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小说_卧龙生

第五十五回霸武林双枭联手
    那强猛的掌力,疾快的扩大成一片卷石飞沙的狂风。
    那一行疾冲而来的巨蜂,淹没于强凌的掌风之中。
    方兆南轻轻的叹息一声,暗暗付道,“完了,看来这五只巨蜂势非要死伤在她的掌力之下不可。”
    那知事实大出了方兆南意料之外,唐文娟强猛的掌力过去。那五只巨蜂只不过被震的偏斜去七八尺,竟然完好无恙。
    唐文娟脸色大变,凝聚功力,第二掌紧随劈出。
    方兆南右手疾挥,也拍出一记强猛的掌力,两股潜力一撞之下,卷起了一阵狂风。
    他这一段时日之中,勤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佛门上乘心法,内力大增,双掌一接之下,唐文娟立时被震的向后退了三步,脸色苍白,气血浮动。
    方兆南一掌震退了唐文娟,自己也为之一怔,然而淡然一笑道:“我这巨峰,乃极为合群之物,你连发劈空掌力,只怕要激怒于它,那时,群蜂一齐施袭,只怕要伤了姑娘。”
    唐文娟惊愕的脸上,绽开了一片笑意,说道:“咱们在嵩山少林寺动手之时,还是半斤八两之局,短短半年岁月,你竟然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如此之多……”
    她说此声音突然转变的十分低微,接道:“你如当真肯传我罗玄遗留下的武功真诀,我自当有以相报。”
    方兆南道:“在下既然答应了传授姑娘武功,决然不会推脱。但姑娘必得先带我见过我两位师妹。”
    唐文娟沉吟一阵,正容说道:“我带你来此,原存有相害之心,诱你入伏……”
    方兆南微微一笑,接道:“敢情你此刻已改变心意了么?”
    唐文娟点点头,道:“因此我劝你还是先回去的好,眼下相距大会之期,只不过还有三日时光,三日时间,弹指即过,届时你那两位师妹,都将亲身临敌,你何苦此刻要孤身涉险,深入埋伏……”
    方兆南茫然说道:“什么大会?”
    唐文娟奇道:“你是当真不知道呢,还是明知故问?”
    方兆南道:“在下自然当真不知,那有故问之理。”
    唐文娟道:“那你赶来此地做什么?”
    方兆南道:“我要找鬼仙万天成和令师冥岳岳主。”
    唐文娟道:“你我的地方不错,他们两个人,都将于三天后大会之上现身。”
    方兆南微一沉吟,道:“是啦!想是那冥岳岳主,又出了什么花样,函邀天下英雄在此聚会。”
    唐文娟对方兆南的神态,忽然变的异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起来,盈盈一笑道:“鬼仙万天成和我师父携手合作,促成了这次鹊桥大会,天下各大门派中人,全都赶来参与……”
    方兆南道:“令师一向喜欢施用那些恐怖之名,例如那绝命谷中招魂宴,怎的忽然用出这样一个香艳文雅的名字来了?”
    唐文娟道:“自然是有原因了……”微微一顿,接道:“我只知在这场大会之中,除了各以武功相搏外,还有着甚多奇奥变化,我师父为此费了甚多心血。”
    话到此处,倏然住口不言。
    方兆南道:“姑娘既无泄密之胆,那就不用说了……”
    唐文娟道:“自从血池一战之后,我师父对我已生出极深的相疑之心,一则因我尚有可用之处,二则她为鹊桥大会预备忙碌,无暇兼顾到我,其实这鹊桥大会过后,她还不是一样的不放过我?”
    方兆南道:“你们师徒之间,姐妹之间,似是都毫无一点情义。”
    唐文娟道:“我师父疑心最重,常常担心我们害了她,是以想出了很多残酷之法,来挟制我们,又故意造成我们同门姐妹之间的相互猜忌,自然是没有情义了。”
    突然间吹过来了一阵山风,飘飞起方兆南的衣袂,抬头看天色,已然不早,心中霍然惊觉,暗自责道:“方兆南啊!方兆南!你是相救两位师妹而来,怎的只管和她谈起不相干的事情了呢。”
    心念一转,当下一整脸色,说道:“姑娘答应带在下见我两位师妹之事,不知还算是不算?”
    唐文娟道:“她们停身之处,险恶异常,听我良言相劝,还是不去的好。”
    方兆南道:“不论刀山油锅,我也得赶去瞧瞧!”
    唐文娟道:“我如不肯带路呢?”
    方兆南道:“姑娘别忘了我手中提着一笼举世毒性最大的巨蜂。”
    唐文娟叹息一声,道:“你可是当真的想找死么?”
    方兆南道:“在下身历无数险劫,现在不是仍然好好的活着?”
    唐文娟一扬眉儿,道:“你一定要去,遇上了什么凶险,可是不能怪我!”
    方兆南道,“死而无侮!”
    唐文娟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唐文娟说完转过身子,举步向前行去。
    方兆南看乱坟垒垒而起,古柏参天,那坟头之上,长满及膝青草,担心唐文娟隐逸而去,立时放步而行,紧追在唐文娟的身后。
    只见唐文娟在突起青家之中,绕来转去,曲曲弯弯似有意的扰人耳目,引起了好奇之心,暗中留神看去,忽然发觉她折转绕行,都似是有着预定的距离,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一片乱坟之中,还有什么奇怪的布设不成?”
    忖思之间,忽见唐文娟停了下来。
    方兆南抬头看去,只见八个高大的青家,环布成一周,中间空出了三丈见方的一片空地。
    空地上青草如毯,还杂开着几株野花。
    唐文娟脸色忽变的一片严肃,冷冷说道:“就在这里了。”
    方兆南目光环扫,打量了一阵,除了那八座大坟之外别无他物,心中大感不解的问道:“在那里?”
    唐文娟指着两丈外一座高大的古柏,道:“你躲在那株高大的柏树上,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说着仰起脸来,望了望天色,接道:“她们快要来了。”
    方兆南看她说话的神情,严肃虔诚,不似谎言,但听来确又似不大可能,不禁一皱眉头,道:“此话当真么?”
    唐文娟道:“自然是当真了。”
    方兆南道:“她们到这荒凉的墓地作甚?”
    唐文娟道:“比武斗剑……”忽然脸色一变,低声接道:“我要走了,你快些躲到树上去吧!”
    她不待方兆南答话,急急飞奔而去。
    方兆南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形势,迅快的奔到那棵巨柏之下,仰首略加打量,突然一提真气,身形平拔而起,飞起了两丈多高,左手抓着了一节柏枝,一个大翻身,急冲而上,隐入枝叶茂密之处。
    他人刚刚藏好身子,两条人影,已疾奔而至。
    方兆南仔细看去,不禁心头一震,来人竟然是震动江湖的萧遥子,和袖手樵隐史谋遁。
    两人风采依旧,袖手樵隐仍是那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萧遥子却用一片黑纱,包着独目。
    只见两人分头而行,仔细的在那数丈方圆的盆地中查看一阵,又联袂而去。
    方兆南虽然聪明绝顶,但一时之间,也无法测透两人的用意何在。
    但是,隐隐间他却泛起一个意念,冥岳岳主,可能已在这片青泵垒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乱墓之中,预布了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正付思间,又有两条人影,先后奔到。
    来人都用黑纱包起了头脸,肩上斜背长剑。
    两人身躯一般的娇小,长发高挽,踏入了青家环围的盆地,立时相对而立,一语不发,同时翻腕,拔出了背上的长剑。
    方兆南心头开始剧烈的跳动,暗暗忖道:“看两人的身材,颇似周慧瑛和陈玄霜,只不知何以相约而斗。”
    只见靠西一方的黑纱蒙面女子,一抖手中长剑,突然闪起了一朵剑花,疾向对面一女刺了过去。
    双方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绝沦的拼搏,双剑并举,寒光飞绕,剑风如轮,各极其毒。
    方兆南仔细看两人剑法,竟然走的同一路数。
    突然间,传过来一声闷哼,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两条入影霍然分开。
    方兆南凝目望去,只见正东方的黑衣女子,右手按着左臂,一般鲜血,顺着那纤纤指缝中流了出来。甚似周惠瑛,心中又是一阵跳动。
    那背西面东的黑衣少女,一剑伤了强敌,收住剑势也不再抢攻,口中却冷冷说道:
    “怎么样?你服是不服?”
    方兆南心头怦然一动,暗道:“这不是陈玄霜的声音么……”
    只听那受伤的女子答道:“哼!不服气又怎么样?”
    那背西面东的少女,冷笑一声,说道:“不服气的话我就砍掉你一条左臂,划伤你一张粉脸!”
    那受伤女子怒声喝道:“未必见得!”
    说罢突然挥手一剑,刺了出去。
    剑势着点若劈,极尽诡奇能事。
    她在受伤之后,突然出手反击,而且剑势的诡奇世所罕见,那靠西的少女骤不及防,被她一剑刺中了左臂。
    一股鲜血,应剑而涌。
    只听那面东少女怒声喝道:“好啊!你敢借机施下这等辣手。”不顾伤势,突然又挥剑攻了过去。
    两人这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都无法再运气调息伤势,鲜血泉涌而出,湿去了半边衣衫。
    方兆南已从两人对答之间,听出了确实是陈玄霜和周惠瑛的声音,再也难以忍耐下去,大声喝道:“住手!”
    纵身一跃,直向下面飞去。
    二女听得那大喝之名人轶事声,心头同时一震,霍然分开。
    方兆南衣着褴楼,满脸油污,二女一瞥之间,也未看出是谁,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二女一怔之间,方兆南已落着实地,那背西面东的少女手中长剑一振,厉声喝道:“什么人!”
    说着扬腕一剑,刺了过去。
    那面西的少女突然疾踏上一步,刷的一剑,也向方兆南前胸刺来。
    这两人出手的剑招,比之相互动武拼搏之时,更见毒辣,迫得方兆南不得不用出全身的武功让避二女的剑势,中间还得杂以掌拍指点,迫逼两人的剑势。
    转眼之间,二女已各攻出了二十余剑。
    两人的衣衫上都已为鲜血湿透,但仍是不肯罢手,而且双剑由各自为政的单斗,逐渐的成了联手之势,开始相互配合。
    他这近年之中,虽然连得蜂王杨孤,和瞎眼老道,以及盖世奇僧觉梦传授绝技,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佛门中上乘内功,但一则因二女剑势太过诡奇,二则失去先机,手中又无兵刃,又要顾到右手中提的一只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生恐二女的长剑扫到那木笼之上,挑破黑布,劈开木笼,惊走毒蜂,那时势将闹成不可收拾之局。
    这一来,更觉势难兼顾,被逼的险象环生。
    忽听面东一女啊呀一声惊叫,长剑突变,一式“迎云捧日”当的一声架开另一少女长剑,说道:“不要打啦!”
    方兆南借势退了三步,举起衣袖拭去脸上尘土,说道:“你们各受剑伤,仍然恶斗不息,恐已失血过多,还不快些运气调息,延误下去,只怕要大伤元气。”
    他连被二女的剑势所逼迫,急得出了一头大汗,这举手一拭,脸上尘土大部拭去,现出本来面目。
    二女互相望了一眼,缓缓拉掉蒙面黑纱。
    方兆南目光一转,果然正是他猜想之人。
    那面东背西的是陈玄霜,背东面西的是周惠瑛,方兆南一禁长长叹息一声,接道:
    “唉!你们两人为什么打了起来?”
    陈玄霜冷冷答道:“为你。”
    方兆南呆了一呆,道:“为我?”
    周惠瑛黯然一笑,幽幽说道:“不错,为你!”
    方兆南心中虽然不解,但见两人花容惨白,不忍再追问,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快些运气调息,先让伤处流血止住,有话等一会再说不迟。”
    陈玄霜星目眨动了两下,道:“唉!你竟然还活在世上……”
    方兆南低声说道:“你失血过多,脸色都变了,快些坐息一阵,我等你们运气完毕之后,咱们再详细谈吧!”
    周慧瑛道:“不行,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快些走吧!”
    方兆南奇道:“为什么?”
    陈玄霜冷冷的瞪了周慧瑛一眼,道:“怕什么,让他留在这里。”
    方兆南放下手中木笼,微微一笑,道:“你们先运气调息,我在这里等你们,唉!
    分别近年,我也有许多话要说。”
    二女低头望了望肩上的伤势,依言坐了下去,运功止血。
    两人的内功,都已入了炉火纯青之境,略一运气,流血立止。
    陈玄霜首先睁开眼来,看了那木笼一眼,问道:“那黑布蒙遮的是什么东西?”
    方兆南道:“一笼巨蜂。”
    陈玄霜长叹一声,道:“你提一笼毒蜂作甚?”
    方兆南看她忧苦之容,有心讨她欢乐,微笑说道:“这笼巨蜂用处可是大了,既可用作克敌,又可传递讯息,代人守望。”
    周慧瑛道:“你这人鬼鬼祟祟,几时学会养毒蜂了?”
    方兆南笑道:“我这笼巨蜂,不但绝毒无伦,而且体形奇大,飞行之力,亦是大异常蜂,师妹如若不信,我就放出几只给你瞧瞧。”
    随手一掀黑布,四五只巨蜂,突然飞了出来,耳际登时响起了一片嗡嗡之名人轶事声。
    陈玄霜、周慧瑛四只星目,一齐凝注在那飞出的几只巨蜂之上。
    方兆南有意在二女面前卖弄,口中低啸,右手疾快的一挥。
    只听那绕飞的巨蜂,突然一敛双翼,疾沉而下,同时向一株山花之上撞了过去。
    有如蜻蜓点水一般,只见那几只巨蜂尾部一扫山花,立时飞了起来,围绕着方兆南头上转来转去。
    陈玄霜望着那绕飞的巨蜂,说道:“这巨蜂可是你收养的么?”
    方兆南道:“一位老前辈的遗物,此等巨蜂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选天下各种毒蜂,配育而成,岂是一朝一夕所能调养出来。”
    说完话,口发低啸,召回那绕身盘飞的几只毒蜂。
    周慧瑛突然抬头望了望天色,道:“你该走啦,等一会他们来了你再想走,那可是千难万难的事!”
    方兆南黯然叹息一声,道:“为了两位师妹,我连很多绝世的奇奥武功,都没去学,急急拜别了受业之人,赶来此地,准备先人冥岳,寻找两位的下落,想不到竟在此地遇上……”
    陈玄霜道:“你怎么找到了这片所在?”
