄而去。行到了一处僻静所在,低声对萧翎说道:“咱们看了一周,竟然未见少林、武当中人,沈术风既然未请白道中人与会,何以会发给我马文飞一张请帖?古人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看将起来,沈木风必是将在大会之中,暗用手脚,也许进得百花山庄之后,咱们就无法守在一起,萧兄要自行留心一些。”
    萧翎道:“多谢关照,进入百花山庄之后,在下自当尽量设法和总瓢把子守在一起。”
    马文飞道:“商八、杜九,可要与会吗?”
    萧翎道:“他们身上怀有银牌,不难混入。”
    马文飞道:“这就好了,中州二贾武功高强,他们入得百花山庄,也好助我们一臂之力。”
    萧翎道:“在下决不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作主,总瓢把子但请放心就是。”
    马文飞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放开脚步,向前奔去。
    这条路萧翎是熟悉无比,闭着眼也可以摸上百花山庄中去,但他却循规蹈距的追随在马文飞的身后而行。
    片刻工夫已到了百花山庄。
    马文飞虽然久闻百花山庄之名,但却从未到过,抬头看去,只见重重花树,环绕着一处广大庄院,一座高楼,耸入云表,穷尽目力望去,隐隐可见楼上人影闪动。
    萧翎低声说道:“马兄,这百花山庄看上去似无戒备,实则戒备森严异常,那重重花树林中,隐藏着无数高手。”
    马文飞点点头道:“多谢萧兄指教。”
    语声甫落,瞥见花树林中,转出来两个青衣大汉,快步迎了上来,遥遥抱拳说道:
    “两位可是应邀赴宴来的吗?”
    马文飞一拱手道:“不错。”
    两人突然闪向两侧,欠身说道:“这边请。”
    马文飞原想仔细观察一下百花山庄的形势,但此刻只好改了念头,缓步行了过去。
    绕过一丛翠竹,景物忽然一变,只见花树环绕着一座高大的门楼前面,左侧站着十二个蓝衣童子,右侧十二个红衣美婢,几张木案,排列大门前面,中间仅可容两人并肩通过,两个身着长衫,留着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老者,分坐在两侧木案后面,每人身后,站着两个劲装大汉。
    马文飞目光锐利,一掠两个老者身后大汉,已瞧出都是内外兼俱的武林高手,暗中一提真气,凝神戒备,缓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随身后,相距不过两尺。
    马文飞行至那木案旁侧,两个老者齐齐站了起来,欠身说:“贵宾留名。”
    马文飞淡淡一笑,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马文飞。”
    左首老者欠身说道:“原来是马大爷,可否留下大名。”举手奉上了一支毛笔。
    马文飞接过毛笔,龙飞凤舞的在木案白缎上签下了姓名。
    右面一位老者赔笑说道:“大爷鉴谅,可否把奉邀银牌……”
    马文飞不待对方话说完,探手从怀中取出银牌递了过去。
    那老者接过银牌,很仔细的瞧了一阵,双手奉上,说道:“马爷请好好保管此物。”
    马文飞一皱眉头,接过银牌,藏入怀中。
    左首老者两道目光却一直在萧翎身上打量,直待马文飞收好银牌,才缓缓说道:
    “这位是总瓢把子的什么人?”
    马文飞冷冷说道:“随身仆从,那邀请函上说的明白,每面银牌,可容两人入庄,难道是在下看错了吗?”
    左首老者欠身赔笑道:“总瓢把子不要生气,小的们奉命行事,不得不问明白身份,也好为马爷随身的小厮准备好宿住之处……”
    目光转注到萧翎身上,道:“小哥怎么称呼?”
    萧翎道:“马成。”举步向前行去。
    只听右首老者高声喊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马文飞大爷,随带仆从马成驾到。”
    但见一个红衣美婢,和一个蓝衣童子,急步奔了过来,迎面一礼,道:“恭迎马爷的大驾。”
    马文飞暗道:好大的铺张,挥手说道:“不用多礼。”
    那红衣美婢嫣然一笑,道:“小婢为马爷带路。”转身向前行去。
    马文飞举步随进,萧翎紧随在马文飞的身后,那蓝衣童子却在萧翎身后而行。
    马文飞心中暗道:前有开道,后有跟随,当真是防备森严。
    那红衣美婢,引导两人进了悬灯结彩的大门,穿过一条红毡铺地的甬道,到了一座敞厅门前停下了脚步,高声说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马文飞,马大爷驾到。”
    语声甫落,大厅中缓步走出一个华服少年,迎了上来。
    萧翎目光一掠来人不禁心头一跳,赶忙垂下头去,长吸一口气,隐敛起目中神光。
    只见那华服少年迎出厅门,一抱拳,道:“兄弟周兆龙,久闻马兄大名,今承赏光驾临,百花山庄生辉不少。”
    马文飞还了一礼,道:“怎敢当周二庄主迎接,兄弟这里拜谢了。”
    周兆龙哈哈一笑,道:“马兄言重了。”右手牵着马文飞的左腕,并肩向大厅中行去,萧翎微微垂首,紧随着马文飞的身后,亦步亦趋。
    敞厅中人数不多,不过有七八个人,周兆龙也不替马文飞介绍,直穿敞厅而过,一面笑道:“马兄远道来此,请到翠竹轩中稍息风尘,今夜兄弟再为马兄设宴洗尘。”
    萧翎一直微微垂头随在马文飞的身后而行,直奔那翠竹轩中。
    这翠竹轩在百花山庄的四大迎宾馆中,是最差的一个,比起那“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梅花阁”、“牡丹亭”都要逊色,萧翎在这百花山庄中,做了很久的三庄主,就未去过那“翠竹轩”中一步,显然,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并未受到百花山庄中的重视。
    周兆龙带着马文飞绕过几丛花树,进入了一片翠竹林中。
    只见无数红砖砌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散布在翠竹林中内。
    周兆龙带着马文飞行近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前面,笑道:“这就是马兄的休息停居之处,近日来百花山庄内佳宾云集,庄中的房舍,不敷应用,委屈马兄在这蜗居迁就几日了。”
    马文飞笑道:“好说,好说,兄弟久闻百花山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象万千,百花盛放,如入仙境。”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马兄过奖了。”
    伸手在门环上轻叩三声。
    两扇红门,呀然大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婢,当门而立。
    周兆龙指着马文飞说道:“这位马爷,是咱们这百花山庄中的贵宾,你好好招待。”
    那小婢应了一声,欠身说道:“马爷请进。”
    马文飞心中暗道:难道这翠竹轩无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都有专司侍候贵宾的美婢不成。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步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
    周兆龙却停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门外,抱拳说道:“马兄如要酒饭,尽管吩咐侍婢,兄弟还要迎客,恕不能奉陪了。”
    马文飞道:“周兄请便。”
    周兆龙笑道:“晚宴之时,兄弟再亲来奉请。”转身大步而去。
    那美婢穿着一身青衫、青裙,但却用白缎滚边,脸上脂粉薄施,看上去倒是有一股清雅娇俏之气。
    只见她躬柳腰,启樱唇,娇声说道:“小婢凤竹,马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呼叫小婢。”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姑娘在这百花山庄很久了吗?”
    凤竹笑道:“小婢自幼在百花山庄中长大,早已不知姓名来历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马爷请看看宿舍,如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婢亦好早些为马爷换过。”当先转身,莲步姗姗,带路而行。
    推开一重绣帘,里面是一个小巧美雅的卧室。粉红绫幔遮蔽,靠东首横放着一张木榻,两盆不知名的红花,散播出淡淡的清香,红花、红壁、红绫被,全室看不出第二种颜色。
    马文飞淡淡一笑,道:“好是很好,只是布设太鲜艳了,似是女孩子家的闺房一般。”
    凤竹嫣然一笑,道:“小婢如非侍候马大爷,可是没福住这翠竹轩了。”言来星目流转,巧笑倩兮,媚态横溢,极尽诱名人轶事惑。
    马文飞心中一动、暗道:是啦,沈术风这般安排,分明是想以女色为饵,使人不觉陷入于脂粉陷阱之中,唉!与会群豪,不知有几人能逃过这脂粉陷阱!
    心念一转,缓步退出室外。
    凤竹紧随而出,俏目流转,望了萧翎一眼,笑道:“这位可是马爷的仆从吗?”
    萧翎急急接道;“小的马成。”
    凤竹道:“后面有小房一间,是你宿居之室,跟我来吧!”举步行去。
    萧翎随那凤竹身后,直行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尽处,凤竹推开了一扇紧闭的木门,笑道:“马兄尽管休息,侍候马大爷的事,不再劳动你小哥了。”
    轻轻带上木门,转身而去。
    这是个简陋的小室,除了一榻一桌之外别无长物,萧翎想到过去在百花山庄的威风,此刻却要在陋室居住,不禁哑然失笑。
    马文飞在厅中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微闭着双目养神,他为人精明,进入卧室中后,觉出那卧室中散布着一种奇怪的清香,有若醉人春酒,心中霍然警觉,暗暗忖道:那卧室中一色桃红,布置的有如新房一般,再加上那股醉人的香气,娇烧的美婢,显然,这是有意的安排,看来非得小心一些不可……
    只听一阵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凤竹春风俏步的走了过来。
    马文飞微微一启双目,瞧了凤竹一眼,装作不见,仍然静坐不动。
    凤竹走到马文飞的身前,停了下来,柔声说道:“马大爷,远道而来,想是十分困倦,小婢已替马爷备好了热水,可要洗澡?”
    马文飞启开双目,望了凤竹一眼,淡淡说道:“不敢多劳姑娘费心,在下自会料理,姑娘请自去休息!”
    凤竹笑道:“小婢奉命侍候马大爷,不论马爷有什么吩咐,小婢是无所不从。”
    马文飞心中暗自骂道:沈木风的手段,当真是卑劣的很!连美人计也用了出来,这丫头只怕是奉有严命,非得诱我上钩不可,看她之貌,不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荡之人,何以竟然这般自甘下贱,我倒是要逗她一逗,看她有些什么反应。
    心念一转,微微笑道:“姑娘的风姿撩人,玉润珠圆,看上去实不像侍人之婢。”
    凤竹笑道:“如得马爷提携,小婢是感激不尽。”
    马文飞道:“我要如何提携姑娘呢?”
    凤竹道:“只请马爷肯在我们大庄主面前提上小婢一句就行了。”
    马文飞道:“提什么呢?”
    凤竹粉脸突然泛现两圈红晕,低声说道:“马爷只要在我们大庄主面前说上一句,极为喜爱小婢,那就行了。”
    马文飞笑道:“这事容易,但不知他如何赏赐姑娘。”
    凤竹道:“我们大庄主大方的很,他便将小婢赐给马爷。”
    马文飞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大方的很,可惜呀!可惜。”
    凤竹愕然说道:“可惜什么?”
