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二章
    两位姑娘并未看到身后的奇景异象,却在红光一耀的刹那间,看清前面的危境。两人身上沾满了狼血,地上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看不见,因为已被叫嗥咆哮的活狼群所掩。
    红光乍现之际,但看到无数阴森森反映着半金半绿色的狼眼象一群蜜蜂,贴地急涌而来。
    最前面,是三头体型巨大,足有八尺长短的大公狼,看去定是它们的首领,毛色泛灰,似乎在三五年内,可望变成白色。
    狼王竟有三头,定然是这儿已有三群巨狼会合了,多得无法胜数。
    三头狼王之后,凶猛疯狂的狼山狼海。从三方面狂急地冲来,它们的尖齿暴露。气息咻咻,猛恶之态在红光映照下,令人魂飞魄散。
    这一阵狼潮涌到,怎吃得消?杀不胜杀,不被撕成碎片才怪。
    腥气风扑面,黑影如潮,三条灰狼由三面纵起,凌空下扑,其余的贴地窜到,快如流矢。
    海惠头晕目眩,尖叫道:“退!危险!”
    “快!”秋菡也惊叫,身形纵起,向后激射。
    海惠起步略慢,她站在右方,向左后方纵起。长剑急挥,剑过红光崩现,一头灰狼的脑袋飞起狼身仍向她猛撞。
    “哎……”她惊叫,在死狼前爪搭上胸前的刹那间,一掌推出,“噗”一声击退了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也感到足下一震,右足后跟被另一头狼咬住了。
    幸而他易钗而笄,靴子里塞的是棉絮,狼齿咬人鞑踪,不打紧,她一足扔出,狼齿立折,人向后急射,剑芒再闪,又毙了一头灰狼,另一头灰狼,已从侧方冲到。
    秋菡已退出了数丈外,大惊之下,已无法回救,脱手打出一枚金花,贯入大灰狼的胸间。两人向后飞射,只觉下面一虚,身躯向下急坠。已落向深谷。
    “哎呀!下面……”海惠骇极而叫。
    秋菡大骇,尖叫道:“表妹,扔剑,提气轻身。”
    海惠抢着叫:“不!下面定然有雪,不打紧,剑千万不能丢,丢了保不了命。”
    两人收了剑,提气轻身向下急降,下面,碎雪不多。碎冰倒不少,跌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幸而两人功力深厚,比祝中原高出不可以道里计,十余丈的绝崖难不倒他们,人未沾地,纤掌连拍,凶猛的内家真力化掌风击出,下面碎冰飞溅,身形一顿消失了大部份重力,方落下地来。
    这一带是斜坡。两人站立不一牢,直滚下十丈方将身稳住,好险!
    接着,头顶有物体急坠,二十余头巨狼也从崖上冲上,砸下,砸掼在碎冰石壁上,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快走!这儿危险。”秋菡叫。
    两人向右急急攀陡壁而行,荒不择路。
    崖上,狼群厉嗥,展开了激烈的残忍杀搏,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住向下跌,呼然轰响,如被砸上了,那还了得狼群失去人踪,也失了首领。
    由于太过饥饿。被死狼的血腥一冲,立时大乱,首先,它们抢撕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类相食,最后,上千狼群展开了混战,凶残地撕咬,将这一带山林雪地染得一片星红。
    两位姑娘走得快,脱离了险。被挤下悬崖的巨狼不住砸下,要是首当其冲,真不堪设想,天色太黑闪进极不容易。
    两人马匹丢了,睡囊马包自然也完了,要找死马,必须到山谷下去找,怎成?
    山谷中,隐隐传来三两声饿虎的咆哮,把两人找寻死马,找回马包的念头打消得无影无踪。
    她俩向右摸索而行,狼狈之情不问可知。狐裘上沾着的狼血,也令她俩烦心,必须找水洗掉,但冰天雪地中,到那儿去找水。
    祝中原这时正躲一处山岩下,离她俩有三座峰头,约有五十里左右。
    他正藏身崖缝之中,卷伏大睡,外面,五六头饿虎直巡下去,嗅着人味咆哮狂吼,但他不予置理太疲劳了,反正饿虎挤不入石缝,无奈他何,睡了再说,明天的事慢慢打发。
    在山区中心,一座奇峰之下有人影出现,那山峰向阳一面,也就是晚上红光白虹出现之处。
    四面八方有人赶来,逐渐汇聚,整座奇峰处处危机,步步有险。
    一连三天,山区里人与人斗,人与兽斗乱得一塌糊涂。
    金宝没有出现,宝剑也没有出现。山峰近阳两面有人破冰向下发挖,要寻宝物,山阴一面,也有人在挖。
    中原在山区西北面摸索,找路出山,迷了路。
    两位姑娘也在后面摸索,找路出山,也走得迷了路。
    雪山主峰,就在他们前面五六十里,像座银妆奇峰,白闪闪矗在罡风之中,那儿,就是冰魄神剑林鸿隐居之所,和他的妻子女飞卫同时坐化在小屋之内,他们的小屋,已被冰雪所掩覆,屋旁四周的远年寒松,已经将小屋围得掩藏,树梢高与崖齐,已看不出小屋的形迹了。
    大年夜悄悄过去了,新正接着而来。
    自从寰宇四侣冰魄神剑夫妇同化之日迄今,已经整整十六年零一月,但有缘人?始终不见到来,随时有缘人?
    活着的人生活在希望中,也在等待中。死去的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景况,也不知道是否真有幽灵和鬼魂,但姑且相信真有幽魂,相信他们也在希望与等待中。
    晴不了十天,漫天大雪再次光临,这一次的大雪真够大,一里之外看不清景物,甚至无法看清山峰和原野上的一切事物,荒野人名人轶事兽都会冷的。
    中原迷失在这万山丛中,他已经到了雪山主峰的西南角处,前天,他已越过雪山的北麓,但没有继续上山但他没有上山的理由,便沿山绕过,到了西南角前第三座奇峰之下。
    两位姑娘走的是正北,不同路也不同方向,但绕山旋转的结果,他们将与中原可能有撞头的机会出现。
    雪太大,视界不清看不远,按理,在大雪原野中,视界可穷千里目,人名人轶事兽行走其中,一目了然,但这时风雪太大,无法看清里外的景物。
    事实上,他们距中原只有十里地,这时已走上了同一方向,只隔了一座山。
    中原凄凄凉凉向前摸索,也不知北方的气候风向,看左近的高原和山谷,看来看去都是差不多一个模样,怎能不迷?如果不是看见了雪山主峰,他永远也无法分辨出自己到底是否已离开了落崖之地区。
    但大雪漫天。雪山主峰也不见了。他不知风向的变动景况,也就不知究竟是由何处可以脱离山区到找人家村庄。
    寒,他不怕,饥,委实难受,可是他总算幸运,能够吃生物,这一带山区里由各处荒原中窜来的动物真不少。有自云中。吕梁等山区窜来的猛虎与狼群。有被猛兽赶入山中的黄羊野马,能吃生肉绝饿不死。
    他曾吃掉过一条大黄羊,正在饥饿,他想,再先找些吃的再说。
    找吃的。如果要采山莱或野葛麻烦倒不麻烦,只须到山谷背风处挖开深雪便可找到,但却这玩意怎能吃?他需要肉类才行,他走入了山谷,在被雪冰冻了的古林中猎食。
    有了!肚子的问题解决啦!在一处主崖下,两头巨大的山猪正在拼命地推开冰雪,向下挖去觅食物。
    弓丢了,箭和剑仍在,山猪肉极美,正好!他取出两支剑,拔剑而起,藉树掩身,一步步向土崖下迫近。
    两头山猪体型巨大,不下三百斤,三百斤的山猪十分可怕。用刀剑猎它十分冒险,但他不怕,对付山猪平常得紧。用不着耽心,有剑在手更不费劲,徒手相搏也不算回事,保证手到擒来。
    人迫近山猪,山猪也发现了人,突然停嘴转身,用包含敌意的小眼珠;阴森森地向中原盯视。中原大踏步迫近,向山猪走去。
    两头山猪低下头,嚎了两声,尖嘴前露出两排利齿,那向上卷的猪牙不住挫动,像是向来人示威,中原挺剑迫近,为了肚子,人必须冒险流血。
    两头山猪突然大声嚎叫,疯狂地冲来,中原站立不动,左手急仍,两枝箭向前激射,山猪不会躲闪,倚仗有一张利嘴硬唇,狂野地猛冲。
    箭没入左面山猪肩胛之中,透脊骨直下心脏,轰然冲到,像倒了一座山,直冲倒在中原先前站立发箭之处,方寂然不动。
    只要一头,不必多杀,箭出手人已向上疾升,伸手勾住一条横枝向下瞧。
    另一头山猪直冲出五丈外,“砰”一声暴响,撞在一株碗大小的树上,树干立折,洒了一地冰雪,山猪没撞住人,倏地回身。恰好看见中原落在死猪旁,便怒嚎着冲到。
    中原不管它,一手拖起死猪的后腿,向侧一冲。窜入林中去了,不久,他背了一条猪腿,再开始摸索出路,走上一道山脊,向四周隙望。
    这时,大雪小了些,视野可远及十里地。目光转到西南面他脱口轻叫:“有人,天!这半月来总算看到了人迹。”
    他正想出声长啸,向下招呼,却又忍住了,自语道:“咦!他们在拼命,我不可冒昧。”
    不错,十里外山坡下,正有人在拼命,而且人真不少。
    那是曾经发出红光的奇峰北麓,山麓的东北,是一处广大的冰雪荒野。直向东北延伸,远距二十余里,方可到达另一处山区,四面有白皑皑的山头围绕,俯视着中间广阔的冰雪荒原,除了冰雪,只有疏小林丛,站在山脊上,看得十分真切。
    中原所站立的山脊,南面伸出一条山腿,缓缓下降。与西南的奇峰相接合,由这儿山坡下看,约有十里地,便是奇峰的北麓,也就是有人拚命之处。
    “我且居高临下看看,且领略一次坐山观虎斗的滋味,咦!那个身穿怪衣的人,极像传说中的夜游鹰,他竟在白天穿着鹰衣出现了,定然事情够严重。”他喃喃自语。
    他想坐山观虎斗,便找了一株巨大的寒松掩体扫掉树根的积雪,将山猪腿搁在身旁,坐了下来他却不知,身后半里地,有一个浑身白衣的人影,已经盯住他许久,正以奇快的身法,滑雪而行,向他身后接近,渐渐上了山脊。
    这白色人影正是白妖狐,终于让她将中原找到了,追赶了十余里,快赶上啦,他的神骏白马,不知藏到何处去了,山上用不着马,她已有万全准备。
    中原坐在树上,山脊不太宽,他那株寒松太大,可能是千年古树,所以附近没有小树生长,他可以看清前面的激斗,但山脊后面也可以看到他半个身影。
    白妖狐上了山脊的北面,便看到了树下的祝中原,她脸上爬上了一丝荡笑,悄悄向前伛偻而行,绕向中原身后,悄悄地向树后接近,像个幽灵。
    接近至二十大内,她突然向上疾升,像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轻絮。上了一株大树,踏在粗大的横枝上。
    讶然向对面奇峰下着去,她已发现了奇峰下的异象,所以怔住了,忘了向中原下手,自言自语道:“咦!他们难道真发现了宝物不成?”
    她也坐下了,向山下细瞧,奇峰顶尖圆,尖秃秃地覆满了冰雪,近北一面,有一处峭壁,可以看到黄褐色的崖壁,半山,山阔有里余的树林,全是不凋的寒松古柏针杉一类针叶古木,树梢直向天空拔升,可知每一株巨木都有数百年的。树龄,密密麻麻地,已被冰雪压得叉枝枝低垂,林下行走定然不便,藏人名人轶事兽却无困难。
    古林之下,又是积雪,下面定然是野草,间有三五十株小树林分布其间。
    再下是山麓,怪石横生,有巨石形成的绝壁,有下陷的坑谷,也有丛生的古树,更有零星的斜坡地。
    在一处不太高的崖壁下,被人挖了个大坑,赤褐色的泥土和黄褐色的巨石,堆满了四周,坑方圆约有五丈,已挖下了四丈左右,坑下有人用锄头狠挖,有人用藤枝编成的箕子将土石向坑上挑。
    大坑四周,有百余名挺枪的大汉,也有手持硬弓的人,将坑围圈在内,面向圈外严密戒备。人圈之外,并排地站着一群大名鼎鼎的人物。正用冷然的眼神,死盯着东面山坡的一群好汉,中间,有两个人运剑如风在作生死相搏。
    对面一群人,大约有四十余名之多,全是些稀奇古怪的男女,江湖中有名头的豪杰英雄,也有奇装异服的化外之民,各自结成小群,零星分立。
    人圈之外的一排人,赫然是太行山主为首,夜游鹰就站在他身边,安天龙则叉腰而立。
    紧站在夜游鹰身后。
    其他的人,都是天下名山的绿林巨盗,乃是太行山主的盟友兼爪牙。
    其中没有赤面山魈六盘人屠等人,不知躲到那儿去了。
    斗场中,挺险狠拚的是两个中年人,功力相当半斤八两,一时不易分出胜负。
    在斗场下面,乃是不太陡的山坡,沾染了不少血迹,下面十余丈。静静地躺着六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未有人照料,洒上了一层雪,死状甚惨。
    对面人群最右端,并肩儿排列着六个脸貌奇丑,个儿魁伟的中年人,有一个身高九尺,有一个大勾鼻的青脸大汉,倒提着一把有三尺五寸长铁柄,长锋厚背的斩马刀,这人是沙漠十猛兽中,力大如象的青像马哈赤。
    另一个约眼尖嘴,脸色青灰的狞恶大汉,拖着一根沉重狼牙棒,捧上的狼牙特长,是纯钢的外门重兵刃,他是最阴险最恶毒的灰狼仇升。
    另一人脸色青蓝,尖顶凸嘴,暴眼秃盾,横肉满面的胖大汉,握着一把三股托天叉,也是重家伙他是练了十成金锺罩。凶猛狠辣的蓝莫许司马。
    再就是金钱豹和旋风虎,他俩人站立在一块儿。
    最左,人生得五官端正,白净面名人轶事皮,神目如电,留着两撇略泛灰色的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约眼睛很怪,很大,有一圈红色的血丝围住双睛,散射着奇光,如烈火闪闪,腰中挂着剑长,泰然背手而立,他是十猛兽中功力最纯,剑术通玄的火眼狻猊史域,太行山主之弟。
    但史域久处边荒,无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除了他自己几个亲信和拜弟外,谁也不知道他是太行山主的亲弟,上次他派一名拜弟去请太行山主,那家伙怕死,说出他的真正身份,但也只有笑判官和笑阎罗知道而已。
    十猛兽本来到了七人,少了一个白妖狐,白妖狐在对面山脊上盯住了中原,却没下来,六个人冷然站立,谁也没作声。
    在山腰古林间。以及小树丛之内,隐藏了不少人,都隐伏着等候时机,笑判官与笑问罗,就躲在古林中。
    在忻州至太原府的官道中,秦白衣正泰然冒雪南下。
    而对面十里地,天下第一狠人正与秋菡的母亲,率六名少女向北拈赶。
    斗场中突然响起一声惨叫,一名大汉被对方的长剑贯入右胁,扔剑惨吼,摇摇幌幌,对方猛地撒剑。飞起一脚,同一瞬间,中剑大汉张口“呼”一声喷出一口热血,击中对方面门,将眉心击破,血流入脑中。
    “哎……”大汉惨叫,两人都倒下了,身躯下滚,直滚下十丈坡下方行止住。
    太行山主突然高举右手,用冷苦的语声说:“诸位,如果再打扰本山主的挖宝要事,休怪史某倚众群殴,对诸位不客气了,宝未出土,你们已溅血雪地,未免太不值得。”
    对面人群中,响起一声震天长笑,一个红光满脸,身穿老羊皮大袄的大汉越众而出,狂笑道:“错是不错。但咱们也要参予挖掘以资公允,哈哈!光劳动贵山主的人动手,咱们于心难安,史山主,在下红面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群不自量,要领教贵山主的绝学,胜了,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下坑助一臂之力,岂不大好?”
