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四章南郎中讨债
    消息传到县城,传到东陵镇,辗转相传,消息变了,变成南鸣带了无数匪徒,将洗劫附近的村镇,大队贼兵即将压境,血洗附近十余座村寨。
    响马贼留下的余前犹在,村人谈匪色变,怎能不怕?走得动的人,纷纷作逃难的打算。
    城武的巡捕与了勇纷纷奉命戒备,风雨欲来。
    第一北到达东陵镇的人,是岳磷兄弟一行五人。
    东陵镇家家闭户,壮丁们不分昼夜巡查放哨,如临大敌,栅门紧闭,禁止旅客入镇,限令过境的人绕镇北而行。
    第二批到达的人,是铁掌卞纶三十余名好汉。
    东陵镇的商大爷商苑,不敢阻止卞纶入镇,暗中已有了万全准备,热诚地表示欢迎,将他们安顿在客舍,相当客气。
    岳琳兄弟的身份不同,来头太大,商大爷天胆也不敢留难。他们寄住在镇北的农宅,严示商大爷不可泄露他们的底细。商大爷心中暗暗叫苦,不知这五位京中来的微服探访官员来意如何,惊然而慷。他已嗅出危险的气味,看到了可怕的危机。
    当晚,五辆轻车和二十匹驮马,在二十六名骑士的保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丁东陵镇,撤走了商大爷的老少名人轶事妇孺,不知所之。这一晚,在卧龙冈会合的僧人尚末到齐,为免打草惊蛇,人未到齐之前,不曾派人到东陵镇监视探道。
    一连两天,毫无动静。东陵镇昼间派至各地巡逻的眼线暗桩,似乎不曾发现可疑的事物,哪有大批匪徒的踪迹?更没发现南郎中的身影。
    午后不久,铁掌卞纶带了十余名伴当,从骡车失事处的泥沼地带返回镇中。他们在泥沼附近察看失事现场,但一无所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被官府泥人埋葬,时日过久,即使呈文官府请求收敛改葬以便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不可能验出可疑的线索了。骡车仍沉埋在泥淖下,无法拖起。
    卞纶是个老江湖,心中疑云大起。按现场的地势看来,如果劫车人是在车上发动,健骡受惊狂奔,以致翻车极有可能,但车把式田福春武艺不弱,决不可能死在车上。假使劫车人淬然袭击,田福春的致命伤口不可能在咽喉,身上更不可能有其他的伤痕。如果是有另一劫车贼策应拦劫,贼伙已被杀,只有南鸣一个人得手脱逃,骡车根本不可能翻覆。
    田福春为人机警,可能在座下留有线索,可是车部拖不上来。
    总之,这桩公案太闻奇,奇得疑云重重。奇得令人难以置信。
    他怀了满腔疑云,驰回镇想搜集镇民所供给的线索。距镇尚有两里地,迎面弛来三匹健马。他认得,马是东陵镇商家的坐骑,三位骑士领先的是商二少爷商瑞。
    两侧的两位骑士他也认识,那是岳琳的两位朋友雷震远、贾芳。岳琳五男女在金乡住荆成的店,双方同店而居,岂有不认识之理。
    双方来至切近,商瑞首先便高叫道:“卞兄,有消息么?”
    他勤住坐骑,淡淡一笑道:“有是有,但无关重要。老弟意欲何往?”
    “金乡县派来了大批捕快,即将人卧龙冈搜捕,兄弟与雷、贾两位大侠,即至冈西南埋伏。”
    “金乡来了捕快,他们……”
    “他们已查出南郎中与广化禅寺的贼秃,在卧龙冈聚会,要打劫寒舍,因此赶来捕拿要犯归案。”
    卞纶大喜,说:“好,兄弟也一同前往。”
    雷震远是个深藏不露、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说:“卞店主,卧龙冈林深草茂,占地十余里,兵男巡捕人数略嫌不足,镇民又派不上用场,要犯身手了得,足以轻易突围远走高飞。
    店主如果有兴,何不带着伴当入内搜捕?不比咱们守株待兔好得多?”
    卞纶心知对方不欢迎一同前往,略一沉吟笑道:“也好,在下达就回镇将伴当带来,入内穷控,也许会撞上呢。”
    雷震远驱坐驰出,扭头道:“卞店主,请记住敝友岳老弟的话,要活的。兄弟认为,令叔巨无霸卞三爷,大概不希望和厂卫的将爷们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声落,双方各自催骑分验。
    卞纶冷笑一声,向同伴道:“你们听,这些人眼中还有旁人么?哼!
    即使将人擒住了,咱们也不能拱手奉送。走!咱们赶两步。”
    他们回到镇中,镇内冷清清。赶来的兵勇和巡捕皆已入山,商家的人几乎全部出动人山协捕去了,岳琳兄弟已不知去向。
    他带了所有的伴当,每人人为一组;分头出镇,向不远处的卧龙冈急进,马匹放在冈下,四组人徒步分头搜入。
    艾文慈在先都成亭侵入杨老人的住宅行凶,早已算定东陵镇商家的人必定倾全力相围,极可能封锁出入,甚至会再次大搜卧龙冈。但却未料到广化寺被人弄了手脚,大批兵勇和捕快到了东陵缉捕他与悟净一群酒肉和尚。同时,也没想到死对头岳琳也不期而至。
    昨晚三十余名僧人已经全部到齐,预定今晚入镇抢劫藏金窟。他为人机警,天色未亮便与众僧离开了卧龙冈,躲在镇北里余的高粱地中,那儿有一条大沟,沟旁草木丰茂,极易藏匿,谁也没料到他如此大胆,竟然敢躲在镇旁窥伺。
    看到了大批人马赶来东陵,他吃了一惊,忙向身旁的悟净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马像是兵勇,难道是大师的人走漏了消息,商家请来了官兵保护么?”
    悟净怎知内情?翻着怪眼茫然地说:“贫僧的弟兄皆已到齐,沿途并未发生事故,怎会走漏消息?不会的?”
    “那……咱们的人中有奸细,不好。’”他凛然地说。
    “胡说,我这些弟兄都是多年同生死共患难的好朋友,可以保证其中没有好细,决不是我的人出卖我们。”和尚坚决地说。
    “快派人去查。”他焦躁地说。
    “对,我派人去查查看。”
    两名扮成村夫的僧人,从北面绕出,不到东陵,往东北宜道奔向城武。这两个人刚走不久,人马便涌向卧龙冈,全镇沸腾。
    申牌初,探消息的两名僧人气急败坏地赶回来报讯,他们在镇东北五六里路旁的村落中,探出兵勇们的来路。兵勇们曾在村中打尖午膳,人多日杂,自然有些口没遮拦的人吐露口风。
    两僧急急奔回,一名僧人气喘吁吁地向悟净禀道:“师兄,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悟净吃惊地问。
    “是金乡来的官兵,城武也派了不少巡捕与兵勇,由两位县丞率领,真精!”
    艾文慈抓住和尚叫道:“慢慢说清楚,他们来干什么广和尚沮丧地坐下,苦笑道:“师兄离开的当晚,五更天寺中来了四名蒙面男女,不费吹灰之力,制住了寺内的十余名师弟,破密室而人,把那些美名人轶事女全锁在秘室内,格师弟们上绑并击昏。后来,金乡的巡捕兵勇到达,把师弟们与美名人轶事女擒走,抄灭了广化禅寺。金乡的狗官从师弟们口中迫出了口供,知道我们已到了卧龙冈会合,意图抢劫东陵镇商家,因此出动了两县的巡捕和兵勇要包围卧龙冈搜捕我们呢。”
    “糟了!”悟净失魂落魄地叫。
    艾文慈心中大急,愤然道:“你还说不是体的弟兄出卖我们呢!怎样?咱们再不起快离开,只有在此地等死了。你们意下如何?”
    悟净心中大乱,咬牙切齿地说:“定然是那天救你时,突然出现的那两个戴面具的女人坏事,该死!”
    “不要再埋怨了。你是主脑,快打定主意,等官兵们搜完卧龙冈。
    很可能再搜四郊,咱们人孤势单,又没有坐骑,逃都逃不掉。”艾文慈冷冷地说。
    “依你之见……”
    “溜之大吉,愈早愈好。”
    “那……身八宝山空手而归,委实不甘心。”
    “你还想蘸金窟?”
    “怎么不想?不想就不会来了!”
    “你既然不死心,咱们可以来一次大胆的疯狂冒险。”
    “你的意思是……”
    “官兵们搜冈,愈搜愈远,这时恐怕已到了冈南,在十里以外了。咱们杀入镇中,分头行事,拒敌、劫窟、在坐骑,掩护撤走……此时立即分派人手,还来得及。”
    “但……官兵如果追来,怎撤得走?”
    “你看看天色。”
    “这”
    “还有一个时辰天便黑了,为何撤不走?”
    “晤!有道理。”一名僧人说。
    艾文慈冷笑一声,接口道:“世间做任何事,无不带有三分风险,闭门家中坐,祸也会从天上来。当然,咱们所冒的风险不算小,问题是负责夺坐骑的人是否有把握,没有坐骑一切免谈,必须一口气逃出十里外方可安全。而且向四面八方逃,分散追兵机会要多些,但倒媚的机会也多,这就得碰碰运气了.”
    悟净以拳击掌,下定决心说:“好,咱们必须孤注一掷。目下广化寺老巢已失,咱们都成了丧家之犬,要重建基业非钱不行,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得手之后,咱们至矩野白龙庙会合。现在,咱们分派人手。”
    分派停当,俗净的情绪显得镇静些,向艾文慈道:“南郎中,你我八个人负责破窟取宝,这时,你该说出藏金秘窟的所在了吧?”