    方兆南道:“说来话长……”当下将遇得唐文娟的经过,以及在城中所见所闻之事,删繁从简的对二女说了一遍。
    周惠瑛急急说道:“你快些走吧!”
    方兆南听她几番催促自己,不禁心中动疑,口中却微笑说道:“难得和两位师妹相见,正有甚多别后之情,要和两位畅叙,何以一直催促小兄快走?”
    周惠瑛道:“此时此地,不是畅叙别情的时机,唉!你快些走吧!”
    但陈玄霜却是一直不催促方兆南离去,她冷冷的望了周慧瑛一眼,说道:“怎么?
    你害怕么?”
    周惠瑛怒道:“你明知此地留他不得,却不肯催他离去,是何用心?”
    陈玄霜道:“哼!要死,就死在一起,为什么要他独生?”
    周惠瑛呆了一呆,道:“你这是爱恋他么?”
    陈玄霜冷冷说道:”反正他已有了妻子,我今生不能委身相待于他,那就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方兆南心知陈玄霜对自己爱恋极深,是以虽被她囚禁于石室之中,受尽了痛苦,心中仍是毫无恨她之意。
    当下,他微微一笑,目注周惠瑛道:“师妹不用替我担心。”
    周惠瑛天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厚,她心中虽早已万念俱灰,但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方兆南,仍是有着极深的相护之心。
    她眼看陈玄霜的无理缠闹,心中又急又恼,忽然抓起长剑,肃然说道:“方师兄,你如还认我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妹,那就请赶快离开此地,再过一阵工夫,我师父和冥岳岳主,都要亲自赶来此地,只怕他们已经动身了……”
    方兆南插口笑道:“你师父是谁?”
    周慧瑛气的一跺脚,道:“你这人怎么搞的,陷身于生死存亡之境,仍然是嘻皮笑脸,唉!你当真活的不耐烦了么?我师父就是鬼仙万天成,你能够接他几招?”
    方兆南虽然对周惠瑛所说,细节不明,但大体上心中已甚了然,微微一叹,道:
    “师妹也被迫投入万天成的门下了?”
    周慧瑛急急接道:“这片荒坟已为万天成和冥岳岳主选作了鹊桥大会的场址,早已预加布置,要借这一片荒坟,尽残天下武林高手……”
    陈玄霜插口接道:“我可以投万天成的门下,她又为何不可?”
    两人你言我语,吵了起来,各自举剑,又欲相搏。
    方兆南大踏一步,冲入两人之间,急急说道:“慢来,慢来,有话好说……”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到陈玄霜的脸上,又道:“陈师妹,请看小兄薄面,暂息胸中怒火………”
    陈玄霜突然冷叱一声,道:“闪开!”
    唰的一剑,疾向周惠瑛刺了过去。
    方兆南一皱眉头,砰的一掌,斜斜劈出,这一掌乃少林上乘武功,出手一击,奇奥绝伦,逼开了陈玄霜的剑势。直叩她握剑的右腕。
    陈玄霜身随剑转,避开一击,说道,“好啊!你们两个人欺侮我一个!”唰唰唰,长剑连挥,疾向方兆南刺了过去。
    方兆南左避右闪的让开了三剑,正待说话,周惠瑛已挺剑而上,接过陈玄霜的剑势,恶斗起来,口中却连连喝道;“你快些走吧!有我挡住她,她已无法拦阻于你。”
    走与不走,确实使方兆南伤透了脑筋。
    周惠瑛连声催促,显然这地方危机四伏,若自己坚持不定,势必要大伤她心,如若就此而去,不但于心不甘,且亦非大丈夫的行径。
    略一思忖,摇头说道:“师妹的盛情,小兄心领,但我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原为相寻两位师妹,幸得见面,连别后之情也未一叙,如何能撤手走开?”
    忽听一阵长啸传来,二女同时停下手来,一阵低沉凄凉的哀乐,紧随着传了过来,乐声入耳,立时使人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觉这茫茫浊世,无一可留恋之处,使人兴起了生不如死之感。
    周惠瑛长叹一声,道:“现在你还有九死一生的机会,再晚片刻,连那一分生机,也将消失了。”
    方兆南回顾了那藏身的巨柏一眼,道:“可是那冥岳岳主来了么?”
    周惠瑛道:“除了冥岳岳主之外,还有鬼汕万天成,和三十六情女,七十二使者,全都到了。”
    方兆南听得大感奇怪,道:“何谓三十六情女?何谓七十二使者?”
    周惠瑛道:“唉!你当真的不想走了么……”
    她虽然责备方兆南延误时刻,但口中却不由自主的答道:“三十六个武功高强,妖艳无比的女人,和七十二个武功高强,各怀绝毒暗器的男人。都穿着奇装异服,摆成了一个销魂大阵”
    只听那乐声由远而近,渐可闻人声喝叫。
    周惠瑛凄苦一笑道:“好啦!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陈玄霜突然一反常态,低声对周慧瑛道:“妹妹,他们就要到了,还是让他躲在那株大柏树上吧!”
    周慧瑛冷笑一声道:“哼!现在你又急了,刚才为什么不让他走呢?”
    陈玄霜流下了两行清泪,接道:“有时我恨他入骨,恨不得生食他肉,有时候、我又觉得该好好的待他,甘心情愿为他忍受一切的苦难……”
    人声渐近,清晰可闻。
    陈玄霜顾不得再接下去,举手一挥,道:“你快些躲入那株巨柏上吧!别让毒蜂飞了出来……”
    她说着突然劈向周惠瑛,接道:“咱们用兵刃相搏之名人轶事声,掩护他跃上巨柏。”
    周惠瑛翻腕一架,挡开长剑,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响起一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
    陈玄霜低声喝道:“快躲上去。”
    方兆南心知此时此情,不是争辩的时机,立时纵身一跃,飞上古柏。
    这时,二女敌意已消,手中兵刃连连相击,以混淆来人耳目,四道眼神却投名人轶事注在方兆南的身上。
    此时方兆南的轻功,已经大非昔比、轻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一跃之间,飞起了两丈多高,身悬半空,左掌向下拍出,借势换气,一个云里翻身,抓住了巨柏的枝叶,隐入了浓密的枝叶之中。
    陈玄霜忽然破颜一笑,道:“万天成对我说,他早已经脉硬化而死,至少也将成为一个残废之人,但看来他的武功,却较过去,更为高强了。”
    周惠瑛剑势一举,答非所问的接道:“咱们这等打法,势将被看出破绽,倒不如真的打一场吧!”
    陈玄霜道:“真打起来,只怕你打我不过。”
    周惠瑛道:“我虽无胜你的把握,但也未必会败。”
    说话之间,剑势已转凌厉。
    陈玄霜道:“不信试试也好。”
    剑势疾转如轮,反击过去。
    两人又开始了一场火烈绝伦的恶战。
    方兆南隐在古柏之上,看两人又当真的打了起来,心中大为焦急,正待跃下树去劝解,遥见几个奇装彩衣的小婢,护着一个身披白纱丽人,走了过来。
    这时,那阵死亡乐声,已然停下。
    方兆南仔细的看那披纱丽人,颇似是冥岳岳主。
    他虽然见过岳主数面,但对那神秘女人的印象,一直是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但就印象所及,大致不错。
    这神秘妖媚的女人,又换了一身装束,除了身上披着一层白纱之外,全身穿着一件绿色的劲装。
    只见她目光环扫两女一眼,冷冷的叱道:“住手!”喝声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异常的钻入了入的耳中。
    陈玄霜,周慧瑛应声住手,各自跃了开去,齐齐弓身作礼,同时口中同声说道:
    “见过岳主。”
    两人因有心泄露来人的身份,使隐藏在古柏上的方兆南,听知来人是谁,是以说话的声音甚大。
    冥岳岳主聂小凤,缓缓取下了身披薄纱,露出来水绿的紧身劲装。
    算年龄她该是四五十岁之人,但她驻颜有术,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柳眉弯弯,凤目含媚,其艳丽风华,顿使陈玄霜、周惠瑛为之减色不少。“聂小凤目光转动打量了二女一阵,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们到这里很久了么?”
    陈玄霜道:“我们相约比剑而来。”
    聂小凤笑道:“嗜!身上还有剑伤,比此地幽密辽阔之处甚多,不知你们何以选择了这片地方?”
    周惠瑛道:“这地方隐密清静,不致惊动行人。”
    聂小凤目光环扫,四外搜索,口中却追问道:“难道令师就没有告诉过你们,这地方不许私来么?”
    陈玄霜正待答复,瞥见鬼仙万天成,幽灵一般走了过来,看来缓步而行,走的很慢,其实来势迅快无比,眨眼之间,已到了几人的身侧。
    聂小风回望着万天成,嫣然一笑,道:“老前辈。”
    她的笑容,妖媚无比,万天成看得呆了一呆,道:“岳主有何见教?”
    聂小凤道,“南北二怪也到了究州……”
    鬼仙万天成冷然一笑,接道:“这两个老头儿.居然还活在世上,当真是命长的很。”
    聂小凤道:“两人的武功不弱,如若参与了这场鹊桥大会,咱们倒是加了一个大劲敌。”
    鬼仙万天成纵声一阵大笑,道:“岳主不用长他人志气。自减威风,除了令师罗玄之外,当世高手,无一人放在我的心上,可惜令师早已羽化归真,世间再无老夫的敌手了。”
    聂小凤盈盈一笑,道:“老前辈的武功虽高,但南北二怪亦非平庸之辈,咱们倒是不可大意。”
    万天成一撩长衫,就在草地上坐了下去,笑道:“如以老夫之意,干脆明火执仗,约请天下自鸣英雄人物,及各大门派的掌门之人,来此受死,他们来一个,咱们杀一个,先把各大门派的首脑,高手,杀去大半,然后再倾出冥岳之力,有老夫相助,一鼓作气,荡平各门各派的残余之力,是何等简单之事,偏是岳主小心过度,要布置什么鹊桥大会,延误时刻。”
    聂小风淡淡一笑,道:“老前辈有所不知,当今武林中老一辈的高手,不是死去,就是被我千方百计生擒了来,为我所困,但却未料到小一辈中,竟然出了甚多人才……”
    万天成冷冷一笑,打断了聂小凤的话道:“老夫再度出世。初踏江湖,已听得你的大名,严然武林霸主,因此才特地赶来冥岳一见,却未料到你竟是这等畏首畏尾的胆小之人……”
    聂小凤扬了扬眉儿,似欲发作,但又突然忍了下去,微微一笑,目光一扫陈玄霜和周惠瑛,说道:“老前辈这两位女弟子,剑术上的造诣如何?”
    鬼仙万天成道:“决不在当世剑术名家之下。”目光转处,看二女满身鲜血,不禁一皱眉头,道:“你们怎么了?”
    陈玄霜道:“我和师妹比剑,一时间收势不住,各自中了一剑,幸好伤势不重,经过一阵调息,已经没有大碍了。”
    万天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一笑,却将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聂小凤的身上,道:“百年来武林人物,只有令师一人的才智。武功,能胜得过我,但他却伤在你的手中,妇人之心,当真是歹毒难测……”
    聂小凤淡淡一笑,接道:“如非老前辈送给我绝毒的药物。我纵有拭师之心,却也无拭师之能。”
    万天成道:“他是我唯一劲敌,有如眼中之钉,自然要拔去为快,但你却受了他数十年培育之恩,也是他唯一的衣钵传人,竟然忘恩负义,加害于他。”
    方兆南隐身在古柏之上,听两人谈起武林最大一件隐密之事,不禁心头怦怦乱跳,赶忙龊神屏息,仔细听去。
    只听聂小凤格格一阵娇笑,说道:“你既知妇人心地,最为歹毒,不知何以仍收了两个女弟子?”
    鬼仙万天成回顾了陈玄霜一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一笑,说道:“前车之鉴,老夫岂能重步后尘……”
    他似是自知失言,陡然住口不说。
    聂小凤面对着武功高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险恶的万天成,似是已有些失去了镇静。
    只见她秀眉耸动,双目中神光闪了一闪,道:“你找到冥岳,口蜜腹剑,假意要助我完成霸业,要我邀请天下武林高手,各派宗主比武论剑,先造成四面楚歌之势,你却在大局紧要关头,借机要胁于我……”
    鬼仙万天成哈哈一笑,接道:“不错,老夫岂是甘为人下之人,为你代筹柬邀武林宗主,天下高手,比武论刘,旨在造成你骑虎之势,武林高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大半已为你收用,你不过凭仗药物,控制了他们的神智,惨酷的手段,使他们不敢心生异志,为你所用,一旦药物失效,这些人神智恢复,个个都视你为深仇大敌,必将杀你而后甘心,内忧外患,两面迫挤,别说你了,纵是罗玄复生,处此情景,又该如何?”
    聂小凤不亏女中枭杰,听了万天成一番话后,微现激动之情,反而消失。
    只见她举手一掠长长的秀发,笑道:“天下各派宗主,大都已集究州,我确然已成了骑虑难下之势,我不杀人,人必灭我,你的心愿得偿了!”
    万天成道:“老夫这鬼仙之名,岂是人白叫的么?”
    聂小风笑道:“老前辈如愿高登武林霸主之位,我极愿拱手相让。”
    万天成冷冷的说道:“老夫已登古稀之年,岂有偷觑武林盟主之心。”
    聂小风略一沉吟,说道:”老前辈既是有为而来,那就不妨明说!”
    万天成双目中神光暴射,凝注在聂小凤的脸上,说道:“老夫愿助你一鼓尽残天下各大宗派,成你霸业,偿你之愿……”
    聂小凤道:“老前辈果真如此,我自是感激不尽。”
    万天成笑道:“你先别慌着答应,老夫尚未说出我的条件。”
    聂小凤缓缓说道:“你说吧!”
    万天成森冷一笑,道:“你天姿国色,举世无双,罗玄肯传他衣钵与你,虽然爱你才智,但也喜你容色,也该是一大原因。”
    聂小凤嫣然一笑举手在眉字间一抹,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一道疤痕,是否伤害到我的容貌?”
    笑容中媚态横生,动人心魄。
    鬼仙万天成面对着那动人心魄的媚笑,似是亦有些把持不定,也急急垂下眼帘。
    他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只玉盒,打开盒盖,倒出了一颗红色的丹丸,托在掌心,说道:“你由罗玄处学来用药,仗药物控制了无数的武林高手,今天也该试试老夫这毒丹了。”
    聂小凤缓缓取过那红色丹丸,脸上那柳媚花娇的笑意,随着敛收不见,冷冷问道:
    “你这毒丹有何妙用?”
