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十六章天涯得助
    三绝剑空有一身惊世艺业,但艾文慈不与他接斗,仗奇奥的身法闪避游走,令他英雄无用武之地,被冷嘲热讽得几乎气炸了肺。他想追,但看了艾文慈的去势,便知追亦枉然,只好放弃追赶的念头,回头照顾两名同伴。
    宏光老道受伤并不重,挣扎着到了洒散在地的金珠前,贪婪地将金珠一把把往怀中塞。
    “咦!这是俞施主所有的祖母绿宝石耳坠,乃是他去年十月间从杭州货郎处得来的。”
    三绝剑搀扶着无情剑向此地走来,说:“定是那两个小花子在府城做的好事,贵观的金银显然也是他们做的手脚了。道友先前遇上的那帮人是俞五的手下吗?看来,其中定有蹊跷。”
    “果然可疑,很可能俞施主是追贼来的。”宏光点头说。
    “咱们尚未追上俞五,他带了不少高手,或可相助咱们一臂之万,留下那三个小辈出口恶气吧。”
    宏先将耳坠往怀中一塞,冷笑道:“道兄,得放手时且放手,咱们不再追究三个小辈………”
    “哼!你这家伙真没出息,大概是见财心喜,忘了刚才所受之辱了。
    好吧,你与敝师兄随后来,我先走一步,或许可以追上三个小辈,很可能那个小辈志在追踪俞五,贫道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三绝剑冷冷地说完。
    放下无情剑径自走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他忍不住这口恶气,必欲擒获艾文慈而后甘心。
    右颊有胎记的小花子受伤不轻,左肩肿起,肋骨几被打断。左颊有疤的小花子抱着同伴撒腿狂奔,远走三两里,右颊有胎记的小花子悠悠醒来,忍痛问:“贼老道呢?他们……”
    “郎中正在阻住他们,料亦无妨。”
    “小秋,他………他挡得住?”
    “小姐请放心,他的身法神奥无比,三绝剑无奈他何。三老道有两个已被他击倒,三绝剑再高明,亦不足为害,小姐伤势怎样了?”
    右颊有胎记的小姐嘘出一口气,苦笑道:“想不到宏光贼道居然神通广大,请来了宇内双仙相助,我们得赶快改装易容,贼老道确是厉害,避之为上。我的伤不要紧,贼老道这一石力道委实惊人。放我下来。”
    右面是河,左面是起伏的山岭,附近凋林密布,枯草丛生,大道迤逦北行,道上渺无人烟,最近的村落还在三里外,龟峰在望。村落北面五六里,是汉口巅谷村。谷村是府城与龙泉分道处,没有官渡,要到府城需要乘渡船渡河。
    两人并肩而行,小秋搀扶着小姐,向前面的村落急走,不时报头回望,看艾文慈是否已经跟来。远远地,便看到村口站着四名青衣村夫。
    小秋说:“我们到村中等侯,顺便问问俞五那群恶贼的行踪,小姐也可歇息,待小婢替小姐推拿活血。”
    将近村口,四名村夫之一突然惊煌地叫:“小花子追来了,快禀报五爷。”
    四个人仓惶奔入材中,走在最后的人顺手将栅门扣上,急急通走。
    “好哇,俞胖猪在此地,休走!”小秋喜悦地叫,扶着小姐急追,弄开了栅门,一涌而人,村中立即鸡飞狗走,家家闭户。
    追出村北,前面半里地人影奔窜,大道穿过一座松林。俞五的爪牙们正狼豕突,窜入松林逃命。
    正追间,路两旁的沟中突然射出七八枚暗器,两面攒射,向两人集中急袭。接着虎吼震耳,六名青衣打名人轶事手跑出潜藏的深沟,刀剑耀目,将两人围住了。小秋十分机警,而且早怀戒心,暗器射来,她已先一刹那将小姐带倒,向下一伏,暗器险之又险地飞掠头顶而过,呼啸着落向远处的草丛。她拔剑跳起,怪笑道:“阻路的,留下命来。”
    小姐虽肩胁受伤,但仍可动手,只不过施展不开而已,两枝剑一合,立即与六名打名人轶事手缠上了。
    六名打名人轶事手居然艺来不见,形成剑中藏刀阵,采用游斗术此进彼退,相互策应甚有章法。
    加以小姐毕竟欠灵活,不能用真力相搏,小秋必须负责保护小姐的安全,也就不敢大意,有点难以兼顾伤了。
    逃走了的人已经消失在松林深处,失去了踪迹。
    六名打名人轶事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显地表示志在迟滞追兵,死缠不放,避实击虚前后呼应,不时抽冷子用暗器袭击,令人防不胜防,甚为有效,两个小花子不但冲不破他们的包围,而且不能不接斗,想脱身追赶俞五势难如愿。
    如果小姐不负伤,六名打名人轶事手决难支持片刻。假使仅小秋一个人,六打名人轶事手也休想缠得住她,小秋已看出形势不利,向小姐低叫:“先突围,再收拾他们。”
    她想将小姐先送至安全处,再独自对付六打名人轶事手。可是,六打名人轶事手已看出机微,怎肯让她如意?同声怪叫,阵势一紧。
    许久许久,小秋渐感真力损耗甚巨。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小姐得躺下啦!正焦灼不安,远处人影来势如电射星飞,艾文慈的叫声也及时传到:“留几个给我,休放他们走了。”
    六打名人轶事手闻声失惊,一声怪啸乍起,六人同时撤招跑退,向两侧落荒而逃。
    “是俞五的走狗,俞五已走了许久啦!”小秋向急掠而来的艾文慈叫,保护着真力将竭的小姐,不敢放胆追赶逃散了的打名人轶事手。
    等艾文慈赶到,六打名人轶事手已远出二三十丈外,备奔东西,有两个逃至河边,不顾一切跳水逃命,不在乎溪水彻骨奇寒,逃命要紧。
    艾文慈奔近,惶然向小姐问:“老弟伤势如何?快找地方歇息,还有九还丹吗?快吞下一颗保住元气。”
    小姐强打精神,苦笑道:“不要紧,左肩胁各挨了一击,已经吞下了九还丹,只是力竭而已。”
    “快!我扶你找地方歇息。”
    “不可,救人如救火,俞五约在前面两里左右,追,我还挺得住。”
    “这怎么可以?你必须……”
    “大丈夫行事有始有终,你岂能因我的轻伤而半途而废?不要多说了,快追。”小姐斩钉截铁说,语气极为坚决,夺步便走。
    他先是一怔,然后大踏步向前,猛地双手一抄,突然抱起小姐,喝声“走!”举步如飞,展脚急赶。
    小姐略一挣扎,最后闭上了眼睛,问:“三绝剑恶贼道呢?”
    “在下扔脱他了。”
    “你胜了他?”
    “不曾真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他无奈我何。真要拼搏,还不知鹿死谁手。在下并未低估他,他可能是在下一大劲敌,但我并不怕他。”
    “你的身、步两法神奥莫测,可否以师门见告?”“在下艺自家传,身、步两法乃是不久前,一位陌生僧人所授,名称在下不曾问及,只知确是奇奥而已。”
    “难怪你可以轻易扔脱恶贼道,你与红娘子有何仇怨?”
    他淡淡一笑,神色徐变地说:“在下很难解说,总之,在下与那贼女人势不两立,只怪在下学艺不精,曾经一度栽在她手中,几乎送掉了命。
    总有一天,在下台和她算总帐的。”
    ”‘你怎知红娘子曾在府城出现过?”
    “这个……江湖上以穿红出名的人不多见,除了红娘子以外,还有一位以惩贪名人轶事官治恶霸享誉江湖的隐红姑娘,那晚在俞家出现的红衣女人,并不否认是红娘子,所以猜想必是她了。”
    “宇内双仙两个妖道,不是说红娘子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赣州大风山庄吗?”
    “传言并不可靠,须待证实。”
    “你认识隐红?”
    “不认识,闻名而已。老弟,在下有一件事百思莫解。”
    “兄台对何事生疑?”
    “老弟的剑术,在和双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似未发挥威力,看老弟的为人,不像是怯战的人,为何对老道似存怀念?听说双仙是武当的逐徒,而老弟身怀武当至宝九还丹,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双仙为何来的如此突然。”
    “咦!你怀疑我与双仙有勾结不成?”小姐睁开双目讶然问。
    他淡淡一笑说道:“这就是可疑之处,两位不像是双仙的合伙人。
    三老道为金银而来,但在下身怀巨金,两位并无所知,似乎不劳两位费心。同时,你们如果是同谋,便用不着以宝贵的九还丹,救在下的性命了。”
    “那么,你认为……”
    “在下认为是巧合,但愿双仙不是俞五的走狗。”
    “如果红娘子是俞五的帮凶,你应付得了?”
    “红娘子已被在下认出身份,她是朝廷要犯,岂敢再在俞家逗留?