    “你真要死?”太行山主厉声问。
    “不错,总有一天我要死,绝非虚言,你上呢,或是叫你的爪牙?你是一山之主,不会轻易上的,还是叫夜游鹰出来算啦!”红面客指名叫起阵来。
    夜游鹰只露出一双眼睛,阴森森地一无表情太行山主向右侧伸一个食指儿,向场中略点,白影一闪,窜出一个穿羊皮的中年大汉,拔剑飞掠入场,扬剑叫:“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你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我也是的,彼此彼此,让咱们松松筋骨,别耽误挖宝的工夫。上啦!老兄。”
    红面客慢条斯理,探囊取出一只拳大流星锤。将白金练子扣上中指扣圈,挂上腕套护腕上的拴环哈哈狂笑道:“哈哈!咱们都是笨鸟儿,必须先飞,让老辈们指点指点,谈论谈论,上吧!无名小卒来吧。”
    无名小卒怒火上冲,他先前发话不过是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诌,却没想到对方真叫起他无名小卒,脸上挂不住登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大吼道:“狗东西,太爷要教训教训你,”吼声中。挺剑猛扑。
    红西客右掌徐扬,乌光闪闪的流星锤欲脱手飞出,迎上三步,狂笑道:“骂得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太爷不教训你,但要赏你两锤,看阁下骨头硬否,哈哈!”
    无名小卒怪眼一翻,飞步抢上,突然攻出一招“织女投梭”,连攻三剑。
    红面客轻灵地略一晃动,三剑落空,傲然冷笑道:“老兄。是教你前来劈柴吗?你年纪也不小了竟这么差劲,是怎么个练法的?大概是色欲过度淘虚了身子了,不然……”
    无名小卒一声轻叱。脸上一冷,先前的怒容消失尽净,剑上忽发风雷。
    “接剑!”他冷冰冰地发话。
    剑气倏发,忽变数道淡淡白芒,向右一旋,地下的雪花忽然激射,白芒旋势奇急,卷向红面客右身侧,红面客大惊,向左一闪,一声巨吼,流星锤脱手射出,黑影如电,射向剑影,刺耳锐啸倏然发出。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剑芒就在这刹那间向右旋到,恰好截住去路,芒影疾射,闪了两次,无名小卒上身一挺,睁大眼睛凄厉地叫:“哎……我……我上当了……”
    流星锤把他向前一带,拖了两步,他支持着不倒,用手掩住右胸,喘息着又问:“阁下不……不是无名小……小卒,到……到底你……你是谁?”
    血,从他手指缝中冒出,如同喷泉,往雪地里斑斑点点洒落。
    无名小卒在他身前三尺站立,剑尖斜指向他的左胸下,用平静的淡笑道:“我,大巴山主许某。”
    说完,一剑点出,从左期门穴内侧刺入,直达心室,脸上泛起笑容,又道:“你安静地去吧,怨你自己。”
    他一带手肘,长剑不徐不疾地拔出,一股血箭喷出,有几点溅在他的衣袖口,红脸客身躯一震,忽然屈右膝跌倒。大巴山主反手收剑,用左手指去弹袖口的血迹。
    蓦地,一道淡淡青芒从人丛中飞出,奇快绝伦地一闪即至,没入大巴山主的后腰胁下之间,他“嗯”了一声,腰干一挺,忽然转身嘶声叫:“谁用暗器暗算……”
    话未完。向左右略一扭动,仆倒在地,仍连蹬双足,滚下山坡去了。
    谁也未看清有人在施放暗器,因为暗器太小了,双方都有人抢出,已经救应不及,晚了,太行山主一声怒叫,忽然撒出长剑,举剑大吼道:“亮兵刃,准备上。”
    撒剑之名人轶事声如同龙吟虎啸,人群骚动,太行山主剑尖徐降。用那震人心魄的洪亮嗓子叫:
    “不要命的留下,你们还有片刻三思之机。”
    六猛兽的蓝莫是个冷酷的人,练得不怕刀剑的金钟罩,他低声说:“宝物未出土,咱们用不着拼老命,退!”
    火眼狻猊眼一翻,说:“不!先宰了他们,免得宝出土时疑手疑脚。”说完他徐徐撤剑。
    蓝莫向后退,冷然道:“我许司马从不做傻事。少陪。”火眼狻猊沉声道:“咱们先来半年。是主人,为何要退?”
    这家伙居心恶毒,要趁机打尽前来参于夺宝的人,所以出言激他们留下,让乃兄太行山主下手可是蓝莫不上当,冷冷地说:“见了宝再拚命不迟,谁愿留下请便。”
    他退走,与他联盟的灰狼仇升,旋风虎德苏泰,也双足一点,向后暴退。青象马哈赤虽四肢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他一声不吭,挟着斩马刀扭头就走。金钱豹谭英有名儿的阴险,他嘿嘿冷笑,收了弓形刀倒退着掠走。
    六猛兽只剩下火眼狻猊,僵在当地,太行山主突发一声震天长啸,啸完大吼:“不走者死!上来吧!”
    百十人齐发轰天巨吼,向前疾冲。
    “杀!”对面四十余名汉也齐发怒吼。
    在行将接触,即将血肉横飞的刹那间。蓦地坑中响起一声狂叫,有人名人轶事大吼:有了!地穴出现了,宝物…”
    叫声未落,忽然地底响起连声殷雷,大地震动,天动地摇。
    众人名人轶事大骇,怔住了,呐喊声倏静,却起了惊呼。
    这一瞬间,坑中轰然一声,土石纷飞,磨盘大巨石直冲霄汉,似若地裂天崩。宝物出现了,那是宇宙之宝火。
    五丈方圆的巨大火柱向上急冲。坑口像莲花乍展,裂开飞散,声势骇人。
    火柱上冲,炽烈的熔岩四溅,千万条火流从百丈高空向下罩,浓烟冲天,烫人肌肤化灰的烈流向四面八方急荡,雪的之熔,万物成灰。
    这一带高原上,千万年前原是火山区,那时,岢岚州内还有一座焚台山,山上有火井,经年喷火不绝,另有两座火山,一在州北稍东一百六十里,在宋朝,曾建立军治,另一座火山,在西北频临大河的河曲县,前临大河,下有两座险滩,一叫娘娘滩,一叫太子滩,仍是渡河的险要所在地。
    那时,这两座火山死去已久,从未爆发,虽有名而无实际的火,唯一喷火之处,是岢岚州的焚台山。
    这一带山区,距奇岚州不过五十里,也许是贼人正挖中地火所经的地穴,将部份地火精英泄出故而形同火山爆发但威力却相差不止千万里。
    首先遇殃的是担任挖掘的上百贼人,火柱一升,便就不见踪迹了,大概已化成飞灰了。
    接着是冲出的贼人,跑得慢慢的不被火卷走,也被爆出的熔岩土石烧焦毙命,惨酷之情令人酸鼻。
    机灵鬼为数不少,他们在大地震动时便知道大事不妙,立展开轻功狂奔下山,先保命要紧,据传说,宝物有灵,必有鬼神或奇兽呵护,无福之人,必定为鬼神奇兽所收,是否真有其事,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反正他们心中有数,是否有福自己心中明白先跑远些,以后再碰运气再说。
    轻功的高明机灵鬼有福了,逃出了这次劫难,六猛兽退得早,没有一个受伤。
    太行山主与夜游鹰轻功高明,在火柱分裂上降时,已经远出百丈开外了,火柱降低地时,他们又多跑了近百丈,脱出了险境。
    两三百个参予挖宝的人,逃出劫数的不足三十人,已死的人名人轶事大概不够机灵,无福消受,宝未见到可先把老命赔上了,贪心者戒。
    火柱一喷即止,但见里内方圆烈焰飞腾,浓烟密布,地面的冰雪全化为白雾飘散,稍远处成了雪水,向山坡下奔流。
    大地仍在轻微震动,且有轻轻殷雷,劫后余生的二十余名绝顶高手,奔至五里外方敢回头驻足后望,太行山主顿足悔恨,仰天大叫道:“该死!我竟认为这儿有宝物,送了众多好友兄弟的性命,我真该死……”
    身后,青像马哈赤正站在他后面五丈处,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说:“史山主,要死太简单了,如果不用剑抹脖子,跳下火坑去直截了当,请啦!”
    太行山主正急攻心,疯狂地大吼一声,撒剑回身飞扑,身剑合一攻出一剑。
    青像一声暴喝,斩马刀硬碰硬截而出,“铮”一声大震,火星飞溅,响声震耳欲聋。二人同时向右飞退丈外,“喳”一身双足落地,双足直陷入雪地尺余,身躯仍在摇幌不定,脸色顿时大变。
    不等他俩再次扑上,远处的夜游鹰大叫道:“看那儿,天!果然有宝物,出来了。”
    众人闻声一震,齐向火坑口看去在烟雾弥漫中,忽然现出一个红光闪闪的庞然大物,正爬出烟雾,向山坡下施施然而来。直向众人所立的荒原爬行。异声乍起,嗡嗡然如同剑啸,令人闻之心魄下沉,直传出十里开外。
    蓝莫忽然破口大骂:“贼王八!是怪兽你却说是宝物,找咱们穷开心么!”
    夜游鹰大怒,转身撒剑便待扑出,灰狼仇升一摆狼牙棒,点手儿叫:“毛鹰儿,冲仇某来。赏你十记狼牙棒,拔了你的鹰毛,不信且试试看。”
    激斗将一触即发,有一名悍贼忽然大叫道:“天!是火龙,怪物!”
    另一人阴阴地说:“不是火龙,你未免孤陋寡闻,指蛇为龙,这玩意叫作三首赤委蛇(读移音)产于古浑夕之山见则大旱,谁敢斗它?不怕死的却可以上前一试。”
    “你敢斗么?”先前发话的人问。
    “可惜我没有火鼠毛所织的火浣布衣衫。不然我当敢斗他。”
    “呸!你这等于白说,没有人穿有火浣布衣衫。”
    相距甚远,众人并不害怕,定神向三首赤委蛇看去,怪兽越来越近,可以看清形状了。
    喝!真吓人,长有十丈,腰粗如巨像,浑身火赤,金鳞每片大如海碗,不时有赤红色的火焰,从鳞缝中闪动,如果不是大雪天,走到那儿都会引起火灾。
    复下,是生有赤红环鳞的四条粗腿,有如四只鸡爪一般的指爪,长颈,上面生有三只水缸大的巨头,头成三角形,像毒蛇头,左右两首有粗大的五尺火红长信,不住在口中伸缩,冒出阵阵烟火,中间怪首略为大些,生有三儿长角,口中含有一条三尺长的白色虹影,施施然向荒原中爬来,所经处,冰雪全熔化为水,变成白雾袅袅上升,可见他躯体中炙烈的程度,身体中分形成两体,分别左右不停拂动。
    夜游鹰图力超人,经验也广博,叫道:“承影剑,殷帝三宝之一。”
    太行山主讶然间:“李兄,你说是承影剑?在那儿?”
    “怪兽中间巨首口中所含之物,那蒙蒙白虹,就是承影剑。”
    “怎见得是承影剑?”
    “殷帝三宝各有特殊神异,含光剑见影不见光,承影剑见光不见影,雷练剑白昼见形,夜间如同匹练,怪兽口中的白虹,正与传说中长春真名人轶事人所用的承影剑一般,你仔细看,右面可以看到闪着红光的剑柄。”
    太行山主注视良久,喜叫道:“真是剑?值得冒险。”
    “难难难,近它不得。”夜游鹰摇头答。
    “怪物行动迟缓,咱们诱它上山,将它掼死。”
    “谁掼得动它?”