    艾文慈早有计较,神色庄重地说:“藏金窟共有两处,商大爷的宅院在镇西,其中一处在西南寨墙下的地窟中,上面是冬日的更房,下面藏的全是金银。另一处在内宅后的后院下,有秘密地道与内房相通,里面全是珍宝古玩饰物。你们想要什么?速下决定。”
    “咱们要金银。”一名僧人说,笑笑又遭:“金银方便,珍宝难以脱手。”
    “我反对,金银能带多少?一件首饰比带百十两金银方便多了。”另一名僧人反对,不无道理。
    “你要什么广悟净向艾文慈问,意在试探。
    艾文慈与这些贼和尚相处十余日,早已把这些酒色和尚的贼性格摸清,贼性多疑,他明若观火,谈笑道:“我?什么都要,甚至连人也想带走。”
    “带人走”
    “你不是说商大爷有两千一女么?能把那位大闺女弄到手,岂不甚妙?”
    悟净哈哈大笑,说:“你不像风月场中的人,如果你把那位商小姐弄到手,保证你吃不消,只有像我这种风月老手才对付得了她;”
    “此话怎讲?”
    “那丫头会几手拳脚,会发撒雨梅花针,经常到县城鬼混,与那些富家子弟调情,风名人轶事流香艳,吊足那些狂蜂浪蝶的胃口。这种女人对打情骂俏司空见惯,必须用男子汉的气魄用武力手段对付她,她才会感到刺激而就范。你如果和她怜香惜玉爱爱怜怜鬼混,保证你失望。
    人我要,你知道贫僧好色如命,何苦和我争?”
    “哦!原来大师早就属意那丫头了。”
    “呵呵!年前贫僧在城武化缘,曾见过她一面,惊鸿一瞥,梦寐难忘.“好吧,人给你。”
    “贫僧先谢过。”
    “要劫金银呢,抑或是........”
    “劫宝必需进入内宅,不入内宅焉能将人弄到手?这就定。”
    艾文慈心中暗喜,他就怕贼和尚不入内宅,不入内宅便不能闹个天翻地覆啦!
    众人准备停当,立即沿水沟向里外的东陵镇接近了,光天化日之下,三十余人竟敢白昼进攻村镇。
    镇中年轻力壮的人皆已前往卧龙冈,商大爷府中仅留下十余名看家的护院打名人轶事手,可说是天赐其便,三十余名入侵者得以长驱直入。
    当他们接近至半里内时,方被寨墙放哨的人所发现,刚来得及分辨带了枪的人,而且不是搜索归来的镇中弟子,已经来不及召唤镇民出镇迎击,警锣声刚传出,艾文慈已挺单刀飞上寨墙,奋勇杀人,舌绽春雷大喝道:“南郎中到卢塞墙上有两名壮丁,大骇之下,挺花枪在有抢攻,枪出似灵蛇。
    单刀对花枪,必须近身搏击。他招出“孟德献刀”,错开有面的花枪,狂风似的卷入,左手一妙,便抓住了左面的花枪猛地一振。
    光刀一闪,他已切入两人之中,突下杀手,“噗”一声,一刀背砍在右面的壮丁的有腰上,顺势一脚挑出,挑在左面壮丁的左膝上。
    “啊……”两名壮丁狂叫,丢掉枪向后反撞,脚下一虚,倒栽下堵去了。
    他举刀一招,抢近墙根的僧人—一飞跃而上。
    悟净认识商大爷的宅院,踊身下跳,向西急奔,一面扭身向跟来的同伴叫:“放火,分头行事。”
    警锣声狂鸣,拿得刀枪的人纷纷向这儿赶。
    负责扰乱的四名僧人,分头冲入民房,四面放火。
    艾文慈与悟净一马当先,冲出十字巷口,扑弃正西,劈面撞上了二十余名首先赶到的镇民,像一群乌鸥般怪叫着涌到。
    俗净仰天狂笑,成刀一分,恍如虎入羊群,刀光一们,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艾文慈不杀人,他用刀背出招,一面震开攻来的刀枪,一面大喝:“让路!挡我者死!
    南郎中讨债来了。”
    人群狂叫着扭头狂奔,地下躺了五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接着,人群从四面八方合围,如同蜂聚蚁集,但来的人全是老弱,只会呐喊助威不敢上前。
    僧人们直冲至两大爷的宅第前,无人敢挡,所经处宛如波开浪裂,走避不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街心。镇民们发觉有人毙命,方吓得胆裂魂飞,纷纷拖了刀枪逃命,关门闭户声此起彼落,呼叫声震人心弦。
    全镇升起了十余处火头,天干物燥,木造的士瓦在怎禁得起火?再加上抢救的人不多,镇民只顾达命,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商宅大门紧闭,看似无人。艾文慈知道有备,向右面小巷一钻,扭头叫:“从局面杀人,前门去不得。”
    可是,警锣声与镇民的狂叫声惊天动地,后面负责接应的人听不清他的话,有两名僧人已越院墙而入,狂叫声乍起,被把守在内的人放倒了。
    接着,八名僧人怒吼着飞跃入院,杀人了大厅。
    他与悟净及六名同伴从侧院杀人,首先便放起火来。六名护院呐喊着接斗,各找对手舍生忘死拼上了。
    他向内堂冲,红影一闪,三名劲装少女从屋角冲出,打出了两把梅花针。
    悟净突然伏倒叫道:“中间那个就是商玉蓉。”
    他已窜入倒厢,根本没与商王蓉照面,闻声扭头一看,看到挺剑冲向悟净的三个红衣女人,中间那位少女很美,穿的红劲装十分抢眼,浑身曲线玲戏,丰满的胭体令人心动。相距在三丈外,他不想抢出和女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顺手取过厢房内的一张短几,大喝一声向红衣女郎掷去,一出手人已一闪不见。
    商玉蓉与两女伴以为悟净已被梅花针击中,狂喜地挺剑冲上,没留意左侧有人袭击,听到喝声警觉地扭头,短几已到了。她百忙中俯身闪避,却不知并未受伤的悟净已经从下面贴地射来,一扳她的右肩,出其不意地把她拉倒在地。
    ““哈哈哈!雌儿到手了!”悟净一面打落她的创,一面制她的期门穴,兴奋地狂叫。
    两名侍女左右齐上,和尚一声狂笑,丢下商玉蓉一跃而起,“锋”地震开一名侍女的剑,顺势抢入,“啪”一声绘了侍文一掌,把侍女打得撞出丈外,花容变色。
    另一名侍女惊得粉面泛青,魂飞魄散地扭头狂奔。
    和尚扭头回望,四名同伴刚好跟到,他叫:“将这女人带走,杀进去。”
    “南郎中呢?”一名同伴问。
    “先进去了,走!”
    慕地,一名同伴惶然叫:“师兄,瞧!她……她……”
    悟净扭头一看,吃了一惊。走廊的左端转角处,出现了两个浑身蓝色的女人,戴着一红一蓝的怪面具,手中轻拂着长剑,经步轻移,若无其事地走来。
    “她们是那天管闲事的怪女人。”一名同伴骇然大叫,扭头便跑。
    悟净劫囚车时不在场,不信两个怪女人有何惊世艺业,大吼一声,火杂杂的迎上,戒刀一闪,向戴红面具的女人当胸便扎。
    剑虹一闪,“锋”一声暴响,火星飞溅,戒刀像被巨锤所击,震得向侧方荡出,悟净也被刀带得马步虚浮,随刀横移两步,虎口一麻。
    “厉害!”他变色叫,左手急忙探囊取飞刀。
    “贼秃,还敢反抗?”红面具女人冷叱。
    他的左手刚抓了三把飞刀移开囊口,只感到左手一麻,整条臂膀失去知觉,抓着的飞刀重又落回暗器囊。
    “咦!”他骇然叫,但仍然毫不迟疑地挥刀上补,“云横秦岭”攻取上盘,刀沉力猛,行雷霆一台。
    “当”一声暴响,他的刀被轻灵的剑挑得向上扬。这瞬间,不容他变招或闪避,剑虹一闪,剑尖已从刀下契入,修吐候合。他只觉得有肩一震,戴红面具的女人已退出八尺外去了。
    他稳下身形,一声虎吼,跟踪迫近,挥刀追击。
    糟了!心动手并未跟着动,反而听到“当”一声大震,钢刀跌在身后。他大吃一惊,骇然止步低头回望,不错,那确是他的戒刀。再看看自己的右手,右手软绵绵地垂在身旁。不等他多想,突觉有肩奇涌袭到,鲜血突从肩凹间激射而出。原来肩关节挨了一剑,手一动之下,原来闭合的创口,因积血过多而进裂,奇痛突然降临全身。
    “哎……呀!”他狂叫一声,以仍然麻木的左手急掩创口。可是,麻木的左手抬不起来,奇痛却令他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性命要紧,他不顾一切转身逃命,一面狂叫:“拦住她!拦……住……
    她……她……”
    可是,没有人帮他拦阻强敌了,跟在他后面冲入的四名同伴,已有两名一见到两个怪女人便溜之大吉,另两名心虚胆怯逃走不及,已被戴蓝面具的女人击倒,每人的腰胁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剑,倒在地下呻吟。
    一名同伴紧压住惊昏了的大小姐商玉蓉,呻吟声渐弱,似将陷入昏迷境地。蓝面具女人已经不在,追逐逃走的人去了。
    他全力饼命向外逃,后面冷叱声入耳:“你还不投降?躺下!”
    他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叱声如在耳后,完了,剑大概立即可以刺入背部啦!不由心中狂叫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菩萨大概不会保护这种六根不净的酒肉和尚,香风人鼻,剑气压体,女郎已在他身后发出剑了。
    艾文慈径自冲入内室,四处游窜,想找商家父子算帐。怪!内室中怎么不见有女眷?所有的房间,内部除了笨重的家具外,空空如也,似乎都是无人居住的房舍哩!