    马文飞道:“可借姑娘这等美艳之人,在下却无艳福消受。”
    凤竹脸色一红,垂下头去,道:“侍婢身份,丑陋之貌,不配侍候马爷。”
    马文飞道:“姑娘错了,如以姑娘之貌而论,那足以当得娇艳如花之称,只是在下练的是童子功,不能接近女色,只有望花惆怅,有负姑娘的雅意了。”
    凤竹娇媚一笑,道:“小婢侍候马爷,只望得以常日追随左右,小婢心愿已足。”
    马文飞暗道:这丫头大有自荐枕席之意,看来如不坚决断去她的念头,只怕她心犹不死,当下哂然笑道:“以姑娘之貌,娇态媚笑,不为所动者,那是绝无仅有,在下自知难以自锁心猿意马。”
    凤竹轻轻叹息一声,道:“马爷既如此说,小婢再厚颜一些,也不便再多恳求马爷,带我离开百花山庄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小婢奉命侍候马爷,马爷留在百花山庄一日,小婢就奉君身侧,听候差遣。”言罢一笑而去。
    马文飞心中暗道:这沈木风果然是厉害得很,单是训练这等能言善道的侍女,就非容易之事,似这等脂粉陷阱,只怕能够逃过的人不多。
    轻薄的凤竹,突然间变得庄重起来,献茶之间,无不低垂螓首,只瞧的马文飞心中好生不忍。
    凤竹送上香茗细点,马文飞却不敢轻易尝试,想到那沈木风为人的毒辣,很可能在这香茗细点中渗入了无色无味的毒物,待凤竹离开之后,悄然取出携带的干粮,略为食用一些果腹。
    风竹眼看奉上的茶点不动,也不多问,悄然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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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异人卜算如神
    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时分,周兆龙果然是如约而来,牵着马文飞一只手,说道:“小弟已备下酒宴,为马兄洗尘。”
    马文飞道:“如此叨扰,实叫兄弟心中难安。”
    周兆龙道:“兄弟是久闻马见之名,今日一见,尤胜闻名许多。”
    萧翎经过一阵调息,精神充沛饱满,微微垂首,肃立于马文飞的身后。
    他虽然易容改装,但仍然不敢和那周兆龙目光接触。
    周兆龙为人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见及细微,但他料不到一向高傲的萧翎,会扮作别人的仆从,始终未多留意,牵着马文飞,直向大厅中走去。
    萧翎紧随在马文飞身后而行,想到大厅去瞧瞧商八等是否已经混进了百花山庄。
    周兆龙虽然不愿马文飞随身仆从也去参与,但马文飞装糊涂不讲话,周兆龙不便擅自作主,叱退马文飞的仆从。
    穿过了几丛花树,到了一座烛光辉煌的敞厅中。
    敞厅中盛宴早开,一张红漆八仙桌上,早已坐了四五个人。
    萧翎目光微微一转动,看那辉煌的大厅中,只摆这一桌宴席,心下好生奇怪,暗道:
    这百花山庄举行英雄大会,函邀天下各方群雄,何以人数竟如此之少。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门入厅门后面,倚壁而立。
    周兆龙带着马文飞行近那八仙桌,说道:“诸位贵宾,今日兄弟要替诸位引见一个大有名望的人物。”
    桌上四个人,齐齐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马文飞的身上。
    周兆龙指着马文飞,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豫、鄂、湘、赣四省总瓢把子马文飞兄。”
    桌上四人,三个站起身来,一抱拳,道:“久仰马兄之名,今日有幸一晤。”
    只有靠北面的一个面色惨白,身穿白衣的中年文士,坐着未动,似是根本未听到周兆龙介绍之言。
    马文飞扫视了那白衣文土一眼,也未理会。
    周兆龙对那白衣文士失礼端坐未动的事,恍如未觉,却指着三个起身作礼之人,说道:“这三位是泰山三雄,王氏兄弟。”
    靠南面首位上年龄较大之人,道:“兄弟王通。”
    紧傍王通而坐的大汉接道:“兄弟王骥。”
    坐在正西位上的大汉,说道:“兄弟王放。”
    马文飞道:“幸会,幸会。”
    周兆龙望着那白衣文士,笑道:“这位是东海神卜司马乾。”
    马文飞心中暗道:此人一副骄狂之气,我也不和他客气了,缓缓坐了下去,冷漠地说道:“原来是司马兄。”
    司马乾冷笑一声,道:“马总瓢把子的气色很坏,近日里必有血光之灾。”
    马文飞淡淡一笑,道:“兄弟一向不信命相之论。”
    司马乾道:“马兄不信,咱们走着瞧吧!在下索性说的武断一些,由今日算起,三日之内,马总瓢把子如无血光之灾,兄弟就从此不用东海神卜的称号。”
    马文飞听他说的如此肯定,也不禁心中微微一震,抬头望了司马乾一眼,缓缓说道:
    “多承指教。”
    司马乾仰天打个哈哈,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周兆龙眼看司马乾已然吃了起来,急急端起酒杯,说道:“诸位请啊!”
    马文飞仍有着很深的戒心,喝了杯中之酒,但却不肯吞下,借故吐在手帕之上。
    只见司马乾和王氏三雄,杯举酒干,才渐渐的放开了怀,吃喝起来。
    席中诸人,除了周兆龙殷殷劝酒之外,都很少说话,一席酒饭匆匆吃完。
    东海神卜居然从怀中摸出三枚金钱,双手合捧,摇动一阵,撒在桌上,看了一阵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百花山庄混入了不少奸细。”
    马文飞吃了一惊,暗道:这狂人难道当真有卜算之能不成。
    只见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司马兄可能卜算出有几位吗?”
    司马乾道:“以卦相看来,至少有十位以上。”
    周兆龙道:“不多,不多,照敝大庄主估计,至少该有二十位以上。”
    司马乾冷冷说道:“这么说来,那沈大庄主也会卜算之术了。”
    周兆龙笑道:“敝大庄主虽然不会卜算之术,但却是料事如神,从无不中。”
    司马乾收起桌上金钱,冷冷说道:“以兄弟卜相分析,对贵庄大是不利……”
    周兆龙哈哈一笑,接道:“司马兄不用担心,诸般可能发生的变乱,都已经在敞大庄主的计算之中。”
    司马乾似是对自己的卜算之术,充满着自信,说道:“也许变化出在贵大庄主的意料之外呢?”
    周兆龙目光一掠马文飞,接道:“纵然是变乱情况,确然出了大庄主的意料之外,那也不致引起敝庄的惊恐混乱。”
    司马乾收起桌上金钱,冷冷说道:“周兄既然不肯听从兄弟的警告,兄弟倒要拭目以观贵庄如何应付混乱之局了。”
    泰山王氏三雄,心中暗自忖道:世间那有强行迫人相信自己卜算之术的人,这司马乾也算得是一个奇怪之人了。
    马文飞缓缓站起身子,道:“此刻已酒足饭饱,二庄主还有什么指教吗?”
    周兆龙道:“不敢,不敢,马兄如若有事,尽管请便。”
    马文飞一抱拳,道:“兄弟这里先行告退了。”起身而去。
    萧翎垂目紧随在马文飞身后,直奔翠竹轩。
    司马乾望着那马文飞的背影,道:“二庄主可识得此人吗?”
    周兆龙道:“我和他见面始自今日,但对他的底细,却是早已了如指掌。”
    司马乾道:“此人就是一位大有问题的人物,二庄主要多多小心。”言罢,也不待周兆龙回答,就起身而去。
    马文飞和萧翎一气走回翠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凤竹含笑相迎,捧上香茗,笑道:“马爷,可要休息吗?”
    马文飞道:“我要静坐一刻,姑娘请自去休息吧!”
    凤竹道:“小婢在此侍候马爷。”
    马文飞一挥手,道:“不用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是姑娘存有离开百花山庄之心,等在下见得沈大庄主之后,自会代为进言……”
    凤竹急急道:“马爷既是不喜小婢常侍身侧,千万不可在大庄主面前,为小婢请命……”
    马文飞笑道:“我知道,我要请大庄主,把姑娘赐于在下,待离开百花山庄之后,姑娘就可以自名人轶事由他往了。”
    凤竹黯然说道:“天涯茫茫,我无亲无故,你要我到哪里去呢?不敢劳动马爷了。”
    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马文飞心中暗道:这丫头似有着离开百花山庄之心,只不知是真是假,唉!百花山庄中人,纵然是一个婢女,也使人莫测高深……
    忖思之间,瞥见那刚刚行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的凤竹,重又急急奔了回来,说道:“马爷,有一位司马先生来拜访。”
    马文飞心中奇道:司马乾找上门来,不知为了何事,看此人态度暧名人轶事昧,用心难测,倒得留心一些才是,口中却连连说道:“快些有请……”
    一句话未说完,司马乾已闯了进来,道:“打扰马兄。”
    语气冰冷,简直不似在说客气话。
    马文飞本待和他客气寒暄几句,但听得那冷漠的语气,心中一动,忖道:对此等倔傲之人也不用对他多礼,当下也冷冷说道:“司马兄有何见教?”
    司马乾不用人让,自动坐了下去,道:“咱们真名人轶事人面前不说假话,马兄到这百花山庄中来,心怀别图,瞒得了周兆龙,却是瞒不过兄弟。”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司马兄就是为这句话过访吗?兄弟已经知道了……”
    司马乾道:“周兆龙不听我警告之言,自负他们这百花山庄有如铜墙铁壁,实叫兄弟气愤不过。”
    此人每一句,都使人震骇、惊异,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概。
    马文飞一时间倒是摸不清他的用心,一皱眉头,道:“恕兄弟愚拙,听不懂司马兄言中之意。”
    司马乾道:“兄弟之意,简单不过,我要在周兆龙面前证明我司马乾卜算之术的灵验,并非是信口开河。”
    马文飞道:“不知司马兄要如何证明?”
    司马乾道:“周兆龙不肯相信我司马乾的话,我要他尝点苦头,知道我司马乾的利害!”
    马文飞笑道:“愿闻其详。”
    司马乾目光一掠那站在厅室一角的凤竹,欲言又止。
    知趣的凤竹,打量眼前形势,悄然退了出去。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现在可以说了。”
    司马乾道:“马兄的来意,不但是兄弟了然,就是那周兆龙,只怕也知道的十分清楚。”
    马文飞淡淡一笑,道:“不错,兄弟和百花山庄中的人,是道不同难相为谋,承他们看得起我马文飞,奉柬相邀,如是兄弟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我胆子太小吗?”
    司马乾道:“在下的看法,马兄到此,恐不止单是为了一点颜面英名而已。”
    马文飞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很少在中原武林中走动,既然不知他的来历,又不知他和百花山庄的关系,切不可露了口风。
    念头转了几转,定了主意,淡淡一笑,道:“不论司马兄心中如何想法,兄弟是不变既定主意。”
    司马乾道:“如若马兄肯把既定之策,告诉兄弟,兄弟倒可助马兄一臂之力。”
    马文飞笑道:“司马兄自负神卜,何不自卜一卦,算算兄弟心中所谋。”
    司马乾佛然不悦,霍然站起,道:“看将起来,马兄也是不肯信任兄弟了?”
    马文飞也站了起来,笑道:“彼此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深,司马尼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吗?”
    司马乾脸色大变,冷冷说道:“马兄可是迫逼在下相助百花山庄了?”
    马文飞道:“这个悉凭尊便!”
    司马乾突然用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冷说道:“马兄日内定有血光之灾,可要兄弟指明你一条去路吗?”
    马文飞笑道:“大丈夫生死何足畏,不用司马兄费心了。”
    司马乾冷冷说道:“马兄既不相信兄弟这卜算之术,那么也就算了。”放下茶杯,大步而去。
    这东海神卜司马乾,来自遥远的东城,自负学有所长,希望能在中原武林道上,扬名立万,甫入中原,正赶上中原武林哄传百花山庄之事,司马乾慕名拜庄,毛遂自荐,原想凭借胸中所学,一举惊人,受人尊敬,却不料事与愿违,竟是未蒙重视,而心中一怒,又想帮助马文飞,把百花山庄闹一个天翻地覆,却不料又被马文飞拒于千里之外。
    守在室外的凤竹姑娘,眼看司马乾含愤而去,悄然走回室中,收拾茶具,哪知手指一和司马乾用过的茶杯相触,一个细瓷白杯,突然碎裂如粉,洒了一地。
    马文飞微微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凤竹却嫣然一笑,道:“司马先生的武功不弱,他如能稍微沉着一些,不太急于名利,很快就可为百花山庄收罗重用!”
    马文飞心中一动,这丫头似是知道的很多,而且评论司马乾的武功时,口气是那样平静,既无惊愕之感,亦无赞佩之意,难道这丫头也具有上乘武功不成,何不借此探听一些庄中隐秘。当下轻轻咬了一声,道:“在下久闻百花山庄,纳贤罗才,是以庄中有着无数的奇才异士,不知何以对那司马乾,竟然十分冷淡?”
    凤竹笑道:“这等事,小婢本不敢谈,但马爷是正人君子,决不至陷害小婢,谈谈也就无妨了。”
    她探头室外望了一阵,接道:“只怪司马乾来不逢时,大庄主正为英雄大会劳心,无暇接见于他,才埋没了这样一位奇才。”
    马文飞道:“难道二庄主就瞧不出那司马乾身怀绝技吗?”
    凤竹笑道:“一则二庄主的眼光目力,难以及得大庄主,他虽然瞧出了司马乾是一位怀才奇人,但却无法瞧出他究竟有多大本领,二则他也无权重用那司马乾。”
    马文飞道:“怎么?他身为百花山庄的二庄主,难道做不得一点主吗?”
    凤竹道:“我们百花山庄,大权一向是集中在大庄中一人手中,二庄主只不过是传达大庄主之命罢了。”
    马文飞道:“原来如此。”
    凤竹黯然叹息一声,道:“马爷,这些话小婢只是随便说给你听听,如果泄露了出去,传入大庄主或是二庄主耳中,小婢这个苦头,就要吃大了,二庄主虽无权势决定大事,但惩治小婢,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马文飞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我马文飞岂是反复无常的传言小人……”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姑娘可知贵庄沈大庄主的宴客确期吗?”
    凤竹道:“正期是明日中午,但今天晚上,确有一个成套的晚宴,席设望花楼前的花圃之中,大庄主届时将亲身主持。”
    马文飞道:“承蒙姑娘诸多指点,在下是感激不尽。”
    凤竹微微一笑,道:“马大爷许下的诺言,但愿不要忘去。”
    马文飞道:“姑娘放心。”心中却是暗暗奇怪,道:我几时曾对她许下了诺言,许诺的又是些什么呢?
