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小说_卧龙生

第四十九回情未了生不如死
    那衣服褴褛,一直未发一言的青云道长,突然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落到那书案之旁,一把拖过案上存书,高声说道:“哪一个如若妄自出手,我就先把此书毁去!”
    红衣少女怒道:“放手,你和我相约之言,难道忘怀了吗?”
    青云道长笑道:“在下和你相约之言,只管送你进入血池,而且言明平分罗玄遗物,眼下既然见到了罗玄遗物,那誓约自是该到此终止。”
    红衣少女突然一收手中绳索,青云道长突然一侧身躯,绳索竟然完全脱落了下来。
    红衣少女吃了一惊,道:“你几时解开了身上的索缚了?”
    青云道长道:“贫道这段时日之中,无时无刻不在研究解除这索缚之法,初入血池,我已解开,只是还未见罗玄遗物,我不便自脱索缚而已。”
    梅绛雪放声大笑,道:“你已是众叛亲离,陷身于山穷水尽之境,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红衣少女道:“我处境虽尚未至你所说之境,但仍愿听听你的高论。”
    梅绛雪说道:“一朝无二主,双雄不并立,你如愿听我之命,我愿出手助你——”
    红衣少女怒道:“如我不愿呢?”
    梅绛雪道:“那我只好坐山观虎斗,袖手看火烧。”
    红衣少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别忘了方兆南的性命还握在我的手中。”
    梅绛雪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不要紧,你纵然杀害了他,可是自己也难保活命。”
    红衣少女道:“你可是宁为玉碎,不作瓦全之想吗?”
    梅绛雪笑道:“了不起我替他终生戴孝……”
    陈玄霜突然冷哼一声,接道:“你是他什么人,要替他终生戴孝?”
    梅绛雪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红衣少女却抢先接道:“你当真不知道吗?我这风华绝代的三师妹,和你的令师兄,早已两情相投——”
    方兆南冷冷喝道:“霜师妹,不要听她胡说!”
    陈玄霜双目中棱芒闪动,低声对那红衣少女说道:“你放开我的方师兄,我就全心全意的助你。”
    红衣少女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放了他并非是什么难书,但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陈玄霜道:“我说过就算,难道还要起誓不成?”
    狡诈的红衣少女默察陈玄霜神情,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如若令师兄索缚被解,得还自名人轶事由,和我三师妹联手一起,咱们岂不又多了一个劲敌?”
    陈玄霜道:“那我就连他一起杀了!”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信你之言就是。”
    缓步走到方兆南的身侧,解开了他身上的索缚。
    她索缚方兆南的手法,异常奇奥,都是人身的大穴关节,只要她一紧索缚,立时百脉俱缩。
    是以,方兆南一路行来,全无挣扎之能,只有俯首听人摆布。
    方兆南数十日夜的束缚,一旦为人解去,心神登时一畅,缓缓伸动两臂,长长吁一口气。
    只听那红衣少女柔柔细音,钻入耳际,道:“你身上的索缚虽已解去,但服用剧毒未解,如不按时服用我的解药,仍然要毒发而死,你的性命,仍然紧握在我的手中。”
    她施展千里传音之术,别人只见她口齿启动,不知她说些什么?
    梅绛雪冷眼旁观着这些人的举动,也不出手拦阻,只是微微冷笑。
    方兆南在这段时间之中,连番身历生死大劫,对什么事都看得淡了甚多,缓缓的回顾了那红衣少女一眼,默不作声。
    陈玄霜慢慢走到方兆南的身侧,缓缓说道:“方师兄。”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忽听青云道长大声喝道:“曹道兄,大愚禅师和天星道兄,来了没有?”
    曹燕飞仍然静静的站着不动,长长叹了口气,道:“两人进入血池之后,和道兄门下张雁一齐失踪,迄今生死不明。”
    青云道长一皱眉头,道:“石、耿两位老前辈亦不知他们下落吗?”
    石三公和耿震相互望了一眼,摇摇头,默不作声。
    原来青云道长心想自己陡然发难,抢得罗玄遗物,石三公、耿震等定将群起支持,那知这三人竟是静静的站着不动。
    要知三人对适才伤脉发作之苦仍留下深深畏惧,那痛苦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已不敢妄生叛离之心。
    虽然心知青云道长用意在招呼几人,合力保护罗玄的遗物秘笈,但却不敢响应,只好装作茫然不解。
    梅绛雪目光缓缓由青云道长脸上扫过,冷笑一声说道:“这血池之中,有许多定期的灾祸,不解其道之人,决难躲过,罗玄的存书之地,岂是轻易可犯的吗?”
    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石三公等说道:“我要走了,你们愿意留这里,我也不管。”
    转身向外行去。
    葛炜大迈一步,紧随梅绛雪身后,出室门。曹燕飞、耿震、石三公,相互望了一眼,鱼贯相随而去。
    红衣少女望着梅绛雪的背影,呆呆出神,她虽然机智绝伦,但对梅绛雪这等冷热难测的神态,也有些猜测不透。
    梅绛雪出了石室之后,头也未回的一直向前走去,只见她身躯摇摆不定,似是身上背负着千斤重物,举动之间,不胜负荷。
    葛炜急行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凝目望去,只见两行清泪,正顺着双腮滚滚而落,吃了一惊。问道:“姑娘,你怎么啦?”
    梅绛雪右肩一抛,尖声叫道:“放开我!"放腿向前奔去。
    葛炜呆了一呆,紧随着追了上去。
    石三公低声说道:“耿兄,梅姑娘怎么啦?”
    耿震道:“不知道啊!如若她跑得踪影全无,咱们伤脉发作,要找哪个施救?”
    说话之间,三人一齐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梅绛雪迅快的奔过石廊,直向一座门户洞开的石室之中奔去。
    石三公等相随,奔入石室。
    只见那石室中端放着三座一般模样的道装法像,另有一座法像已然支离破碎,散乱的放在一侧,左侧靠石壁处,斜倚着两个劲装大汉,似已死去一般,闭着双目,动也不动一下。
    梅绛雪缓缓转过身子望了葛炜等一眼,又恢复冷若冰霜的神色,说道:“你们追着我干什么?”
    葛炜怔了一怔,道:“我已经立过重誓,今生一世,确要追随姑娘。”
    梅绛雪叱道:“出去!这石室乃死亡之室,不论谁都无法在这室中活过一十二个时辰。”
    葛炜奇道:“你呢?”
    梅绛雪道:“我还不是一样。”
    葛炜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也不怕。”
    石三公突然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梅姑娘如是讨厌我等追随,就请解开我等被封经脉,我等就立时离去。”
    梅绛雪不理石三公相询之言,两道清澈的目光,凝注葛炜脸上,缓缓的问道:“你当真不伯死吗?”
    葛炜一挺腰干,肃容说道:“能得常伴姑娘,虽死何撼!”
    忽听一声大呼,传了过来,一个头发蓬乱,手握竹杖的疯癫大汉,急急奔了进来。
    葛炜一声大喝:“站住!”
    右手一挥,发出一记无影神拳。
    那蓬头乱发,乱髯绕颊的大汉,吃葛炜一记无影神拳,打得闷哼一声,身躯向后倒退了三步。
    石三公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乱发大汉的右肩,提了起来。
    梅绛雪急声叫道:“别伤了他。”
    石三公微微一怔,放开那蓬头大汉。
    梅绛雪缓步走了过去,伸手在他肩井穴上拍了一掌,叹道:“可怜的老人,你一世行医,以擅疗治各种疑症奇病,扬散于世,但自己却是落得了疯癫的下场。”
    石三公自负见多识广,无人不识,但却偏偏不识此人,忍不住的问道:“梅姑娘,这个人是谁?”
    梅绛雪道:“大名鼎鼎的知机子言陵甫。”
    石三公吃了一惊,道:“一代神医,无人不知,想不到竟然难以疗治自己的疯癫之症。”
    忽觉一股奇异的暗劲,由双足直冲而上,全身一麻,不禁骇了一跳。
    转眼望去,只见童叟耿震和曹燕飞两人的神情之间,也泛现一片惊恐之色,显然,这奇异的感受,并非他一人所有。
    只听梅绛雪柔和的说道:“这座石室即将降临那人力无能抗拒的灾祸,刚才那一瞬的感受,只不过是大难将临的警讯而已,唉!没有人能在这石室活得下去,你们都快些走吧!”
    言陵甫疯疯癫癫,也听不懂几人谈的什么,独自向一角走去。
    石三公轻轻哼了一声,道:“姑娘如若当真有放我等逃生之意,那就请先解开我们受伤的经脉。”
    梅绛雪摇头说道:“我也没法子解开你们封闭的经脉……”
    石三公吃了一惊,道:“什么?”
    梅绛雪似是突然恢复了女孩子的娴静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长长叹息一声,道:“我不是骗你们,当今之世,没有人能解开封闭的经脉了,即是那罗玄复生,也是不行。”
    石三公、耿震、曹燕飞等面面相觑,想到那伤脉发作时的痛苦,个个面色如土。
    梅绛雪两道清澈的眼神缓缓由三人脸上扫过,说道:“但并非无法可想。”
    石三公精神一振,问道:“姑娘赐示。”
    梅绛雪道:“不论何等武功,都要自已禀赋和日以继夜的坚忍、耐心,才能够达到上乘境界!”
    她凝目沉思了片刻,又道:“我可传你们自解受伤经脉的口诀,你们自行打坐运气解去伤脉,但这至少需要十二时辰以上的时光。
    至于你们的内功,是否已到了自解受伤经脉之境,那就非我所能知道了。”
    立时授了口诀,挥手说道:“你们走吧!那自然杀人的奇异之力,即将降临,再晚了,恐怕你们就走不了啦!”
    她一向冷若冰霜,说话神情,无不便人有着冷冰冰的感觉,此刻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仁和,口吻亲切。
    石三公忽然抱拳一礼,道:“多谢姑娘相授口诀,在下等感激不尽。”
    梅绛雪道:“不用谢啦,你们赶快走吧!"缓步转身而行。
    石三公道:“在下有一件事耿耿于怀,不说不快。”
    梅绛雪停下脚步,回过头道:“什么事?”
    石三公道:“姑娘既然知道这石室既将降下人力无能抗拒的灾害,为什么却不肯出这石室呢?”
    梅绛雪微微一笑,道:“一个生在世上若苦多于甜,苟活下去也是没有什么味道,还不如死了的好。”
    石三公楞了楞,道:“姑娘年纪轻轻,何以竟说出这等伤心之言,以姑娘这等年龄,这等武功,成名武林,指日可期……”
    梅绛雪接道:“唉!名利二字,有什么用?放眼当今武林,有几个名倾四海之人,不是终生孤独,落落寡欢?可是就有那么多人为名迷醉,终生为名利奔走。”
    石三公低头望了望胸前白须,道:“姑娘之言发人猛省,你执意要留在此室,在下等也不敢相劝。”
    他似是忽然间一扫私利之心,对梅绛雪生出了无限关注之情。
    梅绛雪道:“不用劝我了,你们去吧!”
    她为人外表冷漠,但在她心底深处,却蕴藏着人世间最真挚的情意,她从小在充满血腥屠名人轶事杀,惨酷绝伦的冥岳长大。
    但内心却又受着母亲贞德节烈的影响,适才眼看方兆南对自己冷漠之情,忽感万念俱灰。
    想自己这十几年来,耳闻目睹,身历心受,无一件可喜可慰之事,油然生了寻死之心。
    石三公回过头去,低声对曹燕飞等说道:“咱们走吧!”
    行至室门口处,突然想起葛炜和言陵甫还在石室之中,回身说道:“小兄弟,梅姑娘身负绝技,胸藏韬略,或有抗拒那自然灾害之策。
    你留此室,岂不是白白送上一条性命,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只要出此血池,以小兄弟的武功而言,三五年内,盛名当可大噪江湖。”
    葛炜拱手一笑,道:“多谢老前辈的关心,在下要留在这里奉陪梅姑娘。”
    他笑容自然,毫不牵强,使人无法不信他字字俱都是出自肺腑。
    石三公又是一怔,回头望了耿震一眼,道:“咱们这一辈子当真是白活了。”
    耿震奇道:“为什么?”
    石三公道:“兄弟这一生之中,没有爱过一人,也没有真正的恨过一人,但却身经百战,树敌无数。”
    耿震道:“不错啊!这一生中杀杀砍砍,身经无数次的凶险,但仔细的想上一想,既非为己,亦非为人,当真是糊糊涂涂,打杀一生。”
    这两个武林名宿,似是陡然间受到了什么启示,感慨丛生,无限豁然。
    极恶反善,这些平日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湖高手,此时却突然都变得十分仁慈起来,曹燕飞长叹一声,道:“咱们去把言陵甫拉出来吧!”
    梅绛雪摇手说道:“不用啦!他人已经病了,纵然救他出去,也是一生浑浑噩噩,受尽活罪,还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三人齐齐一抱拳,道:“姑娘保重!”