    他不管悟净众僧的事,没有人跟来,他也存心扔脱众僧,不再受到众增的监视,岂不妙哉?找不到人,前面有杀声,他懒得理睬,折出后院,看到角房内人影一闪。
    “哪儿走?朋友!”他大喝,激射而出。
    弃出角房的人猛地旋身,判官笔来一记“回龙引凤”劈面点到。
    他侧跳几尺,怪叫道:“好哇!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三个劫车人之一,村夫打扮未改,狰狞的相貌十分容易记,过目难忘,所以一看便知。
    这家伙正是五虎之一的九绝判官明义彰,一声怒吼,挥笔上扑,“画龙点昭”火杂杂地攻到了。
    他向左一闪,反手探刀避招还击,拂向对方的有腰胁。
    九绝判官扭身挥笔急架,‘督”一声展开一刀,揉身抢入,笔攻胸腹。
    他一声长笑,上身一沉,吸腹收胸避招,但见刀光一闪,刀尖已到了九绝判官的顶门,捷逾电光石火,反击之快、险、准,无与伦比。
    恶贼反应也不慢,挫身抬笔接招。
    但来不及了,刀尖倏隐,恶贼头巾裂缝,顶门头皮被锋尖划开,鲜血涌现。
    恶贼的顶门一震,感到凉气贯项,知道要糟,顾不得痛楚,全力一纵,核越丈余,拔腿便跑了。
    “哪儿走?”他大吼,奋起狂追。
    九绝判官地形熟,三转两转便逃至侧院,恰好碰上悟净也向外逃。
    恶贼向侧一窜,窜入一间厢房逃命。
    艾文慈本待追人,想活捉恶贼迫口供做人证,却看到悟净命在须臾,被紧追在后的戴红面具女人追杀,红面具女郎的刻已经点出,生死间不容发。
    他不假思索,挥刀直上。贼秃驴虽可恶,六根不净贪财好色,不是个好东西,但曾经冒险劫囚车救了他一命。不管贼秃驴救他的用意是好是坏,救命之恩不可忘,他岂能见死不救?一声虎吼,向女郎的左臂一刀劈出,攻其所必救,走险解危。
    女郎如想留下悟净,必将挨上一刀同归于尽,百忙中收剑飘退八尺,转身出剑迫进笑道:“算定你也该来的,果然你来了。”
    艾文慈认得女郎的面具,一看便知是白狼套幼囚车时出现的怪女人,心中惊然而惊。那天怪女人一剑震飞一名僧人的刀,他看得真切,艺业之佳,令他谏然而惊。今天又碰上了,大事不妙。
    他立下门户准备连击,一面出声招呼失足滑跌在地的悟净:“大师快走,风紧扯活。我来断后。”
    怪女人一剑点出叫:“谁也走不了,除了你。”
    刀沉剑轻,用劲不同,剑以轻灵快速见胜,不宜硬拼硬架。那天他亲见女郎硬接一刀,而且居然将刀震飞,可知女郎的力道委实邪门,按常情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却是他亲自所睹。他不敢硬接,一声低啸,闪身避剑斜身切入,“回风拂柳”立还颜色,展开所学全力相搏。
    女郎像幽灵般飘动,在狂泻的刀光中飘掠自如,剑如灵蛇,每一剑皆反击他的要害,从空隙中乘虚而入,迫得他无法施展。
    两人缠上了,恶斗三十余招,险象横生,三丈内罡风四荡,创气飞腾。
    艾文慈已用了全力,刀如狂风暴雨,一招连一招奋勇进去,展开了平生所学,可说是自从奔走江湖天涯亡命以来,最吃力最危险的一次恶斗。可是,对方的剑术高明得神鬼莫测,如虚似幻难以捉摸,尽管他攻得凶狠防得紧密,但对方的剑影仍可抓住那不可能抓住的空隙,攻入他的刀网中,而且攻其所必救,不救必被所伤,甚至在狂风暴雨似的三十余招内,他连对方的幻也没碰上一次,对方出招之快,向直骇人听闻。
    他知道不钞,被这鬼女人缠住了,再拖下去,可能伤在对方的剑下。
    同时,不久官兵赶回,青天白日之下,四处荒野,怎逃得掉?
    悟净早就溜掉了。外面已听不到呐喊声,显然悟净和众增已经撤走,镇民正在全力救火,不久定然有人赶来接应,不走不行了。
    如何定法?他已出了一身大汗,而女郎依然飘掠自如,虽看不到女郎的脸色,但从出招和身法判断,女郎内力源源不绝,始终保持原状,足以将他因住,甚至制他的死命,想脱身谈何容易?
    他的目光落在先前九绝判官逃走的方向,那是厢房的入口。
    夕阳西下,但仍来降下地平线。阳光普照,热浪袭人。
    “该死的太阳怎不快点落下去?”他心中咒骂。
    不能等大阳落下西山了,必须及早脱身。
    “要沉着,不能露出破绽。”他警告自己。
    他沉着应战,急攻五刀,乘女郎反击左胁的机会,扭身前跃八尺。
    女郎一声轻笑,剑出“流星赶月”,如影附形追袭,剑虹如电虹飞射,接二连三排山倒海地攻到。
    他招发“指天誓地”,十万火急地上封下架,同时步步急退,突然脚后跟被廊阶所是阻,立脚不牢,失足仰面便倒。
    女廊一怔,脱口叫:“你不该失闪……”
    他已不再听下去,奋身一浪,再来一次后滚翻,“膨”一声大震,脚蹬破了厢房门,人贴地倒射入房,一闪不见。
    “咦!他使奸。”女郎讶然叫,追人府门。
    房内空空如也,他已击窿后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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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巧取奸证
    戴蓝面具的女郎从对面隐蔽处闪出,挨入房中低叫道:“小姐,追!
    他跑不掉的。”
    小姐反而收剑入鞘,笑道:“不要迫他,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必须给他机会。”
    “但……小姐,他不该引恶贼前来杀人放火。”
    小姐凝视着她,含笑问:“如果你被冤枉送人名人轶事大牢,冤枉受酷刑迫供,苦打成招判了死罪,而又在起解途中被害你的人追杀灭口,你作何感想?”
    蓝面具女郎低头一笑,说:“小姐好厉害,小婢认输。”
    “商家的内眷半夜潜逃,大有可疑,我们得查它个水落石出。”
    “小姐,怎样查法?”
    “那位郎中会回来的,我们且静观其变。”
    “那……暂不插手?”
    “是的,暂不插手。”
    “那姓岳的五男女呢?”
    “先别管。目前,他们还不知南郎中是不是文文慈,更不知文文慈的底细,暂且不管他们的事。走!回去安歇。”
    两人从后院脱身,转入一间内室。不久,她们出现在广阔的后花园,进入假山下的一座秘室,显然,内室必有地下道通向后花园。
    秘室中一灯如豆,霉气触鼻,有点潮湿,堆放了一张破榻,显然是一座久被弃置的地底的秘室。
    破床上放着两件宝蓝色的披风,还有一包食物,一只水葫芦,一看便知她两人藏在此地有一段时日了。
    蓝面具女郎掩好室门,突然说:“小姐,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琴,你想起什么?”
    “那位南郎中如果真是文文慈,晤……”
    "哪又怎样?”“他会不会是艾神医天华公的后人,?”
    “这……这怎么会?““他姓艾,又是郎中……”
    小姐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们早已三顾福林村,走遍了淮安附近每一村镇,所有的人皆众口一词,说福林村被边军所屠,烧杀一空,鸡犬不留,没逃出任何生物,天华公全家殉难,哪还有后人。三年来,爹和爷爷分途四出,我们也遍历关山,希望能查出天华公艾姓的一支祖籍在何方,从何处迁来。可是,宛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各地姓艾的宗亲,皆否认有这一房子侄迁往福林村,毫无头绪。”
    “我们何不问问南郎中?”小琴倍口说,取下了面具,现了本来面目。
    小姐直摇头,说:“他只承认姓南,不姓艾,如何去问?再说,即使他真是艾文慈,也不一定知道福林村艾家。”
    “听主人说,天华公不是有一位公子么?”
    “是的,听爹说,艾公子叫碧哥儿。十年前爷爷落难难安,被碧湖皇甫老妖从背后暗袭,透骨毒针卡在脊骨内,任何神医也难替爷爷起死回生。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恰好遇上天华公与碧哥儿入城,在街角发现爷爷,带入一家客店救治,用一把细小锋利的神剑刮骨取针,爷爷方脱险境。爷爷养伤一月,天华公的技毒圣药天下无双、爷爷方能起死回生,而且恢复健康。听爷爷说,天华公似乎不是练武的人,碧哥儿那时年仅十龄,已经是克绍其裘,精通方脉之学了。”
    “小姐,那把小剑是不是叫日精。”
    “是的,听说用宝石制成的,比钢铁硬上千百倍,削铁如泥,无坚不摧,那贼兵劫毁了日精神剑,真是可惜。毁了艾思公全家,更是令人哀伤,也是医家一大损失。”“小姐,我认为不管南郎中是不是艾文慈都值得一问。”
    “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我在酒楼要你和小绿吓阻姓岳的,用意就是不许他追得太紧。”
    “哦!难怪刚才小姐剑下留情了。”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得调查兖州车店的劫车案,要等南郎中去查,我们到底有些不便,是么?”
    艾文慈逃出镇西,恰好碰上两名闻警策马赶回探看的骑士。他老远鲁看到健马狂奔而来,心中大喜,赶忙向沟旁一伏,拾了两块碎泥在手。
    镇内烟火渐熄,栅门紧闭,没有人敢向外追,同时,悟净和剩下来的二十四名和尚,已夺得坐骑从镇北落荒而逃,镇民都在镇北的寨墙上向北望,目送成和尚逃走,镇西根本没有人。
    在夕阳余晖下,两匹健马渐来渐近。
    他跃出路中,刀隐身后。扬声叫:“勒住坐骑,不可入镇。”
    他是村夫打扮,胸前鼓鼓地,怀内藏了金针盒和一切救急丸散.脸上尘埃和汗水掩去了本来面目,不接近很难分辨他是不是东陵镇的人。
    两匹马慢下来了,小驰而至,领先的骑士大声急!司:“为何不可入镇?警锣和失火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已到了眼前。后一名骑士突然叫:“咦!你是谁?”