    万天成道:“服我毒丹之后,终生得听我之命。”
    聂小凤道:“如若不听呢?”
    万天成道:“如若不听我命,我在一盏热茶工夫之内,可使毒丹药性发作。”
    聂小凤道:“可使那受毒人立时死去么?”
    万天成道:“那未免太便宜你了。”
    聂小凤道:“说吧!那会是个怎样的局面。”
    万天成道:“全身筋脉收缩,武功全失,每日长达三个时辰,而且经年不绝。”
    聂小凤道:“真是残酷的很。”
    她说着举手便把那粉红色丹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万天成似是也未料到聂小凤,竟然会这般快捷的吞下药丸,但他对聂小凤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心中早有了深刻的印象。
    略一停顿,忽然冷笑说道:“姑娘请张开口来,给我瞧瞧,我不信你当真的把我那一粒红色的毒丹吞了下去。”
    聂小凤微微一笑道:“老前辈果然是难缠得很。”
    她缓缓张开了樱口。
    万天成双目神凝,仔细的看了甚久,果然已不见那红色的毒丹,却闻到一阵幽幽的甜香,飘了过来,令人欲醉。
    聂小凤慢慢的吹了一口香气,闭了樱唇笑道:“老前辈,你该相信了吧!”
    万天成仰脸望天,肃然说道:“想那罗玄的才智,是何等卓绝,但他却伤折在此人手中,难道我万天成的才智,还能强过罗玄不成?”
    这几句话,本是他心中之言,但却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聂小凤扬扬眉儿,笑道:“我已完全的屈服了,吞下毒丸,生死已然落在你的掌握之中……”
    她举手理一理散垂的长发,接道:“只为天下高手都已集聚究州,大敌当前,我自知无能一面抗拒各大武林宗派,一面再和你为敌,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伤在各门派宗主手下,倒不如和你联手拒敌。”
    万天成仰起脸来,大笑三声,道:“罗玄才智武功,举世无与匹敌,但他却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太自信了。”
    聂小凤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他实在待我很好。”
    万天成两道冷历的目光,凝注在聂小凤的脸上,笑道:“罗玄明知你是天生尤物、难以安份,偏要凭仗所能,主张人力胜天,至于我暗中助你,是因你早已生出了叛师之心;我不过投你所好而已。”
    聂小凤突然一整脸色庄严说道:“往事已成过去,提起来徒扰人意,不用再提它了,咱们还是谈谈眼下的事情吧……”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目下各大门派的高手,都已齐聚究州,这一战如能尽残这些武林高人,十年内,武林中当再无和咱们抗拒之人。”
    隐身在古柏上的方兆南,听两人佩侃而谈震动江湖的往事。听得甚是入神,却不料聂小风话锋一转,又谈起眼下形势,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他们诱使天下各派宗主赶来,参与鹊桥大会这本是一场十分凶险之事,却取了这样一个香艳的名字,想来必有原因,如若能够听得他们的隐秘,倒是不虚此行……”
    忽然间,一阵山风吹来,撩起了那蒙遮木笼的黑布。
    只听一阵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两只巨蜂,飞了出来。
    聂小风和万天成,耳目何等灵敏,四道目光,齐齐向那古柏之上望去。
    陈玄霜、周惠瑛心头大为震动,不自禁地向那古柏望去。
    聂小凤冷冷喝道:“什么人?”挺身而起。
    方兆南隐身之处,枝叶极是茂密,聂小凤虽然出言喝问,但并未看到方兆南的隐身之处,她举步向那古柏走去。
    鬼仙万天成,却仍是静静的坐着不动,只用两道森冷的目光,在那古柏之上搜寻。
    方兆南不知自己行踪是否已暴露,是否该但然走去。
    正觉犹豫,突然一个柔细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他们暂时还未发觉你的行藏,但如让她走近古柏,你就无法掩藏行迹了,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设法阻止她走近这古柏,另一条是赶快逃走。”
    那声音柔婉中,含着一种轻淡的冷漠,听得方兆南心头怦然大震,几乎忘去了尚置身于九死一生的险恶环境之中。
    只听那柔细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你这人怎么了,还不快放手中毒蜂,阻延于她,难道等死不成?”
    方兆南赶忙收束了那撩乱的心情,轻启那木笼黑布一角,巨蜂立时一线飞出,直向聂小凤冲了过去。
    聂小凤眼看寸许长短的毒蜂,直扑而来,不禁一皱眉头,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她掌力奇猛,非同小可,当先几只巨蜂,纷纷坠地死去。
    但这一来,却使那一线而来的巨蜂,陡然间散布开去,环布成丈余大小一片蜂网,分由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向聂小凤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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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酬情意泄露冥密
    聂小凤眼看巨蜂越来越多,而且这些巨蜂生似受过训练一般,展翅盘飞,抵隙施袭,心中不禁j动,疾劈两掌之后,缓缓向后退去。
    她的掌力威猛绝伦,两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旋劈出之后,强大的潜力,在身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股旋风,挡住了飞扑而来的巨蜂。
    聂小凤退后了四丈左右,看巨蜂并未追来,回顾了万天成一眼,道:“这巨蜂虽然为数甚多,飞行之力,强异惊人,但如想伤我,只怕还难如愿,但我却想不出世上何人能驭此巨蜂,特此请教一二。”
    万天成道:“天下只有一人具此能耐。”
    聂小凤道:“什么人?”
    万天成道:“蜂王杨孤,不但善驭毒蜂,而且他的巨蜂,乃自行养育,由天下千种毒蜂中选配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成,大异常蜂,奇毒无比。”
    聂小凤笑道:“此公为人如何?”
    她每笑一次,无不娇媚横生。
    万天成看得一呆,微微笑道:“罗玄肯选你为衣钵弟子,只怕他也是为你的嫣然风韵所迷。”
    聂小凤又是盈盈一笑,说道:“我问你蜂王杨孤的为人如何,你怎么又扯到罗玄的身上去了。”
    万天成道:“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牛头不对马嘴,格格不入。
    聂小凤道:“我问杨孤在武林中算是那一道上人物?”
    万天成笑道:“孤僻冷做,我行我素,介于正邪之间。”
    聂小凤道:“武功如何?”
    万天成道:“老夫手下的败军之将。”
    聂小凤道:“我那鹊桥阵中,如若加上这群毒蜂,威力当可加强甚多。”
    万天成笑道:“此人早已隐世,久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了……”
    聂小凤接道:“如若他近二十年中在江湖上露面,我也不会相询于你了。”
    万天成道:“你一个晚生后辈,只怕他不肯听命于你。”
    聂小凤道:“我手下不乏武林高手,名重一时,难道蜂王杨孤还能强过萧遥子和袖手樵隐史谋遁这些人不成?”
    万天成道:“武功虽然难说,但他手段却要比两人毒辣甚多,又有那奇毒巨蜂相助,你想收服于他,只怕不是容易之事。”
    聂小凤道:“老前辈你呢?”
    万天成道:“料他还畏惧三分。”
    聂小凤道:“那就有劳老前辈请他出来吧?其人如肯为我们效力,把巨蜂布入鹊桥大会中,当可暗伤强敌,使人防不胜防。”
    万天成道:“收蜂必定收人,只怕杨孤不甘心为你所用,老夫代你瞧瞧去吧!”站起身子,缓步向前行去。
    此人自负聪明多智,但他仍为聂小凤所用而不自觉。
    万天成大步行来,一面高声说道:“树上隐身的可是杨兄么?在下万天成在此。”
    方兆南听得微微一呆,茫然不知所措,除非坦然走下去之外,似是不知如何才对。
    正感为难之际,突听得细细的柔音,重又传了过来,道:“此人凶毒狡恶,如若让他找上来,势必要引起一番惨烈的恶战不可。”
    方兆南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如若能设法引起他们自身之间,冲突起来,岂不可以坐山观虎斗?”
    付思之间,一面放出巨蜂,分头向万天成冲了过去。
    万天成怒声喝道:“什么人物,也敢对老夫这等无礼?”一面暗中估计那巨蜂飞来的距离,左手却平胸两挥,扫出了两掌。
    随手起了一阵急急的强风,逼住了冲向前去的巨蜂。忽听鬼仙万天成大喝一声,发了一掌,劈向方兆南停身之处。他左手连发两掌,潜力激旋成风,逼住那大群毒蜂不能近身,右手发出的掌力,却是直线而行,直冲过去。
    劲力敛聚,有如一道激射的水柱,浓密的枝叶,吃他那强猛有力的风柱,撞击裂分,纷纷飘落。
    方兆南早已看好了落足停身之处,借万天成凶猛掌力撞击古柏,震断枝叶的响声掩护,纵身避开,竟然未露痕迹。
    万天成掌力过处,正击在方兆南适才停身的一枝叉枝上,呼碰然大震中,那拳头粗细的叉枝,竟然生生震作两断。
    方兆南看的暗暗惊心,忖道:“好险啊!好险,如非早已避开,纵然能够接下他这一掌,也必被逼的现了身形。”
    那细细柔音,又传了过来道:“你虽然避开了他的一掌,幸未暴露行藏,他既已出手,不逼你现身出来,决不肯罢休,你虽蓬首垢面掩去了本来面目,但是决无法瞒得过鬼仙万天成和冥岳岳主”
    只听万天成高声骂道:“杨孤老儿,你如再不肯现出身来,惹起老夫怒火,别怪我不识故人!”
    这时,方兆南已把木笼中的存蜂,大部放出,高大的古柏树下,布满了巨蜂,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
    鬼仙万天成虽然武功卓绝,但也看的暗自惊心,不敢冒险向古柏飞跃上去。
    那娇柔的声音,停顿了一阵,待万天成喝骂过后,重又接日说道:“你那一笼毒蜂,盘飞在古柏下,吓止了万天成,你也可暂保无恙,你如借此机会逃走,倒是一个良好的脱身之机。”
    方兆南仔细分辨声音,已可决定来人是梅绛雪无疑,当下一提真气,也施展传音人密之术,对梅绛雪发话的方向说道:“多蒙关照,感微不尽。”
    梅绛雪道:“我提醒你一下,此刻你在九死一生的环境之中,万天成和冥岳岳主,都把你当作了蜂王杨孤,想收为己用,故未施下毒手,如若他们未存收你之心,那区区一些毒蜂,如何能挡得往他们?”
    万天成双掌连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劈出,丈余旋风盘旋,飞砂走石。
    但那巨蜂却是愈攻愈猛,万天成掌力劈到,立随强猛掌力向外飘飞开去,掌力已消,立时抵隙而入。
    蜂王杨孤以善驭毒蜂,名震武林,数十年前他以人蜂配合的攻势,伤了无数武林高手,有次被十八名江湖高手困住,合力残杀于他,但却被他施展人蜂合搏之术,竟然把十八名武林高手,尽伤手下。
    这一战,蜂王杨孤的威名大震,江湖道上的人物,开始对他生出了畏惧,对蜂王杨孤这个人无不退避三分。
    万天成虽然未亲睹那一场恶战,但他对此事耳熟能详,对杨孤人蜂合搏之术,并无轻侮之心,眼下又见巨蜂来势这等凌厉,心头更是警惕,连连劈出掌风,也不过只能阻挡那巨蜂一时。
    聂小凤见万天成被困于巨蜂,陈玄霜,周惠瑛在凝神旁观,突启樱口,吐出红色丹丸,藏人了怀中。
    她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装作一副吞下毒丸之态,反问万天成那毒丸之害,以稳住万天成,消除他的疑心。
    聂小凤虽明知那毒丸在口中多放上一刻,就多一分中毒之险,但她却不肯随便吐了出来,直待万天成被那巨蜂所困,无暇暗中监视自己之时,才吐出被真气托住的毒丸,藏入怀中。
    凝目望去,只见万天成已陷入了蜂群之中。
    虽然他内功深厚,连发掌力,把巨蜂一直追逼在六八尺外,但他上下左右,四五丈内尽都是巡梭的蜂群,只要一个失神,毒蜂必将乘虚而入。
    聂小凤凝目沉思片刻,突然举步而行,高声说道:“老前辈且不要慌,我来救你。”
    万天成怒道:”对付区区毒蜂,那用人相助,未免也太藐视老夫。”喝叫声中,左右双手各发两掌。
    这四掌是万天成毕生功力所聚,掌力强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p盘旋周围的巨蜂,被强猛的掌力震的纷向两侧飞去。
    但群蜂分而复合,倏忽之间,重又聚拢过来。
    万天成眼看这两掌强猛绝伦的掌风,仍无法把那巨蜂震毙。心中亦不禁生出了惊骇,暗暗忖道:“这些巨蜂如此顽强,不知要打到几时,才能破围而出。”
    一念转动,心头大急,双掌连环劈出,劲风呼啸,潜力四外激荡。
    方兆南眼看蜂群在万天成强猛掌力劈击之下,互相冲撞,亦是大为担心,暗道:
    “此人内力如此之强,单是这巨蜂,只怕难以困得住他,如若我再出手,或可逼他落败。”
    心神一动,一股冲动之气,直泛心头,想道:“半年来苦苦练成的武功,不知成就如何,借此机会能和当代第一流的高手搏斗一番,也可对自己测验一下,长长见识。”
    一念动心,有如渴驳奔泉,不可遏止。
    方兆南正待跃下树去,耳际间又传来悔绛雪柔柔的清音道:“你那巨蜂,双翅之力,如此强猛,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看情势万天成甚难冲过蜂群……”
    那声音微微一顿,接道:“聂小凤和万天成彼此间勾心斗角,给你以可乘之机,如若你那巨蜂,可以在遥远之处控制,现在正是你逃走的时机了。”
    方兆南道:“在下正想跃下树去,和那万天成搏斗一场。”他虽在说话,暗中却留心向那发音之处望去。
    但见四周一片空寂,除了那只羽毛美丽的巨鸟外,再无其他之物。
    但闻梅绛雪的声音接道:“匹夫之勇,何足为恃,你现在下去和万天成相搏,不论胜败有损无益,不如趁机逃走。他们误会你是杨孤;日后如有需要,也好扮成杨孤混入他们什么鹊桥大阵之中。”
    这次方兆南早已留上了心,暗中监视着那巨鸟,果然发觉梅绛雪声音传来之处,就在那巨乌附近。
    他这里正凝目沉思,大概梅绛雪误认他不肯听从自己之言,又接口说道:“你不用逞一时之勇,坏了大事,需知鹊桥大会,关系武林正邪消长之机,小不忍则乱大谋……”
    声音微顿了顿,接着又道:“是啦!你可是怕你两位师妹知道了你的身份么,这个但请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她们绝不会讲出这隐密。”
    方兆南细想果是不错,当下说道:“我立刻退走……”顿了顿又道:“我在墓林之外等你……”
    话还未完,梅绛雪声音已经接道:“不用啦!你风名人轶事流成性,有不少红颜知己,难道还会想念我么?”