    “找一处悬崖诱它冲来就成。”
    “妙!”太行山主鼓掌叫,又道:“山顶南面是百丈绝崖,好引怪物从这儿上山走,准备用暗器逗火它。”
    所有的人,都贪心大起,因怪兽行动确是迟缓,体外所发的火焰只能达及三尺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便先后向怪兽掠去。
    三首赤委蛇拖着笨重的身体,根本不理采扑来的人影,昂首阔步,摇摇摆摆而来。
    这怪物不叫委蛇,委蛇原名叫“肥遗。”
    一头两身四足,长仅八尺,称为涸水之精,此物一出,该地将大旱,据古人传说,这玩意产自浑夕山,浑夕山在北岳恒山北面一百八十里,是否即为自登山无法证实,姑妄言之始妄听之,可以目之为神话可也。
    太行山主为了承影剑,放胆冒险,冲近怪兽,左手一扬,三绝中的一绝,飞旋三梭镖有一枚射向怪兽中间巨首的左眼。
    怪兽突然昂首,大嘴一张,口中白红突然冲天而起,夭矫飞腾旋舞不休,刺耳的锐啸和隐隐雷鸣乍起。
    接着,怪兽发出一声牛鸣似的叫吼声,左眼血出,三首同喷丈余烈火,狂怒地扔尾舞爪,向人丛冲去。
    太行山主奸似鬼,暗器出手人已飞退五丈外,一声大吼,向山坡方向疾退。
    怪兽长尾一挥,击倒了两个人,居然迅疾无比,火焰一喷,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立成焦炭,“呼”
    一声分别飞落左右两首的大口中。
    它不向众人追逐;重新向前移动,天空中的白虹,突然从三里外急速下降,贴地面八尺高下,闪电似飞掠。片刻便回到怪物口中,雷鸣立止,锐啸乍消。
    怪物含住白虹。向前爬去,它左眼虽挨了一枚沾了奇毒的三棱镖,溢出一些血,却毫不在乎。
    这时,山上各处人影纷现,先前隐伏在那儿的人,见怪兽并不可怕,口中的白虹定然是宝剑,便纷纷现身,向山下掠来,准备掠上一手,捞上一笔。
    荒原中,人吼,兽呜。乱成一片。白虹不时飞腾的啸声,越来越响亮。
    白虹也真怪,夭矫上冲百十丈,盘旋三五匝,便如流星下坠,从三五里外落下,再距地面八尺高下,飞掠而回到三首赤委蛇口中,破空飞行的啸声,如同隐隐轻雷。
    有些聪明人看出便宜,不攻怪物却去追逐白虹。怪物已到了荒原中心,鸣声远传数十里,任由众人百般逗引,就是不向山上走。
    白虹再次飞腾,直上百十丈,绕飞三匝后向东北长啸而去,再急坠而下,离地八尺,折向贴地往回飞。
    由于白虹飞行路线似有一定的轨道,所以有些聪明人便在怪物巨首所朝方面等待,等个正着。
    首当其中的是两个古稀老人,偌大年纪还贪得无厌,也想来趁火打劫,活该命丧荒原。
    两人迎向白虹必经之途。一根沉重的霸王鞭在右,一把银剑在左,同时挫腰作势,使霸王鞭的老人轻叫道:“三弟我去虹尾,如果得手,你可拾剑由东北撒走,我断后。”
    “好,大哥,但如果真是宝剑,到手之后,谁敢阻挡我们?哼!除非他不要命。”
    “不见得,明枪容易躲,暗箭实难防,有了宝剑在手友易招致杀身之祸,小心了,来啦!”
    白虹似流矢,带着隐隐轻雷似的奇异锐啸,以震撼人心的声波疾飞而来,窄路相逢了。
    两老人同声大吼,一左一右剑鞭猛挥,“挣”一声龙吟击中了。
    白虹用奇快的速度,向下一沉,绕飞一匝,再向上升至原位,飞向里外怪物而去,两个老人站在那儿,瞪大眼张大嘴,上身不住晃动,血从他们胸口泊泊而流,那儿竟有一个拳大巨洞,左首老人手中,仍紧握着断了剑身的剑柄,右首老人的霸王鞭断了一尺五。
    “哎……”倒了一个,只叹了一口长气。
    另一个闭上了死鱼眼,幽幽地说:“我……好……恨……”声拉得很长,“呼”一声倒了。
    前面不远处,旋风虎腾空而起,伸手去抓白虹,灰狼仇升猛地大吼道:“德稣泰,抓不得。”
    可是晚了,德苏泰的左下挤肘而断,狂叫一声跌上地来。站立不牢栽倒在血地里。
    在怪物方面,抢近双尾的有两个人左是天生神力的太湖神鲛安天龙,一是刀枪不入的蓝莫许司马两人捷如闪电。运先天真气护身。同时下手,紫金刀托天叉风雷具发,攻向双尾。
    “砰拍”两声暴响,两人同声狂叫,身躯竟被震飞三丈外,紫金刀和托大又飞得更远些,衣衫着火。
    幸而浮雪甚厚。滚动之间火焰自灭,两人狼狈爬起,拾起兵刃如飞而去。
    怪兽大概痛得难受,也痛得火起,三只巨首风喷烈焰,双尾左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挥,四只粗腿突然加快,开始狂野地发威。
    同时,它眼中被三棱镖所击处,鲜血激射,可能那是它的要害,奇毒开始发传了。
    它不再显得笨重了,也不显得迟钝了,三只怪首同发历鸣,如同千万牛群惊呼,一阵子冲扑翻腾,烈焰四射,但见他八方狂舞,地下冰雪化为水珠浓雾。响声宛若千万红烙铁投入水中,也像沸了的水,人逢人死,火焰所经处立成焦炭。
    它冲错旋舞之处,足有五里方圆,声势之雄,惊心动魄,像一个极大的火球,迅疾地滚动。
    从山上拥下的群雄众魔,约有两百余人,片刻便有百余人成了焦炭,也变成了炭末。
    人老成精,功力高的人结竟不同凡响,脑子反应够快,一看不对便拼命狂奔后撒,向远处山上逃命,跑得最快的是笑判官与笑阎罗,其次是太行山主与夜游鹰,赤面山魈与六盘人屠也不弱,去势如电。
    六猛兽向北逃命,蓝摸够朋友,他不顾虎口疼痛,带着身法不太高明的青象马哈赤飞逃,灰狼仇升也够朋友,他背起断了左手的旋风虎,拼全力狂奔,直奔出五里地。
    白虹由于三首赤委蛇发威,无法楼身,带着殷雷似的历啸,腾空疾升直上九霄,蓦地,天昏地暗一阵憾山搅海的狂风卷到,密云似的雪花漫天下降,半里内不辨景物。
    天空中,响起一声霹雳,接着历啸震人心魄。令人气血一窒,心向万丈深渊下沉。
    片刻,白虹穿云而下,向西北飞去,穿入滚雪影中,瞬即不见,看去向,正是中原匿隐的山脊。
    人全避开,许久,怪兽方停止发威,拖着沉重的身躯,不住历鸣,向先前出现的火坑口走去,但见土石一阵翻腾,
    火焰上升十余丈,地层撼动,殷雷隐隐,它沉重巨大的身躯,渐渐向下沉,向下沉了。
    土石一阵翻动,火焰逐渐消失,不久,那儿仍回复了一个浅浅的大土坑,看不见异物了。
    大雪直下了一个时辰方止,将荒原中一切痕迹全掩住了,外表了无异状,谁会知道刚才所发生的荒谬情景。
    此后,不见红光出现,也看不到白虹夭娇,谁也不敢到这儿挖宝送死了。
    中原一直屏住呼吸,用难以置情的神情。在十余里外山背的寒松下,看下面怪事的演出,惨剧的开始和结束,他一一人目,直至大风雪光临,将视线遮断,方擦掉额上冷汗,过一口长气,站起喃喃地说:“天呀!子不语怪力乱神,即是说不轻易相信神怪,但神怪却摆在眼前,这酷似委蛇的怪物未免太令人吃惊了。”
    他正想拾起山猪腿,蓦地头上枝叶籁籁,积雪急坠,接着历啸刺耳,震得枝上积雪纷纷下坠。
    祝中原正想离开,头顶上突闻历啸乍鸣,枝叶纷坠。积雪向下急洒而下,他大吃一惊,火速掩在树干上避开坠雪,抬头一看。
    先前飞舞伤人的白虹,竟然出现在树上,穿枝而过,再向上疾升,飞行时的啸声,令人心血亦为之凝结。
    “天!我没惹你,你可别找我的麻烦。”他脱口叫。
    白虹上冲,绕树飞行三圈,逐渐下沉,圈子越缩越小,啸声渐隐,速度渐缓。
    中原惊得脸无人色。贴紧了树干,眼睛瞪得极大,汗毛直竖,浑身直冒冷汗,他感到似乎略带炙烈的剑气,逐渐向他迫近,寒流已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如春。
    同时,他也清晰地看到,白虹略具剑形,光芒闪烁不易看清实情,但那外半圆边有利齿的轮形护偃,以及甚像龟甲而红略映的剑柄,却赫然入目。
    他悚然而惊,因为白虹的圈子越缩越小,似乎是存心找他开心,竟然是以他为圆心飞旋。在经过他身前时,剑身略一扭动,龙吟即起,速度略缓。
    转到第九圈,已贴近至两尺内,伸手可及了,速度像在随风而飘,很慢,他的目力超人,先前已着到神剑伤人的异景,所以仍不敢用手去抓,浑身肌肉似乎已僵硬了。
    啸声已隐,烈流也退了些。不再炙烈了,剑到了身前两尺处,照例略一颤动,微发龙吟,速度一顿,他不敢伸手去抓,尽管剑柄就在手边,真该死!
    神剑通灵,自择其主,送到手处他却不敢接受,剑在移动,从左旋到树后,再往前转来。
    他没有非份之想,但这时也心中一动,脱口大叫道:“神剑啊。如果命该属我,为何不落下地面?”
    “嗤”一声,剑在他身前落下,剑尖一转,插入雪中尺余,剑柄这一面现出四个字,是甲骨文:承影之剑。
    另一面,也有四个字,也是甲骨文:殷帝之宝。
    他心中狂喜,双膝跪下,向天祝道:“弟子祝中原,敬领神灵厚赐,剑啊!但愿我不负你。”
    他再拜而起,伸下去抓剑柄,蓦地,他鼻中嗅入一丝奇异而极淡的幽香,香一人鼻,便感到脑中一阵昏眩。
    接着,血液一阵急涌,目中异光倏现,浑身一阵燥烈,一种天生的而他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在他体内迅速地升起,特殊的意念。油然涌上心头。
    他感到一阵兴奋刺激着全身,一种迫切的神秘需要主宰着全身,一阵奇妙的电流触及身上每一颗细胞,和每一条神经。
    他呼吸急促,手脚发颤,每一寸肌肤都灼烈,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他有神奇的冲动,脑海中升起了绮念,眼前现出了幻象,丹田下升起一道灼烈的兴奋潜流。
    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幻影,是椒乳怒突形如全裸的晶莹玉体。那时他胆怯怒俱,而且无动于衷而且目下却情势大变,迥非从前了,这玉体是文燕的。
    第二出现的幻影是凤凰夫人那喷火的胴体,他只感到一阵昏眩。
    掌距剑柄只差半寸,却无法下落,半寸之差,耽误了他四年岁月,如果他握住了剑柄,神剑也许会给予他神奇的力量,克制那突如其来的奇异暗香。
    这刹那间,顺风闪来一个身影,那是白妖狐,不消问,定然是她在用仙狐暗香计算他了,白影一晃,香风飘动,她先不管祝中原,伸手去抓插在雪中的承影剑,半分之差,她便可到手了。
    中原仍未完全昏迷,看到人影,浑身一震,本能地失声惊叫:“哎呀!你是………”
    叫声乍起,白妖狐一怔,蓦起一声殷雷,龙吟之名人轶事声大起,剑化白虹夭娇上升,破空历啸震耳欲聋,蓦地,白虹急速绕飞一匝,带着刺耳锐啸,向下急射。
    同时一刹间,中原已看清了白妖狐一声欢叫。白妖狐发出一声荡笑,张开双臂说:“亲亲,你来得好,我等着这一天哩!嘻嘻……”
    两人紧紧地抱住了,滚倒在雪地里,中原突生神力,将她按在地下“嗤”一声便拉开了她的白狐皮外衫。
    白虹刚好下降,在经过中原背心的刹那间,突然折向斜飞,冲天而起,没人云中不见,殷雷似的锐啸声,渐渐地消失在天宇之中。
    白妖狐格格荡笑,扣住他的肩井穴,腻声说:“乖乖!这儿不成,我带你找处好地方。”说完,一抹他的睡穴,翻身爬起将他扔在背后,向后退入风雪茫茫之中,展开轻功急走。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在离开荒原不到一座山峰之远处,却没有暴风雨的痕迹,甚至连稀少的轻絮也没有。
    冲出暴风雪圈,视野清明,白妖狐背着人向西北狂掠,滑下山背转过另一座奇峰的北麓。
    她虽为逸去的宝剑叹息,但得到了中原,她也感到心满意足了,喜悦狂奔,她要找一处有山严的处所办事,在雪地里不成。
    这一带山区里,要找有岩穴的处所,实在太难了,但她在这儿呆了半年,地头熟,不但知道何处有山岩,甚至更知道何处有春夏之间在山中放牧人临时的土屋。
    刚转过北面山嘴,她站住了,说“咦!是他们,追赶金钱豹那鬼冤家的两个人,唔!先躲一躲。”
    对面里余,海惠和秋菡两位姑娘,正凄凄惶惶踏雪而行,十余天来不见中原的下落,两人都心灰意懒,绝望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两人正疲倦地信步而行,突见出嘴前奔出一个与雪同色的白灵人影,相距里外,但仍逃不过两人神目,海惠急叫:“表姐,是追赶中原弟的白妖狐。”
    “追!她背上有人,休教她跑掉。”秋菌喜悦地叫。
    两人展开踏雪无痕上乘轻功,狂追而去。
    白妖狐也刚向后退,去如流星移位,她为了办大事,不愿和两位姑娘纠缠连人也没看清,向远处另一座峰下的密林中掠去。
    两位姑娘轻功高明,白妖狐也不弱,背着人虽慢了些,但相距里余,不易拉近。
    白雪皑皑,无处遁形,要逃脱追踪,唯一的安全处所是树林,白妖狐向林中逃,两位姑娘心中大急,却又无可奈何,秋菌大叫道:“放下人,咱们是朋友。”
    白妖狐心中冷笑,没作声,跑得更快。
    “妖妇,如不放人,你将粉身碎骨。”海惠暴的叫。
    白妖以嘻嘻笑,向后叫:“小伙子们,别急,过两天还给你们。”
    “贼贱名人轶事妇!站住!”
    “本姑娘在前面办事,日后再见,嘻嘻!”
    笑声中,她窜人林中?一闪不见,不久,两位姑娘到了,海惠急疯了,她叫:“追!别管江湖禁忌,小心些就是,我先入。”
    她抢入林中,秋菡在后面丈余跟入,古林已被冰封,按理可以由枝头壑雪中找到人迹,但不成,毫无痕迹可寻,往那儿追?