    凤竹微微一笑,满脸欢愉收了茶碗而去。
    只见萧翎缓步走入厅中,说道:“总瓢把子借机坐息一阵,也许夜间难免有一番应酬。”
    马文飞道:“好!我就在厅中坐息一阵。”
    萧翎心中暗自奇道:为什么不到卧室中去呢?有我萧翎替你护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正自怀疑之间,凤竹已重返厅中,笑着说道:“马爷请放心在室中休息,小婢已经移开了那两盆红花。”
    马文飞心中暗道:这丫头果然是聪明得很,当下行人卧室,嗅了一阵,果然再无香味,才盘膝坐在木榻之上,运气调息。
    萧翎回顾了凤竹一眼,道:“咱们总瓢把子,打坐调息时。向不许别人惊扰,此地暂有小的照看,不劳姑娘了。”
    他虽然脸色枯黄,但易容药物却无法改变那端正的轮廓,清澈的星目。
    凤竹目光当和萧翎冷电般的眼神一触,劳心突然一震,忍不住打量了萧翎一阵,茫然说道:“你面貌、眼神好像一个人。”
    萧翎冷冷说道:“像哪一个?”
    凤竹伸出纤纤的玉指,按在顶门之上,思索了良久,道:“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你那眼神,我一定见过。”
    萧翎心中暗道:这丫头的眼光、记忆,倒是很好,我易容之后,她仍瞧得出来,我对她毫无记忆,想来定然不是常见的了。
    只听凤竹娇声说道:“你追随马爷很久了?”
    萧翎道:“很久了。”
    凤竹缓步走出室门,左脚刚刚踏出突然又收了回来,转过娇躯,举手一招,道:
    “我想起来啦,过来我告诉你。”
    萧翎心中虽然不愿,但却知道这分派于此的婢女,明是侍候,暗是监视,如果对她太过冷漠,她只要在周兆龙面前,讲上几句坏话,使那沈木风加意防范,对自己援救双亲的举动,却是大有防碍,只好缓步走了过来,道:“姑娘要说什么?”
    凤竹道:“你好像我们三庄主!”
    萧翎心头一跳,道:“我像贵庄的三庄主,姑娘取笑了!”
    凤竹笑道:“千真万确,你这对眼睛,确是像他,水汪汪的桃花眼,只是你面色枯黄,和我们三庄主俊俏模样,差的远了。”
    言罢,也不待萧翎回答,转身而去。
    萧翎心中暗道:看情形这丫头只发觉我像他们的三庄主一事,是从眼睛之上瞧了出来的,我该特别留心这眼睛才是。日落西山,夜色低垂,东方天际,升起了一钩新月。
    凤竹手中举着纱灯,缓步走来,低声对萧翎说道:“马爷醒了吗?”
    萧翎道:“没有,姑娘有何见教?”
    凤分道:“大庄主洗尘晚宴时间已经快到,快请唤起马爷,要他洁面更衣,准备赴宴。”
    萧翎道:“咱们总瓢把子一向衣着随便,不用更衣了。”
    凤竹放下手中纱灯,摸出火折子晃燃了,点起室中火烛,道:“纵然不用更衣,也该要叫他起来了。”
    萧翎笑道:“这事容易,姑娘不用操心,决误不了事。”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姑娘肯不肯赐告。”
    凤竹道:“什么事?”
    萧翎道:“今夜之中,不知咱们是否可见到你家三庄主?”
    凤竹道:“自然是见得到了,敝庄主这场邀集的群雄大会,主要的就是为我家三庄主和江湖群豪会面。”
    萧翎心中暗道:不知又是哪一个冒充了我萧翎,难道那蓝玉棠也被沈木风收罗在百花山庄之内不成。
    只听凤竹说道:“你问此事,可是为了我说你生的很像我家三庄主?”
    萧翎道:“这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下要见识贵庄三庄主,既生的和小的相貌一样,为何是贫贵悬殊如此之大?”
    凤竹笑道:“我只是说你眼睛和他生的一样,至于其他地方,那就相差的太远了。”
    萧翎心中暗道:不知中州二贾和那神偷向飞混入了百花山庄没有。
    萧翎和凤竹谈话之间,马文飞已缓步走了出来。
    凤竹欠身一礼道:“马爷可要更衣?”
    马文飞道:“不用了,贵庄大庄主的洗尘晚宴,几时开始?”
    凤竹抬头望望天上一钩新月,笑道:“月上树梢头,已经到了。”
    马文飞道:“与会之人,都是些何许人物?”
    凤竹道:“凡是应邀来找我们百花山庄中参与英雄大会之人,全都要到。”
    马文飞点点头道:“咱们要即刻动身了!”
    凤竹拿起放在案上的纱灯,说道:“小婢替马爷带路。”举步向外行去。
    马文飞回头望了萧翎一眼,暗施传音之术,说道:“萧兄,赴宴之时,莫忘了和中州二贾等联系,商议动手之策。”
    萧翎点点头,紧行两步,迫在凤竹身后,搭讪着说道:“姑娘一直在这翠竹轩中吗?”
    凤竹道:“是啊,我们那姐妹群中,用竹字排名的,都是在翠竹轩中侍客。”
    萧翎道:“原来如此,若是在兰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中迎客,那是要用兰字排名了。”
    凤竹笑道:“你很聪明嘛,举一能反三。”
    萧翎道:“好说,好说。”心中暗道;我在这百花山庄中,担当三庄主时,是何等的神气,那时,你这丫头,就算想和我说几句话也不容易,此刻倒得受你冷嘲热讽了。
    忖思之间,已绕过了两片花丛。
    抬头看去,只见一座耸云高楼,屹立在众女婢环绕之中。
    楼下一片如茵草地上、早已摆好了十几桌酒筵,看情形,邀请之人,并不太多。
    马文飞一皱眉头,道“姑娘,咱们可是来的太早了一些?”
    凤竹道:“不早啦,那边不是有人来了吗。”
    马文飞抬头看去,果见正北方花树中缓步走出一个高举纱灯的蓝衣女婢。
    在那蓝衣女婢之后,紧随一个手提描金箱,身着长衫,年约四旬左右,胸前黑髯及腹的文士。
    此人形状特殊,萧翎一眼之下,已然瞧出正是浙北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坪璇玑书庐主人宇文寒涛。
    在他身后紧随着百手书生成英。
    只见宇文寒涛在蓝衣小婢纱灯引导之下,在靠近望花楼的一面坐下。
    就这一会儿,四面花丛中陆续出现了数十盏纱灯,在几十个美婢引导之下,各就坐位。
    那筵席坐位,似已早经排好,数十个带路美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穿梭而过,带人就座,有条不紊。
    凤竹笑道:“马爷,入席吧!”移步向前行去。
    马文飞在凤竹引导下,入了席位。
    萧翎低声对凤竹道:“姑娘,可有我的坐位吗?”
    凤竹颦起了柳眉儿,道:“你只要敢坐,就在旁边坐下吧!反正每一桌可坐八人,事实上人数都是不足。”
    萧翎道:“多谢姑娘指点。”
    凤竹道:“不用谢了。”转身退下去。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冤家路窄,兄弟又和马兄分配到同一桌上了。”
    马文飞目光一转,缓缓说道:“司马兄和兄弟倒有缘的很。”
    司马乾缓步入席,在马文飞对面坐下,那带路美婢,悄然退了下去。
    马文飞目光一转数十个高举纱灯穿梭在筵席间的带路美婢,全都悄然退去,不禁暗暗赞道:百花山庄果然不可轻视,单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美婢,就非江湖上任何一家门户能够及得。
    只见司马乾说道:“百花山庄中这些美婢,个个都是人比花娇,不知已有多少人,跌入了脂粉陷阱之中。”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似是有意让全场中所有的人全都听到。
    果然,数十道目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过来。
    司马乾神色自若的端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自言自语接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物不算毒,最狠妇人心,玫瑰多刺,酒色误人,偏又是自古英雄爱美人,石榴裙下,作茧自缚,可叹啊!可叹!”
    他每一句一字,都用丹田真气送出,听来声音不大,但却传出极远,筵席中人,个个听得真切。
    马文飞一皱眉头,低声说道:“司马兄,够了,已经是四座皆惊,万目齐注……”
    司马乾冷冷接道:“兄弟观察在座之人,大部都跌入脂粉陷阱之中,岂不是一大可悲之事。”
    马文飞心中暗道:此人见语不惊人,心有不甘,不用再和他谈了。转过头去,装作不闻。
    司马乾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天下愚人,何以如是之多,死在临头,还是贪图口腹之欲,吃几餐送终酒席。”
    这几句话又使得全场震动,立时议论纷纷。
    司马乾眼看仍是无人理他,突然一掌击在木案上,只震得碗筷横飞,散落在地,伏案大哭起来。
    花树林中,奔出来四个青衣童子,送上新的碗筷。
    马文飞眼看他这等癫狂的举动,有心劝他几句,又怕缠上自己,只好忍下不理。
    但闻司马乾那嚎哭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大,全场皆闻。
    马文飞听他哭声甚是凄原,心中暗暗奇道:此人武功不弱,亦似具有才华,何以会这般哭笑无常,难道当真是有些疯癫不成。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耐不住,低声说道:“司马兄,群豪毕集,盛筵将开,你这般嚎啕大哭,成何体统。”
    司马乾抬起头来,用袖拭去脸上泪痕,叹道:“兄弟眼下所见之人,大都即将身遭凶死,叫我如何不哭?”
    马文飞吁了口气,暗道:这人当真是不能搭讪。
    只听司马乾接着说道:“可叹世人无知,急急的赶到此地,只为了送死而来。”
    他这般自言自语,似是与人无涉,但已有几个脾气暴躁之人,听得不耐,冷笑连连,嚷道:“你这狂人,疯子,疯子,狂人。”
    司马乾正要反唇相讥,突然三声钟鸣,传了过来。
    那耸入云霄的望花楼顶,突然飞飘下一道彩虹,直飞到数丈外一丛花树之中。
    马文飞运足目力看去,原来是几匹彩绢衔接起来,由那楼顶垂下,心中奇道:沈术风垂下这一匹彩绢,不知是何用心?