    方兆南呆了一呆,不知如何答复。
    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细微的表情,都无法逃过她的双目。
    只听那声音又接着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再见一面,你可以走啦!不用顾虑我找不到你,不论你到那里,我自会找得到你,你现在可以走啦!”
    方兆南道:“好吧!”
    说完一提真气,陡然从树上跃了下来,急急向正西奔了过去。
    大约有半里之遥,才停了下来,按杨孤传授之术,轻轻在木笼之上,敲打了一阵。
    木笼中立时飞出三只巨蜂,疾如流矢般,向适才来路之上飞了。
    片刻工夫,只听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一群巨蜂,疾涌而来,有如秋泛夜至,迅快至极。
    方兆南眼看巨蜂竟似通灵一般,能受人之命,心头大喜,转身急奔而去。
    方兆南一则担心鬼仙万天成追上来,再者想试试那巨蜂飞行之力,和飞行的速度,因此施展全力,愈奔愈快。
    蜂群来势迅快,消失亦快,眨眼之间,齐齐进入那木笼之中。
    方兆南放下了木笼四周垂遮的黑布,四外打量了一眼,只见群山连绵,不见万天成等追来,自己停身之处,乃一块如茵草地,当下选择了一块巨大的山石,坐了下去。
    他不过刚刚坐好,忽听步履声响,大石之后,转出来全身白衣的梅绛雪。
    方兆南欠身而起,道:“梅姑娘。”
    半年不见,玉人无恙,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照下,更显得嫩脸匀红,玉肤欺雪,白衣红颜,容色绝伦,方兆南瞧了一阵,只觉耀眼生花。不敢多看,慌忙别过头去。
    梅绛雪仍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说道:“你要见我干什么?”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道:“我想请教几件事情。”
    梅绛雪道:“说吧!”
    方兆南道:“适才承蒙指教,在下感激不尽……”
    他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陡然停口不言。
    梅绛雪道:“就只是这句话么?”
    方兆南呆了一呆,道:“这次鹊桥大会,事关天下武林正邪消长……”
    梅绛雪道:“这个我早知道啦!我记得这些话,还是我告诉你的。”
    方兆南脸一红道;“在下之意,是想请姑娘能为挽救这次武林浩劫,尽一份力。”
    梅绛雪道:“那可不一定,我和那冥岳岳主,总是有些师徒之情,要帮那个,现在还很难说,要到了时间,才能决定。”
    方兆南又是一呆,半响讲不出话。
    梅绛雪冷笑一声,接道:“你凭什么给我讲这些话?”
    方兆南轻轻咳了两声,仍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答复。
    梅绛雪接道:“我倒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方兆南道:“愿闻高论。”
    梅绛雪道:“什么高论不高论的,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么?”
    方兆南重重的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
    这个了半天,仍然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梅绛雪一个字一个字,有如弹出来的一般,说道:“我是你的妻子。”
    方兆南叹息一声,道:“昔年之事,情非得已,姑娘随口言来,还这等认真么?”
    梅绛雪道:“青天明月,立誓订盟,那还不算认真么?哼!妇人家的贞德,岂可随便轻侮的?”
    方兆南微微一耸剑眉,付道:“这人聪明绝伦,又在冥岳那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的环境之下长大,不知何故,竟然对面月缔盟一事,这等认真。”
    只听梅绛雪叹息一声,说道:“不论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妻子,那都无关紧要,但咱们夫妻的名份,你必需承认下来,世上尽有翻目夫妻,立下终生不见之愿,咱们为什么不可以做一对挂名夫妻……”
    她缓缓仰起脸来,望着天际一朵飘飞的白云,接道:“我本要剃度佛门,剪发为尼,但想到了还未对你说过,只好暂时留下这一头长发。”
    她自言自语,说的尽都是平日心中所想之事,方兆南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好默然不言。
    梅绛雪又道:“你一直不肯承认那晚对月缔盟之事,可是为了怕认我为妻之后,我不许你再讨妻妾么?”
    方兆南道:“姑娘误会了……”
    梅绛雪冷冷接道:“我一点也没有误会,男人家,讨上三妻四妾,并非什么大不了之事,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我只要你承认我是方夫人,其他之事,我也懒得过问你,有本事,讨上三宫六院,与我何干?”
    方兆南叹息一声,道:“寒水潭对月缔盟,不过是一时权宜行动,怕你当时也未深想,但我却敬重姑娘的为人,……”
    梅绛雪怒道:“谁要你敬重我了,哼!好女不配二夫,我当时虽未深想,但言出我口,铁案如山,难道还能反悔么?”
    方兆南一皱眉头,道:“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眼下大劫临头,急如星火,你既肯赶来此地,想必已不愿袖手旁观……”
    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奔了过来。
    梅绛雪冷冷喝道:“什么人?”
    白衣闪动,直扑过去。
    她此时的武功,何等高强,出手一击,迅如电火,喝声未绝,已有人中掌栽倒。
    方兆南目光一瞥,立时急急喝道:“姑娘住手!”
    梅绛雪已扬指而出,准备点击那人的死穴,听得方兆南喝叫之名人轶事声,陡然停手,回头接道:“此人乃冥岳中派来的暗桩,你还要替他求情么?”
    方兆南急急奔了过去,道:“此人是我亡师好友。”左手抓起那人的右臂,右手轻轻一掌,拍在那人的“命门”穴上。
    梅绛雪仔细看去,只见那人青衫长髯,面像甚熟,似曾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他不起。
    只见方兆南举起右掌在那人身上几处要穴推拿起来。
    片刻工夫,那青衫长髯老者,血脉竟被推活,长长呼一口气,睁开双目。
    梅绛雪柳眉微微耸动,口虽未言,心中却是暗暗的吃惊,他竟然能推活我用拂穴手法拂伤人的经脉。
    她那里知道,方兆南在这半年时光之中,得觉梦大师传授少林上乘神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易筋真经,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一日千里,已得觉梦大半真传。
    那青衫长髯老者双目圆睁,打量了方兆南一阵,突然扬手一拳,直向方兆南前胸劈去。
    方兆南纵身让开,凄凉的说道:“张师伯,难道你一点也不认识小侄了么?”
    原来这长衫老者,正是方兆南恩师生平第一好友知己张一平。
    梅绛雪忽然想起此人,曾和方兆南周惠瑛一起往袖手樵隐处避难,后被擒回冥岳。
    聂小凤曾用他和方兆南等相熟之情,命他混入泰山大会之中,刺探大方禅师等活动之情,想不到此时此地,竟然又和他相见。
    张一平一击不中,立时纵身跃起,拳掌齐挥,猛向方兆南劈击过去。
    张一平拳脚并施,一口气连攻了百招以上,不但未能击中方兆南,反而把自己累出了一身大汗。
    梅绛雪眼见张一平即将力尽,忍不住出言喝道:“你再不点了他的穴道。你要把他活活累死么?”
    方兆南听得心头一凛,疾出一掌,拍中了张一平的中府穴。
    梅绛雪看的又是一凉,暗道:“他出手一击,竟是如此之准、张一平拳掌未停,攻势未住,他竟能一击中敌,如若换我,只怕也难这等的顺利。”
    方兆南右掌拍中了张一平的“中府穴”,左手却紧接而出,抓往了张一平的身躯,缓缓放下,心中暗暗自责道,“梅绛雪幼小在冥岳之中长大,对冥岳中一切诡计,定是了如指掌,昔年她未脱离冥岳之前,这些人亦会听她之命,眼前有这佯一个大行家,我却不知去问。”
    付思之间,梅绛雪已举步行了过来,举手按在张一平后颈之上,冷冷说道:“你可是想救他么?”
    方兆南道:“还得你多多指教。”
    梅绛雪道:“只要我掌心内力一发,立时可震断他的心脉。”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梅绛雪道:“你承不承认咱们对月缔缘之事?”
    方兆南道:“你又扯到这上面了,快放开他!”
    方兆南说着举步欲进。
    梅绛雪道:“站住,你动一动,我就要他的命……”
    当下不禁摇头一叹,说道:“姑娘的为人,实是叫在下愈想愈是糊涂,似正似邪,莫可捉摸。”
    梅绛雪肃冷的说道:“你先答复了我的问话再说。”
    他启蒙的恩师,和那视他如子的师母,双双死去,张一平不但对他有授艺之情,而且也是亡师唯一的好友,追思师恩,不自禁对张一平生出了极深的亲切之情。
    但闻梅绛雪急急催促道:“你究是承不承认,快些说啊!”
    方兆南暗暗忖道:“此女一向说得出就做得到.莫要让她真的杀了他。”当下说道:
    “你快些放手,既是确有其事,在下怎能否认。”
    梅绛雪忽然展颜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话。”
    说完话,她缓缓放下了右手。
    她素来难得一笑,笑来如花盛放,妩媚动人。
    方兆南怕她再追问,抢先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梅绛雪道:“什么事?”
    她言词神情之间,大见柔和。
    方兆南道:“姑娘久居冥岳,想来必然知道解除那冥岳岳主的控人禁制。”
    梅绛雪道:“你可是想要他神志复清么?”
    方兆南叹道:“你既知道,望勿再施刁难。”
    梅绛雪道:“你先打开他头上的头发瞧瞧。”
    方兆南依言施为,打开张一平头上的椎发。
    只见他“天灵穴”上,置放着一块金钱大小的黑色药饼,托在手中瞧了一阵,骂道:
    “哼!原来是此物在作怪!”随手要抛开去,心中忽然一动,又收入破衣袋中,深深一揖,接道:“晚辈方兆南,见过张师伯。”
    只见张一平仍然呆呆的站着不动,分明未曾听得。
    方兆南微微一笑,暗自责道:“他穴道未解,如何能听到我说的话?”举手一掌,拍活张一平的穴道,又是一揖,道:“张师拍还记得小侄么?”
    张一平冷哼一声,突然举手一拳,击了过去。
    只听”呼”的一声,正击在他的肩头之上,打的方兆南一连向后退出六七步远,愕然望着梅绛雪发愣。
    梅绛雪突然举步一跨,白衣飘闪中,人已欺到了张一平的身后,举手点了他一处穴道,笑道:“瞧着我干什么?”
    方兆南道:“怎么拿开他发内的迷名人轶事魂饼他的人仍是神智不清呢?”
    梅绛雪道:“活该,谁叫你性子急呢,问事不问清楚,就解了他的穴道,哼!幸亏他出拳稍慢,又非击向要害,要是他这一拳把你打死,你说那冤是不冤?”
    方兆南道:“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禁制不成?”
    梅绛雪道:“如若那冥岳岳主,伎俩仅是如此,还能把无数武林高手,收罗在冥岳之中,涂面作鬼,任她摆布么?哼!其实你早该知道那禁制不仅如此,只怪你粗心大意罢了!”
    方兆南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梅绛雪道:“简单得很,你想想看那少林寺中和尚,个个都未蓄发,为什么仍然被冥岳岳主控制?”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责骂得好,这一层我确未想到……”微微一顿,又道:
    “还有什么禁制,还得你指点指点?”
    梅绛雪道:“你再看看他后脑之中,可有什么奇异之物么?”
    方兆南依言打开张一平的头发,在后脑上仔细的搜寻了一阵,果然又被他发觉了一处隐密的禁制。
    原来,他在张一平后脑处,长发浓密的所在,找出了一个带着金色小盖子的奇异之物,当下一整脸色道:“可有解救之策么?”
    梅绛雪道:“不会把他后脑处钉的金针,取下来么?”
    方兆南伸出二指,正待去取那金针,梅绛雪忽的接道:“小心了,这枚金针刺的乃极端重要之区,稍有失措,都将悔恨莫及。”
    方兆南缩回双手,暗中运气,他左手抓往了张一平的肩头,右手缓缓伸出,起下后脑上的金针。
    凝目望去,只见金针长约一寸六分,体积细微,尖利异常,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又把金针收入怀中。
    方兆南已吃过一次苦头,不敢擅自动手,抬头望着梅绛雪问道:“还有没有什么禁制?”
    梅绛雪道:“自然有了,要不然少林和尚都未蓄发,这金针控脑的禁制,岂不早就被你发觉了么?”
    方兆南暗暗付道:”这话倒是不错。”一抱拳,说道:“还得请姑娘指点。”
    梅绛雪道:“你脱去他的衣服,看看他命门穴上,是否有物?”她说完话,缓缓转过身去。
    方兆南依言脱下张一平的衣服,果然见“命门穴”旁边,又钉着一只金针,当下拔了出来,说道:“还有禁制么?”
    梅绛雪道:“你再看他的云台、玄机、和任、督二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济之处。”
    方兆南仔细在张一平的身上搜寻,果然又寻出了三枚金针,一一起下之后,又道:
    “还有何处?”
    梅绛雪道:“这叫五针钉魂之法,应该是没有啦,你替他穿好衣服吧!”
    方兆南收好金针,穿好张一平的衣服,说道:“现在可以解他的穴道了么?”
    梅绛雪缓缓转过身来,说道:“不行,他刚刚起下五针,不宜立刻解他穴道,等一会儿再解不迟。”
    方兆南炯炯的眼神,移到梅绛雪的脸上,说道:“这五针钉魂之法,可是那罗玄创出的么?”
    梅绛雪点点头道:“不错,我未入血池之前,如遇上今日之事,那就要和你一样的茫然无措了。”
    方兆南哼了一声,道:“人人都称罗玄天纵奇才,世无其匹,对他敬重非凡,但今日看来,他这些残忍的手段,固然是叫人惊奇,但究非大丈夫的行径,有伤忠恕之道,非智者所取,仁者所施。”
    梅绛雪道:“他创出这五针钉魂之法,目的在对付江湖中的厉魂恶魔等人物,如若是一个嗜杀残忍之人,你钉上他的要穴,让他神智混乱不清,处处听命于你,岂不是一件大有用处之事么?”
    方兆南道:“在下有两点不解之处,还得请问。”
    梅绛雪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
    方兆南道:“刚才我取下他身上的几枚金针,似都在人身死穴之上,怎的会竟然不死?”