    应该也不敢出面帮凶,在下大可放心。”
    已经是已牌末,天色逐渐转坏,天宇中乌云密布,罡风愈来愈劲烈,狂风掠过山林荒野,声如万马奔腾,看光景,晚间极可能有暴雪。
    汉口巅渐近,谷村在望。人得材来,但见家家闭户,野犬狂窜乱吠,似乎村中人已逃避一空了。
    三人疾赶渡口,下游两河合流处水声隐隐,急流呜咽。道路分道处在村西,渡口在西北脚。
    渡口不见有人,渡船泊在对岸,不见渡夫。
    “他们过去了。”小秋说。
    “他们为何不弄沉渡船?”他双眉深锁地说。
    “船在对岸,带走渡夫,便不怕咱们过河追赶了。”
    “咱们出钱找村人将船弄过来,迟早会赶上他们的……”
    “我去找人来弄船。”小秋急接口,重行人村。
    他将小姐放下,口中仍喃喃:“此事大有蹊跷,也许咱们上当了。”
    不久,小秋找来了五名村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村民找来了木板和干竹,迅速地扎了一座木排,小秋在村民口中,问出不久前确有一批人过渡,威迫村民闭户,不许外出探视,因此人数不详,但确是渡过河岸去了。耽搁了许久,三人终于平安渡过河对岸,仍由艾文慈抱着小姐,撇开大步狂追。
    他们却不知,老奸巨猾的俞五好似鬼,发觉小花子追来,便知大事不妙,逃不掉的,只好改道,派一部分渡河赶回府城,引诱追兵向府城。
    他自己带了另一半爪牙,带着俘虏改走至龙泉的大道,希望赶到云溪左岸的武溪绩。那儿是云和与龙泉两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处,西距云和四十里,从谷村到武溪巅,仅三十里左右,是县西的要道,也是西面的要隘。
    巅下有一座小镇,称为武汉隘,最险要的地方,是隘东十里的七尺渡,那儿群山西谷,溪流横豆其中,叠石架梁以通行旅,有一条间道可以北至松阳县。
    七尺渡的东西,是武溪亭村,那儿住了一位浙南颇有名气的土霸,姓冉名峰,绰号称飞天鼠,据说,这家伙是个坐地分脏的大盗,与浙西浙南一带的绿林匪寇称兄道弟,潜势力极为雄厚。武溪亭的人,对这家伙的底细略有风闻,但谁也不敢胡说八道,在飞天鼠的高名人轶事压手段下逆来顺受,噤若寒蝉。村中有近百户人家,皆靠山产过活,谁要是拂逆了冉爷或冉爷手下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必定平白失踪或横死山野溪底。
    冉峰在府城设有一家山产店,以掩护他的身份,与俞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也是俞五唯一不敢得罪的人。俞五为逃避两个小花子的追逐,想到了武溪亭村的冉峰,用上了金蝉脱壳计,带着俘虏奔向武溪亭村投奔冉峰暂避风头。到了武溪亭村,已经是申牌正末之间了,冉峰的宅第,是一座倚山面水,仿中原碉寨型的建筑,垒石为墙,依山建壁。只留一面进出,前有深壕,上建吊桥,一旦有警,拉起吊桥便与外界断绝往来,附近半里之内,不许村民建屋采薪,列为禁地,不许任何村民走近。前面半里地,可以看到溪流石梁可通龙泉的路。
    骨瘦如柴的冉峰,与肥胖如猪的俞五,形成强列对比,极不相称。
    这家伙恰好在家过年,接到稀客大喜过望,少不了热情相待。
    俞五带了十八名打名人轶事手,不好意思说是被两个小花子所追逐,谎称带人擒了三个对头,在此等候已赴龙泉的次子花花太岁返回。冉峰倒也相信,杀猪宰牛款待臭味相投的府城巨富。
    这一来,冉峰毫无戒心,并未派人至村中潜伏,也未派人加强警戒。
    艾文慈中了俞五的金蝉脱壳计,追了三十里方发觉上当,抓住了俞五的几名爪牙,问出内情,惋惜不已,赶忙往回赶。经此耽搁,到达武溪亭村,天色已晚,踏入村口已是掌灯时分。
    天气奇寒,下了一阵小雪,村中家家闭户,不见灯火。
    小秋主仆已可行走,小姐不需艾文慈抱持而行。人得村来,艾文慈说:“看地势,这儿想必是武溪亭村了,咱们先拔地方打尖,找机会摸清形势,知己知彼万无一失,不能冒险从事。”
    “不可落店,咱们找一座村旁的住宅借宿,免露行藏。”小姐说。
    “老弟有道理,在下上前叫门。”他点头道,向村头走去。
    小巷的尽头,有一栋位于梅林中的小木屋,屋四周栽了六七十棵腊梅,落花凋零,但余香犹存,他上前叩门,并朗声叫:“打扰主人,小可是错过宿头的旅客,尚请主人方便,请开门。”
    久久门缝中漏出灯光,里面有个妇女的声音说:“毓儿,开门看看是些什么人。”
    “是,孩儿遵命。”宏亮的声音答,声浪直透屋外。
    大门徐开,灯光耀目。门内站着一个雄壮如狮的少年人,眉清目秀笑容可掬,跨出门外闪在一旁,含笑欠身道:“新春期间,气候恶劣道路难行,旅客不多见。诸位请进,欢迎光临。”
    艾文慈一怔,看少年人器宇不凡,谈吐不俗,荒山小村有此热诚好客的主人。委实罕见,赶忙抱拳施扎,笑道:“小可三人从府城来,错过了宿头,且因囊中羞涩,无力落店投宿,不得已打扰老弟台一宵,尚请方便。”
    一面说,他的目光扫过厅堂。厅堂不大,正面是神案,供着尚氏历代祖先的神位,一看便知主人姓尚,按姓氏猜测,不像是祖籍本地的人,厅中收拾得一尘不染,四张竹椅,两条短几。八仙桌上一盏油灯,翻开一本书,厅侧有一座纺车,一位中年妇人坐在纺车前,停下纺纱的活计,正沉静地注视着来客。妇人五官清秀,年约四十余,有一双依然明亮的眼睛,荆钗布裙,掩不住她雍容的气质。
    她徐徐整衣起立,离坐招呼道:“诸位爷台不必客气,贵客光临,篷荜生辉,只是蜗居不堪,只恐招待不周,尚请诸位爷台休嫌简慢,诸位请坐。毓儿快奉茶。”
    艾文慈本来就年轻;两个小花子又矮又小,在这位气度雍容的中年妇人面前,怎敢放肆?放下行囊谢坐,显得有点拘束。
    毓儿奉上三杯香茗,笑吟吟地说:“诸位大哥请用茶,辛苦了。”
    艾文慈离座接茶,笑道:“谢谢你,兄弟。小可姓李,行三,请教老弟中年妇人含笑接口道:“老身尚氏、小犬名毓,今年十八岁。寒家在此落村十年,自耕自足尚能度日。”
    右颊有胎记的小花子放下茶杯,说:“小可姓萧,名玉,那是舍弟,名秋,流落江湖,浪迹天下,好教伯母见笑。”
    尚氏不住向两人打量,眼中涌上神秘莫测的微笑,说:“三位贵客想必尚未进食,毓儿陪客人聊聊,为娘下厨替客人准备食物。”
    “妈,孩儿去捉只鸡来,可好?”毓儿兴匆匆地说。
    “不要你插手,为娘自会张罗。诸位请小坐,老身少陪。”
    “打扰伯母,甚感不安。”萧玉欠身说。
    “哪里哪里,客人言重了。荒村僻野,难得住客光临,诸位皆是在外见过世面的人,幸勿见笑,毓儿,男儿志在四方,你不是也想出外见见世面吗?可以向三位大哥请教了。”尚氏含笑说完,下厨去了。
    萧玉破近桌旁,随手翻过书面,念着书名道:“圣学心法,卷四。”
    尚流赶忙走近,掩上书笑道:“萧大哥见笑,闲来无事读书消遣。
    萧玉淡淡一笑,问:“恕兄弟鲁莽,请问令尊在否?”
    “这个……家父不在……”尚毓脸色变了。
    “出外谋生吗?”
    “不……不知道………”
    “尚兄读过经学?”萧玉追问。
    “读过。”“读过经学,再读圣学心法,第四卷是子道。那么,尚兄自然是知道令尊的去处,孝思可感却又无可奈何,惟有读此书以自慰,尚兄,你是个孝子。”
    “萧大哥……”
    “尚兄,有何困难,尚请见告。贤母子一片赤诚,待人难真,值得小弟为贤母子协助解决困难,幸勿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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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计赚飞天鼠
    这一夜,冉峰的堡寨中堂开盛筵,主人盛意款待佳实,闹酒闹至三更尽,然后请客人至客房安顿,三个俘虏另外安顿,冉峰并未过问俘虏的身份来历。
    次日一早,俞五派了一个人赶赴龙泉,召回在龙泉设伏的次子花花六岁。这位打名人轶事手上路走了不足三里,便被等候在路旁的绛玉生擒活捉.从此失踪。
    当夜,五个黑影出现在堡后的绝崖上,悄然放下一条细绳,留节一个人把守,等到四人安全降下堡中,方收了细绳,疾赶堡东北堡壕与山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越守候。这人是尚毓,他带了一把猪刀,一张弓一袋箭,准备接应撤出的人,责任重大。
    冉贼认为堡寨后面的三十丈高断崖是天险,不可能有人敢从那儿飞渡;无须派人把守警戒,同时也认为决不会有人胆敢前来骚扰。不幸的是,这晚居然有人名人轶事大胆侵入了。
    入侵的四个人是尚氏,艾文慈,萧绛玉主婢。四个人身上穿着以坚韧的山藤绞以长铁片特制的护腹背心,以防备冉贼的飞刀和暗器,由尚氏领先,潜入腹地如人无人之境。
    三更初,冉贼尚未入寝,正与肥胖如猪的命五在客厅叙旧,畅谈今年拓展店务的计策。
    俞五想利用今晚的机会,拷问周三夫妇迫取口供,无奈主人谈兴正浓。无法抽身。同时,在主人家中迫取口供,那是极不礼貌的事,他不敢公然进行,所以无法籍口脱身。只能心中暗暗焦急。
    冉贼瘦小如猴,坐在大环椅内,显得更为瘦小。他左右有四名心腹保护。平时寸步不高左右。这家伙不但人如其号瘦小如鼠,而且生性也如鼠,晚间不想睡,是个不折不扣的夜间动物,已经是三更正,精神反而愈来愈旺盛,谈锋益健。他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掀动着鼠须说:“今天是惊蛰,俞兄往年是春分之前派人入山订货,目下俞兄似乎并未打算返回府城,是不是今年不再派人入山了?”
    俞五躺在大环椅内,像一座肉山,说起话来,颊肉不住的颤动。说:“今年天气不太好,但生意不能不做。入山的人去年就安排好了,到时候兄弟虽然不在家,他们自会安排的。今年初夏,兄弟准备亲自带一笔货到杭州走一趟,杭州兄弟多年没去啦!静极思动,走一趟见识见识也好。冉兄如果有兴,何不结伴同往杭州一游?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玩伴,如何?”
    “兄弟这儿的事丢不开,过些日子再说。呵呵!俞兄捉来的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否见告?”冉峰终于问上了正题,脸上堆着奸笑。
    俞五不愿谈俘虏的事,但主人既然问起,不敢不谈,若无其事地笑道:“两个是贵县的双头蛇周三夫妇,一个是舍下的女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次兄弟派人到各地追捕寒舍的两名男女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县城捉住了女的。周三居然敢藏匿兄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欺人名人轶事大甚,兄弟气不过,所以将他夫妇俩也带来了。”
    “哦!原来如此,那双头蛇乃是县城一霸白额虎的得力弟兄,俞兄将他夫妇带走,白额虎肯是不肯?”
