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小说_卧龙生

第四十二回恶敌拼斗魔鬼
    只听啪的一声爆响,那射入高空的长箭、突然间爆出一片白烟。
    马文飞沉声说道:“百花山庄之人,最是讲究群战,诸位不用客气,尽管施下毒手,伤他们一个是一个了。”
    步天星点头道:“知道了,马兄请入山后休息,此地的事,不敢再劳费心。”
    马文飞道:“兄弟藏在壁间岩石之后瞧瞧,决不出手就是。”
    步天星道:“既是如此,请随兄弟来吧!”举手在头顶之上,打了一个圆圈。
    挡在路中的群豪,突然齐齐移动身躯,分别藏入了两侧山壁岩后草丛之中。
    萧翎商八紧随在马文飞身后,在步天星带领之下,直奔右面山壁间的一座大岩之后。
    那大岩前后左右,都是草丛,掩蔽隐秘,居高临下,视界广阔。
    几人也不过是刚刚藏好身子,就瞥见四匹快马,鱼贯而来。
    马文飞低声说道:“他们已经绕过咱们第一道阻拦埋伏……”
    步天星接道:“那就先伤他们几个,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提高声音,接道:“唐兄,那马上之人,都是百花山庄的武士,唐兄手下不用留情。”
    萧翎默查情势,那步天星似是这些人中主持大局的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物……忖思间,突闻弓箭响动,最先一骑快马上的武士,突然惨叫
    一声,由马上直摔下来!
    萧翎直看得暗暗赞道:唐元奇神箭之名,果不虚传,这等遥远的距离,实非一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能及,但唐元奇强弓长箭,却能一箭中的。
    但闻弓弦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数支长箭,破空而去。
    那奔行而来的马上之人,已似有了警觉,立时散布开去,再向前奔来。
    虽是他们及时应变,仍是晚了一步,又有一个大汉,被长箭射中翻下马来。
    余下的两骑快马,并没有为同伴的坠马受伤,受到了吓阻,仍然是纵马直奔过来。
    步天星低声对马文飞道:“马兄请在此地观战,兄弟要出手阻敌了。”
    马文飞道:“步兄尽管请便。”
    步天星微微一笑,纵身而下,一跃丈余,直向那入口处奔了过去。
    这时,在草丛两侧,岩石之后埋伏的群豪,相继现身拦在路中。
    只见那南派太极门的掌门人石奉先,当先出手,短剑一挥,径向右边一人攻去,他出手奇快,剑芒一闪而至。
    马上人是一位全身青衣的大汉,只见他一带马头,避开了石奉先的一击,人却借机拔出了背后的雁翎刀。
    石奉先一招落空,第二剑连续攻出。那青衣大汉,武功竟是不弱,手中一把雁翎刀,施得呼呼生风和石奉先打在一起。
    石奉先连攻数剑,仍是保持了一个不分胜败之局,不禁心中大急,挥动手中剑势,节节退去。
    只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坤低声说道:“咱们南派太极门的武功,讲究的以静制动,掌门人如若心躁气浮,那可是犯了咱们这一门武功之忌。”
    石奉先果然沉下气来,心气一平,剑势更见凌厉。
    那青衣大汉几次想下马拒敌,但均为石奉先的剑势所迫,逼的无暇跃下马背。
    就在石奉先出手的同时,形意门中查公诚,也随着出手,攻向那另一个大汉,这董公诚身经百战,对敌经验丰富,出手攻势,柔中蕴刚,正是形意门的武功特色。
    激战十合,两个青衣大汉,已呈不支,石奉先首先得手,一剑刺中健马。
    健马受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那青衣大汉挥手一刀“力屏南天”,封住门户,一跃而下。
    石奉先哪还容他脱开身子,逼进一步,挥剑通住刀势,左掌一扬一拍。
    这一掌击出的恰到好处,那大汉跃下马背,身子还未落着实地,石奉先掌势已到,砰的一声,正中那大汉左后背。
    但闻那大汉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向前栽去。
    石奉先一剑刺出,由前胸直贯后背,紧接飞起一脚,踢开了大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这当儿董公诚也施出形意门中的绝招“重浪叠波”,长剑幻起重重寒芒,生生把那大汉劈成两半。
    这些人,都和那沈木风有着海般的深仇,对待百花山庄中人,恨入刺骨,剑下毫不留情。
    就在两人剑毙敌手之时,来路上又飞一般的跃来六七条人影,在那人影之后,紧追着数十个黑衣武士。
    前面奔逃之人,不断的发出暗器,阻拦那追赶的黑衣武士。
    唐元奇握弓搭箭,连射三箭,伤了紧追群豪的三个黑衣武士。
    就这一阵功夫,群豪已然奔近了山口通道。
    萧翎隐在石后,凝神望去,只见那常大海、端木正,都成了血人,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弹防魁章,右手提着火龙棒,左臂上也是血透衣袖,看样子伤势不轻。
    八手神龙端木正,仍然强自回身打出暗器,阻挡追兵。
    那面目冷肃的青衣女,此刻也形态大变,长发散垂,满身是血。
    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仗剑少年,腿上似受重伤,奔行起来有如跳跃一般。
    司马乾和向飞断后拒敌,且战且走,保护几人。
    单看这些与役之人,无不重伤的情形,不难想到恶战的剧烈。
    步天星闪开去路,放过了常大海与端木正等,大喝一声,横身拦住了追兵。
    四个紧迫而来的百花山庄武士,眼看群豪又是一道埋伏,心中亦是有点震骇,一齐停了下来。
    步天星抬头看去,只见那些黑衣武士愈来愈多,片刻间已集了数十人,遥见尘土飞扬,仍有着不少的快马,奔了过来。
    这时,唐元奇已收起弓箭,解下了腰中的软索亮银锤,蓄势待敌。石奉先、董公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坤等五人,一排横立,把一座丈余宽窄的入口,堵的十分严紧。
    那些黑衣武士已然聚集了四五十人,各亮兵刃,奇怪的却是不肯立刻出手进攻,似是在等候着什么一般。
    萧翎隐在大岩之后,眼看百花山庄这等声势,不禁暗暗一叹,忖道:看来这沈木风实在是一位非常人物,单是训练培养这些黑衣武士,如非有特殊办法,过人的才慧,只怕就无法办到。
    萧翎和那些黑衣武士动手,其间固有武功高低之别,但大致说来,都可列人江湖中高手之列。
    只见常大海和端木正,穿越过群豪防守线后,行不过两丈左右,突然齐齐倒栽地上!
    原来这两人浴血苦战,身上数处重创,早已支撑不住,全凭着数十年修为的一口元气强行支撑,追兵受阻,赖以支持重伤之躯的精神力量,随着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商八低声叹道:“八手神龙端木正和破侠常大海,都算得江湖上声名卓著的第一流高手,想不到一战之下,竟受伤如此之重。”正待起身去把两人抱到隐蔽之地,忽见道旁草丛中,跃起两个劲装大汉,抱起两人,转入山后。
    这时,山后坐息的酒僧、饭丐二人,精神、体力都已复元,眼看端木正重伤情形,不禁黯然,相顾一叹。
    饭丐沈铁锅低声说道:“那萧翎受伤不轻,如若再要他出手,只怕要创口迸裂,此人经此一战,已然隐隐是对抗沈木风的领袖人物,为今后武林大业着想,咱们不能让他有何闪失。”
    酒僧半戒挺身而起,接道:“不错,咱们得去劝他不可出手……”语声微微一顿,苦笑一声,又道:“那丐帮长老孙不邪,只怕亦受伤不轻,他为了不愿在群豪之前,显出重伤之征,悄然独去,唉!
    但愿他藏身有术,别被百花山庄之人,发觉才好。”
    这两个游戏风尘的豪客,一生之中,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可算得身历百战,但显然,在百花山庄的一场恶战,使这两位豪气干云的江湖大侠,亦为之心寒胆惊。
    沈铁锅回顾了玉兰等一眼,道:“有劳姑娘,好好照顾一下两人伤势。”言罢站起身子,和酒僧联袂而去。
    这时,那山口处形势,又有了变化,百花山庄追到的黑衣武士,布成了一座方阵,但却仍列阵不攻,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萧翎回顾了马文飞一眼,道:“马兄,敌众我寡,不宜硬拼,要想个退敌之计才好。”
    马文飞低声叹道:“除了丐帮和少林寺弟子众多,或可和这百花山庄抗拒之外,只怕武林中其他门派,都无能和百花山庄中的众多人手抗拒。”
    言下之意,对这阻敌之战,似已无制胜信心。
    萧翎回想百花山庄中那半日夜的激战,实是凶险异常,激烈绝伦,如非那孙不邪出手,众豪只怕早已伤亡于百花山庄之中了,这一战实难怪与战之人,个个寒心,当下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马兄能设法和各大门派联合一起……”
    马文飞摇头接道:“九大门派,渊源流长,门户之见甚深,兄弟在江湖上行动,不过数年,九大门派中,决不会把兄齐放在眼中。”
    说话之间,忽见两条人影,由山后大道上转了过来。
    萧翎目光锐利,看来人疾服劲装,身佩长剑,正是武当门下的展叶青。
    走在展叶青右侧一个短须统颊,环目方脸,神态威猛的大汉,正是那终南二侠中的老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
    马文飞目光一转,低声说道:“萧兄,瞧到那短须统颊的大汉了吗?”
    萧翎道:“那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终南二侠之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
    马文飞道:“那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走在一起的年轻人,又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武当无为道长最小的一位师弟,展叶青。”
    马文飞道:“原来是展大侠,兄弟到是久闻其名了。”
    萧翎道:“这两人到此,可能为咱们助拳而来。”
    马文飞道:“据传言说,武当曾和百花山庄中结过梁子。”
    萧翎道:“不错。”
    马文飞道:“不论他们是否为助拳而来,兄弟得下去迎接他们一下。”
    萧翎道:“理当如此。”马文飞站起身子,大步迎了下去,抱拳一礼,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侠,别来无恙,还识得在下马文飞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欠身还了一礼,道:“马兄深入百花山庄之事,目下传扬于江湖之上,这份豪壮的胆气,实叫在下佩服的很。”
    马文飞道:“说来惭愧的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哈哈一笑,接道:“别人不知百花山庄的利害,兄弟却是知道得清楚的很,马兄能够平平安安的走出百花山庄,不论胆识、武功,实都有过人之处。”
    马文飞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等能够平安的离开了百花山庄,实是得两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哈哈笑道:“不论马兄用什么方法,但能离开那百花山庄,已是大不容易的事了……”
    目光一转,望着展叶青道:“这位乃是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的师弟,展叶青……”
    马文飞抱拳作礼,接道:“在下久闻展兄大名,今日有幸一晤。”
    展叶青欠身道:“久闻马尼大名,领导豫、鄂、湘、赣四省武林同道,才能过人,兄弟是心慕已久了。”
    马文飞道:“好说,好说。”
    但同身后传来一声长啸,打断了马文飞未完之言。
    转目望去,只见那云集在山口处的黑衣武士,个个肃然而立,分别立在两侧。
    三匹健马,缓缓由中间走了过来,直逼到步天星身前。
    马文飞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失声叫道:“沈木风。”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急急接道:“我等助拳,应该先挡其锋锐才是。”说完话,大步向前奔了过去。
    展叶青低声说道:“马兄进入百花山庄的豪举,已然震动了武林,我那师兄和少林门下几位大师,即将赶到助拳,马兄不要挫低了豪壮之气。”
    说罢,也不待马文飞回答,紧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身后而去。
    马文飞镇定了一下心神,暗道:既然武当少林,都是冲着我前来助战,我岂可置之不理。
    心念一转,大步向前行去。
    这时,展叶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已然加入了步天星等一列,群豪拔出兵刃,挡在路中。
    马文飞急步赶入群豪队中,抬头望去,只见沈木风那高大微驼的身子,端坐在一匹全身雪白的健马之上,双目中神光冷峻,扫掠了群豪一眼,说道:“那老叫化子孙不邪哪里去了?”
    在场中人,大都未参与百花山庄恶战,个个瞠目不知如何回答。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孙老前辈吗?已然有事他往,沈庄主有什么话,对在下说也是一样。”目光扫向沈木风的身后,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老人,跨下健马,紧随在沈木风的身后,竟是关东长白山黑白二老。
    这黑、白二老享誉关外,各怀绝技,但在中原武林道上,却是藉藉无名,马文飞识得两人,还是在这百花山庄中初度会面。
    但闻沈木风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我的敌手,我要找那老叫化子算帐。”
    步天星突然一挥手中的兵刃,道:“不论你沈木风要找哪一个,也别想从此通过。”
    沈木风轻蔑的一笑,道:“就凭诸位之力,想来拦我沈某人的去路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怒声喝道:“沈木风,不用太过卖狂,你武功虽然高强,但却无人畏惧。”
    沈木风望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一眼,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侠好长的命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口中虽然硬朗,但心中明白,这沈木风实有着惊人的武功,如是一对一的和他动手相搏,自己这点能耐,实难在他手下走上十合……
    沈木风不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再回口,目光再投名人轶事注到马文飞的身上,道:
    “沈某人听说百花山庄这场大战,全出于你马文飞的策划,不知这传言是否当真?”
    马文飞道:“是真又当如何?”
    沈木风淡然一笑,道:“虽然传言如是,但我沈某人却是有些不信……”
    他朗朗长笑一声,道:“不是沈木风小看你马文飞,你马文飞决然没有这些能耐,一个孙不邪,也不行,如我沈木风料断的不错,那老叫化子,该已是受了重伤。”
    马文飞吃了一惊,是道:这人如此利害,当真是料事如神。
    只听沈木风冷然长笑一声,接道:“在你们这些人中,确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物,不但诸位难以及他,就是那孙不邪也要逊他三分,我沈某人亲自赶来,就是想会他一会!”
    步天星等都不知百花山庄那惊心动魄的恶战经过,但听说那名盖江湖,丐帮中退隐长老孙不邪,竟然出山参与百花山庄中战事,已是惊奇万分,还有人武功竟然强过那孙不邪,实使人有些难以置信。
    马文飞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沈大庄主可猜出那人是谁了吗?”
    此言一出,无疑是承认了沈木风追询之言,群豪都不禁为之愕然,心道:“难道真有这样一位人物吗?”
    但闻沈木风冷冷地接道:“在下虽然不知那人的姓名,但却料想他是改装易容,混入了我百花山庄的。”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我不信你沈大庄主是真的不知。”
    沈木风道:“知与不知,似都无关紧要,眼下紧要的一件事,是要他出来见见我沈某人。”
    马文飞道:“沈庄主既是知而不言,我瞧也不用见他了。”
    沈木风目光一掠横列的群豪,笑道:“诸位可是当真想和我沈木风动手吗?”
    展叶青突然插口接道:“如果沈大庄主硬是不听劝阻,咱们只好得罪了!”
    沈木风目光锐利,一看展叶青道:“令师兄无为道长没有来吗?”
    展叶青听得暗暗佩服道:这人的目光心机,果非常人能及,只不过和我见过一面,竟然能牢记我的出身……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一声佛号传来。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佩剑道长,带着两个身披月白袈裟的和尚,大步行了过来。
    那道人仙风道骨,飘飘出尘,正是那展叶青的二师兄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
    紧随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身后二僧,却是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四旬壮年。
    那四旬壮年,肩着一根铁样杖,龙行虎步而来,那老态龙钟的和尚,却是微闭双目,双手合十,随在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等身后。
    这老僧步履老迈,看上去似有举步唯艰之苦,但他的行速,却是一点不慢,紧紧的追在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身后而行。
    二僧一道,极快的行到群豪列队阻敌之处。
    那老僧微动一下双目,沉声喝道:“沈大庄主,还能识得二十年前的故旧吗?”
    沈木风望了那老僧一眼,脸色突然一变,道:“你还没有死吗?”