    忽然铮铮几声弦响,传了过来,紧接着细乐声悠扬,起自四周花树丛中。
    马文飞暗暗想道:沈木风故意造出这些排场,用作唬人的方法之一。
    且说萧翎目光扫遍了全场中人,仍是不见中州二贾和向飞等人,心中焦急,暗道:
    如是只有我和马文飞两个人,今夜纵有机会,也是无法下手,不知是被人瞧出破绽,不准进庄,或是向飞信口开河,未取到那人庄银牌……
    只听那悠扬乐声中传出来一声呼喝道:“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太驾到。”
    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独树一帜,以毒器为暗器,驰名江湖,这一武林世家,有着一项奇怪、严肃的传统,那就是唐门绝技,历来传媳不传子,唐家人,虽三尺童子,都会打几种淬毒暗器,但那真正霸绝江湖的几种奇奥手法,却是不肯轻易传人。
    这一武林世家另外一个奇怪传统,那就是掌门人左右护行的随身二婢,并不限于和唐家有关,但必须天资聪慧,美姿绝伦的少女。
    每一届掌门人,都有权选择她的随身二婢,地不拘天南地北,姓不分张王李赵,但必在认定为下一代接掌门户的身份,才有这种选择的权利。
    凡是被认定接掌下一代门户的子媳,第一件事是选择她随身二婢,接着是五年的闭关生活。
    在这五年的时光中,她生活在一处幽静、寂寞、孤独的天地中,陪伴着她的,就是她自选的随身二婢,因此,每一代掌门的随身二婢,都具有崇高的权威。
    除非经过了掌门人的特允,二婢不能随意婚嫁,她们一直陪伴着掌门人,直到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卸了掌门职位,退休为止,二婢也追随着掌门人,归隐于万寿园中。
    这奇怪的传统,常常造成了一种奇特现象,那些被选随身二婢的丫头们,常和掌门人建立起超过亲属子女的感情。
    她们大半是牺牲了青春,把女人最宝贵的时间,奉献给主人。
    因此,历代掌门人的随身女婢,都受着唐家下一代的尊仰和敬重。
    掌门人随身二婢,并非是绝对不许婚嫁,只是嫁前必需要获得掌门人的允准,嫁出前,还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唐门武功。
    她们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多少,如何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法,那要掌门人的决定,掌门人有着全部追回,或特别恩赦的特权,就因为有这一线遗漏,四川唐家的暗器手法,有不少流传于武林。
    江湖看唐家,多少带有着神秘之感。因为,掌门人接掌门户前,有五年闭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之期,接掌门户后,又很少在江湖上出现,是以,武林中见过唐家掌门人的为数不多。
    马文飞抬头望去,只见正北方,花树丛中,缓步走出了一个白发如银,青色衣裤,手扶风头拐杖的老娘。
    在她身后左右两侧,紧随着两个二十出头,天蓝劲装,身佩长剑的美姿少女。
    带路小婢,替那老妪引入座位,但两个蓝衣佩剑的侍婢,却不肯坐下,一左一右的分站唐老太太身后。
    只听呼喝之名人轶事声,又传了过来,道:“关外长白山黑、白二老驾到。”
    萧翎一皱眉头,暗道:这黑、白二老,又是何许人物?倒得仔细瞧瞧。
    侧目一望,忽然发现那马文飞脸上微现出惊愕之色,不禁心中一动,忖道:看来这黑、白二老,是大有名望的武林人物了。
    转眼瞧去,只见一个美婢,带着两个衣着不同之人,缓步行来。
    左首一个,全身白衣,戴着白毡帽,身材细高,白髯垂胸。
    右首一人,全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子,由头上直垂颈间,只露出一对眼睛和鼻子。
    萧翎心中暗道:大概这就是黑白二者了。
    黑、白二老也在那带路美婢引导下,坐上席位。
    只听那花丛中的乐声,突然一变,转为急促之名人轶事声。
    望花楼顶,那垂下的彩缎上,突现了一条人影,足踏彩缎,直滑而下。
    单是这一份轻功,胆气,就已使全场中人,暗生惊骇。
    只见那人影疾快沉落,已然清楚可见,是一个身躯高大的驼背中年人,丰颊隆额,浓眉海口,儒巾长衫,黑髯及腹,正是百花山庄的大庄主,血影子沈木风。
    沈木风距地还有三丈左右时,突然迈足一步,身离彩缎,高大的身躯,飘飘而下,落着实地。
    萧翎心知沈术风目力惊人,见及细微,不敢多瞧,急急别过头去。
    只见那沈术风两手抱拳道:“诸位远道而来,给我沈某人捧场,这份情意兄弟是感激不尽。”
    场中群豪大都站了起来,抱拳还礼。
    沈木风缓步走到位居正中的席位之上,背东面西而坐,目光缓缓扫掠了四周一眼,道:“有几位远道客入还未赶到,诸位想必腹中已经饥饿,咱们也不再等他们了。”说完话,高高举起右手一挥。
    四面花丛中,登时涌现出无数美婢,奉上酒菜。
    这些婢女,都似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动作迅快,但却有条不紊,片刻之间,摆齐酒菜。
    萧翎暗中估计,场中十几席上,大都是三两人坐了一桌,全场不过二三十人,心中暗自奇道:沈术风只请了这一点客人吗?更奇怪的是,周兆龙和金花夫人等,也不见出席此宴,难道这些人,都被派出去了不成。
    忖思之间,沈木风已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兄弟今日烦请诸位到此,有两件小事奉告,一是我沈术风由今日起,重出江湖,二则介绍一位后起之秀,和诸位相见。”
    他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字字句句,都如由日中弹出一般,听得人心神震动。
    马文飞心中暗暗吃惊道:此人内功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果非好与人物。
    只见那满头银发的唐老太太,突然一顿手中的凤头杖,说道:“老身已快届退休之年,想不到在我退休之前,竟然离开了四川,远行千里,赶赴沈大庄主约会。”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足见夫人看得起我沈木风,在下是感激的很。”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老身虽然已年过七十,但却不喜绕着弯子说话,老身今宵赶到,明晨回川,恐是无暇参加沈大庄主明日午时的英雄大会了!”
    沈木风笑道:“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觉着太急促一些了吗?”
    唐老太太道:“这倒不劳大庄主费心,老身行期早定,不愿更改了。”
    沈术风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勉强,但老夫人在百忙中抽暇光临,已使在下这百花山庄,生辉不少……”
    唐老太太两道斜飞入鬓的花白眉毛一耸,冷漠地接道:“老身接掌唐家门户三十年,从未受过人的要挟,这次沈大庄主能够逼我离开四川,亲身赶来,那是足见高明了。”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唐夫人言重了。”
    萧翎已然感觉到今宵这洗尘宴上,所以人数不多,原是早作好的安排,与会之人,恐都是沈木风圈定的可疑人物,希望早作了断,免得明午大会之上捣乱……
    只听唐老太太尖厉的喝道:“老身此来之意,沈木风大庄主是早已明白了?”
    沈术风缓缓举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老夫人如此年纪,竟还是这般火爆的性格,就不怕气坏了身体吗?”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不愿和你斗口,咱们之间的事情,是此刻了断呢?还是稍候一刻?”
    沈木风道:“此时不过初更,距天亮时光还早,老夫人最好还是先用过酒饭,我沈木风既然决定了重出江湖,难道还会跑掉不成。”
    唐老太太虽然激愤难耐,但却又似被沈木风握住了什么把柄,不能发作,一顿手杖,恨声说道:“老身不能迟过三更。”
    沈木风笑道:“好!三更之前,在下定然对你唐夫人做个交代。”
    唐老太太不再言语,闭上双目,静坐不动,只见她挽发的钗簪,突然散落地上,白发散乱,在夜风中飘飘飞舞。
    萧翎心中暗道:这唐老太太如此气怒,心中定然是充满了委屈,怒发使钗簪散落,这份内功造诣倒也惊人。
    沈木风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大喝了一口,笑道:“诸位之中,如若还有和在下要谈什么旧恨往事的,还请快快提出。”
    马文飞心中一动,正待开口,突听对面而坐的司马乾抢先说道:“在下司马乾想请教沈大庄主!”
    沈术风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直逼过来,盯在司马乾脸上瞧了一阵,浓眉微扬,沉声道:“司马兄有何见教?”
    显然,沈术风对司马乾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司马乾重重咳了一声,道:“赶来百花山庄的武林人物,不下百位,但这洗尘宴上不过区区等二三十人,不知大庄主用心何在?此乃兄弟不解之一。”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好!还有一件,你一并说完,在下再答复不迟。”
    司马乾道:“区区初入中原,和贵庄中人,素不相识,自是谈不到仇恨二字,不知何以竟把在下也列入死亡的名额之内?此乃兄弟不解之二。”
    沈术风纵声大笑了一阵,道:“司马兄何以要自谦死亡,倒叫我沈某人也有些不明白了。”
    司马乾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如是未有把我等置于死地之心,何……”
    沈木风大笑接道:“你可是说我在酒菜之中下了奇毒?”
    司马乾道:“这等下五门的手法,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自然是不屑为之,何况在坐之人不乏武林高手,酒菜之中下毒,如何能够毒得死在场之人。”
    沈木风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司马乾你如想从中挑拨离间,可别怪我沈木风反目无情,应了死亡自谦之言。”
    在座群豪,大都是听过沈木风凶残恶名之人,也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的人物,眼看沈木风突然变了脸色,言语间暗施警告,不许司马乾再多管闲事,不禁一齐向司马乾望去。
    司马乾眼看群豪,大都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自己身上,不禁心花怒放,哈哈一笑,道:
    “沈大庄主施展的手段虽然是出人意料,天衣无缝,可以遮掩天下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司马乾的双目!”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无知狂徒,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拿下!”
    但闻一声清叱传来,花树丛中,疾飞出两条人影,直向那司马乾冲了过去。
    马文飞突然对司马乾生出了很深好感,沉声说道:“司马兄!可要兄弟相助?”
    司马乾道:“不劳费心。”目光一转,只见向自己冲来之人,已然停住身子,左面一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劲装,背上斜插长剑,右面一人,身着红衣,面容冷木,毫无表情。
    萧翎抬头望了两人一眼,低声对马文飞道:“马兄,那左面青衣人,是沈木风的大弟子单宏章,右面那红衣人却是沈木风的八大血影化身之一。”
    两人逼近司马乾席位的四五尺处,一齐收住脚步,左首那青衣人冷冷说道:“你是自己就缚呢?还是让我等出手?”
    司马乾哈哈一笑,道:“大庄主虽是酒中无药,肴中无药,但却在席位近处,布下了最利害的金蛊毒。”
    语惊四座,场中人虽然大都未曾去过云贵,见过那金蛊毒,但却是大都知道那金蛊毒,乃苗疆蛊毒中最为利害的一种,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神色大变。
    沈术风两目中杀机涌现,但也只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镇静之色,哈哈一笑,道:
    “司马兄,你是在痴人说梦了。”
    司马乾冷冷说道:“大庄主可以瞒过天下与会的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司马乾。”
    单宏章站在司马乾席位前面,早已蓄势待发,但因未得沈木风进一步的令谕,始终不敢出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诈的沈木风,默察四座情势,大部群豪,脸上都泛出激愤之色,如若此时处决了那司马乾,场中群豪必将深信已经中了金蛊毒,那时,难免群起拼命。
    眼下群豪,人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如是大都以命相搏,这一战,不论胜负,百花山庄中,都将有惨重的伤亡。
    他不愿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必需先行设法平息下去群豪之怒,使他们不疑中毒的事,然后再行处置这个狂人。
    心中盘算已定,纵声大笑,道:“司马兄如是和我沈某人,或是百花山庄有什么梁子、过节,那是尽可指名向我沈某挑战,向百花山庄问罪,似这般挑拨离间,不觉手段大过卑下了吗?”
    司马乾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沈大庄主还要狡辩,兄弟可以……”
    沈木风不容他再说下去,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在座之人,大都是武功高强,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的武林高手,中毒与否,只要运气一试,自然可以查觉的出来。”
    司马乾道:“这个,只怕沈大庄主早已有了安排……”
    沈术风接道:“这位司马兄,有些疯疯癫癫,他的话,决不能认真,诸位是否中毒,请暗中运气一查便知,这狂人挑拨离间,无所不为,我沈某人度量,也是难以忍得下了……”举手一挥,接道:“给我拿下。”
    单宏章早已运功蓄势,只待令下,沈本风一句话还未说完,单宏章右手五指已经递出,扣拿司马乾的右腕。
    司马乾右腕一挫,避开掌势,左手如惊雷迅电一般,扫了出去。
    马文飞坐在席位之上观战,相距也就不过四五步远,时时可觉到两人动手时的指劲、掌力,目睹司马乾避掌反击之势,不禁暗赞一声:好武功!
    那单宏章武功系沈木风亲自传授,岂同小可,右掌一挥,硬接了一掌。
    但闻砰的一声,如击败革,两人各自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单宏章似是未料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癫狂之人,竟然是有着一身惊人的武功,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征之间,司马乾已然挥掌攻到,双掌连环,眨眼间攻出了八招,迫的单宏章退后两尺。
    沈木风眼看单宏章节节败退,只觉颜面有损,不禁生出怒意,正待发作,忽见单宏章反守为攻,一连三掌,也把司马乾逼退了一步,借机会高举右手一挥。
    那面容冷肃的红衣大汉,一直静静的站在司马乾身侧,木刻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但沈木风右手一挥之后,情势忽然不同。
    只见那红衣人右手一抬,悄无声息的一掌劈向了司马乾的背心。
    马文飞喝道:“司马兄,小心偷袭!”
