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五章
    五十名鼓手将鼓槌举起了,六名女号手忽将画角背在背上,举起二尺四寸烟斗一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吹出三短一长,令人心弦震颤的笳音。
    笳音刚落,五十面名人轶事皮鼓忽然响起轻雷似的低沉鼓声,逐渐加重高亢,像从天边响起一阵密鼓,越传越远,逐渐震耳,连绵不断,终于,停止了。
    前面,立刻传来三短一长的笳音,三群铁骑先后移动,草原中泳起轻尘,逐渐去远。
    由红盐池到盐海子,约有三百余里,他们予定夜半赶到,明日破晓即向毛里孩的千乘铁骑进兵,来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击。
    当她挥军北进时,中原与海惠一对爱侣,正在已向废了的东胜城东北一带沙地上梁探索,逐渐地向西南而行。
    东胜城已经拆掉,但因为附近有两条小河流,鞑子的另一支族人,却在这一带支起了牛皮帐,不走了,毛里孩东行这一支部族已想趁火打劫。大部分青年弟子,皆挟刀携弓向东入窥关内,留下的人不多。
    中原海惠度过草原的第一夜,次日拾夺行囊,先往西走,再折向西南而行,在莽莽草原中奔驰。
    前面展开一条梁沟,梁高约有百尺,由东北向西南连绵迤逦伸展,中间形成一道梁沟,怪。在此有这条小河流,在草原中间向南流下,两岸的水草,青绿色仍未消退,与沙漠地带的草大为不同。
    水,是生命的泉源,也是财富这说明了为何人类的发展是靠河流,而不是在山地或缺水地区高原上,远远地,更看到河流两旁马群和牛羊,在草丛中奔驰跳跃,间或可以看到三两个牧马蒙人的身影出没其中。
    河流下游更远处,模糊地可以看到一些蒙古包。疏落地散处在小河两岸,土梁中,也可以看到两个蒙人,站在上面向四方了望,在二十里内可以看到人马的奔驰。
    中原与姑娘正向土梁下奔来,在二十里外便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鸣咽,警讯传出来。
    相距还有二十里,远着哩。在这一带草原中惟有这一段最为平坦。是一处天然的最好牧野,所以看得也远。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远远传来,中原向姑娘说:“蕙,前面有鞑子小心些。”
    “原弟。要动手么?”她不在意地问。
    “不一定,先看他们的态度而定.当然,希望他们对我们友好些。”
    “友好?”她摇头苦笑,又道:“目下与蒙人双方势不两立,彼此之间除去兵器相见之外再无他途,见面后必将生死相拼,千万不可寄望他们能善意接待我们。”
    “也不一定,也许我们遇上一族和善的人呢。”中原似乎有点不愿动刀弄剑,所以希望能遇到些和善的人.问清草原黑龙的下落便算了。
    姑娘不以为然,说:“几十年来沿边关这四十余里的广大地域中,先后死于鞑子血刀之下的无辜边民,数量何止百万?他们以为我们好欺,定会抢先朝我们动手,不信等着看就是。”
    中原冷哼一声,说。“如果他们动手,我们要以牙还牙。”
    一双健马并蹄而奔,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扬起处狂奔而去,走过一半,还有十里地。已可看清百尺高梁上的人影,和小河旁帐幕里的人影飘摇状。
    蓦地,姑娘一声惊叫,策马倒退,变色道:“原弟,那是什么?”
    “天。白骨,怎么这样多?”中原也惊得将马勒住。
    不远处枯黄的野草中,无数的人名人轶事兽骨骼,散布在方圆三四里的广阔土地内,碎骨残骼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除去人骨,也有不少马骨,和巨大的骆驼残骨,且有被烧毁的村寨破墙遗迹,显然,此是一处废墟,按地势断定然儿这定是小河上源,是早年拓荒人建立的村寨,经过一场惨烈的兵劫后,就剩下这些儿乎被夷平的村寨残迹,和无数人马的枯骨,以往的光辉已在世间消失了,谁能告诉人们,他们那时所遭遇的又是什么?
    两人缓下坐骑,慢慢窜越废墟,密密麻麻的枯骨,令人看了毛骨悚然冷气从背梁直往上爬升。
    “天,怎么死了这许多人畜?”海蕙惊惶地发话。
    中原看过许久,说:“这儿是一二十年前的村寨,被鞑子们毁了遗痕。”
    “怎没看到兵器?恐怕是瘟役哩。”姑娘不以为然地说.“不是的,瘟役不会让骨骼撒落,也不会有整齐的断痕,漠外不产铁,铁器大多来自关内,即使留了刀枪,也早被人拾走的。”
    “鞍子们真会那么残忍?”
    “当然可能,有关一带死的人确是太多了,朝廷无力北进,不能守土,忘能安民?”
    姑娘恨恨地哼了一声说。“物腐而后虫生,朝廷……”
    “惠,不说那些,他们来了,是迎上去呢,仰或在此等他们?”
    “等他们好,如无恶意,咱们也不愿动武,如果……哼,以牙还牙,这儿多增些白骨。”姑娘挪动着背上的承影剑说。
    两人在废墟中勒马站住,专等来者接近。
    二十余四枣红健马,从对面狂风似地朝这儿卷来,相距约五里地。逐渐近了。
    “先准备弓箭。”中原叫,在弓囊上拔出大弓,扣上了弦,将箭壶摘下挂在腰际。
    海惠对弓箭是外行,但仍能管用,在百步之内,她仍可发挥威力,只是不易命中,如果中了,可以将人射穿,她内力惊人哩,便也开始准备。
    二十余匹壮马上,是青一色的彪悍蒙族大汉,接近至一里左右,使两面一分,从两翼展开包围。
    .中原心中一懔,因为他看清蒙人全张起大弓蒙人以骑射为第一绝技,近身肉搏则汹悍绝伦,二十余个箭矢齐发,锐不可挡,他立即将最重要的小包囊挂上,说:“惠,准备弃马,如果他们用箭远射,注意下马伏地趋避我打发他们。”
    “惠,谅他们…………”姑娘坚决地拒绝。
    中原急忙打断她的话,说:“惠,马是等无法保全了,四面八方拈射,防不胜防,但马力不从心,会再夺马。”
    二三十四健马已快合围,形成一个黑圆形的包围圈,呐唤之名人轶事声雷动,正欲往内冲入,中原安坐雕鞍,左手大弓徐举,右手三支狼牙箭缓缓搭上弓,箭尾扣上弓弦。
    他等他发话,迎面冲来两匹骏马,朝两人狂奔而至,在五十步内止蹄,两弓虚引欲射,中原冷笑一声,徐徐引弓。箭在弦上待发。
    两蒙人用中原不懂的蒙语,吱哩咕噜叫了一阵,中原没听懂,他叫:“我是汉人,会说汉语的出来答话。”
    凡是在边关出没的蒙人,大多是曾在中土久待的蒙人后代,或多或少能会两句汉话,但这两位一听中原的汉语,便没有再多说,忽然同时发箭,两棵银星脱弦而飞。
    中原没等对方再取箭,弓弦轰鸣,待对方银星射到,对面马儿两声狂嘶,两大汉跌落马下去了。箭到,他大弓一拨一挑,两支箭先后向上一扬,落人他掌中。
    四面八方二十一个人同声巨吼,驱马向内狂冲,冲至百余步内,箭啸刺耳,弓弦狂鸣,齐向他两人拈射。
    中原一声长啸,忽然升立上,震人心魄的弦声狂震,箭出似连珠,并大喝道:“惠,下马舞弓自卫,最好是先伏地一避。”
    箭由四面八方射来,人即能自保,马儿可无法护住,想人马两全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姑娘本想撤剑,听中原一叫,便运弓击箭,她如果用剑危矣!剑毁得了箭棍,箭簇仍会向前疾射,岂不完蛋?
    萧雨到了。中原向上疾升三丈。半空中又连发五箭,并大喝道:“再不住手,谁也别想活。”声如殷雷,直振耳膜,二十一匹马,只有十三匹冲了进,远处倒了八匹,八个人在地上狼狈地挣扎,原来中原不射人,每一支箭皆贯入马脑之下,应侧便倒。
    姑娘的大弓潜劲山涌,左面有坐骑,挡住了右方的箭,一声长嘶,马儿倒了。
    箭无法近身,全被她振落,有两支擦过她的膝旁,但毛发无伤。
    中原的坐骑也倒了,人一落地,三箭又出,吼道:“撤剑,收拾他们。”
    对面马嘶振耳,又倒了三匹,剩下的八人八骑,惊得胆落魂飞,向侧一冲,火速逃跑。
    “着!着!着!”中原发出了连珠大吼,弓弦的狂振声,令人闻之血为之凝,又一匹马倒了,三个蒙人,在狂叫声中,滚倒在地。
    人吼,马嘶,蹄声如雷,弓弦狂鸣,草原中烟尘滚滚,乱得一塌糊涂。
    姑娘被两支箭擦过膝旁,无名火起,一声娇叱展开轻功狂追.在短距离中,轻功到家的人可以追及奔马,三里外便不行了,因为持久力不如马,在她来说,会追上的。
    但中原的箭比马快得多,箭远出二十步外。弦声方发,可见快得可以,但听劲矢破空飞行之名人轶事声,令人闻之血往下沉,没一匹马能逃出百步之外,全倒了。
    二十三匹马已没有一匹活着,二十三个人的骑术够高明,但也有五个人被掼得爬不起来了。
    十八个人一面狂叫,一面向西狂奔,要会合在一块儿,姑娘向右折.截住了五个人她收了承影剑,松掉弓弦,闪电似地迎面挡住。叱道:“往那儿走?你们该死。”
    五个蒙人弓早丢了,拨出腰中长刀,同声怒吼,将姑娘围住,疯狂前扑。
    中原心悬姑娘安危,不管其余的人,向这儿狂掠。
    姑娘是男装,五个蒙人中其中一个用汉语叫:“你是关内派来的奸细,快投降。”
    姑娘也狂野地冲到,大弓劈面便点,大汉掴出“猛虎拒门”,刀向上一推,岂知姑娘蓦地收弓,让过刀,从下面再次突入,一吐一吞之间,快得令了肉眼难辨,弓路一点即收,再向左一抡,贴地向左面两名大汉扫去。
    “哎……”大汉只叫了半声,丢下刀以掌掩胸,屈膝跌倒,慢慢倒地。
    另两人身手不等闲,向上一跃,身躯仍向前扑,刀风虎虎,一攻下腹,一劈顶门。
    姑娘冷哼一声,弓鞘疾升,“拍”一声击中一名大汉左腿,再疾退三步,弓从刀上吐出,恰中另一人的右肩井穴,只一照面间,两人都倒了。
    同一瞬间,中原已到,他截住右首两个人喝道:“杀,纳命。”
    两大汉同声怒吼,双刀一左一右攻出,来势汹汹。“铮铮”两声,两把钢刀立被弓臂击飞,两大汉虎口迸裂,齐向后退。
    “那儿走?”中原叫,“拍”一声击中右前大汉右臂,臂骨立折,喝声中人向内抢入,左掌疾伸,左首大汉也伸掌一拨,想抓住中原的左手,将中原摔倒,临危拼命。
    中原掌问下勾,扣住大汉的小臂,用了三成劲,并向下一带。
    “哎……哟……”大汉狂叫,屈右膝跪下,用左手急劈中原的臂弯,想劈断中原的手臂解困,可是掌还未落,力道已经全部消失了。
    中原地大弓已收,抓住弓弦,弓鞘直点在大汉胸骨上。向下一按,“卡查”一声胸骨尽裂。
    他扔下人,搭上一支箭,“嗡”一声弦响,将二十步外一名扑来地大汉射倒了,箭透腹而出,人向后掷倒。
    中原连毙了三人,他蓦地转身,箭比疑着从后面扑来地一名蒙人,脸上泛起了冷冷地微笑。
    后面先来了五个人,一看两人在片刻间干掉了他们八个同伙,惊得脸色死灰,全站住了。相距不足十步。尤以中原脸上冷若笑容,令他们更是心胆俱裂。
    还未听见弦响,五人中传来一声惨号,一名大汉以掌掩腹,连退五步,扔刀便倒。
    中原第二支狼牙箭又扣上了弓弦,徐徐后引。
    蒙人一声狂叫,向后转身逃命,他们终于看到危机,不走定会完蛋。
    逃,怎能快过劲矢?中原的箭,三百步内可贯重甲,想来定当够糟,但中原不想多杀,他叫:“跪下投降,要不然都得死。”
    这一族蒙人,他们地上一代曾随先进犯京师,在怀来西北二十里土木堡,屠名人轶事杀明军三十余万之多,那时,他们长驱铁骑冲阵,用斩马长刀奋击,一面狂叫解甲弃刀者不杀,事实上,虽解甲投刀的人也被屠净尽,那一仗,几乎打垮了大明皇朝,活捉了英宗皇帝。这些故事和他的祖先的英雄事迹,长留在他们这一代人地脑中,所以要他们投降,那是不可能之事.
    二十三人前来,除了五名被摔下马跌得半死不活外还算不错,还剩下三个活的被掳。
    远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起,河旁地大小蒙人开始聚集,弓上弦,斩马刀映阳生辉,共有百五六十骑之多,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茄长鸣声中,纷纷向这儿急弛。
    没有坐骑,不易在草原中脱身,但相距倘远,一双爱侣却不在乎,中原向姑娘叫:
    “蕙,请替我收集箭壶,我先问他的口供。”
    他拖翻一名蒙族大汉,拾起马鞭,沉声道:“你会说汉语么?”大汉没理他,咬牙切齿怒视。
    “拍拍拍拍”,中原连抽四鞭,把蒙人打得衣裂肉绽:“说不说?”他厉声问,蒙人狂叫,忽然切齿骂:“你们死期不远。别凶。”
    中原拾起一支刀,说:“好,看你死还是我死。”
    刀光一闪,身首分家,再飞起一脚踢开,他将另一名又拉过,冷笑道:“你要死要活?
    说!”
    这个蒙人不要死“要活,”颤抖着说:“你要我说……说什么?”
    “为何不问情由,便向我放箭!”
    “汉人进人附近,该死。”蒙人掳实答。
    没有再问废话的必要了,中原心中暗惊,这是民族的仇恨,没有任何理由,今后,他两在这茫茫草原中,必将是蒙人都是死敌,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并无别路走了。
    “沙漠十猛兽在那儿?”他转变话题问。
    “不知道,大概在西北和西南一带草原中,他们是本族的对头,并未随满都鲁西行.“有一个草原黑龙成天威,是个女人的,目下何在?”
    “我确是不知。”
    “中原用力指向大汉的咽喉,沉声道:“你说不说?”蒙人面色死灰,拼命想闪开喉间的刀尖,大叫道:“我确是不知,那鬼女人是十猛兽之一,行踪飘忽,时而率兵横行,时而单身乱闯,谁也不知她在何处。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确是没有人能告知你她的下落,不仅是草原黑龙,十猛兽中谁都不易让人知道落脚何方。
    中原不死心,仍往下问:“十猛兽的老巢在何处,你该知道。”“他们是满都鲁地人,就在红盐池。”
    “红盐池在何处?”“由此往西南行,在草原与沙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地,约有一千里。
    这时姑娘已提起了五个箭壶前来,接口道:“人马快到了,毙了他们算了,该走了。”
    中原将刀举起,蒙人名人轶事大叫道:“你们杀了我们这许多族人,将要你们千万个汉人抵偿。”
    中原本想用神功化碎钢刀。吓一吓死剩地两个蒙人,放走了事,听蒙人一说,立时火起,手起刀落,将两个蒙人全宰了,丢下刀,道:“蕙,走,先在南。”
    两人以不徐不疾地身法,朝南追赶。中原解下自己的马包背上了,这些东西可不能完全丢了,南行十余里,追来的人马已经不见了,只看到被大风刮起地烟尘,往东南方飘散而升没。
    一面走,中原一面自怨自叹地道:“我真傻。不将马儿全行射杀掉,这不苦了你,蕙。”
    “原弟,我想,我们下次可不能像这次一般死拼,该用你的神箭四面游走—一射杀才是。”海蕙若有所得地答。
    中原点头,恍然地说:“是的,我们该八方游走,或者引他们来追,然后逐个解决。”
    原弟,其实你先前射杀马匹,也是一番好意,想吓跑他们了事,哎,确也想不到双方仇恨如此之深。”
    “其实论仇恨,我们该诛绝他们才是,想想看,边关年年有警,无辜死伤的,大多是我们汉人,我们一退在退,可想见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了,他们唯一恨我们的理由与籍口,是被我们推翻了他们建立的大元皇朝,哼,恼得我火起,见一个杀一个。”
    姑娘淡淡一笑,接口道:“原,终须要剑尖沥血地,我们虽无意杀他们,但他们怎放过我们?”
    “至少十猛兽定然和我拼命,那几个家伙……哼。”
    姑娘忽然贴着他,挽住他的胳膊,脸蛋红红的,眼中泛起了一种异样的神光,轻声笑问:“原,如果遇上了白妖狐,你……你下得了手吗?”
    “咦,我为何下不了手?”他讶然问。
    “你不念……念……”她忽然将脸藏在他身后,说不下去了。
    中原只觉浑身一振,早年的模糊形影在脑中出现了,似真似假;如真似幻。同时,他想起多当搁了将近四年的岁月,切齿道:“这妖妇,哼,耽搁了我父子相逢的漫长岁月,也几呼要了我的命。她,不遇上便罢,如果………”
    “原,将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她压下心神说。
    “好的,真该好好治她。”
    看看黄昏已临,在落日余辉中,远远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平顶的小山丘,像一个奇大的土怪物,拔地数十丈高,还有数道三二十丈高的山梁,从山丘往四面伸展。
    “先赶到那儿住上一宵再说,这一千里路真不容易赶哩。”中原指着山丘说。
    姑娘朝山丘打量许久,指着那一丛丛枯黄的小树暗影,讶然说:“怪,那山丘上似乎在动呢。”
    “不是,那是像树一样的怪,雪化时抽芽。秋间风起便枯,来年还抽芽,生长甚速,枯了也快,看去确是像树,其实不是的。”
    姑娘指着西天的斜阳,道:“看那古怪的日晕,风恐快来了。”“是的,不超过三天,大风便起,我们便苦了,哎,我不打紧,你……”
    姑娘突用手掩住他的嘴,假嗔道:“原弟,你在说我要恼了。”
    他在她掌心中亲了一下,歉然说道:“蕙,我真不想说,可是,心中委实难安。”
    “你说了我心中也不好过,你……。”
    中原突然扔掉马包,将她疯狂的抱住,一阵深吻,千言万语,尽在这一亲之中。
    两人久久方重新踩猎枯草起程,向草远方丘下携手奔去,看去约有十里地,其实将有二十里,两人皆展开轻功绝学,像怒马绝坐而弛,后面却不见点尘。
    相距还在十里外,突然山下草原中有一个细小的人影出现,这人影出现,在一群野马中时隐时没,似是一个牧马人山角下,有六座牛皮帐,那是千遍一律的蒙古包,有蒙人在那儿居住。
    “有蒙人,又该动手了”,姑娘说,梢顿又道:“今夜我们有牛皮帐睡了。”
    中原一面走,一面留心观望,道:“七座牛皮帐地山脊背后。有一座庙哩,帐只六座,人不多,马和羊倒不少,唔,还有十二头骆驼,等会儿他们如果行凶,我们方可动手。”
    姑娘看了许久,道:“你的眼力真好,岂知那是庙,距帐仅远着呢,恐有五里?”
    “顶上有金色物体,定然是喇嘛庙,他们将庙也迁来了,定然是想永久占住河套这一块二千里原野,看光景,相距恐怕不下五里地,约在七八里之间。”
    “我们慢慢走,天黑时赶到方便得多,免得惊动大批的人,还怕引来庙中的喇嘛僧。原弟,听说喇嘛可以吞刀吐火躯神役鬼,不知真否。”
    中原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即使有,也只能是一些迷人神智的障眼法,何惧哉?
    如果是黄教,不会乱找麻烦,假使是红教,确是有一场狠拼,蕙,如果是红衣喇嘛。切不可和他们拼拳掌,该用宝剑应敌。”
    “为什么?”她惑然问。
    “不光是妖法,他们的大印掌确是武林绝学,不可轻悔可以隔物溶金呢,承影剑可以克邪,妖法无法奈何,所以你必须用剑。”
    “大印掌真有那么厉害么?”她意似不信。
    “我曾听师父说过,早些年喇嘛僧曾经至东昆仑闹事,昆仑绝学的天罡掌乃是武林一绝,也几乎失风在大印掌之下,可见定是不等闲,我们且歇会儿,再走近可能要让他们发现了”
    两人席地坐下,取出食物包中的黄羊肉,先饱餐一顿,准备一拼,从蒙人口中去找寻红盐池的线索与路径。
    在夜色朦胧,夜路凝结的时光中,他两人接近了山丘下的帐幕,这是罡风将起前,罕有的一个良宵之后,可能进入风季,寒冬也将接着而来了。
    没有风,繁星满大,也没有云层的掩覆,所以寒露沾衣,人在草原中行走,自腰以下全湿了。
    沿山脚下距帐幕不远处,百余匹壮马小驹在星光下徘徊,另一处则是三两面只大小羊群,挤成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静静睡了。
    两人在附近搜了一匝,不见有守夜人,便向第一座帐幕而去,帐幕中有灯光,且传出隐隐人声,天刚黑不久,人还未睡。
    两人悄悄的接近帐幕,事实上他们也不怕,用不着掩住行踪,不必偷偷摸摸,在帐门不远处放下马包,向帐门徐徐而去,里面有男女的嘻笑声,说的是蒙语,他两人听不懂,耳力一无用场。
    中原到了帐门,伸手一撩帘子,两人一闪而入,帐门重行合上了。
    帐不大不小,内分两室,地下铺了皮垫,两侧设有寝具,中间是过道,放了几双大小直逢靴,五名男女分坐左右,左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四十岁左右的蒙人,右面是两个妙龄少女,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内间中地帐柱旁,挂了一盏白色灯笼,里面是铁盏而不是蜡烛。
    进了帐,寒气全消,暖洋洋的。
    两人在门口一站,五个大小蒙人都惊叫出声,火速站起.两个中年蒙人夫妇,伸手去褥下拔出两把长刀,两个美丽少女也在枕下拿出两支尺长的亮晶晶短刀,小娃娃却在怀中掏出一支匕首。
    中原与姑娘不为所动,让他们乱,所有的刀全出了鞘,中原方沉静的问:“有人会汉语么……”
    语声未落,小娃娃一声怪吼,奇快冲到,一刀向中原肚下扎到。
    中原伸两个指头儿一夹,夹住了刀身,信手一抖,小娃娃筋斗跌回原先所坐处,躺在地上张目结舌,中原左手一弹,匕首“得”一声轻响,插入帐柱上,齐偃而没,帐柱仅轻微地略为颤动。
    两个中年男女也扑到,中原大弓前指,淡淡一笑道:“退回去,我不想你们死。”
    “铮铮”两声脆响,两把长刀同时让弓鞘击中,凶猛潜力将钢刀击落褥上,两男女同时惊叫,踉跄后退,脸色泛灰,几乎坐倒。
    “有人会说汉语么?”海蕙说话了,她的话十分悦耳,清脆而声如银铃不象是个男人。
    而少女刚走出两步,想扑上去拼小命,中年蒙人一声轻喝,将他们喝住了。
    听了海蕙的话,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现出恐怖的神色,不敢回话。
    中原放下弓,双手支在弓鞘上,笑道:“你们的神色已告知我们,你们不但听汉语,也会说汉语。”
    “五双眼睛都向他瞧,他更为了然。又道:“我们不想杀你们,但你们必须消去敌意,兔得双方误会死了太冤。”
    “你们是什么人?”中年人用汉语问了,居然咬字极清,略带京师口音,只是咬腔太硬了些。
    中原善意的一笑,说。“我们是到这儿找人的,有两件事找你们商量请教。”
    有事请说,如未能办得到,愿效微劳。中年人果然敌意全消,客气的话。
    “第一件事,想借一席之地,住上一宵,我们的马死了,帐幕也丢了。”
    中年人笑了笑说:“草原中任何一个帐暮,皆可留宿客人,算不了一件事。”
    中原也笑道:“不错,任何帐幕皆可留客,这客却不是指汉人。”
    中年人摇头苦笑,说:“尊驾所说确是事实,但也不尽然,自从可汗脱脱不花升天后,各族都有野心勃勃的人,但其中不乏愿与汉人和平相处的明智之士,想当年也先谋举,可汗就曾经说过。“吾侪服食,多资大明,何忍为此?”以本帐来说,就从未兴兵进关与你们作对。”
    “阁下是那一族的人?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我叫阿克巴,属于乌河图可汗的一支。”
    “哦!你们是真正达达可汗族人。”
    “是的,我们这一族人已经凋零,我这一支从克鲁迁来,想进关依附大明。可惜,眼下来的不是时候,便在这儿暂住,等风声不紧时,再为打算。”
    “你们共有多少族人?”中原往下问。
    “男丁三十六,孺妇四十。”
    “你们岂敢在这儿停留?这儿是满都鲁的地盘吧。”
    “满都鲁在西南,毛里孩在西北,这一带往东,则是零星各族的临时居所,我们曾向满都鲁纳了驼马,也向阿卡罪纳了金珠,已得哈伦活佛的恩准,可在这儿停留至明年寺间,这期间不会有人骚扰们我。”
    “七八里外那座庙,有多少喇嘛?”