    他哈哈狂笑,说:“区区南郎中。下马!”
    声落碎泥出,相距不足一丈,“噗”一声响,先一名骑上脸部碎泥开花,大叫一声,掷落马下乱液。
    第二名骑士魂飞魄散,伏鞍驱马向侧冲入高粱地内。
    他拉过缰绳飞跃上马,向在地下嘶叫的骑士说:“对不起,老兄,借坐骑一用。”
    兜转马头,一声狂笑,健马向西飞驰,尘埃滚滚中,逐渐去远。
    不久,人马如潮,从卧龙冈向下涌,搜冈的人赶回来了。暮色四起,四野茫茫,早已不见了入侵人的踪影。
    镇内死伤惨重,但入侵的人也留下了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全是伪装村夫的和尚。另有一名负了伤的僧人被镇民从隐僻处搜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官兵审讯。这一来,心怀鬼胎的商大爷忧心仲仲,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两县的巡捕丁勇重责在身,带丁勇前来的两位县丞大人不敢徇私,连夜派人将受伤的僧人械送城武,商大爷想灭口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所有的人名人轶事大索附近乡镇,一无所获。
    第三天,巡捕和丁勇不能久留,起程返回县城。
    岳琳一群人逗留不走。铁臂卞纶一群好汉不死心,仍然留在东陵镇。卞店主愈来愈生疑,他改弦易辙,并不急于追搜南郎中,改向附近村寨和镇民打听,查问骡车失事那天的一切详情。
    镇民的情绪因南郎中带人前来杀人而不安,激愤怨恨的神情溢于言表,人心惶惶,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光景,有些人显然明显地有了反抗的表现,对商大爷深表不满。
    谣言满天飞,南郎中即将另招江湖巨寇前来报复的消息喧嚣尘上。
    第四天午夜,一匹健马悄悄驰低镇南的卧龙冈下。
    他,艾文慈,为了揭发商大爷惨杀骡车旅客,阴谋嫁祸于他的罪行,不顾一切回来了。
    本来他可以一走了之的.但他毅然回来了。
    藏好坐骑,他悄然向东陵镇接近。他仍是一身村夫的打扮,金针盒藏在怀中,背系单刀,无声无息地绕向镇东。
    他曾经在前两天来探过道。每来一次,必将坦留一个更次。镇中的狗,被他逗得逐渐失去警觉。镇民对于狗吠,已没有多大兴起了。加以晚间商大爷经常派人巡逻,巡逻的人也会引起狗吠的。
    穿过前面一片高粱地,接近了田垄间的一批榆树。蓦地幽灵徐现。
    一个黑影出现在树影前。星斗满天.星光下,五六丈内已可看到人影。
    他向下一蹲,徐徐拔刀,心中自问:“他早已发现我了,为何不声张?”
    黑影徐徐接近,在他作声势暴起的前一刹那,泰然止步,用女人的特有甜嗓音问:“是南郎中么?”
    他心中踌躇。未克透答。
    “如果是南郎中,请现身说话,如果不是,赶快离开。”女郎接着说。
    相距约在三丈外,看不清面目.但他已从身影上看出,是那天拦截他狠拼四十余招的戴红面具女郎了。听口气似无恶意,而且即使想撤走也势难如愿,便深深吸入一口气。定下心徐徐站起说道:“姑娘定然是戴红面具的女郎了。在下南鸣,有何见教?”
    女郎不住打量他,问道:“你为何不远走高飞?”
    “冤屈不伸,远走高飞,不是大丈夫所为。”
    “敌众汝寡,势孤力单,何不趋吉避凶?”
    “行事只求心之所安,不问其他。”
    “情势对你不利,还是远离为上。”
    “六条人命含恨九泉,一人的冤屈待伸。人不能白死,真凶决不能逍遥法外。”
    “驿车血案真不是你所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去抢劫不值几文的骡车,更不会屠名人轶事杀车夫旅客。在下不才.既非英雄,亦非好汉,但自信还不至于丧尽天良。”
    “到底真相如何?”
    “姑娘的口气,不像是商贼父子的走狗。”
    “不是。”
    “那你…”
    “心存疑义,插手查问。”
    “那你……你却在商贼的内宅助他,不无可疑。”
    “请相信我。”
    “在下从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你这种想法很可怕。本姑娘只希望知道经过情形。”
    “你不以为是一面之词?金乡县的县太爷已判了在下的死罪,他就不听更不来信我这外地人的真供词。”
    “本姑娘自会衡量谁是谁非。”
    “如果在下不愿浪费唇舌呢?”
    “你可以走,我不阻止你。”
    他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姑娘果然不加阻拦。目送他举步。走了十余步,他突然组头问:“你真想听?”
    “决不勉强,虽则我极希望听你说明经过。”
    他往回走,说:“好,我说,信不信由你……”他将那天的经过说了,最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纸包不住火的。东陵镇的镇民,并不是全部甘心受商家父子钳制的人,等在下将东陵镇闹他个天翻地覆,久而久之,便会有人挺身而出作证了。”
    女郎沉吟片刻,说:“你这种做法,牵连不少无辜,不好。”
    “在下只能做能力所及的事,绝不滥伤无辜。商大爷乃是泰山贼,广化寺的僧人意图黑吃黑,早晚要前来闹事。这次恶僧杀伤人命,放火毁镇,在下无力阻止,也阻止不了,因此不能编造在下的不是。镇民甘心替商家隐瞒,受些苦罪有应得。”
    “我以为连累了镇民,总不是件好事。”
    “姑娘既然自称是插手管事的人,在下不信任你。假使姑且相信你的话不假,那么,请教,姑娘该如何揭发商家父于的罪行?”
    “当然直接去找商家父子。”
    “哼!像金乡的郭知县般,用酷刑迫供么?”
    “这……依你之见……”
    “你别管我的事。”
    “你可不能乱来,兖州车店的店主铁掌卞组带了三十余名高手住在商家,你如果前往闹事……”
    “卞店主来了?”他欣然问。
    “来了好几天……”
    “且慢,还有一件事告诉你………”姑娘低叫,跟踪便追。
    她本想将岳琳兄弟的事说出,但已没有机会了。艾文慈跳下一条深沟,藉草木掩身,老鼠般的窜走了。女孩子一是怕脏,二来是怕蛇。
    那些深沟中草木丛生,水脏蛇藏,她怎肯跳下去追赶呢?
    铁掌卞纶始终未能找到确证和证人,不能断定劫车的主犯到底是不是商家父子,对商家父子不能采取断然的手段对付,心中极为焦躁。
    这天晚上,他与一名同伴在客房中坐立不安,此地不能久呆。找不到证据,必须返回兖州了。
    邻房的同伴已经人睡,只有他两人尚未就寝。他在房中往复走动,焦躁地说:“南郎中恐怕已远出千里之外了,咱们在此地查不出任何线索的。东陵镇的人,全都一问三不知,大概……”
    蓦地,他抢近案桌,伸手扣指要弹熄烛火。
    “且慢,南某请见。”窗外突传来低而清晰的语音。
    他疾退两步,举手示意阻止同伴出声示警,向窗口低叫:“窗户虚掩,请进,兄弟候教。”
    窗门徐开,艾文慈纵身入室,向侧一闪,藏身在壁间,以免人影映在窗上。他瞥了室中一眼,低声道:“在下南郎中南鸣,阁下可是铁掌卞兄?”
    卞纶抱拳施扎,说:“正是区区。老弟……”
    “卞兄是否认为南某是劫车的凶手?”
    卞纶淡淡一笑,说:“老弟,不是兄弟多疑,在真相末明之前,兄弟不敢速下定论。但从事实的演变看来,老弟的嫌疑不多,这点兄弟例相信得过。”
    “谢谢。”
    “老弟是否肯将那天的经过加以说明?”
    “卞兄,如果在下将经过说出,那是一面之词,不足采信。”
    “那……老弟之意……,,“请卞兄沉住气,跟着在下去找证人,可好?”
    “一言为定。”
    “除了两位兄台之外,希望贵同伴暂勿参预此事。”
    “兄弟决不将今晚的事外泄,老弟但请放心。”
    “找证人不是旦夕间事。希望卞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贵同伴留意商家的打名人轶事手中,有一个人叫九绝判官明义彰,这人是在白狼套劫囚车要杀我灭口的人“那不是六安五虎中的悍匪明义彰么?”
    “正是他,只要抓住那恶贼,或可问出一些内情来。卞兄请带兵刃,咱们走。”
    “好,请稍候。”
    另一名同伴一惊,急道:“东主一个人跟他去?这……”
    “张兄弟,放心。”卞纶笑答,立即换上夜行衣。
    同伴吹熄蜡烛,两人从窗口纵出,悄然奔向镇东。一面躲躲闪闪而行,艾文慈一面问:
    “卞兄认识甲首秦五么?”
    “认识他……”
    “先找他,请带路。”
    甲首秦五爷的家在北街尾转角处,很好找。经过多天的惊扰,秦五爷一天比一天紧张,一天到晚怕南郎中找上门来,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心惊胆跳寝食不安。
    这天晚间,他顶上房门,钉上窗,房内还挂了一条大狗,在枕边放了一把刀。一把匕首贴身带着,大热天不敢脱名人轶事衣睡,床头挂了一面警锣,躺在床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直至三更正方略有倦意。朦胧中,梦见南郎中正举起一把尖刀。凶狠戮向他的心口。
    “哎……”他狂叫一声,猛然惊醒。
    室内一灯如豆,狗正蜷伏在床下。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伸手一摸,浑身是汗,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几晚都不敢回内室与乃妻同房,住在西厢的客房中,门外派有一名仆人把守,每天晚间,恶梦初醒的狂叫声,仆人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但是仍然敲着门问:“五爷,怎么啦?”