    司马乾前拒单宏章的强攻,闻声警觉,匆忙问,腾出左手,反臂拍出。
    他本想闪避开去,躲过身后袭来的一掌,但因前后都有人攻袭,左临别人的席位,右面又是木桌拦路,只好反臂拍出一掌。
    两掌撞触,司马乾不自禁心头骇然一震,暗道:此人内力之强,似是尤过那青衣人,如是这两人前后夹攻,今夜一战,恐怕凶险万分。
    忖思之间,那红衣大汉已然挥拳如雨,连连抢攻。
    马文飞看那红衣大汉攻出的拳势,一招强过一招,剽悍凶猛,极是少见,而那单宏章的掌势,却是以轻戾巧快为主,前后夹击,用的竟是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
    司马乾必须要前拒单宏章的巧变,后挡那红衣大汉的力敌。
    恶战了二三十个照面,司马乾已被迫的顶门上见了汗水。
    但场中群豪,对司马乾的观感,却已大大的改变,暗道: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人,竟然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
    马文飞已对司马乾生出了英雄相惜之心,眼看他落败在即,心中好生不忍,霍然站了起来,左手一按桌沿,陡然翻了过去,右手一挥,接下了单宏章的掌势,道:“司马兄请用心对付那红衣人,此人有兄弟对付。”
    说话声中,已然连续封架单宏章急攻的三掌。
    司马乾为人虽然好强,但知自己难以同时拒挡两人的攻势,如再勉强的打下去,不死亦将重伤,是以,对马文飞出面相助一事,默然承认,感激于心,全力对付那红衣大汉。
    那红衣大汉的拳招掌势,愈见凌厉,攻势的凶恶,真叫人不寒而栗。
    武功中的攻敌招数,虽是以攻为主,迫人退守,但招数中,都隐隐含着一半防守之意。
    但那红衣大汉,出手的掌势,全都是以攻伤敌,有时,竟连自己的门户,也不兼顾,是故,他攻出拳势,也特别强劲威猛。
    司马乾已知那红衣大汉内力甚是深厚,不再和他硬拼,却以巧快的攻势,迫他回招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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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除异己大宴群豪
    且说马文飞和那单宏章一番恶战,两人倒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攻守之间,各有奇招,力战二十余合,仍是个不分胜败之局。
    沈木风眼看双方恶战下去,一时间还难分出胜败,心中大感不耐,暗道:似这般下去,不知要打到几时才可伸手,岂不是大大有伤百花山庄的威名,在众目睽睽之下,既不能调集人手,齐出围攻,又不能亲身临敌,心中好生为难。
    以他过人的才智,竟然也想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只听激斗场中响起了两声闷哼!惊动了四座。
    抬头看去,只见马文飞和单宏章各自退了四步,相对而立。
    原来两人在激斗之中,彼此硬行拼了一招,两人武功相若,内力也在伯仲之间,这一招硬拼,彼此都被震得向后退了四步。
    场中群豪,大都暗中留神默查几人搏斗情形,但却无一人出言干涉。
    只听单宏章冷笑一声道:“久闻马总瓢把子之名,今日一会,果不虚传。”飕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右手却探入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呼的一声,张了开来。
    单宏章道:“兄弟想领教一下马总瓢把子的兵刃功夫。”
    马文飞道:“当得奉陪。”
    单宏章长剑一摆,左右挥动,登时闪起了一道银虹,但却并未攻向马文飞,劈出两剑之后,收剑凝神而立,双目圆睁,望着马文飞。
    马文飞看他执剑情形,心中微生震骇,心知他适才两剑,只不过借机会提聚真气,再一出手,必将是徘山倒海一般的猛攻。
    原来凡是执剑之人,又不肯轻易出手攻敌者,剑术必佳,何况单宏章剑术高超,已步入剑道之境,一发之势,凌厉绝伦。
    马文飞不敢轻敌,手中折扇斜斜横出,暗中提聚真气,脑际之间,却在想着拒敌之策。
    这时,那红衣大汉,已和司马乾打入紧张关头,司马乾突地使出了一手奇速怪异的掌法,只见掌影飘飘,有如落英缤纷而下,但急促的掌势中,却又含蕴着沉稳的气势。
    全场中人,都对司马乾改变了看法,只见这疯癫之人的武功,正和他为人一般,使人莫测高深。
    那红衣大汉虽是剽悍勇猛,拳拳如铁锤击石,巨斧开山一般,但他却似被司马乾奇快的攻势,控制住局势,占尽了先机,空自挥拳如雨,却无法占得优势。
    沈术风似是未料到司马乾竟是位身负绝技之士,亦未料到马文飞忽然出手相助,原本的绝对胜算,此刻却形势大变。
    除非沈木风再传令增派高手加援围攻之外,一时是很难分出胜败!
    但见唐老太太仰脸望着天上星辰,哈哈说道;“沈木风,咱们相约的时刻,快要到了吗?”
    沈木风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笑道:“夫人安心,沈木风出口之言有几时曾经不算了。”
    唐老太太道:“咱们早些了断,老身也好早些动身回川。”
    沈木风道:“怎么?夫人似是很自信的能够胜得在下,是吗?”
    唐老太太道:“最低限度,可使你一双眼目,看看唐家暗器手法如何。”
    沈木风哈哈大笑一阵,道:“这个我沈木风早知道了,四川唐家以暗器名传武林,数百年来毫不衰退,自然是应该有自负之处,不过……”
    唐老太太脸色一变,道:“不过怎么样?”
    沈木风道:“不过在下倒不是畏惧暗器的人!”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现在夸口,不觉着太早一些了吗?”
    沈木风道;“夫人如若不信,片刻之后,便知分晓!”
    只听场内司马乾朗朗大笑声中,混入了声声怒吼,震动全场。
    转头看去,只见那红衣大汉,双目怒睁,双拳挥舞如飞,口中又不停发出怒吼之名人轶事声,似是暴怒的猛兽,择人而噬。
    司马乾却是神态潇洒,举止飘逸的挥动着双掌,和那红衣大汉续斗。
    他已不愿再和红衣大汉硬拼内力,因为他发觉了那红衣大汉似是已经失去了人性,像一头猛兽,大有不死不休之气概。
    马文飞和单宏章,也已打入了紧要关头,双方都已在尽施所能的求胜。
    局外人,有两个人内心中的焦急,更甚过场中拼斗的人。
    那就是萧翎和沈木风。
    萧翎担心着马文飞伤败,又怕因而误了抢救父母出险的大事,他很想暗中出手,相助马文飞一臂之力,但却又迟迟不敢出手。
    沈木风不愿在筵席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再调人手,倚多为胜,伤了司马乾和马文飞,而且自己的坐位,相隔又太过遥远,纵然想暗中出手,相助单宏章一臂之力,又是有所不能。
    这时,四周花木林中的乐声,早已停息下来,全场中鸦雀无声,隐隐可闻得场中恶斗的拳风。
    又过有一盏热茶工夫,突闻激斗的司马乾朗声喝道;“诸位快请离开席位,百花山庄中人,即将要施放金蛊毒了!”
    场中群豪,大都是有丰富的江湖阅历,虽然未见苗疆施放蛊毒的事,但都曾听说过,蛊毒大都是和在茶、酒之中,使人不知不觉中饮入腹内,受那放蛊人的控制,终身难以脱离,除了此法之外,再无别法,只要不饮茶、酒,对方就无法把蛊毒送入腹中。
    此刻,听得司马乾这呼叫之名人轶事声,似是放蛊别有其法。
    群豪心中虽然有些不信,但司马乾连连不绝的示警,呼叫,都暗自运气戒备。
    沈木风今夜这洗尘宴中,约来的尽是心中怀疑之人,准备在酒宴之间暗中观察。可以收为己用者,则收罗手下,桀骜不驯者,就早些把他除去,免得在明日英雄大会上,受其搅扰。
    但这般人名人轶事大都是江湖老手,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沈木风深知自己昔年在武林中的恶毒之名这般人必将是从严防范,在酒茶之中下毒,这般人决然是不会中计,说不定还将被人当面揭穿,必得想一个出于群豪意外的办法,使群豪在不知不觉中受其控制。
    沈木风知道那金花夫人,乃是苗疆第一用蛊高手,乃与金花夫人相商,决定了一个施毒的办法,由金花夫人,施放苗疆最利害的金蛊毒,而且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中了蛊毒。
    眼看将到金花夫人施放金蛊毒的时间,却被司马乾从中呼叫阻挠,心中对他恨极,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挫骨扬灰,偏巧司马乾的武功,又是那般高强,高强得连八大血影化身之一,竟然也难以胜得过他,形成了一个僵持之局。
    沈木风心中虽然是焦急万分,但他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心计智谋,超绝一时,表面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内心之中,却在苦思着对敌之策。
    默查场中搏斗形势,除了亲自出手之外,只有再设法调集人手,合攻那司马乾。
    但沈木风自己已和那奇毒暗器威震武林的唐老太太,有了先约,如若亲自出手,势必将激起那唐老太太出手之心。如是再行调集人手,合攻那司马乾,亦恐引起了群豪抱不平之心,形成一场混战,此又是沈本风竭力避免的事。
    他沉思了良久,想过了千百种的办法,仍是想不出一种良策。
    就在沈术风思谋对策之际,场中的搏斗形势,又起了极大的变化。
    只见司马乾掌势变化,愈来愈见凌厉、奇幻,那红衣大汉取胜之机,也是愈来愈少,但那红衣大汉攻守剽悍,却也使场中群豪,瞧得个个震骇。
    原来,那红衣大汉,早已成了败者,几次都要伤在司马乾的手中,但却被他宁为玉碎的几招还攻,解了大危,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只有在侧观战的萧翎心中明白,沈木风这八大血影化身,是经过了一种特殊的训练,不但个个武功高强,勇猛善战,而且悍不畏死,司马乾和那红衣大汉的一场拼斗,虽然略占上风,但最后的结局,还是难以预料。
    只听司马乾高声叫道:“在下此刻拼命恶战,不惜和百花山庄结下大仇,无非是一片慈悲心肠,不忍眼看诸位受那蛊毒之害,此战凶恶,想来诸位都已有目共睹了,那决不是能够装作待出来,如是诸位肯相信在下之言,快请离开坐位。”
    一面喊叫,一面缓步向后退去。
    这时,场中群豪倒是有一半接受了他的警告之言,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沈木风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但眼看功败垂成,再也沉不住气,若是群豪当真的退出了席位,那金花夫人施放的蛊毒,就没法再伤得群豪,心中大急之下,再也顾不得激怒群豪,冷笑一声,喝道:“这个人疯疯癫癫,胡说八道,如不惩罚于他,百花山庄还有何面在江湖之上立足了。”他自解自嘲的说过了几句场面话,突然举起右手,互击三掌。
    只见那花树林中,响起了一阵奇异的乐声,两个步履轻盈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出来,沈木风暗施传音之术,指示二女行径,两个白衣少女,突然转向司马乾奔去。
    场中群豪有不少江湖经验丰富之人,一直在暗中留神着沈木风的举动,但也只能瞧到他口齿启动,知道在暗施传音之术,却是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诡异的乐声,使场中添了不少恐怖、神秘之感!
    只见那两个白衣少女,奔近司马乾后,一齐从背上抽出长剑,一语不发的挥剑攻了过去。
    初时,二女剑招,还不觉有何凌厉之处,但攻出四五剑后,威力突然大增,剑芒闪闪,攻势猛锐异常,竟把司马乾重又逼回到原来的席位前面。
    司马乾骤陷危境,全心彻敌,竟是顾不得再分心呼叫。
    这时,为那司马乾警告之言,唤起的群豪,亦为这突然的变化震惊,全神贯注于搏斗形势之上,忘记了离开席位的事。
    萧翎默查那两个白衣女的剑招诡异,辛辣恶毒异常,较那沈木风的血影化身,竟是尤有过之,不禁心头骇然,暗道:这沈木风从哪里收罗了这等高强武功的女子,此人当真是不可小觑,似乎这座小小百花山庄中潜藏了无数的武林高手……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那司马乾已然露出败象。
    两个白衣女郎快如飘风的剑招已然迫得司马乾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沈木风抬头望望天色,心中暗道:还有半往香的工夫,金花夫人就可以施放蛊毒了,我还得设法多拖上半炷香的时光才是,只要场中之人,全部中了蛊毒,就可以收归我用了……
    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两个身佩单刀的大汉,突然站了起来,一挥手中单刀,齐齐冲了上去,大喝道:“兄台不要惊慌,我等助你一臂之力!”单刀挥动分向两女劈去。
    这两个大汉,武功不弱,劈出刀势,隐隐带着金风破空之名人轶事声。
    但见那两个白衣女,突然分出了一人,拒敌两个大汉攻袭,另一个却仍是挥剑攻向司马乾。
    萧翎眼看着形势于己方愈来愈是不利,已无法再拖下去,除非自己出手,解救那司马乾脱出危境,否则再过十几招,司马乾就将伤在那白衣女子诡奇、恶毒的剑招之下。
    但如自己出手,又势非被那沈木风看穿身份不可,但如不及时出手援救,司马乾又性命危在顷刻之间……
    正自感到无法可施时,脑中突然一闪,想起了唐老太太来,暗道;我何不设法激她出手呢?
    转脸望去,只见那唐老太太全神望着场中搏斗情形,尤以对那白衣女的剑招,更见留神,似已暂时忘去了和沈木风搏斗的事。
    司马乾的处境,愈来愈觉险恶了,那白衣女子的飘忽身法辛辣剑招,已使司马乾应接不暇,再加上那红衣大汉的力攻,更使他有着难以兼顾之感。
    萧翎默查那个白衣女的剑招,和一般剑法大不相同,剑剑都是反道攻出的逆路,无一剑攻的不是人身最难防守之处。
    这时,马文飞和单宏章也已动上了手,只是打法却和司马乾搏斗不同。
    双方对峙的时间多动手的时间少,但出手一击,却是凌厉绝伦,石破天惊。
    单宏章连攻两剑,都被马文飞封架开去。
    马文飞虽然封开了两剑,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只要单宏章剑势再增强两分,自己即将伤在他的剑下。
    萧翎顺手在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就盘中取出一根鱼刺,在那树叶上刺道:大局危殆,请即出手。
    估计了一下和那唐老太太的距离,默运内功,施出柳仙子独擅武林的回旋手法,把一片树叶,自后投去。
    只见那一片青叶向后飞丈余左右时,突然一个回旋,绕向那唐老太太飞去。
    萧翎虽然施出了回旋指力,但因这一片树叶太轻,难以及远,那唐老太太和他相距,不下五丈距离,能否使唐老太太收到,却是毫无把握。
    只见一叶飘飘,向唐老太太的席位上飘去,相距还有两尺左右,力尽而落。
    萧翎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只要再稍加一点气力,那一片飞叶,即可落在唐老太太的身上了……
    付思之间,突然见唐老太太身后那身着天蓝劲装的美婢,随手一抄,把那片落叶握入掌中。
    萧翎心中喜道:但愿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唐老太太。
    哪知那美婢抓得落叶之后,并未瞧看,随手丢在地上。
    这时场中群豪,大都把精神贯注在搏斗之上,很少分心旁顾,萧翎暗投飞叶,竟是无人发觉。
    萧翎心中忖道:看来又得费上一番手脚了。
    他心知这是异常冒险的举动,那沈木风目光如炬,洞察细微,这一次虽然瞒过了他,但下一次却未必再有如此运气。
    他并不怕沈木风发觉之后,引起冲突,但却为父母的安危担忧,慈恩亲情,使萧翎不敢轻易暴露出自己身份。
    大约是那投落叶的美婢,突然发觉了那树叶上的字迹,脚尖轻轻一挑,又把落叶捡了起来,低头一瞧,放入身上的暗器袋中。
    萧翎心中暗暗叫苦道:我该写上那唐老太太的名字才对,目下她虽然捡得落叶,瞧到了叶上字迹,但却不知我说的何人,这书写不清,固然是我之错,但那丫头,擅作主张,取得落叶,不肯转呈主人,实在也是可恶的很……
    正自心神不安之际,突见那劲装佩剑美婢,附在唐老太太耳边,低言了数语。
    但见唐老太太满头白发飘动,砰的一掌,击在木案之上,道:“沈木风,老身已不耐多等下去了,如是你不愿另找地方,咱们就在此地动手如何?”