    “有六十余名,三名活佛,哈伦活佛是这一带大各鼎鼎的圣僧,三五百里内的人都怕……都敬畏他。”
    “请问,这儿到缓盐池有多远?”
    “远着哩,往西南行,约有八百里左右,如果找人,从这儿往北,约百余里路就是原来的东胜城,那儿住有不少人,打听比较容易,两位请座,还未请教过两位贵姓大名呢。”
    姑娘转身出外拿了马包,两人便在左右寝褥上盘膝座了,中原说:“我姓祝,名中原,这位是敝义兄海蕙。”
    阿巴克也将妻小向两人引见了,他的妻子,与两个女儿,小儿子是唯一的后代,他说:
    “其余的五家,人丁也不多,壮年人名人轶事大多已经战死草原,在另一处山角下,还有另五家,距这儿还有二十里。”
    中原一面打开马包,一面说。“我兄弟打扰你们一宵,明日一早起程西行,有一事向阿巴克情商,可否让两匹健马代步?”
    “马,小意思,两位明晨可以自行挑选。”
    中原在包裹内取出一大包茶叶。送给阿巴克说:“这是最好的陕茶,打扰贤夫妇,无以为报,区区微物略表寸心,请接受我兄弟的小心意。”
    五个老小全喜形于色,呆住了.茶叶,那时是最贵重的礼物,每年为了边区以茶马易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不知发生了多少的纠纷,死了多少无辜.承平时,在边关互市之地,上马每匹易茶六十斤左右,这种茶是最糟的茶叶最高的可换一百二十斤,几乎难以入口,自从烽火连天之后,茶马市已经取消,全靠汉人冒生命之险将茶走私出境,不要马。要金银,价格之昂,一般小民不敢奢望,论马价,每匹马还换不到十斤苦茶叶。
    听说是最上品的陕茶,两个小姑娘丢下了刀,喜悦的膝行抢近,四只手同时伸出了,用汉语不住道谢。
    阿巴克摇头苦笑道:“两位幸勿见笑,我们日食乳酪,无茶则易病,自从这十余年来,马多却无法至边内出名人轶事售,茶也难得,苦不堪言,两位慨送名茶,难怪小女失礼。”说是最好的陕茶。其实就是极普通的茶叶,只不过加以压紧成块,比一般的易马官茶品质要好得多,老枝儿不参在内而已,如果是国内的真正名茶,反而没人问津,中原已早有出塞准备,马包内裹有十块茶砖,每一块是十斤,他大方的送了一包.里面盛了一块,足足十斤。
    两个少女急不及待,撕开了纸包,看到了茶,捧住一阵猛嗅,小娃娃更是毛手毛脚用手去挖,挖不动他去拿匕首,要动刀啦!
    中原突然掩上马包,火速抓起大弓,低声问:“阿巴克兄外面有人,快到了。”
    阿巴克一跃而起,抢到帐门,撩帐伸头外出,贴的静听不久,忽然伸手向后一挥,低声用蒙语急促的说了几句.两少女脸色一变,抢入内室,内室中全是家具,发出一阵响声.“什么人?”中原低问。
    “阿卡寺的活佛,真糟!”阿巴克绝望地叫。
    “是为了我们么?”中原再问。
    阿巴克嗫嚅着说:“你不必为我们担心,你们可先避一避,免得使我们为难。”
    他将马包塞入里间,向姑娘说。“蕙,先进一避,走”
    说走就走,两人俯身贴地从帐门下掠出,只一闪,便没入草丛之中.“咦!”阿巴克变色惊叫。
    “怎么了?”他的妻子惊问。
    “这两个人不知是人是鬼,一闪便不见了。”
    “也许与活佛一样,可以神出鬼没的人。”大女儿伸出头来回答.“少废话,躲好些,不然,送你人寺。”阿巴克低喝。
    不久,外面响起沙沙的踏草声,不轻不重,不象是一个人,帐中灯火一熄,父子三人都各自摊被假睡帐门外的人听了许久,最后仍撩帐而入,伸入一盏暗黄色的风灯,帐中一亮。
    首先是惊起了阿巴克,他挺身坐起,奇快的掏出枕旁长刀,突又放下,起身跪下合掌下拜,用蒙语喃喃的说个不停,他浑身一丝不挂,状极可笑。
    灯光下,现出三个红衣大喇嘛,合掌回礼,吱里咕噜在互相问答,良久将用灯略一照射,急退出帐外。
    中原和海蕙就伏在十丈外的草丛中直等大喇嘛完巡六个帐篷灯光去远后,方始重行入帐,帐中无灯,只听阿巴克说:“两位请早些歇息,如果夜间有动静,千万不可再外出思量再三,中原决定冒险越山,希望利用山上的高大草原隐住形迹,图个侥幸。
    俩人食物包和水囊全是满的,无所惧的向山梁驰去,梁的那一边靠北三五里,金色的阿卡寺寺顶饰物,在朝阳下闪闪生光,豪光万丈,在西北边上,最富有的是各族首领可汗,台吉,部长一流,其次是喇嘛庙。
    据说,喇嘛的房中数天下第一,庙里的黄金也是第一,待佛家和其他器具,直至庙里的饰物,全是纯金所制,确否证,族人没有肉食,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没有金银奉献给庙里,才是最丢人的事,傻得无药可救。
    光大化日之下,莽莽草原之中,两人两马怎能逃得过人们的眼下?还未到达山下。山上早已响起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阿卡寺中,钟鼓之名人轶事声也悠扬的传出了。
    两人依然无惧,策马向直脊上赶,丘脊的西面,二十余健马向上急冲,丘脊北面,二十名红衣大喇嘛,骑在光背马上狂风似的向下赶来。
    丘脊平坦,从北向南延申,直伸至草原尽头,顶阔约有两三里,人马登上,彼此已经无法再隐住身形了。
    中原已扣上了弓弦,沉喝道:“蕙,往南,沿梁脊下走,我对付他们。”
    对面二十余匹健马已经上了山梁,前两人是轻装,其余十八人则穿了有掩心甲的箭衣,高举起光闪闪的长刀,呐喊着冲来。前山一个轻装人影,发出了震天巨吼:“站住!下马,你们走不了。”
    是汉语。声音好熟,人耳清晰,两里外便听得十分真切刺耳,这人功力够纯厚.中原记意力超人,声音入耳便觉一振。突然喜悦的叫:“是十猛兽的旋风虎,找对了。”
    “原,要往回冲么?”姑娘想圈转马头。
    “不,我先解决他的手下,慢些儿等他们追上。”
    两匹马顺山脊向南奔,后边的二十余骑奔而下,更远半里地则还有二十多名红衣喇嘛。
    在草原中追逐,如果不是夜间,不易脱身,除非有一方死了。
    中原的马逐渐放慢,相距只有半里地了,他让姑娘先走,直待追兵接近两百步之内方行发箭,两百步,一进一退之间,双方都快,箭到之时,定可拉近三十步左右。如果追者发箭,则要多射五十步方能够上。
    追的人是旋风虎德苏泰,他的左手已断,不能发箭,即使能发,也可望不可及。
    正拼命狂追间,左方一匹马突然一声长嘶,向前急冲,马上的骑士便一声不吭便飞跌下来,被登挂着左足直拖出二十余步方抛下地来。
    接着,破空锐啸传到,接着,方是一阵令人心魄下沉的弦鸣,声如殷雷。
    骑士落马,旋风虎吃了一惊,一怔之下,第二个人又抛飞下马,接着,是第三个,“吆……”他发出一声震耳狂吼,着众人缓下坐骑。
    “哎……”一个人随着他狂叫,掩心甲竟现没有了寸长一节箭杆雕翎赫然入目,背后的两尺箭杆,也全是血,矢尖已呈墨黑状。人向下一翻,被面边的马踹得血肉横飞,好惨。
    第五支箭一闪而至,天空中传来阵阵令人头皮发炸的汗毛直啸的厉啸和弦声,由于箭是连继发来,所以劲矢破空的厉啸与轰雷似的弦声,似乎连绵不断的传来不由他们不心惊胆落。
    旋风虎毕竟不凡,他向右狂叫:“诺克,伏下!”
    可是晚了,右边一名骑士发出一声频死哀号,飞坠下马,滚了几滚便寂然不动。
    十五名骑士全停下了,另五匹没有主人的坐骑,仍向前奔,尘土飞扬,被风一吹,象是走石飞沙。中原见他们不追,两人也兜转马头,他按弓叫:“旋风虎,认得祝中原么?过来纳命。”
    旋风虎大吃一惊,怒叫道:“你还未死?过来一决。”中原向姑娘说:“向西山下,引他们到下面草原逐个收拾。你先走,小心他们的箭。”
    两人向左一抄,飞驰下山,中原发出一声狂笑,笑完方朗声说:“旋风虎,你名列十猛兽,今天竟然怕死不追,未免太辜负了你的名号,浪得虚名,来吧,山下草原中见。”旋风虎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早年中原根本不是他的敌手,被言语一激,那受得了?一声长啸,十五匹健马一分,狂风暴雨似的向下狂赶。
    后面的二十名红衣喇嘛已拉近至二三步内了,也呐喊着折向急赶,喇嘛们一到?旋风虎胆气更壮啦!
    双方折向之后,无形中已拉近至一百五十步之内,其他十四名骑士,开始取弓还手,可是人马向下冲。准头骤失,反之,中原向上射,奇准无比。
    还未赶至山下,短短的两里斜坡,有五名人士连人带马向下飞滚,发出了震人心魄的惨号,二十名喇嘛中,也倒了三名,马落荒而走,红色的身影似直向外飞挪两丈多,方向下滚跌。
    四十个人追赶,只剩下二十七个人了。
    到了平原,中原的狂笑声向四面八方轰传,上面半山中金碧辉煌的阿卡寺中,狂风似的奔下三十多匹健马,活佛们出动了,左寺近的蒙古包中,也冲出三十多匹健马.呐喊声雷动,六十多匹健马上的人,高举刀枪向下赶,声势骇人。
    旋风虎终于知道中原的箭厉害,大叫说:“慢,不可狂追。”
    他不追。中原可不饶他,便向折向返抄,绕着他们往来旋转,中原身上有五壶箭,挂满两旁,腰下挂了一壶半,足足有五百多支箭,尽够用,他大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旋风虎,你活不成了,看箭!”
    箭发如连珠.谁也无法看箭,太快,等到看箭的寒芒,想避已经来不及。
    喇嘛们没有弓箭,无法还手,旋风虎也没有弓箭,只另九名强悍的蒙人还击,不片刻,只剩下四名了。
    中原向姑娘叫道:“我冲!活擒这家伙带路,请替我在外押阵。”
    叫声中,他扣了三只箭,挟马前冲,长啸如同怒海龙吟,鹤唳于九天。
    第二支箭脱弦迎面射来的,一支箭已射向坐骑,他俯身用旋杆一拨,箭飞向一旁,上体一收,第三支狼牙箭脱手。
    旋风虎狂叫一声,挥舞着宽大的剑,和死剩的两名骑士迎面而来,第三支箭恰将左后方的骑士射倒了。
    中原勒着马,徐徐引弓,向左方骑士看准,等他们接近,脸上现出残忍的笑容.后面的十七名喇嘛。呐喊着急冲而上,五十步,四十步了。
    右首骑士对出最后一箭,挂上弓拔出鞍旁长刀,刀鞘刚出。“咻”一声,一支狼牙已贯入他的面门,立即丢掉身躯飞跌下马。
    旋风虎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对面,中原正用残忍的微笑迎着他们,弓箭一支狼牙闪闪生光,弦箭已经拉满,他心胆俱裂,浑身发冷。
    他没有左手,缰绳咬在口中,控缰未免有些不灵活,当然,这比挂在判官头上要好些,他心中一寒牙一松,缰绳突然落下,马收蹄,头向下一搭,恰在这时,寒星一闪即至,射向他的右肩。
    马儿一顿,他吃了一惊,寒星恰至,也救了他一命,他向左便倒,“嗤”一声,箭从侧耳狂啸而过,接着“噗”一声闷响,他跌落马下了。
    身后,一名喇嘛狂叫一声,箭射中马眉心,“轰”,一声巨响,人马倒了。
    十六名喇嘛怒叫如雷,潮水般涌到,中原若是想捉旋风虎,定然陷进重围。胜负难料,至少,马儿确是无法保全,他一声长笑,再发一剑射倒了一个喇嘛,策马回头返奔,向姑娘奔去。
    他一面策马,一面折身挽弓,背射三矢。已到了海蕙身前,姑娘接住他,笑道:“飞将军神射,今天我才相信养由基真有其人。”
    后面,十三名喇嘛心惊胆落。飞身下马,一个个全伏在草丛中了。
    中原勒住马,向姑娘说:“六名人轶事合如一,发无不中,其实他们都算不得一流高手,心中已怯,便宜了我,瞧,高手来了,我的箭可能不中用啦!不信试看。
    由阿卡寺奔下的六十余骑士,最前五匹健马快了近一里地,最前方是三名红衣喇嘛,长相十分凶猛,年约古稀,手挟九锡禅杖,看去十分沉重,已接近至半里地了。
    “走!诱他们远追。”中原说,立即驱马南奔。
    最前面的大喇嘛用殷雷也似的嗓子,以千里传音之术叫:“站住,活佛要活剥了你们。”
    中原心中一懔,说:“这贼和尚好浑厚的内力,修为已臻化境,倒是一大劲敌,试一试再说。”
    他策马狂奔,突然扭转虎躯,弓弦响处,狼牙破空电射,向不足百步的大喇嘛射去。大喇嘛果然不等闲,掸杖一拨“得”一声脆响,箭被拨飞丈外,化成五六段坠至草中,他的持杖右手,仅向侧略一幌动,仍策马向前狂奔。
    “果然了得,这贼和尚恐怕是草原第一高手哩!”中原一面夹马狂奔,一面凛然的在说。
    “还有草原黑龙,他与大喇嘛拼了半日,这家伙定然是哈伦活佛。”姑娘答。
    追出三里地,哈伦活佛似乎不耐,一声长啸,他飞身下马。挟着禅杖展开轻功狂追,居然比马快了一倍,将百步距离逐渐拉近了。
    “好家伙,你果然了得,我却不信邪。”中原冷笑,一声暴蝎,他三箭同时脱弦。
    大喇嘛不愿示弱,一声怒吼,禅杖突然振出一朵杖花,“铮铮铮”三声脆响,三箭同化三二十段纷纷向外激射,但他也向后退了二三十步,身形一窒。
    “好小辈,留下大名,本圣僧哈伦,要追你上天入地。”
    中原一声狂笑。说道:“你记住了,在下祝中原。”
    “我,诸葛海蕙。”姑娘也叫。
    大和尚仍在追,但不敢大过迫近大概也在箭上试出少年人定有不凡的超人造诣,不敢大意,他叫:“你是老贼秃惠宁的同伴么?”
    中原大吃一惊,只觉心潮上涌,五脏如焚,昨夜,他听了阿巴克说阿卡寺捉了一个老和尚,却没有想到老和尚会是惠宁,惠宁,不是为了他的父亲,独自奔走江湖近十年的宫老公公么?在辞别老和尚惠安大师时,惠安告诉他宫老公公是中原双侠之一的武林浪子上官罡,也就是笑阎罗甘弘的师兄。
    上官罡不但救了他的母亲,更不惜戴月披星远出漠外找他父亲的下落。一别将近十年,今天才得到他老人家的消息,这一段可感天地而泣鬼神的恩情,他祝中原杀身难报,一听老人家落在喇嘛手中,能不心急似焚?
    他猛地挂上弓,拔剑飞跃下马,俊目中神光电射,烈血沸腾站在那儿,如同天神当天而立。
    海蕙眼角看见他下马,心中一惊,急忙收缰倒飞而回,在他身边一站,看了他杀气腾腾的神色,只觉心中一紧,她并不知详情,急问:“原,你……你怎么了?”他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惠宁大师是我的大恩人,恩比天高海深,我粉身难报,焉能不管?”
    “中原,先收拾后边的人不能心乱,乱必败事。”他急忙提醒他。
    他灵智一清,说:“上马,先解决其余的人。”
    两人重新跃上马背,后边的哈伦活佛已到了三十步内了“着着着!着”中原发出一连串暴响,箭似暴雨,以无穷罡劲连发七箭,箭出风雷响,弦声如怒涛汹涌,向哈伦活佛连经射到。
    相距太近,中原又用了全力,每一箭昏可射石没羽寸厚钢板也难遮挡,哈伦活佛虽则功力超人,但连砸五剑,他已经额头冒汗,第六箭刚与禅杖相触,巨大的潜劲将他震向右疾飘,第七箭已到。他只好向侧便倒,未敢硬接啦!等他站起后,中原已远去百步外去了。
    “小辈,你了不起,为何逃走?与本圣僧见过真章。”哈伦站在那儿,脸色铁青的大叫。
    中原设理他,从右方兜转马头,抄向后狂奔而至的六十余席,从另方迎上。
    哈伦活佛心中大惊,大叫到:“退,结阵自卫。”叫声中,他狂奔转向急截。
    后边的人马还未听着,已有人马倒地,海蕙姑娘的箭劲已够,唯一缺点是不准,射单人独马,她不行,但射入丛,她却能派上用场,两人箭出如穿鱼,绕着圈子猛射。
    人吼,马啸,惨叫声此起彼落,六十余人纷纷下马伏地结阵,三十余蒙人也取弓回敬,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原鬼灵精,他绕的圈子够大,在对方箭矢射程之外,二百五十步外发箭,以哈伦为首的五个人功力最高,十分了不得,只有干着急,五人五方一分,伏身向五方散去,想趁机会将两人截住。
    中原何等乖巧?在马上早将情形看清,一声狂笑,连发三箭,将正东一个老喇嘛钉死在地,六十多人中剩下不到三十五人了。
    中原两人的马,已绕到第三圈,蓦地正南草丛间飞起一条红影,在姑娘马旁三丈远处升起,象一朵红云。向姑娘凌空卷到,金色的禅杖化成无数虚影,蔸头罩下了。
    姑娘早得中原的警告,先不动声色,直待红云下扑,忽然一声娇笑,挂上弓也凌空纵起相迎,一声龙吟,承影剑出鞘,但见白虹乍闪,血肉横飞。
    喇嘛没想到姑娘手中竟是千古神刃,可削铁如泥,沉重的禅杖竟然不堪一击,白虹一过便成了数段废铁,骤不及防之下,胸前连中五剑之多,可怜!论功力,他比姑娘高上一分,一时大意,白送性命。若是他知道姑娘有神剑,至少姑娘难以一击得手。
    海蕙一剑突袭得手,禅杖传来的反震力也使她心惊,人落地火速冲前跃上马背,中原正回头对她微笑,她说:“原,喇嘛功力之高,出人意料,如果不是神剑,危矣!”
    他带马向相反方向蔸转,说:“如果他不强,我这三箭他早难逃一死,走!往阿卡寺赶。”
    两人反而向阿卡寺赶,所有喇嘛都大吃一惊,哈伦活佛便是心惊胆跳,疯地狂跳上马背,随后飞赶。
    “小辈。往那儿走?”他轰雷也似的大吼。
    中原转头狂笑,笑完说:“你的寺庙里珍宝似山,我要替你用火化掉。”
    “小辈,你为何要与本圣僧作对?上门欺人?”
    ”A
    “怪哉!太爷路过这儿,你是截着乱杀一气,何又怪我?别慌,反正你这一带将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血海,不久大军压境,你们将死得更惨。”
    “你是内地派来的奸细?呸!不和你废说,咱们等会儿便可一决你死我活。”
    “停下!咱们在这儿一决。”哈伦急啦,声音已变。
    “不!在贵庙见。着!”叫声传到,箭已前一步到达,后边一名喇嘛翻身落马。
    哈伦忽然仰天长啸,殷雷似的啸声向陆卡寺传去。山坡,上阿卡寺呈现在目前的那是占地约十亩的数十幢的造建筑物。远看去如同一列列平台从山下有条小径,通向中间两层高大殿。殿顶脊上的饰物,不象内地佛寺,很象日本神社顶,多了五个金碧辉煌的大肚子葫芦形佛塔,两边偏殿上层,都是阁楼式建筑物。美伦美奂,气象万千。
    寺地左右山坡下,建有上百座大小蒙古包,那是在这一带生活的蒙古族人,可建迁来这儿为期甚久了。
    啸声传到,蒙古包里的蒙族男女,在寺中悠扬钟声里,提刀挟枪奔向寺沟。寺内的十多名喇嘛在大声安排蒙人的戒备处所,不久,寺内沉寂,戒备森严。每个窗后都有箭尖伸出,刀枪寒光闪闪。
    相距还有五里地,姑娘说:“原弟,马儿脚力恐怕…”
    “寺里去不得,先焚毁那些帐幕,引他们出来。马儿不要紧,准备换马。”中原叫着回答。
    前面不远处就有三五匹无人乘坐的马匹,中原驱马冲近,顺手牵了两匹,一跃而上。将一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姑娘,仍将自己的马带上。
    “向左冲!先到左面”中原沉声喝,两人向左前急冲。到了寺左三里地,后面喇嘛和骑士已经转向寺中奔去,不敢追赶。
    中原勒住坐骑,向姑娘说:“蕙!你等我,我要独骑踹入寺中。”
    “不!要去一起去。”姑娘懔然地说。
    “你无法防箭,我不放心,夜里我们一起去。目前先让我走一趟,你在这儿看守马匹。
    我前往只是吓吓他们,如果有人前来拦截,你可带坐骑往西南走,我定可脱身前去会合。”
    “不!你无法阻止我,我也没有理由阻止我和你并肩厮杀。”她板起脸,恼啦!