    “兄弟这次在县城,住处就安排在白额虎家中,一切还蒙白额虎照排协助呢,兄弟感激不尽了。”
    “哦!白颜虎很够朋友哪。”冉峰不屑地说,冷冷一笑又道:“那位仁兄为了钱,连祖宗也可以出卖的,而且贪生怕死,咱们云和县出了这号人物,委实乡里蒙羞。俞兄将事委托给这种人须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兄弟小心就是。”
    “俞兄,咱们话说在前面,你利用白额虎不打紧,可不能坑了他鸠占鹊巢哪!敞处有了白额虎这号不长进的小人物,便不会引起注意,如果俞兄取而代之,树大招风,可就影响兄弟的安全了。”冉峰语含警告地说,不啻给了俞五当头一棒。
    俞五悚然而惊,正待表明态度,厅外有人传呼道:“堡外来了客人,宇内双仙前来请见大爷了。”
    半夜三更有远客求见,委实令人生疑。冉峰吃了一惊,他与双仙毫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彼此从未谋面,闻名而已,半夜来访。岂不透着古怪?宇内双仙名头太大,不接不行,接又不知对方的来意,令他深感为难。正感失措,俞五说:“守内双仙偕同四微山紫虚视观主宏光道长,至云和追查窃盗可能已有了眉目,所以宏光并未跟来。”
    “咦!俞兄认识宇内双仙?”冉峰惑然问。
    “不认识,昨天兄弟离开云和,途遇宏光道长,所以得知这两位江湖大名鼎鼎的玄门有道全真也在这一带。”
    “他们是查贼而来的?”
    “听说是去年岁尾,紫虚观失窃不少金银。说来真怪,兄弟去年也丢了大批金珠首饰,冉兄必须小心些,有可怕的江湖高手到了咱们附近了。”
    “你也失窃了?”
    “是的,价值千金以上的金珠首饰。兄弟认为,紫虚观失窃,作案的是同一个人,双仙恐怕也无奈他何?”
    “你知道作案的人?”
    俞五打一冷战,犹有余悸地说:“怎么不知道?兄弟认了,惹不起这些凶神恶煞,所以不敢声张。”
    “谁?”
    “红娘子杨寡名人轶事妇。”
    “什么?你开玩笑?”冉峰吃惊地问。
    “兄弟亲见的,怎敢开玩笑?那晚她只来了两个人,杀伤了兄弟不少护院哩。”
    “等会儿咱们再长谈,兄弟先去接宇内双仙。如果红娘子真到了此地,兄弟得严加提防,那鬼女人自以为是打过天下的人物,对同道一向不讲江湖规矩,十分讨厌。”冉峰匆匆地说完,带着人外出。
    不久,冉峰带了十余名堡中高手肃客入厅。俞五不是江湖人,已先一步回避。
    无情剑伤势虽不重,但行走依然不便,可是在主人面前,不得不忍住痛楚硬撑,举步沉缓,神色却显得萎顿。
    客套一番后,冉峰忍不住问道:“两位仙长光临舍下,冉某深感荣幸。听说仙长在云和县帮助紫虚观的宏先道长追查窃犯,不知可有眉目了?”
    三绝剑怪眼连翻,凌厉地注视着对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冉施主怎知贫道在云和县追查窃犯?消息果然灵通,嘿嘿嘿嘿……”
    老道的嘿嘿怪笑充满杀机,冉峰心中懔懔,说:“在下并不知云和县的消息,消息来自府城首富俞五兄。”俞五不是已返回府城了吗?昨天贫道在云和遇上了他。”
    “他已经到达舍下,在此等侯次子前来会齐返府城。”
    “哦!这又奇了,贫道亲耳听到他告诉宏光道友,说是要赶回府城,为何又到了此地?
    怪事。”
    “他确是到了舍下,目前安顿在客厢。请问仙长是途经敝处呢,抑或是游方龙泉,窃贼可曾查出来了?”
    三绝剑脸上无光,冷冷地说:“窃贼已经查出,只是尚未查出身份。
    数天前,贫道师兄弟两人途经府城,拜会宏光道友,知悉现中失窃,寒光道友深感棘手。贫道自不能袖手旁观,义不容辞,协助宏光道友南下追查,窃嫌是两名小花子与一个青年人。就在遇见俞施主后片刻,终于追上了窃犯,一言不合,双方动手。两个小花子武艺有限,那位青年人可是一大劲敌。”
    “结果如何,金银追回了吗?”
    “贫道打伤一名小花子,青年人却遗下大批金珠,掩护两位小花子逃掉了。贫道不甘罢手,循踪北追,想不到他们半途折回,反而逃向龙泉来了。按贫道所获消息他们必定落脚负地。贫道此来,一是希望施主协助追查他们的下落,一是请教施主,他们是不是施主的人,如果是。
    希望施主冲贫道筹面,将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壁还宏光道友的金银,贫道深感感情。”
    冉峰吃了一惊,看老道的神色,听老道的口气,分明已认定他是窃犯的主使人了,赶忙分辨道:“不瞒仙长说,在下从未派人在府城附近作案,兔子不吃窝边草,冉某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在自己家门附近出乖露丑。仙长所说的小花子和青年人,在下不知下落,清道长宽限三两天.在下即派人彻查。”
    三绝剑用目光向无情剑询问,无情剑点点头表示可信。
    “好,那就有劳施主了,贫道告辞。”三绝剑离座说。
    冉峰心中一定,赶忙站起留客道:“已经半夜了,仙长不在舍下歇息,岂不见外了?舍下客室尚称洁净,务请两位仙长赏面留驾。”
    三绝剑装腔作势地略一沉吟,说:“施主盛情可感,那么,打扰施主一宵了”
    “在下深感荣幸,请至容厢歇息,请随我来。”冉峰客气地说着,亲领客人送至客厢。
    厅左的明窗下,潜伏着的尚氏和艾文慈心中暗暗焦急,堡寨中的人已难对付,多了宇内双仙岂不更是棘手?
    “走,找地方会合两位小兄弟商量对策。”艾文慈附耳向尚氏说。
    四个人在一座偏僻的墙根下会合,艾文慈将见到俞五和守内双仙的事说了,接着神色凛然地说:“依在下之见,秘密救人势难如愿,必须用计冒险了。”
    “壮士有何高见?”尚氏问。
    “着双仙的神色,显然怀疑冉贼是主使人,落脚客厅,意在找机会侦察真相。冉贼之所以热诚留客,也是表示自己没有嫌疑。当然,双方都各怀戒心,表面平静,骨子里各有打算。因此,咱们须分开行事。两位小兄弟去吓唬俞五,能擒住他最好,擒不住可以放手伤人,迫他逃离冉戈的家,此事便成功了一半。在下与尚伯母去激怒双仙,并引双仙去见冉贼。这一来,两贼道便会认定是冉贼捣鬼,很可能发生冲突,咱们便可坐山观虎斗检便宜了。”
    尚氏深以为然,四人商量一些细节,计议停当,立即分头行事。
    客厅是三进偏院,每一进各建了六间客房。第二进的六间客房安顿着俞五的十八个人,及三名俘虏。
    俞五返回客房,立即召集打名人轶事手们计议,商讨日后如何应付冉峰询问俘等虏的事。听冉峰的口气虽对白额虎不满,但却要利用白额虎分散江湖人的注意,显然与自额虎暗有往来,万一白额虎派人前来陈述经过,恐有不便,冉贼万一反目,那就麻烦了。
    正计议间,听到前边有人声,俞五心怀鬼脸,立即派人前往察看。
    派去的人不久转回,禀明是主人亲送宇内双仙至客厅室安顿。
    俞五心中一宽,直待人声静止。方重新召集手下商议。
    五名心腹打名人轶事手先后进房,蓦地虚掩着的房门再开。室中的人尚未完全坐下,俞五面向房门,突然脸色大变,尖叫道:“小花子,拦住他!”
    两个小花子背系长剑,身上穿了夹紧身,外穿一件与衣同色的怪背心,狂风似的抢入房中,灯光下,两个小花子的丑脸如同鬼怪幻影。
    一名打名人轶事手十分机警,大喝一声,顺手将灯打翻,室中一黑,伸手不见;五指,接着将俞五抓住向桌下一窜,匿伏不动。
    “杀!”另四名打名人轶事手同声怒吼,四面一分,助壁而立,撤兵刃在手。
    两个小花子一扑落空,房中太黑,不敢亮火折子,幽灵似的退至房门,两面一分,藏身在门两侧待机。
    空中一静,显出这些打名人轶事手全是经验丰富的老行家。其他房中,打名人轶事手们纷纷闻声势家伙抢出。
    通至客厅的走道有灯光,可看到奔窜着的人影,五名打名人轶事手朝这地奔来,要察看主子俞五是否无恙。
    两名打名人轶事手到了房外,见房中黑暗,房门大开,不由一怔,止步叫:“王名人轶事爷,怎么了?睡了是吗?”
    “两个小花子在房中。”内面一名打名人轶事手狂叫。
    这瞬间,两名小花子突然抢出,但见人影刚现,剑已分别刺入两名打名人轶事手的心坎。
    后到的三名打名人轶事手尚在三丈外,大骇暴退,极头狂奔,一面狂叫:“两名小花子杀来了。”
    同一期间,前进厢的客房内,也起了冲突。
    两老道同住一闯房,冉峰辞去后不久,两名伺候客人的小厮送来了茶水,张罗寝县整理停当,三绝划不耐地挥手赶入,说:“小施主,你们可以走了,贫道不需人伺候。不听呼唤,不可入房打扰。”
    两小厮暗暗连声顺从地答允,恭顺地告退出房,带上房门。三绝剑将房门上闩,一手掌灯察看四周,不时用手摸索轻敲,小心翼翼地发掘可能设就的机关埋伏或衬壁暗门。正找间,房门响起了叩门声。
    “谁?”无情剑大声问。
    “是我。”门外的人答。
    “你是谁?”
    “伺候仙长的人。”
    “贫道已安歇,已经说过不听呼唤,不许人房打扰!”三绝剑不悦地叫。
    “大爷着小的送点心来。”
    无情剑正感腹中空空,大踏步上前开闩,拉开名人轶事房门。
    人影入目,同时怪影也出现眼前,一个大拳头飞到,“砰”一声击中他的左颊,力道奇重如受千斤巨锤撞击,他怎受得了?只打得他眼前发黑,大牙往口外跳,“哎”一声怪叫,“砰”一声摔倒在地。
    一个高大的黑影已经抢人,灯光下,赫然是死对头艾文慈,后面还跟着一个矮小的蒙面人哩。
    一一一”
    三绝剑眼尖,一声厉吼,拔剑虎扑而上。
    艾文慈挥手示意蒙面的尚氏退出房外,抓起倒地发晕的无情剑,奋神威大喝一声,向扑来的三绝剑掷去,一声长啸,闪身出房顺手带上房门。
    三绝剑不管无情剑的死活,闪身躲避前窜,拉开名人轶事房门向外抢,怒叫道:“孽障,你走得了?”