    梅绛雪微微一笑道:“你可曾看仔细了么?那金针虽是钉在死穴之上,其实却偏向一侧,钉在一处经脉之上,这些经脉都是控制神经的枢纽。
    所谓五针钉魂大法,并非是直接钉在人的三魂七魄,只不过使其神智迷乱,忘掉了过去,对昔年的人人物物,失去了辨认之能而已。”
    方兆南沉吟一一阵,道:“就人身经脉穴位的功能而言,此事大有可能,只不过非得绝顶聪明之人,才能推算出来罢了。”
    梅绛雪道:“罗玄深谱人身穴道,诸脉功能,故而推演人身体能变化,创出这五针钉魂大法,此事看来容易,行法亦非难事,但如想到那初创之人,推演人身经脉运行之奥,下针部位之准,实是一件非比寻常的大难之事。”
    方兆南忽然想到觉非遗言心愿,要他找罗玄比试一下武功,以印证正宗。旁门之别,究竟谁胜一筹。
    当下他说道:“不论罗玄的才华如何的光耀,武功如何的高强,但他终是旁门邪径,难以立论千古,不能算武技正统。”
    这几句话,言出弦外,任她梅绛雪才智绝世,也是想不出用意何在,微微一怔,道:”
    怎么?你可是不太服气么?”
    方兆南仰天大笑,道:“罗玄的才智,在下自知难以及得万一,但对他创出武功的邪毒,却是不敢恭维。”
    梅绛雪道:“你这口气,对一位才气纵横的前辈奇人太不尊敬,以后言词之间,最好是小心一些。”
    方兆南笑道:“如若有和罗玄会面的机会,我倒想向他领教一下。”
    梅绛雪忽然想到他刚才躲避张一平拳掌的武功,大是奇奥,此言定非信口开河,只怕是出自衷心,当下一耸柳眉,道:“就凭你么?”
    方兆南道:“不错,我或非罗玄之敌,但我找他比试一下武功,应该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吧!”
    梅绛雪脸色微变,欲言又止,突然出手一掌,拍活了张一平的穴道。
    方兆南似已发觉了梅绛雪的神色有异,赶忙接口说道:“所以我要先和那冥岳岳主搏斗一场,先能胜过冥岳岳主再说。”
    说话之间,已伸手扶住了张一平。
    只见张一平胸口起伏的长长呼一口气,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方兆南的身上,凝注了良久,道:
    “你可是方贤侄么?”
    方兆南看他神智果然清醒过来,心头大喜,连连说道:”正是小侄,张师伯先请坐下养息一下精神,晚辈还有话要说。”
    张一平两道目光,不停的在方兆南身上打量,道:“贤侄怎生落得这等模样?”
    方兆南躬身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盲难尽,师伯还是先请打坐调息一阵,小侄替你护法。”
    张一平确然感觉十分倦累,依言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梅绛雪缓步走去绕过岩石,消失不见。
    方兆南本待叫她,但又怕惊动了张一平,心想梅绛雪既然在此,不难相见,先待张一平调息复元之后,再去找她不迟。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张一平果然睁开了双目,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贤侄,你这身装束……”
    方兆南道:“小侄际遇非常,说来话长,客待后禀,眼下倒是有一桩紧要之事,想先间师伯一声。”
    张一平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师伯可记得刚才和小侄动手的情形么?”
    张一平凝目沉思,想了半响,道:“依稀记得,若有似无。”
    方兆南叹息一声,缓缓从袋中取出五枚金针,和一块迷名人轶事魂药饼,说道:“适才师伯就受困于这五针一饼之下,忘去了昔年之事,相识之人……”
    张一平望了那金针和黑色“迷名人轶事魂药饼”一眼,接道:“有这等事么?”
    方兆南指着那金针药饼,详尽的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张一平听得惊心动魄,愕然变色,半响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道:“如非贤侄相救,细心替我除了那金针药饼,这一生都要沦为那冥岳妖妇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爪牙……”
    说此一顿,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又道:“那位悔姑娘那里去了?在下得拜谢一下救命之恩。”
    方兆南也不知梅绦雪是否已然走去,或是隐身附近,只好支吾以对道:“她有事先行了一步,此刻找她不易,好在相见有时,再见她时,相谢不迟。”
    张一平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一跃而起,道:“方贤侄!”
    方兆南吓了一跳,道,“什么事?”
    张一平道:“我那惠瑛侄女可还活在世上么?”
    方兆南凄然说道:“唉!恩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灵相佑,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张一平神智已复,已想起昔年甚多往事,当下长长呼一臼气,道:“不知她现在何处?”
    方兆南道:“她虽是好好的活着,但如要见她之面,却是要大冒凶险。”
    张一平奇道:“为什么?”
    方兆南道:“她已拜在鬼仙万天成的门下了,那鬼仙万天成如今和冥岳岳主聂小风,勾结一起,布下二座鹊桥大阵,想一网打尽天下武林高手。”
    张一平仰脸思索了一阵,道:“鬼仙万天成,数十年前,江湖倒是传诵着此人的事迹,似是和罗玄齐名,只是一正一邪。”
    方兆南冷哼一声,接道:“那鬼仙万天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邪恶,人尽皆知,也还罢了,但那被人誉为一代人杰的罗玄,却是外善内恶,胸藏奸诈,假善获誉,欺尽天下人的面目。”
    张一平愕然说道:“罗玄乃武林中一代人杰,天下英雄无不欣敬,贤侄岂可信口相污?”
    方兆南指着那金针药饼,道:“这五针钉魂大法,就是罗玄的奇技之一,聂小凤用此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了千百武林高手,只此一桩,其用心就不能算得正大……”
    方兆南说着语音突停,霍然站起,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我……”
    大石后莲步细碎,走出了个身着蓝衣的少女。
    张一平脸色忽然大变,挺身站了起来。
    原来,他一见此女之后,脑际之中,隐隐泛现起可怖回忆,似是这女人的形貌深藏于他的意识之中。
    方兆南冷笑一声,道:“唐文娟,你来干什么?”
    唐文娟笑道:“怎么?你忘记了咱们约订之言么?”
    方兆南道:“什么约言?”
    唐文娟笑道:“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了,我带你见着了两位师妹,而且也未泄露你的身份……”
    方兆南接道:“可是要我传授你武功么?”
    唐文娟道:“我们有约在先,并非求你相授。”
    方兆南略一沉思,道:“好吧!我传你一招。”
    唐文娟怒道:“一招……”
    方兆南冷冷的说道:“怎么?少了么?哼!这一招你能练得纯熟,就终生享用不尽,拿剑过来吧!”
    唐文娟缓缓拔出背上长剑,递了过来,笑道:“有一件事。我倒是忘记告诉你了。”
    方兆南接过宝剑道:“什么事?”
    唐文娟道:“我在少林寺中夺了你一柄宝剑,已经还给了你的夫人。”
    方兆南微微一怔,怒道:“你胡说什么?……”
    唐文娟道:“我一点也没有胡说,你敢说梅绛雪不是你的妻子么?”
    方兆南只觉此一问,甚难答复,梅绛雪是否隐身在附近,还很难说,既不能承认,也不能一日否认,只好搬扳话题,领动剑诀,冷冷说道:“我只传授一遍,至于你能否学得会,那就是你的事了。”
    唐文娟赶忙转过头去,凝目相望。
    只见方兆南屏息凝神而立,手中长剑缓缓举动,颇有传技之诚,连剑变招之间,动作十分缓慢。
    唐文娟武功已登堂奥,一看那出剑之势,已知剑招非凡,屏息凝神,用心默记。
    方兆南缓缓把一招剑式用完,递过长剑,肃然说道:“在下敢夸这一招剑式,是你生平未见之学,我虽然运剑缓慢,只怕你也无法完全记下,但你能记上一半,那就享用不尽了。”
    唐文娟本待要出言反驳,但又怕把记下的一半剑招忘去,不敢分心旁骛,挥动长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起来。
    方兆南提起木笼,拉着张一平,匆匆而去,奔出了十几里路,到了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才停下来。
    张一平经过一阵急快的奔行,已然累的微微见汗,方兆南探手入怀,摸出一块绢帕,递了过去,就旁侧一块大山石上,坐了下来。
    张一平拭去头上的汗水,说道:“你那师父,师母在世之日,曾经亲口告诉过我,要我作媒,把你那惠瑛师妹许配于你,不想你师门遇上巨变,落得个满门遭劫,在那等情势之中相遇,自是不便提到你们师兄妹的终身大事,想不到竟然因此铸错,造成恨事。”
    方兆南道:“什么恨事?”
    张一平道:“适才那蓝衣少女,声称你已娶了夫人?………”
    方兆南摇头说道:“没有的事,师伯不要……”
    他说着忽然住口不言,停了下来,心中暗道:“那对月缔盟一事,虽属玩笑,但梅绛雪如若硬要认起真来,那也是无法不认。”
    张一平看他陡然停口不言,心中暗自一叹。
    他久走江湖老于世故,从方兆南的神色之中,已看出他心中苦衷,当下接道:“唉!
    贤侄不用为难此事,错在老夫身上,待见到惠瑛之时,老夫替你解说就是。”
    方兆南长叹一声,默默不语。
    良久之后,抬起头来,望着无际蓝天,神情庄肃的说道:“今日武林,大难方殷,我身受两位高僧重托,岂可袖手不理,惠瑛师妹纵然责怪于我,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他这番感慨之言,张一平茫然不解,问道:“什么大难方殷,高僧重托,你可把我说糊涂了!”
    方兆南回过头去,双目凝注在张一平的脸上,当下把见闻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又道,“小侄出道虽晚,但连年来的际遇,却是历尽辛酸,幻奇。
    晚辈得蒙两位少林高僧垂青,破例授予武功,岂可把他们授艺苦心,置身武林是非之外,衡度情事,只好把儿女私情放在一旁了……”
    张一平肃然敬道:“贤侄的仁侠胸怀,实叫我这身为长辈的惭愧。”
    方兆南微微叹道:“对付冥岳岳主那等狡诈之徒,除以毒攻毒外,还得和他一较心机……”
    张一平奇道:“贤侄怎么不说了?”
    方兆南道:“晚辈实是不忍出口。”
    张一平道:“什么事?尽管说吧!贤侄年纪轻轻,就胸怀救人救世的大志,我这把年纪了,纵然赴汤蹈火,那也是该无所惜,贤侄尽管说吧!”
    方兆南道,“晚辈确实想到了一件麻烦师伯之事,但又想此事太过危险……”
    张一平哈哈一笑,道:“贤侄可是要我装作神智未解,混入冥主手下,刺探消息,对么?”
    方兆南道:“早前冥岳岳主聂小风,在冥岳绝谷之中,摆下了招魂之宴,听来虽然恐怖,但却假人以不可测之情,这鹊桥大会,却不知是什么名堂,明明是一场残酷的屠名人轶事杀,血雨腥风,但却偏偏取了这样一个香艳的名子,以晚辈推想,其问定然有重大原因……”
    张一平接道:“贤侄可是想在未入那鹊桥大阵之前,先行了解那原因何在么?”
    方兆南点点头,道:“不错,顾名思义,那鹊桥大阵之中,必然有甚多奇怪布置,而且和女人有关,如能早悉聂小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在,预备准备,届时对症下药,当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张一平正容说道:“贤侄要我如何去探听消息……”
    方兆南说道:“但晚辈又想到那冥岳岳主机警无比,看出金针已除,岂不要招致一场杀身之祸?”
    张一平道:“师伯在冥岳并非什么重要人物,只要稍微留心一些,或可幸得生存,贤侄请把我金针未除神智未醒之时的情景描述一番。”
    方兆南略一忖思,就记忆所及,把张一平神智未复时的情景,仔细的描述了一番,张一平一一记下,拱手说道:“贤侄保重,我要走了。”
    说着转身大步行去,大有一副从容就义的精神。
    一个死的念头,闪电般由方兆南的脑际掠过,陡然喝道:“不行,快停下来!”
    张一平微微一怔,站住身子,回头问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适才咱们遇到那个唐文娟,乃冥岳岳主聂小凤的大弟子,此人虽有叛离冥岳之心,但她为人刁诈险恶,恐已知师伯金针已除之密,见面之后,说不定要动讨好那冥岳主之心,如若聂小凤知你金针被除,决然不会留下活口。”
    张一平一拂胸前长髯,说道:“我这把年纪,纵然死去,也不算夭寿之人,此行虽然冒险,但对师伯而言,那也算十分值得的了。”
    方兆南仰脸望望天色,道:“此刻时光还早,在下转授师伯两招防身武功,必要时好作脱身之用。”
    张一平还在犹豫,方兆南已折了一节松枝,握枝作剑,开始传授剑招。
    这剑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博大,凡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之人,只要看到,无不动心,张一平集中心神,潜心默记,举手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方兆南传授的异常细心,不厌其烦的再三讲授,足足耗去了一两个时辰之久,才算把一招剑式传完。
    张一平记熟之后,忽然觉得这一招剑式,颇似刚才方兆南传授唐文娟的一招一样,忍不住问道:“贤侄,这一招叫什么名堂,刚才你传那蓝衣少女的一招,可是一样的么?”
    方兆南道:”不错,这一招叫‘西来梵音’,正是刚才传给唐文娟的一招,此剑源起于少林武学。”
    张一平道:“贤侄得天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遇连绵,小小年纪,竟然有此成就,何愁异日不凌驾罗玄之上?”
    方兆南道:”小侄如无这身武功,也不致卷入这永无休止的江湖是非之中,唉!不愿辜负两位少林高僧的传艺之恩,不得不舍身逐鹿于血腥屠名人轶事杀之中……”
    他似是感慨万千,仰天大笑三声,接道:“小侄再传师伯一拳,有此一剑一拳,必要时用来护身,当可勉强对付了。”
    当下又传了张一平一招拳法。
    张一平学会了一剑一掌,天色已然入夜。
    方兆南肃容一揖,说道:“师伯此去,尚望多加小心,如若情势许可,尚望找几个助拳之人,起了他门身上金针,结作帮手。”
    张一平道:“江湖上的机诈,老夫自理会得,不劳贤侄费心了…”
    语音一顿,又道:“贤侄最好能和诸大门派中的掌门之人,早日取得联系,不论那一门派的掌门之人,都非平庸之才,贤侄和他们多多研商,自可大获稗益。”
    方兆南笑道:“小侄籍籍无名,人轻言微,那些掌门之人,如何肯听小侄之言,如若此刻去见他们,反将弄巧成拙,无助大局,不如留到机会带来之时,再和他们相见的好,”
    张一平道:“贤侄年少智高,胜过我这作师伯的甚多,你珍重自处了。”转过身子,大步行去。
    夜色中方兆南凝注着张=平的背影,只觉他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不禁默然一叹,等那张一平的身形,消失于夜色之中不见了,才提起木笼,大步行去。
    他本想去找南北二怪,共谋大局,但此时并非正面相搏,南北二怪名头甚大,行动间亦引人注目。
    想那梅绛雪既知五针钉魂之法,想来对鹊桥大阵亦有所了解,如得她合作,或可挽救这一次武林浩劫。
    可是玉人形踪无定,飘忽莫可捉摸,一时间想找到她谈何容易。
    忖思之间,到了一座山峰之下,抬头一看,银河耿耿,已是三更过后时辰。
    崖下风微,一片寂幽,方兆甫忽觉有些倦意,放下木笼,依壁而坐,行起少林高憎相授的吐纳之术。
    片刻间气走百脉,神凝五中,杂念尽消,灵台空明,步入了浑然忘我之境。
    忽然间,一个沉重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方兆南霍然一惊,赶忙停下了运息,睁开双目望去。
    只见一条庞大的黑影,逐渐行近,不禁心头一凛,暗道:“这是什么东西,这等庞大?”