    白妖狐奸似狐,经验也够丰富,人入林便贴地掠走,不碰触树枝,不在雪中留下覆痕,走了。
    两位姑娘像没头的苍蝇,疯狂地四面狂搜,白费劲,想得到定然毫无结果。
    白妖狐已经远出两里外,消失在枯林的北面。
    两个时辰后,已是申牌初,冬天日子短,申牌初已经快黑了。
    两位姑娘找不到人,鬼使神差也向北面奔来,双方和离约有十余里,无法看到人,因这儿丘陵起伏,视野有限,看不到低洼处何景物。
    白妖狐放弃了找岩穴的念头,向一座奇峰下奔去,这座奇峰,离雪山主峰约有二十里,只隔了一座山头,西面,是岢岚州的无垠原野。
    土屋内没有重帘掩住门窗内部,火光从门隙窗户中透出,黑暗中看得十分真切。在前面不足廿余丈,可从树干的空隙中看到昏黄的光影。“恐怕那儿有人家哩。”秋菡答。
    “山区之中,有人家为何没有狗叫?大有可疑。”“我们搜,小心些。”两人一前一后,像幽灵般欺近了土屋,窗户太小,看不清屋中景物,两人便悄然绕至大门。
    刚到大门,便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虚弱的长叹,海惠的功力比表姐高明。所以事事当先,她不知那是中原的声音,便在门缝中往内瞧。
    她不瞧倒好,瞧了慌忙后退,羞得浑身发软,几乎惊倒,也差点儿撞在门上。“怎么了?表妹。”秋菡用传音入密之术问。
    “哎!一对狗男女,走!”海惠也用传音入密之术恨声答。
    秋菌不是黄毛丫头,十八岁了啦!一听是一对狗男女,便也羞得回身便走。
    两人还未开始运轻功逸走,忽听屋内有个娇滴滴而充满得贵韵味的声音说:“亲亲,你这叫作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名人轶事流。嘻嘻!老娘消受了,你竟然还是童身哩!”
    两位姑娘一听,大惊失色,只觉心中一凉。都在想:声音好熟,是白妖狐,不知他携来的人,会不会是中原弟。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秋菡变色道:“糟会不会是中原弟?”她这直截说出,海惠反而脸色一沉说。“如果是他,我们用不着找他了,哼!想不到小弟竟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这种朋友。”
    秋菡毕竟懂事些,说:“在白妖狐手中,铁打金刚也难逃魔火溶化,不然怎配称妖狐?
    不成,得查个水落石出。”
    海惠这才着了慌,心一急,倏然回身,也不管内屋中不堪入目地景况,蓦地飞起一脚,向木门踹去。
    “轰隆”一声大震,她含愤出脚,力道岂同小可,整扇木门向里飞撞,“砰彭”两声,正跌倒在草堆前,将一双男女的衣裤盖住了好几件。
    她奇快地拔剑,勇身扑入,怒叱道:“妖妇该死,纳命”声虽厉,但却是她的原嗓,不象男人样。
    白妖狐大惊得一蹦而起,将垂死的中原推到壁角,方看清抢入一个奇丑地怪物。长剑光芒四射。她低头想抓剑,可是剑已被中原压说,这刹那间,剑影已光临身边。
    她已没有机会找剑,赤条条地向房一闪,脚一挑狐裘飞起。她一手抄住,怒叫道:“丑小鬼,老娘要连你也吞了。”叫声中她运劲将狐裘向剑上卷去。
    海惠一声暴叱,长剑猛挥,揉身猛扑,点出五剑之多,“嗤嗤”两声裂帛响,将狐裘绞裂二条大缝,二人同时暴退,踉跄站稳。门外的秋菡接着抢入,撒剑叱道:“妖妇!投降方有商量。”
    白妖狐大惊,她功注狐裘,普通兵对绝难损伤,而且可夺裹对方的兵刃。想不到丑小子不但伤了她的狐裘,更将她的内家真力震回,她怎能不惊。
    门口又有人出现,再不走定然下场够惨,自己坑了他们的同伴,他们岂肯饶她?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不然就不配称“狐”,不等对方扑到,向上疾升,狐裘一抖,屋顶草盖震破一个大洞,草雪具飞赤身露体向洞中一钻,逃之夭夭,衣裤行囊全不要了。
    两位姑娘万没料到妖妇会震破屋顶脱身,一声怒叫。分头抢出大门,要将人追回,可是树林漆黑已追之不及了。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开口,天!两人都是黄花少女,一辈子从未经历过这种羞煞人的大场面,怎办?
    “怎办?表姐。”一向坚强的海惠,这实软弱了。
    “表妹,叫他穿衣再入屋。”秋菡出主意了。
    “我……我叫?”海惠面红耳赤地说。
    “好吧,我叫,谁叫我是表姐?”秋菡无可奈何地说,向门口叫道:“祝公子,你怎么了?”没人口答,海惠急道:“表姐,不能叫,谁知道那人是不是祝公子?”
    “表妹,你怎么这样大意?龙箫就压在他身下,露出胁下足有两寸,你也该看到了。”
    “提起龙萧,海惠方心一震,浑身火辣辣的,情不自禁伸手去摸衣下的凤箫,口中讪讪地问,“真的么?偷看到了?”
    “怎么不真?你太大意了。”“哦,我急怒攻心,不曾留意哩”秋菡柳眉紧锁说:“没人回答,难道他走了么?”
    海惠强压心头狂跳,伸头到门口向里瞧,慌得急忙退回,传声不得,芳心砰然,响声隐约可闻,同时,她脸色大变,樱嘴颤抖。
    “表妹,他在么?”秋菡没看清她的表情,惶急地问。
    海惠久久没作声,最后颤声说:“天!他……他恐怕已经……死……死了。”秋菡骇然变色,不顾一切抢入室中,掀开门板抓过一件外衣,将中原的下身掩住,一探脉息,叫道:
    “表妹,拿夺命金丹救他。”
    一面说,一面抽出压在身下的龙萧,顺手插入背领内,在他胸前连拍三掌,再用推拿手法替他顺路活血。
    海惠应声奔到,探囊取出金丹,抓起由屋顶掉下的一把雪花,连丹带雪塞入他口中,俯下身吹口真气,丹丸着雪花硬滑下腹中。
    丹丸服下,加上秋菡不惜损耗元真,以先天真气由内替他推拿,他逐渐神智清醒。
    他神智一清,双目一睁,发觉自己躺在草上,一缕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直往鼻端里钻,胸前,有人正运神功替他推拿。
    壁上的松油灯,燃烛得吱吱作响,红褐色的光芒映射下。他看清了身边替他推拿的人,是个俊美绝伦的少年郎,正额上见汗心无旁骛运掌。
    另一面。一个奇丑的少年,正跪在旁,用泪光晶莹的大眼,神色紧张地盯在他胸前心房的起伏情形。
    他吃了一惊,怎么上衣被卸掉了?他记得在山脊上,白虹飞逸前的刹那间,鼻中淡淡香气直冲脑门,接着出现了白妖狐令狐兰,尔后,尔后怎么了?
    他不知怎么了,大概是恍惚看到奇异的象,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如此而已,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像在救我哩!”
    他一个反应是想坐起。便将上身一挺,糟!完了,怎么全身都僵死了。
    他大吃一惊,大叫道:“兄台,我……我怎么了?”
    他自以为叫声定然极大而惶急可是入耳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声音嘶哑。而且微弱得像在呻吟。
    两位姑娘见他已经醒来,记起了自己是女儿身,忆及先前光景,只羞得要放手溜走,慌忙转头,不但粉颊发赤,浑身血液似已沸腾。
    幸而那一声“兄台”,和那元气丧尽的虚脱嗓音将他们留住了,她们不能走。
    “咦!你竟不知道你自己怎么了?”海惠脸向外问,语音中包含愤概与不满,他还认为他是个人间贱丈夫,受不了诱名人轶事惑自寻死路呢。
    中原无法移动手足,长叹一声道:“在下一无所知,这是什么所在?天啊!我像是已赤身露体,浑身已瘫,我受伤了?”
    “你自寻死路,自己应该明白……”
    秋菡拉了海惠一把,阻止她往下说,接口道:“表……哦!别迫他,他恐怕是真的不明白。”
    中原强纳一口气,叫道:“你的话好没道理。我怎会自寻死路?”
    秋菡转过头来,脸上红得像一朵红花,说:“你被妖妇白妖狐掳来此地,做下……你不知道?”
    “白妖狐?”
    中原心胆惧裂,狂叫起来,但声音虚弱得可怜,又道:“我在山脊上看群魔夺剑,恶斗三首二身的火龙,后来剑飞落在我身前,鼻中嗅到一阵奇香,仿佛看到那妖妇出现,尔后便人事不省,天!我完了!这鬼妖妇!天呵!”
    他想挣扎,想爬起,但他不能,总算将身躯扭动了数次。
    秋菡将他按住,急道:“你先养神,不可妄动,你将有一段时日修养以恢复元气。不然……”
    中原挣扎的结果,知道自己已成了废人,生机将绝,仅有一缕神智,真是已到了山穷水尽,油尽灯枯之境了。
    练武之人,在先天真气未修至收发由心之境,最忌讳破身,有些练童子功的人,破身之后元阳即散,一切苦修所成,尽付东流水他的先天真气刚练至凝于体内,将可发于体外之境正是紧要关头,这一破了童身,一切都完了。
    他在张百户口中,知道十猛兽中的两个鬼女人,都是收买男人性命的女妖,加上那三种奇香,以及目前自己瘫痪失力的情景,他还能不明白?这比破身更惨,精气神三宝定然已完全丧尽,生机已绝拖不了三两日啦!
    他泪下如雨,痛心疾首地说:“可怜我壮志未酬,今日意死在妖妇之手,死了也身败名裂,我好恨!”
    “你死不了,祝公子。”秋菡急叫。_
    中原苦笑道:“兄台,大罗金仙也难救三宝已竭之人,我练功进程正属生死关头,一旦失去三宝即已注定惨痛之运,用不着安慰我,谢谢你了,兄台,在下有两件大事未了,死难瞑目,两件大事中有一件旁人无法办到,另一件也必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托得人,方能成事,在下看兄台气宇不凡,风仪也必是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托之人,在下望兄台俯允在下之托。”
    秋菡摇手止住他再说,正色道:“在下有灵丹妙药助你,只稍慢慢调养,可保无虞。用不着说这些丧气话。”
    中原仍往下说,他说的,“在下有自知之明,最多只可拖一两天,药医不死病,世间绝无起死回生的仙丹,兄台衣领后的古箫,箫上隐有龙纹,哭阎罗曾为此箫迫我,儿乎要了我的命。是否即为云栖逸箫老前辈的武林至宝龙箫,在下不敢断定,在下柑托之事,即是此箫。”
    “相托之事就是龙箫?”海惠惊叫,转过身来。
    中原这时得夺命金丹药力之助,精神旺盛了些,看清丑小伙子的面容,吃了一惊,转过话锋说笑道:“这位兄台好面熟,咱们似乎曾有一面之缘哩!我记得,乃是在武昌客店之中”。
    “是的,我们曾有一面之缘。”海惠木然地回答。
    “兄台好精纯的功力。吓跑了王秀春那贼贱人,有兄台出面,在下真的放心了。”
    “你有何用意?”
    “在下有一口盟兄弟,姓葛名海文,虽未焚香结义,但情胜同胞,这支龙箫,乃是他在武昌城中骤遇强敌之时,匆忙中遗留留在我处之物,我不能久耽,在武昌等了他三天,只好请人送信桐城。禀明他父亲棠公在下不能久等的苦衷,便急急北上,这支箫,在下时情急,曾用击毙功力奇高的燕山乞婆,发现乃是无价至宝请在我死后,将这支箫带至桐城找宗棠公。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葛小弟,说我深感他的情义,可惜相见无期了。
    两女一阵激动,以手掩面,中原续往下说:“还有,请两位兄台隐下我的死因,只告诉他我乃是不明不白而死免得他找白妖狐报仇,海文弟的为人,义薄云天,性情急燥,定不会放过那妖狐。可是妖狐功为奇高,而且隐身漠外,与鞑子狼狈为奸,势力庞大,我不能让他冒险?万望两位兄台允诺小弟就在九泉之下,当亦冥冥中为两位祝福,铬谢两位云天高义,答应我,兄合。”
    他语声渐弱,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海惠一蹦而起,泪流满脸,尖叫道:“不!你不能说这些丧气话,哀莫大于心死,你不能心死,心死便无可药救,你不会死,你有大事未了,你不能让生者为你痛心。”
    中原苦笑道:“我确是不能死,但生机已绝,奈何?即使有灵丹妙药留得命在,也成了废人,何况到那儿去找灵丹?哎!我命该如此。不怨天尤人,唯一憾事是不能找到我父亲,让母侪闾而望,我好恨!那妖………哎!”
    他长叹一声,闭上了无神的双目,泪下如雨,气息奄奄。
    秋菡赶忙又用雪塞一粒夺命金丹入他口中,大叫道:“你这人真无可救药,为何不想活下去?你知道目下你吞下的金丹是什么?告诉你,那是云栖逸箫老祖爷的武林至宝夺命金丹,只要你不想死,留得一口气在,定然死不了,即使你到了鬼门关,也可将你追回来。”
    中原蓦地睁开双眼,讶然问:“咦!兄台此话可真?”
    “谁忍心骗你?千真万确。”
    “兄台高姓大名,与云栖逸箫老前辈有何渊源?”
    姑娘不说姓名,只说:“我们都是老人家的子弟,你不必多疑。”
    海惠接口道:“海文是我两的小弟日后你自会知道。”
    “真的?”中原惊喜地叫。要挣扎而起。
    秋菡将他按住。海惠突然拔出凤萧,说:“你看,我也用箫,老人家的弟子全用萧。你该相信了吧。”
    她说的都是鬼话,箫只有一对,怎能全用箫?秋菡就无箫可用,她用剑。
    中原喜极,问:“请问两位贵庚?以便称呼。”
    “我十八,她十七。”秋菡答。
    “哦!两位都是哥哥,小弟今年刚近十七,其实只有十六,请恕小弟放肆,在这儿稍留十天半月能否待小弟能行走之后,再办理两位哥哥的要事?”
    “理该如此,何况我们乃是历练江湖而来,并无要事待办?放心啦!”
    “小弟先谢过两位哥哥云情高谊。”
    “自己人,何必生分,请安心将养,不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
    海惠突然插口道:“这儿不可久留,也非将养之所,表……大哥,山对面那幢土屋还有家具,地方也宽。何不移往那儿?”
    “好!这就走。”秋菡答。
    “有劳两位哥哥。”中原喜悦地说。
    说走,不简单,怎样带走这个赤裸裸的大男人?日后服待的麻烦事教她两大姑娘如何着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僵住啦!