    艾文慈与尚氏不走前厅,奔向后院,不徐不疾地引老道追赶。
    老道追至天井,便听到二进院内大乱,清晰地听到里面有人叫:“是两个小花子,毙了他。”
    三绝剑怒火如焚,小花子与青年人全在冉峰的堡中出现,甚至侵入客房行刺,不用多想,也该明白这些人是冉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了。
    他一声长啸,身剑合一猛扑到了院墙下的艾文慈。
    两个小花子恰好冲出二进厅的厅门,晚声震耳:“杂毛老道,着打!”
    声到暗器到,两个斗大的黑影破空而至。
    三绝剑一惊,向侧一闪。
    艾文慈与尚氏一声长笑,越墙而走,一闪不见。
    警锣声大鸣,冉峰发觉有人入侵了。
    “哗啦!”暴响震耳,两个花盆摔碎在老道脚下。
    两个小花子回身向厅中一晃,不见了。
    三绝剑怒火被激得上升千丈,一声怒啸,抢入城。
    两名俞五的打名人轶事手恰好冲到,看见老道不由一怔,倏然止步。
    老道已认定小花子是冉峰的人,盛怒之下,灵智不清,以为两打名人轶事手是冉峰的人,猛地长剑一挥,奋勇突入手下绝情。
    两名打名人轶事手毫无戒心,分向侧后方跟随而退。
    老道追入走道,形如疯狂。
    两名打名人轶事手同声狂叫,“砰砰”两声倒地挣扎,两人胸前各挨了一剑,略一挣扎便呼出最后一口气。老道的身影刚消失在后院中。
    另两名打名人轶事手从破窗外跳入,看到两同伴倒地,赶忙上前急救,同伴已经停止了呼吸,不中用了。
    “老道杀了我们的人。”一名打名人轶事手悲愤地狂叫。
    堡寨已进人紧急状态,除了部分把守机关埋伏的人,以及扼守各处的喽罗外,负责策应的高手全往客厢赶。
    看守俘虏的打名人轶事手共有四名,他们拿有俞五的手示,如果发现俘虏有被夺的危险、可断然处置不许落在他人手中,不留活口。四名打名人轶事手的艺业皆十分了得,紧闭着房门严加防守,除了俞五本人,一概不许放人。
    艾文慈四个人在堡寨中如人无人之境,就是不敢接近囚俘的房间,以免救人不成,反而误了章姑娘与周三夫妇的性命。
    挑起老道内证,四人隐起身形,准备救人。
    灯火已被弄熄,整座客厅内部黑沉沉,只有一两处走道的壁灯挂得高,末被波及,仍然发出黯淡的光芒。外围,贼人的火把渐近,先到的贼人不知内情,不敢贸然闯人,正在外围等候堡主冉大爷到来定夺,也等候客厅内部将消息传出。
    艾文慈与萧绝玉走一路,以快速的行动疾赶客厅内部,首先弄熄客厅的灯火,击倒两名向里逃的打名人轶事手。
    “换上他们的装束。”他向绛玉低叫,火速脱下打名人轶事手的外袍穿上,换过头巾。
    绛玉的身材小,肩伤尚有些疼痛,举动略欠灵活,换上打名人轶事手的外袍,显得更为可笑而笨拙。
    不远处,三绝剑怒叱连声,在后厢房前与四名打名人轶事手缠上了,灯火全无,五个人只能凭听风辨器术自卫,各占方位各展所学周旋。老道艺高人胆大,出声叱喝引诱打名人轶事手们出招。其实,五个人谁也弄不清敌我是谁。
    艾文慈摸至囚室前,“膨”一声响,突然跌倒在门下,“哎哟哟”连叫数声,其声凄厉急促。
    绛玉一声暴叱,以剑击墙发出响声,然后撤腿奔跑。脚步声渐远,其实却未离去,蹲在一旁伺伏。
    “哎……哟!”艾文慈伏在门下呻吟。
    房门闭得紧紧地,里面的人不上当,不加理睬。
    绛玉向前一窜,变着嗓子叫:“五爷,这边走,贼老道利害。”
    艾文慈接着叫:“救命呀……”
    绛玉往回走,脚步声沉重。
    房内的人果然上当,房门倏然而开,灯光一闪,有人窜出。
    艾文慈伏地一滚,滚入房内。
    出房的人往门侧一贴,低声道:“五爷,五爷……哎……”
    同一刹那,艾文慈在地上发出了二枚金针,人亦窜起,“砰”一声大震,撞到了房中案桌,灯火倏熄。
    “啊……”狂叫声惊心动魄,三枚金针全部中的,射倒了守住俘虏的三名打名人轶事手,全中要害。他先取回金针,虽在黑暗中,但出手所射的部位他心中有数。金针打造不易,他必须收回。绛玉已及时抢人,掩上房门低叫:“李三哥,如何?”
    “人在床角,快来。”他叫。
    绛玉大胆亮起火折子,艾文慈已取回金针,首先奔向被绑住的双头蛇周三,一面解释一面问道:“周兄,能走吗?”
    “能,但……四肢无………无力。”周三虚弱地答。
    两个女的本上绑,章姑娘看清了他,奔上抱住他哭道:“大哥,是……是你吗?天……
    哪!”
    “别哭,不是哭的时候。”他将她背上,用准备好的布带将她缚好。
    绛玉也将有气无力的周三嫂背上,艾文慈挽住周三,夺门而出。
    黑暗中传来两声信号,小秋与尚氏到了。艾文慈将周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小秋,说:“伯母在前领路,走吧!”
    众人扑奔正东,出了院子,火把通明,四名堡中的高手带了三十余名高举火把的悍贼,堵住了通向堡东的去路,看到有人现身,有人叫:“不是咱们的客人,擒下他们。”
    尚氏一拦艾文慈的衣袖,急道:“那是冉贼的四大金刚,十分利害,去不得。”
    他将章姑娘解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尚氏说:“伯母负责带人,在下杀出一条生路来。四周皆有贼人,只有向前不能后退,等贼人合围就走不了啦!”
    他拔剑冲出,一声长啸,直向四大金刚冲击。
    四大金刚用的全是重兵刃,天王伞、九环刀、降魂杵、浑铁托天叉。
    使降魂杵的金刚一声长笑,飞步迎上,金芒一闪,降魂杵来一记“泰山压卵”,兜头便砸,力道千钧,挨上了不粉身碎骨才怪。
    艾文慈一看便知这家伙是个莽汉,突然刹住急冲的身形。
    这家伙果然愚笨,收不住招,杵尖从艾文慈的胸前三寸左右下降,直降至地面方行收势,空门大开。艾文慈抓住机会突人,一脚拨偏前面的降魂杵,剑尖疾吐。
    金刚反应不太慢,抽回杵大吼一声,退步避剑挥杵便扫。
    岂知艾文慈早有提防,杵刚动他已健步切入,身形下沉,剑急带突入。
    “呼”一声响,杵掠顶门上空而过,一杵落空。
    艾文慈的剑尖已经贯人金刚的小腹,锋尖透背面出,活不成了。
    “呢……”金刚闷声叫,身躯后退,降魂杵顺势脱手而飞,以雷霆万钧的声势,飞舞着砸向后面的悍贼,砰砰嘭嘭一阵暴响,三名持火把助威的悍贼骤不及防,被砸得血肉横飞,阵脚大乱。
    “冲!”尚氏大叫,挺剑上抢。
    绛玉主婢保护周三。两枝剑宛如狂龙闹海,紧跟不舍,当者披靡。
    持托天叉的金刚见同伴送了命,大惊之下,一声长啸,领着另两名金刚一拥而上,势如奔马疯狂地并排冲来。
    艾文想知道生死关头已到,是拼命决斗的时候了,想当年,千军万马之中,他敢凭一把长刀单骑冲阵,如人无人之境。今晚,群贼合围,生死须臾,个人的生死算不了什么,牵涉到其他六人的生死,便不由他等闲视之了。
    呐喊声雷动,杀声震耳,三十余名悍贼来势如潮,三金刚宛若天将发威。
    往事依稀,前情如梦,火光灼天,刀枪耀目。
    杀声令他激动,令他感到已回到往昔的战场。一阵搏斗前的寒颤通过全身,鼻中嗅到了令人忍心的烟硝味和血腥。他虎目睁圆,杀气直冲霄汉。他看看手中的剑,剑,是不能用来冲锋陷阵的,这种江湖人用的佩剑,在战场无用武之地。
    他一声长啸,声如怒虎撼山。将剑向冲来的使托天叉的金刚掷去,赤手空拳上扑。
    使托天叉的金刚艺业并非等闲,火光中看到长剑化虹而至,抡又便拍,“铮”一声击中了长剑爆出一阵火花。
    金刚拍飞了长剑,未料到艾文慈来得比电还要快,还未收叉,人影已经贴身。
    艾文慈揉身切入,右手奋神威一把抓住叉杆,右膝上抬,“噗”一声项中金刚的下阴,劈面就是一事,“叭”一声拍在金刚的脸上。金刚像是纸糊的人,下阴碎裂、脸上一塌糊涂,眼珠暴出,鼻碎唇凹,齿落颊裂。
    他夺过托天叉,一声大吼,叉头左挑。
    左面是使天王伞的金刚,这种怪兵刃可以挡剑,挡刀枪,进攻则可当棍用。叉到,伞架,“当”一声接个正着,双方的兵刃同被震开。
    艾文慈虎跳而进,收叉头现叉杆,捷逾电闪,“噗”一声击中金刚的大好头颅,头颅炸开了,接着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仆倒。
    他猛虎回头,“锋”一声叉头震开最后一名金刚砍来的沉重九环刀,乘势挺进,三股叉恍若神龙舞爪,“嗤”一声刺入金刚的胸膛,大吼一声,奋神威一挑,两百余斤身躯庞大的金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被挑飞三丈外。
    “杀!”他怒吼,叉又猛扑来势如潮的捍贼群,叉头饮血,叉杆裂肤,所经处波开让裂,血肉横飞,三丈内不见活人,没有人接得下他疯狂一击,杀开一条血路,冲开一条血巷直透阵梢。扭头一看,人都跟来了。
    贼人们哪见过这种阵仗?战栗着四散逃命,三十余名悍贼,只逃走了五六名。
    后跟的六个人,简直腿都吓软了,看他那股不要命的疯狂冲阵神态,简直不像是人,而是一头可怕的猛兽。他的目光,也令众人心中发慌,那是一双充血的怪眼,充满了仇恨、残忍、疯狂杀机的眼睛。
    后面,杀声震天,大批贼人追来了。
    他发出一声兽性的低吼,猛地回头,托天叉鲜血光闪闪,他的虎目睁得彪圆。
    尚氏背上的章姑娘心中凄然,尖叫道:“大哥,少造杀孽,逃生要紧。“”
    尚氏也心惊胆跳,紧张地说:“哥儿,留他们一条活路;走。”
    他神智一清,转身前奔,冲过数座大楼,奔向东面的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这是堡中最东的一座楼,相当高,在面是峭壁,一块空地靠近堡墙根,可俯看堡下的巫溪和武溪亭村。堡墙侧方,便是预定撤出的路线。
    堡墙上有贼人把守,外面等候的尚毓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法飞渡深壕,更不用说超越堡墙了,里面火光冲天,杀声如雷,他只能束手无策焦的地等候。
    一条黑影正从峭壁向上爬,壁虎功已致化境。
    众人到了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下,一声金鸣,沿堡壁一带排开了三十余名箭手。
    后面,冉烽带着群贼将追上了。
    艾文慈战场经验丰富,反应之快处入一等,猛地大喝道:“伏不,人楼。”
    众人刚伏下,箭雨已到,划空厉啸令人头皮发炸,毛骨悚然。
    第一个滚入楼廊下的人是他,托天叉一扫,击倒了一堵墙,一滚而入。
    背着的人不能滚,只能爬,好在火光幽暗,而地势又起伏不定.六个人在箭雨下平安进入楼中。
    艾义慈已搜遍楼上下每一角落,不见有人。这儿是冉贼家眷玩耍的地方,晚间不会有人逗留,楼面积不大,内部空空。
    四周火把熊熊,他们被围在楼中难以脱身了。
    其实,堡中能动刀枪厮杀的悍贼,只有一百五十名左右,经过一场好杀.剩下只有一百名左右了。
    混乱中,俞五带了死剩的八名打名人轶事手,乘乱开了堡门,溜之大吉。这胖贼带了十八个人,三名俘虏,俘虏被夺,人也被三绝剑和艾文慈宰了十名之多,逃得性命的八个人,其中三名也受伤不轻,总算尚能走动逃艾文慈把守正西,尚氏在东,绛玉在南,小秋在北。周三夫妇与章姑娘软弱地躲在案桌下发抖,浑身都软了。
    三名以皮盾障身的悍贼,以奇快的身法从西面冲来,刀隐盾后挺进,防备楼中人用暗器袭击,将接近楼廊,蓦地一声虎吼,艾文慈从卸了窗格的窗口纵出,势如猛虎扑羊,托夫叉风雷俱发,“砰”一声拨开一张盾,顺势一叉将盾后的人叉倒在地,拔叉姐身沉吟,“泰山压卵”柏向另一具皮盾。
    “砰”一声大震,皮后下沉破裂,盾下的人被盾压得伏地呻吟。
    托天叉再起,挑开最后一具盾,“铮”一声拍开盾主人砍来的一刀,叉尖一送,贯人那人的腰腹,奋神力一挑一振,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挑飞,顺势滚倒。
    箭雨再次光临,但他已伏倒在廊下,猛地一窜,穿窗而久回到楼内去。
    叉死三贼,发生得快结束也快,谁敢冒险前来送死?