    老僧淡淡一笑,道:“倒叫你沈木风庄主失望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虽然事隔二十年,但我沈某人自忖此刻,仍有杀你之能。”
    那老僧道:“老衲于二十年前,在你手中逃了性命,二十年后,如若是仍然死在你的手中,那也算是命该如此了。”
    沈木风回顾身旁黑、白二老一眼,低言数语。
    他施展的传音入密之术,群豪只见那黑、白二老不住的点头,却是无法听得沈木风说些什么。
    马文飞默查情势,群豪因展叶青和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等分批赶到,实力大为增强,已可和沈木风等一战,心中大为宽慰,暗道:武当、少林两派既已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想来其他诸大门派,都已渐生觉悟,如是九大门派,能够合力同心,全力对付沈木风,百花山庄中虽然人才济济,也是不足畏惧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听得两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两声铜锣响直传过来。
    青天白日之下,听那哨音锣声,亦有着一种凄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之感。
    萧翎隐藏在那大岩石之后,居高临下,把场中的情势变化,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如若那二僧能够抵挡住沈木风,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可挡那关外黑白二老,展叶青助群豪挡那黑衣武士,当可勉力一战……
    正自估判双方胜败之机,突然那哨声锣声,传了过来。
    紧依萧翎身侧的金算盘商八,低声说道:“一向夜间行动的神风帮,怎的竟然大白天的出动。”
    转脸望去,只见四个赤膊大汉,抬着一座高大狰狞的神像,行了过来。
    在那狰狞的神像之前,四个黑衣大汉,各自执着一面巨大的铜锣,边敲边行。
    那锣声沉闷悠长,使人听起来有一种凄伤不安的感觉。
    萧翎目光一掠那高大狰狞的神像之后,紧随着一群高矮不同,服色各异的人物,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神风帮主,一向喜夜间行动,白昼之间,纵有所为,也都是派遣属下弟子出手,似这等亲自出马,自是非同小可,而且这次行动,也和过去有些不同,莫非有为而来吗?
    但觉脑际间灵光闪动,心中若有所悟,低声对商八说道:
    “你下去通知马总瓢把子一声,奉劝群豪让开去路,先要神风帮和沈木风引起一场冲突再作计较。”
    商八应了一声,绕行而下,奔到马文飞的身侧,低声说道:
    “在下奉大哥之命而来。”
    马文飞此刻已然对萧翎十分敬佩,当下说道:“什么吩咐,尽管清说。”
    商八道:“马兄请设法劝阻群豪,最好别和那神风帮中人,造成冲突。”
    马文飞略一沉吟,道:“知道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商兄的声名、地位,都在马某之上,一言九鼎,何不现出本来面目,劝阻群豪?”
    商八道:“不用了,马兄声誉正隆,此刻又受着群豪敬重,兄弟岂能比拟。”言罢,闪入岩石草丛之中,重又绕回萧翎身侧。
    这两人谈话声音甚低,而且商八已隐去本来面目,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等,只道是马文飞的属下,都未注意。
    这时,那四个赤膊大汉,抬着那狰狞神像,直行过来,已逼近群豪两丈之内。
    神风帮中人,虽然目睹群豪手中兵刃闪光,列阵拒敌,双方阵势已成,大战一触即发,但却是视若无睹,仍然是大步行了过来。
    马文飞沉声说道:“闪开去路。”
    情势急迫,已无暇和群豪相商,只好径自做主,喝令群豪让道。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带着两位和尚,当先向旁侧让开。
    展叶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等,纷纷让道。
    神风带中人谢也不谢一声,昂首挺胸而过。
    四个执锣大汉,走在最前面,直对沈木风行了过去。
    沈木风肃然而立,两目神凝,望着那高大狰狞的神像,和那直逼向身侧面来的执锣大汉,却是浑如不见。
    这神风帮崛起江湖,素有凶名,但始终无人见过那帮主的形貌,只用一个高大的神像,作为标志,帮中一切令谕,都由那神像口中传出。
    沈木风虽然在神风帮中派有眼线,但那人也无法仔细的说明帮中情形。
    似乎是神风帮中,每一层级,都有每一层级的神秘。
    四个执锣大汉,已行近到沈木风的身前,沈木风仍然是肃立不动。
    只要四个执锣大汉,再向前行进一步,必然要撞上沈木风,引起冲突。
    但那四个执锣大汉,却突然停了下来。
    但闻锣声起落,有节奏的响了起来,数十声后,才停息下来。
    一缕奇怪尖锐的声音,由那高大神像中传了出来。
    四个执锣开道的大汉,突然向后退去。
    原来,那锣声竟是和那高大神像中的哨声互通声息。
    群豪虽然无法听出那哨声代表的什么,但却知道那是指示几个大汉行动的方法。
    沈木风神色冷肃,仍然站在路中不动,凝目望着那高大的神像。
    那神像中传出的哨声,陡然间静止下来,荒凉的原野中,回复了一片寂静。
    这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展叶青等,亦都存心要看神风帮主,究竟有些什么神通,他带着群豪向后退开了五尺,这在江湖上的习惯而言,那是说明了,不插手双方的事。
    只听那高大狰狞的神像中传出来一个柔美动人的娇甜声音,道:“你可是沈木风吗?”
    说话的措词,虽不客气,但因那声音大过动人,听上去并无咄咄逼人的感觉。
    沈木风暗中一提真气,冷笑一声,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帮主有何见教?”
    他智谋过人,一听那柔美动人的声音,立时觉出不对。那至柔至美的声音中,似是含有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力量。沈木风一闻得那娇美的声音之后,立时提气戒备。
    但闻那高大的神像中,又传出那柔美的声音,道:“不敢当。”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本座亦久闻你沈大庄主之名,今日
    有幸一会。”
    沈木风心中暗道:分明是一个年轻少女,躲在那一座狰狞高大的神像之中,借这难看神像外表,来统率属下,不知神像的体壳,是何物造成,如是一般的木刻之物,只要我一掌劈去,立时可把那神秘诡奇传诵于江湖之上的神风帮,一下子揭扬于武林之中。
    但闻那高大神像中,又传出那柔美的声音,道:“沈木风,你在想的什么坏主意?”
    沈木风正待答话,那柔美的声音又抢先接道:“沈木风,此刻咱们有两条路走,可由你任选一条。”
    沈木风道:“愿闻其详。”
    神风帮主道:“咱们可以同心协力,先把横拦道上的群豪,一网打尽,可以留用的,予以收用,不能收用的,就废了他们的武功。”
    沈木风生性多疑,暗暗奇道:这神风帮主和我素昧平生,神风帮和百花山庄,平常亦无往来,这神风帮主何以会在初度见面之下,竟然提出了合力拒敌之策……
    但觉其间疑窦重重,一时间难作决定,以那沈木风的智慧,也是无法确定那神风帮主的用心何在?
    只听那神风帮主接道:“第二条路,那就是咱们今日先来一场决战……”
    沈木风接道:“这就奇怪了,贵帮和敝庄,素无往来,无恨无怨,似这般非友即敌,岂不太过极端了吗?”
    那神像又传出来柔美的声音。道:“沈木风,你可知道,两雄不并立,据本座近来观察所得,咱们为人行事,颇多类似之处,其道相同,自应互相为谋,这其间自是非友即敌了!”
    这两人谈话之间,全部用的传音之术,别人只见那沈木风嘴唇启动,却听不出说些什么?
    饶是那沈木风机智过人,竟也被那神风帮主闹的莫名所以,只觉其人一派天真,毫无心机,但以那神风帮主在江湖上的神秘声誉而论,这神风帮主,实不应像这般一个毫无心机的人物。
    但这沈木风终是一位大奸大恶的奸雄人物,略一沉吟,终于被他想出一个计谋出来,说道:“贵帮既有和敝庄联手同盟之心,在下极表欢迎,不过,彼此素不相识,这般突如其来,未免有些太过突然,我沈木风素来不作冒险的事,如是帮主有和在下结盟之心,就该以真面目和在下相见才是。”
    神风帮主道:“好!既是如此,阁下就请让开去路,今夜三更,咱们在归州城十五里处,吕祖庙中相见。”
    沈木风道:“就此一言为定。”当先退到路侧,举手一挥,随来的黑衣武士,纷纷向两侧避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但闻锣声鸣起,四个赤膊大汉,抬起那高大狰狞的神像,在数十个随行大汉护卫之下,疾行而去。
    展叶青等群豪,眼看双方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大有动手的样子,却不料忽然间情势大变,沈木风竟然让开了去路,神风帮主从容而去。
    马文飞低声对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咱们这场心机自费了。”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咱们旨在阻拦沈木风,虽然未能使双方自相残杀,但咱们未和神风帮冲突,实力丝毫未损。”
    马文飞抬头望去,只见沈木风身后列队而立的黑衣武士,大约有四五十人左右,以己方此刻实力,那是足以对付得了,唯一困难的事,是无人能和沈木风颉颃。
    心念一转,低声对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据在下估计,眼下强敌,只要能有一两位高人,便可和那沈木风对抗,其余之人,那就不用畏惧了!”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略一沉吟道:“沈木风武功确实高强,如是单打独斗,的确没有一个可和他对敌之人!”
    马文飞道:“道长之意,可是要用车轮战法吗?”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眼下也唯有此策。”
    马文飞道:“道长可是已胸有成竹?”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贫道准备和这两位大师合力拒挡那沈木风。”
    马文飞道:“那很好,只要能挡住沈木风,其他的人,就不难对付了。”
    这时,沈木风身后那些黑衣武士,已然分列成数排,兵刃出鞘,一派肃杀之气,看样子,只要沈木风一声令下,那些黑衣武士,立时可以分由几个方位攻向群豪。
    展叶青似是突然间想起一件紧要之事,缓步行到马文飞身侧,道:“马兄,在下有一事请问马兄一声。”
    马文飞道:“兄弟是知无不言。”
    展叶青道:“适才沈木风和马兄对答之言,似是说到一位武功卓绝的高人,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马文飞略一沉吟,道:“确有其事,只是此刻,他还不宜出面,度过这场危难之后,在下自当替两位引见一下。”
    展叶青剑眉耸动,欲言又止。
    萧翎隐身在山腰一块大岩之后,俯瞰下面对垒形势,就地理而论,群豪已足一战,山道狭隘,草丛岩石后,又早伏暗桩,沈木风人数虽占优势,但却无法由四面八方抢攻,只要有人能够拒挡住沈木风,今日一战,将使百花山庄大受挫折。
    心念转动,豪气顿生,恨不得跃下岩去,独和沈木风搏斗一阵。
    金算盘商八,一直留心着萧翎的举动,看他剑眉耸动,表露一副跃跃欲试之色,立时低声说道:“今后江湖上风涛正急,正义之舟,全赖大哥把舵,你伤势甚重,千万不可轻身涉险。”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错过今日机会,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遇上此等情势,能和沈木风单人匹马,决斗于荒原之上。”
    商八微微一笑,道:“沈木风重出江湖以来,已然震动了武林,有如骑虎背上,欲罢不能,今后机会正多,大哥不用担心。”
    萧翎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兄弟,不是小兄出言狂妄,看今夜参与的群豪中,只怕难有沈木风的敌手,请设法转达小兄之意,告诫群豪,不可称一时意气雄心,和那沈木风单打独斗,如有三两个高手合力和他搏斗,还可支撑一阵,如是逞一时意气,只怕要有遭劫之人。”
    商八道。“小弟立时去转达大哥之命。”言罢,绕入草丛而下。
    沈木风放过了神风帮,略一打量群豪,不禁一皱眉,暗道:
    终南二侠,一向是焦不离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既在此地出现,葛天仪也许就在左近,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和展叶青同时现身于此,无为道长难保不来,如是这几人全都赶到,敌势太强,我沈木风只怕是难以独支大厦,如是那孙不邪和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相助,势非一败涂地不可……这胜败虽然是兵家常事,但如这一战大败之后,对我重出江湖的声威,挫折甚大,实是得不偿失。
    此人果不愧一代果雄之才,临敌之间,仍然保持冷静心情,综观大局,分析敌我之势,周密异常。
    在这道埋伏之中,原由那步天星统领全军,但此刻情势变化,陡然间,加入了很多高手。
    在这班人中,除了那老僧极少在江湖上出现,识者不多之外,如论身望之隆,以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和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齐名武林,但因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出身武当大派,受人敬重又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所能比拟了。
    只见步天星大步行了过来,拱手对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道长。”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正举手答礼,步天星又抢着道:“道长誉满江湖,人人敬重,今日之战,又非江湖一般名利意气之争,还望道长赐允,主持大局。”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如何敢当。”
    步天星道:“道长众望所归,不用谦辞了。”
    马文飞接道:“步兄说的不错,道兄能出主今日之战,那是最好不过。”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还待推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已然不耐地说道:“你这牛鼻子真是拉着不走,打着倒退,人家这么抬举你,你还端的什么臭架子。”
    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和武当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深厚,别说对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了,就是在那素来严肃的无为道长面前,他也是照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步天星一抱拳,道:“在下恭候大命。”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有劳稍候。”言罢,缓步行近沈木风,道:“沈大庄主,想不到咱们今日竟又在此地重逢。”
    沈木风见群豪公推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长为首,乃冷冷地答道:“武当山和百花山庄近在咫尺,就是今日不见,异日仍然有见面之缘。”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大庄主说的不错,咱们武当派有如你沈大庄主眼中之钉,必欲去之而后快了。”
    沈木风冷哼一声,不理会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质问之言。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淡然一笑道:“沈大庄主自视甚高,想来也不把贫道放在眼中……”
    沈木风突然接道:“好说,好说。”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目光一掠沈木风身后的黑白二老,和那些黑衣武士,道:“今日既然相遇,那是难免一场恶斗了。”
    沈木风道:“就凭你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吗?”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贫道自知非敌,但却极愿应战,奉陪你沈大庄主几招。”
    沈木风暗自盘算,忖道: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如若那老叫化和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亦同在此地,动手之后,突然现身相助,那时,想要退走,亦非易事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冷冰冰地说道:“你可是要找沈某人,决定互相动手之法吗?”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悉听尊便,只要沈大庄主划出道子,贫道等速从行事就是。”
    沈木风突然纵声大笑,声如伤禽怒啸,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群豪只听得暗暗心惊:此人内功,果然是深厚惊人。
    笑声顿住,突然举手一招。
    一块鹅卵大小的山石,突然飞了起来,落入沈木风的手中。
    只见他双目圆睁,凝注在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的脸上。
    一股咄咄逼人的肃煞之气,使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那等有修养定力的人,也不禁微生寒意。
    只听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接着!”握在右手的鹅卵石,突然向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投了过来。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伸手接过山石,不禁一皱眉头。
    原来那山石有如一只烫手的山芋,滚热逼人。
    在群豪众目瞪俄之下,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自是不便把手中山石,投掷地下,只好运功和那热力抗拒。
    哪知一加力,手中山石,竟然碎若细粒,洒落一地。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懂得我沈某之意吗?”
    顿了一顿,举手一挥,道:“今日之战,不用打了。”一转身,跃上马背,纵骑而去。
    黑白二老,和那些黑衣武士,纷纷追在身后,但见尘土蔽天而起,数十匹快马,去如飘风。
    这一次,大出群豪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那奔行快马中,突然一个黑衣武士,跌了下来,翻了两个滚,隐入了道旁草丛之中。
    数十匹快马,去势依旧,无一人回顾一下那摔下马的黑衣人。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等虽都瞧到,但也未放在心上,只觉百花山庄中人,个个生性冷酷,对一个同伴的生死,竟然是这般的漠不关心。
    但见烟尘远去,数十匹快马,逐渐的消失不见。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望着那快马消失的去向,长长吁了一口长气,道:
    “沈木风的为人行事,永远是叫人猜测不出……”
    只听展叶青叫道:“奇怪呀!这人并未受伤。”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什么事?”