    海惠小嘴憋得紧紧的,良久,毅然地说:“大哥,我背人你收拾。”他起身取过中原的衣裤。
    中原苍白的俊面,闪过淡淡的红,说:“两位哥哥请迥避,我可以自已穿着。”
    海惠脸上经过易容,看不出表情,硬着头皮说:“在十天限期内,你根本不能自己起座,不必勉强自己了。”她闭着眼。替他穿着,手在发抖,好不容易完竣,她已经出了一身汗。
    秋菡拾夺他的长剑和百宝囊,与巾靴等物,将白妖狐的衫裤撕成稀烂,但却将她的百宝囊和长剑带走。
    海惠抱起人,两人出屋向对面山下古林,有一间稍大的土屋,有房有厅,显然曾经作为住所,主人离开不会超过两月之久。
    有两间房,后面有厨间,林中有枯木,可以当柴烧,当晚,他们安顿下来。
    一住十天,两位姑娘够辛苦,一面要服侍中原起居,还得到五十里外西面一座村寨中购买食物,更难的是,他们必须瞒住自己的女儿身份。
    半月后。中原已可下床行走,总算可以自已处理饮食起居的一些琐事了,半月中,把两位姑娘累苦啦,也把她们二十余颗夺命金丹吃掉了。
    渐渐地,中原对两位姑娘起了怀疑,男女究竟有别,瞒得了一时,却无法生活在一起的环境中长久守密。她们不是男性化的女人,自然引起了中原的疑心。
    这天,他从睡梦中醒来,寅牌末,天色早着哩,屋中没有灯光。黑沉沉的,他已经成了极平凡的人,从小苦练的先天真气已经全部散去,他必须再以三倍的努力,方能调和呼吸,要想聚聚真气,几乎是不能的事了。
    唯一没受多少影响的是耳力与目力,虽没有往昔般锐利,但也不会损减得太多,仍然管用与锐敏以往,他须沉睡到天色大明,方能悠悠转醒,但今天,他竟然提前一个时辰醒来。
    他正想坐起来练功,蓦地,他清晰地听到内间里有低微的人声,那是两位姑娘在说话,大概他们已练完功了,正在谈话。这些日子来他两人总是兄弟相称,只听秋菡说。“二弟,你究竟有何打算呢?”
    “迅速带他返回桐城,只有这条路可走。”是海惠的声音。
    “他的身体不易复原,那妖狐竭泽而渔,太毒了,他这一辈子……”
    “大哥,你后悔了?”海惠的音有点不悦。
    “不!绝不!我耽心他不久会发现真像,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再练功,恐怕……”
    “怕什么?”
    “恐怕他因为无法再跋涉寻找父亲,因而走上极端,他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也许会作得到的,在临颍途中我已发现他内在的感情。”
    “我会替他完成心愿,相信你也会的,你会么?你是否后悔了?”海惠的语音急促,暴露了她内心的感情。”
    “我会的,我没有后悔,我只耽心他。”
    “过些天,等他康复至可以行走远路,我们就启南返,买马拈赶。”
    “我仍是耽心,恐怕他不会随我们走呢。”
    “必要时可以挟他走,甚至可以制他的穴道,我深信,爷爷已修至仙凡之间。定然可使他完全复原的。”
    “好吧,试试看。”
    “不用试,就如此依计行事。”
    海惠坚决地表示,她真是个性格坚强的女孩子。
    语音杳然,她们开始演练拳掌了。
    中原心往下沉,他终于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再练了,这一生中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难怪自己调和呼吸也感到作难,完了!
    如果在他未离家寻找父亲之前,他不会在乎有否武功在身,同样可以找寻父亲,但目下不同了,沿途的遭遇令他毛骨悚然,没有绝学防身,随时皆有送掉性命的可能。父亲已被鞑子掳走,生死不明要出塞寻找。没有武功防身。那是不堪设想的事,他知道武功的重要了。
    他渴望出人头地了,可是事情………。
    绝望的感觉爬上心头,他几乎惊跳而起,他几乎急得昏厥,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我这一生……出塞寻父是不可能了,我活着有何意义?那女妖害得我好苦!”
    他心中在呼叫,但久久不能动弹浑身发抖。
    他第一个念头是不顾一切,立即出关,拼一口气在,找到草原黑龙,恳求他说出父亲的下落,死亦无憾。
    他想下床趁天色未明溜走,再一想却又不敢妄动,恐怕惊动后房的两个人。
    想起后面两个人,他感到疑云四起。这些天来,两人的神态中,尤其是服待他的起居时,羞怩的神情昭然,海惠的丑脸虽看不出异状,但他那浑身颤抖和眼中的羞态,不能不令人生疑,而搂菡的神情,却历历在目,不仅没有丝毫头巾昧,她的眼睛就从来不敢和他的眼神接触。
    最使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的奇异体气,绝不是熏衣的香味而是一动淡淡的令人感到神经跳跃的幽香,他们的衣衫宽大,生活这十天半月,没有一天不是穿着得整整齐齐的,有时,明明两人都在家,却只有一人陪他,另一人在房中作什么?
    他越想越多,也越来越迷惑,海惠人生得丑,但她的牙齿又小又白,排列得极为匀称整齐,谈吐之中她口中的气息委实与男人不同,虽不是吐气如兰,至少那气息令人感到极为舒畅。
    而秋菡的五官是那么美妙。面部的肌肤是那么细腻,那一弯柳叶眉,简直令人难以直信她是个公子少爷。她身上的幽香和气息,与海惠并无不同。相差也仅是香味略浓而已,也更令人心中不平静起来。
    蓦地,他想起秋菌的话,她说在临颍就已知道他外柔内刚,怎么?她难道早就认识他了?在临颍他并没和人……。
    “哦!似曾相识,是他们。”他恍然,心中在呼叫,他想起在临颍酒店中,自己出手惩戒太原二煞,那两个“荒村野店的美姑娘那两位小姐的脸型,不是与目前这位秋哥哥有八分相似么?
    两位姑娘都自称姓葛,秋菡是海秋,海惠是海惠,中原称他们是秋哥哥和惠哥哥。接着,他忆起海文小弟说起过,他家中有一个大姐姐,叫什么名字他可没说。
    “是了,秋哥哥定然是小弟的大姐,天啊!这些天来,我……我罪过太大了,我该死!
    我是个已坠名人轶事落十八层地狱内的人了,这……这……”
    他只觉浑身直冒冷汗,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
    他悄然下床,缓缓穿着停当,他功力已失,但还可抵抗寒冷。只是比从前差远了,他将剑系在背上,插上龙箫,用极缓慢的举动,拉开了大门。
    寒风一吹,他感到打一冷战,澈体生寒,但仍能忍受,他拉上门反扣上,回头站在门边向内低首喃喃自语,宁立良久,方一咬牙,投入白雪茫茫罡风凛烈之中。
    天将破晓,又下雪了,掩去了雪地上中原留下的履痕,天明时已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了。
    天亮了,两位姑娘照样练完了拳掌,休息了片刻,起身至厨下生火,她们练拳掌,罡风呼啸中,没听到前面轻微的响动到以致没发现中原出走。
    秋菡捧着洗脸的用具,海惠掌着松油灯,两人一面说笑,房门,正在后厅口右侧,房门大开,里面没有人,床上枕摺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咦!他……他到那儿去了?”海惠惊叫。
    秋菡抢入门中,一摸棉被,急叫道:“糟!他走了,已走了许久,被枕冷冰冰地。”
    “会不会被妖妇……”
    “可能,但成份不大,因为被摺得整整齐齐……”海惠放下了松油灯不等她说完,奔出房中说。“表姐,快!带兵刃。找他去。”
    一个更次,中原已走出了十余里,冒着风雪,不分东西南北,一阵紧走,他唯一的念头。尽早赶至大同,找到张百户买马代步,赶快出塞外找草原黑龙。
    翻越了两座山,他感到十分吃力,嚅息如牛,体力已不胜负荷,他到了一座奇大的林旁,倚在树旁一株大可三人合抱的寒松下休息,等待着疲劳恢复。
    不久,他整衣抖落身上的雪花,准备上道突然心中一动,拔出长剑,聚精会神费力地在树上刻下三行大字,再略为休息,重新进入茫茫风雪之中。
    近午时分,他攀上了一道山鞍。刚到了顶脊,突觉心中一惊暗叫:“完了!”
    山脊上几座雪堆旁,站着三个人影,正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目迎他爬上,是夜游鹰和安天龙,另一人赫然是紫阳村的总管宋五湖,他的真名是探花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琛,两正之一的闪电手许炳的师弟,山边是三首赤委蛇出现始荒原。
    “哦!你就是救了我的儿子,自已沉没阎王窝的蠢材祝中原?真像哩!”宋五湖阴阳怪气地说。
    这时,两位姑娘已搜完整个出谷,也往西面平原中急搜了十余里,疯狂叫唤,冲闯,雪已掩住了足迹,谁知道他往那儿走了?如果是被人掳住了,更不可能找到啦!
    两女形如疯狂,并不灰心,鬼使神差,竟也奔向中原先前歇息的古林,也到了寒松之下。
    远远的,已看到树上新刻的显明字迹,海惠叫:“表姐,树上新刻的字,去看看。”
    两人飞掠而至,到了树下,二人一看字迹,长叹一声,倚倒在树上,字有拳大,刻的是:
    “弟乃是罪孽深重之身,无脸见人,今后将没以没了余生,两姐恩情,如天高海深,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幸勿追我,小弟处请代致意,来生再见,弟中原百拜。”
    良久,海惠一蹦而起,擦掉泪痕迹:“不!我一要找到他,他身体虚弱,不死于雪地,也将膏虎狼之吻,表姐,追!”
    秋菡也叹息着说:“哎!我们早该告诉他实情。追!”两人向前急迫,但该往那儿追?
    她们不知道。
    秋菡和海惠表姐妹两发现了中原的树上留字,心中大急,他两立即动身追赶,但往何处追,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能到处乱闯,漫无目的地在丛山峻岭中找寻,雪地茫茫,原野!”阔,他们奔向西面原野,与中原所走的路径,相去越来越远。
    中原却回到了被白妖狐所掳之处,鬼使神差,撞上了夜游鹰,安天龙,和紫阳村总管宋五湖,全是死对头。
    宋五湖就是闪电手许炳的师弟,原名探花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琛,闪电手名列两正,确是响当当的白道英雄,为了这个不肖师弟,要找他清理门户。
    另一个是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琛剥皮抽筋,就是曾经救了中原,力斗笑判官的江湖客尤世贤,二十年前在东莱州采名人轶事花作案,被山东好汉围住,这家伙竟冒充江湖客,吓退群雄安全退走,后来事情揭穿,江湖客发誓要找他剥皮抽筋,这家伙心中一害怕,便走入王府做走狗,隐姓埋名改叫宋五湖,一躲就是二十年。当中原离开武昌州时,不该在独脚色魔手中救了老贼的女儿宋文燕,文燕返回紫阳村,禁不起乃父的盘问,终于将经过一一从实招来,宋五湖心中一动,便结束村务进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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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十三章
    他事实上仍与江湖恶寇时有往来,每年都到江湖走走。对江湖形情并不陌生,首先便到了武昌。
    不错,找到确实证据了,祝中原的大名,已经由参予蛇山夺剑的与会群雄口中,轰转之每一个角落。
    他立即想起祝娘子的事,知道东窗事发了,那夜救走祝娘子的上官罡,定然是祝中原的师父,祝中原定然已身怀绝学,并未淹死在阎王窝。
    他立即拜望夜游鹰李永,可惜李永不在家,当天晚上,凤凰夫人母女赶到,把夜游鹰的村庄一把火烧光,还伤了不少人,可惜,王万年的子女和夜游鹰的子女,那天都不在家,逃掉一劫。
    宋五湖已探明一切,也得到了所有的消息,便向大同府急赶,要置中原死地而后于甘心.
    宝剑和怪兽出现之时,这家伙没赶到,却赶上了夜游鹰不死心,仍在中原左近留连不去,会了面。
    夜游鹰知道庄院被毁,但家小名人轶事平安,一点也不焦急,他的住所有四五处之多,毁了一两处算不了什么,且先找找宝剑的下落再说。
    宋五湖一听说真有宝剑,贪心又起,而且听说江湖客曾在大同府出现,助视中原赶走了笑判官,心中一寒,不敢动身追踪,乐得在这一带山区里避一避风头。
    鬼使神差,可是刚刚遇上了狼狈而来的祝中原。
    中原还未爬上山脊,夜游鹰三个恶贼已经发现了他,便将中原的来历告诉了宋五湖,宋老贼并不认识祝中原。但由脸型上已看出中原的幼时面目,还有些许怀疑,故而出言相问。
    中原一看到三个凶魔,暗叫完了!自己功力全失,二十余颗夺命金丹救了他的命,却无法使他康复而恢复功力,这时背了一把不足八斤重的剑,已经令他吃不消,怎能再动手拚命?想走也不可能了事。
    他站住了,背手而立,明知必死,死也死得光荣些。没有什么可怕的,吸入一口气调和呼吸,说道:“忘恩负义的宋老贼,你还认得我祝中原?”
    宋五湖淡淡一笑,转首向夜游鹰问:“永公,你说这小娃娃曾具有什么了得的功力?”
    夜游鹰脸上的表情无法看到,鹰图中却放射出阵阵冷电寒芒,点头道:“琛翁,你不信?”
    “正是此意,看他眼中无神,脸色泛灰,大冷天额现冷汗,唇色枯燥,唔!乃是枯木矮草,六贼皆空之像,怎会是身具能耐的人?”
    “兄弟也感得奇怪,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为何如今模样变得如此不堪?怪事!其中必定有隐情在内。”
    宋五湖摇摇头,转向中原问:“祝中原,你是来大同找你爹的么”
    中原冷哼一声,冷然答:“总有一天,老贼,你将要偿还你的孽债。”
    宋五湖哈哈狂笑,笑完说。“恐怕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了,下一辈再算吧!你能接得下几招。你自己说好。”
    夜游鹰插口道:“琛翁,我看这小子还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兄弟算了。他捣散了兄弟的蛇山盛举我正要将他化骨扬灰。”
    “永公既然有此需要,兄弟怎敢扫兴?”宋五湖大方的回答着。
    夜游鹰向安天龙举手一拂,冷冷的说:“擒下他,带上。”
    安天尤应喏一声,大踏步上前,狞笑道:“小子,前几次都被你在指缝中溜走,我安天龙脸上无光,惭愧之至,这次如再让你溜了,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子,你插翘也飞不掉,乖乖跪倒免得我费手足。”
    中原伸手拔剑,要作生死一拼。
    可是晚了,安天龙已一声长笑,电射而至,蒲扇大的手掌劈面伸到。
    中原连拨剑的力道也消失了,还来不及按下卡簧,对方的手掌已经到了胸前,他百忙中伸手去拨,白费劲,对方手一抄,便握住了他的脉门。
    “哎……”他痛得冷汗直流,浑身发软,惊叫声中,被安天龙拉至身前拖到地上。
    “咦!这小子怎么了?”安天龙也惊叫出声。
    “怪事!问问他为何这般浓包。”夜游鹰惑然发令。
    安天龙伸手一带,将中原拖起,“拍拍拍拍”给了四记耳光,把中原打得满天星斗,怒声道:“说你装死么?为何落得如此狼狈?说!你以往的威风那儿去了?”