    “先困住他们,天亮了再说。”在西面督战的冉峰,咬牙切齿地说。
    天亮就走不了啦!艾文慈心中焦躁,向众人说:“你们好好守住,我走一趟。
    “你……”尚氏讶然问。
    “我去打发老东西的箭手,以便突围脱身。”
    “那……不可能的……”
    “不可能,天一亮就完了。这是木楼,怕火攻。敌众我寡,唯一可靠的是弓箭,只要我弄到弓箭,管叫他们吃不消兜着走。”
    声落,他已放下托天叉,猛地飞跃出窗,跃过底下,向地面一伏。
    箭手未料到有人窜出,想发箭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他也被陷住了,箭不断地射向他伏倒处,前进困难,后退也不可能了。
    “谁也休想逃命,你们认命吧!”有人高叫。
    前面是空地,前进确是困难重重,目前,他不能被射倒,必须保全性命,不然所有的入死定了。不能前进,只好退回,他脱下穿在外面的贼人衣衫,猛地向上一掠。
    引来了一阵箭雨,但衣衫仅被挥起时射到的一箭射中。相距在五六十步外,除非不断攒射,很难在看到人影出现时发箭将人射倒。
    他定下神,重施故技连挥四五次,总算摸清了箭手的贯技。猛地飞跑而起,在箭到达前跑入楼中去了。
    “咱们被困住了。”他沮丧地宣布。
    “我们怎办?”绛玉惶然问。
    他摇头苦笑,说:“目下必须有外援,可惜毓兄弟进不来。大家沉着些,让我看看能不能造成脱身突围的机会。”
    他四面走了一圈,外面火把通明,群贼在百步外列阵。西面的一座凉亭中,冉峰与十余名心腹在亭中坐镇。
    怪,堡中心传来呐喊声,似乎还有人在厮杀哩。
    “可能是宇内双仙,老天爷保佑他两人杀到此地。”他向跟在身侧的绛玉说。
    “真可能是他们。”绛玉同意。
    “如果老道放聪明些便好了。”
    “此话怎讲?”
    “先前咱们救人要紧,急于脱身,所以不敢气贼人们放手一拼。真拼起来,如无章姑娘与周三夫妇,咱们足以来去自如,但拖久了仍然吃亏,必须将贼人分散,方可逐个解决他们。宇内双仙如果只愿用剑逞强,早晚会力竭了帐,假使他们到处放火,贼人必定军心溃散,便容易对付。”
    “目前……”
    “我且试试看。”他语气坚定地说,到了窗口,向外舌绽春雷大叫道:“姓冉的,你敢不敢单人独剑与在下决一死战?”
    “你是什么人?”冉峰喝问。
    “在下姓李,名三,一个江湖无名小卒。你,大名鼎鼎的海贼,敢不敢称英雄道好汉?
    如果不敢,你姓冉的不用再在江湖丢人视眼?做你的缩头乌龟好了。”
    冉峰受不了激。独自上前,距楼约五十步左右,按剑厉声问:“阁下,咱们无冤无仇,冉某想不起在何时何地得罪了你姓李的,为何到冉某堡中行凶?说!还我公道来。”
    “姓冉的,你我确是无冤无仇,但你阁下包庇俞五,便受到连累了。
    俞五掳来在下的三位朋友,如果在下向尊驾讨人。尊驾岂肯答允?可不能怪在下不是。”他朗声说完,纵出窗外“与阁下同来的人是谁?”冉峰继续问。
    “不必问是谁,只问你敢不敢和在下生死一决。阁下,李某还不愿意杀你,你这恶贼满手血腥,自有人道取你的性命;血债血偿。因此。你我相博情势对你极为有利。你可以毫无顾忌下毒手,而在下却不能要你的命,在如此有利的形势下,你阁下如果不敢放胆一拼,未免太窝囊了,你敢不敢?”
    冉峰不上当,冷笑道:“和一个即将到鬼门关报到的人决死,岂不是太过愚笨?你听清了,丢下兵刃出来投降,或许冉某可以大发慈悲废去你们的武功饶你们的命,不然,天亮以后,你们必将化为飞灰。给你们片刻思量,以决定你们自己的死活。”说完,徐徐退回凉亭。
    艾文慈只好退回楼中,心中极为焦灼,不时察看四周的形势,留意变化。
    目下唯一的希望是双仙到来,希望因此而造成混乱,或可乘乱突围。
    已经是四更正末之间,但天色仍然暗沉沉,罡风呼号,气候奇寒。
    天气对突围有利,可是带了三个无力自卫的人,能保护他们平安突围的希望微乎其微。
    叱喝声渐近,终于,西南角起了骚乱,在两声厉吼候落的瞬间,宇内双仙的身影突然从花树丛中冲出,进抵空坪边缘。
    无情剑在后,显得疲惫不堪,三绝剑领先,剑尖前凝结着鲜血,身手依然矫捷,徐徐移动冷静沉着,经过长时期的激斗,依然威风八面,镇定从容,不愧称江湖高手,风度出人意外地良佳。八名悍喊在四周大包围,跟着他俩移动。但谁也不敢捻进出招;似被他俩所震慑,但又不甘心放弃,在四周纠缠不休,紧随不舍。
    “嘿!”三绝剑一声冷叱,转身向左踏进两步,吐出一朵剑花。
    左面的两名悍贼相距在两丈外;慌忙后退三步。两侧的悍贼,则踏进两步作势进击,其实并不敢抢进,用意仅在牵制两老道,以免老道追击同伴而已。
    冉峰带了四名心腹,飞掠而来,远远地便叫道:“且慢动手,弟兄们暂退。”
    三绝剑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将一名悍贼迫在一座台基的死角上,冷笑道:“叫你那些箭手不要过来,不然贫道杀人后四面放火。”
    “铮”一声脆响,他打落悍贼的剑,剑尖迫在悍贼的咽喉上,向无情剑道:“师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作为人质。退至后面屋角,切记不可移至空旷处。”
    他将悍贼制了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无情剑,两人同时退至后面的屋角,预留退路。其他悍贼不敢上扑,仍然紧跟着他两人。
    冉峰赶到了,气冲斗牛地怒吼:“老道,冉某请你们太堡,以礼相得,为何不讲道义乘乱滋事浑水摸鱼?你们是不是那些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
    三绝剑还末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先前他感到十分奇怪,冉峰为何只派一些人缠住他,始终不见冉峰本人露面?而看光景,全堡皆已骚动,杀声震天火把齐明,似乎今晚动手的人,不止他宇内双仙呢!当他追丢了小花子,返回客厢带了师兄无情剑,出外追杀仍在搜索的悍贼时,恶斗已移到堡东。他想跟上,却被十余名悍贼缠住了。
    冉峰到达时,恰碰上艾文慈向东突围,首尾追逐,并不知两老道到底为了何事也乘机捣乱。但冉峰总算了解双仙的为人,两恶道人虽凶残恶毒,但自视甚高,决不至于做出利用宾客身份卧底,里座外合计算人的卑鄙事。因此,只命几位艺业高明的捍贼缠住双仙,等解决这些人侵的人再说。三绝剑需照顾师兄,果然被缠住了,不敢放手追逐。
    三绝到总算不糊涂,经过长期的搏杀追逐,看到贼众们救死扶伤的情景,总算有点醒悟,今晚碰上棘手的事了。但不管怎样,他是理直气壮的一方,也是吃了亏的一方,主人派人向宾客行刺,有理也说不清。
    他狠狠地注视着盛怒的冉峰,冷笑道:“阁下,你做得未免太过份“你说冉某过份?岂有此理。”冉峰愤怒地叫吼。
    “贵堡高手甚多,派不出行刺的人吗?派贫道要找的人前来羞辱贫道,你是何居心?阁下,你还否认在紫虚现行窃的人是你派的?”