    那庞大之物突然停了下来,方兆南穷尽目力望去,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只能隐隐看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圆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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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赐折扇传柬天下
    方兆南为一阵强烈的好奇之心诱动,轻轻移开木笼,藉着夜色掩护,沿着崖壁向前行去。
    他此时的轻功,已到了踏雪无痕之境,沿壁而行轻若飘絮。逐渐的接近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
    这时,方兆南相距那庞大黑影,只不过两丈距离,凭他过人的目力,对眼前之物已看的甚是清晰了。
    原来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庞大的黑影,竟然是一顶轿于,四周都用黑布重重罩住,两个长毛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分站在那轿子两侧。
    方兆南一皱眉头,忖道:“这又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役使馆兽……”
    忖思之间,忽听那黑布垂遮的轿中,传出来一声轻微的喘声。
    两个长毛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突然怪头乱摇,四面探望。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道:“常听人言,兽类的听觉,大都灵敏过人,莫要被它嗅出气息来了。”
    当下凝神静息,运气封注了全身经脉。
    方兆南停身之处,山风迎面吹来,身上的气息为风势所附。而且那两个怪猿经过了长途跋涉,气力耗消过多,喘息之名人轶事声,尚未停下,嗅觉也打了折扣,竟然未发觉方兆南的隐身之处。
    只听一个怪兽低啸一声,那轿前垂帘突然大开,轮声辘辘,从那巨大的黑轿中,滚出来一辆轮车。
    方兆南暗暗忖道:“无怪这顶轿子,大异常轿,原来这里面装了一辆轮车。”
    只见那轮车行了四五尺左右,自动停了下来。
    那轮车后背向后面仰张甚多,一个人平平的躺在那轮车之上,他身上覆盖了一层黑布,看上去实叫人无法分辨出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这人怪异行径,只怕……”
    忖思之间,突闻一声长长的叹息,传了过来。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无比的凄凉,直似要在这一声长叹中,吐出人生所有的积忿,忧郁。
    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名人轶事声,那轮车背椅缓缓的升起,黑色的覆被,以随着微微掀动,露出来一张枯瘦的面孔。
    方兆南穷尽目力望去,只见那人头倚靠在轮椅枕上,胸前飘垂着一片雪白的长髯。
    双目深陷,两颧瘦削,突起了甚高,双目甚大,但却毫无神采。
    他似是无力支撑那瘦弱和疲累的身体,对人生充满着厌倦,身躯微微挣动一下,突然又长叹一声,静止不动,望着天上的星光出神。
    忽听那老人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叽哩咕吹,说了两句奇怪的言语。
    那言语似乌鸣,又似梦吃,方兆南竟然听不懂那老人说什么。
    只见那两个长毛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齐齐向那轿中奔去,争先恐后的拿出来两个桃子,送到那老人面前。
    那老人又叽哩咕吹的说了两句奇怪之言。
    两个似猿非猿的怪物,长指挥动,剥去了那桃子的皮,老人接过一枚桃子吃了,另一个还给两个似猿非猿的怪物。
    只见那两个怪物咧嘴一笑,把一个桃子,分食入腹。
    方兆南看的大力惊奇,暗暗忖道:“这老人不知是何等人钧,看去已如将枯之木,但竟能驱使怪兽,唉!江湖上,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蜂王杨孤,能够育蜂驱蜂,已使人叹为观止,这老人竟然能役使怪兽……”
    只听那老人又在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鹊桥大阵,唉!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是这等嗜杀……”
    只听那声音,愈来愈低,渐不可闻。
    方兆南心头凛然一震,暗道:“此人似是身染重病,已然到了无法支持自己的躯体之时,难道也是来参与那鹊桥大会不成
    只听那白髯枯瘦老人,又叽哩咕味的说了儿句话,两个长发披垂,似猿非猿的怪物中的一个,突然纵跃而起,奔行如飞的直向一个山峰之上攀去。
    不多一刻,突听一阵奇异的啸声,传了过来:
    这啸声似是在呼叫什么,尖厉中隐隐含着节拍。
    啸声由远而近,不大工夫,已近身侧,一回黑影疾奔而来,将近那轮车之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疾奔的黑影,也同时为之缓慢下来,正是攀上峰的那似猿非猿的怪物。
    这一连串怪异的动作,在方兆南的心吕中,留下了难解之谜,也更引动他好奇之心,决心要看个水落石出。
    忽然间,由遥远处传过一声尖亮啸声,重又划破了刚刚归于沉寂的静夜。
    那黑衣老人抬动了一下身躯,枯瘦的长手一挥,两个似猿非猿的怪物,同时仰脸长啸。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对面山峰上,突然闰奔来一口白影。白影来势奇快,眨眼之间,已近那黑衣人的轮椅。
    方兆南凝神瞧去,不禁心头一震,原来那白衣人竟是梅绛雪。
    一个新的念头,闪电般掠过他的脑际,暗暗忖道:“这黑衣老人是谁?难道是罗玄?
    他还未死么?”
    他有些迷惑了,罗玄这个神奇的人物,在武林中造成无数的隐密,江湖上津津传诵着他的医道,但他却甚少在江湖上露面。
    他享誉之隆,开既往,绝古今,他被上一代武林人物宣扬成神奇的人物,留给了一代武林人物无比的崇敬仰慕,但他的作为却又不似他那崇高的声誉。
    无数江湖高手宣扬着他的善行,但那二位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却不耻他的所为,对这位神奇的人物,方兆南已无法辨识他的正邪。
    一时间万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愈想愈是茫然。
    只听梅绛雪那脆如银铃的声音,幽幽说道:”师父体力不支,怎可跋涉而来?”
    方兆南心中一动,暗暗叹道:“果然是罗玄了。”
    只听一声轻微的叹息悠悠扬起,一个低沉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昔年我曾为好奇之心,设计了一座鹊桥大阵,在阵中,我动用了各种飞禽。走兽,想不到竟然被那丫头携去蓝图,唉!如若她已把那座大阵的窍决变化,尽皆领悟,当真不知要有多少人伤在那座阵中了。”
    话至此处,突然重重的咳了两声,紧接着一阵沉重的喘息之名人轶事声。
    方兆南暗暗忖道:“听他的喘息之名人轶事声,似是病的很重,看来我找他比武之事,只怕难以如愿了。”
    只听梅绛雪柔声的说道:“师父玄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胸罗奇术,如果能静心的疗伤,总有复元的一天……”
    那低沉微弱的声音,重又响起,道:“唉!药医不死病,世无长生方,不论何等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之人,都难永生不死,我这一把年纪,死亦无憾了,只是,聂小凤那孽……”
    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中断了他未完之言。
    梅绛雪道:“师父不要多说话啦!还是安心养息病势吧,此地夜寒露重,找一个可避风露地方去休息一下再说。”
    那低沉微弱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道:“不行,我已是油尽灯枯之人,随时可能绝气而死,那鹊桥大阵,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世人均不知破解之法,只伯难以逃出她的毒手……”
    声音微微一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但愿皇天能延我几日寿元,破去那孽徒鹊桥大阵。”
    梅绛雪似已无法按捺下好奇之心,说道:“为什么叫鹊桥大阵呢?”
    那黑衣老人答道:“我利用鸟兽的游动,变化阵势,传洒毒名人轶事药,但阵中乌语花香,美名人轶事女歌姬,翠袖红裳,看上去耀眼生花,藏杀机于绔丽的风光之中,以鹊桥为界,生死两域,故名鹊桥阵。”
    梅绛雪道:“原来如此。”
    那黑衣人突然缓缓挺身坐了起来,道:“我恐怕不行了,快扶我起来。”
    梅绛雪道:“师父好好的躺着休息,起来干什么?”
    那黑衣老人道:“在我坐的轮椅之下,藏着鹊桥阵组成的一幅蓝图,另附有破解之法,聂小凤自负聪明,却不知我早已有准备。
    我设计那鹊桥怪阵之后,就苦思破解之法,终于被我想了起来,记在一本经文之中,我如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详阅那破阵之法,要知此事关系太大,不可漫意轻心。”
    梅绛雪道:“弟子记下了。”
    她扶起罗玄,探手在那轮椅上摸了一阵,果然找出一本经文。
    那黑衣人又道:“你收起此书之后,就在此地,给我找一个埋身之处。”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道:“难道他有未卜生死之能,预知死期么?”
    梅绛雪藏好经文,接道:“师父快请休息一下。”
    那黑衣老人似是心事已完,点点头,又躺卧在轮车之上。
    方兆南此刻已完全确定这枯瘦的老人,就是那被武林人渲染为一代人杰的罗玄了。
    梅绛雪的耳目,何等灵敏,方兆南这失声一叹,早已惊动了她,娇叱一声,说道:
    “什么人?”
    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方兆南暗暗忖道,“我这半年,尽得少林高僧觉梦大师所学,不知武功进境如何,不如接她一掌试试。”
    当下暗运功力,一掌推出。
    两股排空劲气一触,方兆南突觉全身一震,凝目看梅绛雪时,也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躺在轮椅上的老人,似是已感觉到梅绛雪已遇上劲敌,突然一挺身,坐了起来,道:“雪名人轶事儿住手!”
    但闻那老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那位高手,既然相遇,总是有缘,可否请出一见?”
    方兆南想道:“我身受觉非遗言相嘱,要我和罗玄比试武功,但看他虚弱的身体,这比武之愿,只怕难以实现了,唉!但我已然答应了觉非大师,岂能让他期望落空……”
    方兆南收敛起汹涌的思潮,霍然站了起来,大步行去。
    梅绛雪本已扬掌作势,但她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却缓缓的放下了扬起的掌势,愕然说道:“原来是你?”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不错,是我……”抱拳对那枯瘦白髯老人一揖,道:“老前辈可是留给武林后辈们无限钦慕的罗玄么?”
    梅绛雪怒道:“住口,没规没矩,我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么?”
    那枯瘦老人轻轻的咳了一声,笑道:“雪名人轶事儿,不要多嘴……”目注方兆南颔首应道:
    “不错,老夫正是罗玄,请教贵姓?”
    方兆南一挺胸,道:”在下方兆南,他心中牢记着觉非大师临死遗言,对这位武林中传诵的神奇人物,胸怀成见甚深。
    罗玄道:“方世兄。”
    方兆南呆了一呆,急急抱拳欠身,接道:“不敢,不敢,晚辈叫方兆南。”
    罗玄有气无力的启齿一笑,道:“方世兄的武功不弱,但不知令师何人?”
    方兆南道:“晚辈的恩师周佩……”
    罗玄接道:“群集天下高手,也难调名人轶事教出你这样的武功,老夫有些不信。”
    方兆南道:”晚辈得蒙少林高僧觉梦,觉非两位大师垂青,授以武功。”
    罗玄道:“这就是了,老夫早就想到是他们两位了。”
    方兆南忽然长叹一声,目注罗玄,欲言又止。
    罗玄移动身躯,说道:“年轻人,你可有满腹心事么?”
    方兆南接道:“心事倒无,只是有几句不敬之言,不忍出口。”
    梅绛雪冷冷接道:”既知是不敬之言,那还是不说的好,免得招致杀身之祸。”
    方兆南回顾了梅绛雪一眼,道:“你对我施恩甚多,我让你几句就是。”
    梅绛雪忽然仰起头来,凄凉的说道:“咱们已有夫妻之名,我自是应该维护于你,但你如在言语上侵犯到我的师父,纵然杀你后,我痛悔一生,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罗玄缓缓伸出枯瘦的右手,摇了几摇,低声对梅绛雪道:“雪名人轶事儿,不用你多管,我要和这位方世兄多多的谈谈。”
    方兆南回顾了梅绛雪一眼,道:“你纵然要和我反目成仇,我也得说出心中蕴藏之事。”
    罗玄点头笑道:“你说吧!有我之命,雪名人轶事儿决然不会出手……”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其实她纵然出手,也未必是你的敌手。”
    梅绛雪脸色一变,道:“师父,此言当真么?”
    罗玄道:“一点不假,如若觉梦。觉非把一身武功尽皆传授于他,你是打他不过的……”
    他的目光又转注到方兆南的脸上,接道:“你如学全觉梦。觉非的武功,雪名人轶事儿此刻果然是打你不过,可是当我气绝死亡之后,她的武功举世问就无人能与之抗衡的了!纵然是功力上胜她一筹,也无法挡得她凌厉的剑势。”
    方兆南听得莫名其妙,摇头说道:“晚辈并无和梅姑娘争名比武之心,但老前辈这一番话,却使晚辈如陷身十里云雾,越听越糊涂了。”
    罗玄轻轻叹息一声,突然改变了口气,低沉慈和的说道:“孩子,有很多事,你还是无法了解的,智慧和武功,都似浩瀚的大海,无尽无止,世上没有永恒的第一,因为一个人的智能,不论如何的高强,也无法学尽世间的东西……”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阵,又道:“不错,觉梦和觉非都是当世的奇人,他们的才智或许逊老夫一筹,但他们的坚忍和毅力,却非老夫能比,何况,老夫旁缘杂学,星卜医巫,无所不学,但他们却能专心一志于武功之上……”
    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罗玄未完之言。
    梅绛雪轻挥玉腕,轻轻的在罗玄的背上捶了几下,说道。“师父身体不好,就少说几句话吧!”