    中原好像已无法动弹,喘息着说:“太爷曾被人暗算,功力已失,不然你也无奈我何,哈哈!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神气什么?”
    安天龙一把扣住他的脉门,半响,再翻开他的眼睛细看然后再一按他的后心,良久,他向夜游鹰说:“禀主人,这家伙确是贼去楼中,去死不远的人,气血已呈枯竭之象了。”
    夜游鹰正欲下令搜身,身后已经起了突变。
    山脊下对峰山坡,半月前出现三首赤委蛇的土坑,突然响起阵阵殷雷之名人轶事声。地面发出震动,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声势惊人。
    “不好!那孽畜又出来了。”夜游鹰骇然而叫。
    “晤!真有其事啦!”宋五湖也发出惊叫,他以前大概还不相信半月前发生的神异故事哩。
    火焰开始上冲,碎石焦土开始翻腾,轰然一声,火柱冲起十余丈,坑穴,冰雪化为清水,向荒原中滚流。
    不久,火焰渐减,火苗惭收,终于消失不见,土坑中,再次出现三首赤委蛇的三个奇形怪头。
    “天!世问真有委蛇其物啦!少见多怪的宋五湖又叫了。
    夜游鹰注观良久,说:“剑已不在它口中,不值得冒险了。”
    三首赤委蛇这次出土,声势比上次差得太远了!这次的地火,最盛时冲起谨有十余丈,差了十倍以上,而且谨一冲即止。
    委蛇并未出坑,仅冒出三头怪头。四方环视,喷出些微火焰,不住发出虚弱的牛呜而已。
    安天龙注视片刻,发话道:“这畜生可能气数已尽,定然快死了,它中间的巨首转动不灵,定然是挨了太行山主的歹毒暗器,奇毒发生效用啦!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委蛇失去了承影剑,灵气已失,因而气数将尽,还以为是被太行山主所伤。
    宋五湖接口道:“咱们且接近看个究竟,出许还会得到好处呢,天生奇物,必有大用,如果能得到它遗下的宝物,说不定好处大了!永公意下如何?”
    夜游鹰听得意动,略下沉唤,断然的说。“走!这畜生已无法我们。”说完,往山下掠去。
    安天龙把中原抗在肩上,随后跟上。
    宋五湖,不甘人后,同夜游神并肩飞跃。
    他们往下飞掠,三首赤委蛇却开始爬出土坑,拖着沉重的两个身躯,向高峰顶端爬去。
    它身上的火焰,已经看不到火苗吞吐了。三个怪头的血盆大口内,呼出的火流也谨有尺余长短,转动也不灵光啦!所经之处冰雪仍然化为水气,弥漫烹腾,阻路的树木全被推倒小树枝被火燃烧着,幸而冰雪太厚,火热无法伸延,不然这一带山林和草原,必将被烧光大吉。
    山腰以上十分峻陡,但它一步一步踏实,一步一个洞,深陷进土中尺余,不时发出历呜,一步步向山巅爬去,所经处,远远地可以看出一道巨大的焦痕令人望之心悸,难以置信这是事实。
    夜游鹰三个凶魔悍巨寇,仍不敢接近,在十余丈外紧跟不舍,要看看怪物有何变故。
    他们为了好奇,也为了贪心,竟将中原的事忘了,真是冥冥之中似有主宰,说来真是半点不假的事。
    到了半山,委蛇越赴走快,向右一绕,到了南面悬崖绝壁处的凶险所在,停在近峰不远的一座崖上,仰天长呜,不走了。
    这儿也正是早些天太行山主将委蛇引上,准备将蛇掼下去的地方,可是那次他们没成功。
    夜游鹰大喜,向宋五湖说:“琛翁,咱们弄它下去。”
    “怎么弄法?”宋五湖问。
    这畜生已完蛋,可是十天半月不一定死得了咱们在后赶它,不怕它不滚下山去。”
    “好!试试看。”两人撒下长剑,夜游鹰说:“必要,我用飞虹匕射它,一沾即退,小心了。”
    “我也有些小玩意,必要时赏它两记。”宋五湖说。
    夜游鹰淡淡一笑,说:“是夺命小飞叉么?你最好留心。”
    “为什么?”宋五湖惊然问。
    “这儿乃是是非之地,经常有江湖人物出没,万一你的小叉遗失在这儿,探花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琛尚在人间的消息必将传出江湖,令师兄闪电手不全力找你才怪。”
    “不会吧?多年没听见他行走江湖了。”
    “哼。蛇山之会他就曾经在武昌府出现。不知怎地却临时退走,我亲眼看见他往街上走。”
    “真的?”“岂能有假?两正两邪有三人出现,只少了玄明书生任嵩,难道你还不相信兄弟的目力?”
    “兄弟怎能不信?好吧,我的小飞叉暂时不用也罢。”
    “咱们上,攻它的尾部。”
    两人悄然扑上,举掌便砍。
    安天龙对夜游鹰确是忠心耿耿,立即放下了中原,拔出沉重的紫金刀而上。双剑齐下,“铮铮”两声龙吟,火花四溅,委蛇的尾甲缝中,突然烈火飞腾。
    两人一声惊叫,被奇大的反震力崩飞三丈,只觉手臂酸麻,整个膀子像是脱了骨。
    三首赤委蛇狂鸣三声,倏然转身,口中烈焰远喷五尺,已没有往昔凶猛,但也够哧人,狂风也似的转过身来,向两人猛扑。
    两人身形还未站稳,没想到委蛇突然变得如此速疾,要躲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眼看两人要被烈火所焚,必将做了委蛇的点心。
    安天龙已经抢到委蛇的身侧,舍命欺近,一声怒吼,向委蛇的腿胁全力一刀砍去,“铮”一声暴响,人立即被震飞,也因这一刀,救了两个凶魔。
    三首赤委蛇狂呜一声,立即将左大尾一扔,“噗”一声击中飞腿的安天龙右胯骨,将他扫飞五丈外,浑身衣衫立即着火燃烧,同时沉重的身体一旋。三只巨首同向安天龙伸去。
    安天龙浑身刀枪不入,但这一记重击他也难以禁受衣衫着火,人一声怪叫,重重的撞入雪堆中,这一撞,深陷两尺,雪花一涌,火便熄灭了,真够幸运。
    夜游鹰怎能见死不救,安天龙舍命救他,他也必须为安天龙尽力,人一落地,乘委蛇转首前伸的刹那间,一声大叫左手电芒倏飞。
    这家伙的飞虹匕,比他的死鬼师父飞虹剑客王万年还要高明一筹,但见虹影一闪,便奇准的射向委蛇右中两首,没入两首的右眼之中,三首赤委蛇突然连声历呜三个巨头向下一搭,火焰尽减,“砰”一声巨响,翻倒在地。
    这一瞬间,三人都脱出危机,向外飞退。
    三首赤委蛇翻了一个身又站起了,突然发起威来,三头急扔,四爪乱爬,两条巨尾以万斤神力左右挥击,旋走如飞,历呜震天,像一阵凶猛的旋风,在这一带十余丈方圆的山脊悬崖上狂舞,雪花坚冰碎裂,八方激射。
    一卷之下,地上的中原立被狂劲的气流冲飞从右一旋,落下崖壁,随雪花向下急坠,砰一声扔倒在浮雪上,向山百丈深谷内急滑而下。
    还好,这儿是悬崖的右方,可由浮雪上下滑,并不太峻陡,如果稍向左偏三两尺,定然由悬崖往下掉,大石头也会粉碎不用说人了,可以说是他命不该绝,天意如此。
    山上,夜游鹰三人只哧了个胆裂魂飞,冰雪击在身上,直震内腑,打得他们真气欲散,浑身脱力向后飞撞五丈外,从北面斜坡三首赤委蛇上山之处,滚下山坐密林地带去了,这近两重的雪坡不太陡滑下去也够受的。
    他们已浑身脱力,兵刃全丢了,骨碌碌向下滑晕头转向,幸而接近古林上端,有一处小丘,人向上一滑速度锐减冲上丘顶,重力与速度全行停止。
    人仍缓缓滑上丘顶,顶上浮雪塌下,他们重新下降,“呼呼呼!”先后分撞在古树根上,昏过去啦!三人所卧之处,相距各有二三十丈之远。
    他们是最后看到三首赤委蛇的人,此后,永远没有人看到委蛇的踪迹,偌大洪荒野兽,就在这一带荒山雪原中消失了。夜游鹰的飞虹匕中,染有极歹毒的天山冰玄涎,其性奇寒,正是三首赤委蛇的克星,毒入眼中一立即火气尽减,也凶性大发,狂舞不久,突然滑下悬崖,“轰隆”一声,从百丈高空飞坠而下。
    下面,是怪石如林,奇峰壁立的一处山谷,寒林蔽天,处处绝壑,虎豹成群出没的洪荒绝域。
    最先滑下谷底是祝中原,他够幸运,从谷右滑下急逾星跳丸走,但见浮雪飞舞中到达一座略为平垣的小峰头,向上急升,滑上二三十丈,在峰顶五六丈处,方缓缓停止然后略一停顿、方又退滑而下,终于停在雪地中,久久不能动弹。此时他已经哧昏了,浑身三百零八根骨头,似乎已经分散开来,各不相连,真够他受的。
    接着,数万斤的三首赤委蛇,摔下百丈深谷,响声如同山崩地裂,石破天惊,再向谷中以雷霆万钧之威疾冲而下,所经处,山崖树飞,千斤巨石飞腾而起,大地为之震憾,天宇为之变色。
    阻在前面的一座半里宽千栽古林,被冲出一条七八丈宽的大道,沿途的怪石巨丘,一下而平,委蛇的金甲不谨坚逾金钢,它那凶猛的冲势没有任何物体可以挡住,以无量的声势,向对面的谷东南奇峰下撞去。
    十里内山崖间的积雪坚冰被震得纷纷下坠,声势如山洪下泻,令人心惊胆裂,魂飞魄散。
    中原被震天巨响一震,三魂归穴,七魄回躯,在狂震中醒转过来。
    眼前景象。惊得他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冻结了,所躺处小山丘的积雪,这时开始纷纷崖塌。
    求生是人的天生本能,在突临凶险的环境中,为了保全性命,人会突然生出奇迹,产生超乎常理外的神力.
    后面的斜坡上,两块被下震的万斤巨石,正以足可摧毁一切的无穷力道挟无数冰雪飞溅而下,每一块小土石,都足以击毙一头巨象而有余。
    距中原躺卧之处,不二十余丈之远,眼看临头压到,要被压成肉泥啦!
    他在千钧一发中突生无穷勇气,不知那来的神力,突然向左一窜,滑出三丈外,向前一扑,“轰”一声巨震,两块巨石将小峰顶砸塌,带起一阵狂风,尾随三首赤委蛇的冲向,如飞而去。
    中原被风刮出五丈外,向下滚.身下的浮雪,也像是塌了的沙山,托着他向下流去这一飞掼之下,他的长剑连鞘飞走了,头巾带了一缕头发飘走了,靴子也丢了一个,飞至远处被古树挡住,分散在五丈方园之内。
    一连三天,天空云层渐薄,没有降雪,山谷中保持着劫后的原状。
    这天,从右侧山林间掠来两条身影,以不除不急的身法,踏着冰雪到了谷中,她们是秋菡海惠姐妹俩,终于找到这儿了,三天来,她们踏遍了西北两面的山岭与荒原,找不到中原的踪迹,这时便转向南搜。”
    这三天,在她两来说,比三百年甚至三千年还漫长,那是无数恶梦的开端,她们清瘦了,秋菡的俊面上已泛起了苍色.在中原来曾损失功力之前,他们并不太过为他耽心,他会自保,会设法避免风险,这时可不同了,他不但比常人更不如,甚至还不如一个四尺小童,端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在冰雪荒原中怎能生存?
    在小屋中的半月勾留,两位姑娘不避嫌疑不畏污秽伺候他,虽亲如夫妇,亦不过如此而已。
    两位姑娘在口头上,自然是藉口龙箫而顾委身,事实上她们在先后与中原见面之时,心中已油然生了出爱念,当然啦!中原自有令他们倾心寄爱的条件,足以使他们甘愿万里奔波而无怨尤,龙箫只是其中的媒介而已。
    在她们的心目中,中原已成为她们的寄托,终身的所寄,所差的只是名份而已,像她们这般痴情。
    中原失踪了,她们心中的尤伤和焦急,实非笔墨所能形容,难怪短短的三天,他们消瘦得像换了一个人。
    她们仍没有放弃希望.仍在满山疯狂的寻找,她们发誓必须找到他,生见人,死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任何后果不予计及,任何打击她们承受得起,任何阻扰也不能憾动她们。
    将接近山谷了,经路正是中原滑下之处。山谷的左侧古林中,秋菡的母亲荀嫣文,海惠的姥姥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正率着俏婢女美瑜和另四名待女正踏着冰雪向这儿追赶。
    林密,雪挂在树枝上重甸甸的.无法看清三二十丈外的景物,所以双方都没有发现对面有人。
    “咦!怪事!这儿好像山崩哩。”秋菡站在被巨石砸垮的小峰顶上,讶然在发话。
    海惠注视着被委蛇和巨石冲成地巨大雪沟长吁一口气摇头说:“天!定然有奇大的巨石由这儿滚下,要是人畜正在下面……哎呀!那是什么?”她遥指着远处的一件头巾惊叫。
    秋菡也看见了,像道电光一闪,向头巾掠去。
    “天!是他的!”手上的头巾剧烈的颤抖。
    海惠奔到,“完了!”她尖叫,只感到双膝一软,支持不住坐倒在地,眼前一阵黑,似要晕倒。
    秋菡急忙将她扶起,大叫道:“表妹,定下神。”
    “完了!天啊!”海惠虚弱地叫唤。
    “定下心神,这儿没有血迹,我们不可绝望,快!先找找四周。”
    两人向侧面急掠,又发现了中原的长剑和靴子,海惠泪下如雨,仰天尖叫说:“中原弟,中原弟你……”
    空山寂寂,只有山谷间传来一阵阵她的回音:“中原弟中原……”
    蓦地,对面林中传来一声长啸,且有另一个娇柔而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叫说:“秋丫头,是你们来么?”