    冉峰一头雾水,总算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忍住怨气说:“冉某不知道长的话是何用意,可以告诉你的是,俞五昨天投奔敝堡借宿,带来了三个死囚,冉某基于江湖道义,盛意款待不过问死囚的事。今晚不知从何处侵入了四个人,两个小花子,两个一高一矮的年青人,大闹客院伤人无数,劫走了三死囚。冉某已将他们困在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用箭封锁出路,等天亮时再行进攻,他们便无所遁形了。阁下住在客厅,不能说不知其事,居然诬陷冉某源人行刺,岂不欺人太甚?”
    三绝剑一怔,急问:“你说,两个小花子与青年人都在楼中,不是你的人?”
    “敞堡今晚死伤数十,难道也是骗你不成?你……”
    “贫道抱歉,少陪。”三绝剑狞笑着说,举步便走,走向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
    “道长要与他们联手?他们是道长的人?”冉峰变色问,左手作势发射暗器。
    “废话!贫道与他们誓不两立。那位年青人把敝师兄打得好惨,他们也是窃案主犯。施生请照顾贫道的师兄。贫道要将他们赶出楼来。”
    三绝剑傲然地说完。大踏步走了。
    楼内的艾文慈长吁一口气,向众人说:“速准备停当,准备突围。”
    “但……”绛玉惶然道。
    “双仙已和冉峰合流,希望已绝。目下三绝剑既敢逞强前来叫阵,走是脱身的唯一机会。等会儿我去会他必可找到脱身的机会,等我利用老道脱身之后,在各处放火;再从南面杀人,清除东面的箭手,以两声低啸为号,你们便可突围。在突围之前,你们必须严防贼人接近,不必遵守江湖规矩,明枪暗箭齐施,但求将人阻在楼外便可。”说完,挟了托天叉,纵身一跃,便到了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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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衣黑怪人
    三绝剑正大踏步而来,倒提着剑威风凛凛。
    他也倒提着托天叉,大踏步相迎。
    火把通明,看得真切。贼人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此地来了。
    双方接近十余步外,老道冷哼一声,沉声骂道;‘狗东西!果然是你。”
    他一声长笑,托天叉一抡,火辣辣前冲,一面叫道:“杂毛老道,你忘了在下的警告啦!杀!”血红的叉尖,在叫声中走中官刺到。
    三绝剑竟然不自量,竟敢以轻灵的长剑接招,用上了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劲道;不闪不避一声低喝,伸剑便搭血光闪闪的叉尖。
    他已知三绝剑是武当的逐徒,当然知道老道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绝技,沉叉变招,“猛虎摇头”重新走中宫进去,三股叉幻化无数股关锋,排山倒海似的一涌而至。接着是“平地涌莲”,抢攻下盘,“八方风雨’封住左右,像是从八方进击。一连串凶猛可怕的狂攻,三丈方圆内风行草帽,走石飞砂,但见叉影满天,人影乍隐乍现。有重兵刃在手,方显出他万人故的真才实学,叉沉力猛而且长可及丈,以雷霆万钧的声势进搏,锐不可当,抢尽了上风。
    老道的剑短,身法又没他快,被他以狂风暴雨似的快攻所控制,简直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在叉影的笼罩下,险象横生,甚至连封招也不敢出手,一口气被迫退了三四十步,除了直退以外别无他途。
    他掏出了真才实学,压迫老道直退;再退二十余步,便可到达贼人列阵的地方,只消再攻三五把,便可突围脱困了。
    天不从人愿,蓦地一声虎吼,冉峰带了四名心腹高手飞掠而出,一拥而上,形成包围,便不可能直进了。他大吼一声,一叉迫退三绝剑,来一记“横扫平军”,将众贼迫得八方逃避,一边三招长攻,三荡三扫,包围圈拉开至四丈宽阔。他正想向前冲,却听右首的冉峰怒吼:“让开,大爷我取他的性命!”
    他刚转身,“唰唰唰”三声锐啸入耳。“得得”两声发自脑胁,身形一震,且有物从耳侧惊风而过,有物坠。
    “好利害的飞刀。”他心中暗叫。
    冉峰发射了三把飞刀,两把分别击中他的胸肩,却被特制的膝甲所挡落,劳而无功,另一把落空,飞出十丈外翩然落地,劲道极强。
    他定下神,冷笑道:“有多少活宝,阁下放出来好了。”
    六个人将他围住,远隔四五丈外,空隙甚大。最近的人是冉峰,在两支左右,正是发射暗器最具威力的距离。他不能在这时冲出,膝甲背心只保得身躯,保不住头部和四肢,任何部位被击中,也将是可怕的创伤,着冉峰的飞刀术,委实令他悚然心惊。
    三绝剑傲气全消,显得垂头丧气,刚才这阵可怕的经历,令他毛骨悚然心惊胆落。这一生中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一战,做梦也未料到一柄托天叉竟会如此可怕。
    “这……这人是……定有来历,多可怕的年轻人。”老道在心中暗叫。
    冉峰收了剑,双手各持了三柄飞刀,徐徐向在走,狞恶地说:“阁下,冉某身上带了三十六把飞刀。你的身躯刀枪不入,但四肢五官同样受不了一击;阁下身穿护身甲,显然是冲冉某而来,冉某成全你就是。”
    艾文慈心中凛凛,付道:“他用飞刀,我为何不可用飞剑?”
    他的金针匣已放在尚家,但已带来一些稍细小的金针防身,日精剑藏在靴统内以防万一。他挟住叉,俯身戒备着偷偷拔出了日精剑。
    他心中焦灼不安,假使被冉贼缠住,楼中的人岂不完了?看情形,脱身的希望不大,别说冉贼的飞刀可怕,就算应付不难,但在众多悍贼的缠斗下,拖久了终有力竭之时,后果不堪设想,距最近的房屋尚在二十丈外,这段空间简直比千里还遥远。
    “嘿!”冉峰沉喝,右手一扬。
    他本能地将身躯极转,以减少遭受暗器的面积。但不见飞刀射来,悍贼仍徐徐绕走。
    人影急动,冉贼的心腹提贼,调来了三十名箭手,三十张强弓两翼展开待命。
    形势益为险恶。危机渐近,希望渐绝。
    “嘿!”冉峰再次叱喝,挫身扬左手,白虹乍现。
    他仍向下一挫,叉手拨射来的一星虹影。
    这瞬间,冉峰双手急速一动,白虹像暴雨般射到,像是以满天花雨手法发射。
    他虽已提防,怎奈冉峰的飞刀术确是高明,“叮”一声刚拍落第一把飞刀,另五把飞刀已接踵而至,奇快绝伦,而且飞行路线,两把走弧形,两把上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一把不住翻滚,重心不时变化,莫测来路,防不胜防,不知向何方闪避才好。没有任何思索的余暇,生死决于刚看到刀影的一刹那,向上下左右任何一方闪避,皆难脱出刀笼罩的威力圈。他急向前冲,迎向从右面绕来的一把飞刀。
    “刷!刷!”三把飞刀突然齐集,两把掠有腿和左上臂侧贴衣裤而过。割开了两条血缝。一把则端端正正地击中他的左胸,被膝甲所弹落。
    “好险!但愿飞刀没有毒名人轶事药”他惊然地暗叫。但他心里明白,飞刀有毒。
    冉峰出神入化的飞刀术,委实令人胆寒,伤处发麻,显然淬了奇毒,危机至矣!
    “后堡起火!”远处有人狂叫。
    包括三绝剑在内的六名高手,将艾文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冉峰的可怕飞刀术极具威力,艾文慈已然被两把飞行路线诡异的淬毒飞刀所割伤,生死关头已到。困在楼中的人,希望全寄托在艾文慈身上,他如果被困住,众人也断无生理。
    除了六名高手之外,从东面召来的三十余名箭手已经赶到。在艾文慈来说,他诱敌的重任已经达成,东面庞安全了,楼中被困的人突围该无困难。现在,问题是他自己如何方能保全性命?
    萧绛玉主婢带了不少种解毒名人轶事药,在出动之前,艾文慈已概略地将驱毒的注意事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清楚,并分配每人携带一些解药,以备不时之需。他自己也带了一份,这时恰好派上用场。
    所带的解毒名人轶事药并不能完全对症,但至少可以延滞毒性内侵的速度。
    他抓住移动的机会,以药散擦在伤口上,定下心神应付冉贼即将发来的飞刀。
    冉贼对自己的飞刀深具信心,虽在黑夜中,仍然断定刚才所发的六把飞刀有一半以上中的,他不再发射飞刀,他在等候毒性发作。
    药不对症,效果不大。艾文慈感到一阵轻微的昏迷感袭来,不由自主身形一晃,脚下一乱。
    冉峰心中有数,狂笑道:“冉某再等你片刻,免得你死而有憾……”
    话未完,一名悍贼气急败坏地奔近,大叫道:“禀大爷,后堡果然失火,火舌已冲破瓦面。”
    冉峰扭头一看,忘了对面的艾文慈,或许认为毒性即将发作,不劳资心啦!后堡红光照耀,火舌冲破了一栋楼房的瓦面。
    “快派人救火。”冉峰毫无戒心地说,还以为是不小心失火呢。
    话未完,艾文慈突然一声怒啸,托天叉再次扬威,身形暴射,“挣”一步暴响,一又拍飞正南方向一名悍贼的长剑,顺势一叉将悍贼刺倒,狂风似的冲出重围,在群贼的讶然惊叫声中,到了空坪的边缘。
    箭手来不及发箭,也不敢发箭,以免误伤自己的人。
    六名反应快的悍贼两端齐聚,四剑两刀同时飞出。
    一声虎吼,叉影八方分张,人如猛虎,叉似狂龙,“铮铮铮”连声暴响。火星飞溅,刀剑被震得四散分飞,六名悍贼倒了三个。人影直射,艾文慈向前面的房屋暗影下飞跑。
    “你走得了?”冉峰怒叫,展开超众拔俗的轻功,起步急追。
    “西堡火起。”有人狂叫。
    接着堡中心杀声起,惨号声惊心动魄。
    先前以为后堡失火的人,这时如大梦初醒,显然有人入侵,杀声已说明了一切。贼人们的家小皆在后堡与堡中央的房舍内,老少名人轶事妇孺怎受得了杀人放火的摧残?立时人群大乱,纷纷撤阵向火起处狂飞,倾刻间便走掉了一大半。
    堡中心起火,烈焰飞腾。堡倚山而建,水源有限,而房屋皆是木造的,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贼人没有机会救火,一名穿了护身软甲,戴了狻猊面具的黑衣人,以手中的外门兵刃五尺龙齿大剑到处放火,见人就杀,把那些救火的老少贼人,杀得亡命飞逃。这种外门兵刃龙齿剑江湖人无法使用,不能随身携带,长有五尺,两面有锯齿形锋刃,以双手挥动,没有七八百斤神力,不配使用这种兵刃。也就是说,使用这种兵刃的人,必须力大无穷。
    齿形锋刃的用处是不令接招的兵刃滑动,连人带兵刃一同击毁搏杀,一挥之下,可以砍断五六个人的腰,刀枪剑斧皆挡不住全力一击。
    这人身材魁梧,戴的狻倪猊具有慑人心魄的效用,像是妖怪现形,手中的兵刃又霸道绝伦,小喽罗们怎招架得住?被杀得夺路而逃,狼奔豕突鬼哭神嚎。
    怪人一面杀人,一面放火,杀开一条血路,向堡东逐步接近。
    艾文慈支撑得住,连绕三座房屋,接近了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的东南角。后面,冉峰与八名悍贼穷追不舍,三绝剑也在后面追赶。冉峰绰号叫飞天鼠,轻功之佳,自诩天下间不作第二人想,可是,艾文慈不逊于他,而且利用房舍的死角可盘折绕走,追起时已晚了些,始终无法追上,保持着三丈左右距离无法接近。
    艾文慈耳中听到了暴乱的呐喊和惨厉的叫号,便知有不期而至的大援到达了,更看到了满天红光,木材的爆裂声震耳欲聋,不由心中狂喜。纵入一座形如仓房的木屋,他向右一绕,眼前出现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的东端!”