    他心惊内跳地蹲下床来,抓户茶壶喝了两大口,含糊地说:“没什么,又是恶梦。”
    仆人很缺德,隔着门说:“五爷,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没有什么可怕的,是么?”
    “闭上你的臭嘴!”他怒叫。
    他重新躺回床上,不久,又朦胧睡去。
    恶梦再次纠缠着他,他梦见南郎中恶狠狠地向他走来,手中的单刀寒光闪闪,冷气森森,直迫近他的心。
    他感到手脚麻木,无法挣扎,魂飞魄散地嘎声叫:“你……你不能找我,不……不能………不是我的错,冤有……有头……债有……”
    “啪啪”两声暴响,奇痛入骨,脑中一阵昏沉,但神智却清了。他半闭着眼,梦中的景象已经消失,怪的是脸上痛楚仍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伸手一摸嘴角,摸了一手血。
    “哎……”他看清了手上是血,惊得挺身坐起。
    糟了,梦境又回来啦,床前站着的人,不是南郎中又是谁?在幽暗的灯光下,南郎中脸上的神情可怕极了。
    他不知是梦是真,本能地伸手抓枕畔的刀。
    刀光一闪,冷冰冰的刀尖已抵在他咽喉上,低叱人耳:“不许动,不许呼叫,不然你得死的。”
    他完全清醒了,不是梦,是真的,南郎中千真万确地站在他的床前,大狗倒毙在窗下,警锣已不在床头,刀也不在枕畔,匕首不在腰带上。
    “我……我……”他语不成声地叫。
    “说!说那天你挨揍的经过,不许有一字虚假,不然我活剥了你。”
    南郎中凶狠地说,脸色可怖。
    “不……不杀我……我就……就说。”他虚脱地叫,浑身都软了。
    “在镇口撞伤行人的轻车内,乘坐的人是谁?你就从此处说起,说至派人劫囚车杀我时止,如有一字虚言,你走着瞧好了。”
    “那……那都是二少爷的主意,我……我根本不……不知道。我只知车内是大夫人与二少夫人。出主意杀田福春和旅客的是二少爷,是打听出你已被官府判了死刑之后才下手。商家父子的事,我……确是不知情。”
    “你把那天的经过再详细说一遍。”
    秦五怎敢不说?将那天商家的轻车飞驰入镇,如何伤人,如何奉命前来收拾被掩伤的人,如何被击倒等等情节—一说出艾文慈收了刀,再向:“商家的内眷除了大小姐曾经在家内一度逗留之外,其他的女眷怎么都不见了?““已……已经送走了,商大爷怕日后被你查出内情,因此预作打算。”
    “送到何处去了?”
    “我……我确是不知道,不敢乱说。”
    艾文慈一掌将他劈昏,跳窗走了。窗外躲着铁掌卞纶,两人又到了另一家民宅,唤醒了主人,仍由艾文慈出面盘问。
    这家民宅的主人看清是南郎中,早已吓软了,只说出那天南郎中治伤引起冲突,直至南郎中逃出镇的一段经过,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两人从镇北绕出,艾文慈向卞纶说:“在下不管你作何想法,今晚天色不早,到此为止。明晚,咱们在至城武的官道口会合,我带你在郜成亭另找证人。”
    卞纶已激动得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咬牙切齿地说:“老弟,谢谢你。我看,不必再找证人浪费时日了,明天先把商家父子拿下,封锁东陵镇……”
    “卞兄,使不得,在你没取得证人的供状前,轻举妄动反而打草惊蛇,保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下的处境十分险恶,只能办到这一步,其他的事卞兄必须及早为谋,鲁莽不得。
    多一份证据,便多一分把握,不可草率。明晚见。三更初不见不散。”艾文慈匆匆说完,向黑暗的田野飞掠而去。
    他不敢在东陵镇附近二十里内逗留,沿官道西南行,进入曹县县境,在二十里外的一座土岭中藏身。岭内有一座山神庙,庙南两里有一座村庄,庙已破败不堪,成了狐鼠之穴,正好藏匿。每两天他到村中张罗食物和马料,晚间重返东陵活动。好在还有失而复得的十余两碎银,足够他度过十天半月的藏匿生涯。
    东陵镇发生血案,地图城武,曹县的人只知道些少消息,也懒得过问。因此村民对他这位每两天来一次的神秘陌生人,并不在意。可是,却难逃有心人的耳目,毕竟这儿距东陵镇近了一些了。
    从东陵镇回到山神庙,已是破晓时分。首先,他安顿好坐骑,忙至天色黎明,方用昨天剽下来的食物草草果腹,略行歇息便倒头大锤。
    这一觉直睡至午牌末,香甜极了。昨晚大有所获,截面具女即是最可怕的劲敌,居然表明不与他作对,更获得卞纶的信任,难怪他睡得心安。
    当晚,他偌同卞纶到郜成亭,找到了心惊肉颤的杨老人,由杨老人将那天晚上与齐四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涉的事说了。这不但证明了此事不合情理。他劫车之后不可能往城武逃,该逃向曹县或南下单县。东陵镇的三个证人既然不敢出面拦阻,而夺回东陵镇报讯,来回十六里,等镇民赶到现场。劫车的人怕不远出二十里外了?同时,也证明了他的坐骑是夺自齐四的,千真万确地证明他不是商家父子的打名人轶事手护院。
    他与卞纶决定明晚将二少爷商瑞引至卧龙冈,带着所有的证人三面对证,然后匆匆分手,分头行事。临行时,卞纷告诉他,九绝判官的藏匿处已经查出,恶贼不在商家,而藏在镇西南的一座仓房内,明晚可望将恶贼擒来。
    卞纶两夜独自外出,引起了在暗中监视,伺机而动的岳琳兄弟注意。这位兴匆匆赶回的老江湖,竟未留意有人在人镇处恭候,潜伏在路旁跟踪他入镇。
    次日一早,岳琳与飞霜姑娘走西北,岳珩独自走镇南卧龙冈,雷震远与贾芳走西南下曹县,分头搜索寻踪觅迹。
    文文慈依例在午后醒来,至村中购买了食物,两天走一趟,今天该往村中走走了。村在距官道不远,他下山沿小径进入了村南。
    小村仅有五六户人家,根本没有店铺,他必须找村民情商;有一位排行三,村人称之为三叔的人,愿意供名人轶事应他的食物,和供坐骑食用的燕麦大豆。
    农忙期间,午后村中罕见闲人,只有一些村童,在树下玩耍,毒太阳高照,炎阳似火。
    他提了一个盛马料的布袋,大踏步入镇,直趋三叔的农宅。远远地,便看到宅前的老槐树下,挂了两匹鞍辔齐全的健马,门前不见有人。
    他心中暗惊,来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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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险入罗网
    目前,他是见不得天日的小鬼,对陌生人极为敏感,尤其对有坐骑的人深怀戒心,他脚下一阵迟疑,赶忙招手向树下的一名小村童招呼。
    小村童自从看到他之后,便一直注视着他,等他举手一招,便急不及待地奔到,抬起肮脏的小脸问:“大叔,你叫我么?”
    “小弟弟,你认识我么?”他和气地问。
    “认得,你两天来一次。”
    “三叔家里来了什么人休知道不?”
    “三叔家里今天来了什么村的大叔,一早就来了!”
    “他们是种地的?”
    “不是。三叔说,他们是人家的打名人轶事手,什么是打名人轶事手?”
    “打名人轶事手,是帮人打架的。谢谢你,小弟弟。”
    打名人轶事手他不怕,只怕官府里的人。东陵镇这几天自顾不暇,不敢将人眼至各地找他的下落,如果这两名打名人轶事手是东陵镇的人,早就会到山神庙去找他了。
    到了三叔的门口,便看到两个穿有抱的壮年人,在和主人三叔聊动似乎宾主之间十分融洽,不时传出爽朗的洪笑声。两个壮年人一表人才,雄壮结实,英气勃勃,一看便知不是低三下四的人,腰中悬创,带了百宝囊。
    三叔第一个发现他,含笑高座迎出叫:“老乡到了,请进。”
    “三叔有客人,方便么?”他戒备地问。
    “不要紧,他两人都是老汉几位堂侄的朋友,在曹县替名人轶事人做护院,午前不久因事经过寒舍,顺便看看我,老汉午间请他们吃便饭。来,我替你们引见。”
    年纪略长的壮年人离座抱拳行礼爽朗地说:“在下小姓雷,名震远。
    那位是兄弟的好友,姓贾名芳。看老弟英俊照人,雄壮如狮,定是在江湖走动的朋友,咱们多亲近,老弟贵姓大名,仙乡何处,在何处得意?”
    对方表现得坦诚豪爽,他不能太小家子气,也抱拳笑道:“兄弟吴智,有事至瞥州访友,在此地等候朋友前来会合,小作勾留,想到济南另谋生计哩!”
    “济南地方大,首富之区,不愁没有出路。两位对曹县想必熟悉,兄弟向两位打听一个人。县北十八里等家集,莘仲君墓西北两里地,住了一位姓居名陵的地方缙绅,这人目下怎样了?”
    雷震远来自京师,怎知曹县的事?地方名流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猜瞎诌,略一沉吟,说:“有钱有势的人反正活得极为写意,很好感!吴老弟到鲁县找这个人么?”
    “目前还没打算找他。两位今天是否动身启程?”
    “咱们要到东陵镇找人。还没急于上道。”
    “到东陵镇?”艾文慈镇定地问。
    雷震远冷笑一声,愤然道:“咱们与东陵镇商家的教师护院蓝廉结有梁子,早晚要敞开来算,死约会不见不散,必须一走,顺道嘛,不能不去。”
    “雷兄知道东陵最近的事么?”
    “没听说过。一年前兄弟栽在东陵镇,那时东陵镇只有三五十户人家。姓商的不是好东西,所养的打名人轶事手护院也是些臭味相投的家伙。蓝廉畜生早年曾经做过贼,居然摇身一变成为护院啦,咱们这次把帐算算,免得牵肠挂肚。”
    “你们最好别去。”艾文慈善意地说。
    “为什么?”