    转身退出石室。
    石室中,只余下了葛炜和梅绛雪,以及那疯疯癫癫的言陵甫,石室一角,虽然有两个活人,但他们数处要穴被点,动弹不得,和死人没有两样。
    葛炜目送三人背影离去,缓步走到梅绛雪的身侧,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她匀红的嫩脸,一语不发。
    梅绛雪一埋秀眉,道:“瞧着我干什么?”
    走到石室一角,盘膝坐了下去。
    葛炜微微一笑,追了过去,说道:“这石室中,究竟有什么灾害,人在室中会非死不可呢?”
    梅绛雪道:“那是一种异常神秘的力量,只怕当今之世,也没有人能够解得那神秘力量的来源,武功再高,也无法和这力量抗衡,你还是走了的好。”
    葛炜道:“当真吗?”
    梅绛雪道:“我骗你做什么?”
    葛炜缓缓转过身子,直向石门走去。
    梅绛雪暗暗忖道:“古语说蚂蚁尚且贪生,看来这道理真不错,此人适才当着石三公等人之面,坚持要留在这石室之中,言词间何等豪壮,此刻却又自行离去!”
    忖思之间,只见葛炜关好了两扇石门,又缓步走了回来,盘膝在梅绛雪对面坐下。
    梅绛雪忽然感觉到芳心中一阵跳动,慌忙闭上双目,但是她波动的心神,却无法立刻安定下来。
    垂死的心情,使她想到了很多从未想到过的事情,她害怕葛炜当真的陪她等候那自然灾害带给人的死亡。
    少年男女,相对而坐,死于一室之中,这情景难免要出现闲言风语,但她又不愿葛炜真的离去,她难耐从容待死前那份寂寞。
    正当她心事纷至皆来之际,忽听葛炜长长叹一口气,道:“可惜一个人一生之中,只能死去一次,无法把死亡的味道留诸后世,转告他人。”
    梅绛雪霍然睁开双目,只见葛炜瞪着一双圆大的眼睛,凝望着自己,当下冷笑一声,道:“你害怕,快滚出去,谁要你留这里了!”
    葛炜看她嗔怒之间,别有一番娇态,大为神往,微微一笑道:“一个人长得好看,不论嬉笑怒骂,都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梅绛怒道:“你胡说什么?惹得我火起来,先杀了你。”
    葛炜叹道:“我如怕死,也不会留在这石室中陪你了,唉!只有两桩心事,使我死的有些不安。”
    梅绛雪道:“什么心事?”
    葛炜道:“第一桩心事,我在死亡之前,未能和我哥哥说几句话,见上最后一面,有负作兄长的友爱之情。”
    梅绛雪道:“第二桩呢?”
    葛炜道:“第二桩心事,倒和姑娘有关,我看过你的愁苦、怒骂,无不别具风韵,但却没有看过你的笑容,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梅绛雪怔了一怔,怒道:“你这人如此轻薄……”
    她站起身子走到另一处壁角盘膝坐下。
    葛炜追了上去,说道:“你不肯笑给我看,那也算了,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呢?”
    梅绛雪反手一掌拍了出去,口中怒道:“滚开去,别走近我!”
    只听啪的一声,一掌五打在葛炜的脸上,打得葛炜一连向后退了三步,半颊红肿,指痕宛然。
    梅绛雪原没有料到他竟不肯闪避,硬受一掌,看掌势打得如此厉害,想他定然恼怒,出手反击。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梅绛雪意料之外,葛炜不但不出手反击,反而满脸笑意,远坐在数尺之外,说道:“姑娘如此厌恶于我,在下不再相扰就是。”
    梅绛雪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人对我这般钟情,真如同生共死,那是比方兆南对我好的多了,可惜我已和方兆南对月缔盟,结作夫妇,今世生作方家人,死为方家鬼,如何再能对他人生出惜怜情爱……”
    她愈想愈觉心中紊乱,慌忙运气调息,收摄心神。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突觉全身一麻,本能的一跃而起。
    睁眼看去,只见葛炜也跳了起来。
    那疯疯癫癫的言陵甫,似是被那地上冲出的神秘力量,烧得乱蹦乱跳,生似一个赤着双足的人,行走在烙铁之上,脚一着地,立时就跳了起来。
    梅绛雪一沉真气,落着实地,登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热流,由地上传达全身,酸麻难耐,但她死志已决,提聚真气,凝立不动,任由地上冲出的神奇热流,传达全身。
    葛炜似已被热流烧得难再忍耐,飞身一跃,落在梅绛雪的身侧,说道:“梅姑娘,咱们就要死了?”
    梅绛雪冷冷的望他一眼,也不理他。
    葛炜不自主的跳了几下,道:“梅姑娘,你笑一下给我瞧瞧,好吗?”
    那神奇的热流,愈来愈强,感受之人,不自禁全身颤抖,这几句说得十分艰苦,一宇一顿。
    只听言陵甫痛苦的吼叫,响彻石室,震耳欲聋。
    葛炜头上汗水如珠,滚滚而下,脸色苍白,气喘如牛,但他双目之中,却流露出无限的渴望之情,凝注在梅绛雪的脸上。
    一缕怜惜之情,泛上了梅绛雪的心头,暗暗忖道:“再过上片刻工夫,我们都将被这地上泛起的奇异热流,活活烧死,笑一下给他瞧瞧,有什么打紧?”
    当下强行运气,展眉一笑。
    她虽存必死之志,耐受痛苦之力,坚逾常人,但那地上传出的神奇力量,十分怪异,传入人名人轶事体,奇酸奇麻。
    全身各处,无不随着那传入的热流颤抖,展眉微笑,全身抖动不息。
    葛炜大声喝道:“能得一睹姑娘笑容,死而无憾,活罪难受,我要先走一步了……”
    举起右掌,正待自击要穴,忽觉强大之力,直撞身上,身不由己的向梅绛雪冲了过去。
    原来言陵甫满室乱蹦乱叫,一下撞在葛炜身上。
    梅绛雪素腕挥动,轻轻一推葛炜的身子,希望能把他撞来之势稳住。
    却不料也被那地上传出的奇异力量,烧的全身酸麻,没有了半点力气,被葛炜一撞,竟也向一侧滑撞过去。
    砰的一声,撞在山壁上。
    葛炜借势倒跃而退,一脚踏在一块突出的石块之上,那地上泛起的奇异力量,立时断绝,但那石块甚小,仅可容下一只脚踏上一半。
    低头看去,只见右脚之下,竟然是一个装满丹药的瓷瓶。
    那石壁上的神奇力量,似是更为强烈。梅绛雪一撞上石壁之后,立时香汗淋漓,秀眉紧皱,似是在强忍着无比的痛苦。
    葛炜脚下微一加力,跃落到梅绛雪的身侧,探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梅绛雪冷然喝道:“不要动我!"一掌拍了出去。
    葛炜已挨了一记耳光,知她落掌奇重,赶忙松开了梅绛雪,倒跃而退,他已暗中算好那瓷瓶距离,起落之间,刚好一足落在瓶上。
    抬头看去,只见梅绛雪闭目而坐,满脸汗水如雨,但她耐性坚强,仍然不跃起呼叫。
    葛炜略一犹豫,看准她几处晕穴,一跃而上,挥手点了她的穴道,再探手猛力一拉,抱入怀中,倒跃落在瓷瓶之上。
    这时,疯疯癫癫的言陵甫,已然被那地上的奇异力量,烧得满室乱跳,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处境甚是凄凉,惨不忍睹。
    葛炜虽有救他之心,但那瓷瓶太小,仅可容一足踏立,怀抱梅绛雪,已经有些力不胜任,那还有余力救他,只好硬下心肠,视作无睹。
    低头看时,只见梅绛雪双目微闭,汗水渐落,显然,痛苦已经消去,只是她晕穴被点,昏昏如睡。
    但闻言陵甫喝叫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高,满室跃飞,汗落如雨。
    葛炜一腿站得酸麻,纵身一跳,换一只腿,那知落足过重,瓷瓶碎裂,瓶中之丹丸,满地乱滚。
    言陵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渐疲,跌倒地上,但他胸中难过,伸手到处乱抓,抓起了两粒丹丸,随手放人口中,吞了下去。
    葛炜看他手腿挥动,愈来愈缓,似是已无力抗拒那神奇的力量,面临死亡边缘心中大生不忍之感。
    他心中暗忖道:“这瓷瓶破碎之后,站立反觉舒服甚多,我如把这瓷瓶碎片分开,或可容两足站立,那时再救言陵甫,当非难事。”
    心念一转,一跃而起,右脚离地之时,故意用力一拨,果然把那碎裂的瓶片,拨出了几片,分落双足之上。
    他右臂挟着梅绛雪,高声喝道:“言老前辈,你还能动吗?只要你能滚到我的身侧,我就有办法救你了。”
    言陵甫抬头打量了两人一眼,突然纵身一跃而起,直向葛炜冲去。
    葛炜淡然一笑,不退反进,伸手向言陵甫抓了过去,言陵甫跳冲过来,势道看去猛恶,其实来势毫无冲动。竟被葛炜一把抓住。
    他像是神智恢复,默望了葛炜一阵,又缓缓闭上双目,动也不动一下。
    葛炜双手平伸,就这般端着两人,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只觉两臂酸痛愈来愈是利害,只好缓缓把言陵甫向地上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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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焚遗书武林消灾
    言陵甫似已是惊弓之乌,大喝一声,突然疾跃而起,直向那石门冲去,脚尖一点实地,随着推出了一掌。
    他准备一掌震开石门,借脚尖一点之力,穿出室外。
    哪知言陵甫一着地,竟是毫无异样之感,拍向室门的一掌,亦被石壁挡了回来。
    原来那石门,只可由外向内推,外面却是有坚壁所阻,推它不动。
    只见言陵甫移动了两下脚步,道:“奇怪呀!那神奇的力量,怎么没有了啊?”
    葛炜忍不住提起右脚,也在地上一点,果然,那神奇的力量,已然消失不见,赶忙拍开了梅绛雪身上被点的晕穴。
    梅绛雪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目,挣脱了葛炜的怀抱,冷冷的说道:“你抱着我干什么?”
    葛炜累得双臂酸麻,救了她的性命,不但未得到她一句相谢之言,反遭冷语讽刺,不禁微微的一怔。
    只见言陵甫急急冲了过来,砰的一拳,直向梅绛雪迎面劈击过去,口中大声嚷道:“快还我的血池图来!”
    梅绛雪娇躯疾闪,避开一击,冷冷的说道:“你此刻已然身在血池之中,还要什么血池图呢!”
    言陵甫经过那一阵奇异力量的冲烧之后,神智忽然清醒过来,目光环扫了一周,突然对那三个长髯道人拜了下去。
    梅绛雪看他举动如常,疯癫之症,似已痊愈,心中大是惊奇,暗道:“天地间事,当真是无奇不有,想不到这石室中的奇异力量,竟然能疗治好他的疯癫之症,这也算是异数了……”
    葛炜轻轻咳了一声,道:“言老前辈,这三座身着道装的雕像是谁?”
    言陵甫拜了两拜,站起身来,肃然说道:“乃在下师父罗玄遗像。”
    葛炜仰脸大笑,道:“恭喜言老前辈,你那疯癫之症,完全好了!”
    言陵甫回身抱拳道:“小兄弟一番相救之恩,在下当深铭肺腑,终生不忘。”
    显然,他的神智已经恢复,对葛炜相救之事,记忆甚详。
    葛炜暗暗忖道:“如若不是你身上带那装满丹丸的瓷瓶,使我有点立足之地,只怕我也早被这地下泛升而起的热流,活活烧死了,世间事因果报应,循环轮转,真不知是你救了我,还是我救了你——”
    想到感慨之处,长叹一声。道:“你不用谢我了……。”
    言陵甫已然神智全复,不待葛炜说完,立时正容接道:“老夫为人,一向恩怨分明。一丝不苟,救命大恩,岂可忘去……”
    目光一转,投名人轶事注到梅绛雪的身上,接道:“此室之中,既有先师罗玄的雕像,血池之说,自是不假——”
    梅绛雪道:“何止不假,而且是千真万确。”
    言陵甫一伸手,道:“拿来,还了我的血池图,咱们昔年结下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你人已在血池之中,还要的什么血池图?”
    言陵甫道:“老夫要依图索物,寻找在下师父的遗物。”
    梅绛雪摇头叹道:“你为那失去的血池图,急得了疯癫之症,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大病初愈,仍然念念不忘此物,唉!”