    展叶青道:“那黑衣人并未受伤。”
    群豪齐齐抬头望去,只见那跌入草丛的黑衣人,竟然由草丛中爬了起来,而且对群豪行了过来。
    马文飞道:“沈木风诡计多端,这人不知要揭什么鬼,不可中了他的诡计,诸位请留在此地,在下过去瞧瞧!”
    展叶青道:“兄弟奉陪马兄一行。”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好!”
    两人联袂而起,直对那黑衣人迎了过去。
    不足二里的距离,片刻间已然接近,距那黑衣人还有两丈远近,马文飞已停下脚步,冷冷喝道:“停下!”
    那黑衣人依言停了下来,一拱手,道:“哪一位是马文飞马总瓢把子?”
    马文飞呆了一呆,道:“在下便是,朋友有何见教?”
    那黑衣人探手入怀,摸出一封素简,道:“在下受人所托,有封密函,请马总瓢把子代转。”
    双手捧函,大步行了过来。
    马文飞冷冷说道:“函件请放在地上,朋友退出一丈。”
    那黑衣人依言放下手中素简,缓缓后退一丈。
    在一丈距离之外,那大汉纵然突然发难,马文飞也自信可以闪避得开,当下大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素简之上写道:敬烦马文飞总部把子,转上萧翎亲启。
    字迹娟秀,似若女子手笔。
    马文飞仔细瞧那素简,不似涂有毒物,伸手捡了起来,道:
    “这封信是何人所写?”
    那黑衣大汉道:“在下送上这封素函的代价是还我自名人轶事由,别的一概不知,简内函笺上,写得明白,收函人一看即知,在下就此别过。”言罢,转身向正南奔去,和沈木风等人去路、方向并不相同。
    展叶青大步行了过来,道:“那素简是何人写的?”
    马文飞摇摇头道:“这个在下亦不清楚。”
    展叶青道:“这素函可是写给你马兄的吗?”
    马文飞已把素简藏入怀中,道:“不是,写给另外一个朋友。”
    展叶青看他吞吞吐吐,似是不愿说一般,自是不便再追问下去。
    两人一齐走了回来,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低声问道:“那留下的黑衣武士,是怎么一回事呢?”
    展叶青接着道:“没有事,那人只是送来一份私人函件。”
    他特别的说出私人二字,也就是不愿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等再多追问。
    果然,全场中人,无人再问。
    马文飞生恐因此引起误会,很想解释,但又觉此事很难解说明白,除非说出了萧翎的身份。
    但他未得到萧翎同意之前,实又不便自作主张,只好闷在心中不言。
    一时间,场中沉寂下来。
    良久之后,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才轻轻叹息一声,道:“马兄深入百花山庄一事,已传扬于江湖之上,武林同道对马尼这份豪壮之气,都已生了很深的敬慕之心。”
    马文飞笑道:“其实兄弟是敬陪末座……”
    连连叹息一声,接道:“我们这一次能够生离那百花山庄,除了那丐帮中长老孙不邪外,还得另一位高人相助。”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道:“什么人?”
    马文飞道:“兄弟一向不喜欢谎言,那人就在此地,只是未得到他同意之前,兄弟实不敢擅自做主说出他的姓名……”
    他摸一摸怀中的封简,说道:“这封信也是那人的,兄弟不便做主。”
    展叶青目光炯炯,扫了全场一眼,道:“这等神秘吗?”
    马文飞笑道:“在下所知,那人隐去本来面目,实非故作神秘,而是确有苦衷。”
    展叶青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马兄也不用替咱们引见了。”
    这几句说的声音甚高,欲擒故纵,想用言语激那人自行出面。
    哪知萧翎隐在山腰巨石之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自然不会挺身而出了。
    这时,酒僧、饭丐、司马乾等,都由两面草丛中站起来。
    展叶青目光投到司马乾的身上,欲言又止。
    马文飞急急接口道:“兄弟给两位引见,这位是东海神卜司马乾……”转向展叶青,又道:“这位是武当门下展叶青展大侠。”
    展叶青一抱拳,道:“司马兄。”
    这司马乾为人孤傲自负,挟绝技西来中原,原想先做出一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举之间,扬名于中原武林道上。哪知事与
    愿违,竟是未如所愿,百花山庄一战,目睹那萧翎的神勇,和孙不邪的八面威风,狂傲之气,顿然消减,眼看那展叶青一表人材,卓尔不群,立时抱拳还了一礼,道:
    “不敢当。”
    展叶青道:“司马兄可是初来中原吗?”
    司马乾道:“兄弟生于中土,幼赴东海,长于海岛,此次重返中原,虽是回归故乡,但对于人人物物,都有着新奇之感,幼小往事,早已不复记忆了。”
    展叶青笑道:“中原武林,恩怨纠缠,想来不如东海清静。”
    司马乾道:“兄弟未归之前,亦曾同得中原济济多士……”
    展叶青接道:“传言未必可信,恐要使司马兄失望了。”
    司马乾长叹一声,道:“中原武林,人才侠士,武勇、谋略,尤过传言甚多。”
    展叶青道:“司马兄过奖了。”
    忽听饭丐沈铁锅说道:“强敌已退,咱们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吃它一顿了。”
    酒僧半戒接道:“不错啊!我和尚的酒瘾,早已发作了。”
    这两人一搭一档,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展叶青望了酒僧饭丐一眼,回顾马文飞道:“这两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酒僧饭丐吗?”
    马文飞道:“不错,可要兄弟替三位引见一下?”
    酒增半戒冷冷接道:“不用了。”
    展叶青回过脸去,望着酒僧说道:“大师……”
    酒增道:“别这么抬举我,我和尚受不了这个,如是看我和尚顺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酒肉朋友,那就叫我酒和尚。”
    展叶青微微一耸剑眉,道:“久闻大师游戏风尘,不拘俗节,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酒增道:“酒和尚,就是酒和尚,大师大师的,我和尚可是担当不起。”
    展叶青一时间,倒无法闹清楚他心中之意,只好默然不语。
    饭丐突然哈哈一笑,道:“酒和尚你敢开罪人家展大侠,你和尚是活得不耐烦了,在下可是不愿奉陪,我要先走一步。”
    言罢,也不待马文飞答话,转身大步而去。
    酒僧半戒高声叫道:“老要饭的,等等我。”回头对展叶青一挥手,道:“你如真的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这个酒肉朋友,最好是想法子带点好酒,酒和尚见了酒,自然会借故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展叶青笑道:“多承指教,在下当牢记心头。”
    酒憎半戒转身迅疾奔飞而去。
    两位游戏风尘的大侠,转眼走的踪影不见。
    展叶青低声问马文飞道:“马兄,这两个人可是当真的走了吗?”
    马文飞叹道:“这两个人游戏风尘.行踪难测,是否当真离去,别人也很难预料,唉!百花山庄中那场恶战,就要算得这酒僧、饭丐,居功最伟。”
    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突然合掌当胸、说道:“那沈木风既然率众退走,量他不会再来,少林寺方丈,和敝派掌门,为那沈木风重出江湖一事,已经联名发出侠义柬,请诸位到武当山聚会,共议除此武林巨凶之策。想那沈木风耳敏眼灵,此事决难瞒过,贫道事务繁忙,要先行告辞了。”
    说完话,对群豪欠身一礼,带着展叶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等转身而去。
    这时,两侧山岩之后草丛之中,缓缓站起来二十余个分执强弓硬箭和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大汉。
    原来这些都是马文飞就所属中选出的武功高强之士,埋伏于此,准备在这处险要所在,全力阻拦百花山庄的追兵。
    哪知事出意外,沈术风竟是突然率众而去。
    这时,萧翎也和商八等离开那山腰大岩,行下山来。
    商八紧随萧翎身后,低声说道:“大哥此刻已是群豪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如若借机一呼,必有很多人愿意追随大哥,以大哥的才智而言,不难在九大门派和百花山庄之外,另树一支武林主脉。”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小兄虽是初入江湖,但就半年中观察所得,武林中所以纷扰不清,大都为名利二字所困,尤以名字害人最深,人人都想称尊武林,这纷乱,自是永无休止之日了。”
    商八但觉脸上一热,笑道:“小弟却为利字所困,虽然取财有道,从未用强豪夺,但用些心机,逼人自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珍品异宝,总非正人君子该为……”
    他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自和大哥结识以后,兄弟亦曾和社九谈过此事,从今之后,要洗去心中贪财之念,全力相助大哥,做出一番事业。”
    萧翎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心中却是暗暗忖道:这数十年的老毛病,想要一旦改过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说话之间,已然行近群豪。
    马文飞探手入怀,取出一封素简,递了过去,说道:“这里有封密函,萧兄请拿去看。”
    萧翎接过素简,只见封皮之上,字迹娟秀,分明是女子手笔,不禁心中大奇,问道:
    “这封函件是何人所写?”
    马文飞道:“兄弟未曾瞧过。”
    萧翎一皱眉头,拆开封简,只见上面写道:昨宵神志忽清,听家父谈君事,君虽易容改装,混入百花山庄,但却无法瞒得过家父双目,家父不肯泄露君之身份,志在用君身上之血,救妾之命……
    萧翎只瞧得打了一个寒颤,暗道:看将起来,那毒手药王他不借去我身上之血,救活他女儿之命,这一生一世,也不甘心了!
    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向下看去。
    家父为妾,用尽苦心,但用别人之血,救妾之命,妾所不取,奈家父爱女心切,必欲得君之血。薄命弱女,困于病魔,终日以药物继命,难得有片刻清醒之时,今宵竟大异往昔,一直神志清明,辗转床第,竟难入睡,悄然起而作书。
    妾和君素昧平生,但妾身却有了君之血液,弱女残躯,有如油尽之灯,生命之火,随时可熄,感怀家父苦心,不禁黯然泪下,忆君无辜受此牵累,更使心神难安,筹思助君一臂,聊表歉疚之心。
    据妾所知,沈木风苦心培育而成的奇兵悍将中,以五龙大阵,最为利害。
    所谓五龙,实是五个各擅武功的奇人,被沈木风收伏之后,带回百花山庄,费了数年的苦心,而成五龙大阵,其间得家父助力甚多,是以,妾身得以了然内情。
    妾身筹思助君一臂,莫过夜锁五龙,因而略施小谋,使五龙失去战力,妾虽有愧于君,但亦不便施下辣手,使沈庄主数年苦心,毁于一旦,三思之后,始得两全之策,使五龙消失战力十日,十日之后,重行复原,此为妾报君之恩……
    书写至此,陡然断去,下面亦未署名,此函虽未尽意,但已说得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萧翎看完书信,才知沈木风排出的五龙大阵,何以不堪一击,原来是早已经人暗中动了手脚,缓缓折笺入简,放入怀中。
    马文飞等虽然很想知造信中之意,但见萧翎不言,也就不便追问。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金兰急急奔到萧翎身侧,低声说道:“老夫人身体甚是衰弱,咱们不能再赶路了,必须及早找个
    地方,好好休息一些时日。”
    萧翎脸色一变,急急问道:“此刻情势如何?”
    金兰道:“此刻很安静……”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了。”
    金兰接道:“小婢和玉兰细查老夫人的身体,不宜再受惊累,必得先找一处僻静所在,静养几日,才能早日复元。”
    萧翎略一沉吟,回头对马文飞道:“家母的身体虚弱,难再耐奔劳之苦,兄弟势必要在附近找一处人家休息几日,马兄和诸位,都有要事在身,请自便吧!”
    马文飞道:“此地距那百花山庄过近,只怕沈木风布有眼线,最好是能再远走百里。”
    萧翎还未来得及答话,金兰已抢先接道:“马爷请恕小婢多口,就老夫人的身体而论,实是不宜再赶路。”
    马文飞听出情势严重,默默沉思良久,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言,但望萧见能够多留下几位武功高强的人,万一发生事故,亦好有个照应。”
    萧翎道:“人数太多反易泄露行踪,马兄的盛情,兄弟心领了。”
    马文飞一抱拳,道;“萧兄请带人先走一步,兄弟暂时留此断后,也免得那沈木风的眼线追踪。”
    萧翎道:“那就有劳马兄了,今日之情,日后兄弟定当报答。”
    辞别了马文飞,绕到后山,带了中州二贾,和金兰、玉兰绕向山中行去。
    神偷向飞突然说道:“诸位慢走,兄弟年纪老迈,不能把一点压箱本领,带入棺材之中。”
    萧翎回过头来说道:“向兄有何指教?”
    向飞目光一掠金兰、玉兰,笑道:“老偷儿瞧这两个女娃儿很伶俐聪明,想传她们两手偷窃小技,但不知人家大姑娘是否喜欢老偷儿这些玩艺儿?”
    萧翎笑道:“向兄有此用心,我想她们是求之不得。”
    这些日子在江湖之上行走,已使他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虽鸡鸣狗盗之技,亦大有用,神偷向飞的盗窃手法,天下无双,心中对他并无轻视之心。
    金兰、玉兰齐声道:“者前辈有此用心,我等是感激不尽。”
    向飞哈哈一笑道:“好!既是如此,那老偷儿就跟你们走了。”
    东海神卜司马乾对萧翎一拱手道:“兄弟亦想跟几位结伴同行,不知是否见容?”
    萧翎道:“司马兄肯与同行,兄弟等欢迎至极。”
    金兰突然快步行至马文飞身侧,低声说道:“百花山庄中出身的女婢,个个都不会存有奢望之心,能得见容收留,已是感激不尽,但望马总瓢把子,善待我那凤竹妹妹。”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姑娘但请放心,在下自当尽全力好好照顾她。”
    这时,司马乾已经赶到萧翎身侧,低声问道:“兄台可是那真的萧翎吗?”
    萧翎笑道:“不敢相瞒,正是在下。”
    司马乾道:“这就是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萧兄请看那位马兄神色如何?”
    萧翎凝目打量了马文飞两眼,道:“兄弟瞧不出什么。”
    司马乾道:“目下他脸色晦暗,十日内必有大变,唉!在百花山庄之时,兄弟曾经预言他有血光之灾……”
    萧翎接道:“他不是受了伤吗?那血光之灾,也算应了司马兄的预言。”
    司马乾摇摇头,道:“此刻他脸上晦气之重,尤过在百花山庄之时,而且他晦气直透华盖,近日之中,必有大变,快则三日之内,长不会超过十日。”
    萧翎心中虽不太相信他的卜算之术,但见他说的如此认真,不禁心中一动,暗道:
    此等事情,宁可信其有。当下说道:“司马兄既有把握,也该通知他一声才是。”
    司马乾轻轻叹息一声,道:“那马文飞英雄性格,兄弟的话,只怕他未必肯听。”
    萧翎一皱眉头,道:“司马兄之意呢?”
    司马乾道:“萧兄如若能郑重其事的劝说他几句,他也许能够遵行。”
    萧翎略一沉吟,道:“好吧!”大步走近马文飞,正容说道:
    “马兄,兄弟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之后,还望马兄原有!”
    马文飞道:“萧兄有何见教,只管请说,但得兄弟能力所及,决不推辞就是。”
    萧翎道:“马兄印堂晦暗,气色不佳,十日之内,还望多加小心。”
    马文飞笑道:“可是那东海神卜司马乾,告诉你的吗?”
    萧翎说话之时,留神瞧了两眼,只见他眉宇之间,果然隐隐透出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晦之色,当下接道:“是在下自己瞧出。”
    马文飞略一沉吟,道:“好吧!我小心一些就是,有劳挂怀。”
    萧翎道:“家母身病复元之后,兄弟就把他们送到一处安全所在,再设法去找马兄。”
    马文飞道:“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联名传出用义柬,召集的英雄大会,还望萧兄能够参加!”