    场,那儿,箭手已失了踪。
    机会来了,他发出两声长啸,知会楼中的人突围。
    楼中的人正因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兴奋看,听到啸声,尚氏断然下令,说声定,首先背着章姑娘夺路。
    绛玉背了周三嫂在中,小秋扶着周三断后。冲过广场,进入一排低矮的木屋,领先的尚氏劈面碰上了三名悍贼。
    绛玉一跃而前,喝道:“下毒手,不能被缠位,打!”
    他的暗器是梅花针和打穴用的宛豆,针太歹毒,她极少使用,豆虽可派用场,但相距太远便毫无用处,要不了对方的命,今晚,她用上了梅花针。超越了尚氏,她的针已破空飞射阻路的悍贼,同时挥剑冲进。
    黑夜中,要想躲开细小的梅花针袭击。太难了。三个悍贼中了针,人仍向前冲。
    绛玉向中间的悍贼冲去,剑出似游龙,锋尖贯穿悍贼的胸背,悍贼身形摔倒叫不出声音。
    堡墙上把守的贼人甚少,有些已撤回堡中救火去了,这一段只有两名小贼把守,怎挡得住三位母大虫?尚氏首先抢上梯阶,两个小贼早已魂飞落魄,沿墙头狂叫着向南逃命,呼唤同伴接应了。
    尚氏登上堡墙,向下发出一声唿哨。壕对面伏着的尚毓大喜,将预先准备好的竹筏推下壕中,渡过三丈余宽的水壕,接近墙根,扔上一把五爪钩。依山而筑的堡墙高有四大余,下面是深壕,水深两丈,没有绳钩无法飞渡。
    尚氏将姑娘解下,神色凛然地说:“李壮士在东南角发信号,显然他无法到达东面,定然是被陷住了。你们先下去,我去接应他出来。”
    绛玉也将周三嫂解下,急急地说:“我也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我也去。”小秋也自告奋勇地说。
    “不行,你在此地扼守退路,先将人放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毓表哥。免去后顾之忧。”绛玉斩钉截铁地说,首先奔下堡墙。
    两人重新冒险杀人,直爽叱喝声传来的方向。
    她们来得正是时候,艾文慈在东南角通向堡墙的草坪中,被冉峰十个人缠住了,不远处正有二十余名提贼向斗场赶。
    艾文慈的伤口毒性徐徐蔓延,药不对症效果不大,因此真力渐竭,挥动托天叉显得十分吃力,脚下已呈散乱,难以支持啦!
    人多围攻,暗器反而派不上用场,投鼠忌器,极可能误伤自己人,所以冉峰不再使用飞刀,刀剑齐施疯狂进去。托天叉是长兵刃,刀剑不敢近身,敢于近身袭击的人,除了冉峰与三绝剑之外,还有两名悍贼,四个人配合得相当紧密,把艾文慈缠住了。
    艾文慈不再妄用真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发招,沉着匝战,易攻为守,但也不时攻出一两招杀着,压迫对方不敢放手名人轶事枪攻。
    绛玉的艺业比尚氏高明些,首先到达,一声暴叱,打出了一根梅花针。击倒了一名悍贼,杀人重围。
    她立即被两名悍贼缠住了,展开了空前猛狂的恶斗,以一对二,她占不了便宜。
    尚氏还未杀人,便被后到的三十余名悍贼中的八名截住了。
    艾文慈想阻止她们杀人已来不及,心中暗暗叫苦,叫道:“联手,靠近来。”
    冉峰从侧方抢人,递剑叫:“来一个死一个。”
    艾文慈托夫叉拨出,一声大喝,回敬一叉,迫得冉峰向后跳。再反手一振,“锋”一声崩开三绝剑攻腰肋的一剑,顺势就是一叉,还以颜色。
    三绝剑知道厉害,侧闪八尺避招,反而挡住了另一名悍贼出招,人影候止。
    艾文慈横叉相候,徐徐向绛玉被围攻的方向移,虎目神光闪闪,作势迎击。他脸上冷汗如雨,脸色泛灰,每一条肌肉都在绷紧,持叉的手已现颤抖之象。日精剑晴藏在腰带上,任何时候他皆可拔出行雷霆一击。
    冉峰一声低喝,踏进两步。
    艾文慈向左移,叉尖一振,左面的悍贼惶然一剑封出,急退三步不敢接招。
    双方僵住了,等候着最佳的出招时机到来。
    尚氏身陷重围,后到的三十余名悍贼中,几乎有一半将她围住。另一半包围绛玉与艾文慈,却不敢贸然加入。
    糟了,眼看三个人又被缠住了。
    正危急间,蓦地右方吼声震耳,在大火熊熊火光灼天的明亮光线下,那名戴狻猊面具的黑衣人冲人,恰好接近被迫得危危可岌的尚氏附近。
    黑衣人身法迅捷无比,龙齿剑一挥,“叭”一声砍断一名悍贼的双腿,怒叫道:“谁是飞天鼠冉峰?快来纳命,债主到了,我…··,”
    尚氏已到了生死关头,左小臂挨了一刀,开了一条五寸长半寸深的创口,鲜血如泉涌,眼看要糟,听到叫声,猛地浑身一震,狂叫道:“官人,是你吗?助我!”
    黑衣人如被震台,猛地一声怒啸,龙齿剑招出“八方风雪”,连人带剑飞旋而进,“噗嗤嗤”数声怪响,三名悍贼变成六段,疯虎似的冲近尚氏,重围立解。
    “是蕙吗?”黑衣人嘎声急问。
    “云松,果然是你……”尚氏叫,一跃而至。
    黑衣人连挥三剑,迫退潮水般涌来的贼人,一面问:“谁是我们的孩子?”
    “毓儿在外接应,那小后生是萧家的丫头。掩护他们撤走,不可恋战。”
    “不!不能撤走,先收拾小贼,我要和冉贼决一死战,十年亡命破家之恨,比天高海深。杀!不逃者死!”他最后两句话,声如霹雷,压住了火场的爆炸声。
    悍贼们愈来愈少,一个艾文慈已够令人丧胆,再加上一个挥舞奇形怪兵刃的可怕怪人,岂不令人寒心?而且堡中火势已不可收拾,悍贼们的斗志终于濒临崩溃边缘。
    把守在堡墙上的尚毓不知战况,反正知道众人已陷入重围,赶忙向小秋道:“二表哥,我们得下去。”
    小秋摇摇头,说:“下去没有用,恐怕又得陷住。”
    “那我们……”
    “我们得设法驱散群贼,助他们脱困,不能硬闯贼巢。”
    “我来设法。”尚毓说,向堡中大叫道:“龙泉云和两县的官兵到了由下,快禀报大爷定夺吧。”
    他一叫,叫得附近的贼人心中发毛,谁还肯禀报冉大爷?机伶鬼立刻发出了逃命的暗号,带了家小启开堡门,放下吊桥逃命去了。
    不消多久,火场已无贼踪,斗场附近的贼人也陆续抽身溜走。
    树倒猢狲散,但在飞天鼠冉峰这株树末倒之前,贼猢狲尚不至于全散,一二十名心腹仍然替他卖命。
    无情剑已来到斗场,站在远处紧张地注视着恶斗进行。
    兵在精而不在多,乌合之众似的小贼一散,冉峰与十余名心腹高手,反而施展得开。五个人围攻艾文慈,三个人包围了黑衣怪人,三个缠住绛玉,两个向尚氏抢攻。看情势,冉峰这一方仍占些优势。
    艾文慈这一面形势危急,围攻他的是冉峰、三绝剑、三名艺业了得的悍贼,实力雄厚。
    他仍能支持,但明显地出现了真力衰竭的征候.托天叉挥动时已失去了速度,马步虚浮,闪避的身法显得迟滞。
    黑衣怪人一声沉叱,一招“狂风扫叶”迫退了三名围攻的悍贼,挺身一跃,侧跳丈余,再凶猛地冲向从尚氏背后偷袭的一名悍贼,一声怪叫龙齿剑拦腰一挥,力道千钧。
    捍贼听到叫声,闻声知留扭身出把自卫,“回风拂柳”剑虹旋飞。这一招是还攻,而且控制使三方正面,来人如果不收招闪避,即使能伤人也必须赔上老命,所以这一招用得极为恰当。
    可是,龙齿剑比佩剑长一倍,黑衣怪人志在必得,出招的部位算得极准。在兵刃上已占了绝对优势。
    快,快得令人眼花,招出生死已判,没有变招的机会。喇一声长剑从龙齿剑下方半寸一惊而过,龙齿剑则挥过悍贼的熊腰。腰挡不住沉重锋利的龙齿剑、“嚓”一声贼腰中分,内脏飞洒。
    “围攻使托夫叉的人有飞天鼠在内。”尚氏急叫。
    黑衣怪人转身虎跳,大喝一声,砍倒一名围攻绛玉的贼人。绛玉抓往机会,左手打出五枚梅花针,射倒了另一名捍贼。
    先前围攻黑衣怪人的三名悍贼惊得手脚发软,艺业相差太远,围不住怪人,赶忙集结并肩拒敌,在后追逐。
    怪人不理睬他们,两起落便到了飞天鼠冉峰的右侧,一剑迫开一名悍贼,拉掉面具大喝道:“住手!姓冉的,认得十年前杭州鸿泰绸布庄的尚云松吗?”