    两人忽然发现了亲人,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精神整个崩溃了,一声哀叫,同时软跌在地。
    祝中原顺三首赤委蛇所开出的道路,随巨石向下急滚。还算好,他的手脚张开,地下浮冰碎雪不多,下滑的速度越来越慢。
    不久,“轰隆隆”连声大震,三首赤委蛇撞到峰下乱石堆中,突地向下一沉,不见了。
    两块万斤巨石,也在不久后发出轰鸣,在碎石飞雪如雨中,也坠下深坑十余丈远不见,地在晃,天在摇。
    中原缓缓滑到巨石不见了,响声如雷狂震,不涓河下面定然是深坑;要是跌下去,这还了得,不粉身碎骨才怪事。
    他用尽吃奶力气,拚命伸开手足,以增加背臂的磨擦力免得滑势增加。真巧,脚下恰好抵住一个突出的石尖,他拚命一蹬,身子便转了一个圈。
    蓦地,他感到气血上涌,心向下沉,在浮雪沙沙声中,从另一侧急滑而下,接着眼前一黑,仿佛滑入一个身不可测的地穴中了.
    不错,是地穴,一个被震裂地缝隙,石斜滑至十余丈深的地底黑穴中,他人入穴中,石隙也接着合上了。
    他昏倒了,不知昏了多久,等他被冻醒之时,肚中饥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头晕目眩,浑身虚脱,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目力耗损太过,原来练就的夜眼,这时已派不上用场,毫无用武之地。
    饥渴委实难以忍当,他必须找到生路,至少目前的饥渴必须解决,一切皆在两次,他强忍疼痛,挣扎爬起,手扶石壁往前摸索。
    唔!有奇异的血腥味,不是人类的血腥,难道有动物被压死在这儿么?他向血腥来处爬去,发觉这是一条石缝,足有八尺宽,越往前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
    血腥触鼻,突然脚下发出了水声。怎么?踏在雪水中了?不像吗?丢了靴子的左脚,正踏在滑腻既热乎乎的热水中了。
    他手往前一伸,摸了一手同样的腻物,天!这是一头巨大无比的猛兽肚腹,正裂开来等他哩。
    “是怪物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被撞开胸腹埋在这儿了。”他一猜便中,果真是三首赤委蛇的肚腹。
    前无进路,后退也力气尽失。
    “管他什么玩意,肚中受不了,先吃一顿再说。”
    他不管一切,低头先喝血。血人腹暖烘烘的,暖流瞬即流抵全身奇经百脉,妙!这东西确是美味,喝了血再吃肉,兽类的内膛味道一定不太坏。
    他顺于撒下一块不知什么地方的肉,放入口中大吃起来,天!这比早年吃生白鳍的味道强多了。
    喝饱了血,吃完了那块不下三斤的美味肉,只觉一阵困疲涌上眼帘,太疲劳了,该休息休息了,他向下一倒,便呼呼大睡。
    不知经过了多久,反正肚子饿,丹田下疼痛如裂,不醒怎成?他一跳而起,要找地方出恭。
    咦!眼前又回复从前明察秋毫的时光了,可以看清十丈外的以物了!那是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地缝,不知前面祸福如何。
    管他祸福如何,先辨正事要紧。他走出十余丈,将一肚子腥臭全排出体外,只感到全身舒畅,腹中除了饥饿,没有任何异感。
    他重新走回,怪!怎么不需要扶壁而走了?似乎他已有了精神了!
    此后,他在地缝中混了许久,兽血成了冰,兽肉也冻结了,他一边吃冰血冻肉一边逐次沿石壁向内探,要找出路山困境。
    他的精力渐渐康复,虚弱地感觉已经消失了。
    终于,他找到了石缝前的出路,有原来是五里外深谷中的一处绝崖壁中间。距地面约有五六十丈高下,无法下去,须等自己体力健复或可设法。要不,就等到冬去春来之及,崖顶的山藤挂下,割山藤结成长绳往下放才好。
    下面不安全,在他伸头外出时,恰好有一对很大八尺长白额虎,从另一处山谷转到这一面,乖乖!目前别说叫他打虎,打一个兔子也力不从心。
    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精力也日益勃盛,将绝的生机也日益恢复,又可以纳聚真气了,他不想走了,他要在这荒山野岭中从苦头练失去了的功力,一面钻研七煞散手和雷电三剑的精华,准备由这出塞,找沙漠十猛兽一决雌雄向草原黑龙索回父亲,这些日子里,他必须从比前更加用功,方克有成。
    山谷中,禽名人轶事兽中繁多,峰北的荒原中,黄羊成群,食物不虞缺乏,一年之后,他已用不着以山藤上下了。
    他已将怪物的肉和内脏吃掉了。足足助他度过了漫长的冬天,他体内,无形中已有抗拒太行山主的三棱钻与抗拒飞虹匕上天山冰玄毒两种歹毒无比的霸道异毒功能,因为这两种奇毒已进入三首赤委蛇腹中,与委蛇本身异毒中和了,到了中原体内,逐渐发生了抗毒性。
    三首赤委蛇体内的灵气,已被他加以吸收,所以他能起死回生逐渐恢复了生机,可惜他不是玄门弟子,不然好处可大啦!
    用玄门修练的心法苦修,成道并非不可能之事,如果他功力未失,或是早用玄阴心法行动,也会有大成之日,可惜他直至一年之后,方发现其中异处,但已耽误了一年光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已经三年了,第四个夏天即将到来,也终于来了。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功力,比三年前他来到之时,更高出了两手,他准备等夏天到来,便可赶赴塞外了。
    他还保留着衣衫,但靴子却用兽皮代用,三年中,他成长了,但面貌未改,但身材已将近高大,脸显得雄壮如虎。衣服穿在身上,抓得紧紧的。所以他极少穿着。
    夜间,他练功之余,在石缝中吹弄他的龙箫,那裂石穿云的箫声,转折传出石缝,透空上升直薄云霄,再转折而下,由于他的功力日进,箫声也就日有进境,同时,他真正知道龙箫是人间之宝,如果功臻化境,以气取驭音克敌如无更高深的内力修为,难以与箫声抗衡,他心中一动,便在箫音上痛下苦功。
    午夜回思,秋菡和海蕙的身影,日渐在他脑海中映出,也日渐清晰。不论美丑,他对她们都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在那生不如死奄奄一息的半月时光中,她俩衣不解带,不避污秽,不惜女儿家千斤之躯,降尊纡贵服待一个根本不值同情的陌生人,这份恩情,委实粉身难报。
    但在感恩之外。他油然兴起一份他不敢想的希望,这希望就是爱情,但他却不敢奢望,也没勇气与脸面再见她们,让这份近乎奢望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被自卑感紧压着抬不起头来面对现实。
    他恨死了白妖狐,他在心中起誓。他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向她讨取被吸元阳的切齿大恨,他用功极勤,苦心孤诣要出人头地,未来的艰险等待着他,他除了发奋用功之外别无他图。
    白天,他在石缝内用功练拳脚,里面有宽阔的处所,足够他以箫代剑发奋苦练,晚间他练玄阴心法,练鬼影功,最后是练箫,吹奏一些他喜欢的古曲,每隔六七夜,他降下山谷猎野兽,擒回石缝生吞活剥,三年来口中未沾烟火。
    有时,他与之所至,会走至壁缝口,用内劲将箫音直向天宇中传送,发出他胸中的怨恨,与对双亲和有关的恩人们的怀念。
    他却不知龙箫的音波,在天宇中一再折传,远降至二三十里之外,成幅形向四面八方折传,再经山峰的转折,便成了神奇莫测,无法测知来源的奇异神音,在山峰古谷与莽莽荒原之中,像天籁自天而降。
    由于这枝龙箫的神音,将两位姑娘吸引在三十里外一处山谷中,痴心的等待了他三年,她们先一年搜遍了这一带穷山恶水,却未留意谷中绝壁上尚有那双可容一人进出的石缝。
    伴同两位姑娘搜寻的人,自然有她们的母亲和天下第一狠人姥姥,他们坚信中原并未死亡,发誓在没有得到他的确实生死讯息时,绝不离开这数百里洪荒绝地。
    她们开始在山谷中结芦而居,坚决不离开,继续搜寻。
    小海文也来了,他也参予了搜索。
    云楼逸箫夫妇也随着回报的侍女来了,并没有勉强她们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桐城。
    此后,山谷中只留下两名侍女,还有姥姥顾大娘。五个人株守着空山,至于小海文,他还以为是太行山主下的毒手溜往江湖追踪太行山主去了。
    第二年夏天,中原的萧音已经练得火候差不多了,也正式用箫音倾诉自己的情怀。
    当两位姑娘第一次听到箫音时,高兴得狂喜而泣,在箫音所及之处,疯狂的搜寻。
    可是她们枉费心力,萧音似自天而降转折到的,根本不知从何而来,去那寻弄箫?
    海蕙急了,她也用凤萧吹奏相引,也许是他们还未至双箫相合的时机,也许是在石缝中无法听到外面的箫声,相距三十里,始终无法让箫音相应和。
    这是一段奇异的爱情,单方面的痴悬。
    年复一年,两女已坚决的相信,中原必定尚在人间。而且就在这一带山区中并未离开,她们深信他将在她们面前出现时,这信念支持着她们,使她们坚强安慰。充满了信心。
    夏天到了,三年半的岁月溜走了。
    这是五月中旬的一个良宵月夜,也是夏至的节气光临的一夜,一年中,这一天白昼最长。
    三更天,中原练功完毕,不知怎的,近来他老感到心绪不宁,他感到目前的进境已出现了高原现象,无法再进,真气的纯度,已无法练至大合如一的至高境界,距理想之境遥了又遥,所以心中感到十分失望。
    他赤着上身,手持龙箫转折出了石缝,飘身下了山谷,信步向上源走去,那儿正是他向下落的奇峰。
    他这时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展开了鬼影功,向峰上提气飞掠,身形如同魅,越来越快。
    这是他第一次远游,也是他的情最苦闷的一夜,他要尽情发泄,决定任意所之,三天后再回这儿。
    西北面,白皑皑的雪山主峰在百余里以外,盛夏天日那儿的冰雪映着明月光芒闪闪,更远处的峰顶,却看不到雪影。
    他上了峰头,展开轻功向业山岭中如飞而去刚越过他被白妖狐掳走之地,蓦地身后传来隐隐殷雷声,他心中一震,倏然停止转身。
    一道奇异的白虹,突以闪电似的速度,越过他的头顶,以难以令人相信的奇速,向雪山飞射,白虹高度只距地面不足一丈,虹影已没有三年前的承影剑强烈,飞行时奇异啸声,也没有以往那般震耳。
    “承影剑!”他脱口惊叫,放腿便追。
    可是,他怎能赶得上虹影?追十余丈后,虹影已被山林峰尖所拦,形影顿无。
    他顺白虹飞行方向急走,看方向。正是雪山主峰,便也认清方向,向雪山主峰掠去。
    剑虹已无法找到,他在雪山逗留了一天,午间,他正在峰头一个雪窟中埋头大睡,经昨晚和上午全力搜索,疯狂的急掠,委实太过困倦。煞了一头黄羊充饥,直睡至夜幕将临。
    雪山主峰附近,被五六座小峰头所包围,山峰之间相连。峰顶和山背只有乱草而无半株树木,雪山主峰巅,甚至只有冰雪而无草影。
    山背之下,却是连绵不绝的远目森林,遮天蔽日,林间虽午间也不见日影。
    东南面山谷下,正是冰魄神剑夫妇同化的小屋,可是已被草木掩住,看不出丝毫痕迹了,前庭已是半塌倒!二十年。二十年的风雪,对一间无人居住的木屋来说,那是极为那儿的冰雪映着明月光芒闪闪,更远处的峰顶,却看不到雪影。
    他上了峰头,展开轻功向业山岭中如飞而去刚越过他被白妖狐掳走之地,蓦地身后传来隐隐殷雷声,他心中一震,倏然停止转身。
    一道奇异的白虹,突以闪电似的速度,越过他的头顶,以难以令人相信的奇速,向雪山飞射,白虹高度只距地面不足一丈,虹影已没有三年前的承影剑强烈,飞行时奇异啸声,也没有以往那般震耳。
    “承影剑!”他脱口惊叫,放腿便追。
    可是,他怎能赶得上虹影?追十余丈后,虹影已被山林峰尖所拦,形影顿无。
    他顺白虹飞行方向急走,看方向。正是雪山主峰,便也认清方向,向雪山主峰掠去。
    剑虹已无法找到,他在雪山逗留了一天,午间,他正在峰头一个雪窟中埋头大睡,经昨晚和上午全力搜索,疯狂的急掠,委实太过困倦。煞了一头黄羊充饥,直睡至夜幕将临。
    雪山主峰附近,被五六座小峰头所包围,山峰之间相连。峰顶和山背只有乱草而无半株树木,雪山主峰巅,甚至只有冰雪而无草影。
    山背之下,却是连绵不绝的远目森林,遮天蔽日,林间虽午间也不见日影。
    东南面山谷下,正是冰魄神剑夫妇同化的小屋,可是已被草木掩住,看不出丝毫痕迹了,前庭已是半塌倒!二十年。二十年的风雪,对一间无人居住的木屋来说,那是极为残酷的考验。
    等待,是时候了。
    希望,将实现了。
    谁是有缘人,谁是盖世神功“两义相成大真力”的继承人?该有分辨了。、、:!”
    在前庭的半塌木梁下,有五具枯骨搁在那里,有两具已经变成灰色,刀剑皆已腐坏了,他们是先后无意中闯入的人,为何死在这儿?
    祝中原在山巅之下,雪线上上的一个雪窝中,静静地躺着,直睡到黄昏来临,他感到肚中饥饿,缓缓地醒来,将一个羊腿塞入肚中,窜出了穴外的。
    落日余晖映照,红日吻接了西方矮手尖,向东北角一看,突然咦了一声,脱口轻呼“咦,剑在那里!”
    不然,剑在那,危险也在那。有几个高手正在剑的四周,准备为剑抛掉头须,流掉鲜血,他悄然将龙箫插在腰左间,向那里而去。
    那是二里下山背上的一片草地,生长着一株奇形怪状的古松。枝杯盘虬,向四周屈出张爪,树不高,但韵古朴,中间主杆,不知何时已经折断,杆正中顶端,一道白色红影静静地插在那里,剑把的红色光影,赫然入目,正是曾被中原看清的承影神剑,按理,站在树下甚至侧方,皆不可能从浓密的松枝针影中看见剑,但在落日余晖映照下。光芒四射,以致被人发现了。
    中原在高有二里的风头上向下瞧,居高临下,他的目力超人,自然一眼便认得是承影剑,那次要没有白妖狐在旁计算他,这把神剑早该是他的了。
    他从东北角密林中向山背上欺近,已迫近至林缘,距离古松不过二丈余,没有被人发觉,绕古松站着六个人,有五个他认得,真令他心惊胆跳不敢妄动,便跃上一株古木,凝神待机,最抢眼的是第一次见到的武林凶枭,只有一条右腿的独脚色魔夏候仲。
    另一人他也认得,是赤面山魈锺如海。
    最南首满面笑容的人,正是令他害怕的笑判官花云,这家伙的左首是笑阎罗甘弘。
    唯一不认识的人,是个花甲老头,方头大耳,五缕花白长须拂胸,身材修伟,腰中围了一条练子枪,短杆尖斜插带前,枪尖冷电四射,看了这杆枪,江湖太多不陌生,他正是两正之中的闪电手许炳,一个有始有终,侠名四播的大英雄。
    另一个令祝中原心中一宽,那是曾经在白山救过他的江湖客尤世贤,两位名不待实的两邪之首与他的师父玄阴书生合称两邪,其实却是当代豪杰的人。
    只听笑判官哈哈大笑,笑完说:“谁先退出?请离开这儿。”没有人退出,却传出独足色魔的嘿嘿大笑,笑完说:“二位,你们为何不退?”