    罗玄微微叹息一声,道:“我原想把胸中的一些隐密,伴随着这具躯体,永埋地下,一了百了,唉!但我此刻要改变这想法
    他缓缓抬起头来,两道失去去神采的眼神,突然凝注到梅绛雪的脸上,道:“孩子,你和聂小凤,是这一代中的两株奇葩,你们的才智可能在伯仲之间,不同的是你能择善固执……”往事似一烙印,深深的印在罗玄的心上。他感慨的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的说道:“造成今日杀劫,那不能全怪聂小风,老夫该担负起一大部分的责任……”
    一阵夜风吹来,飘飞起几人的衣袂,也吹飘起那两个似猿非猿长垂的金毛。
    罗玄似是被这一阵寒风,吹的恢复了清醒,两道目光凝注在方兆南的身上,说道:
    “你说吧!孩子,老夫这一生中,甚少听到不敬之言,只要你说的对,老夫都将诚心接受,唉!纵然是说错了,也不要紧,你说吧!”
    方兆南万没想到,这位被武林中目为一代神奇人物的罗玄。对自己竟然是这等的和蔼,一时之间,反有着不便出口之感。
    沉吟了一阵,方兆南道:“武林中盛传老前辈的神奇事迹。不要说能拜在老前辈的门下了,就是能和老前辈见上一面,那也感觉至!有无与伦比的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过,晚辈却从两位少林高僧口中,听说到老前辈是一位孤做冷僻,不近人情之人……”
    梅绛雪冷哼一声,道:“老和尚胡说八道……”
    罗玄微微一笑,道:“他们说的不错,我是有些冷僻的不近人情。”
    方兆南叹息一声,道,“但晚辈今宵和老前辈见此一面,却又觉……”忽然想到觉梦。觉非都是有道的高僧,自然不会随意批评,不由倏然注口不言。
    梅绛雪道:“你怎么不说了?”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觉得老前辈并非传说中的那等冷傲……”
    罗玄截住了方兆南的话头道:“不知他们还说些什么?”
    方兆南道:“老前辈事事逆天而行,造成武林中的杀劫,不知是真是假?”
    罗玄道:“事情虽在我预料之中,但却并非我用心初意。”
    方兆南道:“觉非大师临死之际,遗言晚辈,和老前辈比试一次武功,他临死遗言相托,晚辈当时又答应了他,极不愿让他失望于九泉之下……”
    梅绛雪怒声指责道:“哼!你好大的日气,也不怕山风闪了舌头么?”
    方兆南侧脸望了梅绛雪一眼,继续说道:“晚辈原想先除了冥岳岳主之后,再设法找寻老前辈,完成觉非大师的遗志,不计胜负,和老前辈比试一阵,却不料聂小凤又兴风作浪,和鬼仙万天成合作,摆下鹊桥大阵,准备一网打尽天下武林高手,唉!更想不到今宵竟然能和老前辈相遇于此。”
    罗玄淡然说道:“孩子,还有一件你没料到的事,就是你遇见老夫之时,我已是奄奄将死之人,难能奉陪于你,使你无法完成那觉非大师的遗言了。”
    方兆南道:“这一桩确然出了在下的意外,想不到老前辈竟然还活在世上,唉!那血池中诸多布设,又都是你弄的玄虚?”
    罗玄点点头,道:“老夫一生和天作对,想不到终是术难回天”
    方兆南奇道:“为什么?”
    梅绛雪冷冷的接道:“那是因为当代武林之士,无人能和师父抗衡,哼!孤陋寡闻。”
    方兆南忽然纵声大笑,其声悲凄,直冲云霄。
    梅绛雪秀眉连扬,大声喝道:“你笑什么?如若你一定要完成那老和尚的遗愿,和我比试一阵,也是一样,”
    方兆南停下大笑之名人轶事声,面容肃穆的指着罗玄喝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梅绛雪厉声喝道:“你竟敢这等无礼,是活的不耐烦了……”
    疾发一掌,拍了过去。
    方兆南侧身避开,闪到一侧,却是不肯还手。
    两人之间,隔着罗玄的轮车,梅绛雪伯失手伤了罗玄,因此不敢再攻。
    只见梅绛雪纵身一跃,飞出了一丈多远,指着方兆南,人道:“你过来,咱们今宵好好的打一场吧!”
    罗玄挥手阻拦住梅绛雪,道:“你明白了什么?”
    方兆南道:“大奸巨恶,常常是不着痕迹,你明知聂小凤天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却偏把她收归门下,尽传武功,让她在江湖之上,掀起了一片滔天的风浪,留下‘血地图’,造成江湖上互相杀伐的祸源。
    聂小凤追随你的时日不短,纵是她天性恶毒,也该受到你春风化雨,但她离你之门,手段更为毒辣,你创造五针钉魂之法。那无疑替聂小风指出了一条控制江湖高人的捷径,以你罗玄的一智,岂能不知这种恶毒的武功,并将留祸后世,分明是有意纵她为恶”
    罗玄仰脸望着天际间一颗闪亮的明垦,自言自语的说道:“骂的好,果然是痛快淋漓,句句都是老夫从未闻过之言……”
    他微微叹息一声,又道:“接着说吧!老夫一生中从未听受过别人的教训,临死之前,得以尝受,对老夫而言,该是一件值得欢乐之事。”
    方兆南冷笑一声,道:“可惜你死得大晚了,如若能早死一步,在下无缘和你相见,我心中虽然对你猜疑甚深,但终究是猜想之事,今宵一面,使在下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哼!我方兆南如若今宵能幸脱毒手,必要把你的恶毒用心,昭告天下。”
    罗玄点头笑道:“孩子,还有么?”
    方兆南道:“使你在武林中留下的崇高声誉,毁于一旦,留下个千古骂名。”
    罗玄缓缓举起了两只枯瘦之手,轻轻相击一声,说道:“雪名人轶事儿,你过来,为师今宵要把藏在胸中的一段隐密,告诉你。”
    梅绛雪缓缓走了过来,一双圆又大的眼睛,充满着愤怒的火焰,冷冷对方兆南道:
    “你记着,今晚上你加诸我师父身上这些放肆恶毒之言,我必将回报给少林寺那两个老不死的和尚。”
    罗玄摇头说道:“雪名人轶事儿,不能怪他,他说的不错,我生平做事,太过自负,处处想和人背道而驰,但我的用心,却未像他说的这等恶毒,可是谁又能了解呢……”
    这位被武林公认为神奇的人物,此刻的声音中,却充满凄凉忧伤,一副老迈悲苦之状。
    方兆南心中怦然而动,想到适才刻薄之言,缓缓的垂下头去。
    罗玄双手招动,幽沉的说道:“你们坐下来。”
    梅绛雪和方兆南,都不自禁的向前行了几步,坐在轮车旁侧。
    罗玄伸出枯瘦的五指,缓缓拂着方兆南头上乱发,问道:“你见过聂小凤么?”
    方兆南道:“见过了。”
    罗玄道:“她长的如何?”
    方兆南道:“艳如春花,心似蛇蝎。”
    罗玄道:“这只是肤浅的认识,她天生妖媚,一代尤物,若不是我收她为徒,常带身侧,今日江湖,恐已非目下的局面了。”
    方兆南冷冷说道:“那是当然,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纵然胸怀大才,也难闹出翻天的大事。”
    罗玄微微一叹,道:“孩子,不要心急,听我慢慢的说下去他重重的咳嗽两声,接道:“红颜祸国,古已有之,聂小风天生妖媚,一蜜一笑间,醉人如酒,以她的姿色和聪明,决不甘雌伏一生,身为人间田舍妇,她可以在武林中掀起滔天的风浪祸国殃民,有何不可……”
    方兆南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罗玄黯然接道:“这是数十年前的往事了、发现聂小凤的并非是我,而是少林寺中的高僧,觉生大师,为此女几乎使他们师兄弟三人反目成仇……”
    方兆南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罗玄道:“老夫已是奄奄待死之人,难道会欺骗于你么?”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摇头说道:“我不信,晚辈未见过觉生大师,但觉梦,觉非都是晚辈亲目所见之人,闭关参禅,道行深远,似那等高僧,岂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行径,只怕是你有意的污蔑他们……”
    梅绛雪怒声接道:“住口!”
    方兆南回顾了梅绛雪一眼,果然住口不言。
    罗玄长长叹息一声,道:“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此事,觉梦、觉非曾经追踪寻我数年之久。”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两位高僧也曾对我谈论此事。”心中在想,口中却仍然反唇驳道:“那是找你比试武功。”
    罗玄黯然一笑,道:“他为什么要找我比试武功呢?孩子,那时老夫在江湖上只不过是一位梢有名声之人,少林高僧找我比武,岂不要大大的抬高了我的身份?”
    方兆南顿觉语塞,半晌之后,才道:“单凭这一点,轻侮少林三位高僧的声名,实叫晚辈难信。”
    罗玄轻轻叹道:“唉!固执的孩子,老夫无意轻侮三位少林高僧,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大错……”
    方兆南似已逐渐为罗玄言词迫服,默然不语。
    罗玄忧伤的接道:“造成了今天大错的,确是老夫,因此,老夫责无旁贷,我要在死亡之前,筹谋好对付她的策略……”
    他缓缓把目光移注到方兆南的脸上,道:“孩子,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觉生大师还掌着少林的门户,老夫对那传诵数百年,声威一直震荡江湖的少林寺,敬慕甚深,因此,准备去拜访一番,想不到少林寺未能游赏,去发现了一件震动人的心事。”
    方兆南接道,“可是遇上了觉梦大师等么?”
    罗玄道:“不错,正是觉生。觉梦。觉非等三人,当时我感到很奇怪,不知三人何以会在这等荒凉的山下?”
    方兆南道:“是夜晚还是白天?”
    罗玄道:“自然是夜晚了,当时,我还在心中暗赞少林高僧,贵为寺院中仅有的长老身份,仍然不肯在寺中纳福,深更半夜之中,来到这荒凉山下,不知是何用心,立时隐起身子,四处张望,希望能看一点原因出来。
    却不料这当儿,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哭喊之名人轶事声,不过,那哭声一嚎即住,生死似已被人掌握在手中似的,不是早被点了穴道,就是现下被掣了穴道……”
    方兆南接道:“你在什么地方遇上了他们?”
    梅绛雪冷冷说道:“对我师父说话,最好是规矩一点……”
    罗玄淡然一笑,道:“雪名人轶事儿,不用管他,我这一生中,受尽了无数人的颂赞,崇拜,如令就要死了,让人名人轶事大声厉呼的叱骂几句,倒也是一大乐事。”
    梅绛雪幽幽叹息一声,道:“师父,为什么竟对他这等容罗玄道:“孩子,我终身未娶,一死百了,聂小风虽受我培育之恩,但她却叛我而去,继承我衣钵,传我道统,只你一人。他既是你的丈夫,为师的在言语上,让他几句,有何不可……”
    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到方兆南的脸上,接道:“在嵩山少室峰下一处幽谷之内。”
    方兆南一抱拳,道:“老前辈说下去吧!”
    罗玄接道:“我当时心中甚感奇怪,因为少林一门,门规素极深严,何况觉生大师又是当代少林掌门之人,决然不会有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那女子呼叫之名人轶事声,犹在耳际,清晰异常,更是不会听错,心中疑窦丛生,决心要查看一个水落石出,当时隐身在一株松树之后,暗中察看个究竟。”
    方兆南道:“那时,聂小凤只怕还是个七八岁的女童……”
    罗玄微微一叹,接道:“我藏好身不久,觉梦和觉生大师,开始了一阵激烈的争执,以觉生之意,似是要废去一个人两条主脉,要她一生一世,难学武功,但觉梦,觉非却以为不可,三人争辩甚久,仍是难以得到结论,这当儿却从那幽谷暗影之中,爬出来一个中年妇人……”
    方兆南讶然接道:“那妇人又是谁呢?”
    罗玄道:“聂小凤的母亲,她似是已受了很重的伤,无法单凭双足行动,用双手辅助双足,在那累累的山石中爬行到觉生大师身前。
    在那中年妇人身后紧随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那女童年纪虽然幼小。但性格却十分坚毅,在那等险恶的环境之中,竟然毫无畏惧之心,昂头挺胸而行。”
    方兆南问道:“那女孩可是聂小凤么?”
    罗玄点点头,接道:“那中年妇人爬近了觉生大师身侧,苦求觉生大师,要他放了自己的骨肉……”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什么,那聂小凤的生父,竟然是觉生大师?”
    罗玄道:“这是一件千古的疑案,当世之中,恐难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觉梦和觉非两人知悉内情,但事关少林寺数百年的清白声誉,两人纵然知道,只怕也不肯告诉别人。”
    梅绛雪似是也被这惊人之言震住,忍不住插口问她师父道:“那老和尚可承认聂小凤是他的女儿么?”
    罗玄摇头说道:“如若觉生大师承认了这件事,所有的苦难,也许都已在上一代中作了了断,也许老夫也不致落得今日这等凄惨的下场,鬼仙万天成,也无所施展他那挑拨的奸计了。”
    方兆南黯然一叹,说道:“原来这里面,还牵扯着这样一段因果关系,老前辈就请说下去吧!”
    罗玄道:“觉生大师当时被那中年妇人苦求之言,闹的呆在当地,觉梦,觉非却突然负气而走。
    他们师兄弟,早已和那中年妇人相识,无风不起浪,不论那中年妇人之言,是真是假,但觉梦和觉非,却已对掌门师兄,生出了极大的误会。”
    方兆南道:“以后呢?”
    罗玄道:“觉梦,觉非离去后,那幽寂的山谷之中,只留下了觉生和那中年妇人,还有那个倔强的女童……”
    方兆南接道:“暗中还隐藏着罗玄老前辈。”
    罗玄苦笑一下,接道:“觉生大师似是甚为激动,很想叫回来两位师弟,但他身为掌门之尊,很难启齿,望着两人背影消失不见,才长长叹一口气,问那中年妇人,此举是何用心……”
    方兆南道:“这么看来,那妇人是信口开河而言,倒是不值得相信了,唉!如非老前辈隐身在暗中偷窥,只怕觉生大师,身受之污,永远难以洗刷清白了。”
    罗玄道:“年轻人,不要太过武断,我知道你心中对几位少林高僧极为崇敬仰慕,但人生数十年的岁月谁也无法一直保持着永恒的清醒。
    孩子,就日月运行流转而论,数十年的时光,可以弹指即过,但就一个人生而论,在数十年的岁月中,可能会造成无能抗拒的错误……”
    方兆南道:“可是觉生大师承认了么?”
    罗玄道:“觉生大师执掌少林门户,乃武林中泰山北斗,以他的身份,武功而言,如若承认了其事,自是不会逃避……”
    方兆南道:“如若觉生大师坚不承认,自然是那妇人含血喷人了……”
    梅绛雪接道:“哼!你怎么知道?”