    喝声如沉雷,人影倏止。
    火光冲天,照耀得附近如同白昼,热流扑面。相距最近的火场仅有三十支左右,自然可以看清人的相貌。这人剑眉虎目,留了三绺短须,年约四十出头,脸色红中带褐,留着风霜的遗痕,眼梢嘴角已有显明的老纹出现。
    冉峰按剑而立,略一打量对方,徐徐迫进沉声问:“你显得老了,但相貌并无多少改变,果然是你。今晚是你带人毁冉某的基业?”
    尚云松丢掉面具,双手徐举龙齿剑,迎上咬牙切齿地说:“姓冉的,鸿泰绸布庆被你抢光,尚某两次伤在你手下,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
    尚某是本份良民,竟然被匪盗官府两相煎迫,家破人亡逃出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十年亡命罪案未销,此恨绵绵。阁下,叫你的人退走,你我生死一次,十年仇恨今晚一笔勾销。”
    三绝剑冷笑一声闪到,接口问:“阁下。你既然冲冉施主而来,那么,那位青年人与小花子都是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了?”
    “道长的口气……”
    “贫道至净,人称我宇内双仙之一。”
    “咦!你是三绝剑至净道长?在下不清宇内双仙居然会与海贼飞天鼠同流合污。”尚云松讶然道。
    “贫道只问你,小花子是不是你的贼伙。”
    尚云松转头四顾,恶斗已经停止,但各处一方,仍保持动手的姿势。
    尚氏在左后方,一名悍贼扬剑相待。小花子与另一名悍贼在有后方,双方相对形如斗鸡。先前围攻他的三名悍贼,在他正后方并肩而立,作势上补。
    三名悍贼在正前方不斗处,三枝剑逐指支叉而立的艾文慈。
    无情剑正剑隐肘后,在左侧方徐徐举步而来。
    右侧方有四名悍贼,显然是刚赶到声援的人。
    他心中明白,自己一方并未占优势,极可能有余贼赶来会合,再动手时将又是一场混战。飞天鼠如果存心脱身,以轻功成名的冉贼当无困难,所以他必须激冉贼放手一拼死活,不然此仇难报,冉贼往天涯海角一走,到何处去找?
    他不了解尚氏今晚的事,但无论如何,他必须负完全责任,略一思索,说:“道长的事,在下不愿答复……”
    “那么,贫道只有向阁下讨公道一途了。”三绝剑抢着说。
    尚云松心中大急,万一与老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冉贼乘机溜走,岂不前功尽弃?说:“请道长稍候等在下与冉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要当,再还道长公道,如何?”
    “冉施主的事,与贫道无关,他是主人,理该让客人先行了结过节,施主姓尚吗?可否将身份表明?”三绝剑冷冷地说,剑尖徐扬,鹰目中冷电四射。
    冉峰向手下的悍贼打名人轶事手式,徐徐退后。
    尚云松大急,向老道沉声说:“道长既不问冉峰的事,请退在一旁,在下保证还道长的公道了。”
    “贫道已等得够久了。龙齿剑乃是冲锋陷阵的兵刃,贫道不知能否接待下呢,施主请赐教。”三绝剑阴森森地说,长剑一振,龙吟乍起,立下了门户。
    尚云松怒叫道:“老道,你急什么?你误了在下的大事……”
    绛玉忍无可忍,突然一跃而前。她对面的悍贼来不及阻拦,一声怪叫大举步便追。
    形势一乱。一触即发,悍贼同时发动,又展开凶狠的拼搏。
    绛玉来得快,用剑向三绝剑一指,怒叫道:“老道,来,你我放手一拼。”
    “哼!你找死。”三绝剑冷笑,闪身放过飞外冉峰的尚云松,一声冷关再发,身剑合一攻向绛玉。
    尚云松飞扑冉峰,冉峰一声怪笑,左手疾扬,三把飞刀化虹而出。
    尚云松本有准备,十年前两度栽在飞刀上,这次穿了护身软甲前来寻仇,已有万全准备。但在心理上,他对冉贼的飞刀确是兢兢业业不敢大意。飞刀来如寒星,他本能地闪身回避。
    “得”一声轻响,一把突然折向的飞刀未中他的右肩,翩然坠地。另两把飞出十丈外,贴身而过的厉啸声令他头皮发紧。
    他奋勇疾冲而上,抢剑待砍。
    冉峰一声长笑,侧跃丈余,一面游走一面怪笑道:“又是一个穿了甲为人,冉某的飞刀委实名震武林,武林无出吾右,哈哈!打!”
    尚云松倏然止步,伸剑准备拨击飞刀。
    没有飞刀飞来,冉峰向右一跃八尺。
    尚云松急掠而上,大吼道:“你走得了?””
    冉峰突然被草所绊,脚下失闪,向前一栽。
    尚云松一跃而上,龙齿剑手下绝情,“力劈华山”猛劈而下。
    艾文慈正在两侧外,刚一叉将三名悍贼追退,眼角看到冉贼仆倒,么看到尚云松一剑下劈急叫道:“小心有诈……”随着叫声,他急跃而上。
    冉峰在身躯着地的刹那间,背部冒险暴露在龙齿剑下,左手后扔,左手持剑以把一拨,一声长笑,滚出丈外去了。
    “嗓”一声响,龙齿剑以半分之差,擦过冉峰的左腰肩,砍下一块衣次与冉峰的一段腰带,砍人地中尺余,劳而无功。
    尚云松只看到有寒星从峰贼的左肩下飞出,相距太近,想躲已力不从心,只觉左小腿一震,奇痛入骨,似被尖锤击中,不由收脚后退。低头一看,一把飞刀插在小腿侧,被腿骨所拦,仍钉在腿上,刀长仅五寸,又窄又薄,谁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凶猛的劲道,居然会将人震退。
    他不在意,一声怒叫,挥剑扑上追击。
    冉峰侧跃八尺,狂笑道:“倒也,阁下。”
    尚云松突觉下身一麻,左脚似乎已经不在了,站立不中,人向前冲,“当”一声扔掉了龙齿剑,砰然仆倒,双手慌乱地支撑身躯。可是,气血一沉,眼前发晕,似乎脱力。
    冉峰反扑而上,举剑疾挥。
    “哎呀……”不远处的尚氏狂叫,“铮”一声架开向她进攻的悍贼挥手的一剑,想脱身奔来抢救,但已来不及了,悍贼也不容许她脱身,另一剑接捷攻到。
    生死须臾,尚云松想动也力不从心,暗叫完了。
    不远处,绛玉引开了三绝剑,在草坪上立下门户,老道迫上报出“白蛇吐信”抢攻,她后退一步,“指天誓日”轻封来剑,“铮”一声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的剑突然下沉,一声低叱,“阴极阳生”狠招出手,先前阴柔封招的劲道突变,以怪异的凶猛力道排空直入,剑随手进,行雷霆一击。
    三绝剑吃了一惊,急退八尺叱道:“且慢!你是谁的弟子?”
    绛玉冷哼一声,反问:“你问这话有何用意?”
    三绝剑迫进两步,喝道:“说,不可自误,你姓什么?”
    “在下萧玉。”
    “萧玉?怪,美髯公萧孝贤,你的什么人?”
    “这……”
    “说!”
    “那是家祖。”
    “呸!见你的鬼,萧家没有名玉的人。”
    “信不信由你。”
    “你如果是萧家的人,为何不知道贫道?”
    “在下岂有不知之理?”
    “那你竟敢与贫道动手?”
    “那是你迫我的。”
    “上次你并未用武当的剑术。”
    “在下不知你与师门的恩怨内情,不愿暴露身份。”
    “哼!你怕贫道向武当报复拿你出气?”
    “这个…”
    三绝剑突然收剑,冷冷地说:“你听清了,贫道被逐出武当,错在贫道,因此师门情义仍在,贫道不和武当的门人为难。你说,令尊何人?”
    “家父辈谱为传,子不言父名。”
    “你的辈谱为何字?”
    “家”
    三绝剑双眉深锁,惑然地说:“怪!萧传劳到底有几个儿子?”说完,扭头便走,转向两名捍贼北道:“你们还不滚蛋?”
    绛玉注视着他的背影,叫道:“道长珍重,那宏光老道是个下三滥的玄门败类,下贱得专向妇女勾搭骗钱,与这种人为友,有失名人轶事身份。”
    三绝剑止步扭头叫:“胡说,谁与宏光是朋友?贫道在紫虚观落脚,管闹事而已。告诉那位青年人,下次叫他小心了。”说完,向无情剑奔去,相偕走了。这时,也就是冉峰使刀仆倒暗发飞刀的时光,老道不再过问,如飞而去。
    冉峰挥剑扑来,剑奔向云松的后颈。
    蓦地,喝声入耳:“接叉!”
    寒光人目,劲风压体。冉峰机警绝伦,猛地收剑侧扭身后退。
    “呼”一声厉啸,托夫叉几乎贴胸而过,令他毛骨悚然,半寸之差,危极险极。
    艾文慈全力将叉掷出,提最后一口元气奔来。
    冉峰连退五六步,收剑入鞘咬牙切齿地叫:“哦不信你是不怕剧毒的金刚。”
    声落,双手连扬,一阵刀雨齐向奔近至两文外的艾文慈射去。
    文义慈右手一扬,日精剑脱手而飞,用尽了真力,脚下一虚,突然倒地。
    变生仓碎,冉贼的飞刀已完全出手,做梦也未料到艾文慈会自行倒地,飞出刀手便无法再行控制,枉费心机全部落空。
    这瞬间,恶贼看到了自己发出的刀雨中,多了一星奇异的光芒,还来不及分辨是啥玩意,这星光芒便已冲过刀雨,快得几乎肉眼难辨,近身了。
    想躲已来不及,这位暗器大行家,飞刀出神火化的大贼,不得不冒险伸手虚拍近身的光芒。
    掌与芒接触,恶贼突觉手掌一冷,接着胸前轻微一震,别无感觉。
    “咦!是幻影?”他自语。
    没发现有暗器,他向仆倒在地的艾文慈走去,冷笑道:“你终于支持……嗯……”
    他感到不对了,怎么气像是散了,突然浑身发僵?伸手一摸胸口,摸到露出体外的一星硬物,他终于明白了,发出一声可怕的历号,按着胸口訇然倒地。
    所谓以气御剑,该是剑离体之后,仍能在心意的控制下活动自如,收发由心。但艾文慈仍未练至此一地步,他的气功距理想的境界尚遥之又遥;而且在真力将竭前行全力一掷,只能说是当暗器使用而已。但他全力一掷之下,加上无坚不摧不受气功抗阻的日精剑细小锐利,终于给了冉峰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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