    “兄弟是一番好意,不为什么。”
    “老弟台言中有物,可否明告?”
    “商家与人结有解不开的结,目下正真刀真枪地干上了。你们前往寻仇报复,不是正好碰上他们有准备么?”
    雷震远鼓掌大乐,说:“妙极了,咱们正好打落水狗,杀他个鸡飞狗走岂不妙哉?”
    艾文慈摇头苦笑,好意地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你们两人前往闹事起火打劫凶多吉少。”
    雷震远立即脸色一沉,冷笑道:“阁下,你把咱们哥儿们看得如此窝囊不成?你阁下在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岂有此理!”
    艾文慈一证,说:“雷兄,干嘛火气那么大?兄弟不是小看了你两位仁兄,而是……”
    “而是认为咱们吹牛夸口,是不?来未来,在下让你开开眼界。”雷震远愤然地说,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你干什么?"艾文慈讶然问。
    “叫你出去玩玩。”贾芳微笑道,嘴角绽起一丝莫测高深的诡笑。
    “出去玩玩?”
    “不错,让你知道他的武艺,是否可到东陵镇闹他个天翻地覆。”
    “无聊。”艾文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贾芳的脸变得好快,怒叫道:“好小子,你好无礼,打!”
    说打就打,踏进两步招出“黑虎偷心”,拳风虎虎兜心便捣。
    艾文慈不得不接招,闪身避过正面伸手便搭对方的大拳头,“带马归槽”擒入。
    贾芳反应奇快,半途撤招扭身逼进,左掌来一记“吴刚伐桂”,猛劈艾文慈的有胁腰,掌风呼呼,暗劲如山,赫然用上了内家掌力,捷愈电光石火,奇快绝伦。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艾文慈吃了一惊,百忙中扭身沉掌接招,不得不硬接这一掌,没想到这位贾芳脾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动手,竟然用内家掌力进击,不硬接就糟了。
    “噗”一声响,掌缘接实,人影乍分。
    艾丈慈急退两步,脸色一变,不悦地叫:“你阁下岂有此理,为何下毒手?彼此无仇无怨,下重手不嫌过份了些?”
    他整条膀子发麻,如果不曾运功接招,不但手断,也可能腰折,不死也得重伤,这位贾芳掌上的功夫十分高明,劲道之猛,大出他意料之外。
    贾芳直退至壁根下,几乎摔倒,倚在墙上脸色大变,左手不住发抖,像在抽筋,右手紧握住左腕,显然掌上痛得受不了,骇然叫:“你……你好沉重的掌……掌劲。”
    门外的雷震远跃入堂中,不由分说大喝一声,一掌当胸便拍,也是。
    用内家掌力进去,神情像是恼羞成怒情急拼命。
    艾文慈向侧一闪,一跃出门,转身喝道:“住手!为何无理取闹?”
    “雪震远跟出作势进扑,沉声道:“你这厮定是东陵镇的狗腿子,打了在下的朋友,你得连本带利奉还。”
    “胡说!你……”
    “接我一掌!”雷震远怒吼,不由分说,走中宫迫人,一掌击到。艾文慈左闪避招,抢制机先迫进飞脚便扫。
    两人一照面,便各攻五招。雷震远攻了七掌,四拳,三腿,凶猛狂野招发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滚滚,绵绵不绝,每一招皆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艾文慈沉着地应付,他不想伤人结怨,用游斗术左闪有避,八方飘掠,不时回敬一两招绝着,迫对方自救退让。
    换了四次照面,雷震远攻了十余招,徒劳无功,反而累得满头大汗,逐渐打出真火,大喝一声,奋勇迫进来一记“推山填海”,双掌疾取对方的胸膛,压迫对方接招,形同拼命。
    文文慈忍无可忍,左扭虎腰反掌便劈,疾取对方的右腕。
    雷震远右手反钩,左掌随身转,猛劈艾文慈的右时弯。
    艾文慈突然身形下挫,上身后仰,右腿外拨,发如电闪。“噗”一声响,靴尖拨中对方的右膝外侧。
    “哎……”雷震远惊叫一声,骤不及防下盘不稳,扭身便倒。
    艾文慈站在一分,叉手而立冷笑道:“阁下很不错,但火候不够精纯。逞强对你没好处。修为不够深,经验也稍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雷震远狼狈地跃起,低吼着疾冲而上。
    艾文慈向侧一闪。大喝道:“住手!你想找死不成?刚才那一靴尖,如果在下不是脚下留情,你的脚算是完了,你不领情还敢逞强行凶?”
    贾芳已经到了一夯,一面揉着痛手,一面强笑道:“震远兄,提得起放得下方算好汉,愿赌服输,咱们认栽。”
    雷震远咧着嘴苦笑,向艾文慈拱手道:“在下鲁莽,老弟海涵。刚才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好说好说。其实,在下确是一番好意,只是两位误解了在下的意思,因此气恼,说起来真不值得。”
    “老弟,咱们打个商量,怎样?”
    “不知雷兄有何见教?”
    “兄弟在曹县混饭糊口,任护院兼教师,月银二十两。还有其他外快…."“雷兄错爱,要抬举兄弟混日饭吃么?”艾文慈抢着问。
    “不,兄弟想请老弟帮个忙。”
    “你的意思是……”
    “兄弟冒昧,咱们不打不成相识,相识便是朋友,特请老弟助咱们一臂之力。”
    “兄弟如果力所能逮,自当略尽棉薄,”
    ‘希望老弟鼎力相助,咱们走一趟东陵镇。”
    “什么?”
    “咱们到东陵镇闹他个鸡犬不宁,打他个落花流水,”
    “对不起,兄弟爱莫能助……”
    “闹一场见好即收,咱们并不想和姓蓝的以及他的主人商苑拼老命,兄弟愿以白银五十两为酬,请老弟助拳。”
    艾文慈正缺少盘缠,心中一动,去东陵镇闹事的人愈多愈好,而且有银于收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但口中却婉拒道:“不成,在下可不愿做作奸犯科的事。同时,三个人昼间前往闹事,搞不好还得赔上老命,敬谢了。”
    “私人仇恨械斗,并非作奸犯科。这样吧,咱们晚上去闹,怎样?。
    艾文慈心中暗笑,故意沉吟片刻,说:“依得兄弟三项条件,咱们晚上去闹一场。”
    “老弟说说看,那三项条件?”
    “其一,银子先付。其二,晚间前往,白天咱们同找歇息的地方,不许远离左右。其三,入镇闹事的时地,须由在下选择,两位不得异议。”
    雷震远笑道:“一言为定,反正你比咱们行,该由你作主。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说说着,只要合情合理。大可商量。”
    “在日落之前,咱们必须接近东陵镇,以便指出蓝贼的住所。”
    “这个……”
    “如果乱闹,就没有意思了,所以必须先看准方位,如在平时。还得先前往探道哩。镇南有一座卧龙冈,林深草茂,冈阜连绵十余里,咱们队冈南小径抄出,至冈项可望到东陵便可。从此地向南绕走,全是偏僻约荒林野丘,到卧龙冈不会被人发现,这一带兄弟不算陌生。”
    艾文慈略一沉吟,点头道:“好,依你,兄弟答应了。”
    雷震远走近坐骑,在鞍旁革袋中取出五锭十两十足纹银官锭,递过笑道:“好,这是你的银子。”
    “兄弟收下了,咱们到兄弟的住处商量。请三叔快替在下准备食物与马料。”
    要一个时辰方可到达东陵,绕道荒野更需预留一刻时辰以防迷失方向。因此,三人必须在申牌初正之间出发。当三人离村,准备到山神庙歇息养精蓄锐时,三叔立即亲自找到本村的村主。不久,一匹健马奔出村北,向官道急驰而去。上了官道,驰向东陵镇。
    艾文慈不知岳琳兄弟追踪到东陵镇,还以为他们仍在京师瞎找呢,自然更不知霄震远和贾芳两人,是岳琳带来帮助追踪的好朋友。
    申牌初正之间,雷震远一马当先,向东陵人莽莽荒原。
    在东陵镇,形势有了变化。秦五前晚被南郎中吓得魂飞天外,惊出痛来了,第二天口吐白沫,发高烧不省人事,满口吃语字音难辨,服下了不少药物,入夜时分方行清醒,但仍然神智混乱。
    这天近午时分,秦五终于完全清醒,高烧已退,恰好商大爷派人前来探间病情。这家伙犹有余悸地将前晚南郎中迫供的事说了,并决心作离开东陵镇暂避风头的打算。
    商大爷心怀鬼胎,立即暗中派出大批爪牙,挨户查问这几天来的动静,严诘有关南郎中的消息。镇民胆小如鼠,但经过这次变故后,不再显得懦弱服贴了,一问三不知,表面恭顺暗中拒绝合作,对商家父子不许吐露内情的严厉警告置之不理。
    接着是郜家亭杨家传来了消息,告知南郎中迫供的经过。
    商大爷鬼精灵,心中有数,料到此中必有古怪。南郎中是受害人,那天的情景岂有不知之理?为何要秦五和杨老人重说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何用意?
    显然另有作用,必定是南郎中带了官府中人,或者邀请了兖州车店的人套取反证了。他立即当机立断,作逃亡的打算,马匹上鞍,分配心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的逃亡方向,组成突围,掩护等等小组,静候变化。
    他心怯是有原因的,南郎中宛如缠身的冤鬼,可怕地在附近闹事。
    铁臂卞纶三十余名高手赖着不走,埋头查证,一个个神情冷峻,套不出任何口风。更有持有厂卫勘合的岳琳兄弟五男女借故逗留,来愈不善。
    而且经常发现镇中有不明身份的怪影出没,用急难测。同时两县的丁勇巡捕虽已撤走,但仍留下几个干练的巡捕迟迟不去。这一切皆令他忧心仲仲,寝食不安。
    纸包不住火,南郎中带了广化寺的僧人前来杀人放火,而他又无力保护所有镇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目前镇民的情绪已在转变,再闹下去,激起公愤并非不可能。那么,谁敢保证没有人挺身而出向官府或卞纶一群人告密?只要有一个人登高一呼,必将全镇响应,说出那天的经过,岂不一切都完了?