    中原知道无法勉强她,只好说:“好!留下我们的马,我们毁他们帐幕。再对付寺中的人。”
    两人将自己的马留下,缰绳挽在草中。跃上夺得的坐骑,向阿卡寺驰去。此期间,中原将拔来的长草挽成一条粗大的草棍儿,准备作为引火物。
    距寺右皮帐幕还有半里地,他掏出了火摺子,燃起了火把。一声长啸向帐幕丛中冲去。
    姑娘也拔出承影剑在他的左方并马狂冲。
    阿卡寺中传来哈伦活佛的千里传音术:“你们太过份了,住手!有活好说。”
    中原在帐幕外围百步勒马,高举火把大吼道:“把你们昨日擒的老和尚放出,不然没有商量。”
    “你与老和尚有何渊源?”哈伦问.
    “没有渊源,同是汉人。”中原答。
    “你不说,佛爷宰了他。”“你不敢,太爷先毁帐幕再在这儿大杀一月,寺庙成废墟,别想有一人活命。”
    “你妄想。”
    “就算妄想,我给你三声思考的时辰……”
    寺中一阵骚动。有人挟刀冲向帐幕。
    中原将火把递给姑娘,弦声狂鸣,寺前倒了三个人。其余吓得连滚带爬躲入寺中不见。
    他按下弓,接过火把。
    “二!”他大吼,火把更旺了。
    “等会儿!本圣憎答应了。”哈伦气结地叫。
    “太爷在等你的回音。”
    不久,两名喇嘛各骑一匹健马,牵了另一匹,那匹马上安坐着一名老和尚。一身青便袍已经成了灰色,破烂不堪。但精神仍然健旺,三匹马向中原奔来,中原说:“是上官公公么?”
    “你是谁?”老和尚大声问。
    “是原儿。”
    “是祝贤侄?”“正是原儿。”
    老和尚大叫一声,驱马前冲。同时,西北面草原远处,尘头大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隐隐传来,西南天边之下,也现出了无数人马的身影,东北山梁后面也是笳声雷动。
    两个红衣喇嘛回身策马便走,阿卡寺中,寺顶出现了十一二名手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的人,凄厉的声音破空而起。寺门口出现了哈伦活佛,他和五名同伴各骑一匹健马,各挟铁盾,旋风虎也在后面出现,也执了一具长盾,显然他们要拼命了。
    五名喇嘛中,有一名高举一帜火红大旗,迎风招展,猎猎有声。
    老和尚奔到,果然是武林浪子上官罡,十年来他老了许多,满身风尘,但面目仍依稀可辨。中原飞身下马,上官罡老泪纵横,下马颤声叫:“天!原儿,果然是你。我似乎看到了你幼时的容光,天可怜见,你………”
    中原抢前拜倒在地,泪洒胸襟。泣道:“公公!苦了你老人家了,你老人家对先父母恩重如山,十年来……”
    老人家一把将他扶起,抱在怀中,激动得浑身发抖,许久方颤声说:“皇天不负苦心人,你见到你妈了么?”
    “原儿是四年前出险的,立即找到了安大师,已知家中变故,便前来寻找爹爹。你老人家不知好么?”
    “你爹的消息我已探出,他目下尚算健朗。只是脱身不易,有惊无险。”
    “公公,爹爹他……”
    “他被草原黑龙视为禁物,始终未能逃出草原。我是一月前探到此确实的消息,可是无能为力。这一带的蒙人,见汉人即杀,就是掳来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虽是方外人,也不敢白昼现身。日前探出阿卡寺将在月中有庙会,可能十猛兽都会前来,我想趁机下手。可惜被哈伦活佛发现了我的匿伏处所,我被擒。目下想以几人之力行事,势不可能。唯一的机会,是向关内请兵。”
    这时,姑娘也下马前来拜见了,中原将她的身份说出,老人家大喜,说:“有蕙姑娘在,我可以放心独自进关,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二人彼此也有照顾,目下满都鲁的大军已向西行。红盐池一带兵力不足三千,其他各地蒙人,能真正冲锋陷阵的也不过二千人,他们将陆续赶到阿卡寺参加庙会,各地全空了。一方请朝廷趁机恢复河套,一方面可籍大军之力,消灭草原黑龙的二千铁骑。我们可从中取事。”
    “原儿四年前与总督军务王大人攀上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或可致书王大人请进兵。”
    “那更好,草原上的虚实我全摸清了,我就此走一趟榆林,王大人目下在那儿驻节,该走了,四面八方全是人马,我们向前冲。”
    三人五匹马掀起一阵尘土向南狂奔,后面里余,哈伦活佛与五名喇嘛,还有旋风虎,一声不吭策马狂追不舍。
    整个草原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雷动,西南天际的兵马,看到了红旗便向南徐移.中原心中大急说:“如不解决后面的七个人,我们无法脱身。目前军马相距还在十里外,正好动手迟恐不及。”
    “回头一拚。”姑娘也坚决的说。
    中原拔剑递给上官罡说.“公公!我们拚!”
    他蓦然将马带回,弯弓搭箭向前急迎,在百步外箭如雨发,上射人下射马,冲进五十步,共发一十五箭之多。
    一阵马厮过后,七匹马已倒了五匹,手执红旗的喇嘛狂叫一声,被箭穿透了右大腿,连人带马砰然倒地。
    箭射中铁盾,铿锵有声。盾护了人护不了马,唯一没倒的两匹马,一是哈伦活佛,一是走在最后面的旋风虎。
    人群一散,中原向哈伦活佛冲去,弓上搭了两支箭恶狠狠地狂冲而至。
    哈伦蒙举盾右挺九锡禅杖,咬牙切齿冲到。
    相距二十余步,“铮”一声铁盾冒出了火花,箭尖没入盾三分,向旁一滑划过了一道五寸长深糟,向外飞走了。
    同一瞬间马儿一声长嘶,前蹄失闪向地面猛栽。“砰”一声大震.尘土四扬。
    哈伦在百忙中离鞍纵起,怒啸一声飞扑前冲来的中原,中原不理他,反而向侧冲出,到了另一名喇嘛身前。
    大喇嘛举盾相迎,单手远长刀猛劈马足。
    中原飞身下马,半空里撤下了龙箫凌空下扑。
    大喇嘛只顾砍马足,身躯掩在盾后,没料到中原会自天而降,“蓬”一声暴响,中原一脚踹在盾上,龙箫疾落,八音齐鸣。人从喇嘛头上飞过.萧已敲破了喇嘛的脑袋,他向下疾落,旋身收刀,一进拾起地上的长刀,一声长啸向刚抢到的哈伦活佛迎去。
    哈伦丢掉盾,双手抡杖大吼一声,攻出一招“沉香劈山”,这家伙力可拉奔马,九锡禅杖沉重,这一记猛击风雷骤发,凶猛狂野无人能挡,象一座杖山往下压得。中原收箫抬长刀,就是想速战速决,双手抡刀向左略闪,人出如电闪,两义相成大真力注于刀身挥刀硬架。
    “铮”一声暴响火花四射,中原上身向后一晃,哈伦一声怪叫蹬蹬蹬蹬连退四步,脸上成了紫色,额上青筋暴跳动踉跄站稳。
    另一面,上官罡接住了两名喇嘛狠拚。
    姑娘飞跃下马,向旋凤虎叫:“旋风虎!认得我么?纳命!”
    叫声中“白虹经天”飞射而至,旋风虎没有左手,忙去掉长盾,撤出宽剑飞跃下马,不接白虹由左一旋,贴地盘出三剑。二人拚上了。另一名喇嘛也挺长刀从旁急攻而至。另一名喇嘛正在中原身后,趁他的身形晃之下,一声不吭一刀削出,攻至小腿!中原猛地旋身。
    “尉迟拉鞭”贴身挥出,“铮”一声火花飞溅。喇嘛长刀向左上方飞掷三丈以外。
    “你得死!”中原大吼,抢进三步长刀疾挥,刀光一闪,红光崩现,喇嘛被拦腰挥成两段。
    身后红影一闪,九锡禅杖已快接近背心。压力潜劲着体,危极险极!
    中原向前仆倒,人着地立即左翻,长刀上挥,硬碰硬下手不容情,“铮”一声刀杖再次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哈伦右飘八尺,人未站稳,中原已飞跃而起,“刷刷刷”连攻三刀。
    哈伦二膀酸麻,不敢再接,一退,再退,第三刀他不能不接,来不及,太快了,“泰山压顶”在下一砸,想砸断长刀。
    中原不傻,蓦地向右前急射,长刀后撇,乘进势反削对方左肩。
    哈伦挫身急沉,旋身来一记“横扫千军”,在千钧一发中原不但避开一刀。反而闪电似还击,反应之快,委实惊人。
    中原大喝一声,沉左手右臂稍抬,“挥鞭断流”硬接禅杖,他用了十成真力。
    “当”一声暴响,长刀将禅杖震出圈外,趁势抢进,接着是一连串暴响,火花飞射,哈伦连退三丈余,脸色死灰,脸上大汗如雨,两手不住抖索,最后一声怪叫,连人带杖飞退二丈外,仰面便倒,不等中原追到,拚全力向旁一滚,落到了旋风虎留下的坐骑旁,飞身上马,如飞而去!
    上官罡力敌两名喇嘛,有点力不从心,被两把七尺长的马刀迫得八方游走,岌岌可危。
    中原风狂似地卷到,大喝说,“你们都得死。”
    一个老喇嘛沉喝一声,抢刀猛砍,想得到要糟,寺中第一高手哈伦活佛也逃了,他能成?
    旋风虎奸似鬼,早年在雪山荒原他吃过败仗,心中早虚,再被他认出了承影剑,他能不害怕?他的左手就是因此而丢的,再不走脑袋也得留下,哈伦活佛一走,而是骑了他的马跑了,他把活佛恨得牙痒痒的,抽空隙掠出圈外,放开了飞毛腿,跑啦!
    不久之后,三人五马向南急驰,中原手中多了一把七八尺长的斩马刀。
    西南角的人马看不到红旗,转向北面走了。
    当晚,他们抢入一座蒙古包,夺了笔墨和一卷羊皮,由中原修书呈上王大人,与上官罡,约定在红盐池见面,珍重辞别。
    中原与姑娘连夜西上,昼伏夜行往红盐池兼赶。
    北面靠黄河的盐海子,这天午间火光冲天杀声震动,数千铁骑杀声震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遍地,毛里孩的一千铁骑和留下来的族人,与草原黑龙的大军,展开了一场残忍的大屠名人轶事杀,足足激战了二天二夜。
    火光中,草原黑龙带领着祝永春一群人,突入了帐幕形成的海滨营地,她的盘龙枪前端系了油布,但见枪尖后火光熊熊,缰绳挂在判官头上,左手不仗剑,却挟了一具黄光闪闪,上画一条黑龙的长盾,冲入了木栅,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踹入营幕之中。
    她面前的百名铁卫亲军,向前急冲,奋长刀,砍入人丛中。
    两翼,人群如潮水汹涌,后面,鼓声如雷,最前面,先锋铁骑已横贯敌阵。在刀剑如林箭如骤雨中左右冲突,杀声震天,四面八方十里阔广草原中,全是人间地狱。
    祝永春也使用斩马长刀,这是蒙人最擅长的兵器,又长又重,硬砍硬拚,一照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没有花招可用,就看谁的谁猛,他在草原黑龙的左侧,奋力死战!
    人在这种境遇中,已没有第二种念头思想,全部变了,没有理智可言,唯一的反应是杀人,杀人,凡是近身而装束不同的人,即使是父子,也没有时间思索,唯一举动是刀砍。
    草原黑龙这时已不是千娇百媚的女人,她成了一头凶猛母狮。
    事实上近身的人不多,因为四面八方全有她的亲军,她向帐幕里冲,盘龙枪一伸,帐幕立即着火,枪杆一拨,帐幕垮下了。
    帐幕中奔出一个老蒙人,刚叫一声,盘龙枪已划过颈旁,枪尖火焰一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飞跌两丈外,她狂野的尖叫,往一名斜刺里冲出,刺倒一名亲军向里突入的蒙人冲去。
    那个家伙大盾掩身,用的也是枪,凡是用盾的人,大多数是用枪而不用刀,他以全速夹马冲到,来势极为凶猛,枪映着火光,寒芒闪闪。
    两人对进,凶猛狂勇,挟枪挺盾瞬即相接,“铮”一声暴响,对方的枪被推开,她的盘龙枪已在一冲之下,射入蒙面人的胸膛,“噗”一声坠下骏马马儿贴身冲到。她的大黑驹也够凶,前蹄一踹,竟将对方的马儿踢倒了,连马也不简单,枪尖的火熄掉了,她冲近烈火熊熊的帐幕,伸枪点燃,冲向另一处有光的帐幕。
    迎面冲来四匹健马,马匹向她冲到。
    但见火光连闪,惨叫悠扬,几个使刀人—一坠马。
    这刹那间,帐幕下忽然飞出两把匕首,从后面掷向她的背心,一闪即至,她全神贯注在前面的人,等发觉时已来不及了!
    眼看命在须臾,身左忽然伸过一把长刀,一发之拉,贴上了他的腰背“叮叮”,两声脆呜,匕首打中长刀,翩然坠地,险极!
    她扭头一看,笑道:“谢谢你,永春。”祝永春将刀收回,火光中,看清他脸上细胞全冻结了,双目布满了红丝,神情木然他说:“别谢我,这一刀我真想砍你!”
    “为什么?”他笑,回复女人的明媚,戾气全消!
    “没有理由,我不愿杀你。”他仍木然地答!.她忽然垂下枪,抖缰靠近,挂了盾,伸手握住他持刀右手,黯然地问:“永春,是舍不得我是么?”
    他木然良久,最后一无表情地说:“不!你别误会!”
    她忽然凄然一笑,低声说:“永春,别再令我难受了,你知道那晚上你的话,令我激动的程度有多少份量么?总有一天,你真令我疯狂的!”
    祝永春一刀挡住了两把匕首,救了草原黑龙,这鬼女人又恢复了人性,低声向永春请求他不必再刺激她!
    这时后面亲军铁骑已经赶上来了,四面的呐喊呼号声惊天动地,血肉横飞,永春淡淡一笑,说:“从昨日起,你已经疯狂了,用不着再等那一天!”
    “你是指这一场血战了”她问。
    “还有这许多老少名人轶事妇孺。”他冷然地答!
    “你错了,那是满都鲁的意思。”
    “也是你的意思。”他叫口咬定!
    “我不过提前十日执行而已,不信可以问负责东面的大汉金雕蒲文安!”
    祝永春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些人,真不可思议,似乎认为不杀人就活不下去一般,不进关杀人掳掠,便自相残杀,这又何苦来哉?”
    这时。北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震天,一队数百铁骑潮水似的冲到,那是对方援军赶到了。
    草原黑龙不再分辨,盘龙枪一挥,后面军令队吹起了号角,鼓声雷动,大队兵马四面齐集,开始了惨烈的冲杀,向人潮直冲去。
    祝永春不由自主,也随着人潮前进,黑夜中视线不清,不知由何处射来一阵箭雨,附近的人发出了惨叫,纷纷落马。
    “哎……”他惊叫一声。只觉左肩一震,接着一阵麻木,左臂力道全失,一支狼牙射入他的左肩贴骨处,头脑一阵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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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接着,一匹铁骑迎面冲到,雪亮的斩马刀也迎面挥到,他神智仍清,本能的全力一刀挥出,“当”一声火花四溅,人往左一倾,刀顺势一撇,“噗嗤”一声对方倒坠下马,马儿仍朝前冲,撞到他的左半身,力道奇重。
    “当”一声他的长刀落地,人伏在鞍上,陷入昏迷之境,已不知是在何处,他本能的抱紧马颈,耳中只感到杀声渐远,身躯如在海舟之中,飘荡伏沉不定。
    他已远离血战两昼夜的战场,马儿驼着他顺风往东南缓缓放蹄漫无目的地落荒而走,不但人在这两日受不了,马也不行啦!它本能的远离杀声与火光,到了十余里外一处草原中,慢慢的咬着半枯的野草。
    天快亮了,他也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伏在鞍上,马儿正往南走,他口中干燥欲裂,浑身脱力,左半身麻木不仁,箭仍留在肉中。
    他取水壶喝够了水,取刀创药拔箭,撕衣袂自己包伤,第一个念头是;逃!是机会了,他咬紧牙关,沿沙漠边沿南下,这是他第十次逃亡,必须逃出关内,目前草原中蒙人罕见,除了老弱之外,都随军出征去了,正是大好机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草原黑龙已经表示过,她厌卷这种追逃的游戏,弦外之音,表示她已不许可再有下次啦!
    当然,他知道往南可以回到红盐池,西南可以到延绥府,要花十日方可到达府北的无定河边,但不管是往南或者是往西南,都须穿过红盐池北面一带荒漠,那是一处百里方十六
    接着,一匹铁骑迎面冲到,雪亮的斩马刀也迎面挥到,他神智仍清,本能的全力一刀挥出,“当”一声火花四溅,人往左一倾,刀顺势一撇,“噗嗤”一声对方倒坠下马,马儿仍朝前冲,撞到他的左半身,力道奇重。
    “当”一声他的长刀落地,人伏在鞍上,陷入昏迷之境,已不知是在何处,他本能的抱紧马颈,耳中只感到杀声渐远,身躯如在海舟之中,飘荡伏沉不定。
    他已远离血战两昼夜的战场,马儿驼着他顺风往东南缓缓放蹄漫无目的地落荒而走,不但人在这两日受不了,马也不行啦!它本能的远离杀声与火光,到了十余里外一处草原中,慢慢的咬着半枯的野草。
    天快亮了,他也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伏在鞍上,马儿正往南走,他口中干燥欲裂,浑身脱力,左半身麻木不仁,箭仍留在肉中。
    他取水壶喝够了水,取刀创药拔箭,撕衣袂自己包伤,第一个念头是;逃!是机会了,他咬紧牙关,沿沙漠边沿南下,这是他第十次逃亡,必须逃出关内,目前草原中蒙人罕见,除了老弱之外,都随军出征去了,正是大好机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草原黑龙已经表示过,她厌卷这种追逃的游戏,弦外之音,表示她已不许可再有下次啦!
    当然,他知道往南可以回到红盐池,西南可以到延绥府,要花十日方可到达府北的无定河边,但不管是往南或者是往西南,都须穿过红盐池北面一带荒漠,那是一处百里方河的石碛地,有一连串的湖沼散布其间,这些湖沼的水全是盐的,人马不能食用,而且还有妖异,称为盐泽死域,常人是不敢接近的,如果不走这儿,只有左右绕道。
    他决定先找处有水草之地,准备水和食物冒险穿过大盐泽地带,因为追他的人不会想到他敢往鬼门关里闯的。
    十余年前,据说有一大队驼商从西受降城漠河南下,被大风所迷,误入这一带盐泽,此后即下落不明,竟没有见到一个生还的人,自从蒙人入据河套之后,这一带始终被认为是凶险的禁区。相戒不同进入,以免枉送性命。
    没人敢走,他要走。最危险之处可能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生中对鬼神之事,始终保持着怀疑,如果真有神鬼,他一生行事自问,不至遭受天遣,怕什么?第三天他正式踏入了盐泽死域。
    这两天中,草原黑龙已清扫了战场,两方死伤沉重,剩下不到五百人马,她下令在盐海子扎营,派人四处搜查祝永春的行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里没有他,定是逃走了。
    她顾不得疲乏,咐托了军务,骑了她的乌云盖雪宝驹,往南急急追赶搜索。
    可惜,她追晚了半天,永春已致冒险深入盐泽了。
    红盐池,位于盐泽的西南,相距不足百里,却是河套中除黄河两岸外最丰沃之地,也是满都鲁的老巢根据地。
    中原与海蕙,正往红盐池急进,按方向估计,他两必定从红盐泽之南通过。
    上官罡老和尚,正朝延绥府策马狂奔。
    总督军务王大人的密探,也正纷纷由各地飞骑入关,王大人正在榆林卫,召集文武大臣研讨各地传来的消息,那时王大人王越是唯一敢与蒙人决战的好将领。
    参与大计的人,是他最倚重的延绥总兵官许宁,宣府抗击将军周玉,这两人也是能打仗的勇将军士。
    说起总兵官许宁,在边将中是一个了不起的名将。生平没吃过败仗,蒙人畏之如虎,他的祖父许成,受封永新伯,他的父亲许贵更是一名勇将,身经百战,当年也先入寇,曾单骑突围冠三军,后来出征山都掌蛮,连破蛮窟四十余座,直攻松潘。叛蛮得以和平,他自己也禁不起川北的瘴气病死途中,他死了,皇帝曾为他辍朝一日._而许宁更比父祖行,以舍人身份从军有武,扬威边外,九年前升大同游击将军,在小龙州间生擒右拯把秃,他的胆子够大,经常孤军深入大漠,所向无敌,不十年从小官升至大将,他的部属大多是他父亲的同胞,亦心服口服,对他十分遵崇。
    游击将军周玉,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父亲周贤也是个拚命三郎,他从小未打过败仗,可惜他太过忠心耿耿,誓死报效皇家。天顺初年寇犯安边营,他与定远伯石虎拚命奋击大破二万强寇穷追至野马间,半波墩不幸中流矢阵亡,马革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还!
    周玉本来是宣府的游击将军,因西面锋火紧急,受命西援延绥,他率兵昼夜兼程到达,受总督绥务王大人节制。
    延绥府风云日紧,兵马调动频繁,老和尚上官罡就在这重要关头中风尘满脸飞骑到了榆林关,中原与姑娘在荒山中摸索,鬼使神差偏西了些许。竟从盐泽的稍南一面进入,偏了四五十里,草原黑龙孤零零的单人独骑,疯狂的追到了盐泽北面,她本想越西边绕过,先到红盐池再说。
    怪!也许这儿是低泽地带,也由于数十丈高的沙石土丘林立的缘故,风竟小了许多,也没有风沙漫天的景象了,四周出奇的静、静如死域。
    她在最后一处山丘下的取水站盛水,那是一条干涸了的山沟前缘,水不多但水质甘冽,乃是沙漠地带最好的一处山泉。
    她翻身下马,植了盘龙枪,取下皮水囊走向山泉,一面举目往远处灰白色的盐泽望去,那儿是神秘莫测的死亡世界,一处人人害怕的绝域,在她的记意中似乎还没有找到一个曾经进去过的活人,这荒原百余里的绝域中,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不知道也没有进去过。
    当夏秋之间。月白风息之夜,走在绝域边缘的人经常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奇怪吼声和令人毛骨啸然的厉啸,恐怖的谣言在人们脑中幻起很多奇奇怪怪的可怕景象,相戒不敢进入,也从来没有进入后有生还的人。
    她到了水泉边将目光收回,低头一看,怔住了。
    水泉下方泉水溢出之处有丈余阔泥泞带,那是饮马的地方,有几个清晰的蹄迹,证明不久之前这儿曾有一匹马在饮水。
    另一面泉旁大石上,有几个皮靴痕印,一块青色而血迹斑斑的衣角,静静的扔在一旁,衣角的质料是丝制品,在蒙人中是稀有之物,她惊叫一声,拾起展开一看,大叫道:“天!