    萧翎道:“此时还难决定,届时再作主意……”双手抱拳.接道:“兄弟先走一步了!”转身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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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舍身救母
    杜九背着萧大人,玉兰背着萧夫人,商八和向飞开道,萧翎和司马乾断后,一行人,绕入了一处山谷之中。
    行约三十里,到了一处四无人迹的山谷之中。向飞停下身子,拱手对萧翎说道:
    “沈木风经营百花山庄十余年,方圆百里之内,恐怕都有百花山庄的眼线……”
    萧翎接道:“向兄之意,咱们可是要在这山谷之中,找一个存身之处吗?”
    向飞道:“不错,只有在这等大泽幽谷之中,或可避开沈木风的眼线。”
    萧翎道:“家母身体不适,只怕要用药物,深山幽谷中,虽然隐秘.只怕采购药物不便。”
    向飞笑道:“这个不用萧兄发愁,采购药物的事,者偷儿担当就是。”
    商八笑道:“向兄不但是妙手空空之技,独步天下,易容之术,也是人所难及!量那百花山庄的眼线,无法认得出他。”
    这时,玉兰、杜九,已然选择了一片柔软的草地,放下了萧氏夫妇,解活两人被点制的穴道。
    萧翎用泉水洗去了脸上药物,恢复了本来面目,守在双亲身侧。
    过了片刻,萧大人长长吁一口气醒了过来。
    萧翎急急拜伏地上,。道:“不孝儿萧翎,叩见爹爹。”
    萧大人双目盯注萧翎,瞧了良久,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当真是翎儿吗?”
    萧翎黯然说道:“正是孩儿。”
    萧大人叹道:“你变的太多了,昔年你体弱多病,如今却是这般健壮……”
    微微一笑,接道:“仔细瞧过,面貌轮廓依稀还辨得出。”
    萧翎垂下泪来,说道:“孩儿不孝,连累爹娘受苦,实叫孩儿心下难安。”
    萧大人目光流动,扫掠了身侧的江湖豪侠,恢复了昔日的和蔼笑容,道:“宦海凶险,尤过江湖,爹爹身经了无数风浪,这点惊骇苦难,算得什么?”
    只听玉兰低声道:“相公快来,老夫人有些不对。”
    萧翎脸色陡然大变,一长腰,飞跃而起,呼的一声,掠过向飞、司马乾,直落到母亲身侧。
    屈下一膝,扶住母亲,急得大声叫道:“娘啊!娘啊……”
    他心中焦急如焚,泪水如泉夺眶而出。
    商八轻轻一批司马乾,低声说道;“你会算命卜卦,但不知是否有医病之能?”
    司马乾道:“兄弟不敢自吹自擂,医道方面,通而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商八道:“你先去劝住萧大哥之后,咱们再商量医病的事。”
    司马乾点点头道:“这个兄弟知道。”举步行到萧翎身前向萧翎说道:“萧兄且不可乱了章法,兄弟观老夫人之相,福缘甚是深厚,决不会有何凶险,但请放心。”
    萧翎回顾了司马乾一眼,道:“司马兄说的不错。”随手放下母亲,站起身子,拭去脸上泪痕,接道:“家母一直是晕迷不醒,哪位熟悉此地形势,有劳去请位大夫来。”
    萧大人缓步行了过来,瞧了老妻一眼,长长叹息一声,道:
    “翎儿,不用谎。”
    萧翎躬身说道:“爹爹有何教训?”
    萧大人道:“自你去后,你母亲日夜怀念,积忧成疾,为父的虽然从中解劝,但一直无法使她回复昔年的欢笑……”
    萧翎道:“孩儿不孝,拖累母亲担忧,罪该万死。”
    萧大人微微一笑,道:“是以,当那百花山庄中人,找上丹桂村时,为父的虽然瞧出破绽,觉出他们行径可疑,但你母亲却是信以为真,展露自你去后的初度笑容,为父不忍揭穿内情,只好照他们吩咐上道,唉!我们在百花山庄中,虽然未吃什么苦头,但那囚居幽室,昏暗不见天日的生活,却也是难过的很……”
    萧翎道:“孩儿不能承欢膝下,反累爹娘,想来实叫孩儿惶愧欲死了!”
    萧大人道:“你母亲连急带气,再加上思儿之心,在那囚居幽室之中,已经染病,再经一番惊骇,晕了过去,吾儿也不用惊慌,只等她醒来之后,见你之面,认出吾儿,先去了心中的忧苦,病势就算好了一半。”
    萧翎道:“爹爹说的是。”
    玉兰突然站起身来,欠身对萧翎说道:“归州城中,有一位名医,安婢意欲易容,混入城去把他请来……”
    只见山腰间,一丛青草之中响起一声大笑,道:“不用了,天下名医,敢说无人能及老夫,这区区病势,老夫自信有着妙手回春之能,一针可使她当场醒转。”
    群豪抬头望去,只见数丈外的大岩上,站着一个干枯瘦小的黑衣人,正是那毒手药王!
    群豪都为萧夫人的晕迷担忧,耳目失去了灵敏,均不知毒手药王几时到了此地!
    商八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啦。”说话之间,一施眼色,和杜九联袂而起,抢到左侧,挡住退路。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害怕有来无去,也不会追踪你们到此。”
    说话声中,飘身而下。
    萧翎急行两步,挡在父亲前面,冷冷说道:“今日你若妄生恶念,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毒手药王双目深注在萧翎脸上,道:“你就是那假扮的马成,在百花山庄中,老夫已识破你的身份了。”
    萧翎道:“那时,你如泄露给沈木风,也许我等还不易这般闯出百花山庄。”
    毒手药王道:“不错;如若沈木风知道是你,必将倾尽百花山庄全力取你性命。”
    萧翎冷笑一声,道:“可惜的是时机不再,沈木风错过杀我的机会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不肯泄露你的身份,并非存什么慈悲心肠,而是想留下你的性命,借你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道:“咱们没有这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听在下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只此一女,不达目的,终不罢休。”
    萧翎一皱眉头,道:“以你此刻处境而言,这话未免说的太过狂妄了!”
    毒手药王仰天一阵大笑,道:“武林之中,哪一个不知道我毒手药王,狂妄自负,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向飞突然接口说道:“萧兄,咱们行踪已然为他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之灭口,不用和他多作口舌之争了!”
    萧翎一挥手,道:“向兄且慢出手!”目光转注到毒手药王脸上,道:“你凭什么要取我萧翎身上之血,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道:“老夫医术,天下无出其右,武功也不后人,哪一样都够取你身上之血的条件。”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如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死也难以瞑目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自信总有一天逼你自愿放出身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脸色微变,道:“令爱为人,明辨是非,善良自重,但却有着这样一个残忍自私的父亲,实是站污了她的清白……”语声微微一顿,道:“你自信武功高强,足可降服我萧翎,在下就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单打独斗,各凭武功,一决胜负,如是你胜得了我,在下就束手就缚,任你取去身上之血,救你女儿,如是你败在我萧翎手下,那将又该如何?”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老夫行事,不择手段,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更不愿轻言许诺,从不和人打赌,如是我今日胜你不了,来日方长,老夫总归要想出一个制名人轶事服你的法子。”
    这等自甘轻贱之言,从他口中说出,竟是婉转自如,毫无愧作之感。
    萧翎呆了一呆,道:“以你毒手药王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竟然说出此等之言,实在使我萧翎惊讶的很。”
    毒手药王目光转动,扫掠了躺在草丛中的萧夫人一眼,掉转话题,道:“令堂病势不轻,如不早些疗治,只怕救治不易。”
    萧翎道:“你可是想治好我母亲病势,挟恩迫我萧翎,施血救你女儿?”
    毒手药王笑道:“要是能够如此,老夫何乐不为。”
    司马乾接道:“萧夫人这点病势,还不用有劳大驾。”取出怀中金环,挡在萧夫人的身前。
    毒手药王环顾了四周群豪一眼,道:“你可是当真想和我赌上一阵吗?”
    此人心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诡计多端,萧翎向他挑战时,他顾左右而言他,此刻却又自动提了出来。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心狠手辣,对百花山庄帮助甚大,如能借此机会,把他铲除,也算为武林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虽然有些对不住他的女儿,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念转志决,淡淡说道:“不论你划出什么道子,在下都愿奉陪。”
    毒手药王道:“老夫为人,最不喜受限制,如若你一定想和我比试一阵,咱们最好是不受江湖上诸般规矩束缚,暗器,用毒,无所不包,不计手段,胜者为高。”
    萧翎道:“很好,你能先作说明,足见阁下还有点英雄气度。”
    毒手药王道:“过奖,过奖。”
    神偷向飞突然接口说道:“还有一件事,药王忘记说出来了!”
    毒手药王道:“什么事?”
    向飞道:“群打群攻,以众胜寡。”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老夫既不受武林规戒束缚,你们自然也不用受限制了。”
    司马乾一扬手中金环,道:“好!在下先来领教。”
    忽听玉兰尖声叫道:“老夫人!”蹲下去抱起了萧夫人。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母亲手足颤动,一脸汗水,紧闭着双目,似是正在忍受无比的痛苦,不禁肝胆碎裂,眼泪夺眶而出。
    毒手药王哈哈大笑,道:“手足抽动,中风之征,如再延误时刻,纵遇当世名医,救了她的生命,一也将全身瘫痪,落得个残废之身。”
    几句话,字字如刀似剑,刺入萧翎的心中。
    他举手拭去了颊上泪痕,缓缓说道:“老前辈可有疗治之能吗?”
    毒手药王道:“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萧翎抱拳一揖,道:“那就有劳老前辈大施妙手了!”
    毒手药王药笑道:“治病的事,简单的很,只是老夫这代价过高,只怕你付它不起!”
    金算盘商八突然接口说道:“只要你开出价来,古玩、玉器、名画、珠宝,随你吩咐,姓商的照价奉付,决不拖欠。”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不,名画、古物,非我所好,金银珠宝,在我毒手药王眼中,视若草芥粪土不如。”
    商八道:“那要什么?”
    毒手药王目光凝注到萧翎身上,道:“要他身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群豪齐齐一呆,不知如何接口。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老夫索价虽高,但决不强人所难,肯不肯请老夫疗病,悉听尊便。”
    一直站在旁侧静观变化的萧大人,突然接口说道:“翎儿,你母亲已近半百,行将就木,死亦不算夭寿,吾儿正值有为之年,身担大任,岂可轻生,不用救她了。”
    萧翎突然一撩衣襟,跪到父亲面前,道:“爹爹请恕孩儿有违严命,慈母育儿,恩泽是何等广大,孩儿万死亦不足上报母恩万一,岂可不救。”
    四周群豪只觉兹事体大,个个呆着木鸡,不敢妄插一语。
    萧大人默然良久,道:“你起来吧!你这一番孝心,为父也不便多言,凭儿自作主意吧!”
    萧翎叩拜而起,目光转注到毒手药王脸上,道:“我答应施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微微一笑,道:“这是你自己承诺之言,并非是老夫相逼。”
    萧翎冷冷说道:“我萧翎一口既允,决无反悔,你可是有些不信吗?”
    毒手药王道:“老夫信得过你。”
    举步直向萧夫人停身之处行去,口中冷冷地喝道:“闪开去!”
    原来,向飞和司马乾并肩而立,挡在萧夫人的身前,准备联手挡他,但此刻形势大变,只好依言闪避开去。
    毒手药王走到萧夫人的身侧,约略一看萧夫人的脸色,纵声笑道:“你们见识一下当今第一神医的手段如何。”
    站在萧夫人身侧的玉兰,突然冷冷说道:“你医道通神,但用毒的手段,也是人所难及,小婢曾听沈木风讲过,药王有借物传毒之能。”
    毒手药王道:“不错,老夫确有此能,但还不至于用来伤一个毫无抗拒之能的老妇人。”
    玉兰道:“也许老人家的病,并非你形诸口舌那般严重,你却故意的把它说得厉害异常,以此要挟萧公子,舍血救你女儿之命。”
    毒手药王已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冷冷说道:“老夫这一针落下,立时可让她神智清醒……”
    萧翎沉声接道:“毒手药王,你如敢暗施手脚,对我母亲下毒,你可知我对你如何?”
    毒手药王道:“量你也无能伤得老夫。”
    萧翎接道:“我将先杀令爱,让你十余年疗救女儿的心愿成空,尝尝老而失女之痛。”
    毒手药王轻轻叹息一声,道:“别人唬不住我毒手药王,也许你萧翎,有此能耐。”
    萧翎缓缓伸出手去,低声对金兰说道:“宝剑借我一用。”
    金兰应声拔出长剑,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萧翎星目中神光如电,凝注毒手药王的脸上,缓缓说道:“毒手药王,你可愿见识一下我萧翎的剑术吗?”
    毒手药王手中举着银针,道:“老夫以绝世的针灸疗病之术,承受你一记剑招。”
    这时,场中的气氛,紧张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名人轶事注在萧翎的手上,但每人的脸色,却是一片哀伤悲痛之情。
    萧翎目光转注到三丈以外的悬崖上一株矮松之上,说道:“好!
    你要瞧仔细了。”暗中运气,全身真力,全都凝聚在右臂之上。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陡然一振手腕,长剑脱手而出。
    长剑出手,幻起了一片轮转的银虹,剑气弥漫,带起了一片轻啸之名人轶事声,直飞四五丈高。
    但见那轮转的剑势,在空中连打了两个旋身,突然疾向那矮松射去。
    一圈银虹,绕树飞转,寒芒过处,枝叶纷飞。
    待银虹收敛,长剑现形,那悬崖间矮松,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
    群豪都为这驭剑一击,瞧的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响起了轻微的叹息和赞美。
    毒手药王点点头,道:“就老夫记忆之中,五十年来,有此奇技的武林高手。只有四人,三人被困于那禁宫之中,一人下落不明……”
    语声微微一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和那庄山贝如何称呼?”
    萧翎听他一出口便叫出庄山贝的名字,显是对这驭剑之术,亦有心得,不禁一呆,口中却冷冷的答道:“师徒之称。”
    毒手药王叹道:“你这点年纪,有此成就,有背武学常规,如若老夫的料断不错,除了你得庄山贝等名师传授之外,必然另有奇遇。”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果然利害,难道我误食那千年石菌的事,他也能瞧得出来。口中却答非所问地接道:“凭此一剑,取你女儿之命如何?”
    毒手药王沉吟一阵,道:“那是绰绰有余了。但却未必能够伤得老夫。”语音甫落,手中银针已然疾落,刺入了萧夫人前胸之上。
    此人的针灸之术,果然是神奇无比,银针中穴,萧夫人立时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萧翎低声赞道:“你的医术,果有独到之处,不愧有药王之誉。”
    毒手药王微微一笑道:“在老夫手中,决无不治之症。”
    萧翎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气。
    但见毒手药王银针疾起疾落,片刻之间,连刺了萧夫人一十二个穴道,收了银针,探手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一抖手,投向萧翎。
    萧翎接过五瓶,道:“什么丹药?如何服用?”
    毒手药王却淡然一笑,答道:“老夫如是想加害于你,此刻你已身中剧毒……”
    目光环扫群豪,哈哈大笑一阵,接道:“不过,你尽可放心,老夫还要用你之血,救我女儿之命。所以……”
    萧翎知他有借物传毒之能,此言非虚,是以默然不语。
    但闻毒手药王接道:“那瓶中五粒丹丸,不但有补气益神之效,且可延年益寿,每日服用一粒,五粒眼完,令堂当回复二十年前的青春活力,你要珍惜了。”
    萧翎一抱拳,道:“多承赐赠灵丹。”
    毒手药王道:“为证实老夫所言不虚,五日后,老夫再带小女来此。”
    他目光流露出无限的渴望神情,凝注着萧翎,脸上是一片慈爱和焦灼混合的神情。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药王但请放心,五月内家母果真如药王所言,在下定当束手施血,相救令爱之命。”
    毒手药王道:“好!老夫信你之言。”转身一掠两丈,疾奔而去。
    商八目注那毒手药王的背影消失不见,突然抱拳对萧翎一礼,道:“大哥,可是当真要施血救那毒手药王之女吗?”