    言陵甫纵声大笑,道:“老夫如若能得了恩师遗物,不出十年,不但可尽复失去的英名,而且当今武林之上,再想找上一个敌手,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梅绛雪冷哼一声,道:“好吧,你也不用讨还血池图了,我带你去罗玄老前辈遗物存放之处就是。”
    言陵甫喜道:“好极,好极。”
    梅绛雪道:“你先别高兴,罗玄遗物存放之处,云集了甚多高手,只怕你遗物未得,反倒赔上了一条老命。”
    言陵甫微微一怔,道:“你带老夫前去瞧瞧再说。”
    梅绛雪道:“好吧!你要自寻死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拉开石门,大步向外行去。
    只见石三公、曹燕飞和童叟耿震,盘膝坐在石道之中,闭目运息。
    原来三人正在依照梅绛雪传授的口诀,疗治伤脉。
    石三公首先警觉,霍然睁开双目,欠身而起,抱拳说道:“不出在下所料,梅姑娘果然无恙。”
    梅绛雪道:“活着有什么好!"大步走向前去。
    曹燕飞、童叟耿震齐齐站起身来,三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在梅绛雪身后走去。
    穿过了一条甬道,又回到罗玄存放遗物的石室。
    放限看去,只见青云道长和那红衣少女相对而立,平剑护胸,对峙不动。
    两人的身上,都已被鲜血浸湿,想见适才两人搏斗之凶险,猛恶,彼此都受了数处的剑伤。
    陈玄霜却坐在石室一角,伸出右拳,抵在方兆南的背心之上,满脸汗水滚滚,有如不胜负荷之感。
    梅绛雪一皱眉头,伸手指着石室一侧木案上的存书,说道:“罗仙师遗物,在那里了,你去取吧!”
    言陵甫回顾了石三公等一眼,大步冲入石室,直向那存书之处奔去。
    他刚刚行近木案,那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喝道:“住手!”
    荡腕一剑,疾刺过去。
    言陵甫陡然倒跃而退,避开了一剑。
    梅绛雪格格大笑一阵,回头对葛炜、石三公等说道:“你们哪一个喜欢罗玄的遗物,尽管去取。”
    她冷肃一笑,又道:“青云道长和我二师姐,都已剧战受伤,有如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纵然有心护书,亦是心力不逮,言陵甫疯病初愈,难耐久战……”
    目光缓缓由石三公、曹燕飞、耿震脸上扫过,道:“你们三人武功虽高,可惜伤脉未愈,虽经我传了口诀,但时间尚短,如经剧战,势将发作。
    那位黑衣姑娘,正图以内力打通她师兄的生死玄关,以解他被伤脉穴和腹中剧毒,自不量力,已然成骑虎难下之势,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力尽而死,还害她师兄相偕随亡……”
    目光一转,凝注到葛炜的身上,道:“眼下之人,只有你是得那罗玄遗物之人。”
    葛炜摇头说道:“在下只望能终生相随姑娘,心愿已定……”
    梅绛雪芳心一震,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凄苦一笑,道:“执鞭坠镫,听凭使唤!”
    梅绛雪呆了一呆,道:“你这人没有出息!"转身向前走去。
    葛炜微微一笑,随在梅绛雪身后而行。
    石三公轻轻咳了一声,道:“耿兄,咱们要怎么办?”
    耿震正待答话,忽听方兆南大声叫道:“梅姑娘!”
    梅绛雪如受人重重一击般,娇躯突然一颤,缓缓回过身来,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玄霜举起左手,用衣袖擦汗,道:“方师兄,你不能说话。”
    梅绛雪人已走回到石室门口,听得陈玄霜的话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言陵甫避开一剑之后,立时凝立不动,暗中运气相试,自觉出武功未失时,才飞身一跃,避开那红衣少女,又向那书案之上飞去。
    青云道长忽然一睁双目,挥臂一剑扫了出去。
    言陵甫这次不再闪避,竹杖一挥,架开一剑。
    青云道长虽受剑伤,但他的功力,并未失去,言陵甫悬空接剑,先已吃亏,剑杖相触,言陵甫前冲之势顿然受阻,被震落实地。
    言陵甫脚落实地,略一调息,立时挥杖向青云道长攻去。
    两人剑来杖往,倏忽之间,已经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十三四招,言陵甫一心求得罗玄遗书,不顾大病初愈后体力未复,竭尽所能,挥杖猛击。
    青云道长接下他十几杖后,身上剑伤受到了极剧的震动,伤口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他似是自知已难再撑多久,不顾剑伤剧疼,全力挥剑反击过去。
    剑风似轮,寒芒点点,果然把言陵甫迫得疾向后面退去,借势一收长剑,高声说道:
    “曹道友,石、耿两位老前辈,贫道全身连受了九处剑伤,心力已感不支,只怕十合之内,要伤在这人竹杖之下……”
    疾扬长剑,封开了言陵甫攻来的一杖,唰!唰!反击两剑,已把言陵甫迫退了两步,接道:“这罗玄遗书,关系着今后武林中正邪消长之机,如若得所非人,非同小可。
    这位红衣姑娘和贫道硬拼,闹得两败俱伤,三位不论那个出手,都不难取得此室中的罗玄存书……”
    言陵甫竹杖攻势,突转凌厉,迫断了青云道长之言。
    梅绛雪呆呆的站了良久,不闻方兆南再说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般人个个心贪罗玄遗书,妄想求得武功真诀,练成天下第一高手。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尽死于此算了,方郎对我毫无情意,又一直不肯相认我是他们方家之人,我何苦再多管这闲事——”
    正待回身不顾而去,忽见方兆南重又睁开了微闭的双目,高声说道:“梅姑娘,我求你作一件事,好吗?”
    梅绛雪暗道:“哼!那有这等没有志气的丈夫,对自己妻子说话,也是满口请啊求啊的……”
    但口中却柔声应道:“什么事?”
    她早生怜爱之心,这一句话柔媚悦耳,动听至极。
    陈玄霜突然尖声叫道:“你不会好好的说话吗?娇声哆气的干什么?哼!贱骨头!”
    梅绛雪秀眉耸动,闪掠过一抹杀机,正待反唇相讥,忽听方兆南长叹一声,接道:“梅姑娘,你把罗玄的遗书烧了吧!”
    梅绛雪略一沉忖,道:“好吧!”
    迈步走了过去。
    石三公、耿震、曹燕飞都不禁为之震动,齐齐举步追了过去。
    那长剑支地,闭目养息的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道:“三师妹,你当真要听他的话,烧去罗玄这些存书吗?”
    梅绛雪道:“自然是当真了。”
    红衣少女身子一摇,突然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梅绛雪冷笑一声,娇躯一闪,避过长剑,巧快绝伦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挥,啪的一掌,击在那红衣少女手腕之上。
    长剑应声而落,梅绛雪头也不转的向那存书走去,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检过一本红绢封皮的书,烧了起来。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声,舍了青云道长,疾向梅绛雪扑了过去。
    葛炜右手一扬,打出一记无影神拳。
    言陵甫骤不及防,被那无形劲力一撞,斜向一侧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如何能挡得葛炜全力一击,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桩,终于一跤跌倒地上。
    这时,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围拢上来,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烧书,心中疼惜异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姑娘,这罗玄存书虽可为恶,但亦可为善,全在得书的人心念之间,你如把它烧去,岂不有负了罗玄一生的心血?”
    梅绛雪一反冷漠的常态,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是想要一本瞧瞧吗?”
    石三公微一沉吟,道:“在下倒无得书的雄心,只是觉得这等宝贵之物,如若一旦毁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梅绛雪接道:“只要你不想要,管它可不可惜!”
    石三公楞了一楞,道:“好物人人见爱,何况绝学秘录,在下想倒是想,只是……”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黄绢封皮的书,丢了过去,道:“你想要,你就留下一本瞧瞧吧!”
    石三公接住抛来之书,又是一呆,暗道:“这丫头的性格,当真叫人难以猜测……”
    耿震眼看石三公得一本秘笼,大是眼红,重重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久闻罗玄之名,可惜无缘一面,甚想瞧瞧他手录遗书,也可聊慰仰慕之心。”
    梅绛雪道:“你也想要吗?”
    随手抓了一本,投给耿震。
    曹燕飞道:“姑娘,本座也想见识见识罗玄的笔迹……”
    梅绛雪道:“好吧!也给你一本。”
    言陵甫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老夫也要一本。”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投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咱们同门一场,无情有义……”
    梅绛雪道:“不要说啦!你也分一本吧!”
    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道:“还有那个想要?”
    她一连喝问数声,无人接口。
    青云道长目注那燃书的火焰,逐渐高涨,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书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长长叹息一声,道:“烧得好,虽然未能一起烧光,但总算去了大部分祸害……”
    打了几个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书尽燃,缓步对着方兆南走了过去。
    只见陈玄霜头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尽湿,方兆南面色惨白,身躯不停的抖颤,心知两人已同时陷入了危险之境。
    陈玄霜功力不够,任性强行,妄图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关,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气血一起逼入内腑,激发伤势,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尽,体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阵,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百汇"要穴,一掌拍在陈玄霜背心之上。
    陈玄霜娇躯一颤,内力反聚,气血直冲而上,头一晕眩,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苏醒之后,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紧闭着双目,似是沉睡未醒,听他呼吸均匀,似已渡过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肃然站在两人身前,石三公、青云道长等,都已踪影不见,只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陈玄霜缓缓站起了身子,暗中运气相试,觉出武功并未失去。
    只听梅绛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复原得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顿,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除,再经一阵调养,当可慢慢复原,血池中罗玄存物己毁,再无可留恋之物。
    右面一条甬道,是出这血池的密径,逢弯右转,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带着他走吧!”
    陈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缕惭愧之色,说道:“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会记在心中,日后自会报答于你。”
    梅绛雪也不理她,缓缓转身而去。
    陈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叫道:“血池既无可资留恋之处,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梅绛雪冷冷说道:“这不干你事,用不着你费心。”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不知好歹,我虽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却是我最恨的人……”
    转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头也未回,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为不满,急行两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后,说道:“姑娘,你这般对待她们反而记恨你,何不索性把她们杀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问的接道:“这血池之中,已无可留恋之物、留恋之事,咱们也要走了。”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里?”
    梅绛雪道:“离开血池,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去练武功。”
    葛炜道:“练什么武功?”
    梅绛雪道:“罗玄遗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没有学会,要找一个清静之处,把它练成,唉!他在遗嘱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办,谁学了他的武功,谁就要执行他的遗嘱……”
    葛炜奇道:“罗玄的遗书,不都已被你焚毁了吗?”
    梅绛雪忽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些存书,虽也是罗玄手著,但都是些无关紧要之学,他一生中,真正体会出来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书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艳动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发觉葛炜对她相注之情,立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人心术不正…”
    葛炜顿觉脸上一热,急急垂下头去。
    语声突然沉默下来,可听到彼此间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
    葛炜心怀愧咎,一直不敢抬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梅绛雪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走。”
    葛炜一直不敢再抬头望她一眼,应了一声,静站不动。
    足足等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梅绛雪才走了回来,说道:“咱们走吧!”
    这时,葛炜似是已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一切都听凭梅绛雪的摆布,也不多问,紧随在梅绛雪身后行去。
    梅绛雪回头望了葛炜一眼,欲言又止,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她似是深谱血池的出入之路,放腿而行,迅快异常。
    葛炜紧随梅绛雪身后,只觉她行速愈来愈快,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甬道之中,一阵阵幽香,随着她奔行带起的风声飘了过来,扑鼻沁心。
    奔行间,梅绛雪突然停了下来。
    葛炜一个收势不住,一下撞在她的身上,他对冷漠的梅绛雪已生敬畏之心,五待说几句抱歉之言,忽然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堵在自己嘴巴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不要动,有人来了!”
    凝神听去,果闻得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
    来人似是走的很慢,显然对这甬道并不十分熟悉。
    葛炜暗运功力,凝神戒备,只要一发觉来人,立时发出无影神拳。
    但闻那步履声逐渐接近,已然快到两人身侧,已隐隐可闻呼吸之名人轶事声。
    梅绛雪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受伤甚重,咱们过去瞧瞧吧!”
    葛炜微微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
    梅绛雪道:“我听得出来。”
    转过了一个弯子,果然见一个人影,双手扶着石壁,缓步向前走来,步履摇颤,似是双臂已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
    在幽暗的石道中,梅绛雪似是仍可看清楚那人的形貌,停下脚步,说道:“快些过去救他,这人是你的哥哥!”
    听得梅绛雪相告之言,立时奔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不错,那人正是他悬念不忘的哥哥葛煌。
    手足深情,怎不关心,双臂一展,抱起了葛煌,急急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只听葛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受了……重……伤。”
    葛炜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道:“什么人伤了你,快告诉我?”
    梅绛雪冷冷说道:“他此刻伤势甚重,岂是你问话之时,快些点了他的晕穴,别再让他多耗元气,待出了这甬道之后,先行疗治他的伤势,再问他的话不迟。”
    对梅绛雪的一言一字,葛炜无不奉若圣旨,最主要的,还是他已对娇若春花的梅绛雪,生出了一缕由慕生爱之心,是以对她的每一句话,无不奉若神明,当下点了葛煌的晕穴,抱入怀中。
    梅绛雪似是对这甬道十分熟悉,只见左弯右转,不足一顿饭工夫,已然可见天日。
    出口处,是一处悬崖峭壁,仰首上看,不下数十丈,而且壁面如削,滑不留足,除了施展壁虎功游上峭壁之外,再好的轻功,也是难以攀登。
    下临深渊,不下百丈,日正当中,光投谷底,看谷底怪石嶙峋,如刀如剑,人若摔下去,势非粉身碎骨不可。
    梅绛雪缓缓回过头来,她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冷,目光一掠葛炜怀抱的葛煌,道:“不要紧,他伤势虽重,但还可有救,你在这谷口等我上了峭壁,再放下一道垂索来,接你们兄弟上去。”
    也不待葛炜答话,一提真气,探首洞外,背贴石壁,直向上面游去。
    葛炜眼看她有如水中之鱼,动作迅快异常,片刻之间人已游到峰顶,失去了踪迹。
    他心中忽然一凛,暗道:“此人对我一直冷若冰霜,如想摆脱我,借机遁去,把我和重伤的哥哥,丢在这洞口之处,怎生是好?”