    是他的衣袂,是他的。我认得,他受伤不轻,天啊!他……”
    匆匆取满水囊,让马儿也饮够了水,牵着坐骑仔细观察踪迹,生长在草原中的人,对蹄迹有极好的经验,甚至可由蹄迹分辩出留下蹄印的时辰和人物。
    她走了两里地,大吃一惊,暗叫完了!
    这儿已是盐泽的北面,再往前走,便是灰白色的沙石地带了,无尽的小山丘连绵起伏,遮住了视线,阜顶间或有些枯草丛,在微风中摇摇颤抖。
    依稀可辩,天!竟然是向里走的,她发狂地冲到一个小山岗,内向了望,岗阜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任何生物,
    “永春,永春……”她向内狂叫。
    原野寂寂,没有任何回音,她心中焦急,抬头看看日色,快近午了,距天黑足有三个时辰。论乌云盖雪宝驹的脚程,不消两个时辰使可超越这百余里的恐怖鬼域,但她不敢想,里面的凶险她不能不计及。
    她伏地静听,在十里之内没有蹄声震动,真糟!他不知走了多远了,也可能已遭到……
    追?不追?她的心中极乱,“追!”她咬牙自语,恼中,她那永不屈服的超人气质,和他那令她倾倒的英俊音容渐渐的涌现,那令也难以割舍的不平凡语音,也似乎在耳边响起。
    这是第十次了,每一次她都时而愤怒如狂,但是追上了他,她的气愤却又烟消云散,真的,她对他产生了日益深原的感情,和强烈的爱念,这些年来,留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少,少得连她自己也感到奇异,早年她身边最少也留着五十名健壮的男人,可是目前只有十二名,而且唯有永春可以令她感到心中平静,也唯有他可以让她内心产生光辉的影子。
    他似乎正在她的内心呼唤,一股空前未有的强烈爱念冲击着她的神经,使她产生了无比的勇气,蓦地冲下小冈,飞身上马,向盐泽死域疯狂地冲去。
    这儿是洪荒时代留下的遗痕,数万年以前大概极为广大,但沙域逐渐内移,慢慢地越缩越小,不久之后可能逐渐淹没在荒原之中了。
    所有的山丘全是灰白色的沙砾,也象岩石,顶部野草不多,一丛丛的高约近丈,与草原中的草木大为不同,这时全枯,风掠过草梢,发生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啸,似千军万马在远处呼号呐喊,比松涛声更为刺耳。
    人马行走其中,不能走直线,因为已可看到零星的小盐,丘陵有些是突然在地上拔起的,四面全是不可攀援足绝的断崖,高有十余丈,下面还有崩下的碎土石,更有绿油油壁水池分布各处,有些池大有三五十亩,深不可测,像死是水,却又绿艳艳地,人马行走其中,必须绕来绕去。这一来,百余里地至少也得加上两倍才行。
    她策马狂飞,在崖壁盐池中疯狂地绕道南行,地下的蹄印没有了,地面坚硬了,马蹄踹在上面,没留下踪迹。
    正走间绕过一道崖壁,目前出现的景况使她倒抽一口凉气,暗暗叫苦!
    这是一处盆地,有一个水色略带兰蓝的大湖,西南两面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峭壁,东北侧是沙地巨石,散落着三二十具人马的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些已经腐化了,但仍可看出那是骇骨,零乱的散处各地,令人望之汗毛直竖!
    “天啊!希望他不曾走过这儿!”她倒抽一口凉气叫。
    不幸的阴影爬上了她的心中,不远处有一堆沙石地中,出现了蹄迹,不错,正是他的蹄迹,她强迫自己不向坏处想,但却不由自主毛骨悚然,心上压了一块铅,几乎透不过气来,驱马向那儿走去。
    到了,她驻马细察,正是他的蹄迹,是向东面绕湖而过的,步度广而前端深,中有散沙,是急驰而过的。
    她无暇再想,一夹脚跟加上一鞭,驱马向东冲去。、乌云盖雪宝马通灵,突然向前急冲猛刺,速度奇快,似一阵狂风,整个盆地内响起了急骤的迥声,像有不少怒马在奔腾冲刺,刚绕过壁湖不远,她正奇怪神驹为何失常,却听到了后面水声如雷,哗啦啦的水涛声动人心魄。
    她在马上扭头一看,几乎惊得栽下马来,湖滨她先前驰过之处,出现一个数十丈长的四足怪兽,头有点似马,但耳朵甚小,后腿特别粗大,正人立而起,湖水仍在汹涌不已,怪兽已经出水到了岸上,正拖着厚重而有鳞甲的巨尾,蹒跚地在后跟来。
    她魂不附体,伏鞍狂奔,转入了另一处谷壁,马儿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并不住后退,几乎将她掼下了马来。
    她抬头一看,血几乎凝结了,从东面有一条小谷,出现了三匹马的蹄迹,直驰向这一面山谷,到前面不远处消失不见了。
    在二三十丈外,血肉模糊,三匹马的残骸只剩下红色而泛白的骨头,鞍辔散处各地,三具肌肉大都不见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四分五裂散处各地。衣覆血尚未干,三把长刀已有两把卷口,一把断成三段,显然是经过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人终于死了。
    人马残骸附近,散布着十余头水缸大的鹰头巨型怪龟,正静静地围攻五六头与沙石同色,扁扁地只有三条腿的巨形鳖状怪物,鳖状怪物比巨龟还大咬住一条龟腿死死不放,巨龟的鹰嘴,咬住了鳖裙拼命向外拉,龟全身都是血,两头龟合攻一头鳖,这是一场艰巨的斗争,也是无声斗争。
    另两头巨龟没有对手,正在一具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旁撕咬骨上的剩肉,吃得津津有味,另两头大龟,则向一头死鳖进攻,大口地将肉裙往肚里吞。
    她惊得血液欲凝,一带缰绳,从东面绕出,她看清人马的遗物不是永春的,而是误闯入的蒙人,心中略宽,便向南急驰。
    她仍存着一线希望,因为地面又出现了清晰的蹄迹,正是向南奔去的,蹄迹未乱,显然未逢意外,前奔里余,又转入另一条谷道,天!远远地就有一头死马余骸,骨全散碎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疾冲。
    还不到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旁,乌云盖雪宝驹浑身发抖,狂乱地蹦跳,不走了,挣扎着要往回奔,而且不敢发声嘶鸣。
    她还不死心,突然一跃下马,想往前察看是不是永春的坐骑,她真够大胆的。
    蓦地,里外崖壁中间传来一声大叫:“天威!退!”
    天啊!是他的声音,她狂叫着向前冲,尖叫道:“永春,永春,是你么?你在那儿?”
    “快退!不可妄进。危险!”确是永春在叫。
    她站住了,回头一看,鸟云盖雪神驹突然回头狂奔,不顾他了。”
    “你在那儿?”她狂叫!
    “退回去!这儿有巨大的三足阴域,被它口中毒沙射中必死无生,快退!”
    “你……”
    “别管我,快!”
    她凝神向音源来处看去,半里外一处绝崖上,一个人影正挥刀劈路,已经踏上了二十余丈高,离崖顶只有五六丈,快上去了。
    崖下面,有与地下的灰白沙石同色,大有三尺的物体蠕动,太远,看不出是什么玩意,显然,他受到下面怪物的攻击,正在爬壁逃生。
    她心中大定,正想赶会相助,冲进十余步,对面永春急促的声音又至:“不可,退回去,绕道走!”_
    她在急促惶急的语声中听出了危机,停下了。
    突然,地面突然发生震动之象,三丈外乍现了一个黑色大孔,三个桂圆大灰色石子,突以奇速射到,她大吃一惊,两足一蹬,身形向后激射,并向左略飘,“嗤嗤嗤”灰色石子从她身右厉啸而过,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腥臭,几乎将她薰倒。
    身形尚未下落,黑孔再张,一连串的沙石激射而出,左右地面也在动,也出现了大黑孔,也喷出灰色沙丸。
    总算不啸,沙丸腥臭无比,仅可近及四丈,便无力再射,她已经到了五丈外了,立刻发足向后狂掠。
    她的乌云盖雪宝马驹已经不见了,生死不明,水囊,食袋。马包寝具,全没有了,弓箭也被马带走了,她手上只有一根八尺盘龙枪,和防身的三尺长剑。
    糟!后路已被截断,那是两头形如犀牛,其色白灰,巨大沉重的大家伙,正并排儿走来,用它那细小而精光四射的怪眼,四面搜索,终于看到她了。
    响起两声低吼,八只巨蹄纷飞,像两辆大车迎面冲到,沉重的蹄声雷动。沙石四溅,它鼻尖前后,排列着三只大角,最前面那只,足有三尺高,精光闪闪,令人望之心中生寒.左面是一座长形的盐池,不住冒出许多水泡,深不可测,不能走,右面是二十余丈高的石壁,似石非石,碎土崩裂,看去不能承力,无法爬升。
    糟!完了!向那儿逃?她自量斗不过这两头巨大白犀叱被它撞上焉有命在?生的本能驱策着她火速转身,一声喝,盘龙枪脱手飞射,向五丈高的崖壁掷去!
    同一瞬间,她急奔五六步,蓦地腾空直上,脚一站崖壁,再向上升,伸手勾住插入崖壁两尺的盘龙枪,吊在那儿了!
    崖壁沙石粉坠,还好,她的盘龙枪插得够深,幌了两幌没掉下来,好险,白犀的锐角,几乎是贴着靴底冲过,一阵狂风掠过下方,差点一命难保。
    白犀冲出十丈外,突然齐发怒吼,疯狂地左冲右突,但见沙石八方疾射,烟尘滚滚,原来犀甲坚厚,阴域的毒沙无奈彼何,开始张口撕咬,咬住了巨犀的蹄。
    每一个阴域大如车轮,扁扁地,背上生着沙石一般的瘤,与地面同色,乍看去难以分辩是何玩意,它看去似头三尺大鳖,但脑袋似蟾,有一张黑色大口,开始和巨犀拼命,十余头阴域斗两头巨犀,似乎并未落于下风。
    本来阴域以毒伤害人畜,被毒沾肌,肉即渐渐化成液体,被阴域吸完,只剩下皮骨,皮乃可让小阴域裹腹,甚少出面激斗,但巨犀不怕奇毒,所以只好群起而攻了。
    草原黑龙看了下面的景况,只惊得浑身发冷,乖乖!三世人,怪不得凡是进入盐泽的人畜,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了。
    唯一的生路是向上爬,她拔出佩剑,小心翼翼向上面出入崖壁,人握稳剑把,脚下用劲一登,将盘龙枪登松,拔插枪再往上插,逐渐往上攀去。
    她有两种兵刃,比远处的祝永春用刀铲石级路快得多了,花了许多精力,终于上了崖顶。这儿是一块广大的台地,高与肩齐的野草,一丛丛密密麻麻散处,风掠过枯草,虎虎厉啸,上得崖来,已感到疲备万分,收剑持枪,正想歇口气再往永春那儿走。
    蓦地,五丈外枯草一阵急摇沙沙作响,而在往两侧偃倒,有大家伙往这儿爬来。
    她心中大骇,真要命,岸顶上也不是什么安全处所!退是不可能了,唯一自救办法是拼,或者是逃!
    沙沙急响中,前边草丛中伸出一个凶猛狞恶怪头,大嘴尖长,白森森牙齿共有三排多,最前边四棵长约四寸,粗如小酒杯,鼓起两只大眼竟有饭碗大,阴森森未带其他表情。
    接着,两只粗爪出现了,粗大的身子也慢慢出来了,象一条丈余长的巨鳄,也象一条奇大壁虎,长相确实吓人,足以吓破英雄好汉的虎胆。
    没别路可走,她一声娇叱,首先发难扑出,盘龙枪如箫蛇出洞,朝蛇眼点出。
    大壁虎猛地抬头,张口便咬枪尖,她怎能让它咬住?一吞一吐,“得”一声刺中壁虎下巴,似乎溜出了火花,大壁虎往后一挫,枪尖滑出一旁,她只觉手腕一振,反振力十分凶猛,大壁虎可能也被刺痛了,立时发起威来,喷出一口气,张牙舞爪往前急冲。
    草原黑龙连刺五枪。每一枪都用了十成功,但束到壁虎身上,如触金铁,毫无用场,被迫得退近岩边了。
    无法再退啦!再退只会死路一条,壁虎突然一口咬住枪尖,左右猛扔并往前冲,把她震得左右飘荡,立足不平,只感到足下一虚!
    “不好!”她惊叫,两手用力向下压,人突然弃枪上窜,手足一登,用燕子穿帘身法掠过大壁虎顶门,穿落大壁虎身后去了。
    大壁虎往前冲,轰然一声,岩壁崩塌,它咬住盘龙枪往下飞落,草原黑龙惊出一身冷汗,展出轻功往南飞掠,如果再碰上怪物,真要丧身此处了。
    直奔至永春往上攀升处,幸而没有怪物出现,永春正汗流夹背,接近岩顶了。
    她神色紧张地在上边戒备,四方查看井无异状,天空,日色已到未牌末,不早了,万里无云,风不大,仍感到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很高,九月天了,该冷啦!
    高空中,有五六头兀鹰在极高处写意飞翔,这是大雕,一种凶猛的巨型乌。
    她喘了一口大气,解下了腰带往下一伏,伸下带说:“抓住?我拖你上来!”
    永春收了刀,抓住带子,他已无力挣扎,任由她拉上,到了岩上,他擦掉额上大汗,说:“命也又被你捉住了。”
    她冲动地抱住他,只觉一阵激动,抱得紧紧地,心中一酸,眼中一阵模糊,重生的喜悦,产生了莫名的悲哀,这鬼女人,也竟然流泪了,在千军万马冲杀,血肉横飞中,她没流过半滴眼泪,甚至没产生过其他感情,但这时,她流下了罕见的泪珠。
    永春身材比她高,他看不到她伏在他胸前脸上的表情,他感到奇怪,为何这次她反常,未动手打他,或者讥讽呵责?他轻抚她头上的绣巾,说:“你不该追到盐泽中来,这荒野中的绝域,你不是不知道,何苦不放过我?我是怕被你追及,所以走绝域避免你追到的,唉!
    差点儿你也陷死在这儿,何苦来?”
    娇躯一阵颤抖,激动地叫:“永春,你还忍心说这种话?你……你……”
    他一惊,发觉她在擅抖,和激动的急促声音大异往昔,猛将将她的脸抬起,惊叫道:
    “天威!你流泪了?你……”
    相处了将近十年,他没看到过她流一滴眼泪,她是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了奇迹,是为了曾在死里逃生么?不见得,近十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死神召唤生死须臾间,她不但不软弱,反而更凶狠,总之,今天真的反常!
    女人必竟是女人,她感到她平时罩上的坚强外衣,仅是一种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因而变名人轶事态的虚伪表现,今天在恐怖的境遇里,终于暴露出她的软弱本性了。
    他苦笑着用衣袖替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擦去眼泪,说:“天威!我很抱歉……”
    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抱住他饮泣起来,他也抱紧她,颤声说:“天威尽情地哭吧!人的眼泪有时不需要流下来的,那会让你好受些,你压抑得太久了!”
    许久许久,她方平静下来,低声问:“你受伤了,伤口怎样了?”
    “不打紧,是箭伤,还好!”
    “箭伤?你和谁……”
    “就是那晚冲杀时流矢,这两天倒未恶化。”
    她长叹一声,充满了绝望表情,幽幽地说:“在生死关头,身负重伤,你仍然不顾一切危险逃亡,可想你多么想念妻子了,我错了,世间的事,我所知道的太少啦!出险之后我送你入关,我也该在天岩海角找我的归宿了,走!前途险难正多,不知有否那一天?”
    “谢谢你,天威!”他捧起她双手,亲她一下!
    她浑身一震,但没作声,睇注他半响,方转身躯,一边说:“永春,不能再往南走了,必须从东西冲出!”
    今晚恐怕难以出困,这鬼地方真可怕,到处有洪荒的异兽横行,恐怕此行凶多吉……”
    正走间,天空中一颗他黄彩带青蓝斑点的流星,以奇急的凶猛落势,从偏西处斜飞而来,越来越近,也越变越大,离两人上空百十丈,竟然左右合抱,从两人脑后急急的飞下了!
    流星没有声音快,破空之名人轶事声先一刻到达,怎瞒得了草原黑龙?她猛一把将永春推倒,一声娇叱,闪电似撤下寒芒暴射的长剑,旋身一剑狂挥!
    “嘎”一声惊啼,剑过血溅,一支雕比手掌还要大一倍毛爪。
    草原黑龙一击而中,砍下了一支鹰爪,摇头道:“这畜生好阴险,厉害!”
    永春爬起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爪大二倍于人手,爪尖象铁色,经骨毛如钢羽,还在不住的抽搐扣动,要被抓住,乖乖!不骨裂肉散才怪。
    二人抬头看去,受伤的巨雕飞走也,高空中,五六个小黑点慢慢在盘肇,是雕,飞得太高,看不清。
    “他们不敢下来了,要真下来确是麻烦。”她收剑说。两人向东走,约有五六里,无法再走了。
    前面是无数沼泽形成的大盆地,站在摇摇欲坠的崖壁上,可以看清廿里内景况,委实令人心惊。
    “天威,我们由原路退出这鬼地方。”永春气结的说:“不可能,同样危险,天快黑了,洪荒异兽快出来了。”
    她将刚入沼泽时所遇的怪物说了,又道:“水藻出现的怪物,定是一种巨龙,别说是人,铁打金钢也无法和他们拚斗。”
    “我们怎办?”他慌了,急问。
    “顺崖向南走,找方向脱出沼泽,我在前开道,拔刀戎备,小心大壁虎。”
    两人心惊胆虎的向前走,“哗啦”一声崖塌了一大段,接着“轰隆隆”连声狂震,水花飞溅。
    两人名人轶事大惊,不敢再崖走边,少向里靠,快步急走。
    夜临了,两人在一处高罔上露天而宿,一夜中目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睫,度过了慢慢长夜。
    这一夜,是他们一生中难忘的一宵。四面八方奇异的兽吼鬼啸,此起彼落,那飘浮不定的鬼火,像是活的一般,倏忽而来。突然而隐,令人闻而心惊胆落。
    二人背向而坐。提刀持剑凝神提防,经过白天的惊吓和一夜的疲劳,等天色发白时,二人都感到体力不胜负荷,疲备万分。
    有好几次清楚的听到沉重爬行声接近至五丈之内,幸而不久又自行退出,腥臭之气令他们血液几乎凝结,精神几乎要崩散啦。
    二人在紧张恐怖中度过一宵,次日再鼓勇南行。
    卯牌末,他们找到一条通向东面的山脊,便折而向东,右侧廿余丈之下,有一条半里宽的山沟,不时可以发现五颜六色的池沼,不时冒出水泡来,腥气触鼻,中人欲呕,不用猜,这水是不能食用的水。
    对面,是向南境蜒而下的山脊,比这一条山脊更高五六丈,也更宽广。
    他们要往东,越早出险越好。在红日升起后不久,头上高空便出现了雕影,飞得极高,盘旋不去数量已增至十余头了。
    草原黑龙的水囊和食物包,早已被乌云盖雪宝马带走,二人全靠永春的水囊济急。食物也仅剩下不足二斤的肉脯,水仅小半囊,不足二斤,红日一升,寒气渐消,也逐渐炎烈如不在今午左右脱出绝域,必将饥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而死。
    他们所走的方向是正东,三十里外有人,但他们不知道,仍急急向那儿赶。
    更远处,约六七十里左右,也有人,正向绝域中急驰,那是哈伦佛和旋风虎,骑住骏马伏鞍狂飞。
    二人之后二里地,是中原和海蕙姑娘,正飞骑狂赶。紧追不舍,鬼使神差父子俩,对向而进。
    哈伦活佛与旋风虎并骑狂飞,正进入了灰白色绝域,一面伏鞍策马,旋风虎一边说:
    “圣僧,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冒此不必要之险好些。”
    “依你之见如何?”哈伦问。
    “诱他们至红盐池,让神箭红熊勒伯克收拾他们。”
    “谁知道勒伯克在不在红盐池?你们这几个家伙飘忽不定,各怀另谋,根本不会在红盐池找到你们的,而且,小狗神箭通玄,勒伯克真能胜他?靠不住。”
    “你引他们进入盐泽死域,万一连你我也身陷入内,岂不同归于尽?”旋风虎说了他所担心的事来。”“不会的,”哈伦极有把握地答,又道:“这一带我熟。何处有怪兽,那儿有凶险,我已摸清了,跟我来,没错儿。”
    三十里外的那一群人,大多是熟面孔,竟然是十猛兽的八头兽,全在这儿聚会了。
    这儿是一处小山丘,向东的山脊在这儿断了,谷底像是十字路。有四条山路向四方延伸,一走西南,一向北,一向东。
    东山四十里。就是东面草原,也就是哈伦活佛和旋风虎进入的谷道。有几个庞大笨重的怪兽出没,但晚间方出外觅食。白昼潜伏在水中,不受惊扰不会出水伤害人畜的。
    这处十字山谷大有百十亩,十分平坦,没有沼泽,看去像一面奇大的灰白色旗子,寸草不生而且光滑。
    北面崖壁高约三十丈左右,近地平面处有一座灰白色巨石,挡住了一个五六尺见方的大洞,洞前原有一个巨石挡住,这时已经搬至洞口,须绕过巨石,由左边方看见洞口,他方向皆不会发现那儿有洞。
    巨石前,站了五个人,仅有一个生面孔,另四人是火眼狻猊史域,金钱豹潭英,白妖狐令狐兰,与青像马哈赤,生面孔是一个身材瘦小大眼尖嘴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袭青灰色画有金色条纹的怪衣,迎风飘飘,内插金色劲装,内腰带上插了一把金色的三尺长合金鹰爪,四个爪尖可以伸缩乃是极霸道的外门兵刃.
    这人是大漠金雕蒲文安,早些天他曾和草原黑龙袭击盐海子,由草原黑龙收拾残局,他光溜了,原来窜到了这儿!
    五个人中,仅青像马哈赤是蒙人,他与蒲文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最深,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结成了一夥。
    十猛兽中,共分为四伙实力最强的是火眼狻猊与草原黑龙,但草原黑龙目下不在,他成了孤家寡人.
    人最多的一夥,是两个蒙人两个汉人,便是旋风虎德苏泰,神箭红熊勒伯克,灰狼仇升,蓝貘许司马,除了旋风虎,另三人正在五人的对面五六丈外,正各撤兵刃虎视耽耽,其中一人是生面孔,就是神箭红熊勒伯克.