    沈木风眼看即将分出胜败,司马乾发发可危,那两个援手大汉,处境更是凶险,已被那白衣美婢卷入了一片剑气之中,落败在即,十合之后,定可伤了司马乾和两个大汉,而且十合之后,亦到了金花夫人施放金蛊的时候,那时,群豪尽中蛊毒,岂不是听凭自己宰割了……
    沈木风一扬双眉,冷冷说道:“唐夫人这般焦急,是何用心?”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急于四川,不愿在你这百花山庄停留。”
    随手抓起风头杖,大声喝道:“诸位请向后面闪闪,免得老身的暗器,误伤了诸位。”
    四川唐家的暗器,驰名江湖已数十年,而且大都是淬有剧毒,除了唐家独门解药之外,别无可救之药。
    果然,临近唐老太太几桌席位上的豪客,纷纷站起,躲避开去。
    唐老太太一顿风头杖缓步而出,喝道:“沈木风快清离席一战!”
    沈术风心中怒火高涨,但却仍能保持着表面的镇静,缓缓站了起来,道:“夫人一定要立刻动手,沈某人是只好奉陪。”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沈木风,在未动手前,老身有几句话,要先说明白,在座群豪为证,免得输得不服。”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只怕输的不是沈木风。”
    唐老太太道:“立刻就要见真章、分胜败,用不着多逞口舌之利了……”
    她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今日咱们动手,不同一般比试武功,谁有什么能耐,只管尽量施展,伤死不管。”
    沈木风道:“这个,在下早已料到,四川唐家除了几种暗器手法之外,在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惊人之技了。”
    唐老太太怒道:“好!先吃老身一杖!”
    抡动手中凤头杖,呼的一招“泰山压顶”劈了下去。
    沈木风左手长袖一拂,一股潜力退了过去,竟然把唐老太太那挟带啸风之名人轶事声的风头拐杖,给封了开去。
    全场群豪个个心头震动,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
    唐老太太心中亦是暗暗震骇,但既已出手,有如骑上了虎背,欲罢不能,只好硬拼下去,腕势突一转动,风头杖变招“横扫千军”,拦腰平击过去。
    沈木风哈哈一笑,右手大袖拂出,通住杖势,人却陡然向前欺进,左袖迎面扫了过去。唐老太太一挫腕,收回了凤头杖,人也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
    沈木风举步欺进,一双肥大的衣袖,连环劈击,不过是一刹工夫,竟然反守为攻。
    观战群豪,大都瞧的由心底泛起一阵凉意,四川唐家虽是以淬毒暗器驰名,但武功自成一家,亦非泛泛,这唐老太太,自是目下唐门中第一高人,但她竟被沈木风在三五招中,由防守夺回主动,节节逼攻,把一个威镇西南的唐老太太迫的无还手之力。
    沈木风双袖挥攻之势,看上去并不快速,但他攻出袍袖指袭的部位,却是极不易闪避的部位,而且常常中途改向,攻人必救。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不过十个照面,唐老太太被迫的连退了六七尺远。
    沈木风眼看名扬天下的唐家武功,竟然被自己赤手空拳,逼的手忙脚乱,心中大是得意,哈哈一笑,道:“四川唐家的武功,不过如此……”
    话未说完,突然冷哼一声,疾向后面退去,双袖疾舞,呼呼风响。
    但见一蓬银芒,在沈木枫凌厉的袖风中,四下散飞,落着实地。
    唐门暗器手法,果是一绝,场中群豪竟然未看清那唐老太太如何发出了一蓬银针,解了危境,迫退了沈木风。
    这一来,沈木风抢得的先机,重又失去,唐老太太手中风头杖又开始反守为攻,纵送横击,杖影如山。
    突然间响起了两声惨叫,挟杂在拳风和兵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中。
    凝目望去,只见那两个援手的大汉,双双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上,已被那白衣美婢劈死剑下。
    那白衣美婢杀了两人之后,森冷的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缓步向司马乾走了过去。
    这时,司马乾已成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被那白衣美婢和红衣大汉,迫的应接不暇,此刻,如若再加一人,司马乾只怕难再抵挡三招。
    萧翎心想自己再不出手,局势要立刻大变,当即暗中运起修罗指力,虚空一点,直袭那剑招恶毒的白衣美婢。那白衣美婢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娇呼一声,弃剑摔倒在地上。
    司马乾自忖必死,却不料对方忽然躺下了一个,立时精神一振,呼呼两拳,逼退了白衣女婢,举起右袖一拭头上汗水,脚尖一挑,勾起那白衣美婢脱手的长剑,右手一伸,接过剑把。
    一剑在手,如虎添翼,挥剑反击,片刻间已把那红衣人圈在了一片剑光之中。
    萧翎一击得手,暗自忖道:这两白衣美婢的剑招,最是毒辣,必得先将两人制住,才能稳住劣势。
    心念一转,又发出修罗指力,疾向另一个白衣美婢点了过去。
    那白衣美婢眼看同伴突然倒了下去,不禁一愕,就在她念头还未转完之际,一缕暗劲无声而至,正击中腰间命门穴,长剑脱手,摔倒地上。
    这突然的变故,使场中群豪,不分敌我,全都如受重击,数十道目光转动,四下寻望。
    那两个白衣美婢的怪奇剑招,使全场群豪骇然不已,但此刻竟然无声无息的受伤弃剑,摔倒在地上。
    每人心中都明白,有人在暗中下手,伤了两个白衣美婢,但却无人知道是什么人?
    以何等武功,伤了二婢。
    沈木风突然急攻两招,迫退了唐老夫人,一挫腰,高大的身躯,有如离弦之箭,飞掠到两个白衣美婢身侧,一手一个抓起了二婢,略一查看,沉声喝道:“住手!”
    单宏章应声收剑,跃退五尺。
    马文飞右手一挥,啪的一声,合上折扇,也不追赶。
    但闻单宏章一声低啸,剽悍的红衣大汉,也突然收拳跃退。
    司马乾收了剑势,也未追赶。
    沈木风双手一挥,竟把手中两个白衣美婢,直对单宏章抛了过去,说道:“带下去。”
    单宏章迅快绝伦的还剑入鞘,伸手接住了两个抛过来的白衣美婢,和红衣大汉一齐退入了花树阵中不见。
    事情连转而下,一气呵成,也就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沈木风直待单宏章退入了花树阵中,才冷笑一吉,道:“哪位朋友好惊人的指力,使沈木风开了一次眼界……”
    口说完话,两道森寒的目光,却不住的四下搜望。
    萧翎敛去双目中的神光,端然而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闻沈木风接道:“那位朋友,请恕我沈木风接待不周,但阁下既然敢施出金刚指一类绝学,伤我百花山庄的侍婢,想必是身负绝技的奇人,既然做了,何以却不敢承认?”
    他一连喝问数声,却不见有人答应。
    任他沈木风足智多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良策。
    只见唐老太太一顿凤头杖,说道:“沈木风,咱们比试还未分出胜败,可要再打下去?”
    沈木风冷冷说道:“老夫人可已有了胜算的把握?”
    唐老太太道:“这个老身倒是没有。”
    沈木风道:“既没有胜算的把握,咱们等一会再打不迟。”
    口中在和唐老太太说话,心中却是暗暗焦急,如找不出那暗施袭击的人,这个人可算丢的大了。
    唐老太太和沈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不过二十余个照面,发出四次毒针,才算把劣势稳住,如非是唐家绝毒的暗器,使沈木风有所顾虑,唐老太太自己早已伤在沈木风的手中,但手中所藏毒针,已然不多,至多还可再用一次,何况那毒针,已无法伤得沈木风。再打下去,必得动用别的暗器,才可自保,沈木风武功之强,实是生平从未遇到的劲敌,心中实已气馁,但为了四川唐家的威名,不得不再挑战。
    那沈木风既然说出等上一会再战,也乐得借机调息一下。
    场中突然静寂,静的可闻得呼吸之名人轶事声。
    沈木风森冷、锐利的目光,搜遍了场中每一个人,仍是看不出一点线索,冷笑一声说道:“阁下既有着如此绝技,为何又这般藏头露尾,岂不是有失英雄气度?”
    萧翎心中早已拿定主意,不论沈木风如何出言相激,也是坚忍不理。
    只听东海神卜司马乾说道:“暮鼓晨钟,惊不醒该死的人,马兄,咱们走吧!”
    这时,马文飞早已对司马乾改了看法,已觉出这位狂放之人,确是位身怀奇技的高人,只是江湖上经验不足,处处想一鸣惊人,弄巧成拙,致被人误作了疯癫的人,当下应道:“怎么?司马兄可是看出即将施放金蛊毒了吗?”
    司马乾道:“如是兄弟的判断不错,已经开始放蛊了!”
    两人对答之间,说的声音甚高,希望场中群豪,在这最后时光中,能够接受警告,退出险地。
    马文飞眼看群豪大多未动,不禁暗暗一叹,当先向后退去,一面高声说道:“司马兄可知那金蛊毒能够放得多远吗?咱们要退到何处,才可保得不为金蛊袭害?”
    司马乾道:“据兄弟所知,如是放蛊老手,功力深厚的人,可及五里之遥,但那只限定一人,似今宵情势,对象是场中群豪,那就难以放远了,只要咱们退出预定地域范围,那就可以避开中毒。”
    萧翎紧随在马文飞的身后,退向正西花树林边。
    场中群豪,大部似已为司马乾警告之言所动,纷纷离席,向那花树林边退去。
    沈木风找不出那暗中出手,指伤二婢的人,心中大力气恼。再见群豪纷纷离席避退,一场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变成了一场空幻,心中对那司马乾恨入刺骨,暗道:这人看上去疯疯癫癫,但料不到却是大智若狂的人物,今日如不把他除去,只怕将成大患,但此刻已到了金花夫人放蛊时刻,如若要调派人手,只怕难免有误受蛊毒之险,说不得只好出手了。
    心念一转,沉声喝道:“司马乾,你给我站住!”
    这时,司马乾已然行近到花树边,陡然回过身来,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
    沈木风道:“百花山庄和你素无仇恨,你为何百般挑拨……”
    司马乾哈哈一笑,道:“怎么?可是因为在下破坏了大庄主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揭穿了大庄主的预定放蛊计谋吗?”