    正忖思间,忽见白影一闪,一条绢索垂了下来,飘荡在洞口之处。
    峰顶上传来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你抓牢绢索,我拉你们上来,你哥哥伤势很重,要小心一些。”
    葛炜心头一喜,大声应道:“姑娘放心。”
    左手紧抱着葛煌,右手抓住绢索。
    但见绢索疾快的向上升起,刚刚升起丈许,突听一阵海啸山崩般的大震,一股强猛无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由洞口涌了出来,风势之大,直似拔山动地。
    葛炜心头一震,暗道:“"好险,只要再晚上一会儿工夫,我们三人谁也别想活了。”
    只觉绢索上升之势,愈来愈快,片刻之间,已到了峰顶之上。
    转目看去,只见梅绛雪身上的白衫,早已不见,原来,她把身上白衫扯破,接作绢索,这时,只余一件贴身的粉红内名人轶事衣。
    日光照射下,更显得柳腰雪肤,嫩脸匀红,红衣映面,人比花娇,不禁看得一呆。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瞧什么?哼!算你们命不该绝!”
    葛炜急急别过头去,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永铭五中——”
    梅绛雪道:“快放下你哥哥,瞧瞧他的伤势如何?”
    她外形之上,虽然冷若冰霜,但心地却是十分善良。
    葛炜缓缓放下怀抱中的葛煌,侧过脸去,不敢再多瞧梅绛雪一眼。
    梅绛雪素手轻挥,推活了葛煌的穴道,问道:“你可是和人家硬拼掌力,受震而伤的吗?”
    葛煌慢慢的睁开了双目,望了梅络雪一眼,愕然问道:“你是谁?我弟弟那里去了?”
    葛炜急急接道:“我在此。”
    葛煌转脸望了葛炜一眼,道:“弟弟,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葛炜急道:“这位是梅姑娘,咱们的性命,都是梅姑娘所救,快答复她的问话!”
    葛煌微微一愕,点点头答道:“正是和人硬拼掌力,震伤了内腑……”
    梅绛雪道:“够啦!不用再说了,闭上眼睛,我推活你几处穴道,再服一粒灵丹,就可以复原了。”
    她的言词之间,似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叫人无法不听,葛煌只好依言闭上双目。
    但觉一双滑腻的手掌,在身上几处移动,凡是她掌指所到之处,必然有一股热流,攻入穴道之中,催迫行血。
    葛炜愉眼瞧去,只见梅绛雪玉腕胜雪,纤纤十指,不停在哥哥身上移动,心中大是羡慕,暗道:“如若能和她常在一起,我非要找个受伤之机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突听几声冷笑传了过来。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蓝衣少女,背插宝剑,手中拿着形如鹿角赤红似火的怪兵刃,卓立在山峰一角。
    那人正是那冥岳岳主门下的首座弟子唐文娟。
    葛炜忙伸手捡起了两块山石,一跃而起,蓄势戒备,因为怕打扰了梅绛雪替哥哥疗伤,也不敢出言喝叫。
    唐文娟目光一瞥葛炜,移注在梅绛雪的身上,笑道:“三师妹,脱下了白衣换红装,定是有什么喜事了!”
    梅绛雪头也不抬,生似未曾听到喝叫之名人轶事声,在葛煌大穴上移动的双手更加迅快。
    唐文娟一皱眉头,怒声喝道:“梅绛雪,你抬头看看谁来了!”
    梅绛雪双手十指,疾快绝伦的又移推三处穴道,才缓缓抬头打量了唐文娟一眼,道:
    “你还没有被那冥岳岳主杀掉吗?”
    重又低下头去,迅快的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放入葛煌口中。
    过去同在冥岳之时,唐文娟权威甚高,梅绛雪见她之时,不但要肃然行礼,而且有问必答,此刻她这般冷漠,大伤了唐文娟的尊严。
    只听她娇叱一声,急扑过来。
    葛炜早已蓄势戒备,看她急急扑来,立时大喝一声,右手中握着的两块山石,一齐打出,左手一扬,同时发出了一记无影神拳。
    唐文娟冷笑一声,右手中那赤红似火,形如鹿角的兵刃,随手一挥,两块山石,尽被弹震开去,正待欺身而进,突觉一股暗劲,直袭而上,立时一侧肩头,施出了卸字诀,巧妙异常的把那一股劲力化去,紧接着欺身而上。
    葛炜手中空无兵刃,但所学宏博,身子一转,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武功,迎了上去。
    只听梅绛雪娇脆冷漠的声音,起自身后,道:“你退下来!”
    葛炜的心神,似已为梅绛雪所摄,听得她喝叫之名人轶事声,想也未想,立时纵身而退。
    梅绛雪身着粉红内名人轶事衣,冷若冰霜的迎了上来。
    红衫玉容,相映成辉,看上去本该是异常妖艳,但梅绛雪那重锁柳眉,一脸冰霜,却破坏了这妖艳的情调。
    唐文娟突然止步,左手一翻,拔出了背上长剑,目光下,寒芒森森夺目。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这是他的兵刃,快还给我!”
    唐文娟冷漠一笑道:“他是谁呀?”
    梅绛雪道:“方兆南。”
    说的自自然然,毫无羞怩之态。
    唐文娟目光转动,打量了葛炜、葛煌一眼,道:“这两少年,又是谁呢?”
    梅绛雪道:“你管不着!”
    唐文娟道:“可是你移情别恋,不要那姓方的了?”'梅绛雪耸了耸秀眉,道:“你胡说什么?我已和他对月缔盟,终身相许,岂能随便移情?”
    唐文娟格格大笑道:“好柔情的三师妹……”
    声音突转冷漠,接道:“你对他一片痴情,可是你知道人家还要不要你?”
    梅绛雪道:“"我怎会知道他要不要我,这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唐文娟呆了一呆,道:“三师妹,咱们同门学艺,形影不离。十数年,但我却愈来愈不了解你了,你既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娃,亦非弹妇——”
    梅绛雪冷冷喝道:“你小心了,我要替他夺剑!”
    喝声中,人影一闪,已到了唐文娟的身侧,素手一挥,抓向她握剑左腕。
    唐文娟料不到她来的这般神速,心头大吃一惊,纵身一跃,向后退去。
    梅绛雪冷冷喝道:“你还能退得了吗?”'
    如影随形般,疾追而上。
    唐文娟左手一沉,有手那形如鹿角的奇形兵刃,横里击了过来。
    梅绛雪扬手一指,一缕尖厉的指风,指向唐文娟右臂上的“曲池穴"。
    形势迫得唐文娟不得不中止下击之势,又向后倒跃而退。
    那知她身子尚未跃起,左腕已被梅绛雪五指扣上,但觉左手一麻,手中的青龙宝剑,已到了梅绛雪的手中。
    这一手夺剑手法,武林中罕闻罕见,一侧观战的葛炜、葛煌,不禁看得一呆。
    梅绛雪夺了唐文娟手中宝剑,寒锋一转,冷森森的剑芒,逼指到唐文娟的前胸之上,说道:“我此刻如若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
    五指一松,放开了唐文娟,道:“不过我不愿杀你,你快些去吧!”
    唐文娟呆了一呆,叹道:“想不到半年时光,师妹的武功。竟有了这等进境,忆同在冥岳之时,我似是还略高师妹一筹。”
    梅绛雪道:“过去咱们姐妹相称,但现在不行了,你以后别再这般叫我,快些走吧!”
    唐文娟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梅绛雪一眼,道:“为什么?”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有原因了,冥岳岳主,从师罗玄学艺,咱们这一脉武功,都是罗玄的门下了,我被你们逼入血池,得遇罗玄。
    他已把我收归门下,遗诏上写的明明白白,他一生中,虽然收过弟子,传过武功,但这些人都已经被他逐出门墙,我是他最后收入门下的一个弟子,但也是他唯一的继承弟子。
    他虽然未创立宗派,别立门户,但出自罗玄门下之人,都应该奉我为主,咱们今昔身份,已然大不相同,别说是你,纵然是冥岳岳主,论师承道统,她也该让我几分……”
    她微微一顿,又道:“念咱们相处过一段时间,今日我网开一面,不伤害你,快些去吧!这柄剑既非你之物,那就由我暂时保存,日后遇上原剑主人之时,我再代你还她就是。”
    唐文娟似是已被梅绛雪的武功、气度所慑,不敢再出言反驳,转过身子,急步而去。
    梅绛雪忽然大声喝道:“站住!”
    唐文绢怔了一怔,但却依言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什么事?”
    梅绛雪道:“把你的外衣脱下,借我一用。”
    唐文娟柳眉微耸,摇头说道:“你说笑了——”
    梅绛雪娇躯疾欺而上,冷冷接道:“哪个和你说笑,我说的都是实话,脱也得脱,不脱也得给我留下。”
    唐文娟怔了一怔,道:“好吧!”
    缓缓脱下外衣,递了过去。
    梅绛雪伸手接过衣服,说道:“你走吧!”
    不再理会唐文娟,披上外衣,手提宝剑,径自下山而去。
    葛炜低声对葛煌说道:“咱们追上去,她要走了。”
    葛煌奇道:“纵然要走,也该给咱们打个招呼再走不迟。”
    葛炜道:“她生性异常冷漠,说一不二,出口之言,不论遇上何等险苦的事,也是不肯避让,咱们得快些追上去了。”
    葛煌应了一声,遥遥相随在梅绛雪身后而行。
    梅绛雪也不回避,生似不知两人随行一般,一口气走出了七八里路,才陡然停了下来,目光一掠两人道:“你们两个人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我们远远相随,以便保护姑娘。”
    梅绛雪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两个大男人,紧跟着我走,如何能行,世界这等辽阔,何处不可安身,日下你们危境已度,不用再跟我走啦!”
    葛炜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姑娘认为在下紧随不舍,只是为了想躲在姑娘的翼护之下吗?”
    梅绛雪道:“这我怎么知道?”
    葛炜道:“在下相随姑娘,心怀两大目的。”
    梅绛雪道:“说来听听。”
    葛炜道:“我和哥哥,学了这么庞杂的武功,不解之处甚多,常和姑娘在一起,也好讨教一二,再者常伴姑娘身侧,听候差谴乃在下一大心愿……”
    说话时两道眼神凝注在梅绛雪粉脸之上,眉宇间,流露出无限企求之情。
    梅绛雪呆了一呆,道:“不行,年轻男女,如何能长久相处,日后传到江湖之上,定然要惹出甚多闲话。”
    转过身子,急急向前奔去。
    葛炜回头望了哥哥一眼,放腿而追。
    葛煌紧随葛炜身后,三人风驰电掣一般,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
    梅绛雪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两人仍然紧紧的追在身后,不禁大怒道:“你们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魂不散,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口唇启动,但一时间,又想不出适当措词,只好默然不语。
    梅绛雪冷笑一声,又道:“你们再要苦缠着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缓缓转过身子,又向前行去。
    葛炜呆了一呆,又举步追了上去。
    翻越过两座山岭,到了山口处,只见一座大树之下,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方兆南和陈玄霜。
    两人似是极为疲倦,倚在树上,熟睡了过去。
    梅绛雪心头微微一震,缓步走近大树下面,只见两人双目紧闭,鼻息轻微,睡的似是甚为香甜。
    陈玄霜的身侧放着长剑,树上血迹斑斑。
    显然不久之前,在这大树之下,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两人虽把强敌击退,但人也累得疲劳难支,倚树熟睡了过去。
    梅绛雪缓缓伏下身子,捡起了陈玄霜身侧的长剑,心中暗暗的忖道:“我此刻如要杀她,只不过举手之劳。唉!她夺去我的丈夫,杀了她,那也是应该之事。”
    长剑一挥,直对陈玄霜前胸刺去。
    光耀的寒芒,将要触及陈玄霜前胸之时,突然心中一动,收回了宝剑。
    梅绛雪暗道:“我此刻如若把她杀死,方兆南势必要恨我入骨,这一生一世,也别想解开我们之间的嫌怨了。”
    她缓缓的垂下了长剑。
    她心中思虑重重,宝剑着地,呼然出声。
    熟睡的陈玄霜,忽然睁开双目,一跃而起,呼的一掌,直劈过来。
    梅绛雪娇身闪动,避开了一掌,顺手把长剑投了过去,冷然说道:“你赤手空拳,打我不过,还是用兵刃吧!”
    陈玄霜接过宝剑,却凝立不动,双目暴射而出的忿怒,也缓缓消失了,说道:“你来了多久了?”