    家伙身高八尺以上,有两条粗腿,和下阔上小的壮实身躯,尖脑袋,长大鼻,一头红如火赤的短发,在脑袋上根根矗立,长相吓人,乍看去,像一头站立起来的大熊,他站在那儿,拉开一张铁臂大弓,足有六尺长。弓弦是九合金丝所制,看外表,定然是五个力的弓,弓有五个力,该算神臂弓一类狠家伙了。
    他侧身斜立,双足泰然地分开,若无其事地半引弓弦,左手附顶伸食指轻扶三枝铁杆雕翎箭,右手五指扣弦,搭住三枝箭弦,普通人要三指扣一箭,他五指扣三枝.箭也够吓人,比普通箭长一尺,羽是三茭,乃雕翎所制,别的箭虽号称雕翎,其实是鹰羽,已算得上是上品了,他的箭翎确是雕羽所制的。
    他的箭簇也不一样,没有倒钩,而是三茭,三枝箭有一枝是钝的,中间可看到一个小孔,另一枝是扁的,略成弧形,像是用来撬物,撬弯了的箭簇。
    他背上有个箭囊,腰上也有一个,腰带上更插了一把腰刀,在引弓之际,衣袖特大,似乎是连住下裳的,看不见腰中箭囊,箭的形状不让人看见,仅背上的箭囊让人看见,那是普通的三茭箭!
    看情形他们可能是闹翻了,神箭红熊的箭尖,正对住前面五个人。
    火眼狻猊史域已在身前斜指,正运功护身,剑上发出慑人心魄的震呜,徐徐发话道:
    “许司马,如果我是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蓝貘许司马右手挟住三股托天叉,冷笑道:“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将洞中的珍宝多分给咱们三份免得伤了和气”
    金钱豹谭英怒叫道:“呸!你们凭什么?洞中的珍宝乃是咱们在大漠三十余年的心血所积,怎会分给你们?这些年来,你们也曾进关,掠来之物你们曾又分给了谁?”
    灰狼仇升接口道:“问得好,请教,那次进入凉州,城东那一批金宝无故失踪,谁取走了,大前年劫掠挺安府一批宝还在半途失踪,谁取走了,彼此心里明白,哼!你们三夥人计算我们,以为咱们是死人么?你们可错了,终于被咱们找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不为己甚,放公平点老兄,免得被人笑咱们巢里反!”
    火眼狻猊冷笑道:“姓仇的,你的主意不坏,可是没有人要听你的。”
    神箭红熊阴森森地说:“姓史的,我勒伯克第一个要听!”
    火眼狻猊呵呵一笑,静定地说:“勒伯克,如果在百步外你说这种话,无人怪你,但这时相离仅有六七丈,你的箭最多能发三枚,否能在一击而中,尚在未定之数,你会后悔的。”
    “我勒伯克作事,从来无可后悔过,这三箭,可毙你们二个人,还有机会再发三箭,后果你估量估量。”
    一直未说话的白妖狐,突然插口道:“史大哥,何必多说呢?分一些给他们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即将返回中原故土,也要不了这么多财宝。”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摘腰上擦汗巾。
    神箭红熊箭尖向她缓缓移,沉声道:“骚狐狸,你最好少出花样,你那什么仙狐暗香少在这儿献宝,放下你的手”“怎么啦?你……”白妖狐怪声怪气地叫。
    “无什么,别去腰中掏香囊,我的箭说要射你的界尖,我敢保证绝不会射错鼻摸,你信不信?”神箭红熊也怪声怪气地说,弓弦又复张了些。
    白妖狐心中一寒,纤下突然也垂下了,说:“勒伯克,我警告你,你会落在姑奶奶我手中的!”
    勒伯克撇嘴,说:“大嫂,放心啦!谁不知我勒伯克不好女色?你美,可是迷不倒我勒伯克,少说废话了,姓史的,别干嚎,你只消说肯与不肯,咱们等你说一个字或二个字,说!”
    火眼狻猊冷哼一声问:“你要史某在你的箭下屈服?”
    “不敢,随便你怎么说,我洗耳恭听你回音。”
    白妖狐突然向山梁上瞧,咦了一声说:“咦!那二人是谁?”
    所有的人全部侧脸向那儿看去,唯一不看的是勒伯克,山梁上,出现了一黑一青的人影,相挽相扶而行。
    由山梁上正向下降的人,正是草原黑龙和祝永春二人,他俩将近谷壁,方看见谷下的人。
    “是成大姐,”白妖狐脱口叫。
    这刹那间,神箭红熊突下杀手,他听说来了草原黑龙,对方多了一个帮手,再不动手,可能嫌晚啦!
    他从左至右一扭身子,三棵寒星已经脱弦飞出,快得肉眼难辨,无声无影三箭齐飞,箭到了五六丈外,弓弦方响,声如殷雷,震人心魄。
    对面的五个人,事实上都留意着他的箭,火眼狻猊当然知道神箭红熊主要想宰他,他的神目确也值得骄傲,当对方弓臂一动,他已向右侧便倒,不等身子着地,竟以神奇的身法,足前头后向左点地射出,远出二丈外,双足一沾,一声长鸣,向对方掠去!
    同一瞬间,“翁”一声奇异的箭鸣响起,他先前倒地处插着一枝劲矢入地尺余,箭杆仍在幌动。
    也在同一时间,金钱豹心窝里立现出一个大洞,箭透心而过,射在后面大石上,火星直冒,入石五寸!
    金钱豹身形一幌,胸前背后鲜血激射,“当”一声弧形刀落地,晃了两幌,张口吁出一口大气,眼一翻,仰面便倒,死了。
    大漠金雕忽然上升,金色的衣衫乍展,“噗”一声,箭在他顶上掠过,一发之差,一命呜呼,他鬼灵精,身子只升起三尺,算定神箭红熊必定乘他上升时要他的命,他却只升三尺高,定下身形反向下降,足一沾地,身形前扑,三把金光闪闪的小飞爪,呼啸着飞舞而去。
    神箭红熊料错了,三箭仅射倒了一个人,另四人已闪电般抢到,他来不及拔剑,直向急退!
    灰狼一声大吼,狼牙棒向前一伸,截住了白妖狐。
    蓝貘的三股托天叉,接住了火眼狻猊,这家伙功力少差火眼狻猊半分,但练得金钟罩已有八成火候,无有削铁如泥的神剑休想奈何他,托天又又够沉重,凶猛强悍势如疯虎。
    草原黑龙也看清了这儿的人,大喜欲狂,降下崖壁,向这儿尖叫道“大家住手,听我一言,有话好说!”一面叫,一面挽起永春,如飞而至。
    大漠金雕比神箭红熊快,三把小铁爪已把红熊闹得手忙足乱,左右急闪,好不容易躲过三把铁爪,大漠金雕已经到了,大吼道“狗东西,你死定了!”铁爪风雷俱发,连攻五爪。
    神箭红熊已无有机会再发箭,更不敢用弓去架铁爪,如果被抓住,一切都完了,便拔刀厉吼,错开五爪,并回敬了三刀。
    青象马哈身子沉重,当然少慢些,他的斩马刀一加入,神箭红熊便岌岌可危。
    正激斗间,草原黑龙到了,他放了永春,拔剑娇叱道“住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激斗中,谁也不敢分心,少一大意,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所以无人理她,她僵住了!
    这时青象恰好到了蓝貘身后,蓝貘刚闪过火眼狻猊五剑,还无机会还手,但火眼狻猊的剑,每一记都指向他的口眼和下阴,口眼是无法练成的要害,下阴则是他的罩门,都是致命的处所,剑尖如千百寒星,由这二处狂攻,托天叉有点招架不住。
    青象一看机不可失,忽然一刀向蓝貘背腰上猛插挥去,刀长七尺,他的手特长,个儿本就够高大,两手用劲,伸开刀有七尺,刀风虎虎。
    蓝貘够高明,感觉背腰劲风压体,叉尾后伸,蓦地旋身急挡,“当”一声暴响,刀砍中他的腰,同时也砍中叉柄,人向右一倾,几乎跌倒,身虽未伤,但胁衣破了,巨大的压力,以雷霆之力将他砍倒在地,他大吼一声,舍了火眼狻猊向青象展开狂攻。
    火眼狻猊飘身撤出,一看对方三人已被缠住,唯一可怕的神箭红熊,已被大漠金雕迫得拨刀而斗弓箭无用,局势已定,用不着他插手了。
    他向草原黑龙走去,惊道:“天威!你怎么这般狼狈?天!你在盐泽绝亡中出来的?”
    她摇头苦笑,说:“一言难尽,里面是道魔鬼之窟……”
    “你也在里面藏宝?”火眼狻猊抢着问.
    “不!我的东西在红盐池,是永春误闯入内,我找他……”
    火眼狻猊轻视地看了永春一眼,说:“哼!这家伙大概又跑了,是么?你不宰了他,总有一天你会毁在他手上,哼!也许有一天我会替你收拾他。”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她不悦地说。
    “是的,我从来未管你的事,别忘了,我们两是公认的一对,我也算为你好。”
    “废话!你倒大言不惭,他们是怎么回事,自相残杀……”
    火眼狻猊不作声,转眼向激斗中的三对看去,在转身的刹那间。左手一抬,一枚两寸长的三棱镖,飞旋着向永春射去,相距不到两丈,镖一闪即至,永春已委顿得手足一软,即使发现也无法问躲。
    幸而草原黑龙是个有心人,她已从火眼狻猊阴森森的眼神中看出危机。猛地一剑振出,“叮”一声镖被崩开丈外,好险,她变色地叫:“史域,你无名人轶事耻已极。”
    火眼狻猊蓦地转身,凶狠地道:“你真不知好歹,史某是一番好意,你………”
    “你这番好意只配喂狗。”她将身躯护住永春,破口尖叫。
    火眼狻猊无名火起,他叫:“好!算我不知趣,自从你有了这小子,我被你冷落得够了,我问你,我们即将返回中原,你是跟我们走呢?抑或带着这活宝仍留在大漠?”
    “什么。你们要返回中原?”
    “是的,满都鲁回来之后,他做他的可汗,我们如果留在这儿,利害冲突,也许咱们会死在他手上。”
    “胡说!你……”
    “绝不胡说。你究竟知道多少事?眼前满都鲁要自任可汗,你还愚昧地替他出死力,将毛里孩的后路断了,河套内老可汗孛罗忽将被逐,毛里孩也不敢出来。也回不来,河套变成了满都鲁的天下,那家伙凶狠狡猾鹰视狼顾,更加上扎加思兰那反复无常的老狗,两人合谋,不设法弄掉我们才怪,明抢容易躲,暗箭实难防,我不愿在这儿任人宰割,回山西太行山找我大哥去,今天,咱们敞开来说,你值得我喜欢,我问你,你究要永春这小子还是要我,有我便无有他。”
    “我不要你,也不要他,我要送他人关”她断然的说。
    火眼狻猊徐徐举剑,沉声道:“我的大计已告诉了你,由你不得。”
    “你想怎样?”她寒着脸问。
    “除了你跟我走外,无可商量”火眼狻猊声音也够冷。
    “你在作梦!”她怒叫。
    “梦也罢,醒自罢,宰了这小子,跟我走,回中原共创基业,我会好好待你。”他举步迫进。
    草原黑龙向身后的永春挥手,急叫:“永春,退!”
    火眼狻猊一声长笑,扑上一剑点出。
    草原黑龙一声娇叱,左闪出剑,立逐颜色,剑发风雷,三丈内剑气裂肤。
    剑气罡风一发,后面的永春站立不牢,一声惊叫,被劲风震倒在地,爬起向后急急而走。
    这时,东西谷沟传出如雷蹄声,红影乍现,两匹健马狂奔而来,那是红衣喇嘛哈伦活佛和旋风虎两人。
    两人没想到这里有人,但他们的眼力奇佳,已看出是沙漠十猛兽,还以为他们在练武印证呢。旋风虎向这里奔来,大叫道:“诸位,准备,强敌到了,勒伯克准备你的神箭。”
    没有人理他,哈伦活佛用千里传音之术大吼:“有一个人要找你十猛兽算账,为何不准备应敌?”
    叫声中,人马已近。
    后面里许。蹄音又起。
    中原与海蕙狂追不舍,草原中追人,不会追丢,入了山谷,更不易脱身.两人不知这儿凶险,飞骑急赶。
    追了二十余里,过了五六处沼泽。由于前面两匹马蹄声急骤,沼泽中深池水波微颤,地面震动。
    两个人刚过了一个灰大型的巨潭,忽听身后潭水声如雷鸣,水花水柱齐冲,声势骇人,姑娘回头一看只惊她浑身发软,尖声叫道:“天啊!这是什么?”
    中原闻声回头,也吃了一惊,那是一个上万斤的庞然巨物,水缸大的巨头象一条鳄鱼大嘴,浑身铁灰色的巨大鳞甲闪闪生光,正喷出两根水柱,从池中站起。
    中原曾经见过三头赤委蛇,倒不太害怕.他说:“后路已断,唯一的办法是追旋风虎才有生路。快!”
    “为什么?”姑娘讶然问。
    “他们定然知道这一带的道路,所以引我们让怪兽截拦,我们如能追近,倒不会有危险,注意你的承影剑,斗怪兽,全靠他了。”
    两人拚命加鞭,狂追不舍,旋风虎和哈伦活佛的叫声传到,中原还认为他们故意吓人,真那么巧吗?前面就有十猛兽?但十猛兽的喝叱声确已隐隐传来,不好!追到他们的巢穴中里了。
    石崖下洞穴下,此时走出了十八名好汉,每一人身背一个大背袋,显然全盛了他们三十年来所收藏的珍宝,鱼贯而出。
    中原和姑娘终于出现了,乖乖!共有二十九个人,大事不妙,他们还在练武哩。
    中原取下弓箭,向姑娘叫:“蕙,你守住路口,我用箭射倒他们,他们有一个神箭红熊箭弓了得,千万不可接近,下马,在崖旁等候。”
    姑娘下马,持剑闪在崖旁,中原飞骑直入,搭上了三枚箭。火眼狻猊不在乎,他向十八名大汉叫:“快!你们先走一步。”
    十八名大汉拨刀在手,向中原驰来处急走,显然,那是唯一的生路。
    中原以为大汉们是在截住他,蓦地大吼“十猛兽,接箭!”
    弓弦狂鸣,箭啸刺耳,十八名大汉齐声狂叫,第一照面便倒了三人,人群四散。
    中原再发五箭,方在众人百步外圈转马头,从左冲出,又连发五箭,再兜转坐骑回奔,来回冲了两次,十八名大汉只剩下两个了。
    火眼狻猊这才发觉不对,带走宝物的人全被搁下啦,他怎能不急?忽然大吼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大家住手,强敌来了。”
    殷雷也似的弦声,加上令人心血凝结的箭啸,终于将众人镇住了,同时应声跃出圈外,各自横兵刀戒备,并慢慢外撤,退出十丈外方行转头。
    这刹那间,灰狼仇升狂叫一声,向右一冲,“砰”一声倒地,翻了两圈便气绝倒地,他的左胁下一枝狼牙箭横贯胁腑,怎能不死?
    同一瞬间,蓝貘一声大喝.托天叉“铮”一声暴响,将一枝狼牙崩飞,从他耳旁擦过,带走了一方耳轮。
    少后一刹那,三枝狼牙飞往白妖狐。
    这鬼女人眼尖。已看出是中原,便知大事不妙,中原怎能放过她?她心中有数,蓝貘一叫,她便向地下一扑,三枚狼牙呼啸而过,连株似掠向神箭红熊身侧。
    神箭红熊是行家,他一听到箭啸,便知来了敌手,便用弓一拨最近的一枝,要试试箭上力道,他目力超人,不然也不配称神箭,铁弓一拨,拨个正着,“锋”一声暴响。箭被崩走了,似呼溜出了火花,他只觉手臂一震,上身幌了幌。
    “咦!这家伙好大的臂力。”他惊叫出声。
    蓝貘以手掩耳,大叫道:“勒伯克,射他下马。”
    神箭红熊心中一凛,不暇思索,拔箭立即回敬,“翁”一声弦呜,一箭脱弦,带着令人心血浮动的厉啸,向中原射去,其余的人,纷纷闪向巨石后端。
    前面余里,海蕙满剑挡路,手中白虹闪闪,宝光耀目。
    草原黑龙拖起永春,往后发足狂奔,由通往西南的山谷走了,走的是死亡之途。
    奔出五里地,她想攀上崖壁,上崖往东走,可他已来不及,身后岩石之下,忽然出现了五头浑身灰白长毛,高有丈余,象人熊一般的怪物,两腿直立,咆哮着往前猛追,没有他们爬上二十丈峭壁的余暇了。
    两人惊得顶门上吓走了三魂,她如果独自一人,或者可以上崖逃命,但今永春已支持不住,她怎能弃他而去,心中一急,便起抓他抛上背脊,背起狂奔。
    怪物身躯巨大,但并不笨重,行走如风,在后面狂追,保持着十余丈距程,且逾来逾近。
    “丢下我,天威,你逃生去吧。”永春挣扎着叫。
    她一面飞奔,一面狂叫道:“永春,求求你别说这种话,要死,死在一处,我绝不独自偷生。”
    行将精疲力尽,追得最快的怪物,已经到身后两丈之内,似乎可以嗅到怪物腥臭的呼吸了。
    前面是怪石如林的崖壁壁左岸右边是红色的盐沼,她必须跃上丈余高的一块巨石,方可通过,她一咬牙,拚全力往上一纵,如在平时,她可一纵四丈毫无问题,这时可不行了就是一丈也力不从心了。
    人在生死关头,会产生神力,她一纵之下,果然上了岩项.“天呀!”她惨叫一声,足一软,往左一栽,滚下巨石的左边只觉眼前一黑,跌入了一个大洞窟之中。
    岩石后面,出现了三头猛虎一般狞恶的怪兽高有八尺,手爪的皮毛也是灰白色,连着后退,正匐匍在石后,忽在腾身石上站起,一声怪叫,往石上扑来。
    真巧,她在千钧一发中倒下了,最先一头人熊也在这刹那间上了巨石与巨虎在石上相遇,两方不加索思,连声咆哮缠在一体,“砰”一声摔倒在石后另两头巨虎齐声尖鸣向地下的人熊进攻,杀时血肉横飞,毛扬皮裂。
    另四头人熊也上了巨石,连声咆哮,立即加入血战。
    草原黑龙跌下黑洞,仍抱紧永春,爬起便向深处急走。顾不了后果!洞中传来震耳狂吼,迫她只有往里走,还好,这儿是一条干燥的地下通道没有异物出现.她放心奔跑,足足走了五六里,前面已出现一个天窗般小孔,逐步上升,她向天窗奔去,天窗越来愈大,谢天谢地,那是上面的出口。
    洞口向上斜伸,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她放下已昏了的永春,推到洞口。自己爬出洞外。
    有救了呀!这儿是一处沙漠高原,远处西南面十里地是盐泽,怪兽激斗之名人轶事声还隐隐可闻。
    她拖上永春,用水囊灌了他两口水,取出一棵丹丸纳入他口中,水囊中大概只有两杯水,她不得不忍痛灌他两口,一捏他的人中,轻唤道:“永春,醒醒永春……”许久,他方悠悠醒来,第一句话便问:“天威,你无恙么?”
    她只觉一阵激动,突然抱住他大哭起来,哽咽着说:“永春,你这一句话,可以要我为你死一百次。”
    两人紧紧地抱住了,在患难中,两人的心第一次靠近,第一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心灵的语言。
    已经是申牌末了,夜将来了,寒冷也将来临了,在这儿,白昼阳光似火,夜间奇寒澈骨,在他们来说夜间比较适合,因为水没有了,可是夜间处处凶险,无法觅路行走,呆在这儿也不是了居。
    但他们不得不在这儿呆上一夜,如果碰上怪物,大祸立至,唯一的办法是在洞中躲上一夜。
    这一夜,是他们最漫长的一夜,洞下方远处传来的奇异兽吼,令人闻之心血为之凝结,上面,猛兽怒吼格斗的声浪,似乎天动地摇,震耳欲聋,似乎就在他们头顶上在撕咬扑打一般。
    这一夜?他们紧紧相拥,无法入睡,精神快崩散了。
    奇奇怪怪的声浪,在近黎明时方逐渐沉寂,白天来了,似乎危险将过去了。
    两人爬出洞外,晴空如洗,赤霞在东方映出万道红芒,又是一个好晴天,两人踏着晨间的寒风向东方太阳升起处走去。
    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他们疲备的身体,和饥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的口腹,草原黑龙还可支持,永春的生命之火可能快要熄灭了。
    沙漠的寸草不生,只有巨大的猛兽格斗的痕迹,不可时见皮毛血迹,和一堆堆不知名的巨兽骨,间或可以发现驼马和人的破碎骸骨碎片。
    除了沙砾,碎骨,没有别的了,再就是他们两个人,沙漠一望无涯,间有岩石和一堆堆的丘陵罔阜挡在面前,没有一根野草。
    太阳升起了,大难也来了,不仅是饥饿难当,嘴唇开始干裂,永春已奄奄一息,被草原黑龙拖着举步,他的刀也丢了,腰带也解掉了。
    热!热!身上已没有多少汗可出,走了不久。他突然屈膝跪地,喘息着去剥衣衫。
    “不!千方不能弃衣,脱掉衣衫身上的水份会消失的更快你将变成干鱼不行!”她狂叫,捉住他的手。
    他喘息着呻吟,嘎声说:“天威,你走吧,会………我受不了,渴……渴……不然,戮我一剑,你走吧!活一个是一个,我……”
    “不!你必须支持,前面十余里就有水,天不会绝我们。”
    天知道,前面怎会有水?她根本对这一带陌生,她抱住他,度了两口口水替他润喉,可怜,口水太少,济得甚事?她自己也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了。
    太阳正烈,沙石开始发烫他们必须找一处洞窟躲避午间和午后的烈日,可是,到何处去找洞窟?
    天空中,十余头大雕逐渐下降,逐渐向下盘旋,在两人上空百十丈飞舞,已可看清他们的钢羽细毫了。
    两人相扶着向前挣扎,支持不多久了。
    突然,顶上罡风呼呼,劲风压体。
    草原黑龙将永春推倒,一声叱喝,冷电一闪,回身一剑上挥。
    “嘎”一声厉鸣,一头大雕在顶上丈余掠过,向前面阴漠地收翅降落,站在那儿高有五尺。转头用狞恶的嘴面,沙在森的向两人注视状极凶猛可怖.草原黑龙在革囊中掏出一枚八寸长的三角镖,乌光闪闪,份量不轻,镖尾是一绺黑油油的人发,十分锋利,她将镖挟在在掌心,挽起永春向前走。
    大雕挡路,如果她示弱,必将受到攻击,她必须向大雕挑战方是活路。
    近了,已经接近丈余了,大雕反而有点害怕,开始向左方让粗大的铁爪在沙石上移动,克克有声。
    “哼!”她大吼,伸出长剑。
    大雕向后仰,巨翅倏张,这刹那间,她手中的黑色三角镖脱手飞出,一闪便逝。
    大雕目力奇佳,但来不及门躲,右翼猛扫.想将镖击落,岂知三角镖不受劲风扫击,反而打入翼翅,大雕厉叫一声,冲天而起。
    “可惜!这畜生好厉害,仍能飞,我们失去一顿美食。”草原黑龙顿足婉惜大叹不已。
    大雕冲上两里余,突然连声哀号,一阵翻滚,被风吹向正南,坠名人轶事落五六里头外去了,显然三角镖定然放有奇毒,头顶上空有十余头大雕不敢再向下讨野火,但盘旋不去,在等下面的人倒毙。
    又走了不远,永春委实支持不住了,爬伏在地,昏昏沉沉地竭力轻叫:“天威,你走吧。为什么还不走?我……我带累了你,死在一起饱了大雕的肚腹?我含恨九泉。”
    她感到悲从中来,心中大痛,挽住他狂叫道:“我不管,死吧,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含笑九泉的。”
    “不!你不能!你……”他竭力叫。
    她脸上泛起稀有的光彩,现出凄惨的微笑,将他抱入怀中她自己也坐下了,慢慢将剑横过幽幽地说:“永春,在死前片刻,我请你说一句话。”
    他已经虚软地只有喘息的份儿,朦胧中,寒芒闪闪,剑的光之令他浑身一震,喘息着道:“天威,你……你要我说……说什么?”