    萧翎淡然一笑,道:“我既然答应了他,如何能够骗人!”
    杜九急道:“目下大哥一身系天下安危,岂可这般轻贱自己。”
    神偷向飞接道:“老偷儿向主信诺,一言出口,决不反悔,不过,萧兄目下的处境不同,就是毁去承诺,也一样受天下英雄敬重。”
    萧翎一挥手道:“诸位的盛情,在下心领,咱们别谈这件事了。”
    商八缓步走到萧大人身侧,欠身一礼,道:“眼下萧大哥一人生死,关系着后数十年的江湖命运,此情此景之下,只有老伯一人,或可阻止于他,还望老伯说几句话,阻拦住萧大哥。”
    萧大人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叫我很难启齿,他以血换药,救了他母亲之命,乃是大孝之事,答应施血于人,乃是大信之事,要他背弃信诺,我做父亲的,也觉得难以启口。”
    萧大人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想到独生爱子,数日之后,施血于人,岂能不黯然神伤,缓缓转过身去,行到山崖旁一块岩石之下,倚岩而立,抬头望着云天出神。
    冷面铁笔杜九,为人虽然表面冷漠,但内心之中,却是充满着热情,萧翎施血的事,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萧大人不肯劝止,只好信步走到玉兰身侧,轻声说道:
    “玉姑娘,我看这件事只有待老夫人醒来之后,让老夫人阻止他了。”
    玉兰还未开口答话,萧翎已抢先说道:“玉兰,我母亲醒来之后,不许你们告诉她,我答应那毒手药王舍血换药的事。”
    玉兰一欠身,道:“小婢记下了!”
    杜九一皱眉头,道:“可否听小弟说几句话。”
    萧翎脸色一片严肃地说道:“如是不关我施血的事,小兄是洗耳恭听。”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小弟也不用说了。”
    萧翎淡然一笑,道:“最好是别再谈论此事。”
    商八高声说道:“杜兄弟不用再说了,大哥心念已决,咱们劝也无益。”
    向飞抬头望望天色,道:“毒手药王想用萧兄身上之血,想来决不会泄露咱们藏身之秘,那沈木风眼线再广,暗桩再多,也想不到咱们藏身这幽谷之中,只要咱们小心一些,住上三五日,当不致泄露行踪……”
    轻轻咬了一声,接道:“不过此地欠缺食用之物,咱们江湖粗人,打些野兽飞禽,烤来食用,那是家常便饭,但萧老前辈和夫人,却是食用不惯,老偷儿想去偷些食用之物回来,不知哪一位肯和老偷儿同去一行。”
    金算盘商八笑道:“我商八能讹会骗,只是偷窃的手法,大不如人,倒想和向兄一行,也好见识见识,如何一个偷法。”
    这两个怕萧翎拦阻,故意一拉一唱,先把去意说明,然后联袂而去。
    绕过了一个山角后,商八对向飞说道:“老偷儿,这件事你做的叫在下大不赞同。”
    向飞道:“什么事啊!”
    商八道:“那毒手药王五日之后,带他女儿到此,这些话你是早听到了?”
    向飞道:“听到了。”
    商八道:“萧大哥既是不愿失信于人,咱们只有早想法子离开此地,让那毒手药王,扑一个空,时日拖的欠了,也许他会改变心意。”
    向飞道:“老偷儿不赞成你的法子。”
    商八道:“那你是别有良策的了。”
    向飞道:“良策倒谈不上,不过比你的办法强些。”
    商八道:“领教,领教。”
    向飞道:“你那位萧大哥,人虽年轻,但却食古不化,斤斤计较信诺,不知识大体者不拘小节,硬要舍血救人,躲过这五天之期,来日正长,在那毒手药王有心追踪之下,岂不是躲不胜躲,老偷儿的办法,叫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商八道:“别卖关子,快些说啊!”
    向飞道:“咱们设法找到马文飞,要他派遣几个高手来,埋伏于要道,待那毒手药王赴约来时,群起而攻,一举把他女儿杀死,其人作恶多端,算计了他也不用愧疚于心。”
    商八道:“为救我那大哥之命,商某人就算做一点愧心事,也不要紧,只是,此事若被我那萧大哥知晓了,定然大发雷霆,说不定闹一个割袍断义,划地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向飞道:“就是不能让他知道,你们中州二贾也不用出手,有老偷儿,和那司马乾联合马文飞派来的高手,也就够了。”
    商八道:“如是找不到马文飞呢?”
    向飞道:“万一找不到马文飞,你们中州二贾只好参与其事了。”
    商八叹息一声,道:“如是再想不出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边谈边行,到了一所山村。
    向飞让商八在村外等候,独自进入山村。
    片刻工夫,带着数只鸡鸭,两袋面粉,和锅碗等应用之物,走了出来。
    商八摇摇头笑道:“这都是偷的吗?”
    向飞道:“老偷儿虽然不肖,也不至偷这些人家,这等东西,是老偷儿用十两银子买来的!”
    商八道:“太贵,太贵,这票生意你赔了。”
    向飞微微一笑,道:“做生意,老偷儿是甘拜下风,反正我身上的金银,都是偷窃而来.多用点,也不在乎……”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该回去了。”
    商八道:“你不要去找马文飞吗?”
    向飞道:“急也不在一时,五日之约,时间充裕的很,如果你一人回去,定然会引起你那萧大哥的疑心,明天由老偷儿一个人去找那马文飞就是。”
    两人带着鸡鸭锅碗等应用之用,赶回幽谷,已然是暮色苍茫时分。
    金兰、玉兰,早已为那萧夫人打扫了一座山洞,采来很多柔软的干草,铺在地上。
    毒手药王的针灸之术,和留下的灵丹,果然是奇效卓著,萧夫人服下一粒,精神已大见好转,神志也清醒过来,认出了萧翎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爱子,病情更是减轻了许多。
    金兰、玉兰,曲意奉承,守在老人家的身侧,笑语解颐,虽是宿住荒山幽谷之中,萧夫人却有琼楼玉阁,绵被暖帐不如之感。
    萧大人却是静静的坐在一侧,茫然出神,想着父子见面,不过数日,又将一别永诀,当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他虽是胸襟广大之人,但父子天性,亦不禁暗自伤悲。
    萧翎亦有着亲患未报身先死的伤感,想到五日之后,舍血而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慈母名人轶事之心,定将片片碎去,此刻的时光,更有着寸金难买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感觉,孺慕之情,形露于神色之间。
    金兰大展巧手,就向飞取来之物中,做出一顿可口的晚餐。
    萧夫人只吃的赞不绝口,连连夸奖金兰能干。
    吃过晚饭,夜色已深,山洞中燃起一支火烛。
    萧夫人精神大好,烛火下,和二婢爱子聊天。
    她望着承欢身侧的二女,忽然想起了岳小钗,不禁黯然问道:“翎儿,你那岳姊姊哪里去了?”
    萧翎道:“五年前难中一别,迄今未见过面,不过孩儿已探得她的消息,过几天母亲身体大好,孩儿就去找她……”言未尽意,突然住口,想到今生已无法再和那风仪绝世,秀冠人寰,情义深重的岳姊姊重逢相见,顿觉心如刀刺,黯然垂下头去。
    萧夫人道:“唉!小钗那孩子,实在是讨人喜爱,守在我身前之日,还不觉得如何,自她去后,却是想念的与日俱增……”
    她回顾分坐在身侧的二婢一眼,接道:“这两位姑娘也这般讨人喜欢,日后……”
    萧翎担心母亲喜悦之下,口不择言,急急接道:“母亲病势还未痊愈,不宜多言,还望好好养息,孩儿也要去休息了。”站起身子,缓步而出。
    萧夫人望着萧翎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小的时候,身体弱不禁风,想不到在外面混了几年,竟然会这般强壮起来,唉!我们萧家人丁单薄,要是他小时候身体强壮些,我早就替他成了亲啦!”
    金兰、玉兰同时微微一笑,但却不知如何回答。
    萧夫人望了二女一眼,接道:“你们两个,都生的这般秀气,人又聪明伶俐,只要你们愿意,我叫翎儿收了你们……”
    玉兰急急接道:“夫人,小婢们没有那份福气,夫人的恩典,小婢们感激不尽,婢子们日后但能得长随夫人身侧,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萧夫人笑道:“这不用你费心,以后再说吧!”缓缓躺了下去。
    萧翎缓步走出了山洞,抬头望望天色,已是二更时分,长长吁一口气,信步向前行去。
    他心中愁苦万千,只觉得很多大事,都还未曾办完就要死去,如是比武较技,轰轰烈烈的战死,也还罢了,但是却为一个彼此毫无情谊的女子,奉献出全身的鲜血……他心有所思,茫然而行,不觉间走出二里之遥。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办法不行,还是向兄的主意最好。”那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味道,正是杜九的口音。
    萧翎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凝神听去。
    山风呼啸,吹打着松叶荒草,掩去萧翎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杜九等竟是不知萧翎到来。
    但同向飞的声音接道:“商兄,究竟怎么做,你说一句话。”
    整日里嘻嘻哈哈的商八,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商某人,一向主意最多,但这件事,却已闹乱了我的方寸,想我那萧大哥为人正直,一诺千金,咱们纵然跪在地上哀求于他,只怕也难使他回心转意……”
    向飞道:“金兰、玉兰那两个丫头,对你们那萧大哥,更是敬重无比,他既然交代了两个丫头不许对萧夫人说,量那两个丫头,也不敢自作主意。”
    商八道:“不错,看将起来,只有你老偷儿的法子了。”
    向飞道:“好,既然如此,老偷儿这就动身去找那马文飞去。”
    杜九道:“如果明天萧大哥不见你老偷儿,“问将起来,咱们要如何答对?”
    向飞笑道:“他不会问,如是不见的是你商老大和杜老二,他自然要追根问底,查个明白,但我老偷儿,他决不会多管。”
    杜九道:“万一他问了起来呢?”
    向飞道:“你们说不知去了何处就是。”
    商八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在此恭候佳音。”
    向飞道:“你们也该回去了,免得引起他怀疑之心。”
    萧翎急急抽身,躲入草丛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三条人影,联袂由草丛飞跃而出。
    中州二贾转入山谷,神偷向飞,却独自向谷外飞奔而去。
    萧翎心中虽未完全了然,三人计议些什么,但想和五日后自己施血之事,定然有着关连,那是不会错的,心中大为感动,暗道:想不到一向爱财如命的中州二贾,和以偷窃之技扬名武林的向飞,竟都是性情中的朋友,王侯大吏,又有几人能这般尽义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肝胆相照,礼求诸野,古人是诚不我欺了。
    但转又想到大丈夫生死一诺,岂可言而无信,必须设法阻止他们才对。
    念转志决,缓步走回谷中。
    次日天亮,群豪齐聚,果然不见了神愉向飞。
    萧翎思下未问中州二贾,两人也装作不知,倒是那司马乾大觉奇怪,忍不住问道:
    “那位向兄哪里去了?”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偷儿天生贼骨,三天不偷人家东西,双手发痒,不知又去偷哪一家土豪劣绅去了。”
    萧翎暗道:我如非昨夜听得他们计议,定也会被他这几句话骗了过去。
    流光匆匆,转眼过了四天。
    次日,即是萧翎和毒手药王相约施血之日。
    萧翎一宵难眠,心乱如麻,天不亮就叫起中州二贾,道:
    “两位兄弟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商八道:“自然记得了,今日是大哥和那毒手药王相约,施血救他女儿之日。”
    萧翎一夜惶乱的心情,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你们记性很好。”
    杜九道:“那毒手药王也许是一句随口言之说,说不定不会来了。”
    商八道:“如是他今日不来,那就是自背信约,大哥日后自是不用再守此承诺了。”
    杜九道:“照那毒手药王为人,定然一早赶来,过午不到,咱们也不用等他了。”
    原来,中州二贾和那向飞相约,如是第四天三更以前,还不回来,那就是已约到了足够的高手助阵,不用中州二贾再出手了,向飞昨夜未归,自然是约到了足够的人手。
    萧翎一语不发,听两人你言我语的说了半晌,随即淡淡接了一句,道:“咱们也该去迎接他一段路才是……”
    杜九一下子跳了起来,道:“什么?咱们去迎接他一程?”
    萧翎神色平静地说道:“不错,咱们该去迎接他们父女一程,也许他们在道途之中,遇上了仇人拦劫。”
    杜九只听得一张铁青脸色变成紫色,圆睁双目,站在一侧,讲不出话来。
    商八愣一愣之后,摇头说道:“不用了吧!如是他们父女当真的遇上了仇人拦劫,那也是天意如此,和咱们有何关连!”
    萧翎道:“如若真与咱们无关,那也罢了,怕的是和咱们扯上关系!”
    商八、杜九,相互望了一眼,道:“什么关系?”
    萧翎道:“如是那向飞约了高手,在要道之上,阻拦那毒手药王父女,岂不是就和咱们扯上关系了吗?”
    商八道:“那向飞和大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泛泛,我瞧他不会这般出力。”
    杜九道:“不错,大哥也不用太过多心了!”
    萧翎笑道:“如若那向飞是看在两位兄弟份上呢?或是他应了两位兄弟之请呢?”
    中州二贾,只听得脸色大变,既不能承认,也不便否认.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翎微微一笑,道:“两位兄弟对我,一向是敬重有加,不肯稍有违抗,今日乃小兄死亡之日,两位反不肯听从小兄之言了。”
    中州二贾齐齐流下泪来,抱拳说道:“但凭大哥吩咐,兄弟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中行,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萧翎一撩衣襟,跪在地上,道:“两位兄弟以武林十分尊崇的身份,折节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认我萧翎为兄,其时两位诚形于外,在下不得不允,论年岁资望,萧翎哪里能及得两位……”
    中州二贾忙拜伏地上,道:“大哥快请起,有话好说,再要这般,那是迫小弟等持刀自刎,以明心迹了!”
    萧翎心知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急急站了起来,言道:“两位兄弟的盛情,小兄实是感激不尽……”
    商八泪如泉涌,接道:“中州二贾,生平未曾服人,唯独对大哥敬服无比。”
    杜九接道;“大哥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不论小弟等能力是否及得,都将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萧翎道:“我既然答应了那毒手药王,决无更改余地,古云亲恩深似海,儿命保母身,又有何可议之处,小兄死后,尚望两位兄弟,好好照顾小兄父母,小兄就瞑目九泉了。”
    商八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声作龙吟,直冲霄汉,历久不绝。
    萧翎怔了一怔,道:“你笑什么?”
    商八道:“大哥如是真的舍身而死,我和杜九,势必要和那毒手药王拼个生死不可,他有借物传毒之能,小弟等自料胜机渺茫,那是说大哥死后,我和杜九即将追随于泉下!”
    杜九接道:“只怕老夫人得知此讯之后,亦将是痛不欲生,大哥一番施血救母的孝心,只怕也是白费心机了。”
    他句句字字,充满着情意,但语气却仍是一般冷冰冰的味道。
    萧翎一皱眉头,道:“两位兄弟这等用心,实难叫小兄同意。”
    商八突然泛现一脸坚决之色,道:“好!咱们答应大哥,你施血之后,小弟等先设法安置好两位老人家,再找那毒手药王拼命也是一样。”
    萧翎心知再劝无益,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兄并非是生机全绝,也许我还能活得下去。”
    杜九道:“一个人放去了身上之血,还能活得下去,实叫兄弟难信。”
    萧翎道:“毒手药王的医道通神,善调灵药,小兄放血之后,如若他肯予用药疗治,定有复元之期。”
    杜九道:“纵然他确有此能,只怕也难有那份耐心,要不然也不配称谓毒手药王的。”
    萧翎道:“我救他女儿之命,帮他完成生平中最难达到的心愿,量他不致见死不救,两位兄弟,不用再为此事担心了。”
    杜九道:“他救与不救,全在于他,旁人无法勉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舍血……”
    萧翎星目神光一聚,逼视在杜九脸上,轻轻咳了一声,把未完之言又给咽了回去。
    三人相对默然了良久,天色已经大亮,萧翎缓缓站起身子,道:“咱们该走了吧!”