    梅绛雪道:“如若我要杀你,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已被我杀光了!”
    陈玄霜伏下身去,背起了方兆南,说道:“日后你犯在我的手中,我也会饶你一次不死,补报今日之情。”
    转身急急奔去。
    梅绛雪娇躯连闪,衣袖飘动,几个飞跃,超越过了陈玄霜,回身拦住了去路,道:“不要慌走。”
    陈玄霜举剑劈去,倏忽之间,连攻五招。
    这五剑,剑剑如电光石火,迅快辛辣,幻起了一片森寒的剑芒。
    梅绛雪却未还一招,娇躯闪动,穿行在森寒的剑光中,灵巧异常的避开了五剑,摇手喝道:“你先别动手,我有话要说!”
    陈玄霜道:“什么话?快些说!”
    梅绛雪道:“你的剑术虽然诡异,变化莫可捉摸,但却是源出罗玄一门,别人或可被你诡奇的剑招所伤,但却没法伤害到我,如若咱们打起来,你绝然打不过我。”
    陈玄霜适才攻出的五剑,无一不是脑中所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之学,梅绛雪竟然能凭借移形换位的身法,避了开去,不为剑势所伤,知她所言非虚,当下默然不语。
    梅绛雪忽然长叹一声,接道:“咱们无怨无仇,你心中却恨我入骨,自然是为了方兆南啦!其实,我早已是他的妻子,你生生夺去了我的丈夫,我应该恨你才对……”
    陈玄霜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师兄几时娶你了,我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梅绛雪道:“我们指月对天缔盟,有青天明月为证,还能假得了吗?”
    陈玄霜道:“我不信你的鬼话,如你所言是真,我师兄早就会告诉我了。”
    梅绛雪一皱眉头,道"你不信的话,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她长长叹息一声,继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今生已是方门中人,烈女不事二夫,我梅绛雪是何等人物——”
    陈玄霜尖声叫道:“我不要听了,不要再说下去,你说的尽都是骗人的鬼话!”
    右手挥剑,幻起重重剑影,疾向前面冲去。
    梅绛雪娇躯一闪,让开了一条去路,高声说道:“等他清醒之时,你不妨问问他,是真或是假。”
    但见陈玄霜去势如电,头也不回,倏忽之间,已走的踪影不见。
    梅绛雪直待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回过头来。
    只见葛炜、葛煌远立在数丈之外,衣袖飘飘随风摆舞,心头一股怒火,不自禁的发在两人身上,怒声喝道:“你们两个再跟着我,当心脑袋搬家!”
    转身向东而去。
    这次她走得十分缓慢,走约三四里,果然已不见葛炜、葛煌。
    且说陈玄霜强忍了心头急忿,放腿跑出了十几里路不见身后有人追来,才停下身子,找了一处僻静所在,放下方兆南,推拿了他几处穴道。
    只听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缓缓睁开双目,说道:“那些人都走了吗?”
    陈玄霜没有好气的说道:“都被找打跑了!”
    方兆南叹息一声,说道:“唉!辛苦师妹了,小兄重伤初愈,体力未复,不能相助,苦了你一人,独斗强敌,小兄想来,实在惭愧得很。”
    陈玄霜冷冷地道:“如若我要是打不过那些人,咱们两个都被他们杀死了,那还好些。”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师妹这话……”
    两人相对沉默了良久,陈玄霜终是忍耐不住,瞥了方兆南一眼,道:“你娶了妻子吗?”
    方兆南愕然应道:“没有的事,此言从何说起?”
    陈玄霜道:“哼!人家说得活龙活现,还会是假的不成?”
    方兆南奇道:“什么人说的?”
    方兆南缓缓抬起头来,望了陈玄霜一眼,暗暗忖道:“那一夜寒水潭对月缔盟一事,原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从权应变,想不到她竟认真起来。
    不论对何人,都是直言无讳的承认是我的妻子,这般下去,终非了局,如不直说,只怕难以消她心中疑窦,倒不如把那日经过之事,对她说个明白的好。”
    心念一转,长叹说道:“她说是我的妻子,也非无因而起!”
    陈玄霜道:“哼!那她说的全是实话了?”
    方兆南道:“这其间一段曲折之情,说来甚是令人难信……”
    方兆南略一沉吟,详尽把那日对月缔盟之事,说了一遍。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终身大事岂能当作玩笑,那夜你就不该答应她!”
    方兆南道:“一时通权应变,谁料她竟然当真。”
    陈玄霜垂下头去,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凝注到方兆南的脸上,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问你,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师妹此言,好叫小兄费解?”
    陈玄霜忽然流下泪来,说道:“我从小就孤苦伶仃,有娘生没娘教,可怜我连母亲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跟着我那性情古怪的爷爷长大。
    他对我虽然也很爱护,但他身患残疾,生性孤僻,两三天中也难和我说一句话——”
    方兆南叹息一声,道:“陈老前辈,身经大变,满身重伤,看似对你莫不关心,其实对你甚是慈爱,他想尽了方法,留下性命,忍受着那伤势发作之苦,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陈玄霜举起衣袖,擦拭一下脸上的泪痕,道:“可是我爷爷已经死了,这茫茫人世之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方兆南道:“只要我能够活在世上,定当善为照顾师妹。”
    陈玄霜长叹一声,道:“其实,你如死了,那还比活着好些。”
    方兆南愕然问道:“为什么?”
    陈玄霜道:“你死了,我誓难独生人世,也不怕梅绛雪抢你去啦!”
    方兆南心中大为感动,正想说几句慰藉之言,忽然又想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周慧瑛来,赶忙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下去。
    心中暗暗忖道:“寒水潭对月缔盟之事,梅绛雪竞然认起真来,到处自认已是我方门中人,如若再错说一两句话,只怕又要找来一场麻烦。”
    一硬心肠,转头望着远天一朵飘移的云彩,默然不语。
    陈玄霜望着方兆南冷漠的背影,忍不住双目中泪水如泉,神情激动,缓缓说道:“你心中早就嫌弃我了,只不过顾念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不好说出口来罢了!”
    方兆南如若回过头来,看一看陈玄霜激动的神情,和她因失望泛起的杀机,必然感觉到事态严重。
    偏偏他心有所思,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连头也不回一下。
    陈玄霜久久不听他回答之言,心中更是忿怒,偷眼望去,只见他望着天际一片云彩出神,生似不知道她就在他身侧一般。
    但觉一股难以忍耐的怨恨,由心中往上直冲,随之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尖厉,异常刺耳。
    方兆南吃了一惊,急急回过头去。说道:“师妹,你怎么了?”
    陈玄霜收住了大笑之名人轶事声,冷冷的说道:“你还记得我讲过的一句话吗?”
    方兆南道:“什么话?”
    陈玄霜道:“只要你活一天,就没法子离得开我。”
    方兆南听得一愕,道:“师妹……”
    陈玄霜冷漠一笑,道:“你慢慢就知道了!”
    突然伸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晕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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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陈玄霜拜师鬼仙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方兆南忽觉穴道被解。
    他睁眼瞧去,只见面前摆着一盘牛肉,两个馒头,和一碗清茶。
    陈玄霜笑意盈盈的坐在他的身侧。
    方兆南腹中虽然饥饿,但他心中疑窦重重,那里能食用得下,抬起头来,望着陈玄霜道:“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陈玄霜点头笑道:“你快些吃啦!吃饱了咱们还要赶路。”
    方兆南道:“咱们要到那里去?我必须要早些找个清静地方,疗养伤势,还得要赶赴觉梦、觉非两位大师之约。”
    陈玄霜奇道:“这两个名字似非普通之人?”
    方兆南道:“他们是少林一派中仅余的两位前辈。”
    陈玄霜仰起脸来,格格一阵大笑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安静的很,那地方只有咱们两个……”
    微微一顿,又道:“你已经一天没进饮食,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不迟。”
    方兆南暗里观察,发觉了陈玄霜性格大变,短短的时光中判若两人,她似乎已有了坚强的独立性格,不像以往那样情意缠名人轶事绵。
    他心中暗暗欢喜道:“她这般一变,当不致再为儿女柔情所困了——”
    也就不再多问,狼吞虎咽般,匆匆食毕。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够了吗?”
    方兆南道:“够啦!”
    陈玄霜伸手一指,又向方兆南晕穴上面点去,方兆南欲待喝问,话还没有出口,穴道已经被点中。
    就这般糊糊涂涂一连数次,每次都有陈玄霜替他备好了食用之物,拍活他的穴道,催他快些食用,食用完毕,立时又点了他的晕穴。
    他只觉每次清醒后进食之处,都不相同,问起陈玄霜此时行止何处,为什么要点他晕穴,陈玄霜总是支吾以对,不肯坦言相告。
    这次,方兆南又被拍活了穴道,睁眼一看,不禁心头大骇。
    原来他的双腿双臂,都被铁练锁起,胸腰之间,也被一条牛筋捆着,那铁链和牛筋的长度,刚好可让他变换一下坐卧的姿势。
    除此之外,再难移动,陈玄霜的宝剑衣物就放在身前不远之处,但人却跑得不知去向。
    他意会到命运已把他带入另一个新奇的境遇里去,这境遇充满着漫漫岁月的折磨。
    他缓缓闭上双日,运气调息,勉强压制下心中的忿怒激动,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突然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了过来。
    睁眼看去,只见陈玄霜满脸笑容,一身新装,缓步走了进来,侧脸望了方兆南一眼,笑道:“方师兄,你几时醒来的?”
    这时,方兆南已恢复了镇静。
    他反复思量眼下形势,自己激动和恼怒,不但与事无补,反将使陈玄霜暗自得意,当下谈谈一笑,道:“我醒来很久了。”
    陈玄霜慢慢蹲下身,娇柔一笑,道:“你现注双腿双臂都已被铁链锁起,吃饭穿衣都得我帮助你了!”
    方兆南极力使声音保持着平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地说道:“师妹把我重重锁绑于此,不知是何用心?”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这还用问吗?”
    方兆南道:“小兄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师妹,如何不问?”
    陈玄霜道:“你没有得罪我,而是我怕你变了心,唉!我要和你常相斯守,永不分离,只有用这个法子了。”
    方兆南剑眉耸动,冷笑一声道:“师妹的情意深挚,小兄是感激不尽,但师妹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陈玄霜奇道:“忽略了什么事?”
    方兆南道:“铁锁重重,只不过锁住了我的人,但你却没法子锁住我的心。”
    陈玄霜呆了一呆,默然说道:“我如不用此法,只怕连你的人也锁不住了!”
    方兆南心中暗暗忖道:“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忽发奇想,做出了此等之事,如若言词间咄咄逼迫于她,只怕要引起她更偏激的举动,看来此事,急它不得,只有慢慢的设法劝解于她了。”
    只听陈玄霜柔声说道:“我买了各色各类的绸缎、剪刀针线、锅碗瓢……”
    方兆南暗道:“看来她倒是存心要长居此地了。”
    但口中却缓缓说道:“锅碗瓢,用来煮饭食用,你买了各色绸缎,不知是何用心?”
    陈玄霜笑道:“我要做很多的衣服,穿给你看。”
    方兆南暗暗忖道:“你把我锁在此地,寸步难移,我那里还有心情欣赏你各色新装?”
    陈玄霜长长叹息一声道:“我虽然没有锁练加身,但却要日夜留在这里陪你。”
    方兆南摇摇头叹息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呢?”
    陈玄霜道:“你不要急,我已看好了另一处长住的地方,那里风景宜人,草长花香,过两天我备好了食用之物,咱们就去。”
    方兆南道:“你把我的双腿双臂全都锁了起来,再好的景物,我也难以欣赏,留在此地也是一样。”
    陈玄霜道:“不要紧,等我准备妥当之后,就解开你身的上的绳锁,只用一条长长的铁链,把你锁起,你就可以自名人轶事由行动了,不过距离只能限定于方圆百步之内。”
    方兆南奇道:“你还要准备什么?”
    心中却暗暗想道:“以我此刻的武功,单凭一条铁链,岂能锁得住吗?”
    只见陈玄霜秀眉儿耸了一耸,笑道:“你不用打如意算盘,准备逃走,当你身上的绳锁铁链解开时,你的武功都已被我废去了。”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废去我的武功?”
    陈玄霜道:“你不用再会武功了,吃饭穿衣,都有我照顾于你,你还要武功做什么?”
    方兆南暗暗叹道:“最狠妇人心,看来果是不错。”
    他垂下了头,默然不语。
    陈玄霜柔声说:“方师兄,你心里恨我吗?”
    方兆南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在下这条命乃姑娘所救,如果再伤在姑娘手中,那也是甚为公平之事。”
    陈玄霜呆了一呆,道:“你想自绝吗?”