    广化寺的僧人如果招出他泰山贼的身份,后果如何?
    做贼心虚,他愈想愈心寒,除了及早打算逃亡之外,他别无抉择。
    好在家眷早已送走,女儿也在被悟净击倒的次日,不再逞强离开了东陵,剩下的人,全是可以一拼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发觉情势不利,任何时候皆可脱逃。准备停当,他仍舍不得偌大一份家业,不急于脱逃,仍固侥幸看看风色,终于落了个锒铛入狱,家破人亡,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在注意村中动静,留心一切变化。
    末牌左有,岳家兄弟与飞霜姑娘回来了,但雷震远与贾芳却不见踪影。
    申牌初,卞组的手下兄弟全部静悄悄换下了劲装,有十余位高手悄然外出,散布在镇内各处。
    留下查案的六名干练巡捕,与卞纶闭门商谈,鬼鬼祟祟行动可疑。
    他心中渐紧,懔然心惊,看出气氛有点不对了。
    申牌正末之间,曹县方向尘头滚滚,一匹健马绝尘而来。
    他的正宅是一座三层高的大楼,站在窗口便可看到镇外四周的景物。看到尘头,他心中一动,赶忙下楼找到长子商样,匆匆地说:“曹县方向来了一人一骑,来势奇急,不知有何要事。快,带两个人跟着我,拦住来人问问。”
    “爹,是不是我们的人?”商样问。
    “不会是。快,少问,为父心中甚乱,听我吩咐就是。”
    四个人从后门匆匆外出,绕道巷口,劈面遇上一个卞给手下的弟兄。那人腰间缠了一根练子枪,身材高大,膀宽腰圆。双方照面,那人一怔,拱手道:“商大爷行色匆匆,有事么?”
    商大爷商苑生得像条竹竿,鹰目鼠嘴,两腮无肉,给人的印象是阴骛刻薄,久病缠身。
    他堆下笑,说:“没什么,去看看一位刚到的亲友。
    杨师父,有事么?”
    “没事,闲来四处走走而已。”
    “哦!东陵小地方,杨师父来自兖州,大概住不惯吧!对不起,少陪。”他匆匆说完,抱拳拱手为礼,匆匆举步。
    杨师父不知趣,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一面说:“在下也是生长农家的子弟,敝乡比贵镇更为偏僻,哪有住不惯之理?”
    商大爷心中大急,这位杨师父跟来,不好办事哩!赶忙向右折人一条小巷,扭头向杨师父歉然道:“对不起,兄弟到了,少陪。”
    商样相当机警,上前轻叩一座后院门。
    杨师父不好再跟,淡淡一笑道:“大爷请便。”但却不肯离开,直等到商大爷四人进了院门,方冷冷一笑,背着手打量附近片刻,方施施然离开巷口。
    经此耽搁,商大爷想迎上问的希望落空,四人绕出栅门,健马已到柳门外十余丈了。
    商祥火速检出栅门,举手叫:“勒慢,下马。”
    来人是个村夫,依言勒住坐骑,下马欠身问:“小的是西安村的人,奉村主之命前来传信。”
    “哦!你是西安村的,到何处传信?传给何人?”
    “到贵镇传信,有书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从京师来的云骑尉岳大人,请爷台指引小可去见岳大人呈上……”
    商大爷上前笑道:“岳大人住在商家,这样吧,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我替你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村夫一阵犹疑,说:“敝村主一再叮吟,这封信务必要小可面陈,不得假手他人……”
    “你不相信我?”商大爷笑问。
    “爷台是……”
    “在下商苑……”
    “哎呀!原来是商大爷,小可该死,失和失礼。”村夫惶然叫,欠身行礼,态度极为恭顺。
    “少礼,咱们算是近邻,只因为隔了一县,所以与贵村的乡亲显得有点疏远,但到底相隔非遥,以后彼此之间倒该多来往才是。天色不早,你还得赶回去,信我替你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了,放心么?”
    村夫在怀中取出书信奉上,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么,谢谢大爷了。”
    商大爷接过信,示意商祥赏村夫一锭碎银,打发村夫上马。村夫的马驰出十丈外,商大爷便迫不及待地从油中取出书信,冷笑一声,伸手拆封。
    墓地,柳门左后方的一株槐树下出现一个人影,语声清晰震耳:“有劳商里正了,那是舍弟的信吧?”
    商大爷心中叫苦,扭头一看,赫然是骑尉岳珩,正举步向他走来。
    岳珩神色肃穆,穿一身青劲装,腰悬长剑,胁挂百宝囊,威风凛凛,不怒而威。
    商大爷天胆也不敢反抗,乖乖地堆下笑,极不情愿地迎前呈上书馆说:“可能是贵友送来的书信,想必有急事禀报,请大人过目。”
    岳珩将书信纳入怀中,冷笑道:“商里正在附近果然深获人望,三言两语便将须面呈书信的信差打发走了。”
    “大人夸奖了……”
    “请记住,下次本官不容许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岳珩满脸肃杀他说。
    “在……在下……”
    岳珩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商大爷惊出一身冷汗,感到心凉肉跳,呆在当地浑身发冷,久久方向商样说:“看来大事不妙,回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所有的人,二更初出镇,各奔前程。”
    做贼心虚,凡事疑神疑鬼,这封与他无关的信,促使他自行暴露自己的弱点和罪行,真是天意。
    不久,岳琳兄弟偕飞霜姑娘飞骑出镇,驰向卧龙冈。
    铁拳卞纶目送三人骑出去远,心中一动,立即带了两位得力弟兄,乘坐骑出镇,循蹄迹追踪,到了冈下,见蹄迹升上冈项,也立即下令藏好坐骑,改为徒步追赶。
    艾文慈与雷、贾两人在黄昏光临前,从卧龙冈的南面进入。冈埠坡度不大,只是林深草茂,不宜乘马赶路。三人在一处洼地的密林中藏好坐骑,徒步向北走。沿途,艾文慈始终走在后面。到了一条宽约两文左右的小溪旁,溪中架了一权独木桥,雷震远让在一旁,向艾文慈伸手应让,说:“老弟,请。”
    他客气,艾文慈却下领情,笑道:“两位先请,别客气。”
    雷震远踏上独木桥,扭头笑道:“老弟似乎处处提防,是对咱们兄弟怀有戒心么?”
    “好说好说。”艾文慈含糊地答。
    “咱们是合伙人,似乎不应该互相猜疑吧?老弟是否担心咱们另有所图?”
    艾文慈呵呵笑,说:“兄弟生性如此,两位别多心。”
    “老弟是否不放心咱们两人?”
    “经验告诉我,决不可走在邀作合伙为非作歹的人的前面,以背向人,十分危险,兄弟深信这种经验十分有道理,呵呵!”艾文慈笑着说。
    “咱们可不是邀你为非作歹。”
    “乘夜寻仇,似乎也不算是好事。”
    “哈哈!老弟似乎很怕死。”
    “呵呵!所以在下仍然活着。”
    雷震远再发出两声干笑,泰然渡过独木桥。越过不少冈阜与密林,逐渐接近了镇南最高的一座冈顶,夜幕徐降,在林中行走,视线逐渐模糊。雷震远脚下加快,说:“咱们赶两步,天快黑了,再不起快,登上冈项也看不见东陵镇啦!”
    找到一条樵径,林木渐稀,从林隙中,已可看到两里外最高的冈岭了。樵径直抵冈下,从冈右绕过,这是镇民入冈采樵的小径。
    雷震远走在最前面,心说:“快到了,好小子,你再机警也逃不掉啦。”
    正走间,后面的艾文慈突听到身后传来几声低低的弹指声,警觉地扔头一看,看到草丛中升起一个人影。
    他的手立即抓住了刀把,人影已升高,原来是铁掌卞纶,不由一怔。
    卞纶伸指按口,示意不可声张。接着向前面的雷震远两人背影一指,再用掌在喉下比比,表示杀人。最后伸两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晃动,示意赶快溜走。打完手式,人向下一伏,不见了。
    他机警绝伦、心中一懔,急急转身。
    “老弟,怎么啦?”走在中间的贾若没听到脚步,扭头讶然问。
    他不在意地笑笑,跟上说:“没什么,兄弟嗅到一阵古怪的气息。”
    “什么气息?”贾芳一面走,一面信口问。
    “危险的气息。”
    “危险怎会嗅得到?别开玩笑好不?”
    “信不信由你。喂!两位等一等。”他一面说,一面止步站住了。
    前面的雷震远闻声止步,转身问:“老弟,怎么啦?”
    “咱们不往前走了。”
    “怎么?你……”
    “咱们改走镇北。”
    “走镇北?”
    “不错,走镇北,咱们小心为上,再往前走可能会碰上鬼。”
    “老弟你……”
    “你们走不走?”
    雷震远心中暗暗咒骂,口中却说:“好吧,走镇北,从前面绕出便了。”
    艾文慈扭头便走,说:“跟我来,这一带兄弟比你们熟。”
    往回走怎么可以?雷震远心中大急,叫道:“绕得太远有损元气,你“你们到底走不走?”艾文慈扭头不说地问。
    口气坚决,雷震远知道糟了,功败垂成,太令人泄气啦!心中一转,冷笑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阁下原来是骗子,骗到雷某头上来啦!
    阁下,你是不是存心找咱们开心?”
    “在下可没有找你们开心的心情。你们如果想省劲,这样好了,咱们镇中见,可好?”