    沈木风心中虽是气恨,却淡然一笑道:“你妖言惑众,挑拨是非,本庄主纵是度量再大,也是容你不得。”
    说话之间,人已向司马乾行了过去。
    马文飞低声说道:“这沈木风武功高强,出手一击,非同小可,司马兄要多加小心。”
    司马乾低声应道:“多谢指教。”暗中运集功力,蓄势戒备,人却仍然向后退去。
    萧翎目光一转,瞥见沈木风眉宇间满含杀机,立时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道:“沈木风已动杀机,只怕司马乾难挡一击,马兄请守在他身侧,设法挡住那沈木风的视线,我暗中助司马兄一臂之力。”
    马文飞依言移动身躯,和司马乾并肩而退。
    萧翎借两人身躯遮蔽,暗中蓄劲掌心,随时准备出手救援。
    这时,沈木风已然逼近到司马乾七八尺处,双目中厉芒闪动,突然扬手一掌,拍了过去,司马乾早已运集了全身功力戒备,眼看沈木风一掌劈来,立时挥掌迎去。
    两股潜力,悬空激撞,司马乾顿觉不支,只觉一股山岳般的压力,直撞过来,内腑间血促气涌。
    那沈木风恼恨司马乾破坏了他的大事,出手一击,力道奇大,有心想把司马乾毁在掌下,司马乾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难以抗拒之际,突觉一双手掌,轻轻拍在背后的“命门”穴上。
    一股热流真气,直贯内腑,陡然间气力大增,内力绵绵涌出,硬接下了沈术风这排山倒海的一击。
    沈木风心中似是甚有把握,料定司马乾难以接下他这一击,拍出一掌后,竟然回身而去。
    哪知行出了七八步远,仍不闻司马乾倒地之名人轶事声,不禁心中大疑。
    回头望去,只见司马乾站在当地,神情从容,毫无异样,不禁吃了一惊。
    他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惊喜之情,素不易形诸神色,脸上惊愕,一闪而逝,淡淡一笑,道:
    “司马兄果有非常武功,兄弟好生佩服。”两道锐利的目光,却不停的在司马乾身侧搜望,心中似已早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只是还未找出那人是谁。
    萧翎以本身真气内力,相助司马乾挡过一击,悄然缩回手去,借两人身子遮挡,向后退出四步,垂手而立。
    沈木风两道闪转的目光突然投名人轶事注到萧翎身上,冷冷地道:“这位贵姓?”
    马文飞道:“是在下随行的仆童。”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他叫什么名字?”
    萧翎一抱拳,道:“小人马成。”
    沈木风嗯了一声,正待追问下去,四周突然一暗。
    原来四周高燃的灯笼火把,就在这一瞬间熄去。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云,掩去了天上的星光,那火炬灯笼高燃,还不觉怎样,此刻突然失去,立时感到夜暗如漆。
    黑暗中只听得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人影闪动,四下飞窜。
    萧翎的目光锐利,匆匆一瞥间,已瞧出其中一人,正是宇文寒涛,不禁心中一动,忖道:此人早已投靠沈木风的百花山庄之下,何以竟这般仓皇而遁,看起来那司马乾并非信口开河,沈木风是当真要施放蛊毒了。
    由明忽暗的恐怖,再加上宇文寒涛的感染,立时引起一阵混乱,场中群豪,大都纷纷奔向四周的花树林中。
    混乱中,只听司马乾高声嚷道:“诸位快请奔闪开去。”
    萧翎凝目望去,沈木风早已不在原位站立。
    目光一转,瞥见沈木风正抓住那垂下的彩绸,捷如巧猿登树,直向上面升去。
    他动作奇快,一转眼间,已然升上了五六丈高。
    萧翎长吁一口气,暗道:我如在此时用出全力,打出暗器,或可伤得了他,这举动虽然有欠光明,但如沈木风受了伤,对我解救父母一事,倒是大有帮助……
    就这念头一转之间,沈术风早已升上七八丈高,再想出手,已然无及。
    只觉一只手被人抓住,耳际间响起了司马乾的声音,道,“快些进入林中。”
    萧翎昔年在三圣谷中,曾听那庄山贝谈过蛊毒的利害,而且所有恶蛊中,又以金蛊毒最为凶狠,顿生警觉,急急向后退去。
    在萧翎的想象之中,这沈木风定在花树中埋伏下人手,备以堵击奔入花树林中的群豪,哪知情形竟然大大的出了意料之外,林中一片平静。
    混乱的声音,重归寂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夜风吹着花树,发出一种轻微的沙沙之名人轶事声。
    这时场中群豪,都已奔藏在四周的花树林中,隐藏在花树之后。
    苗疆放蛊之事,盛传武林,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可以说无不知晓,但真正见过放蛊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群豪大都存有着一种奇怪的念头,希望能见识一下新奇事物,看看放蛊的情形。
    萧翎和马文飞、司马乾同藏在一片花丛之后,凝注着场中的变化。
    马文飞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司马兄何以得知那沈木风要施放蛊毒?”
    司马乾微微一笑,也以传音之术答道:“兄弟卜算中指出,今夜这场接风宴中,充满凶险,只是卦中奇怪,险中有变……”
    萧翎停身两人之间,两人虽以传音之术谈话,但却是有意的让他听到。
    他虽然不会卜算之术,但那庄山贝却是一个无所不知之人,萧翎在从师数年中,虽然一心专注于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之上,但庄山贝为增长他的见闻,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之暇,常和他谈些谋略机智,江湖怪闻,听者无意,言者有心,庄山贝把江湖上诸般诡计狡谋,各种奇毒的武功,以及诸大门户的武功路数,用药,救急,卜算奇术等的江湖百态,有系统的讲给萧翎听,而且每一件主要的事物中,都加入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使萧翎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深印脑际。
    这使萧翎无形中增长了很多见闻,平常之时,还不觉得,但如一听得别人论起了有关之事,那时余留在脑际间的印象,就清晰的反映出来。
    是以,当他听到司马乾说起以卜卦之术,算出这次凶险,忍不住接口说道:“在下亦听闻过卜算的奇术,不管何等神卦,亦难推演出未来之事的细节,司马兄能凭卦象推算出沈本风放蛊毒,实叫兄弟惊服。”
    司马乾怔了一怔,道:“高论,高论,看将起来,你也是卜卦神算能手了。”
    萧翎摇摇头,说:“这个,兄弟倒是不会。”
    司马乾微微一笑,道:“兄台实非人下之人,不知可否以真实姓名见告?”
    萧翎道:“司马兄见义勇为,侠心铁胆,兄弟也不用再作掩饰,只是姓名还难奉告,区区苦衷,还望赐谅。”
    司马乾笑道:“兄台不但武功高强,这胸罗之博,只怕不在兄弟之下,不错,不论任何卜卦神算,也只能现示吉凶之征,至干吉凶的变化之机,那就要凭仗着卜卦人的智慧,经验,推论判断了……”
    他回目望了场中一眼,仍然不见有何变故,又施展传音之术,接了下去,道:“兄弟瞧那险中有变的卦象,心知今宵沈木风在这场接风宴上,必将有着意外的诡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为了兄弟自身的安危,也为了证实奇卦是否有灵,因此尽全力来追查那沈木风是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不瞒两位,兄弟为了追求此事,亦曾使出从来未用的奇诡手段……”
    话至此处,场中已有惊变,顿时住口不言。
    凝目望去,只见那暗夜笼罩的席位之上,突然现出了几点微光,有如萤光游动。
    司马乾低声说道:“小心了,这是最上乘的放蛊方法,那放蛊之人,道行极为高深。”
    只见那几点微光,闪动了一阵,突然消失不见……
    这时,马文飞已把司马乾视作了身负绝世奇技之人,低声问道:“怎么那放出的蛊光不见了?”
    司马乾道:“也许那放蛊之人,已发觉心血白费,场中群豪都已逃离她蛊毒所及之地,收回放出毒蛊,也许是另作布署……”
    话还未完,那隐失的微光,突然又闪动起来,而且数量大增,不下数十点。
    司马乾脸色一变,伸手握住萧翎的左手,充满惊愕地说道:“好利害的放蛊人,今夜与会之人只怕是很少能逃得此劫了!”
    萧翎低声问道:“很可怕吗?”
    司马乾道:“可怕极了。”
    马文飞道:“离席的武林同道,大部藏在四周的花树阵中,司马兄既然瞧出了这蛊毒如此利害,何不招呼藏在花树中的武林同道逃走?”
    司马乾道:“现在吗?”
    马文飞道:“自然是现在了。”
    司马乾道:“这等放蛊之法,乃苗疆十三种放蛊之法中最利害的一种,此刻,只要咱们一动,那毒蛊必将追踪咱们,反不如隐藏起来的好。”
    马文飞心中暗自好笑,忖道:这司马乾天不伯,地不怕,不知何以对这蛊毒如此的畏惧,实叫人有些不信。
    但见数十道微光,绕那席位上闪转不停,大约有一盏热茶功夫,重又隐失不见。
    司马乾长叹一口气,道:“现在,可以招呼他们逃走了。”
    这三人一直用的传音之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附近虽然藏有他人,却是无法听到。
    马文飞正待起身招呼群豪,突见火光一闪,那高耸云霄的望花楼后、缓步转出来一个手捧金灯,长发披垂,身着红衣的妇人。
    那金灯高约尺许,冒出两寸高的蓝色火焰,在夜风中微微摇动。
    只见她举步落足间十分缓慢,神情一片严肃。
    萧翎低声说道:“是啦!放蛊的就是此人了!”
    司马乾低声问道:“这妇人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苗疆金花夫人。”
    马文飞一皱眉头,道:“久闻其人之名,乃苗疆中第二高手,想不到竟然被沈木风收罗手下。”
    司马乾双目圆睁,神情紧张的望着那金花夫人。
    只见金花夫人捧着金灯,直向这花树阵中行来。
    司马乾全身开始抖动起来,低声向马文飞和萧翎说道:“糟糕!她已发觉到此地有人,直向咱们行来。”
    马文飞道:“我们可以逃走吗?”司马乾道:“来不及了。”
    马文飞微微一怔,道:“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司马乾道:“唉!按那卦象而言,咱们本不该遭此凶险,想不到卦象却失了灵验。”
    说话之间,那金花夫人已经行到了两三丈外,停了下来。
    只见金花夫人双目圆睁,望着手中金灯,灯中那蓝色火焰,映着她充满杀机的粉颊。
    只见她缓缓把灯递人右手,左手食指探入了口中。
    司马乾道:“糟啦!她要用血光驭蛊之法,咱们今夜决然难以逃得此劫……”
    只见金花夫人那探入口中的食指,突然又取了出来,缓缓转身而去。
    她来的像一个幽灵,去的似一阵疾风,只见灯火闪了几闪,人已消失不见。
    司马乾举手拭去头上的汗水,道:“奇怪呀!奇怪!”
    马文飞道:“奇怪什么?”
    司马乾道:“她要施展血光驭蛊之法,为什么会突然又改变了心意。”
    马文飞道:“莫非她自知难以伤得咱们,知难而退了。”
    司马乾道:“非也,非也,其中必有缘故!”
    遂又望了萧翎一阵,缓缓问道:“又是兄台弄的神通。”
    他一向自负无所不知,但此刻却是如陷入五里云雾之中,满脸茫然,望着萧翎。萧翎道:“她虽然退了回去,但不知是否还会留下蛊毒。”
    司马乾道:“不会了,据在下所见,那金花夫人养的蛊似已入通灵之境,早已和她心灵相通,她既退走,那蛊也不会留下。”
    萧翎对他的博学,亦不禁暗生敬佩,道:“这么说来,那沈木风的这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又白费了。”
    司马乾突然探手入怀,取出金钱卦盒,道:“我再来算上一卦看看。”
    马文飞、萧翎对他卜卦神算,有了认识,心知确是灵验,也不再劝阻于他。
    但见司马乾把三枚金钱,装入了卦盒之中,摇动了一阵,正待撤出,突见眼前火光一闪,所有熄去的火把、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只听那望花楼上,传下来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诸位都已中了金蛊毒,难再和我沈某为敌了,眼下时光已经不早,诸位请各自回到安歇之处,休息一夜,也好仔细的想上一想,是否还要和我沈某为敌。”
    司马乾收了卦盒、金钱,暗中运气一试,低声说道:“奇怪呀。”
    萧翎道:“奇怪什么?”
    司马乾道:“咱们都好好的,那沈木风如何说咱们都中了蛊毒?”
    马文飞道:“据在下所知,一个人中了蛊毒之后,并无立时反应。”
    但见数十个高举纱灯的美婢,姗姗走入场中,高举起手中纱灯,说道:“小婢们奉命,送各位回室安歇,今宵晚宴已罢,诸位都还是我们百花山庄的客人。”
    喝声甫落,那隐藏在花树中的群豪,倒是有大部走了出来。
    萧翎低声说道:“咱们可要出去吗?”
    司马乾道:“咱们不能在这花树中睡上一夜,自然是要出去了。”当先举步而出。
    只见凤竹高举纱灯,急急奔了过来,道:“马爷。”
    马文飞道:“凤竹姑娘好利害的眼睛。”
    凤竹道:“我带马爷回房去吧!”
    马文飞道:“有劳姑娘了。”
    这百花山庄的美婢,果然利害的很,只见她们高举纱灯,各找其主,竟然是一个不错,全部找对。
    马文飞紧随在凤竹身后,直入了翠竹轩中。
    凤竹带两人返回室中,放下纱灯,笑道:“马爷可要吃点什么?”
    马文飞笑道:“但不知那食物中是否会暗藏蛊毒?”
    凤竹道:“马爷放心,小婢先吃给你瞧瞧,马爷再吃不迟。”
    马文飞笑道:“好!那就有劳姑娘,替咱们备些食用之物了。”
    百花山庄的每个婢女,似是都经过一番严格的挑选,她们都兼具美丽和柔媚,也有着森严的规矩,只是,她们对百花山庄的胜败,却是有些漠不关心,永远带着柔和的笑容。
    马文飞目睹凤竹去后,低声对萧翎说道:“萧兄可瞧出一些端倪吗?”