    方兆南凄苦的一笑,道:“你如当真的废了我全身武功,我纵然生在人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陈玄霜道:“爷爷死前,常对我说,如我想过一辈子快活生活,那就不要再学武功,隐身林泉,作一个渔村渔妇,弃离江湖生涯,不要再和武林中人物来往,现在想来,爷爷的话,一点不错……”
    方兆南道:“话虽不错,可惜是为时已晚,咱们已经被卷入了江湖的是非之中,纵不找人,人亦将找你,想跳出江湖是非,谈何容易。”
    陈玄霜笑道:“所以我要找一处僻静的山野,以避人耳目,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等我们有了孩子……”
    忽觉一阵羞意,泛上心头,盈盈一笑,垂头不言。
    方兆南却是愈听愈是惊心,但四肢加锁,伤势未愈,纵有逃走之心,却是无逃走之能。
    陈玄霜缓缓抬起头来,望望天色,道:“咱们该做饭吃了。”
    起身走了出去,捡起几块山石,堆起了一个简单锅灶,点燃火折子,燃起堆积在旁边的木柴,烧了起来。
    方兆南冷眼旁观她忙得兴致甚高,一会儿洗碗切菜,一会儿淘米下锅,嘴角之上,始终挂着一份轻盈的笑意。
    她似是对这种工作,充满着兴趣和欢乐。
    他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别过头去,暗道:“她的作为虽是离奇荒唐,但却是心挚意诚,怎么想个法儿,劝服于她才好。”
    匆匆时光,方兆南在锁练加身中,愁苦的度过了三日三夜。
    在这三日夜中,陈玄霜对待他极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换衣吃饭,服侍得无微不至。
    夜晚间设塌身则,伴他相眠,除了那系身的铁链、索缚之外,几对他任何的吩咐,无不悉心料理。
    经过了数日夜的养息,方兆南自觉功力、体能都恢复甚多,心中暗向盘算道:“明日要想个法子,把她差谴出去,然后试试看能否震断锁练。”
    次晨天亮,方兆南故作欢愉之容,一扫几日来的愁眉苦脸,柔声对陈玄霜道:“师妹,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来像是一座突岩之下。”
    陈玄霜道:“不错,这突岩在一座插天绝峰的山腰之间,下临百丈悬崖。”
    方兆南道"此地无花无草,小兄又寸步难移,终日所见尽都是一块块的山石,当真是闷得很,师妹曾经提过,有一处风景绝佳之处,不知距此多远?”
    陈玄霜笑道:“近得很,就在咱们这座山峰后面一座峰顶之上。
    方兆南道:“不知师妹几时要迁居后面峰顶之上?”
    陈玄霜道:“我要在那山峰之上搭上一座木房,以供你宿住之用。”
    方兆南心中暗喜,急急说道:“不知师妹几时动手?”
    陈玄霜长叹一声,道:“早想要去做了,但因你行动不便,我不忍离开。”
    方兆南笑道:“你快些去吧!早些做成了,咱们早搬过去。”
    陈玄霜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我今天就去。”
    方兆南怕激起她的疑心,不敢再催迫于她。
    陈玄霜在方兆南身侧,摆好了食用之物和水壶,带了刀斧而去。
    方兆南待她去远之后,暗中提聚真气,猛力一挣,想把身上的铁链挣断,那知铁链坚度甚深,方兆南用尽了气力一挣,竟是挣它不断。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又再暗运功力,每觉气力充沛之时,就用力一挣两臂的铁链,他坚信凭借自己的功力,震断铁链,并非什么难事。
    那知足足耗去了半日工夫,两条铁链,仍然是完好如初,心中大为奇怪,暗道:“是我功力未复,还是这铁链打制得特别?”凝目望去,只见那粗如小指的铁环内,隐隐泛现出金黄之色,也不知渗入了何物打成。
    他虽然发觉铁链有异,但仍然不肯死心,不停的调息内力,不停的用力挣扎,他气力逐渐恢复,挣动之力,也一次比一次强大。
    震起的响声,也一次比一次响亮。
    当他又一次运功完毕,准备挣动铁链时,目光扫处,忽见一个身着黑衣,背插长剑,脸长如马,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人,站在突岩出口处。
    方兆南不禁心头一震,问道:“你是谁?”
    那人像是未曾听得方兆南喝问之言,缓步向前走了过来。
    方兆南心头大为焦急,暗暗忖道:“看他一身诡异的装束,和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脸色,定然是一个心地险恶,手段毒辣之人,绝然不会放得过我,看来今日是死定了?”
    一面忖思,一面暗中运气戒备,虽然明知无能抗拒,但又不愿坐以待毙,准备在对方出手伤害自己之时,全力出手反击。
    只见那黑衣怪人缓缓来到一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的角落之中,盘膝坐了下去,问道:“你是想死呢?
    还是想活?”
    他说话时,目光望着突岩口外。
    方兆南左顾有盼了一阵,瞧来瞧去,不见有人,忍不住说道:“你可是和在下说话吗?”
    那黑衣长脸之人冷冷一笑,道:“不是和你说话,难道老夫是自己问自己吗?”
    方兆南重重咳了一声,道:“想死怎样,想活又要如何?”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道:“想死嘛!容易得很,老夫就以你作为靶子,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下我的御剑之术,想活吗?那就老老实实答复老夫的问话!”
    方兆南暗暗忖道:“我双腿双臂,都被绳索捆起,虽有抗拒之心,但却无抗拒之能,如若糊糊涂涂的被他杀死,未免太冤枉了。”
    心念一转,反唇问道:“那要看你问些什么话,在下才能决定该死该活。”
    黑衣人道:“老夫问话简单的很,但你如答上一字虚言,那就别再想活了。”
    方兆南道:“生死何足畏,你问吧!”
    那黑衣人道:“这座山窟之中,可住有一位姑娘吗?”
    方兆南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道:“我看到了她的人,又见到这室内存放着她的衣服,故而推论她住在此地。”
    方兆南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黑衣人双目闪动起冷电一般的神光,凝注在方兆南的脸上,冷然说道:“如若在平常之时,你有十条命,也早伤亡在老夫的剑下了!”
    方兆南道:“你今日又为何不敢杀我了呢?”
    黑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一笑,道:“有何不敢,只因老夫不愿血染石窟,大煞风景罢了?”
    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投了过来。
    方兆南看石子来向,正击向自己的十二麻穴之一,但因手脚被绑,无能反抗,匆忙之间,一张口,咬住了石子。
    石子虽然被他咬住,但却觉得牙齿震动,几乎被那石子把牙齿震落,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人好大的手劲!”
    忖思之间,又有三块石子,飞了过来。
    方兆南再无法让避,被一粒石块击在麻穴之上,登时全身酸软,瘫痪在地上,但他的神志,仍然保持着清醒,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那黑衣人飞石击中了方兆南之后,盘膝坐在石窟一角,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时光在悄然中溜去,看岩口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逐渐的移去,石窟中更显得黑暗下来。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轻快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
    石窟外传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方哥哥,我替你采了一束花儿。”
    随着那喝叫之名人轶事声,奔进来高卷袖管的陈玄霜。
    方兆南心中虽想示警于她,但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心里发急。
    陈玄霜望了静静躺在石地上的方兆南一眼,忽然长长叹息一声,缓步走了过去,把手中那束野花,放在他的身侧,轻挥素手,在他身上拍了两下,道:“师兄,你睡着了吗?”
    方兆南中石倒卧之时,刚好把左臂锁住的铁链,带在脸上,无巧不巧地把两只眼睛遮了起来,方兆南目光由铁链下面空隙中透名人轶事视出来,把陈玄霜的一举一动,看得甚是清楚。
    陈玄霜却无法看到他睁着的一双眼晴,还道他当真的睡熟了。
    那盘膝坐在一角的黑衣长脸之人,突然站了起来,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悄然无声的站在陈玄霜的身后。
    方兆南心头大急,暗中运气,想冲开被点之穴,但那黑衣人飞石奇重,方兆南连番运气,仍然无法打开被点的穴道。
    只见那黑衣长脸之人,缓缓伸出枯瘦的手掌,向陈玄霜肩头之上抓去。
    陈玄霜却仍然深情款款的蹲在方兆南的身侧,不知大危之将至。
    方兆南只觉一股急忿之气,直向上冲,胀得满脸通红。
    陈玄霜突然发觉方兆南脸上的胀红之色,不自禁的低下头去,说道:“唉!你睡得当真是甜,唉!你哪里知道,我心里比你还要苦呢……”
    忽觉肩上一麻,肩井大穴已然被人扣住。
    那人指力强猛,陈玄霜穴道被扣,立时不能动弹。
    只听一个森沉的冷笑,由身后传了过来,说道:“这人是你的什么人?你竟然对他这般的亲热?”
    连番身历大变,使这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竟然也有了极深的城府,临危不乱,暗中提聚真气,准备猝然反击。
    表面之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森冷的声音接道:“老夫在问你!”
    陈玄霜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进来好久了?”
    那黑衣人道:“老夫已在这石室中坐了半日。”
    陈玄霜道:“那一定是你点了我师兄的穴道了。”
    心中却暗自责道:“陈玄霜,陈玄霜!你实在够笨了,在这等情形之下,他如何还能够睡得着?纵是真睡熟了,你这般呼叫于他,还不早已把他吵醒了吗?”
    只听那黑衣人一阵嘿嘿冷笑,道:“这人是你的师兄了?”
    陈玄霜觉得被扣的要穴之上,指力愈来愈重。
    显然对方已经发觉自己的功力深厚,恐怕突然反击,眼下必须设法松懈他防备之心,再找出手之机。
    陈玄霜当下答道:“不错,他是我的师兄。”
    黑衣人道:“这石窟之中,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陈玄霜道:“除你之外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黑衣人声音突转冷厉道:“女孩子家言词最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一些,难道欺老夫宝剑不利吗?”
    陈玄霜道:“你这般暗中偷袭,一举拿住了别人的穴道,举止有欠光明,算得是什么英雄人物?”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鬼丫头口齿虽利,但老夫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你言词所激……”
    微微一顿接道:“什么人把你师兄锁在这石窟之中?”
    陈玄霜暗暗忖道:“他这般唠唠叨叨追问,不理他只怕引起他的疑心。”
    她缓缓说道:“是我把他锁在这里的!”
    她头不能转,身不能动,对方是何等样子,也无法看到,但听他声音的森沉冷厉,想来定然是一位心狠手辣之人。
    那黑衣人似是甚觉奇怪,沉吟了半晌,道:“你把他锁在这里的?”
    陈玄霜道:“不错!”
    她暗中运气,突然一甩肩膀。
    哪知黑衣人指力奇重惊人,陈玄霜不但未能甩开,反觉他指力又加重了甚多,"肩井"大穴上一阵麻疼,全身劲力顿消。
    那森冷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你诡计所欺,再要弃图挣逃,那可是自寻死路。”
    陈玄霜强忍痛楚,冷然答道:“你暗施算计,拿住我的要穴,纵然杀了我,也是难以让人心服!”
    那黑衣人放声一阵大笑道:“我放了你,你也不是老夫敌手!”
    陈玄霜心中一动,说道:“你放开我,咱们各以武功相搏,你如能胜了我,我就服你。”
    黑衣人道:“想要我放开你,并非难事,但需得事先把话说明,老夫不愿施强迫和残酷的手段迫你就范,但如你败在了老夫的手中,必须答应老夫三个条件。”
    陈玄霜急于脱身,当下说道:“你如能凭借真实武功胜我,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件我也依你。”
    黑衣人冷笑道:“你先别答应,事后又要反悔,老夫先把三个条件说将出来,让你先想想再说!”
    陈玄霜道:“你说吧!”
    黑衣人道:“这第一件,你要拜我为师。”
    陈玄霜在这段时光之中,目睹江湖上的险恶,心机增长甚多,避重就轻的问道:“第二件呢?”
    黑衣人道:“立刻杀死你的师兄!”
    陈玄霜呆了一呆,道:“第三件事呢?”
    黑衣人道:“立下重誓,遵守我们幽冥一教的教规,本教第一条,乃一切奉献师长,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事,你都不得质疑反抗。”
    陈玄霜暗道:“这算什么教规?”
    黑衣人道:“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夫还可以免除一番手脚,不用和你动手了。”
    陈玄霜道:“哼!你大不了把我杀死而已!”
    黑衣人道:“哈哈!只怕没有那等便宜,老夫一样要迫你入我们幽冥教,只不过手段不同罢了!”
    陈玄霜道:“我就是不入你们的幽冥教……”
    黑衣人冷厉的接道:“没有人能忍受那伤筋错骨的痛苦,我不信你是铁打铜铸之人!”
    陈玄霜打了个寒颤,暗忖道:“我穴道被他拿住,无力反抗,方师兄又被我锁在此地,手脚难动,何况他伤势未愈,哪来的反抗之力。
    在此等情形之下,我们无疑如待宰的羔羊,只有任人摆布了,倒不如暂时答应他,先获得一战之机再说。”
    她略一沉吟,道:“除了第二条之外,我都答应。”
    那黑衣人纵声大笑,其声尖厉,有如伤禽怒啸,山壁回音,满室尽都是大笑之名人轶事声,良久时光,那笑声才停了下来,说道:“你可是舍不得杀了他吗?”
    陈玄霜道:“我们师兄妹长久相处,自是难免有些情意,有什么好笑的?”