    杜九一皱眉头,道:“哪里去?”
    萧翎道:“去接那毒手药王。”
    杜九道:“当真要去接他?”
    萧翎道:“小兄几时讲过之言不算了?”
    中州二贾相互望了一眼,不再多言,随在萧翎身后行去。
    走出幽谷,萧翎望着那绵连的山势,不禁一怔,暗道:地势如此辽阔,不知向飞埋伏于何处,拦劫那毒手药王,如是他们假冒我萧某之名,把毒手药王父女,引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动手,那可是难以找得到了。
    中州二贾看萧翎停步不行,凝目沉思,知他是为找不出埋伏的地方烦恼,心中突然泛升起一线希望,暗道:但愿那神偷向飞能把毒手药王父女,引到一处隐秘所在动手。
    忖思之间,忽听萧翎叫道:“两位兄弟,咱们再紧赶一程。”
    中州二贾只好施出轻功追赶。
    三人都是武林中一流身手,这一放腿而行,快逾奔马。
    急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到了那马文飞埋伏人手阻拦沈木风的所在。
    原来,萧翎突然想到此地方乃必经要道,地势又极险恶,自己虽然不知那毒手药王到来的时刻以及路线,想那向飞等亦不清楚。
    如若定要截住那毒手药王,此地最是可靠了,故而匆匆赶来。
    但见山色依旧,狭道口处,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目光下,只出口处,一滩鲜血,闪闪生光。
    萧翎伏身查看,发觉地上的鲜血,为时不久,至多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不禁脸色一变,回顾了中州二贾一眼,道:“你们计议拦劫之地,可是在此吗?”
    商八躬身说道:“主意是那向飞所出,他已四日未归,他们要在何处动手拦劫那毒手药王,小弟等实是不知。”
    萧翎察颜观色,知他所言不虚,也不再多问,伏下身子,希望能从那鲜血之上探查出他们的去向何处。
    杜九望了商八一眼,施展传音之术道:“想不到那老偷儿办事,,竟是如此干净、利落,如若他真的宰了那毒手药王,日后咱们得好好谢他一下才是。”
    商八摇摇头,也施展传音之术答道:“毒手药王狡猾无比,武功绝伦,只怕不是这般简单的能够算计得了他。”
    杜九道:“他此来志在为女儿疗病。自然不会有百花山庄中高手同行,他一人之力,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儿,武功再强,也难是群豪联攻之敌。”
    商八道:“也正因如此,他必将是小心翼翼,不肯稍存大意。”
    只听萧翎说道:“两位兄弟请紧随我来。”
    当先向正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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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视死如归
    原来萧翎仔细瞧过那鲜血之后,果然发觉血迹点点,似是那受伤之人受伤后,奔向正南。
    但因那血滴过小,经过日晒尘掩,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商八、杜九,放腿随在萧翎身后直向西南奔去。
    杜九一面奔行,一面说道:“如果是被大哥循此血迹,找着那毒手药王的下落,杜老二非得和老偷儿划地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可。”
    商八道:“果真如此,也是不能怪他,以那向飞为人的细心,尚连掩遮血迹的事,也想不到,必是事情太过匆急,无暇掩去痕迹。”
    萧翎虽知两人窃窃私议,必是谈论毒手药王的事,但自知难以问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恍如不闻,行不过数丈,已登岸壁,草丛横生,哪里还能瞧出一点痕迹,萧翎只能衡度山势,判断去路。
    一口气,行了七八里路,但见山势连绵,狭谷纵横,哪里有毒手药王的影子。
    杜九却是瞧的满心欢喜,说道:“时刻已然近午了,如是那向飞已和毒手药王动手,此刻也该要了他的老命,至不济,也该把那毒手药王的宝贝女儿给杀死了,只要他女儿已死,毒手药王自是再无理由,向大哥讨取身上之血了。”
    这时,萧翎已停下脚步,站在一处山顶上,四下流顾。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千峰连绵,万壑纵横,毫无线索可循,如何一个找法?我瞧还是不用再找了。”
    萧翎回顾商八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咱们回去。”
    中州二贾相互望了一眼,掩不住内心的欢愉之情,泛起喜悦的笑容。
    沿途之上,中州二贾有说有笑,对那神愉向飞赞不绝口,说他智谋过人,虽盗却侠。
    萧翎口虽未言,心中却是大为感动。忖道:武林之中,都说中州二贾,贪爱财宝,对人处事,只讲利害,不谈情意,但对我萧翎,却是情同手足,义重如山,我萧翎的生死在他们心目之中,竟是如此的重要。
    回程迅快,不足两个时辰,已到了几人停身的幽谷所在。
    只见萧夫人在金兰、玉兰陪护下,正在观赏着四周山色,沿谷轻步,神情欢愉。
    萧翎轻步走近母亲,深深一个长揖,道:“母亲身体好些吗?”
    萧夫人双目中闪动着慈爱的光辉,凝注在萧翎的脸上,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念你过切,唉!如今瞧到了你,哪还有什么病呢?”
    慈母名人轶事之爱,声声如刀如剑,直刺入萧翎的心中,只听得萧翎心神震颤,脊背上冷汗直淋,不禁垂下头去,说道:“儿不孝,远离膝下,劳母亲为儿担忧。”
    心中却是暗暗忖道:如若慈母知道我为她之病,答允施血救人的事,岂不要痛断肝肠……
    但闻萧夫人笑道:“翎儿,这两位兰姑娘都很好。”
    萧翎道:“娘说的是,她们都是很好的姑娘。”
    萧夫人突然一皱眉头,道:“翎儿,你到哪里去了,我一早起来就见不到你?”
    萧翎道:“孩儿去看几位朋友,商量两件事情……”
    萧夫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吾儿原非江湖中人,何不摆脱这江湖生活,免得叫娘终日为你提心吊胆。”
    萧翎道:“母亲说的是……”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接道:“不成,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翎儿目下已成了武林中首脑人物之一,如何能够轻言摆脱?”
    商八转脸望去,只见那说话的正是萧大人,正自举步行来。
    萧夫人道:“这些时日,我耳闻目睹,尽都是江湖上恩怨仇杀之事,翎儿在江湖上,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萧大人目光凝注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回转头来,低声对萧夫人道:“他幼小时原生具不治之症,如非江湖高人,施药传艺,那也活不过二十岁,他为江湖高人所救,自是该为江湖正义效命,如是不幸死了,就算病死也是一样。”
    萧夫人脸色微变,道:“哪有做父亲的,咒骂儿子早些死去之理。”说完,手扶玉兰秀肩,举步而去。
    萧大人望着萧夫人姗姗而去的背影,叹道:“孩子,那毒手药王来了!”
    这句话有如晴空霹雳,只听得中州二贾如受重击,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萧翎略一怔神,道:“那毒手药王现在何处?”
    萧大人道:“就在那边。他已和为父的谈了甚久时间,你随为父的来吧!”转过身子,举步行去。
    他脸上是一片肃穆之容,举步落足之间,有如负重千斤。
    萧翎倒是尚能保持镇静,举步随在萧大人身后而行。
    但中州二贾却是紧张无比,全身颤动,显然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激动!
    行约十丈,到了一丛荒草茂密之处。
    萧大人停下脚步,还未来及开口,草丛中已传出毒手药王的声音,道:“你五日前的许诺,此刻还算是不算?”
    萧翎道:“大丈夫一言出口,死而无悔,为什么不算?”
    但见草丛吹动,缓缓走出来毒手药王,道:“那神偷向飞,率领八位高手,埋伏道旁,拦截于我,此事你知是不知?”
    萧翎道:“在下得悉之后,曾经兼程赶往迎接药王……”
    毒手药王冷冷接道:“就凭那老偷儿,能够截住我毒手药王,老夫岂不是白闯了数十年的江湖。”
    商八道:“药王活了这一把年纪,也不嫌太长命吗?”
    毒手药王望了商八一眼,不理商八,继续接道:“那老偷儿被老夫略施小谋,引往别处,正好和百花山庄中派出搜索你行踪的高手相遇,至于他们一场拼斗的生死如何,那是各凭造化了,老夫看在你的面上,不对他用毒,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冷面铁笔社九突然冷冷接道:“咱们萧大哥,一代侠人,承诺之言,铁案如山,答应了施血救你女儿,自是不会改变……”
    毒手药王接道:“老夫如非信得过他,岂肯轻易放过那向飞等人。”
    杜九冷冷接道:“我家大哥虽然答应,但还有不肯答应之人!”
    毒手药王道:“什么人?”
    杜九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区区在下杜九。”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你要怎样?”
    杜九道:“事情简单的很,如是你想取我们大哥身上之血,先得收拾了我们中州二贾……”
    萧翎一挥手,接道:“杜兄弟。”
    杜九脸色一片肃穆,道:“大哥守信,小弟尽义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如拦阻,小弟就先行自绝在大哥面前。”
    萧翎呆了一呆,道:“两位兄弟听我说……”
    商八道:“小弟等洗耳恭听,大哥只管吩咐就是。”
    萧翎道:“小兄施血救人,未必就非死不可……”
    毒手药王接道:“如是诸位肯和老夫合作,老夫自可设法保住你性命。”
    商八长叹一声,望着杜九说道:“杜兄弟,事已至此,咱们也不用让大哥太过为难了,只要毒手药王答应能保得大哥之命,咱们就答应和他合作。”
    毒手药王道:“老夫为人,素不为江湖各种规法束缚,唯独对信诺之言,一向是格守不误。”
    杜九道:“放血之后,萧大哥那绝世武功,是否尚可保得?”
    毒手药王道:“这个,老夫亦难断言,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杜九道:“如是他不能保得武功,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萧翎道:“不妨事,小兄原本非武林中人,失去武功之后,正好退出江湖是非。”
    萧大人突然接口说道:“就此一言为定,也不用再商讨了。”
    商八欠身说道:“老伯说的是……”目光转到毒手药王脸上,接道:“不知药王要咱们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毒手药王道:“如要留得萧翎之命,放血就不能太急,咱们寻找一个僻静之处,两位替我护法,我要用七日时光,一面放他身上之血,一面用药物补他元气。”
    商八道:“好吧!就依药王之见。”
    萧翎抬头望望天色,道:“不知药王要几时动手?”
    毒手药王道:“老夫之意,自然是愈快愈好,此刻,江湖上风云变幻,莫可预测,拖延时刻,只怕对你和老夫,都无益处。”
    萧翎道:“今晚动手如何?容在下去拜别慈母。”
    萧大人接道:“不用了,你母亲此刻正惶惶难安,你去拜别,徒增她的悲伤之感。”
    萧翎一撩衣襟,拜伏地上,道:“那就请爹爹在母亲面前,婉言关说。”
    萧大人接道:“为父的自有说词,不用你再多费心了。”
    萧翎对父亲大拜三拜,起身望着毒手药王说道:“药王可曾找到行术放血之地?”
    毒手药王道:“这个老夫早已找到。”
    杜九道:“距此多远?”
    毒手药王道:“不足十里。”
    商八道:“药王请稍待片刻,在下去交代几句话,咱们再行动身如何?”
    毒手药王道:“老夫在此等候,但不可拖延过久。”
    商八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转身奔去,不过一盏茶工夫,重又奔回。
    毒手药王沉声说道:“萧兄,还有什么事要办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咱们上路吧!”
    毒手药王道:“老夫带路。”转身当先行去。
    萧翎、商八、杜九鱼贯随在身后,向前行去。
    翻越过两座山峰,已经晚霞满天,到了黄昏时分。
    毒手药王伸手指着对面悬崖山壁间,一块突出的大石,道:“在那大石之后,有一个可容四五人的小洞,小女已在那里等候了。”
    商八冷笑一声,道:“药王对这里的地势很熟,竟然找到那悬崖山壁间去。”
    毒手药王道:“夸奖,夸奖!老夫的追踪寻人之术,亦是天下无双,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家大哥一百九鼎,药王才得如愿以偿,如是换了他人,遇上这等生死大事……”
    萧翎心知两人想在言语之间,激怒药王,使他先行出手,然后借口自保,再和他动手相搏,赶忙接道:“杜兄弟,不用再谈此事了。”
    毒手药王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如何能猜不透中州二贾的用心,想到女儿的生死,只好强自忍耐不言。心中却暗暗赞道:这萧翎实是君子人物。
    毒手药王带路,借矮松、突石的助力攀上山壁间,那突出的大岩石之后。
    果然,在那大岩石之后,有一个天然的石洞。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石洞一角处,铺了很多干草,一个秀目紧闭的少女,身上盖着红绫被子,似已熟睡过去。
    毒手药王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小女天姿国色,仪容绝世,才慧尤在老夫之上,只是病因于‘二竖’,被折磨的瘦骨磷峋,不成名人轶事人形了……”
    杜九冷冷接道:“在下看来,也许令爱早已经气绝死去了。”
    毒手药王怒道:“老夫医道,无人能及,虽不能挽起小女沉疴,使她大病痊愈,但延续她的生命,并非难事,我已使她多活十年以上……”
    商八接道:“药王既有能让令爱多活十年,何以不再拖一些时刻,为她寻得灵药疗病。”
    中州二贾心念不死,希望软硬兼施,能使毒手药王在最后一刻中,改变了心意。
    但闻毒手药王说道:“小女之病,乃千古绝症,纵然是有,老夫也无法能够医得好她……”目光转注到萧翎身上,道:“除非用他身上之血,换去我女儿身上的坏血。”
    商八道:“我不信世间就没有救你女儿之病的药物?”
    毒手药王道:“灵药难求,有没有都是一样。”
    商八突然拍拍大肚皮,道:“咱们中州二贾,富可敌国,聚敛之丰,可算得前无古人……”
    毒手药王接道:“纵然倾尽你们中州二贾所有,也无法买得疗治我女儿的药物。”
    商八道:“药王错了……”
    毒手药王怒道:“老夫哪里错了?”
    商八道:“咱们中州二贾,收聚之物,并非是单纯的珠宝,美玉,而是广集奇珍,和各种难得的奇药,也许咱们有着疗治令爱的药物。”
    毒手药王摇摇头,道:“就老夫所知,数十年来,尚未闻过有救治小女的药物出世。”
    商八道:“天山形成的雪莲子如何?”
    毒手药王摇摇头道:“不行。”
    商八道:“千年的老参,可否派上用场?”
    毒手药王道:“千年老参,虽很重要,但并非疗治小女的主药。”
    商八道:“究竟要什么,你干脆说出来吧!也许我们中州二贾,可以为你找得。”
    毒手药王道:“你一定要问,老夫就告诉你吧。”
    他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成形仙芝或千年以上何首乌,此乃两味主药中的一种,只要找到一种,那就不难配到其他药物,这两种千古奇珍,量你们中州二贾,也无法收藏。”
    杜九略一沉吟,道:“十年之前,曾由关外番属,进贡来一个千年的何首乌,如若那皇帝老儿尚未吃完,咱们去把它偷来,那就可以救得令爱的性命了,只是京都距此甚远,不知是否能够来得及。”
    毒手药王冷然一笑,道:“十年往事,不谈也罢,老夫即刻就要动手,两位也该下去替我们把风的了。”
    商八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在下还有几句话,说完了药王再动手不迟。”
    毒手药王道:“什么话,快些请说,此刻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老夫而言,实是宝贵无比。”
    商八冷冷说道:“急什么?你如真的如愿以偿,救了令爱,但那时亦没有再能劝阻我等搏杀药王的力量了……”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接道:“老夫已然答允留下萧翎性命,但必得两位协力合作,如若两位这等多疑,咱们也不用合作了。”
    商八回顾了杜九一眼,道:“好!在人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不过,我要把话说清楚,放血之后,如果我们萧大哥还活在世上,那就罢了,如是有什么长短,药王也要尝尝那老而失女之痛。”
    毒手药王道:“你们如若还要在此罗嗦不停,老夫就取消了留他性命之约。”
    这一句话,竟有着强大无比的效力,中州二贾果然转身向外行去。
    毒手药王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萧翎的脸上道:“可要老夫点你穴道?”