    她幽幽凄然一笑,贴着他发烫的面颊,一字一吐:“说,说你也爱我。”
    他长吁一口气,没作声!
    “永春,你为什么这般吝啬?不管是真是假,这句话在你是轻而易举,却是我踏上黄泉路的唯一安慰,你……”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面孔,虽不多,但他仍可感到。
    他突然用干裂而血迹斑斑的嘴唇吻她的秀颊。喃喃地说:“天威,谢谢对我的深挚爱,我……我确也爱你的,只是,我不能忘怀,老家的爱妻,我必须光荣地回家,让她挺起胸膛光明正大的作人,不能永远羞辱,永远作一个杀人犯的妻子,我……唉!我这一天不会来了,我将遗恨终生!”
    她也凄然一叹,黯然的说:“我该死,这一生中,我只知道有自己,而不知有别人,把你我苦了吧。”突然,她发狂的吻他。
    顶上的大雕群,慢慢旋而下。
    她的剑发出凛凛寒芒微反手握剑,剑尖贴胸徐移,指向心中,她脸上,涌现出凄惨的朦胧微笑,凤目慢慢闭上了,剑尖距心中不到三分了。
    十余头大雕,距顶门不足百尺,似要俯冲而下。
    近午的阳光正烈,永春眼前朦胧,他喃喃要轻唤妻儿的名字,慢慢合上双目:“雯,别了,来生再见,我在泉下祝福你。”他声调略高,说:“天威,活下去,我……我这祝……
    祝福你。”
    草原黑龙长吁一口气,凄然哀伤的一笑,剑尖徐进,刺破胸衣了,用哽咽的颤抖的声音说:“我和你一同携手走向茫茫黄泉路,你定然不会寂寞我也祝福你的妻子,唔!鬼魂在向我们召唤了,我先走一步,你怪我么?”
    剑尖慢慢刺入肉中,鲜血慢慢流出,剑尖冰凉,被胸骨挡了一挡,她脸上现出凄迷的微笑,将剑尖略为移动,创口大了些,鲜血浸透了胸衣,透污了胸前栩栩如生的龙首一片腥红。
    在十字山谷中,在昨天入暮之前,已经停止了活动,凶狠的搏杀已经结束,灰白色的山石下,血迹斑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七横八竖,但今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不见了,只剩下一些残骨和沾有鲜血的布帛,刀剑,靴子,百宝囊。
    一夜之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被大小猛兽帚清,遗留下来的残骨什物,明年大概都得化成土灰,没有人知道这儿发生过什么事。
    那一场凶杀,确实凶猛残忍。
    当中原从右面驰回的那间,一点寒星已到,如在旁人,绝难发现这点快愈闪电的寒星,但他不同,看得十分真切,寒星比声音跑得快,听不到弦,更听不到箭啸,一闪即至,想躲,已来不及了,他向后仰身,从左后方翻身下马。
    马儿向前冲,第二颗寒星又到,从马右贯入,自左面穿出,一声急嘶,马儿砰然倒地中原身形站稳,嗡一声弦鸣,三枝劲矢破空而飞,他用了全力,也用了最上乘的技巧。
    双方相距百步,正是要命的最佳距离弓箭的威力,是最能发挥的最佳空间。
    三箭出手,第三点寒星已到,他来不及再拔剑,向左略侧,大吼一声,伸右手全力一掌拍出,掌箭接宝。
    “啪”一声暴响箭被两义相成真力震成粉碎雕羽飞扬.铁屑飘坠,怪的异箭啸,方在这刹那间传来,令人毛骨惊然,心血为之凝结。
    对面,神箭红熊也再来不及拔箭,三颗银星每颗相距三尺,成三角形,上一颗最快左颗最慢,前后相距的有八尺,一闪即至。
    他向左一闪,伸铁弓去拨最上一右面一颗可不必顾虑,在三尺外飞行,必定落空的他还未拨中,左面那颗银星突然又加快瞬即到了左胸前,他大吃一惊,本能地往右一扭身躯“嗤”一声锐啸,箭拨过他的左胁,炙热如焚,衣裂皮破。
    同一瞬间,右侧那一颗银星竟然向左成弧形,一闪而至原来箭簇已被提成弧形,飞行路线已走弧形,只是弧形大小,不易看出而已。
    他大吃一惊知道碰上了更高明的高手,不暇思索,反而向银星撞去。
    石旁躲避的火眼狻猊等七个未死的人,见状全都大吃一惊,齐声惊叫,如果红熊死了,一切岂不完了?谁能挡得了对方的箭?难怪他们惊叫。
    眼看是死路,反而是活路,神箭红熊向银星撞去。反而被他撞出生路来了行家,死中求活不是奇事,他向银星撞;银星反而向左一偏,“嗤”一声又在他左胁划过,又划开一条血缝,他站隐身体,弓弦狂鸣,连飞六箭之多,那稀奇古怪地三种异啸。在空间里鸣咽狂啸而散。
    对面的中原,突然向左飞掠,捷愈电闪,并一面发射了八箭之多,他的身法左旋右盘,在曲折飞掠!奇异的啸声在前后掠过,令人头皮发紧,但也不怕,最凶而专走弧形的怪箭,也无奈他何,最危险的两枝从身后折向追到,皆被他的右手抽空拍飞钢杆应手立碎有一枝擦过他的肩背,护身真气一迸,箭反而斜飞,一间即逝。
    他雄心万丈,料想对方无可奈何,逃不出他的神目,更禁不起两义相成大真力的袭击他不再游走屏立如山,从容发箭。
    神箭红熊心中早寒六箭脱弦,他伏地急滚,滚向巨石之后。
    “着!”沉喝传来,“嗤嗤”箭射在他滚入之处石缘旁,火花飞溅,碎石激射。
    他还未站起,只觉左肩一麻,另一枝长箭成弧形向下急坠,贯入左肩后琵琶骨,钉人骨内,几乎贯穿肺腑。
    “哎哟!”他狂叫,幸而已滚到石后,箭不再成为威胁,他躺在那儿爬不起来了。
    中原的坐骑倒毙,远处的海蕙几乎惊走了三魂,飞跃上马向这儿拼来,将近中原了,突然飞来一枝流矢,正中马儿胸膛马儿像倒塌的山,向地面撞倒。
    姑娘失声惊叫,人飞离鞍桥。
    马儿倒地的轰隆巨响,惊动了中原,他大叫一声,向后飞掠,姑娘喜极大叫:“原……
    你无恙么?”她向中原张臂飞扑。
    石后的神箭红熊挣扎着站起,咬紧牙根,徐徐搭上三枝箭,跪下右膝,拼余力将弓拉满。
    “嗡”一声狂震,三箭齐飞,箭离弦他浑身一震,“哇”一声喷出三口鲜血,上身一阵乱幌,怪眼上翻,拼全力挣扎着站起,一步步向外走,双腿支持着不倒,突然高举铁弓,摇晃着拼全力大叫道:“小辈,天……天亡我,天下是你的了,神箭的名号由你接手,世上新人换旧人………”
    “哇”一声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铁弓落地,他仍挣扎着,伸手到背上反握箭杆,向里一箭透胸而出,他上身向上一挺,突然向前一扑,脚抽搐了儿下,死了。
    中原正用手想抱住扑来的姑娘,突觉姑娘眼中出现了惊骇的神色,不用多想,他突然抱起姑娘向前仆倒,大弓向后猛弹.
    “铮”一声,弓臂立折,一枝箭也同时震成五段,另一枝从顶上飞过,一发之差,头皮几乎完蛋,第三枝箭“呜”一声怪啸,接着是“嗤”的一声擦过护身真气的历啸,箭贴右肩骨擦过从耳轮旁飞走了,他感到肩上火辣辣地,衣服已破裂,有血缓缓流下。
    他的两义相成大真力太过分散,要顾人,又要顾弓,又得护身力分则散,弓断了,他自己也皮肉出血幸而姑娘无恙,神箭红熊的动力,委实惊人。
    他丢掉断弓,火速站起,运掌戒备,并低喝。“蕙,不可站起……”
    声未落,神箭红熊的声音已到,他拔剑徐进,对面神箭红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经倒了,姑娘已听得真切,猛地跃起。
    相距只有百步,双方皆看得真切,火眼狻猊已看清中原的断弓了,心中大喜,拔剑跃出大叫说:“收拾这小辈,上!”
    白妖狐首先跃出,接着是大漠金雕蒲文安,青象马哈赤蓝貘许司马,旋风虎德苏泰,哈伦活佛共有七人,各撤兵刃向前飞扑。
    姑娘突然将承影剑送给中原,叫:“我用凤箫,你必须宰了他们几个。”
    中原不再推辞,轻声说:“不可远离,我先上。”
    蓝貘见两个同伴已死,疯狂地首先冲到他自恃金钟罩了得,挺托天又狂怒地飞刺中原。
    中原知道事情已不可再拖,看个真切,向右略移,雷电三剑的“飞电沉雷”倏然出手。
    但见白虹破空飞射,突向下一折。一阵殷雷声随剑而发,“嗤”“嗤”两声,三股托天叉断成三节,人影乍合乍分者。
    中原向右疾飘,挡住张开膜衣,凌空向姑娘下扑的大漠金雕,人突然上升,白虹再闪。
    蓝貘在胸前到腹下,共中了四剑,金钟罩挡不住承影神剑一击,人向前续冲,手一松,叉柄落地,再冲前五六步,沉重的身体砰然倒地。
    大漠金雕鼓膜衣再上升脱手射出三柄小飞爪。
    中原没有对方升得高,伸剑一振,左掌拍出,突然一指向上疾点,指风破空锐啸,三把小飞爪纷纷落地,指风射穿膜衣,半分之差,被大漠金雕逃出一指之厄,另一面,凤箫八音齐呜,令人心血下沉的箫音,缠住了白妖狐,可是火眼狻猊到了,他功力深厚箫音乱不了他的神智,连攻五剑,把姑娘迫的连连退五六步,陷入重围,因为旋风虎也加人了,以三攻一,岌岌可危。
    中原人向下坠,哈伦活佛恰好抢到,九锡禅杖一记“力劈华山”斜向砸到。
    “你该死!”中原也大吼,攻出一招“电闪雷鸣”,他已横了心,出手便是雷电三剑,这辟邪神魔金永成的无双绝学不出则已,出则无人可当,加上中原功臻化境,威力骤增,但见白虹如电,雷声乍起。
    哈伦活佛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怎能不惊?百忙中收杖疾退,只感到手中一轻,佛冠式的枝头断掉了,他转身撤腿便跑,一面叫:“德苏泰,走!”
    旋风虎本是他的好朋友,一听叫声收宽剑撒出重围,向东西谷地逃命去了。
    中原无暇去追取喇嘛的性命,飞射火眼狻猊后心,白虹疾吐,火眼狻猊奸似鬼,他不接招向右急飘。
    中原直透重围,将承影剑向姑娘手中一塞,沉喝道:下杀手,小心了。”
    他自己撤下长剑,一声暴喝,转身一剑猛挥,接住了青象马哈赤的斩马刀。
    “铮”一声清呜,天生神力。体型巨大的青象马哈赤,被震飘五六步,脸上的青色变成了黑色,斩马刀几乎举不起来了。
    同一瞬间,中原伸左手虚空乱点五指。
    “哎……”半空中下扑姑娘的大漠金雕,左手一软,三支小黑瓜坠地,肚皮一收,掉下地来.被指风击中了左臂。
    也在中原同接两人的同一瞬间,火眼狻猊从身后打出三枚有毒三棱镖身形疾旋,向外丈的姑娘点出三指。这是他的大哥太行山主一剑三绝的绝学穿云指.中原设想到老鬼从后暗袭,三棱镖飞旋而至,这玩意歹毒绝伦,专破内家防身气功,想躲闪已来不及了,这恰好被除青象的斩马刀一震,向右错跨一步。救了他自己一命,三枚镖两枚落空,竟将前面的青象射倒了。
    “哎……”中原惊叫起来,只觉左腰一麻,反手一摸,摸到了镖柄,便信手拔出,向火眼狻猊射去,青象哈赤狂叫一声,倒地乱滚,号叫之名人轶事声动人心魄,许久方然不动。
    大漠金雕一声厉啸吊着已折断臂骨的左手,向东飞逃,三两起落逃入山谷不见了踪影。
    火眼狻猊伸手一抄,抄住了三棱镖逐步后退狂笑道:“小狗,你终于完蛋了,镖上有奇毒,你快,快到吧。”
    中原早年更吃了三首赤委蛇的内腑和蛇肉,委蛇曾中了太行山主一枚有毒三棱镖,更挨了夜游鹰李咏一枚飞虹匕,毒性已生抗力,他体内也自然生出这两种暗器的抗毒物质,但毒性过强,他一时承受不起,只觉一阵眩昏,但神智仍清,他强站稳举剑厉声的道:“你是火眼狻猊史域?”
    “哈哈!谁不知我叫火眼狻猊?这双火眼狻猊是名号。”
    “你是太行山主的亲弟?”
    “不错.你知道也好,但你已经活不成了。”
    “草原黑龙在那儿?”
    火眼狻猊狂笑不已,说:“哈哈!她刚才就在这儿,你不见一个黑衣女人挽了一个青年男人走了么?那就是她。”
    他一面说,一面后退,正要向激斗白妖狐的姑娘扑去。
    中原气血平静突然一咬牙,一声怒叫闪电似向火眼狻猊扑去。
    火眼狻猊大惊失色,他的三棱镖中人必倒,虽不说见血封喉,但也万无生理,中原能支持不倒,已是匪夷所思的奇迹,这时竟然能挺剑飞扑,显然奇毒已经失效,糟了!他大喝一声,攻出一招“天外来鸿”,剑影如山压到。
    中原一声沉喝。一招七煞散手的剑“大风起石”向上疾挥,风雷俱发,以攻还攻,可惜!他体内毒性还未消失,用不上全劲,“铮铮铮”连声音鸣,他向后挫退四五步,几乎摔倒。
    在火花四溅中,火眼狻猊也被震退四五步,火眼怒突,脸色大变,一声长啸,他向东飞掠。
    中原无力再追,定神调息。
    海蕙承影剑在手,化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球,向白妖狐急卷,火眼狻猊的穿云指力,一近白虹,便消失于无形神剑的剑气不受外力所侵,她沾了大便宜,白妖狐走不掉,遍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只有她一个苦撑,地的功力比海蕙高,但在神剑狂攻之下,她不能用剑招架,想得到要糟,她想用仙狐暗香,但抽不出手来,真是苦也。
    幸而中原未加入,她用绝顶轻功与海惠拼命,有惊无险,还能支持,蓦地,东西谷口吼声如雷,似乎天动地摇,出了三头长有五丈的鳄形巨龙,用后足爬行极快,旋风似的卷入谷中,先前推头的左前爪抓上,扣着两个死人,那是旋风虎和红得触目的哈伦活佛,最后一头右爪上,有大漠金雕由膜衣。
    三巨龙之前,是失了魂的火眼狻猊,他发足狂奔,向西南山谷没命的奔去,逃入盐泽险境之中,中原大吃一惊,大叫:“不好!”
    海蕙一怔,手中一缓,白妖狐抓住机会,探手腰下取出暗香囊,信手一挥,人向西南如飞而去,追踪火眼狻猊去了。
    海蕙所站处正是下风,突然觉到头脑一阵眩昏,晃了两晃,气血一阵浮动,浑身起了异样的感觉,“当”一声清鸣,承影剑落地,她再也支持不住了,昏昏沉沉向下一栽!
    中原正如飞赶到,一手抱起人扔上背后,一手拾剑,向后急退!
    三条巨龙有两条急奔而来,另一条挡住谷口爷天咆哮,中原心胆俱裂,转身狂奔!
    他记得火眼狻猊说过,草原黑龙带了一青衣男子走了,路线他记得,方向确是西南山谷,便不管了七二十,向西南山谷追去!
    背上的海蕙人事不省。他行走也有点不便,但神智仍清,经过死马之旁,他仍能抓起巨大的水囊,挂在胁下,发足狂奔。
    真幸运,三条巨龙有了地面的死人死马,不再追逐中原,开始伏地大咬。中原不知姑娘为何倒地,他必须找地方救醒姑娘;检查伤势,这是当务之急。
    火眼狻猊和白妖狐,早已不知去向了!
    红日将下西山,黄昏已临,奇异的凄厉兽吼。开始在四面八方逐渐飞扬,令人心凉胆落!
    “天呵!这鬼地方,”他一面狂奔一面叫!
    蓦地,前面现出几头狰狞可怖,高大凶猛的人影形怪物,正向他咆哮而来!
    “完了!这些怪兽真要命,”他叫,忙向一旁找路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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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由于洪荒巨龙出现,白妖狐抓住机会散发暗仙狐香果然被她迷昏了海惠,乘机逃走追踪火眼狻猊的去向,匆匆逃命。
    中原知道巨龙可怕,背起姑娘也狂奔而遁,他左腰中了三棱镖,余毒未消,仍有点昏眩,自然没有平时快,脚下不太灵光,奔入山谷数里地,正想找地方解救海蕙,可是对面咆啸声乍起,四五头灰白的巨大人熊,已狂怒地迎面扑来,声劲汹汹。
    “完了!这些怪兽真要命。”他惊叫,向旁觅路逃生。
    可是无处可逃,两面都是峭壁,他要爬上去不易辩到,如果是平时亦感到困难何况目下头昏脑胀,背上还有一个人?
    逃不了,唯一的法是死中求活,拼命撤下承影剑,大吼一声,向前一步步迫近,承影剑通灵,忽然光芒大盛,龙吟声震耳,白虹似在跳跃伸张。
    怪!五头人熊然蹲下来了,低声咆哮,凶焰尽消,四足着地逐步后退,而且呈现颤抖形象。
    中原胆气大壮,一面步步进迫,大喝道:“畜生,退!退!”
    五头人熊不住后退,往巡来走咆哮低吼,想冲进却又不敢,慢慢向后退走。
    天黑了,寒风凛凛,奇热消失,人与兽一进一退,竟退走了五六之遥,前面到了巨石挡路之处了。
    五头人熊不敢退过巨石,相距半里地便向右让开,中原这时身上去毒已清,灵智清明,创口算不了什么,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他不理人熊向前接近,纵身上了巨石。
    天!对面上百头巨大的妖蝠,在暗红色的湖面盘旋,八方飞舞,鼓风之名人轶事声雷动,湖心,突然喷四五丈高的巨大水柱,有隆然巨物要出水上升了。
    蓦地,两头巨蝠突以全速俯冲而下,翼展将近两丈,骇人听闻,翼中的巨爪如巨大的两只铁钩,向下抓到。
    中原大惊,一声暴喝挥剑狂舞,人向左一滑,急冲而下,白虹过处,血雨纷飞,一头巨蝠头爪分家,皮膜四分五裂,另一头尖叫一声,冲天而起。
    中原冲入一个黑色大洞,借承影剑的白蒙蒙剑光,不管三七二十一,向里急走。
    他走不了百丈,后面地面似乎有点震动,一个与洞同大的庞然大物突在壁间挤出,那是一头数千斤的三足巨蟾,恰好堵住洞口,但见光华一闪,一棵巨如海碗的蟾蛛向外一卷,再飞回蟾口,一头巨蝠随珠而入,到了巨蟾口中刹时不见。
    中原惊得冷汗直流,手足发软。便向里狂奔,急走三五里。好了,这洞愈来愈窄,不怕巨蟾追来,洞容不下这庞然大物。
    他心胆发寒,不敢再进,恐伯前面又有怪物,暂留一宵再说,他十分小心,向后退走里余,察看四周确无异状,方吁出一口气,将姑娘放下先行调息,在这将近两个时辰中,始终在惊恐紧张中度过,如不是功力深厚,真难以支持到现在。
    他调息片刻,开始就剑光检查姑娘的伤痕,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在她逐渐粗重的呼中,不时可嗅到一丝极淡的幽香,十分奇怪。
    她在他耳畔说:“原,感谢你………”转身穿衣,说不下去了。
    中原也穿着停当,两人喝了几口水,吃的东西却没有,准备上道。
    “原,该往那儿走?”她低头轻问。
    “往上走,也许上面没有猛兽。”
    说完,背起大水囊,牵着她的手,用剑光引路,向上面急急奔去。
    到了上面洞口,中原向洞口爬上,讶然轻呼:“喊!这儿有人迹。”
    .“有人迹?”海蕙跟着向上抢。
    洞口,泥土上确有人爬行的遗痕,还有弓鞋印,看去不止一个人。中原指着一个清晰的小弓鞋印说:“是白妖狐这鬼女人由这儿走的,追!”两人看看天色,太阳爬起老高了,便顺着鞋尖方向,向东急追。
    火眼狻猊和白妖狐,爬上了一道山梁,突然发现前面大雕渐渐向下盘旋,下面有两人影,扭抱的紧紧地,其中之一黑衣耀目。
    火眼狻猊眼睛锐利,说:“是天威,这烂货仍拖着祝永春,快完蛋了。”
    白妖狐仔细注视,讶然道:“咦!果然是成大姐,走,她需要帮助。”
    她正要走,火眼狻猊一把拉住她。
    “怎么?你不救她?”白妖狐诧异地问?”
    “为什么救她?你不见昨天我们的反目么?”
    “你和她不过是挂名情人,没有仇怨,何况有一段时间,你们曾经恩爱得难会难分,你不念这一段情意?”
    “废话!她早已不是早年的她了。”
    “不管是不是她,你也不该袖手旁观。”
    “哼!我还要在她临死前羞辱她一番哩!还有那祝永春,我送他一程。火眼狻猊的眼中,燃起嫉火,说完,开始向那儿奔去。
    十余头大雕见有人奔来,又升高些。有一头不怕死,突然向下欠翅疾冲。
    火眼狻猊一声长啸,如飞而至。
    草原黑龙的剑尖,刚移至胸骨缝,正往里送,被啸声一震,吃了一惊,火速扭头张望。
    这瞬间,那雕疾冲而下,劲风厌体,她本能地拨剑一挥寒芒一闪,攻向迎头扑下的巨雕。
    “铮”一声朗吟,大雕脑袋被从中砍开,砰然坠地,沉重的身体,将他撞倒在地奄奄一息的祝永春,被抛出丈外,立即昏去。
    草原黑龙倒下,剑被大雕撞脱,两手空空,她并未用全力,仅是本能地挥剑,怎禁大雕全力一撞?滚跌在地几乎动弹不得。
    “永春,永……”她狂叫,挣扎站起,向祝永春扑去,她有点迷乱啦!