    黑衣人道:“老夫急需寻一个衣钵传人,你的天赋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姑予破格优容,其实你不肯亲手杀他,他也是一样难以逃得性命!”
    缓缓松开了扣拿在陈玄霜“肩井"大穴上的五指。
    陈玄霜周身穴脉一畅,立时飞起一脚,踢活了方兆南的穴道,霍然转过身子。
    那黑衣人轻功奇妙,动作如电,五指一离开陈玄霜肩井穴,立时向后疾跃而退,动作迅快,不带一点风声。
    陈玄霜星波电闪,打量那黑衣人一眼,暗道:“这人好生难看!”
    只听那黑衣人冷厉的一笑,道:“老夫给你个动手的机会,但你如败在我的手中,又该如何?”'
    陈玄霜沉吟了片刻,道:“我不善赤手和人相搏,你如自信能够绝对胜我,咱们用兵刃动手如何?”
    她在这些时日之中,连番和人动手相搏,对自己的剑术,已有了甚深的信心。
    那黑衣人道:“不论拳脚兵刃,老夫都可以奉陪,但你必得先答应老夫一件事,那就是你败在老夫手中之后,要拜在老夫的门下。”
    陈玄霜道:“你如败了呢?”
    黑衣人道:“老夫回头就走!”
    陈玄霜道:“只怕到那时候,已经走不了啦!”
    黑衣人双眉一耸,怒道:“鬼丫头出尔反尔,看来是难以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之法,使你就范了?”
    肩头一晃,人已直欺过来,身法奇快,无与伦比。
    陈玄霜长剑和衣物,存在石室一角,急于取剑拒敌,娇躯一闪从斜里飞开五步,直向放剑之处冲去。
    那黑衣人似是已智珠在握,并未飞身拦截,反而停下脚步,等她取剑。
    陈玄霜取剑在手,精神一振,手按机簧,拔出长剑,冷笑一声道:“你快亮兵刃吧!”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用剑胜你,如何还能为你之师?”
    陈玄霜长剑一挥,闪起了一道银虹,说道:“你自己不用兵刃,伤在我的剑下,那可是自找之祸!”
    长剑一探,身随剑进,一招"天女挥戈"剑尖上暴闪三朵剑花,分刺那黑衣人三处大穴。
    她出手一剑,显然使那黑衣人心头为之震动,身子疾快的闪向一侧。
    陈玄霜疾冲而上,长剑左右挥扫,幻化起漫天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连攻七剑。
    但那黑衣人身法飘忽,有如随风柳絮,不论陈玄霜的剑势如何的迅快,但他均能闪避过去。
    陈玄霜收住剑势,冷冷说道:“你为什么不敢还手?”
    忽然发现那黑衣人苍白的脸上,隐隐泛升起一层紫气,笼罩于眉宇双目之间。
    黑衣人缓缓点头,答非所问的接道:“你的功力和剑招,都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他森冷一笑,接道:“姿容秀丽,亦极少见。”
    陈玄霜娇声叱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随手一剑"铁树银花",疾斩过去。
    黑衣人这次不闪避,反手一挥,疾向陈玄霜腕脉之上扣去,陈玄霜剑势一沉,疾削五指。
    那黑衣人动作奇快,疾如飘风,左臂一甩,飘闪一侧,右指疾出如电,点向陈玄霜"神台"要穴。
    陈玄霜觉出了情势不对,这形貌丑怪,装束诡异的黑衣人,不但功力深厚,身法奇异,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似是深谱她武功路数,处处抢制先机,迫得她剑势无法发挥。
    双方相搏二十回合后,黑衣人忽然反守为攻,掌指不离陈玄霜的两腕的腕脉要穴,迫得手中长剑刚刚扫出,立时得变招换位。
    忽听那黑衣人怪啸一声,陈玄霜但觉握剑的右腕一麻,长剑已然被人夺去,不禁大惊,飞起一脚,疾踢而去。
    那黑衣人动作迅快,夺过陈玄霜长剑之后,左手同时已握住了陈玄霜的脉穴。
    陈玄霜飞腿踢出一半,突然全身一麻,劲力顿失,踢出的力道随之失去,一条腿缓缓的垂了下来。
    那黑衣人随手点了陈玄霜两处穴道,放下长剑,微微一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说道:“你的剑势诡奇有过,灵变不是,但就当今武林而论,已该是第一流的高手了。”
    陈玄霜虽有几处穴道受制,但她的神志并未晕迷,能听能言,只是不能动弹罢了。
    她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不用你夸奖,哼!我既然被你擒住,杀剐任凭于你,我虽是女孩子家,但也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那黑衣人淡然一笑,道:“我如存心伤你性命,哪还容你在手下走过二十余合……”
    他虽然极力想使自已的神情柔和一些,但因天生奇丑之貌,纵然是善意慈和的笑容,也是极为难看。
    陈玄霜怒骂道:“谁要你不伤我,哼!瞧瞧那副尊容,我死也不愿拜在你门下!”
    那黑衣人脸色一变,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认为老夫无能迫你就范吗?”
    语声微微一顿,又换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口气说道:“老夫二度出世,有两桩心愿,一是洗雪昔年之恨,二则找一个承我衣钵之人,传我一身绝技。
    只要你能得我真传十之七八,当今武林霸业,乃指日可期之事,你的天赋资质,都是上上之选,故而被老夫选中。”
    陈玄霜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我的武功,似是比起梅绛雪逊上一筹,刚才和他动手,他能不足三十合之内,夺下我手中宝剑,扣拿住我的脉"。
    这武功白是强我甚多,如果得他真传,日后遇上梅绛雪之时,也好折辱她一番,舒出胸中一口闷气……”
    她心有所思,沉吟不语。
    那黑衣人目光何等锐利,察颜观色,已看出陈玄霜心中有了活动之意,当下接道:“当今之世,只有罗玄和少林寺中一位老僧,或可和老夫一战。
    但我数十年潜研苦修,二度出世,量那少林老僧,已难再是老夫敌手,罗玄又被他徒弟暗算重伤,想来定然已早弃人世了!”
    陈玄霜暗暗想道:“梅绛雪留在血池之中甚久,又得罗玄收归门下,想来已得罗玄真传……”
    心念转动,不自禁的脱口问道:“怎么你也怕罗玄吗?”
    黑衣人脸色大变,沉吟了一阵,才道:“老夫潜居东海,穷数十年心血,练成了几种武功,罗玄纵然还活在世上,也未必是老夫之敌——”
    微一停顿,又道:“但老夫料他早已死去!”
    言词之间,隐隐流露出对罗玄的畏惧。
    陈玄霜被点几处穴道甚是轻微,不但口中能言,而且头手可微微转动,目光瞥处,只见方兆南瞪着双目,怔怔的向她望来。
    她心神忽然一震,暗暗忖道:“我这等贪生畏死之情,只怕方师兄,要一生一世看我不起了。”
    念头一转,神态又变,冷笑一声,对那黑衣人道:“你不用想笼络我,你就是武功举世第一,也别想我答应拜在你门下。”
    黑衣人怒道:“老夫一生之中,从来没对人说过这般和气之言,哼!我不信你真能够忍受分筋错骨之苦?”
    陈玄霜道:“死尚不足畏,何况那分筋错骨之苦。”
    这几句话,说得语豪气壮,当真有视死如归之概。
    黑衣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让你先受点教训也好!”
    左手一挥,拂了陈玄霜的左膀。
    只听一声微微轻响,陈玄霜登时出了一身大汗。
    那黑衣人右手紧随左手伸出,推过了陈玄霜几处被点的穴道。
    陈玄霜强忍左膀错骨之疼,一跃而起。
    她跃起之势虽快,但那黑衣人动作比她更快,右手衣转之间,扫中了陈玄霜的右腿,胯骨登时被人错开。
    只听她一声尖叫,身子还未站起,又仰身跌了下去。
    黑衣人冷森一笑,道:“老夫要错开你全身三百六十五处关节,分开全身筋脉。”
    说话之间,双手果然齐齐开始在陈玄霜身上移动起来。
    只听一阵轻微喳喳之名人轶事声,陈玄霜全身开始了急剧的颤动,汗下如泉,湿透了全身的衣服。
    一声声娇婉的呻吟,传入了方兆南的耳际。
    那黑衣人手辣心狠,错开了陈玄霜全身的关节后,竟然闭上双目盘膝而坐,望也不望陈玄霜一眼。
    陈玄霜强咬着银牙,忍受着抽筋之苦,转动一下双目,两道痛苦的眼神,凝住在方兆南的脸上。
    方兆南看她满脸汗水,有如水淋,两眉耸动,泪水如珠,想那痛苦之情,绝非常人所能忍受,不禁黯然一叹,道:“师妹,你就答应拜在他门下吧!”
    陈玄霜用尽了全身之力,挣扎着说道:“方师兄,你——快杀死我,我——受不了这痛苦了。”
    方兆南摇头说道:“他不会让你死去,你还是答应他吧!”
    那黑衣人突然睁开了双目,说道:“不错,老夫绝然不会让你死去。”
    方兆南目光转注在黑衣人的身上,说道:“你快些接上她的关节,我劝她答应拜你门下就是了。”
    黑衣人冷峻的一笑,道:“你纵然能劝她答应拜在我门下,但老夫也不能轻易放过你!”
    方兆南道:“此乃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在下并未存借机求命之心。”
    那黑衣人道:“很好,很好,就凭你这几句话,老夫给你一个痛快就是。”
    两手齐出,极快的接上了陈玄霜的关节。
    陈玄霜痛楚消失,缓缓坐起身子,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道:“你这手段当真是毒辣得很!”
    黑衣人笑道:“我虽然心毒手辣,但对门下弟子,却是百般爱护,决不会让他吃一点亏。”
    方兆南担心陈玄霜不肯答应,再徒招痛苦,急急说道:“师妹上无师承,拜在这位老前辈的门下,又可得传授绝技,何乐而不为?”
    陈玄霜目光转动,缓缓移注到方兆南的脸上,道:“你可是当真要我拜在他的门下吗?”
    方兆南道:“师妹如不答应,徒增皮肉之苦,那又何必?”
    陈玄霜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如若你手脚能动,咱们就可以逃走了。”
    方兆南苦笑一下,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听小兄相劝,师妹还是当应了吧!”
    陈玄霜缓缓转过头去,目注那黑衣人,说道:“要我拜在你门下可以,但必须饶了我师兄之命。”
    黑衣人冷冷说道:“老夫一生行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和人讨价还价!”
    陈玄霜道:“你如不答应此事,杀了我,我也不答应!”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此事此情,你已无自绝之能,只要你自信能忍得下那分筋错骨之苦,你就不要应允!”
    陈玄霜想到适才所受的痛苦,不禁娇躯一颤,但刹那之间,神色又恢复镇静,道:“好吧!那就让我们师兄妹死在一起,你只管动手就是!”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道:“好倔强的女娃儿!”
    方兆南接口说道:“老前辈如若定要杀我,我师妹决不会答应,在下倒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不知老前辈能否见允?”
    黑衣人道:“好啊!你说出老夫听听再说。”
    方兆南道:“就目下情势而论,老前辈取我之命,自是易如反掌,一则老前辈已存非杀我不可之心,二则在下亦不愿向人求命!”
    黑衣人道:“老夫说出之事,非得做到不可!”
    方兆南笑道:“可是这两件事却没法两全,同时办到。”
    黑衣人皱皱眉头,默然不语,他从陈玄霜坚决的神情之中,感受出方兆南所说并非虚言。
    方兆南道:“唯一之事……”
    他突然住口不言,微微点头接道:“老前辈请附耳过来。”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老夫也不怕你暗算!”
    果然探首听去。
    只听方兆南低声说道:“老前辈不如答允她,先让她拜过师父,再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之机,杀死在下,这岂不两全其美了?”
    那黑衣人听得频频点头,道:“很好,很好,这办法当真是不错!”
    陈玄霜一皱眉头,道:“方师兄你们说些什么?”
    方兆南微微一笑,默不作答,他衡量目前情势,唯死而已。
    已不作活命打算,是以心中坦然,毫无畏俱之情。
    只听那黑衣人道:“老夫答应你了!”
    陈玄霜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方兆南接道:“自然是当真了,你快行拜师大礼吧!”
    陈玄霜忽然流下泪来,说道:“原望能相师兄长相斯守,效农夫村妇,度一生平谈岁月,却不料上天不从人愿,遇上了此等之事。”
    那黑衣人道:“当今之世,正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在老夫门下,求之不得,你竟然这般推三阻四的。”
    陈玄霜缓缓站起身子,对那黑衣人拜了三拜,娇呼一声师父。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既入我门,需遵守本门戒规。”
    陈玄霜改口说道:“弟子遵命。”
    方兆南长长吁了一口气,心头黯然,但又不得不装出欢愉之情,低声说道:“恭喜师妹,得从良师,行将见师妹剑气飞扬于江湖之上,傲视群伦,无与匹敌。”
    陈玄霜垂下头去,默然不语,心中凄苦,有口难言。
    只有那黑衣人欢笑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洋洋自得的说道:“今天我先传你本门中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内功的初步功夫,明天就开始传你武功,尽一月之功,奠定初步基础,然后随为师离开此地。”
    陈玄霜道:“你要弟子到那里去?”