    萧翎道:“什么事?”
    马文飞道:“这百花山庄中的女婢,似是都对沈木风暗怀敌意。”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在下亦有同感,但她们身受着一种严酷的统治,在沈木风积威之下,心中存有无比的畏惧……”
    突然住口不言,凝神听去。
    马文飞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有人吗?”;。
    话刚出口,室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司马乾缓步走了进来。
    马文飞站起身来,抱拳一礼道:“司马兄。”
    司马乾欠身还了一礼,目光转动不住的在室内寻望。
    马文飞低声说道:“司马兄要瞧什么?”
    司马乾道:“那个侍候两位的丫头呢?”
    马文飞道:“去准备食用之物了。”
    司马乾怔了一怔,道:“吃不得,吃不得,这些丫头,只不过借侍候之名,实则是监视着两位的行动,如何能进他们的食用之物。”
    马文飞道:“司马尼今午之间还不是据宴大吃吗?”
    司马乾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时沈木风对我司马乾的来历,毫无所知,彼此既不相识,亦谈不上什么恩仇,自是没有暗中害我的必要,但此刻却是心存嫌恶,处处要杀我而后甘心。”
    马文飞道:“司马兄话虽说的不错,但咱们还得在这百花山庄中留上数日,难道就这样长久不进食物吗?”
    司马乾道:“马兄未带干粮?”
    马文飞道:“干粮虽有,但也不能日夜带在身上,如若他们要在食物之中下毒,何尝不可以在咱们带的干粮之内下毒。”
    司马乾道:“此言大有道理。”
    马文飞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两根四寸长短,镶有银边的象牙筷,笑道:“这一对象牙银筷是一位海外朋友相赠,要我带在身旁,不论酒菜,只要其中有毒,一试便知,司马兄请带去一根用吧!”
    司马乾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放入怀中,说道:“兄弟此来请教一事。”
    口中虽是在对两人说话,两道目光,却是一直的望着萧翎。
    萧翎道:“有何见教?”
    司马乾道:“兄弟石思不解,兄台如何能使那金花夫人收了蛊毒而退?”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瞒司马兄,兄弟和那金花夫人,早已相识,看她施放金蛊毒,群豪即将遭殃,忍不住施展传音之术,劝她收了蛊毒……”
    司马乾道:“兄台一言,那金花夫人就当真收了蛊毒而退吗?”
    萧翎道:“她很给兄弟的面子。”
    司马乾道:“这么说来,那金花夫人和兄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非泛泛了。”
    萧翎道:“相识不久,多承她这般的看得起我。”
    司马乾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匆怪兄弟想它不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自言自语地接道:“如此情形,今夜也许不用担忧了。”
    萧翎茫然说道;“什么事?”
    司马乾道:“兄弟还在担心那金花夫人放蛊不成,今夜难免要再下毒手,重行放蛊,但兄台既然和她相识,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萧翎低声说道:“这个就很难说了,在下也是不敢担保。”
    马文飞突然接口说道:“司马兄如何查出了放蛊的事?”
    司马乾道:“兄弟极善易容之术,查觉那卦象险中有变时,心中怀疑难安……”
    马文飞道:“因此司马兄就易容冒险,深入望花楼,探得放蛊的机密。”
    司马乾微微一笑,道:“沈木风何等心机,望花楼又是戒备何等严密,兄弟虽然精通易容之术,也难进百花山庄的机要之地。”
    马文飞道:“这就叫兄弟想不出你如何探得个中隐秘了。”
    司马乾道;“我巧扮周二庄主,施用诈语,才探得了放蛊机密,此事说来容易,行去倒也有甚多困难,但都是一些枝节小事,那也不足为外人道了。”
    马文飞低头沉吟一阵,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明日午宴,就是百花山庄的英雄大会正期,沈木风放蛊不成,决然不肯干休,我料他今夜必将别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司马乾道:“这个兄弟亦有同感,但兄弟最为忧虑的,还是那金花夫人暗中放蛊,如若除去此一毒计,沈木风纵然再有其他毒策,那就好对付的多了。”
    马文飞道:“经过今宵接风酒宴上的一场大变,与会群豪,都已有着很高的警觉,可惜的是彼此间难以联络,实力大为分散,如若沈木风派遣几批高手,分头围杀,就是大难对付之局。”
    司马乾道:“马兄可曾想到了什么拒敌之策吗?”
    马文飞道:“司马兄来的正好,你不来,兄弟也要找你,司马兄智谋过人,必可想出对付之策。”
    司马乾闭目沉思一阵,道:“在下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只是难以暗中进行,一旦行将起来,必将惊动百花山庄中人。”
    马文飞笑道:“这个司马兄倒不用多顾虑了,只怕咱们早在沈木风派人监视之下……”
    但闻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凤竹子中捧着一个木盘缓步走了进来。
    木盘上放着四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小菜,两张大饼,和一小壶烫热的酒。
    凤竹放下了手中盘,说道:“马爷,可要一样一样的尝给你瞧瞧吗?”
    马文飞道:“自然要劳动姑娘了。”
    凤竹微微一笑、先就四样小菜中,各食一些,又倒出一杯酒来饮下,笑道:“马大爷,可以放心了吗?”
    马文飞点点头,道:“很好,此地不再劳姑娘相候,你也该请去休息了。”
    凤竹回顾了司马乾一眼,缓缓步出室门而去。
    马文飞端起面前酒杯,低声说道:“司马兄,瞧瞧这酒中是否有毒?”
    司马乾道:“这个兄弟可是瞧不出来。”
    马文飞缓缓放下酒杯,伸手从怀中取出那只象牙筷来,缓缓伸入酒中。
    只见那伸入酒中的象牙筷子,很快的变了颜色,伸入酒中那一小段,变成了一片深紫。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这丫头口蜜腹剑,倒是厉害的很。”
    司马乾急快的取过小壶,当下查了一遍,道:“也许机关就在小壶之上。”举手在小壶上下转了一阵,不见异样,才重又放了下去。
    马文飞道:“奇怪呀!这酒中明明有毒,那丫头怎的大杯吃了下去,难道已经预先服下了解毒的药物吗?”
    司马乾道:“这个倒是大有可能。”
    马文飞说道:“我们找来那丫头问问。”
    司马乾双目微闭,思索了一阵,道:“马兄,如若是咱们能够迫使那个丫头帮忙,今宵或可小作报复之计。”
    马文飞道:“如何一个报复之法呢?”
    司马乾道:“兄弟也要施展一点手段,扰扰那沈木风的耳目。”
    马文飞知他身负奇学,但看他不肯说出什么方案,也就不便追问。
    萧翎虽还是那马文飞仆从身份,但事实上司马乾对他的敬重,可说是尤过于马文飞,在他的感觉中不计名位的萧翎,不但武功惊人,才智犹非常人能及,只怕他才是要和百花山庄分庭抗礼的领袖人物。
    这时,萧翎自动站了起来,道:“在下去找那丫头来!”
    司马乾急急起身说道:“这个如何敢劳兄台。”
    萧翎微微一笑,大步行了出去。
    片刻之后,带着凤竹,返回厅中。
    马文飞望望案上酒杯,低声问道:“姑娘很好吗?”
    凤竹道:“小婢很好啊!”
    马文飞心中暗道:这丫头极善做作,如若不当面揭穿了她,只怕她不肯承认,当下说道:“这酒中暗下了毒,姑娘饮下毒酒,难道就感觉不、出有中毒之征?”
    凤竹道:“小婢亲手在厨下,添置的酒菜,怎会有毒?”
    马文飞道:“也许那酒菜之中,早就下了奇毒,姑娘尚不知吧!”
    凤竹凝目沉思片刻,道:“马爷之言,必有明证,但小婢实无中毒的感觉。”
    司马乾道:“如若姑娘早服下了解毒之药,酒中纵然有毒。那也不致发作。”
    凤竹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小婢纵有百口,也是难以分辩了。”
    司马乾突然站起身来,道:“好!在下试给姑娘瞧瞧!”
    右手伸出,缓缓向凤竹右腕之上抓去。
    凤竹似想闪避,但却又忽然改了主意,凝立不动,让那司马乾扣住了腕脉要穴。
    司马乾暗中加力,一收五指笑道:“百花山庄中,一向是讲究机诈、权谋,在下如若和姑娘讲仁义道德,那是白费唇舌了。”左手一抬,点向凤竹的“天突”穴。
    凤竹腕脉要穴被扣,半身麻木,眼看司马乾一指点来,却是无法闪避。
    司马乾点了凤竹的“天突”穴后,左手一转,又点了凤竹后脑“风府”穴,然后放了凤竹的手腕脉穴,道:“姑娘可知我点了你什么穴道吗?”
    凤竹冷冷说道:“‘天突’、‘风府’,都是足以致人死命的要害大穴。”
    司马乾道:“这个姑娘但请放心,在下下手极有分寸,决不致伤了姑娘的性命。”
    萧翎虽然觉着司马乾这等作为,有失英雄气度,但想到那沈木风的毒辣,和眼下处境的险恶也是难怪这司马乾以毒攻毒的作法了。
    凤竹道:“你点了我两处要穴,而且手法不轻不重,想是以此要挟于我了。”
    司马乾道:“姑娘真是聪明的很,你可知道那‘天突’、‘风府’二穴,属于何经何脉吗?”
    凤竹道:“不知道。”
    司马乾道:“问我呀……”微微一笑,接道:“‘天突’属任脉,‘风府’属督脉,一个时辰之内,两处穴伤发作,姑娘全身都将瘫痪难动。”
    凤竹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显然她心中十分惊骇,但却勉强忍了下去,不肯多问。
    司马乾淡淡一笑,道:“但如姑娘答应帮在下一个小忙,在下立可解除姑娘两处受伤要穴。”
    凤竹道:“帮什么忙?”
    司马乾道:“简单的很,只要姑娘把几件小东西,送到那望花楼下。”
    凤竹摇摇头,道:“不行,望花楼方圆五丈内,划为禁地,非得大庄主特命宣召之外,虽本庄中任何人,亦不能擅自接近。”
    司马乾道:“在下想姑娘必有办法?”
    凤竹道:“我宁可全身瘫痪,也不愿冒这个险。”
    司马乾回顾了马文飞一眼,道:“这百花山庄的规矩,倒是严格得很……”语声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如若姑娘肯和在下合作,在下当尽我之能,救姑娘离开百花山庄。”
    凤竹道:“诸位庄主待我等情意甚厚……”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连你们也难生离这百花山庄,哪还能够救我。”
    司马乾笑道:“姑娘自幼在百花山庄之中长大,在那沈木风积威之下,早已是刀下羔羊,任由他宰杀,需知世界广大,天外有天,在下只要列举一事,姑娘就不难明白了。”
    凤竹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什么事?”
    司马乾道:“今宵沈本风摆下的洗尘之宴,布置是何等周密,但与会群豪,又有几人伤在他的手下了;那金蛊毒,是何等利害,但也未曾有过一个与会之人中毒,姑娘请三思在下之言!”凤竹沉吟了一阵,道:“你可有快效毒名人轶事药,吞入腹内,立可死去?”
    马文飞奇道:“姑娘要那快效毒名人轶事药何用?”
    凤竹叹道:“我如答应你们,混入望花楼去,十有八九要被发觉,那时我可吞下毒名人轶事药,一死了之,也免得被擒之后,受本庄森严规戒惩罚。”
    司马乾微微一笑,道:“好!”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青色的丹丸,道:“此丹入口,瞬息间即可死去,如非必需,不可吞下。”
    凤竹接过丹丸,道:“要我送什么东西?”
    司马乾笑道:“几件小小玩艺,到处可藏,姑娘只要小心,决然不会被人发觉。”
    说话之间探手入怀,摸出一节形似竹筒之物,和一个黑色的盒子,递了过去,接道:
    “姑娘只要把铁筒木塞拔开,随便丢在望花楼的附近就行了。”
    凤竹道;“这个黑盒子呢,可要打开盒盖?”
    司马乾道:“不错,要打开盒盖。”
    凤竹探头望望天色,道:“好!我去试上一试。”
    司马乾道:“姑娘不要忘记,你那‘天突’、‘风府’二穴,还未解开,一个时辰左右,即将发作,你放过铁简、黑盒之后,必需要早些赶回来,在下好为姑娘解开穴上禁制。”
    凤竹冷冷说道:“我并非贪生怕死,受你胁迫屈眼!”
    司马乾道:“在下静候姑娘传来佳音。”
    凤竹苦笑一下,道:“我如在一个时辰之内,还不回来,那就是死在望花楼下了。”
    司马乾道:“姑娘不是早夭之相,但请放心前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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