    大雕一阵翻腾,在作死前的挣扎,滚到永春身畔,方痉挛一会死去。
    她向前扑,蓦地人影一闪,迎面出现了一个人腿,“砰”一声响,她的肩膀撞在人腿上。巨大的反震力,将她震得向后仰面就倒,站不起来了。
    白影一闪,第二个人影也到了,是白妖狐。
    草原黑龙,只感到肩上如受巨大撞击,眼前金星直冒,被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折磨得虚空了的身体,怎禁受得住?几乎晕倒了,吸入一口气,挣扎着把上身直起。她胸前的剑创,极浓的鲜血汩汩流下。
    她直起上身,定神一看,不由暗暗叫苦。
    火眼狻猊雄伟的身体,像巨人般出现在眼前,火眼中射出阴狠的火花,脸上是狞恶无比的笑容,双手叉腰距她身前不足五尺,他身右稍后方,是脸现惊讶的白妖狐。“桀桀,………”火眼狻猊发出一连串阴历似枭啼的笑声。
    草原黑龙伸手向百囊中探,可是晚了,火眼狻猊闪电似飞起一脚,“噗”一声踢中她的右肩,力道够重,她向后就倒,直滑出丈外方止住滑势。
    这一记重击,把她踢得一佛出世,浑身骨骼几乎全行崩散了,昏昏沉沉,只看见眼前星斗满天。
    火眼狻猊仍迫在她身前,阴阳怪气地说:“亲亲,怎么啦?起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撑起上身,火眼狻猊伸手拽下她的百宝囊,扔得远远的,又继续说:“看样子,你要完蛋了,英雌末路,可怜!”
    她强调呼吸,久久虚弹地说:“史域,你想怎样?”
    他哈哈狂笑,手按剑靶说:“不想怎样,想戮你几剑,以报应昨天你向我递剑的可恶举动。”
    剑出鞘一半,白妖狐伸手把他的掌背按住,说:“不可,史大哥。”“为何不可?”他扭头问。
    “别忘了你们早年曾相好一场。”“这些年来我早已和她不同床梦亦各异。”
    “不管怎样,饶了她,不枉早年同衾共枕的情义,要不就带她走。”
    “带她走?你不是笑话吧?”“应该的,沙漠十兽,现在猛兽只剩下我们三人了。”白妖狐的语音有点凄然。
    但火眼狻猊不为所动,冷笑道:“从这儿往东走出盐泽死域六十余里路。沿途是否有怪兽出现,谁也不敢说……”
    “咱们藏宝之地,以往在白天也是不见怪兽的,但昨天竟然现了巨大的怪物,所以不敢断定是否有的险。出去之后还得步行近百余里,没有坐骑,自己走也感吃力,酷阳似火怎吃得消,谁敢带她走?而且,弄得不好,还得死在她手上,我并不傻。”“那又何必再下手杀她?”
    “别管我的事,我有我的主意。”
    “何必做得太绝?叫她在这儿喂大雕了。”
    火眼狻猊不理她,但也没拨剑,向草原黑龙跨近一步,脸上仍然狞笑着,令人望之心中发寒。
    草原黑龙已无力反抗,她向白妖狐颤声道:“兰妹,念在你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请送我一些水。”
    白妖狐心中不忍,解下水囊向她走去,刚把水囊送出,火眼狻猊已跨步过来一把夺过,狞笑道:“亲亲,你等着。”
    他自己先喝饱,然后把水慢慢倒在她的小腹上。这一倒.一面狂笑道:“喝吧,好乖乖。”
    草原黑龙一蹦,想伸手去抢水囊。
    火眼狻猊出脚如闪电,一脚踏在她的胸口上,她浑身立刻软下来。
    火眼狻猊没发现她的异状,狂笑道:“到目前你还想公平,未免太不知轻重了,你不说也罢,当你愿意说时,再告诉我并未为晚。”
    说完,头发又深入了三分,草原黑龙委实受不了,挣扎着尖叫:“我说,我说。”
    “说罢,我听着。”
    “地红盐池西……”“记住,河套二千里我无处不晓,你最好少费事,不必多费心机。”火眼狻猊打断她的话,冷冰冰的说。
    “在红盐池西面,盐河南岸崖壁下,我的侍女巧云知道藏处,你可以找她。”
    火眼狻猊当然知道巧云,早年也是他的禁脔之一,也是草原黑龙的心腹,想来不会有假。他拨出头发,站起说:“但愿你说的是真话,好了,祝你平安,哈哈!”
    草原黑龙拚全力撑起上身,咬牙切齿地说:“畜生,你会受到报应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火眼狻猊凶狠地俯下身,左右开弓双手齐发“拍拍拍拍”给了她四耳光,把她击倒在地,狞恶地说:“贱货,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像我这种凶神恶煞,除了老死之外,不会横死的,至少你比我先死,对不?”
    他手按剑靶,又问,“你还有后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么?趁早说。”
    她气息奄奄,稍抬充血的脸面,看到了他按在剑靶上的手,更看到他泛上重重杀机的鬼脸,只觉心中一凉,长叹一声说。“你说有一个姓祝的人在找我,是那个神箭射倒你的手下,那冲入谷中的两人两骑么。”
    “是的,正是那小狗。”“他为何找我?”
    “谁知道,你该知道。”“他目下何在?”
    “洪荒巨兽入谷,他定然做了巨兽的点心了,即使能逃出,也必定仍困在盐泽死域之中。”
    草原黑龙幽幽一叹,灰心已极,头无力再举,躺下闭上布满红丝的眼睛。
    她与永春相处将近十年,曾听他说过有一个孩子叫祝中原。因为救人,自已却淹死阎王窝,所以乍听找中原三字,心中一震,世间同名姓之人,为数不少,为何这个祝中原。找她?这么巧?再一听中原也可能死在盐泽之中,心中一凉,希望完全断绝。
    她耳中,听到了火眼狻猊的长剑,剑叶正与剑鞘卡簧缓缓磨擦发出轻微的啸吟,那是他故意弄的,将剑向一侧压,所以磨擦发声,平时撒剑不会有声响。
    她缓缓睁开双目,顶门上空,三头大雕正双翅一敛,流星似的向下急坠,她长叹一声,说:“你心满意足了,给我一剑吧!”
    火眼狻猊踏前一步,剑指向她的小腹,狞笑道:“给你一剑不太便宜了吧!桀桀……”
    在桀桀狂笑声中,剑尖缓缓向她小腹落去。
    里外,中原与海蕙正携手掠上山梁,再前十丈,便可看到这一面的光景了。
    “咦!”海蕙突然站住了。
    “蕙,怎么了?”中原讶然问。
    海蕙伸手指着远处俯冲而下的三个大雕,另几头正在向中间集中,也有向下俯的模样,她说:“那些大鸟是……”
    “是大雕,大沙漠中的猛禽可力搏虎豹。”中原答。
    白妖狐一听是祝中原,还以为他会带着弓箭,甚至还以为他拾了神箭红熊的神臂弓呢,吓得脊梁上直冒冷气,全力向前飞掠。
    “骚狐狸,给我留下。”海蕙老远便大叫,看两人跑了,她心中大急,相距余里,不易追哩!
    她不叫倒好,叫得反把两人吓得跑得更快些。
    快追上大雕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处,有两头大雕,正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中急冲而下,分别去抓草原黑龙和祝永春。
    中原只道大雕要抓同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并未在意,按双方速度估计,双方正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旁会合,他不得不防,向姑娘低喝:“撒剑,防大雕袭击。”
    喝声中,他首先撤剑。
    草原黑龙被火眼狻猊重手法多次袭击,右乳又被头发注内力所伤,再被罡风一刮,已经是气息奄奄了。但她毕竟功力深厚,还撑得住,大雕群追袭火眼狻猊,但仍有两头分别同她和永春冲下,她怎能不急?竟拚余力挣扎而起向永春僵卧处踉跄奔去。
    她那一身黑衣,极为醒目,地面是灰白色,看去更为清晰,中原眼力超人,他叫:“是草原黑龙这鬼女!”叫声中他用了十成劲,超出海蕙,去势如电射星飞。
    他父亲的消息,全在草原黑龙身上,她目下行动踉跄,显然受伤极重,而且赤手空拳,急能抵挡雕全力一击?她如果死了,他父亲的消息岂不也完了?所以他心中大急,要抢先一步。
    近了,大雕要比他快一步,如无奇异发生,无法抢救。
    “畜生纳命!”他大吼一声,全力将剑扔出,划出一道虹影,射向一头大雕。
    姑娘当然也知道厉害有关,同时一声娇叱,承影剑发出一声龙吟,化成一道白虹,一闪即至。
    草原黑龙拚全力向永春舍命冲去,攻击她的那头大雕略展巨翅,跟踪斜掠,巨爪已伸出了。
    草原黑龙已扑到永春身侧,向下便倒。
    攻袭永春那一头大雕,巨爪亦伸,看去像两头大雕同时到达,钩爪齐伸。
    一声惨号,承影剑先到一步,贯入左面大雕的胁胸剑愕一带,凶猛的潜劲将大雕带得向侧方地面猛冲。
    稍慢刹那,海蕙的剑也到了,嗤一响,贯入人头大雕心正中,大雕本已发现银芒,来不及抓人向银芒急抓,但没抓住,凶猛的真力将大雕冲得向侧急荡“砰”一声撞倒在外。
    草原黑龙被劲风冲倒,恰好抱住永春,她力竭声斯地狂叫道:“永春……永春……”
    她这一叫,中原抓起她信手一丢。
    “天呀!”她软倒在永春身旁。
    永春面貌未改,只是颊肉瘦削了些,嘴唇乾裂,血迹斑斑,胸前,沾了草原黑龙的血,一片模糊不清。
    中原为救人跌落阎王窝,实足年龄是九岁,对父亲的像貌。以为父亲已经死去多时,惊得浑身发软。
    海蕙抢到,一把挽住了他,急叫道:“原弟,定下神。”
    “我……我爹……爹……”他虚弱的惨叫。
    海蕙心中大惊,但总算稳得住,跪倒在永春身畔,左掌扣住脉门,右手去翻永春的眼皮,叫道:“爹没死,快,水。”
    中原手忙脚乱去解水囊,双手不住抖索,海蕙取出一颗夺命金丹塞入永春口中,用水囊倒水灌下咽喉,说:“原弟,用真气催动药力,疏通经脉。”
    中原总算恢复了心神,他不是一个提不起,挑不动的人只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但心情一稳定,他不再忙乱了。
    他跟玄阴书生六载,玄阴书生学艺的医道够高明,手一触永春的脉理,便知五行有救,便将永春扶起坐好,自己一手按丹田,一手按灵台,神功徐发。
    不久,永春的呼吸开始看得见了,乾裂的嘴,不住开合,状极痛苦,海蕙一看便知就里,将水囊口塞入他口中。
    水,是生命之源,永春是因缺水而几乎倒毙的,有了水,生命获得滋润,从鬼门关上被拖了口来。
    草原黑龙被中原扔出,砰然倒地后立即昏厥,伏在那儿形如死人,许久许久方行苏醒。
    她挣扎着爬起,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猛抬头看到了男装的海蕙,正用凌厉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她,不远处永春倚在一个健壮的少年人怀中,不住喘息,呼吸粗重,确是活了。
    看了那少年人的脸容,她终于明白了,眉梢眼角十分酷似永春,一看便知道永春的孩子,正在行动救父呢!
    她吁了一口长气,颓然坐倒,口中喃喃地说,谢谢天!
    草原黑龙怜然地点头,闭上眼没作声。
    “是你掳走了祝……我爹爹?”海蕙冲口而出一个祝字,不像话,急忙改口称爹爹。
    草原黑龙又点点头,她懒得说话了。
    海蕙扭头向中原看去,他正满头大汗,宝相壮严,仍在海蕙扭向中原看去,他正满头大汗,宝相壮严,仍在静静地行功,双目内视,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她说:“成天威,你站起来。”一面说,一面将中原的剑抽出。
    草原黑龙摇摇头,脸上出现凄然的苦笑。
    海蕙举目四顾,看到远处有一把寒芒暴射的长剑,被烈日晒得似乎在颤动,那是整个沙岩地区的热流,向上蒸腾,乍看去四面八方地面都像在颤动。她向那儿退,手中剑比逼着草原黑龙,这鬼女人如果稍有异动,她将飞剑遥击。
    退到剑旁,她拾起炙手的长剑,重又走回,“铮”一声将剑丢在草原黑龙身前,冷冷地说:“我爹爹没死,算你幸运,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拾剑,站起来。”
    草原黑龙仍在摇头苦笑,也没睁眼。
    “为何你草原黑龙的英名,你该拾剑挺起脊梁。”
    草原黑龙睁开布满红丝的双眼,扫了一眼自己的长剑,吸了一口长气,伸出微颤颤的手,手上全是血,颤抖着向剑靶伸出,突然用力抓住了剑柄。她艰难地以剑支地,缓缓站起来,虚弱地问:“你是永春的什么人?”
    “那……那是……是我爹爹。”海蕙硬着头皮答。
    “你是死在阎王窝的祝中原?”
    “呸!胡说。”
    “好吧!你上。’草原黑龙徐徐举剑。
    海蕙欺近,伸剑进步,“叮”一声,草原黑龙的剑向外一挡,手上麻木就不着力。
    热烘烘的剑尖,点在草原黑龙的右胸上,但未贯入。海蕙柳眉一皱,沉声道:“你为何不用劲运剑?难道我就不忍杀你?”
    “挣”一声,草原黑龙的剑坠地,她闭上眼,苦笑道:“我该死在你的剑上,为了你的母亲,你下手罢!但请让我告诉你们出困方向之后,再给我一剑。”
    “哼!你想得很好,是要引我们进入更险的所处么?”
    草原黑龙委实无力再站起,她身躯不住颤抖,仍鼓力撑住,说:“一切错我都承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父子恐怕也要和我走同一命运,我死不瞑目。由此往东约有六十里,便可逃出这处死域。”
    “可是……可是……我没走过这条路。”她又说。
    “那你怎么知道?”
    “是火眼狻猊和白妖狐说的,他们知道出路。”
    “没有人要相信你这鬼女人的话。”
    草原黑龙闭上眼.长吁一口气,摇摇晃晃的说:“我是一片赤诚之心,孩子,干万要听我的话,最好快点抓住火眼狻猊带路。下手吧!”
    她脸上泛起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向剑尖迎去。
    海蕙本想将剑推出,但心中一动,在千钧一发中收剑,伸手扣住对方的右肩膀,向地上带。“砰”一声,草原黑龙扑倒在地。
    海蕙将剑入鞘,说:“等会儿让原弟弟杀你,且让你多活片刻。”
    可是,草原黑龙已听不到他的话,只哀伤,叫了一声永春,便已昏倒。
    这一声“永春”凄凉抖切,像是濒死的哀鸣,令人闻到鼻,不忍卒听。
    海蕙只听得汗毛直立,心中一震,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忖道:“她是一个可怜人,她对原弟的父亲定然是爱之极深,不像是横行沙漠叱咤风云的女魔头。唉!
    情之一字,可真害人不浅。
    海蕙俯身将草原黑龙翻转,看了她胸前的血迹,心中一软,便到中原身畔取过大水囊,扶起她灌她两口水。
    水一入口,草原黑龙陡然苏醒,狂饮数口,突又一推水壶,喘息着说:“孩子,留给你们喝,尤其是你父亲,他渴得太厉害了。何时脱险,难以预料,不必管我这将死之人。”
    海蕙又是一震,但接口道:“你需要水,再喝两口。”
    “不!”草原黑龙说得极为坚决,嘴紧闭着。
    海蕙只好放下她,摇摇头,回到中原身边。
    聚真气许久,中原修为不纯他无法使他父立即复原。夺命金丹可医病,无法疗饥,永春人已恢复生机,但无恢复中虚了,肚中饥饿,头脑沉重,浑身虚弱,仍无法复原。
    中原停止行动,向海蕙说:“蕙,雕肉不佳,劳驾,割几条腿带着,且找个阴凉处烤熟。”
    海蕙四面一望,说:“没有生火的草,黄肉也没有,只有猎羊充饥。”
    “前面不一定可以找到草。”中原点头答。
    “草原黑龙说过往东六十里可以脱出这处盐泽死域。”
    提起了草原黑龙,中原立即火起,他说:“蕙,你替爹遮挡太阳,我收拾她。”
    海蕙一面换他的位置,一面说:“原弟,她快死了,我看,她是个可怜人,放手饶了她罢!让她在这儿自生自灭也就算了。”
    草原不为所动,她低唤:“你听到原儿的话么?”
    永春不知自己死活,这时突然一震,脸上突然现出奇异笑容,他以为自己死了,喃喃地说:“孩子你是中原儿?”
    他的手本能的伸出摸索,不住颤抖,中原一把握住,激动的叫:“谢谢苍天!我是原儿,爹……”
    永春用力抓紧,仍喃喃地叫:“哦!原儿,我们终于在泉下相逢了,我听得出是你的声音,唉!我们都走了,可怜你妈……雯,你在阳世多保重,我……我多么希望能活着回去看你,让你光明正大的在人世间,不再是杀人犯的妻子,可是,不可能了。”
    “爹,你睁开眼看看……”中原大叫。
    但永春仍往下说:“雯,恕我生前并无意不忠于你,我多么希望活着看到你啊……”
    这时,草原黑龙已经苏醒,正一寸寸向这儿爬来,脸上的痛苦神色,令人不忍卒睹,每一条肌肉都在痛苦的抽动,眼角出现了血迹,嘴角扭曲,血水往下滴,喘息着向这儿爬来。
    永春也在剧烈的喘息,脸上肌肉也在颤抖,续往下说:“雯,我逃了九次,第十次竟丧在盐泽死城。雯,愿我们来生再见,来生……”
    海蕙知道他激动,人还未清醒,又塞入一颗夺命金丹入他口中,用水灌入他的咽喉。
    中原直挫钢牙,猛地抓起长剑“铮”一声扔掉剑鞘,向草原黑龙一步步走去。近了,他的剑举起了,剑尖对正草原黑龙,就势向她掷出了。草原黑龙眼中已看不见什么,她循永春的声音向前爬,一面喘息着叫:“永春,永春……我……我要死在你的身边,我……”
    中原一挫钢牙,剑脱手掷出。
    剑将脱手的刹那间,永春突然竭力叫:“天威,我不怪你……”
    海蕙以手掩面,不忍卒睹。
    中原大吃一惊,但剑已脱手,“啊”他大吼一声,人向前扑左掌斜拍,右手全力向后,猛一收。
    ‘嗤’一声,剑尖被两股奇猛的劲道一震一拦,准头一偏,速度亦减,刺入草原黑龙左上臂后侧方,裂了一条血缝,但她似无感觉,仍向前爬,鲜血划出一条扭曲的血路,喘息着叫:“永春,我未能送你返家,死不瞑目,死不……””
    她终于爬到永春身畔,长叹一身,伏在他身上,昏在他脚下。中原浑身大汗,怔怔在站在那儿。
    永春又清醒了些,他仍喃喃地说:“天威,我说过我希望能报答你,可是我反而也让你也死在一块儿,原谅我,原谅我……”
    中原吸入一口气,毅然地说:“蕙先救她,日后再说。”海蕙掏出一颗金丹,由中原替代她的位置,动手救草原黑龙,用水灌丹丸入草原黑龙腹中,并撕衣袂替她包扎伤口。中原动手结扎,砍了四条雕腿,以剑挖地以雕腿作支柱,然后也砍了四张雕翼,架起一个凉棚,挡住了烈日。说:“过一个时辰,我们上道。”
    半个时辰之后,永春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看清了眼前景物,吃惊地撑起上身,讶然道:“咦!这儿是……”
    中原扶住他,喜极大叫道:“爹,你可以清晰的分辨……”
    永春一震,那一声叫唤,十年前的景象依稀在目,他扭头瞪着中原,眼睛愈瞪愈大,抢着叫:“你……你是……是谁?”
    “爹,我是中原儿。”
    永春:“啊!你是中原儿?你……我……我在梦中么?”
    中原握紧他的手,大声说:“爹,原儿没淹死在阎王窝,万里关山,天从人愿,终于找到爹爹了啊!”
    永春浑身激动得不住颤抖,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我……我不是在做……梦?”
    “爹,千真万确,看看原儿。”
    永春突然伸手抱住他,浑身发抖,喘息着说不出话来,泪如雨下,片刻,突然抓紧中原的双肩颤声叫:“原儿,你……你妈可好?”
    中原不敢将实情就此说出,说:“妈好,只是,原儿外出四年,目下不知又怎样了,但有惠安大师在照顾,料亦无妨。”
    “你妈被解上武昌府,怎会在家?”
    “布政使大人已经接到赦命,所以回家了。”中原只好扯谎扯到底。
    “谢天谢地,宁大师目下可好?”
    宁大师,指的是上官罡,也就是宫老儿。中原说:“因大赦令下,爹爹仍未回来,宫公公便出塞寻找爹爹的踪迹,久羁大汉,目前原儿已将他老人家找到,目下已到榆林请求王大人发兵进攻红盐池……”
    中原便将自己在阎王窝水底洞窟的遇合,直至目前的经过大要的说了,瞒下母亲被宋五湖迫害一段往事。
    父子两人相对唏嘘,共庆两世为人,海蕙也过来拜见了,她跟着中原称永春为爹爹起来,不该这样称呼,但她自认是中原的养姐,中原引见时也称她为姐,她明正言顺大胆称呼,事实上与中原的婚事并未得到双方家长认可,但如果称伯父,未免有些陌生,她聪明,跟着中原叫,预留下一步棋。
    永春也是过来了,他在爱子口中,早已听出端儿,自是万分高兴。
    这期间,草原黑龙已经醒来多时,她静静地听完,一直没作声,也没移动。
    接着,永春便将十年来的遭遇—一说了,最后指着草原黑龙说:“孩子,为父忍辱偷生,就为了留得命在,见你母亲一面,此中情由,希望你能谅我,在大漠草原中,九次逃亡,历尽艰辛,委实困难,遇上任何一个蒙人,皆有性命之忧尤,有几次我都是被她从死亡边缘拉回。
    这一次她更是冒万险送我人关,如果没有她,我早已埋骨盐泽死域之中,或者喂了野兽。在我饥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行将死亡之际,她仍不忍心让我而去,此恩此情,我将铭刻心坎,如果你杀了她,我这一身亦将负疚难安。孩子,当你到了我这种年龄,与身历这种境遇,你便可体会我目下的心情了。假使你认为有力量求她脱出这百里盐泽死域,就为我尽一份心力吧!”
    中原沉吟良久。突然坚定地说:“爹,原儿将尽力而为。”又向海蕙说:“蕙姐,是否动架?”