    黑衣人道:“找一个人。”
    陈玄霜看他不愿说出,也不再追问,扳转话题说道:“弟子已行了拜师大礼,但还不知师父的姓名?”
    黑衣人道:“当今之世,有一位和罗玄齐名之人,那就是为师了。”
    陈玄霜皱起眉头,沉吟了良久,道:“我甚少往江湖上走动,不知当今高人之名,还望师父赐示。”
    黑衣人正待开口,忽听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上来,道:“你看那山腰之间,有一座突岩,看去甚是隐密,咱们上去瞧瞧,如若可以宿住,就在那里住些时日,练成几种武功再走如何?”
    一个女子的口音接了下去,但她声音甚小,听得不甚清楚,不知她说些什么?
    陈玄霜低声说道:“师父,有人来了。”
    黑衣人道:“很好,咱们看看来些什么人物,老夫已有数十年不在江湖上走动,晚一辈的人物出了不少。”
    只听步履声音,向突岩走了过来。
    方兆南凝目望去,只见那男的竹钗椎发,长髯垂脑,竟然是知机子言陵甫,此刻他乱发已整,衣衫已换,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已不复昔日的狼狈神态。
    那女的一身红衣,风情万种,正是冥岳门下的二弟子。
    陈玄霜想起了过去被那红衣少女迫害之苦,不禁一耸柳眉,道:“哼!冤家路窄,你们也找到这里来了!”
    红衣少女目光转动,迅速扫了那突岩一眼,看方兆南手足被捆,不能转动,那黑衣人又素不相识,只有陈玄霜一个人是可畏之敌。
    估计自己的武功,和她单打独斗,虽无制胜把握,但自保决无问题。
    当下格格一笑,道:“好啊!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里又遇上你们师兄妹了!"一低头,走了进来。
    言陵甫也紧随而入。
    方兆南微微颔首道:“言老前辈,别来无恙?”
    言陵甫冷漠一笑,道:“你被什么人捆在这里,当真是多灾多难。”
    陈玄霜道:“关你什么事,哼——”
    言陵甫冷然一笑,道:“怎么?老夫就不能问问吗?”
    陈玄霜缓缓伸手取出长剑,道:“这突岩已为我们所占,快退出去!”
    那红衣少女突然放声一阵格格娇笑,道:“陈姑娘,讲话最好是客气一些,如若你那方哥哥手足未被捆名人轶事绑,伤势已愈,咱们二对二,或是平分秋色之局。”
    陈玄霜一跃而起,横剑说道:“你们退是不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红衣少女忽然把目光投名人轶事注那黑衣人的身上,只见他微闭双目,盘膝而坐,恍似不知两人进了这突岩一般,对眼下的吵闹之情,也是不问不理,不禁胆气一壮,伸手抽出肩上长剑,笑道:“你当真要和我打一架吗?”
    陈玄霜道:“那还有假的不成!”
    唰的一剑"长虹经天"劈了过去,剑光划起一道白芒。
    红衣少女长剑一起,身随剑走,避开了一剑,玉腕一挫,“玉女投梭"长剑分心刺去。
    陈玄霜憋了一腔怨气,尽发在红衣少女身上,横里一剑,直向剑上封去。
    但那红衣少女却似不愿和她硬拼内力,玉腕一沉,剑招疾变,一式"帘卷西风”长剑斜里一侧攻到。
    陈玄霜冷笑一声,一招"玄鸟划沙",封住门户,说道:“住手,我有话问你?”
    红衣少女收住剑势笑道:“快说吧!别误了你死亡的时辰。”
    陈玄霜道:“青云道长和石三公等人,到那里去了?”
    红衣少女摇头笑道:“不知道!"唰唰唰连攻三剑。
    陈玄霜封开了三剑之后,正待还击,却不料那红衣少女突然一收长剑,疾跃而退。
    原来她忽觉得方兆南被人捆名人轶事绑之后,锁在岩内一事,大为不妙,陈玄霜对他情爱极深,决不致下此毒手,这中间,实在是大有文章。
    她突然收剑而退,笑道:“你要问石三公等人的下落吗?”
    红衣少女道:“那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把令师兄锁在此地,我就告诉你青云道长等一般人的行踪。”
    陈玄霜道:“告诉你有什么要紧,反正你们今天,别再想生离此地了!”
    红衣少女长剑一指黑衣人道:“这人是谁?”
    陈玄霜缓缓答道:“是我师父。”
    红衣少女怔了一怔,道:“你师父?”
    陈玄霜道:“怎么?你不信……”
    只见那黑衣人突然睁开眼来,两道冷厉的眼神投名人轶事注在那红衣少女身上,道:“你也不识老夫吗?”
    红衣少女只觉他目光炯炯,慑人心神,当下一怔,暗道:“这黑衣老人的目光,好生犀利,直要看入人名人轶事体腹腑中去。”
    心中在想,口里却正容答道:“江湖之上,我所识之人不多,故而不认识老丈。”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罗玄你认不认识?”
    红衣少女道:“罗玄乃一奇杰,谁人不知,纵未见过,也听说过。”
    知机子言陵甫双目转动,不停的在那黑衣人身上打量,双眉频频耸动,似是忽然间想起了那黑衣老人是谁,但又似不能确定。
    只听那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想不到晚一辈的人物,竟个个都是有眼无珠,连老夫也不识得。”
    言陵甫轻咳一声,道:“老前辈可是人称鬼仙的万天成吗?”
    黑衣人突然放声大笑一阵,道:“好啊!这世上终还有知道老夫姓名之人,念你能知老夫的名号,饶你一场活罪!”
    红衣少女柳眉微耸,大眼睛眨了两眨道:“万天成?从未听人说过啊!”
    鬼仙万天成冷笑一声,道:“老夫息隐江湖时,你还没有出世,不知老夫名号,那也算不得什么?”
    言陵甫脸色大变,神态突然转变得十分恭谨,抱拳说道:“弟子言陵甫乃罗玄门下,拜见万老前辈。”
    万天成道:“罗玄还活在世上吗?”
    言陵甫道:“恩师已然仙去了。”
    万天成突然站了起来,厉声问道:“此话当真吗?”
    言陵甫道:“弟子如何敢骗老前辈?”
    万天成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声如枭鸣,震荡耳际嗡嗡作响,四壁回音,满室中尽都是凄厉的大笑之名人轶事声。
    言陵甫突然回顾了突岩出口一眼,大有逃走之意。
    万天成收住了大笑之名人轶事声,说道:“在老夫手下,从未有过逃走之人,除非老夫愿意放他一条生路。”
    言陵甫呆了一呆,默然不语。
    方兆南看那鬼仙万天成,击败陈玄霜的武功,知他如一出手,这两人决非敌手,此情此景之中,倒是应该暂抛恩怨,共渡难关。
    当下暗提真气,避过那黑衣人的视线,施展传音人密之术,说道:“霜师妹,言陵甫为人虽然固执一些,但却没有大恶,目下只有你可救他性命。”
    陈玄霜轻轻咳嗽一声,暗示已听到方兆南嘱托之言,缓缓垂下手中长剑,回顾了万天成一眼,道:“师父。”
    万天成神色冷峻的望了陈玄霜一眼,道:“什么事?”
    陈玄霜道:“这两个人虽然冒犯师父,罪该万死,但如把他们一剑杀了,那未免太便宜两人了。”
    她这些时日之中,连经大变,心计增长甚多,已知投人所好。
    “好啊!你有什么好法子折磨他们,那就快说出来?”
    陈玄霜道:“咱们师徒二人,他们一男一女,弟子之意,不如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终身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万天成略一沉思,说道:“能得为老夫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也是一件大大荣耀之事,你去问他们答不答应?”
    陈玄霜星目转动,扫掠了两人一眼,道:“我师父格外施恩,放你们一条生路,收你们终身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瞧你们还是答座了吧!也免得自找死路。”
    言词之间,隐隐暗示两人,不要他们反抗。
    那红衣少女不知鬼仙万天成的厉害,冷笑一声,道:“就凭你……”
    话刚出口,忽听鬼仙冷哼一声,扬手一指点了过去。
    红衣少女早已运气戒备,见鬼仙手指一扬,立时向旁侧闪去。
    万天成冷笑一声,道:“你还能避得开吗?”
    左手一挥间,五缕指风,齐齐袭去。
    那红衣少女避开了第一指,却无法避开齐齐袭来的五缕指风,但觉身上一麻,竟有三处穴道,被指风袭中。
    内功深厚,隔空打穴,并非什么难事,但在举手一挥间,同时打出了五缕指风,却是罕闻罕见之事。
    只见那红衣少女娇躯摇了几摇,手中长剑突然跌落在地上,缓缓坐了下去。
    言陵甫自知非敌,趁那鬼仙指袭那红衣少女时,翻身一跃,人已到了突岩外面。
    哪知鬼仙万天成,武功已入化境,言陵甫身子一转,他已警觉,长袖一拂,疾跃而起。
    言陵甫双足刚落突岩外面,忽觉身后两处要穴一麻,倒跌回来,摔个仰面朝天。
    看鬼仙万天成出手的迅速,陈玄霜亦不禁暗暗惊心,忖道:“此人的武功,果然是世所罕见,想那罗玄在世之日,也不过如此而已。”
    只见那万天成缓步走了过来,盈膝坐下去,闭上双目。
    陈玄霜扬了扬柳眉儿,溜了方兆南一眼,只见他目瞪口呆。
    显然亦为鬼仙万天成快速的身法,和隔空打穴的绝技所惊。
    只见言陵甫缓缓转动一下身躯,坐了起来。
    陈玄霜一皱眉头,欲言又止,心中却暗暗奇道:“鬼仙万天成的点穴手法,当真是奇怪得很,也不知他点的什么穴道,这两人竟然是还能转动身躯?”
    言陵甫虽然坐了起来,但他的双腿和双臂却是不能移动。
    那红衣少女冷傲的气焰,已然消去,微皱柳眉,轻声呻吟,似是她受伤的穴道,已开始发作了。
    陈玄霜缓缀走到了鬼仙身侧,低声说道:“师父,这两人要怎么办?”
    万天成头不转,目不睁的冷冷说道:“不用管他们,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受伤的脉穴,将开始发作,所受的痛苦,不低于分筋错骨。
    一个大哭,一个大笑——哼!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手法,你就知道,你能得拜在我门下,是何等难得之事。”
    陈玄霜默然不言,心中却为他言词所动,暗白忖道:“如若他他的武功,当真有这般高强,我拜他为师,也不算冤枉了,能得绝世武功,称霸江湖,位尊武林,再也没有人能够抢走我的方师兄了……。”
    忖思之间,忽听那红衣少女格格两声娇笑。
    转眼望去,只见那红衣少女的脸上,不停的向下滚着汗水,显然是正在强忍着无比的痛苦,不知何以却要发出笑声?
    忽听一声低嚎,传了过来,就像一个人宾沁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但却没有死去,全力哭了一声。
    嚎声甫落,笑声复起,一阵格格娇笑,响彻石室。
    这一次笑声悠长,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才停了下来。
    虽然那红衣少女的笑声,清脆悦耳,但因她的神情充满着痛苦,奇形怪状,看上去恐怖异常。
    刹那间笑声复起,格格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
    一阵低沉的哭嚎之名人轶事声,混入了娇笑声中,哭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谱成了一曲动人心魄的乐章。
    方兆南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当真是人世间最为惨酷的刑罚,最难听的声音。”
    只听那哭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的声音,愈来愈大,两人的形态,也愈来愈是难看,汗水透湿了衣服,滴在石地上。
    陈玄霜和方兆南都已被那刺耳惊心的哭笑声,闹得烦躁不安,但鬼仙万天成却是闭目静坐听而不闻。
    突然间,传过来一声长笑,混入了那哭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声中。
    万天成霍然睁开双目,双手齐扬,隔空向两人点了过去。
    方兆南暗中留心查看,但仍然未看清他点了两人什么穴道,但那哭笑之名人轶事声,却倏然停了下来。
    言陵甫和那红衣少女似已经哭笑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力竭,萎伏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万天成回顾了陈玄霜一眼,道:“你去把他们拖入壁角,又有武林人物来了,为师的再次履足江湖,世人名人轶事大都不知,多伤几个人,也好让他们宣扬一下!”
    陈玄霜依言而起,把言陵甫和那红衣少女拖到一处壁角放好。
    突岩内外,恢复了一片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
    万天成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来人好生狡滑,居然隐藏在突岩下面,想是觉得哭笑之名人轶事声,突然停了下来,有所警惕。”
    陈玄霜捡起长剑,说道:“可要徒儿下去查看一下吗?”
    那老人道:“不用啦!他们纵然能够忍耐,但老夫料他也忍耐不了多久,必然要爬上突岩。”
    陈玄霜缓缓放下长剑,目光一掠方兆南,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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