    萧翎一闭双目,道:“药王只管出手。”
    毒手药王右手伸出,点了萧翎三处穴道,说道:“你如想留下性命,必得和老夫合作。”
    萧翎星目启动,望了毒手药王一眼,道:“药王有何吩咐,只管请说。”
    毒手药王道:“老夫知你武功高强,纵然点了你的穴道,只怕也无法完全防止你内力阻梗行血,你必得和老夫合作,让行血自然流出,老夫才能适时控制,不致造成惨局。”
    萧翎淡然一笑,道:“如是我萧翎是贪生畏死之徒,也不会这般束手就缚了。”
    毒手药王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抱起萧翎,行近山洞一角,和女儿并放一起。
    萧翎暗暗叹息道:“我萧翎受恩师、义父,和柳仙子数年培养之恩,原想能把三位老前辈的武功,发扬光大,在江湖上创出一番事业,却不料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但觉身上数处要穴一麻,又被毒手药王点住。
    只听毒手药王喝道:“老夫要放血了。”
    萧翎此时,哑穴也被点住,除了心神还能清醒之外,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
    但觉左臂上衣袖,被人撤去,紧接着一阵剧痛,脉管上被物刺入。
    只听毒手药王充满着慈爱的声音说道:“婉儿,忍受点痛苦,今后我儿即将和别的孩子一般,欢笑在为父的眼下,为父的要把我绝世医术、武功,全部都传授给你,我要在五年之内,把你培养成一个举世无敌的巾帼英雄。”
    萧翎心中暗道:短短五年时光,要把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女子,培养成举世无敌的巾帼英雄,那是未免言过其实了……
    但闻毒手药王接道:“婉儿,为父的被武林同道,视为正邪之间的人物,不过是因为父的行为,为人喜怒难测而已,不论人家看法如何,但为父的这一生中,确是杀了不少的人,为了我儿,再杀几人,那又有何妨,我要用绝世医术,使你能得一甲子的功力……”
    萧翎听得吃了一惊,暗道:这毒手药王如有此等能耐,也许真能在五年,把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女儿,培养成第一流的高手……
    只听一声幽幽的叹息,打断了毒手药王未完之言。
    紧接着,一个柔弱无力的声音说道:“爹爹啊!你又在害人了?”
    毒手药王道:“为父的在替你疗病。”
    那柔细的声音应道:“你知道我已经没有希望,为什么还要取人之血呢?”
    毒手药王道:“孩子,这血不同常人之血,这次换好之后,我儿即可恢复了健康。”
    那柔细的声音道:“为什么呢?”
    毒手药王道:“这其间玄妙之理,除了为父之外,当今之世,只怕是再无人能够解得了……”
    他长长吁一口气,道:“婉儿,因为他身上之血,不但极合吾儿体质,最重要的是他食用过一种常人无法吃得之物,不畏你身上坏血感染,为父的虽无法肯定的说出他食用过什么奇物,但想来不外是仙芝和千年何首乌之类的奇品。”
    萧翎心中暗道:我误食千年石菌,助长了我的功力成就,但却也要了我的性命,可见天下之事,有益必有害了。
    但闻一声急速的娇喘之名人轶事声道:“爹爹啊,你说的这人,可是那萧翎吗?”
    毒手药王笑道:“不错啊!想我毒手药王的女儿,究竟是比别人聪明,一猜就中,他就躺在你的身侧……”
    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叫道:“快放开他。”
    只听到一阵衣袂之名人轶事声,起自身侧。
    萧翎虽头难转动,目光难见,但从那听得声音之上判断,似是一个人挣扎坐起。
    但觉臂上一松,刺入脉管之物,突然似被人拔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了毒手药王的叹息之名人轶事声,道:“婉儿,为父的背着你走遍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又走尽了白山黑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疗你绝症之人,难道你就不肯体念年迈老父的这一番苦心吗?”
    此人生性恶毒,出手就要杀人,但对自己的女儿,却慈爱无比。
    但闻那柔细的声音接道:“爹爹惜我、爱我之心,为女儿的岂会不知,你背着我走遍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白山黑水,女儿我更是惶愧难安,唉!爹爹恩深如海,叫女儿如何报答?”
    毒手药王道:“你只要答应为父的,留下性命承欢膝下,那就算报答为父了。”
    那柔细的声音道:“我多活一日,爹爹多苦一日,还不如让我死去的好。”
    毒手药王道:“只要换过萧翎之血,我儿就可康复如常人,不再为病魔所扰。”
    那柔细的声音道:“萧翎呢?他救了女儿性命,自己却要落得全身鲜血枯干而死,是吗?”
    毒手药王略一沉吟,道:“我儿如想留下萧翎性命,也非难事,为父的一面让他服药进补,一面抽他之血,不过.这需要很长久的时间,我几娇弱之躯,如何能忍受这长时间的换血折磨。”
    那柔细的声音叹道:“爹爹可以强人所难,但却无法强迫女儿受血。”
    毒手药王道:“我儿之意呢?”
    那女子应道:“爹爹请先去准备好为他进补之药,不然,女儿不愿受血。”
    萧翎听得心中暗暗奇道:这父女两人生性差别,怎的如此之大,父亲心狠手毒,处事为人,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女儿却又似天使一般的善良,处处不愿损伤他人……
    但闻毒手药王接道:“为父的身怀灵丹,已然足够他进补之用,那也不用准备了。”
    那女子道:“爹爹啊!你还记得我娘的事吗?”
    毒手药王凄然说道:“你娘的音容笑貌依然牢牢植在我的脑际,一生一世,也是不会忘了的!”
    那女子道:“我娘对你敬爱半生,但她临终之日,说出了一句话,爹爹可还记得吗?”
    毒手药王泫然接道:“为父的终生不忘。”
    那女子道:“爹爹啊!我娘说的什么?”
    毒手药王道:“她说……她说,她说……”冷酷镇静的毒手药王,似是陡然间激动异常,他说了半天,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闻那柔细的声音道:“爹爹可是忘怀了,但女儿却是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娘临终之时,说了六个字:我恨你骗了我。是吗?”
    毒手药王热泪滴了下来,落在了萧翎的手上,接道:“你娘确是这么说的!”
    那女子道:“爹爹啊!你如骗了女儿,纵然疗好了我的绝症,我也终生不会快活。”
    毒手药王黯然说道:“难道你就不肯惜念为父的一番爱你之心,硬要我失去你母亲之后,再失去女儿吗?”
    那静躺在山洞一角的多病少女,突然间挺身坐了起来,道:
    “爹爹医术绝世,难道就想不出别的疗治女儿之法,定要取他人身上之血,才能救得女儿吗?”
    她缓缓伸出枯瘦苍白的右手,缓缓取开萧翎身上的输血皮管,接道:“爹爹,女儿死了,你就心痛无比,别人的母亲难道就不疼她的儿子吗?”
    毒手药王冷酷自负,医术智谋,无不过人,唯独对这位柔弱多病的女儿,却是毫无办法,长叹了一声,道:“孩子,你先躺下,有话慢慢的说。”
    萧翎目光微转,只见一个长发技垂的少女,眼窝深陷,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但仍然无法掩住那秀美的轮廓。
    只见她举起手来,拂一下按在脸上的秀发,柔声说道:“爹爹啊!解开他的穴道,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毒手药王无可奈何,举起手来,先拍活了萧翎的哑穴,道:
    “萧翎,小女生具绝症,终日里缠名人轶事绵病榻,不解人间的险恶,心地一片纯良,你应对她小心一些,不能伤害到她。”
    萧翎淡然一笑,未理毒手药王。
    那长发少女移动了一下身躯,一对大眼睛,凝注在萧翎脸上,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正是在下。”
    长发少女道:“我写给你的一封信,你可曾收到吗?”
    萧翎道:“已收到了,多谢姑娘盛情相助,请恕在下几处要穴被点,不能起身拜谢,还望姑娘多多原谅。”
    长发少女叹道:“我自幼体弱多病,除了爹娘之外,一生很少结识他人,你该是我极少的熟人之一了……”
    萧翎暗道;咱们见面只不过两三次,每次我萧翎都是在惊风骇浪之中,令尊点了我的穴道,放我之血,救你之命,倒是难得你还能记起我来。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长发少女黯然说道:“我说这些话,你也许感到奇怪,其实,你如是我,也是一样,一个终年缠名人轶事绵在病榻上的人,十几年来很少有清醒的日子,能够认识一个人,那该是多么可贵的事情啊……”
    她娇喘了两声,接道:“我爹爹经常在我清醒时,提起你的名字,他说只要我换得你身上之血,我就可以恢复生命活力,和别的女孩子一般的快乐生活,因此,你的名字,早已深植在我的心中和脑际了。”
    萧翎道:“原来如此。”
    长发少女接道:“不只如此,我记得咱们还见过面?”
    萧翎道:“不惜,咱们见过,但都在深夜之中,姑娘如何记得?”
    长发少女道:“虽是匆匆一眼,留给我一个模糊的形貌,但经我日夜思索之后,那模糊的形貌就逐渐清晰了,这形貌半由印象得来,半由我自己塑造。”
    萧翎心中暗道:你大都在晕迷之中,难得有清醒之日,还有心思去思索这等事情……
    只听毒手药王说道:“婉儿,你已经很累了,休息一会再说吧!”
    父亲的慈爱关怀,流露无遗。
    那长发少女突然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细白的牙齿,说道:“爹爹啊!在女儿记忆之中,我此刻该是清醒时精神最好的一次,我说了很多的话是吗?”
    毒手药王道:“是的,孩子,你从没有一口气说过这样多的话。”
    长发少女道:“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毒手药王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他很少看到女儿的笑容,此刻眼见她脸上的欢愉之情,竟是不忍阻拦于她。
    那长发少女接道:“萧翎,我爹爹说,我如换得你身上之血,就可摆脱病魔,复我健康,此事是真是假?”
    毒手药王双目圆睁凝注在萧翎的脸上,满脸俱都是乞求之色。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爹爹医道精通,也许他说的不错。”
    长发少女道:“你也很相信我爹爹的话吗?”
    萧翎正待答话,那毒手药王却抢先接道:“怎么样,爹爹没有骗你吧!”
    长发少女伸出手去,按在萧翎的额角之上,道:“萧翎,你可知道,放完你身上的血,救了我的性命之后,你会怎么样?”
    萧翎道:“生死未卜!”
    毒手药王接道:“死不了。”
    那长发少女,取开按在萧翎额角上的右手,接着缓缓说道:
    “你救了我这无用的性命之后,你即将永埋地下……”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暗道:她缠名人轶事绵病榻十几年,应该是有强烈的求生之心才是,但此刻听来,却是全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一般。
    但闻那长发少女接道:“你既然知道,放完身上之血,就可能立刻死去,何以又不肯拒绝我爹爹之求呢?”
    萧翎道:“令尊医道绝世,他亦曾告诉过我,如是缓缓小心换血,并非是非死不可。”
    长发少女叹道:“你和我们无亲无故,又和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施血救我之命呢?”
    萧翎心中暗道:若非你爹爹迫我如此,谁还愿意救你了!
    正待出口答话,毒手药王已抢先说道:“这位萧公子,乃大仁大义的侠士,看到我儿如此才慧,如此风仪,常年困于病魔,实在太可惜了,才甘愿舍血相救吾儿之命。”
    长发少女道:“爹爹啊!你爱我之心,深挚无比,但你为我所作所为,却又不是女儿喜悦的事。”
    毒手药王自觉由始至终,一直未说错过什么,当下说道:
    “孩子,哪里不对了?”
    长发少女道:“人家明明是被你逼迫的情非得已,才施血救我之命,为什么爹爹说是他自愿救我的呢?”
    毒手药王道:“这个……这个……”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冷冷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萧翎只觉一股怨愤之气,由心中直冲上来,正待发作,忽想到这缠名人轶事绵病榻十几年的少女,也实在可怜的很,自己如激怒毒手药王,伤害了她的女儿,决难保得活命,既是横竖难免一死,何不索性施血救她一命。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姑娘,你爹爹说的不错,我是甘愿施血相救。”
    毒手药王道:“孩子,萧大侠一番好意,我儿岂可辜负了别人。”
    长发少女幽幽一声长叹,道:“这样我就更不能领受了。”
    毒手药王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长发少女苍白的脸上,神色一片肃然,道:“你放他身上血,我已夜锁五龙报答了他,如今,我们已不欠他什么。此刻,你如再用他之血,救我之命,叫女儿再如何报答他呢?”
    毒手药王凄然说道:“孩子,你已经到了无法再拖下去的境地,再拖下去,为父也无能为力,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为父再受一次碎心断肠的打击吗?”
    长发少女伸出枯瘦的右手,抓住了毒手药王的右手,道:
    “爹爹啊!你就让女儿死的清白一些好吗?”
    毒手药王悲道:“婉儿,你死了,万事不管,但年迈的老父,如何能孤独的活下去呢?”
    长发少女深陷的眼眶中,滚落下两行泪水,道:“爹爹,你如用他之血,救活了女儿,让我一辈子良心负疚,岂不是叫女儿生不如死了?”
    毒手药王突然举起了右手,道:“婉儿,你如再不肯听老父之言,我就要点了你的穴道,强行动手了。”
    长发少女道:“爹爹定要如此,女儿就先死给你瞧瞧。”
    毒手药王正待答话,遥闻石洞外,传进来金算盘的声音道:
    “药王,在下那萧大哥情形如何,可许在下进去瞧瞧吗?”
    萧翎道:“我很好,不用进来了。”
    商八听出萧翎声音,接道:“大哥要好好保重,小弟们在洞外守候。”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只要萧翎一声招呼,立时可冲入石洞中去。
    但闻社九那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药王,每隔一个时辰,咱们兄弟要瞧瞧大哥的生死,或是听听他声音,或是瞧他一眼。”
    毒手药王道:“如是两位未得老夫允准,擅自闯了进来,害了那萧翎性命,可不能责怪老夫。”
    杜九冷然说道:“咱们已在悬崖石洞之外,布满了很多干柴,如是我家大哥有了什么意外,药王和令爱,也别想生离此地了。”
    毒手药工冷冷说道:“就算你们放起火来,也难困得老夫。”
    商八道:“但令爱却无法受得火烤烟熏之苦。”
    毒手药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中州二贾,回顾女儿一眼,道:“婉儿,你都听到了吗?”
    长发少女无力的点点头,道:“听到了。”
    毒手药王道:“为父的为救你之命,费尽了苦心,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体惜为父的苦心吗?”
    长发少女叹息一声,道:“救了女儿,害了别人,这又何苦呢?”
    毒手药王道:“为父的担保萧翎施血之后,仍是完好无恙。”
    长发少女道:“爹爹,算了吧!你带我到母亲坟前去,结上一间茅庐,也许那山川灵气,能使我病势逐渐好转。”
    任他毒手药王医道绝世,武功高强,但却无法对付自己的宝贝女儿,只听他轻轻叹息一声,道:“婉儿,为父的倒有一个办法,也许我儿能够心安理得一些。”
    长发少女道:“什么办法?”
    毒手药王目光转注到萧翎脸上,道:“这办法,不知萧兄是否同意?”
    萧翎道:“先请说出来,让在下听听,再作道理。”
    毒手药王道:“这个老夫先要得问过小女后,才能征询萧兄之意。”
    长发少女道:“什么事啊?”