    海蕙毫不犹豫地抢着说:“原弟,我背她走。”
    草原黑龙突然撑起上身,摇头说:“永春,你能父子重逢,我的责任已尽,我几乎误你一生,负疚良久,你们走吧,天黑之后,便无法脱身了,猛兽鬼怪无人能敌,记住,往东。”
    她挣扎着站起,用蕴藏着海洋深情的目光,注视永春片刻,举步向不远处她的宝剑走去。
    “天威,你!”永春大叫。
    草原黑龙扭转头,幽幽地说:“祝福你,永春。”说完,从容举步。
    海蕙急掠而出,正色道:“成前辈,请跟我们走。”
    草原黑龙摇摇头,苦笑道:“我一生中,罪恶如山,杀人如麻,够了,用不着再麻烦,谢谢你们了。”说完,绕过一侧,急走两步伏身拾剑。
    人影一闪,她的剑已被人拾起,那是中原,他说:“成前辈,请和我们一起走,人多些,也好有个照应。”
    草原黑龙淡淡一笑,在他手上取剑,说:“不!有我在,反而妨你们的事了,好好照应你爹爹,并代我向你妈道歉。”
    中原不将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先入鞘说:“前辈能自己走了这处绝域?”
    “也许可以,付之天命。”她四面张望,信口而答。
    中原在她眼中,看出了一些奇异的光芒,更在她的面颊肌肉微颤里,看到了一些难言之意,心中一动,心说:“这是一个倔强的人,必须用激将法激她,她在走绝路,在平静中也可看出绝望的神情,说好话或者请求,都对她不起作用的。”因之他登时面色一冷,冷笑道:“哼!你乃是个冷酷无比的残忍女人。”
    “原儿……”永春在叫。
    草原黑龙却转身举步,说:“我天威本来就是个残忍的女人,用不着你说。”中原晃身挡住去路,沉声道:“你对我爹爹仍然怀有歹毒的念头,你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一句发自肺腑,只想博取我们的同情。”
    草原黑龙像一条被踩着尾巴的小狗尖叫道:“没有人取你们的同情,草原黑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杀人如屠狗,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同情,是的,我说了许多废话,你如果不杀我,让开!”
    中原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承认你对我爹爹,仍怀有歹毒念头了。”
    草原黑龙开口想叫,但却长叹一声,不上当,说:“是的,这样说也并无不可,你满意了么?拨剑!”她自己也拔剑。
    “且慢!”中原迫近沉喝。
    “你想怎样?”草原黑龙问,剑已出鞘一半。
    “你既与火眼狻猊和白妖狐同行,为何他们舍你而去?”
    草原黑龙心中大痛,怒叫道:“你胡说,瞧我这儿。”她指着左胸被包扎之处,又道:
    “我自己的剑将刺入心坎,他们来了,为了你爹爹,火眼狻猊那畜生将我打得死去活来,你怎能血口喷人,说我与他们同行?在山谷你出现时,我与火眼狻猊反脸拔剑,为何不再问你爹是真是假?”
    她气得浑身发抖,想将剑拔出。
    “原儿……”永春惶急地叫。
    海蕙对中原了解甚深,她低声说:“爹,原弟在阻止前辈自绝,不必管他。”
    中原伸中食两指,向草原黑龙说:“你如果拔剑,我将制住你的穴道,既然你真为了我爹爹,为何不带我们走出这盐泽死城?”
    草原黑龙摇头道:“我根本不知路途和方向,怎能带你们?”
    “那证明你引路方向是在说谎!”
    “胡说!”她暴怒地叫。
    中原突然笑了,泰然地说:“这么说来,你也不知出路,前途吉凶难料,也许我们走不多远,就被鬼怪所吞没,你便可以脱身事外了,是么?为表明你不是心存歹念,你敢不敢与我们同行?即使死了,也可死在一块,你敢?”
    “不要迫我。”她软下来了。中原突然放低声音说:“请回头看看爹那充满祈求的神色,你忍心?”
    她突然以手掩面,尖叫道:“走!我们走。”
    “谢谢你,前辈。”中原说完奔向永春,他脱下外衣,解下腰带,将永春背上。
    海蕙也挂起水囊,到草原黑龙身侧,说:“成前辈……”
    草原黑龙摇头不让他往下说,苦笑道:“我还支持得住,诸葛姑娘,谁给我下的奇药?”
    “乃是家祖炼制的夺命金丹。”
    “令祖大名是……”
    “家祖人称云楼逸萧。”
    草原黑龙吃了一惊,摇头说:“如果令祖也来,十猛兽早该完了。”
    海蕙向中原一指笑道:“寰宇四侣之首冰魄神剑林公门人的并不比我爷爷差多少哩。”
    “冰魄神剑尚在人世间?我不信。”
    “林公确已不在人间,但仍可传授门人。十猛兽已死其七,日前山谷之会,活着离开的人除了前辈,就是火眼狻猊和白妖狐而已。”
    草原黑龙目瞪口呆,怔怔地注视着正在结扎的中原,意似不信。
    中原准备停当,走近说:“我们走,请前辈先行指引。”
    草原黑龙信步东行,她确是不知该如何走法,硬着头皮前闯,慌不择路。
    走到百十丈,中原说:“成前辈,火眼狻猊所走的方向,略有些偏南。”
    草原黑龙长叹一声道:“你们要迫我带路,我委实不知该如何走法,就稍偏南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知晓前途是吉是凶?”
    他们沿火眼狻猊的方向走,却不知十里之后,火眼狻猊已经向东走地下看不到为迹,竟走入盐泽死域中最险处所。
    火眼狻猊早算定他们是穷追不舍,所以在前段咱面故意留下足迹,引他们走向绝路,他却带着白妖狐,向东走出了盐泽死域,取道奔向红盐池。
    同一段时间里,榆林卫大军云集,各地铁骑纷向总军督务王大人的驻节地急赶,边寨各地的官兵向前推进,进入边墙各地城堡戒备,风声鹤唳,情势紧张。
    当天,军令下来了,官兵在寅牌正准备停当,一律轻装,寅牌未,总督军务王大人亲位校场点验,每人限带四顿干粮,两壶水,任何与战斗无关之物,一概不许携带,刀枪盾箭之外一无长物,一万五千铁骑,皆磨拳擦掌等待厮杀。
    天色暗沉,距晓明还有半个时辰,大军静悄悄地出了榆林关,人衔枚,马去铃,除了马蹄声,和大旗猎猎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这是王大人的精兵,边关最骠悍强劲的铁骑,开始向草原进军。
    王大人亲率中军五千骑在前锋之后急进。右哨是游击将军周玉,也率铁骑五千,左哨是延绥总兵许宁,也是五千铁骑,三路并进,冒着晓风寒露,向红盐大举进军。
    中军的进兵路线,是西北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山,涉白盐滩,直薄红盐池,全程八百里,预定两昼夜到达。
    惠宁老和尚换了一身便装,灰帕包头,背系长剑,带了两个勇士,早一个时辰先发,在前探道。
    他老人家地头熟,人少行动方便,早半天就到达红盐池附近踩探虚实。
    中原一行人沐着夕阳余晖,向东南方向急走,要尽快超出盐泽死域。
    草原黑龙坚决辞谢海蕙的扶持,她并未复原,足程无法加快,上下丘陵和山陵极为不便,中原心中虽急,但也无可奈何。
    走了许久,残阳已落到西面山染,天快黑了。
    前面,放眼看去,全是起伏不大高的山梁,一片灰白,寸草不生,断崖塌壁比比皆是。
    他们降下了道山梁,天!又可看到绝地了。
    前左右三方,是犬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断崖,环成了一处灰色的环形沼泽地带,这地宽约两里左右,中间水色灰白的大小圈沼,星罗棋布,令人望之发毛。池沼中,不时遣起一圈波纹,大小不等的水泡,不时向上冒,水泡破裂,则散成阵阵清黑色的烟雾袅袅上升。
    “不好,这是绝路,不能通行。”草原黑龙惊叫,站在那发愣。
    “怎么?前辈的意思是……”中原惊问。
    “这是沼泽的一部分,隐伏着可怕的洪荒异兽。”
    “洪荒异兽?咱们可能冲过这两里地。”
    “不成!太冒险了。”草原黑龙将这两天所见的异物—一说了,最后说:“唯一的活路是绕道,退!”
    退了半里地,晚了,天已尽黑,四面八方响起了令人心胆俱裂的奇异啸吼,各处灰色的烟雾,渐来渐浓,弥漫在整个沼泽地区,腥气触鼻。
    “换找地方度夜,准备自卫。”中原断然决定,到了一处土阜下。
    凤凰夫人赠送他的辟毒丹派上用场,每人吞下一颗,腥臭气方冲淡了许多。
    他们找到可避风寒,和背后不怕袭击的一处小丘向阳一面,让永春躺下,请草原黑龙加以照拂,中原与海蕙分立两侧,凝神戒备。
    不久,天空中巨翼鼓风之名人轶事声大起,似乎满天皆有巨大的东西翩翩飞舞,愈降愈低。抬头上望,可看到星光急剧地穿梭飞行,那是怪物的眼睛,是巨大的蝙蝠。
    地面,尤其是东南西三方,沉重的爬地声也愈来愈近,似有轻微震动,喷气声此起彼落,低沉的吼声渐渐逼近。不用猜,无数沉重庞大的巨物,正漫山遍荒地爬来。
    四个人心中发慌,暗叫完了!不久,异声又起,起自南面,像枭啼,似鬼哭,如猿吼,并有周啾的怪声。
    接着,震天巨吼乍起,大地震撼,鬼物山魈四现,茂兽形影毕露,在距他们十丈外山崖原野及远处的沼泽中,展开了对峙局面。
    中原大吃一惊,说:“真糟,畜生们将在这附近相斗,我们无处可躲藏,走也走不掉。
    蕙,拔剑了。”
    危机四迫中,承影剑一声龙吟,锋芒四射,妖气冲天中,神剑的光芒似乎极为强烈,剑吟声似若隐隐殷雷。
    十丈内,白光蒙蒙,远处,出现十余头足大爬虫,头上三只铜铃怪眼皮射着剑光,炯炯如火炬。
    刚往下扑的十余头形如大雕的巨蝠,齐发厉鸣往上急飞,并向一旁掠走,罡风中腥气扑鼻,刮得人立足不稳,好险!慢些撒剑,后果堪虞。
    北面,无数鬼像—一后撤,也—一消失,只有无数鬼火冉冉飘浮,像荧火般飞舞,但要大得多,且光芒全是惨绿色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也在这刹那间,正南半里地处,无数体形庞大的异兽,开始和巨大的爬虫作生死拼搏,剑光缔造于诱发一次骇人听闻的猛兽大屠名人轶事杀。
    厉吼撕咬冲逐声雷动,像是地动天摇,蠢然大物互相撞击之名人轶事声,震撼着大地。十余头巨大的三角白犀,突以雷霆万钧之威向这儿狂冲而至,所经处,沙石飞溅,挡路的十余头四足大爬虫,也可以全速迎上,砰然巨响如雷,翻翻滚滚缠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愈来愈近。
    中原心惊胆跳,说:“想不到我们要丧身此地,天亡我们。四面八方异兽如潮水向这儿涌,天空中有食人巨蝠,那能跑得了?”
    海蕙将剑送过,沉声道:“原弟,你背上爹,用神剑突围脱身。”
    “不!要死死在一块,希望能捱过天明。”
    “你不能死……”
    “说了。”中原暴燥地叫,又道:“可惜我没有降龙伏虎之能,不然……”海惠突然抢着说:“爷爷曾经说过,早年他老人家去了一趟南荒,也曾受到太古奇兽的袭击,曾经用龙箫的伏魔神音退了……”
    中原心中一动,也抢着说:“蕙,将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成前辈,你我双萧和鸣试试。”海蕙赶忙将剑送与草原黑龙,与中原并肩坐下,取下了凤箫,中原说:“定下神,物我两忘,我们奏阂永庆升平。”
    两人开始调匀呼吸,真气源源流传,龙箫一引,一缕箫音破空而升,以裂石穿云的声势,从天宇间反折而下,在原野中振荡不已。
    凤箫开始应和上两种神奇的箫音,形成极为奇异的音波震撼在空间里,原来博大浑的旋律变成令人昏睡与神经麻痹的音浪。伏魔神音借音符传出,君临大地。
    “铮”一声龙吟,草原黑龙以剑植地,伏在永春身上,朦胧地睡去。
    永春打了个深长的呵欠,也睡了。
    渐渐地,兽吼声渐寂,天空中,巨翅鼓风之名人轶事声渐减。
    北面,鬼火仍在飘浮,但魅影逐渐消失。周啾鬼哭之名人轶事声也渐渐消逝。
    两人一曲一曲,吹奏了两个时辰,宇内万籁俱寂,只听到呼呼寒风掠过原野的声浪。中原缓缓停住,向海蕙说:“夜寒如冬,靠在我身畔歇歇,我用龙箫吹奏足矣!”
    海蕙功力相去太远,偌冷的气候,她额上大汗如雨,如果没有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散发,汗可能会结冰,她委实支撑不住,只轻嗯了一声,便倚地他身畔沉沉睡去。
    中原身后,是相拥而眠的永春和草原黑龙,蜷缩着紧靠中原身后,也睡得极甜。
    中原凝神行动,身上热浪四逸,他不但没有汗而且精神益旺,间歇地发出箫声。
    整整一夜,他时歇时奏,彻夜支持,在凌晨快到时,他方油然生出倦意。
    又是一天过去了,东方发出微晕,渐渐地光明重临大地。
    中愿感到一阵困倦爬上眼皮,眼皮要向下搭,一夜中,他透支了精力,人到底不是铁打的,委实难熬,如不是发出伏魔神音,三五昼不眠不休,绝不会令他困倦,能支持一夜,真不简单。
    两仪相成大真不能迅速获得大成,固然在三月中便可获得心法秘要,但必须苦修方可臻于精纯之境,目下他的劲道可发不可收,昨日飞剑遥掷,几乎毙了草原黑龙,虽用全力把剑震偏,然仍伤了她的手膀,可见他的功力距化境仍甚遥远。
    经过一夜行动,他的修为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但他自己并无所知。
    当他正感到需要歇息时,偶然抬头四顾,不由大吃一惊,倦意全消。
    前左右三方,从十丈外起,远至半里外,爬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庞大洪荒异兽散处各地,全都沉睡不醒。
    有些重有数千斤,有些瘦小如豹狼,有些是三个头的大爬虫,有些是有巨角的三足角蟾……其中有体重二三百斤的有尾大蝙蝠,和面似骷骨架似的青铜色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大猿。
    他不敢停止萧声,用脚推醒海蕙,说:“快!将爹绑在我背上。”
    海蕙陡然醒来,在朝晖中看清了附近景象;吓得手脚都软了,粉面上爬满了惊恐的神色,但她不得不强按心神,急促的将永春和草原黑龙叫醒,让他们喝饱了水,动手将永春绑在中原背上。
    中原站在那儿,不停的调弄龙箫,柔和的箫声袅袅四散,把他们三个人搅得无精打采,老想睡觉,如果不是附近恐怖景象刺激,他们真要倒下再睡了!
    中原看一切停当,抽空说:“往回走,跟我来。”
    他一面吹奏一面走,速度不能太快,在鬼魅与异兽中悄然向西北方向急走。
    永春一到中原背上,便困倦睡了。草原黑龙与海蕙左右紧跟,她俩浑身颤抖,心胆俱寒,如果没有中原为她们壮胆,早软倒了。
    退出三里地,便向东北方向急走,那儿有一处稍高的丘岭地带,相距约有五里地,如果站在丘岭顶端,定可将附近二三十里内的景物看清。
    他们终于到了丘岭顶端,精神一震。正东二十里左右已可看到隐隐枯黄色的草原,在灰白色的死域里,看得甚是真切,离草原不远了,快脱险啦!
    左右两侧,是盐泽死域的狭谷浅泽地带。所立处的丘岭是一条山梁,向东延伸,十里外,浅泽带终止,再往前走便没有沼泽了。这一带浅沼地区中,人和驼马的白骨特别多,枯骨零乱,惨象令人难以目睹。
    中原却间或提高八度,并不时加上徵音,便揉入了凶猛的肃杀旋律,只听一阵阵令人气血勃勃翻腾的箫声,绵绵不绝如怒涛汹涌向前猛传。
    九里外,灰白色地台上,近四百头各种洪荒巨兽如被法术催动渐渐不安静起来,吼声震耳,开始奔东逐北,它们本发现天色大明,要火速奔下沼泽地区藏匿,被箫音所催,诱发了它们一夜未进食物的饥火,神经似已错乱,终于,开始互相残杀了。乖乖!数百头洪荒巨兽开始怒吼,大地在撼动,烟尘滚滚,那白昼失明的长尾巨蝙,和巨大的夜间爬虫,最为倒霉,只能盲目地自卫,巨蝙则满天乱飞,乱冲乱撞。
    天空中,出现了大群巨雕,还有从西域飞来的大批秃头大鹫,越来越多,开始凌空下搏,首先遭害的失明的巨蝙,它们无法抗拒从上空下搏的钢爪铁嘴,纷纷下落。
    大雕不易集合成群,因为它们体型过巨,胃口奇大,多了便找不到食物,但体型不大的秃头鹫,却是最凶猛的暴君,当朝阳上升时,它们但乘热流上升,在空间,可以看到它们细小的身影,飞得太高,看去不大,其实每一头的翼展,皆在五六尺之间,最大的甚至有八尺,在地下向上瞧,它们的身影零零地,不易看到两头并肩飞翔,可是如果在它们左右留心细察,便可看到三五里的距离,有它们的同类,在缓慢飞翔。
    这种秃头鹫最狡猾而聪明,它们把地面划成区段,每一头都监视一处地段,发现了死人死马,便会发出鸣声,招呼它们的同伴,齐向这儿集中。
    但它们除了小畜类之外,极少攻击活的人畜,因为它们喜吃腐肉,它会耐心的等着人畜倒毙方行冲下,在我国西北一带,因为有大雕形同强盗,经常不等人畜倒地它便下手,秃头鹫获食的机会不多,所以它们的地盘,逐渐向西移,从青康藏云贵直至中东,甚至非洲的一部份,都是它们的猎食物,有些举行天名人轶事葬的民族,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在秃山顶或沙漠中,让这些秃头鹫做点心;认为是最好的葬礼,吃得越光越好,恶人才没秃头鹫吃云云。
    它们饿慌了,也会拼命掠食,一来就是数百十头,人畜遭迫害。今天,它们又大批高至。“草原!草原”草原黑龙狂叫,喜极而泣。
    “我们得救了,天哪,天哪!”海蕙也含泪欢笑。
    重生的喜悦,从她们脸上升起。中原却剑眉锁紧,停止吹奏,向十里外一指,沉声道:
    “瞧那儿定是一处丘岭断绝地层,绝不是山梁凹部,我们必须降下,方能超越死域出困。也许,那是左右浅泽地会合之处,凶险……唉!也许有更难缠凶猛的奇兽在内哩!”
    提起怪兽,两位姑娘心往下沉,海蕙的笑容消失了,惶恐绝望的神色重又爬上脸颊,惶然说:“原弟,我们……”
    “那只有退回重找出路。”草原黑龙绝望地说。
    “不!到那儿再说,后退也是死路。没有退路。”中原豪情骏发地说,在她们面前,他不能示怯,那会吓坏她们。
    箫声停得太久,后面八九里群兽渐渐苏醒,数声厉吼传到,地动山摇。
    众人转身看去心往下沉,中原一咬牙,向海蕙问:“蕙姐,你可会按律乐歌?”按律乐歌,乃是本朝宫廷的定制律乐,每月不同,共有十二阕,用音乐演奏,并有歌手应和,歌词奔腾澎湃,气吞河山。那时已是明朝中未,这种乐章已开始流入民间,十二律乐中,雄壮者居多,与武曲性质相同,令人闻之血液沸腾,豪情逸发。
    海蕙讶然点头说:“会,原弟……”
    “我们合奏大吕本宫大吕宫。”
    这是十二阕律歌,用在十二月,俗名高宫,大吕是律名,宫是调名,排在最后。这一律的谱曲叫,叫做风云会,曲调少不了是歌颂大明太祖朱元璋的丰功伟绩。
    “原弟,你的意思……”
    中原俊目中神光电射,沉声道:“这些异物为害人间,容不得它们横行,我们合奏高官。我的功力无法将箫音聚传十里外。不要紧,我可将你的箫音导引会合传送。”
    “好,试试看。”
    二人盘膝坐下,请草原黑龙在身后回避,双箫第二次相合,以雷霆万钧之威向那儿传去。
    本来,箫最宜于抒情的乐曲,悲凉凄切时,令人黯然泪下,却不适于吹奏雄奇壮烈的乐章。高宫的本调,该是浑雄,但而来,开始和大雕抢食了。
    在方圆五六里之内,展开了残忍畜生大屠名人轶事杀。
    在中原一行人后面。正东浅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合处,山梁中断,形成一处两里多宽的缺口,中间没有沼泽,但怪石林立,断崖被罡风所化,一块块往下掉。
    对面崖根下,有一个三丈大的古洞,黑黝黝,地深不见底,不时逸出一阵阵的腥雾,在树立怪石中弥漫。
    在左面浅沼地带中,可以看到不少人畜的碎骨,但在这一带中,却没有任何骨骼保留,而且两端怪石边缘,却可看到往内走的兽迹。怪!只有进而没有走出的痕迹。
    近洞口几座石下,有几堆青色的怪异物体;散发出奇怪的香味,好一处古怪的绝迹。
    箫声往西传至兽群激斗之处,有一些音波被天空的浮云所折,那些断崖将些许音波折回,降至后面古怪绝地附近。
    洞中腥雾越来越浓,有些古怪。
    左右浅沼中,出现了两条大爬虫,爬出了浅沼,急急地爬进怪林,直向石洞前那几堆青色物体爬去。
    近了,它们四爪齐动,向前面冲。
    蓦地洞中白影一闪,光芒耀目,伸出一指粗如水缸的巨爪,张开来大有一丈,鳞甲大如海碗,一抓之下,一条大爬虫落入爪中,向洞中一收,再次伸出,另一条也不见了。
    不久,洞中传出殷殷龙吟,良久方息,腥雾更浓,将洞口遮住了。
    中原连奏三遍高宫律,方行住口,说:“我们该走了,也许它们会走散冲到这儿。”
    后面的草原黑龙,惊得呆如木鸡,久久方说:“天哪!这鬼地方,简直令人难信。”
    中原站起,也摇头说:“这儿是一处洪荒痕迹,气候尚可令这些太古异兽生息其间,但沙砾日侵地盆日小,互相残杀的结果,可能会日渐凋零,这些早年的大海痕迹,不是日渐干涸么?我们赶快离开,免得又生变故,走!”
    他们展开轻功,向十里外的山梁断绝地飞掠,奔向前面十里外断绝地,那儿,怪洞已经被腥雾掩住了,只可看到怪石峥嵘,一无所见。
    后面,洪荒巨兽正展开空前大屠名人轶事杀,可算是人为的大浩劫,这一带没有草木,全为肉食动物,全靠食用从外面闯入的人畜,久而久之,附近人畜不敢接近,它们又不能离开沼泽地带生存,除了绝种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互相残杀的结果,迟早会走上毁灭之途,中原用箫引它们残杀,不过是毁灭之期提前一些而已,在千万年之前,蒙甘青直至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冰雪荒原中,原是洪荒猛兽的天下,可气候的渐变,地层的移动,森林毁灭等等,将这些太古奇兽埋葬了,目下却只能在荒沙地层之下,偶而可以扒出庞大的恐龙与化石,让人们在化石中,幻想出千万年的情景而已,在河南陕西一带,这些巨兽的化石,也经常被人掘出,卖给中药店做药,药名叫做龙骨,这是独一用途,此外,就是考古学家对它感兴趣之外,并无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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