    方兆南呆了一呆,默然不言。
    只听罗玄接日说道:“觉生大师虽然坚不承认,但那中年妇人却一口咬定,指那女童确是觉生大师的骨肉,而且背诵她的生辰年月……”
    梅绛雪道:“哼!没有出息的老和尚,连自己的儿女,也不敢相认。”
    方兆南看了梅绛雪一眼,缓缓说道:“你怎么能断言那中年妇人,不是说的谎言呢?”
    梅绛雪道:“难道那女人是发了疯么,她为什么不说是别人的骨肉,而偏偏选择了觉生大师?”
    方兆南道:“觉生大师掌少林门户,武林中人人敬仰,如若觉生大师肯出面维护于她,自是再无人敢向她寻仇了。”
    梅绛雪微微一怔,不知如何筹词回答。
    罗玄接道:“那妇人虽然背诵那女童的生辰年月,觉生大师仍是不肯相认,事情就是这般僵了下去。
    那妇人眼看苦求无用,怒声对觉生说道:“不论你信了不信,这孩子确然是你的骨肉,你俗家姓聂,因此我替她取名聂小凤,用你之姓,沿我之名……”
    梅绛雪接道:“如此以来,那老和尚,总该信了吧!”
    罗玄摇摇头说道:“觉生大师坚不相认,但却答应把聂小凤函介一位友人处,要他代为养育。”
    梅绛雪道:“这么说来,他是心中有愧,不得不默予承认了。”
    罗玄道:“若是这么的简单,我也不会出面多管闲事了。”
    方兆南道:“怎么?事情还有变化么?”
    罗玄道:“那中年妇人一见觉生答应收养女儿,又把问题扯到本身之上,质问觉生,要如何待她?”
    方兆南接道:“我早就想到,那中年妇人的用心,不过是想托身在少林威名的翼护之下罢了。”
    罗玄轻轻咳了两声,接道:“觉生大师一听那妇人扯到自己身上,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用心了,果不出我所料,’转身拂袖而去。”
    方兆南,梅绛雪似是听到神往之处,四道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罗玄的脸上,却未追问。
    只听罗玄继续说道:“那中年妇人目睹觉生回头而去,心中大力焦急,突然飞跃而起,猛向觉生大师撞去,觉生倒未出手还击,横向旁侧一闪,避开了那中年妇人飞跃一撞之势。
    但那妇人在重伤之后,这飞身一跃,已然用尽她全身余力,觉生一闪避开,她却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崖壁上,登时脑浆迸流,碎首而亡……”
    方兆南接道:“事出无心,那也不能怪觉生大师。”
    罗玄淡然一笑,道:“那中年妇人死后,觉生却大为感伤,望着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黯然叹息一声,动手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掩埋了起来。”
    梅绛雪插口问道:“那聂小凤瞪着眼看到母亲惨死,就没有哭一声么?”
    罗玄道:“没有,她一直眼看着这一幕惨剧,但却一语未发。直待觉生大师掩埋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她才望着觉生大师问道:“你当真不是我的生父么?”
    她小小年纪,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重大问题,别说当事的凭生大师为之一呆,就是我这隐身在暗中偷窥,也听得心头一震。深觉她心机深沉,大大的超越了她的年龄。”
    梅绛雪道:“那中年妇人既已死去,这觉生大师也该承认。”
    罗玄道:“没有,觉生大师双目凝注在那女童身上,看了良久,突然仰天说道:
    ‘又是一代尤物,如留你长大,为祸之烈,决非你那母亲能及,我佛慈悲,请恕老衲之罪。’突然一把抓了那女童……”
    方兆南听得一惊,说道:“怎么?难道觉生大师竟然会对一个不解人世的女童下手杀害么?……”
    罗玄道:“如若他当真下了毒手,这数十年江湖中,也不致掀起这一阵杀劫风浪了,当他抓起那女童之后,却突然叹息一声,又缓缓放了下去。
    就这一阵耽误犹豫,那含怒而去的觉梦和梦非大师,却又转了回来,目睹场中情景,突然齐齐怒吼,挥掌攻向觉生大师。
    觉生大师虽然连连喝请他们住手,但两人那里肯听,拳掌齐施,竟然都是足以致命的招术,初动手时,觉生大师还可闪避。但两人攻了几招之后,觉生被迫的险象丛生,只得出手招架了。”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罗玄缓缓移动一下靠在轮背上的身体,接道:“那女童看三人打的猛恶,却悄然放步溜走,像她那点年纪,遇上了此等惨变,不但一声未哭,而且居然知道逃命,当时老夫实在暗中佩服她的胆识,但此刻想来,却别有一番感慨了。”
    梅绛雪道:“可是她司空见惯,早已有了逃命的经验。”
    罗玄点头说道:“不错,她年纪虽然幼小,但却常见这等残忍的屠名人轶事杀,是以临阵不乱,她逃的方向又正是我隐身之处,当时为一股怜悯之情所动,伸手救了她,乘觉生大师等搏斗正烈未及注意之时,我带她悄然而行……”
    方兆南道:“此等情势之下,不论是谁都要生出怜悯之情,伸手救她了……”
    罗玄突然挺身坐起,接道:“这人就是聂小凤了,我带她一口气奔出了数十里,天才大亮,停在道旁大树下面休息。
    因我心中一直记着觉生大师之言,就不自禁的打量了她一阵,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女童,但眉字之间,已隐隐含蕴妖媚之气,才知觉生之言不虚,此女如留在世上,大可祸国殃民,败乱朝纲,小则招蜂引蝶,祸害一家,可惜我当时竟然狠不起心肠,一掌把她击毙……”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也是我天性好强,想了一阵,觉着水可覆舟,亦可载舟,只要我能尽力培养于她,未始不可化她的妖媚,想不到因此一念,铸下大错……”
    他突然住口不言,缓缓闭上了双目,两行老泪,顺腮而下。
    方兆南,梅绛雪面面相觑,心想说几句解劝慰藉之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足足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罗玄黯然一叹接道:“就这样她在我翼护教养之下长大,她的容色,也随着增长的年龄,日渐娇艳。
    我因为对她心有成见,管教一直甚严,经常把她带在身侧,为了使她变化先天的妖媚气质,我拒绝了江湖,布置了一个人间仙境,和她避世而居。
    那里有我辛苦移植而来的奇花异草,翠羽珍禽,鹤鹿成群,游戏其间,希望能藉山川的灵秀之气,使她脱胎换骨。
    唉!如今想来,才知当时这些布置心血,都完全出于一种自私的心理,原来,老夫竟然不知不觉间已为她的美色所惑,只是当时我并未查觉而已。”
    方兆南,梅绛雪两人同时听得心中一动,相互望了一眼,但觉心弦震荡,却无法说出是何感受。
    罗玄缓缓躺下身子,接道:“终于在一个风雨之夜,我铸下终生大错,事后清醒,当真是痛不欲生,但我又想到如若自绝一死,对自己的惩罚未免大轻了,决心活下去承受折磨。一但我因忏悔恨事,对她态度大变,冷淡漠然,视她有如蛇蝎,也许她无法再在那地方长住下去,难以忍受我的漠视,动了逃走之心,勾通了我手下游魂,鬼仙万天成,暗用剧毒害我。
    当下我虽然知道,但却又想到,我玷污了她的清白,由她亲手杀死我,那也是天理报应,因此故作不知,任她摆布。
    待我中毒之后,将要死去之时,又突然想到我还不能死,如若就此一死,世上再无制她之人,她如掀起风波,岂不是我的罪恶。
    因此,我又作安排,运内功,把剧毒迫入双腿,拼落个终身瘫痪,留下性命,装作毒发身死,放任她逃离门下,如若她能够洁身自爱,我就放任毒发而死。
    却不料她甫离师门,就在江湖上,闹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血案,以‘七巧梭’伤害开始,唉!当时我双腿瘫痪,不良于行,虽有除她之心,但却力有未逮。
    当时我在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一时心急之下,我又收了一个弟子,那人入我门下,已然在武林中享誉盛名。
    我费了三年苦心,传他武功,准备要他代我清理门户,追杀聂小凤,唉!当差遣他下山之际,忽然又想到万一此入再背叛了我,岂不错上加错,临时又让他多留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内,我绘制了一幅血地图,因为我已发觉迫入双腿之毒,已逐渐的反向上体攻来,恐难久于人世,想得活命,必要隐入火山源下借地下火源热力,再运本身内功,或可阻止剧毒上行……”
    方兆南突然插口说道:“老前辈最后收归门下的一个弟子,可是姓陈么?”
    罗玄愕然说道:“不错,他叫陈天相。”
    方兆南哺哺自语道:“那定然是他,陈师妹的爷爷……”
    梅绛雪冷冷接道:“你最好不要接口。”
    方兆南吃她一喝,果然住口不言。
    只听罗玄接道:“我绘制好血池图,给了他三个锦囊,要他按时拆阅,遵照行事,第一个锦囊,要他假冒我之名,到处在江湖上现身,以引起武林人物,果然引得很多武林高手追踪。
    第二个锦囊中,我要他把血池图宣扬于世,并要以本来面目,装作得图之人,但如有人能和他动手过五十招不败,就要他伪作失手,弃图而去。
    这两件事情办完,就可以掀开第三个锦囊,在那个锦囊之中,我要他代我清理门户,追杀聂小凤,完成此三桩心愿,就算报了我授艺之恩,我这般做法是怕他难拒聂小风的美色诱名人轶事惑之力,为聂小凤收用,或者杀死……”
    方兆道:“未出老前辈的预料……”
    罗玄接道:“我知道,遣他下山之后,我已经判定他的智谋不是聂小凤的敌手,我必得留下有用的性命,想出克制聂小风的方法,离开亲手经营的世外山庄,潜伏于血池之中,只待有一个天生奇才,能够解开我在血池图上留下的先天神数,深入血池,见我之面,或是得我遗物,出面制名人轶事服聂小凤。
    想不到,我一等数十年时光,为防止剧毒侵入内腑,自行用地源之火烧焦双腿,可是仍然无人能进入那血池之中,这说明了血池图辗转数十年,竟然未遇到一个能解我留下的先天神数之人。
    我生平嗜爱山水,寻幽探奇,未收聂小凤前已深入那血池一次,暗把进他的计算方法,混入先天神数之中,只要能够解得,进入血池轻而易举……”
    他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梅绛雪的脸上,接道:“却不料她被聂小凤迫入绝路,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血池之中,我虽将一身武功传授干她,但她功力不足,还难以和聂小凤抗拒,至少得三年苦练,始可和聂小凤硬行一拼。”
    梅绛雪道:“师父又逃过一次难关,如能善为疗养,或可免去死劫?”
    罗玄摇头说道:“不行啦!此时此刻之中,我随时可能死去,这数十年的痛苦折磨,已然消耗了我所有的真元之气,咱们师徒还能见这一面,已然使我喜出望外……”
    一阵急劲的山风过后,突然响起一阵嗡嗡之名人轶事声。
    罗玄叹息一声,道:“这是什么声音?”
    方兆南道:“可能是晚辈带的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蜂。”
    罗玄道:“怎么?你能役使巨蜂?”
    方兆南道:“这是蜂王杨孤的遗物,要晚辈替他保管。”
    罗玄道,“杨孤死了么?”
    方兆南黯然接道:“死去半年多了。”
    罗玄道:“唉!老夫曾听人说过他役蜂之术,并世无双,你既承继了他的衣钵,不可私心自珍,免使此术绝传于世。”
    方兆南道:“晚辈受命!”
    梅绛雪冷哼一声缓缓说道:“役蜂之术,何足为奇,比起我师父役兽驱蛇之能,差的远了。”
    罗玄接道:“大同小异,差别有限,孩子,你去把那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提过来给我瞧瞧。”
    方兆南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方兆南提着木笼回来了。
    这笼巨蜂,费尽了蜂王杨孤的苦心,不但大过常蜂甚多,而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居木笼,从不散飞,酿蜜自食,似有灵性。
    罗玄望了那巨蜂一眼,面上忽露喜色,道:”孩子,如若你肯把巨蜂酿成之蜜,赐给老夫一些,或可使我支撑几天。”
    方兆南道:“只要能疗得老前辈伤病,食用笼中之蜜,有何不可?”探手入笼,取出一大块生蜜。
    罗玄点头说道:“够啦!……”
    他仰脸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已是油尽灯枯之人,纵有回生灵药,起死仙丹,也难以使我得庆重生,这一块毒蜂之蜜,只不过能助我多延续三五日性命而已,但这已经很够了……”
    他突然一整脸色,肃然对方兆南道:“老夫虽已是垂死之人,但在武林中留下的声誉,或许尚未完全幻灭……”
    他挣扎而起,扶在两个长毛猩猿身上,离开了轮椅,回顾梅绛雪道:“你把我坐椅之下一个折扇取出来。”
    梅绛雪轻伸皓腕,取出折扇,摆好轮椅,扶罗玄坐了下去。
    罗玄经过这一阵挣动之后,似是大为疲累,喘息了一阵,对方兆南道:“孩子,你拿着这柄折扇,去见各大门派的掌门之人,要他们三日后正午时分,赶往聂小凤排的鹊桥阵中,合几大门派的实力,当可支持到午夜光景……”
    方兆南道:“晚辈籍籍无名,如何能使各派掌门,听我之命?”
    罗玄道:“你打开那折扇瞧瞧吧!”
    方兆南缓缓从梅蜂雪手中接过折扇打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红黑杂陈,在扇面上写满字迹,有用朱砂,有用墨笔,觉生大师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
    罗玄轻轻咳嗽两声,接道:“那扇面之上签具的人名,都是当年武林中盛名卓著的高人,当时九大门派中掌门之人,无一不在其中,但这些人恐都大部凋谢,但承继他们依钵之人,当知此中之密,只要你出示折扇,让他们辨识一下先师的笔迹,那就如老夫亲身拜会他们了。”
    方兆南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道:“这些人都和老前辈见过面了?”
    罗玄轻轻叹息一声,道:“往事已成了过眼云烟,老夫也不愿多提昔年豪勇,孩子,我逃避觉梦,觉非苦苦追寻,并非出自本心,实乃是觉生大师授意于我,觉生天纵奇才,不但武功高出两位师弟甚多,就当时武林中高人而论,无一能够是他敌手。”
    梅绛雪接道:“但他却败在师父的手下。”
    罗玄道:“他和我力战五百回合,才中我一指,咳!算了吧!昔年雄风今安在,数十年人生岁月,只不过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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