    毒手药王笑道:“为父的把你终身许配给萧翎,然后再用他之血,救你性命,我儿自然得以心安了。”
    长发少女呆了一呆,苦笑道:“你的女儿,枯瘦如柴,难道爹爹不知道吗?”
    毒手药王微微一笑,道:“婉儿,你不过是受病魔折磨,才落得骨瘦形销,一旦病好之后,立时将恢复花容月貌,不是为父的夸口,天下美名人轶事女,只怕再无强过我儿之人。”
    长发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咦!自从我记事之后,一直是这般容颜,爹爹就算把女儿捧上天,也不能使女儿增上几分颜色。”
    毒手药王道。“婉儿,为父说的是句句实言,你怎能这般不相信为父之言。”
    长发少女举起枯瘦的右手,摸摸削瘦的面颊,道:“爹爹把女儿许配于人,只是一厢情愿……”
    毒手药王道:“只要我们愿意,萧翎自有为父的和他谈判。”
    长发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把女儿许他为妻,再放他身上之血,救了女儿性命……”
    毒手药王喜道:“正是如此。”
    长发少女道:“我活了,他却死了,你的女儿,岂不是要守望门寡?”
    这父女二人,一问一答,竟然旁若无人一般。
    要知她自小生具绝症,十几年的生命中,大部在晕迷不醒之中度过,很少和人谈话,畏羞之心,自然是淡漠的很,心中想到什么,就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毒手药王笑道:“如若你真的要嫁萧翎为妻,为父的身为岳丈,岂肯害死东床快婿,自然要尽我之能,保他的性命了。”
    那长发少女似是因为说话过多,有了倦意,不再多说,闭上双目,倚壁不言。
    毒手药王目光转注萧翎的脸上,道:“萧翎,老夫和小女谈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萧翎冷冷说道:“我瞧药王不用费事了。”
    毒手药王道:“为什么?”
    萧翎冷冷说道:“在下虽然不管你们父女的大事,但此事和我有关,在下是不得不管了。”
    毒手药王道:“我把一个美貌盖世的女儿嫁给你,难道还会嫁得不对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此刻为令爱治伤要紧,其他事,还是别谈的好。”
    毒手药王道:“不成,咱们非得先说清楚不可。”
    萧翎道:“不说也罢。”
    毒手药王道:“非得要说清楚。”
    萧翎略一沉吟忖道:这毒手药王虽然可恶,但他女儿却很善良,不能伤害到她。当下说道:“在下已定过亲,有违雅意了。”
    毒手药王道:“我道什么大事,这点还不简单,把她休了就是,或是由老夫出手,把她杀了。”
    萧翎暗道:好毒辣的主意,口中却微笑说道:“药王的主意虽好,只是对方武功高强,防守森严,难以接近。”
    毒手药王道:“不要紧,只要告诉老夫她是什么人,那就行了,就是她是当今皇帝的女儿,老夫也得想个法子,把她宰了。”
    萧翎闭上双目,沉默不语。
    原来他本是一句情急之言,用来做挡箭牌,毒手药王这般苦问姓名,一时实是想不出如何回答。
    但闻毒手药王冷冷说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欺骗老夫的吗?”
    萧翎暗道:此事如若被当面揭穿,只怕要大伤他女儿之心,一时情急,脱口说道:
    “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毒手药王道:“既是实言,何以又无法说出女方的姓名?”
    萧翎道:“药王一定要问吗?”
    毒手药王道:“自然是一定要问了。”
    萧翎道:“讲了出来,只怕药王也是没法可想,我看还是别讲算了。”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老夫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什么事没有见过,岂容别人在眼睛之中,揉下沙子不成……”
    萧翎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北天尊者之女,心中暗暗想道:
    事到如今,只有先把她借来一挡今日之窘了。
    心念转动,口中说道:“药王可知那北天尊者吗?”
    毒手药王呆了一呆,道:“听到过,其人很少到中原。”
    萧翎道:“不错,他深居北海冰宫,和中原武林无怨无争,但近年来,却常常进入中原来,这短短五年之中,北天尊者,至少进入中原两次,不知药王是否知道。”
    毒手药王缓缓点头应道:“不错。”
    萧翎道:“他二次进入中原,迄今尚未离开,药王想必早已知道了。”
    毒手药王道:“不错,他此刻正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一带游历。”
    萧翎道:“药王可知他此次进入中原,是携女同行的吗?”
    毒手药王道:“他从人甚多,但是否带着女儿同行,老夫不敢妄言。”
    萧翎道:“好!现在在下告诉药王,他带了女儿同来。”
    毒手药王道:“怎么?难道你和北天尊者之女,有了什么纠葛不成?”
    萧翎暗道:看起来药王对那北天尊者,似是亦存有敬畏之心,当下接道:“在下和她女儿相识。”
    毒手药王道:“相识又怎样?”
    萧翎道:“相识之后,彼此钟情……”
    毒手药王接道:“你说和人订亲,就是北天尊者的女儿吗?”
    萧翎道:“不错啊!”
    毒手药王道:“老夫有些不信。”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淡然一笑,心想:你是最好别真的相信,口中却应道:“药王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了!”
    毒手药王看他神态轻松,心中反而动了怀疑,暗道:此人英俊秀逸,举止潇洒,如是和北天尊者女儿相见,说不定会真的被她看上……
    心中念头转动,道:“你可是认定了老夫就无能杀死那北天尊者的女儿吗?”
    萧翎已然闭上的双目,缓缓睁开,瞧了毒手药王一眼,道:
    “药王可是自信武功,尤在那北天尊者之上吗?”
    毒手药王道:“老夫纵然武功非他之敌,难道就不能用药伤他吗?”
    萧翎淡然说道:“在下既然答应施血相救,生死难卜,纵然是留下性命,只怕短期内,也难有阻止药王之能,那也不用多言相劝了。”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毒手药王。
    他为情势逼迫,说了这番谎言,心中甚是不安,想到此事一旦传扬开去,坏了那北天尊者的名节,那就罪莫大焉了。
    只听那长发少女长长叹息一声,道:“爹爹啊,人家已有意中人,爹爹也该打消这个念头了。”
    毒手药王叹息一声,道:“孩子,就算他说的句句实言,也不要紧。”
    长发少女道:“为什么?”
    毒手药王道:“他和北天尊者女儿相识,钟情的事,那北天尊者未必知道,但我儿和他的婚事,却有为父做主,咱们找个大媒,抢个先着,明媒订亲……”
    长发少女接道:“爹爹岂可这般逼人就范……”
    毒手药王道:“我儿只要答允,为父的自有道理。”
    那长发少女心中又急又气,一时间竟然是答不上话。
    毒手药王不闻女儿相应,哈哈一笑道:“你既不反对,那是默允了为父的安排了……”语声微微一顿,高声说道:“商兄,杜兄,请入石洞中来,老夫有事和两位商量一下。”
    中州二贾在洞外等候,心中焦虑万分,但因事关萧翎生死,又不敢擅自闯了进来,一听到毒手药王招呼之言,立时应声飞入。
    商八望了萧翎一眼,道:“药王招呼我等,不知有何见教?”
    杜九冷冷接道:“药王可是改变了心意吗?”
    毒手药王道:“老夫请问你们两位一件事情。”
    商八道。“药王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毒手药王回顾了萧翎一眼,道:“你们当真想要老夫留下萧翎的性命吗?”
    杜九道:“这是最重要的条件,我等早已再三说明,如果保不住我们大哥性命,令爱首先要为他偿命。”
    毒手药王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想救萧翎,那就有劳你们为老夫做件事情。”
    杜九道:“什么事?”
    毒手药王道:“老夫想劳请两位做个大煤,把小女许配于人。”
    商八望了望长发披垂,依壁而坐的枯瘦少女一眼,道:“不知药王要把今爱许配给哪一个?”
    毒手药王道:“萧翎。”
    商八一怔,道:“我家大哥?”
    毒手药王道:“不错……”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令爱只怕有点……”
    他本想说有点配不上,但话将出口时,突然想到萧翎的生命,还在毒手药王掌握之中,赶忙住口不言。
    毒手药王道:“如若小女许配萧翎的亲事谈成,他就成了老夫的乘龙快婿了。”
    商八心中暗道:咱们也得跟着低了一辈,口里却应道:“不错。”
    毒手药王道:“我自然不会叫自己的女儿未嫁之前,先死去了丈夫,让她望门守寡。”
    商八道:“有道理。”
    毒手药王道:“因此老夫必将尽我之能,留下萧翎的性命。”
    杜九道:“最好不要再放他的血。”
    毒手药王道:“两位只要把此媒作成,你们的大哥,决不会因放血而伤到身体。”
    商八道:“此事体大,我们做不得主,必得先行请示大哥一下才行。”
    杜九接道:“最好药王能够先回避一下,咱们兄弟谈话方便一些。”
    毒手药王回顾了爱女一眼,只见她闭着双目,依在壁面,似是已沉沉睡去,略一沉吟,抱起爱女,离开了石洞。
    商八蹲下身子,低声说道:“大哥,那毒手药王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萧翎道:“都听到了。”
    杜九道:“这老儿倒是想的一厢情愿,也不瞧瞧自己女儿的那副德行。”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古往今来,有无数大智大慧的人,大都不拘小节,大哥何妨暂时答应了他。”
    萧翎道:“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我如何能随口答应,视作儿戏。”
    商八低声道:“这么办吧!大哥不要讲话,一切由小弟做主,日后那毒手药王责问起来,大哥推到小弟身上就是。”
    杜九道:“我瞧不成,那毒手药王老谋深算,如何会粗心上当,势必要迫着大哥亲口答允不可。”
    萧翎道:“唉!两位兄弟对为兄如此关心,我萧翎是感激不尽,但大丈夫应是有所不为,此事万万不能轻作允诺。”
    商八叹息道:“小弟斗胆说上一句,大哥也未免太过固执了。”
    只听毒手药王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几位谈的事情如何?”
    商八目注萧翎,满脸乞求之色,道:“大哥是否让小弟做主,对付毒手药王?”
    萧翎道:“为免伤害到别人的名节,不能轻作允诺。”
    但闻毒手药王叫道:“老夫要上去了。”人影一闪,重又跃回石洞。
    只见他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儿,道:“三位谈的如何?”
    商八摇摇头道:“在下大哥……”
    毒手药王怒道:“他可是不答应?就凭我毒手药王的女儿,哪一点配不上他!”
    商八道:“咱们大哥的性格,药王是早知道的,轻不允诺,一诺干金,生死无悔。”
    毒手药王道:“不错,这萧翎倒是有君子之风,丈夫气度。”
    杜九冷冰冰地接道:“如果他能稍微通权达变,今日药王也无法放他之血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要问我女儿婚事如何,这萧翎答应了没有?”
    商八道:“在下曾把药王之言,转告我家大哥。”
    毒手药王道:“他可是一口回绝了?”
    商八道:“如是一口回绝,自是不用再谈了!”
    毒手药王道:“那他怎么说?”
    商八道:“他闭目不言,恍如未闻!”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是认为老夫没有法子迫他答应吗?”
    商八道:“在下只听说过男子逼婚,还未听闻有人迫嫁女儿的事。”
    毒手药王道:“老夫就做给你们瞧瞧!”
    杜九冷然接道:“你如逼婚,那该是和放血救你女儿的承诺无关,咱们出手干涉,也不算有违大哥的令偷了。”
    毒手药王森冷的目光,扫掠过中州二贾,道:“两位可是想试试老夫的手段如何?”
    社九右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圈,道:“彼此动手,各尽手段,如是咱们失手伤了你的女儿,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毒手药王呆了一呆,道:“两位都是成名人物,如若杀一个缠名人轶事绵病榻的弱女子,岂算英雄人物。”
    杜九道:“如是药王用毒,在下也只好出手对付令爱了。”
    毒手药王缓缓说道:“两位可是要以此要挟老夫吗?”
    商八笑道:“药王言重了,咱们只望能和药王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毒手药王回顾了爱女一眼,道:“两位说吧!”
    商八道:“生意来往,讨价还价,商某可算当世第一高手,但这做媒的事,商某可是从未做过,言语失当,还望药王多多包涵。”
    毒手药王冷哼一声,欲言又止。
    商八哈哈一笑,道:“男女婚事,虽是出于父母名人轶事之命,媒她之言,但也得两情相悦……”
    毒手药王道:“这就是了,老夫有命,两位为媒,岂不是样样皆全了吗?”
    商八笑道:“别人选婿,都是起于爱才之心,为女谋福;可是药王嫁女,却是为了要取女婿身上之血,拯救女儿之命,在下实是想不出他们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毒手药王道:“纵然老夫不把女儿许她为妻,那也仍然要他身上之血,此事互不相干,岂可混为一谈。”
    商八接道:“药王医道绝世,疗疾又为何非要人血不可,如是药王确有选婿之心,就该另行设法,选觅药物,先疗好今爱的病势,再谈婚姻不迟。”
    毒手药王双目神光闪动,冷笑一声,说道:“两位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竟是别有用心,可惜我毒手药王不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容易受人欺骗,婚事可以暂时不谈,老夫要先取他身上之血,救了小女的性命再说……”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这大媒,也不用再做了,自管请便吧!”
    杜九怒道:“叫来就来,叫去就去,咱们兄弟岂是任人呼来喝去的吗?”
    商八道:“药王讲话,最好能客气一点,咱们中州双贾,也不是省油的灯。”
    杜九冷冷说道:“咱们只听到过毒手药王用毒之能,还未听过药王有什么惊人武功,今日最好能领教一二。”
    中州双贾早有存心,希望能找出一点借口来,好和毒手药王翻脸动手。
    此刻时机已至,自是不肯放过。
    毒手药王脸色一变,怒道:“两位如若想试试老夫的手段,那就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
    商八淡然一笑,道:“很好,药王既是这般明目张胆的挑战,咱们兄弟只好是接下来了,不过,在下得事先说明,咱们只领教药王的武功,如是药王要用毒,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伤到令爱了。”探手入怀,取出金算盘,接道:“药王也请亮出兵刃,咱们要打,就打个生死出来。”
    毒手药王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冷然一笑,道:“石洞中地势狭小,咱们出去一决生死!”
    商八一摇手中的金算盘,哗哗一阵乱响,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无令爱在侧,一旦药王用起毒来,咱们兄弟可是招架不住!”
    毒手药王道:“老夫答应你们不用毒就是。”
    杜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药王之上加那毒手二字,想来不是由人自叫的,在下之意,就在此地动手,也是一样。”
    商八接道:“咱们虽有两人,但决不联手齐攻,在下先来领教。”
    毒手药王全身抖动,显示心中的激怒,已到了极点,声音颤抖地说道:“今日你们若要伤了我的女儿,你中州二贾,固然是死定了,整个的武林道上,都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我女儿偿命。”
    杜九道:“鹿死谁手,还难预料,药王先不用说出狠话,中州二贾,也经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
    商八身子一侧,欺了过去,道:“药王自恃身份,定是不愿先行出手,兄弟这里有僭了。”
    一抖手中金算盘,寒光闪闪的攻击过去。
    毒手药王身子一侧,避过一击,未曾还手,他心中虽是气愤难忍,但想到女儿就在身侧,担心动起手来,伤了女儿,竟然把一腔怒火强自压下。
    商八哈哈一笑,道:“怎么?药王定要让过三招吗?”
    一挥金算盘,反臂一招白鹤剔翎,横里击出。
    毒手药王一闪避开,又未还手。
    商八正待欺身再攻,萧翎突然睁开双目,高声喝道:“住手!”
    商八一收金算盘,倒退三步,道:“大哥有何吩咐?”
    萧翎道:“此地没有你们的事了,退下去吧!”
    杜九道:“毒手药王亲口向小弟挑战,和大哥放血之事无关,大哥……”
    萧翎接道:“不用说了,退出石洞去吧!”
    中州二贾相互望了一眼,黯然一叹,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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