    艾文慈沉着说。
    “哼!这家伙定是东陵镇的人。”贾芳怪叫。
    “咱们联手对付他。”雷震远说。
    “吠!”贾芳怪叫,拔剑疾冲而上。
    雷震远发出一声长啸,拔剑猛扑,身剑合一进击,剑尖吐出宛如长虹经天。艾文慈向左一闪,横掠八尺,单刀一领,立下门户待敌。
    两人扑空,贾芳相距要近些,大旋身迫进,剑尖指出,斜身急步接近。
    艾文慈沉着应战,拉开马步,脸上神色冰冷,虎目不向对方注视,却凝视着横在眼前的刀身,似乎毫不理会身外事,站在那儿像一尊石保,冷静得令人望之发冷,摸不清他的意向,也不能从神色中猜出他的下一步举动。贾芳从未看过这种架式,也从未见过动手前如此冷静,漠视一切无动于衷的人,心中一凛,打一冷战,情不自禁地停止进招,在丈外怔在当场。
    雷震远却是看不出危机,狂风骤雨般抢到,挖出“天外来鸿”,抡制机先攻上盘,先下手为强。
    来势如电,凶猛无匹。剑将及体,人影乍合,似乎艾文慈存心挨剑,竟然纹丝不动,木无表情。
    蓦地,“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在剑已及体的刹那间,艾文慈的刀光一闪,震开了眼看要贯体而入的长剑。大喝一声,连人带刀撞入雷震远的怀中,扭身一旅,刀下沉贴体旋身一记“腰环玉带”,发挥了拼命单刀的威力。
    “嗤”一声轻响,雷震远的腰带和胁衣裂了缝,有血沁出。
    “哎……”雷震远径叫,拖剑疾迟八尺,几乎跌倒。
    艾文慈恢复原姿势,徐徐转身,面向上前抢救的贾芳,目光仍落在自己的刀锋上,他这种出奇冷静的神情十分可怕,抢上的贾芳惊然止步,怔在当地。
    雷震远以左手掩住腰间的创口,边上叫道:“缠住他,不可贸然出手,他的刀法已出神入化,可怕极了,不可近身。”
    艾文慈握刀的手一振锋尖凝结的一滴鲜血被震落。冰冷阴森地问:“你们是商者狗的人是么?”
    “吠!”贾芳低叱,一剑点出,出剑遥攻,要诱艾文慈出招。
    雷震远也一剑挥出,左有夹攻。
    艾文慈退了一步,再问:“说!你们是谁的爪牙?”
    雷震远与贾若用窿攻作为答复,八方游走剑影飞腾,只不近身进击,以游斗术周旋,要等埋伏的人起来。
    艾文慈不知内情,果然被缠住了,两人配合得直,此进彼退一沾即走。
    正缠斗间,三个人影如飞而至,喝声震耳:“是南郎中,抓住他,休教他走了。”
    艾文慈一怔,来人不是卞纶和两名车店的保缥师父么?卞纶示警在先,为何又出面拦截?正感到奇怪。卞纶的叫声入耳:“雷兄,拦住他,快去请云骑尉岳大人来擒他。”
    艾文慈恍然大悟,大吃一惊,一声虎吼,冲向刚向侧闪的雷震远,迅捷绝伦。
    雷震远大惊,暗骂卞给该死,身形未稳,百忙中挥剑自救。
    贾芳无法跟进,艾文慈掏出了真才实学,太快了。
    “铮”一声暴响,艾文慈将雷震远的剑架开,一脚将雷震远踢翻在地,扭身将刀向上前抢救的贾芳掷去。
    “挣”贾芳一剑将掷来的刀震开,身形一顿。
    艾文慈已夺下雷震远的长剑,一跃两丈。
    “追!”刚到的卞纶大叫,跟踪便追,超越贾芳,故意脚下放慢,反而挡住了贾芳,使贾芳无法全力施展轻功,也无法发射暗器。
    冈脚下,岳珩兄弟与飞霜姑娘,正以奇快的轻功狂赶而来。
    追了两里地,暮色四起,艾文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空山寂寂,草木萧萧,偌大的丘陵区,到何处去找一个机警绝伦的人?
    八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头。雷震远将经过说了,最后苦笑道:“岳兄,兄弟技不如人,丢人丢到家了,想不到这小子如此高明。不是兄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和贾兄都不是他的敌手,日后即使追上他,也是枉然。有咱们两人在,反而误事,不如就此告辞,恕兄弟爱莫能助半途而皮了。”
    岳琳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向装得垂头丧气的下纶怒吼道:“卞店主,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你为何冒失地前来打岔?岂有此理!”
    卞给摊开双手,尴尬地说:“岳大人只说要活的,并未禁止在下出手擒人。老实说,在下要活擒他的心比大人更为殷切,让他逃掉了,在下的损失可说无法估计哩!”
    “要捉人你动手就是,叫出在下的官衔姓氏,是何居心!”
    “草民自承世不如人,而雷、贾两兄又屈居下风,首民不叫他们两位去请大人出面擒人还要请准?草民不敢直呼大人的姓名,只好称官衔了,难道草民叫错了么?”
    卞纶的语气似乎表示委屈,也有点不平的意味。
    岳琳早已疑心卞纶与艾文慈有勾结,两夜秘密外出委实可疑,可是无法抓住证据,岂能乱入人罪,恨很地说:“姓卞的,你那些鬼鬼祟祟的勾当,在下会查出来的,你给我小心了。”
    卞纶也冷冷一笑,说:“在下查证敝店驿车被劫的事,守规守矩守法,正正当当合情合理。大人如果不许查,只消请官府派人前来告示便可,在下等着。”说完,带了同伴脚下一紧,愤愤地先走了。
    岳琳几乎气炸肺了,恨很地咒骂:“这家伙可恶,我要好好治他。”
    飞霜姑娘拉了他一把,笑道:“琳哥,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刚才雷大侠说,南郎中要到曹县找人,何不循这条线索去查?”
    “他向我打听县北事家集一个叫居陵的人,莘冢集在县北十八里。”
    雷震远说。
    “好,只有到曹县查一查了。真糟!这一来,日后找他,不知又得费多少工夫了。我会捉住他的,哼!”岳琳恨恨地说。
    “岳兄在曹县有朋友么?”雷震远问。
    “曹县兄弟没有朋友。不过曹州东门外五里闸桥的干手神猿邢璞老前辈,是家父的好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
    “那么好办,邢老前辈威镇曹州,朋友众多,曹县名武师穿云燕金百碌听说已做了巡捕,眼线遍全县,他是邢老前辈的师侄。只要能获得邢老前辈帮忙,南郎中除非不到曹县,不然插翅难飞。”
    “雷兄可否有始有终,陪兄弟到曹州一行?”
    “这个……好,但愿这次不再误事。”雷震远慨然应允。
    飞霜姑娘欣然道:“琳哥,曹县我并不陌生,两年前我曾经在那儿住了七天,披云楼一带我熟。这样吧,到了曹县之后,你和珩哥到曹州拜望邢老前辈请求协助,我留在曹县暗地留意,可好?”
    贾芳接口道:“兵贵神速,必须急取时效,以免小贼远遁。如果从曹县转赴曹州,远了百里左右,须多耽搁一天。从东陵镇北的小径,可直接到达定陶,岂不争取了一天光阴?”
    “那我一个人独自到曹县,在披云楼等你们好了。”飞霜姑娘沉吟着说。
    “那怎么可以?我怎能放心你一个人前往?岳琳关心地说。
    “琳哥忘了我独自在江湖扬名立万的事么?”
    “愚兄怎能忘怀?凝雪飞霜,隐红逸绿,谁不是单人独剑闯出来的名号……”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小贼机警万分,狡诈绝伦……”
    “哼!在池州那次,如不是凝雪祖孙俩作怪,他难逃我的手下。”
    她的性格刚强,自傲而任性,岳琳已摸清她的个性,无法阻止她一意孤行,只好答应了。众人决定次日启程,一早分途就道。预定四天后在曹县城北的云楼台合,这期间,飞霜姑娘如无必要,即使发现了艾文慈的下落,也不可贸然下手。
    他们赶到东陵镇,东陵镇乱得一塌糊涂。
    商家父子在天黑后不久,率领所有的打名人轶事手护院,六十余骑突出镇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冲破四面兖州车店群雄的监视网,击毙两名拦截的人,出了镇西,分五路四散而遁,留下了被击落马下的六名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哄而散。
    群雄不知商家父子走哪一路,狂追四五里,事先未曾准备坐骑,警匆匆备马狂追,贼人已经去如黄鹤逃之夭夭了。
    铁掌卞纶赶回镇中,追贼的人未转回,他并不抱怨为了救艾文慈而误了大事,沉着冷静地会同留驻镇中的六名干练巡捕,立即拘捕证人。
    商家父子弃家潜逃,全镇人心大快,镇民不待传讯,纷纷挺身而出作证,揭发那天事发详情,也揭发了商家父子两年来鱼肉乡里,横行不法的种种恶迹。驿车案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铁掌卞给指派了几位弟兄,协助官府善后,也同时发出十万火急的书柬,分递各地站店。禀报现于济南的店东生巨无霸卞三爷腾较,动员山东全境的朋友,穷搜商家父子的下落。他自己带了几名弟兄,向西追向曹州,返回故乡冤句,把能用上的亲朋子侄全部派出,全力追索商家父子啦!
    艾文慈逃难卧龙冈,不敢回去找坐骑,不向外地逃,反而绕回东陵镇。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卞纶冒万千风险救了他,他岂能一走了之,至少也该探听个结果,东陵的劫车案也必须彻底解决,因此,他回到东陵镇。
    可是,他到得太晚,东陵镇的罪案已不用他担心了。岳琳兄弟也无奈卞纶何,总算没有他的事了。
    他胆大包天地混入镇中探消息,并弄到一匹坐骑,连夜西下,直奔曹县,到达城郊天色尚未大明。此时,飞霜姑娘正单骑离开东陵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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