    独足色魔所指的二位,自然是指笑判官与笑阎罗。笑阎罗呵呵笑,说:“咱们哥俩是俩位一体神剑合壁,就足以称霸,谁知不服气可以先向咱们叫阵。”
    赤面山鬼身形突然上升,好快!
    闪电手突然一掌拍出,轻喝道:“你早着哩!退下。”
    掌出风雷具发,“蓬。一声暴响,赤面山魁将骷髅杖一振,劲到接实,人向侧飘掠而坠,人落地一声狂吼,揉身扑上,闪电似一杖扫出。
    闪电手淡淡一笑,两掌幻化无数虚影,罡风怒号,他闪身抢攻,他以掌成名,没撤枪下练子。
    江湖客含笑向笑判官招手,说:“笑判官,来啦!咱们一正一邪势不两立,正好将以前太原府的陈账一起算。”
    笑判官撤剑,引诀欺上道:“花某正有此意,难道怕你不成?”“你当然不怕我,你有两个人哩。”
    “当然有两个人,准可教你加愿。”
    笑阎罗撤下锯齿剑叫。
    一声沉喝,三人同时抢上,剑啸震耳.罡风怒发,独脚色魔一看机不可失,等他们正拚得凶狠,无暇旁顾,便悄然腾身而上,射向古松顶端。
    “哎……哟!”他在半空中狂叫,双头铁拐脱手下坠,“砰”一声跌下地来,伸手到左股后一摸,拔出一枚枣核镖。
    独脚色魔屁股蛋上挨了一枚枣核镖,直刺入股骨,落下地来恨恨地用内劲拔出,掏金创药敷上,拾起双头拐,大吼一声,向激斗中的笑阎罗扑去,面大骂道:
    “甘老狗,你这******就是会用这些暗器偷袭么?接我一拐,砸破你这狗狼养的王八头。”
    笑阎罗不得不迎斗,老色魔骂得太难听,他怎受得了?丢下江湖客,一锯齿剑连攻三剑,“铮!铮铮!”三声沉重的金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暴起,两人各被震退丈外,同声厉吼,重行扑上。
    笑判官没有笑阎罗联手,不到五照面,便感到有点难以支持,对方的凶猛狂野攻势,主宰了全局,他已经攻不出招式,仅能自保而已,再往下拖,连自保也成问题。
    “快宰了那老色魔。”
    他急急地喊叫,意思是要笑阎罗快下毒手,好助他共斗江湖客。
    但事实不可能,老色魔的一条腿,似乎比笑阎罗的两条腿差不了多少,铁拐也八面威风,攻势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滚滚而出,笑阎罗要想在短期内宰了他,实非易事。
    夜色昏昏,月华未升之前,光度一暗。
    三双宇内高手,在岭脊上狠拚,圈子越张越大,远离古松了。
    中原一看时机已至,大喜过望,溜下地扑出草丛中,向地下一伏,利用蛇行术向前缓缓滑进,不徐不疾地向前接近,快接进至松树下了。
    距见松下不到两丈,那儿已没有野草。如果站起,必定被人发现,如果用暗器猛袭,情形就可怕了。
    他正在思索如何掠上松树,只消将剑取到,任何人也休想奈何得了他,他会用雷电三剑取对方的性命。
    有了宝剑,即使内力不减,仍可仗宝剑之威,攻人对方护体神功所形成的无形先天真气防护纲。
    这不足两丈空间,可能已布下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纲。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他正欲纵起,可只情形大变。
    赤面山魁突然发出一声沉喝,杖尾疾扫而出,攻向闪电手的右胁,待对方向后倏飘,右手欲抄杖尾的刹那间,突然变扫为点,五道虚影向前急吐,似乎罩住了闪电手的胸腹部。
    闪电手呵呵一笑,闪身一掌上托说:“怪物,别穷叫……嗯……”叫声中,突然向后栽倒。
    原来赤面山魁越斗越心惊,沉重的骷髅杖奈何不了赤手空拳的闪电手,再往下拖岂不完蛋?在对方伸掌上托的刹那间,他突然收杖尾现杖头,踏进右足,有骷髅头的这一端突奇以速挑到对方的左胁下。
    闪电手在说话中,泰然出左手再抓杖头,快得令人难辨,不愧闪电之名,如果让他抓实,石头也会成为灰。{
    在爪杖相触前的刹那间,骷髅头突然发出一声轻响,青烟爆散,薄薄的淡烟急射,奇腥扑鼻,闪电手未料到杖头有鬼,爪一触杖,人已昏厥,立被杖头震倒。
    赤面山魈无暇追取闪电手的性命,人如大雁飞掠上树,一声狂笑,伸手便向剑柄抓去。
    蓦地黑影一闪,另一个人影从草丛中穿枝而上,一根紫龙拐已经搭上了剑把上端,赤面山魁的左手,也扣住了剑把握手近护偃处。
    两人同时落下横枝,同时用劲,古松发出一阵颤动,双方皆身形下挫。
    紫龙拐的主人,正是赤面魈的好友六盘人屠康天成,他用压吸二诀以龙口搭住承影剑柄云头,谁也别想夺出,僵住了
    赤面山魈怎肯甘休?再好的朋友也不成,蓦地一咬牙,右手骷髅杖突然点出。
    六盘人屠左手一伸,便抓住了杖尾,沉声道:“钟兄,你的骷髅杖乃是无价至宝,何必再要此剑让给兄弟使用,如何?”赤面山魈哼了一声,怒叫道:“你的紫龙拐也不俗,剑是我的。”
    “哼!钟兄还是让的好。”“哼!你还是早死掉这条心。”赤面山魈的话十分坚决。
    “咱们用不着为了一把剑反脸。”“亲兄弟明算账,含糊不得,别说是朋友。”
    “好!就凭真本事硬功夫看谁是剑主。”“说得好”两人自各行功,较上了内家真力。
    他们在互不相让。已远离古松的笑阎罗与笑判官心中大急,笑判官大叫道:“退!别让他们将剑取走了。”
    可是江湖客和老色魔却不放过他们。江湖客大笑道:
    “姓花的,宝剑通灵,你不会是剑的主人,少枉费心力,保住你的残命,接剑!”
    喝声中连攻五剑,把花判官迫退了五步。
    笑判官怒火如焚,闪让中全力挥出一剑,“铮”一声龙吟,人向后急退丈余,脱出了纠缠,长啸一声,向左急飘,绕过老色魔身后,突然一剑震出,江湖客也波震退五步,急起猛追.
    独脚色魔本就稍差笑阎罗半筹,身后加上了功力更高的笑判官,急得不惊?人向左急退,反手一拐扫出。
    “铮”一声暴响,火花四溅,沉重的铁拐,竟未能将剑震开,剑顺拐向上一拂,把独脚色魔的左手食指带断了。
    “******!你这卑鄙无名人轶事耻的狗东西!”
    老色魔逃出剑下,却卖出了一个手指,破口大骂,但笑判官已经远出三丈外。向古松下闪电似掠去,在长笑声中,凌空上了树梢。
    笑阎罗也不慢,人如怒鹰仅落后一步,冲霄直上。
    江湖客慢了一步,刚追到树下,独脚色魔已抢到,怒极举拐狠命向树干砸去。
    不需要他砸,树已经倒了。
    赤面山魈与六盘人屠同时用劲,松枝禁得起风雪的侵袭,却禁不起两个宇内的魔神力的重压,“克勃勃”一阵暴响,横枝突然折断,倒下了。
    两人立脚不住,同向下沉,承影剑本是植插在干尖的,突被压入干内。
    这时,天色已经尽黑,上面的笑判官两条黑影刚向下落,已没有落脚处了,树上的两个人,同时大吼一声,各自将兵刃夺出,同时出杖拐狠命地击出。“砰!拍!”巨响如雷,枝叶纷飞,整株树在震动树枝下坠。
    同一瞬间,独脚色魔一拐扫中树干,“轰”一声巨震大松树终于全倒了,蓦地,光华倏然,剑啸如隐隐风雷,在乱中突然射出,夭矫而飞。
    赤面山魈人向侧飞,刚越过下面退出的江湖客顶门,光华就要从他胯下掠过,热流回荡,他狂笑一声,伸手便捞,江湖客也正抬头伸掌护住头面,赤面山魈的靴尖正在他头上,这还了得?如果让他踹下,头脑袋危险。他出手如电,扣住赤面山魈的右脚掌,大拇指利如钢锥,直透涌泉穴,向下一带。
    “哎……”赤面山魈只叫了半声,向下一挫,恰好坐在光华上,鲜血狂洒,喷了江湖客一头一脸鲜红。
    独脚色魔砸倒古松,人在枝叶间冲出,也正向前急射,伸手去抓那剑把,冲势奇急。
    江湖客头面被血所污,突感劲风压体,有人在他身侧冲到,不假思索,闪身就是一掌击出。
    “叭”一声暴响,击中独脚色魔铁拐,对方的独脚,也踢他的肩膊,两人皆毫无防备,同声惊叫,跄踉冲出。
    笑判官和笑阎罗脚一点树枝,并肩凌空飞射,向光华移动方向凌空下扑,都想抓住剑柄。
    蓦地,前面草丛中倏然站立一个赤膊身影,手中一根黑棒影一挥,八音齐鸣,向光华招手叫:“宝剑,别来无恙。”
    那是祝中原。他伏在草丛中眼看这些武林高手狠拼,心中委实骇然,任何一人他皆招惹不起,出去定然枉送性命,便匿伏草丛中不敢移动。
    机会来了,光华向他这儿飞来,赤面山魈竟自毙在光华,光华一顿,竟然他一闪而至,他不再犹豫,倏然站起,一面恐怕神剑找他的麻烦,所以撤萧戒备,一面立即出声大叫。
    光华向下一沉。啸声一欢。“嗤”一声插在他的脚尖前,入土尺余,发出阵阵龙吟。
    笑判官和笑阎罗到了,双剑分指,来势汹汹,并同声大吼道:“小子,滚开!”
    六盘人屠也从侧方冲到,紫龙拐前伸,身拐合一来势奇快,也出声大吼:“小伙子,揍他们。”
    他打如意算盘,叫中原和笑判官拼命,他好捡便宜。可是中原不上当,千载难逢的良机怎可再失呢?闪电似地拿起剑柄,退,已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拼命。
    他箫隐肘后,剑诀一引,一声大喝,绝招“电闪雷鸣”出手,这是雷电三剑的第一剑式,他冒险拼命了。
    他内力不如人,但神剑在手,胆气为之一壮,加上宇内无双的神奇剑招,他一无所惧。
    剑出光华似千百道惊电飞射剑本身的龙吟慑人心魄。
    “铮铮”两声,接着对方传出剑气撕裂之名人轶事声,令人心魄下沉,血为之凝。
    人影暴退,地下多身两段剑尖。退的是笑判官和笑阎罗,他们差点溅血剑下。中原大吼一声,身剑合一旋身接住了六盘人屠。
    光华再吐,“嗤”一声贴拐射入,六盘人屠吃了一惊,百忙中闪身撤拐,厉吼一声,一掌横挥,攻向中原右胁,中原防得了拐,防不了掌,凶猛的掌力一涌,把他震出丈外,他一声长啸,闪入林中,展开鬼影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一闪不见了。
    “追!用劈空掌力捆死他。”笑判官大叫,奋起急追。
    六盘人屠只感到紫龙拐一轻,少了一条近两尺长的条纹,拐轻了两三斤,只觉怒火如焚,厉啸着抢入林中。
    论轻功。中原并不输于他们,讨厌的是承影剑,光华闪闪无所遁形,尤其是月华已爬上了东山头银光泻满大地,虽在林中行走,仍可不时映着从上空透入的光辉。
    剑没有鞘,麻烦得紧,唯一的方法,是将裤子脱下将剑裹上,但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没有机会,他慌不择路飞遁,天下无双的鬼影功让他始终保持着十丈外的距离。
    他不住在想:“如果能将他们引散就好了,我可以一个一个消灭他们。哦!我何不用箫音乱他们的神智?”
    不错,可以用箫音,但箫音如不用内劲吹奏仍然没用,凭龙箫本身挥舞所发的神音,是无法将内力修为深厚的人镇住的。
    他向西南一折,到了一处绝壁下,突然心中一动,乘转过一处突出岩穴之际,突然飞扑一株垂下的树枝,拼力一拉,再向上一纵。“呼”一声响,人被树枝弹起五丈高,他已上了高崖,将剑平放在地,便待将箫就唇吹引。
    但迟了,下面笑判官已到,一声怒吼,人便向上凌空而起,中原百忙中伸手去抓剑,没抓住,抓住了剑旁的一块拳头大小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脱手便扔。
    笑判官一声惊叫,向下急坠,黑夜中看不清崖上情景。更没想到中原会用石头揍他,肩上挨了一石头,怎能不惊?
    中原大喜,将剑向石缝中一插,尽偃而没,光华立即消失,人向侧贴地急掠,窜入崖旁密林,走了。
    临入林,他信手将箫一挥,七音齐鸣,引众人再追.只走了百十丈,便扔脱了身后追踪的人,后面,笑判官和笑阎罗暴跳如雷。六盘人屠鬼叫连天,在各处乱搜,破口大骂。
    笑阎罗的声音最大,听得真切:“小贼王八,毁了本阎王的宝贵兵刃锯齿剑,不活剥了你怎消我心头之恨?你走不了,你不被擒住本阎王誓不离山。”
    他们不离山,终于倒了大霉,中原已走出四五里,仍在拼命飞掠,前面是另一座峰头,正是危险的处所。千万去得,便向山谷下急射。
    窜出一座密林,前面是野草丛生的半亩荒地.荒地前是矮林,他不管高林矮林,越过草丛向矮林飞跃。
    不好!下面是空的,他竟从林梢向下掉,“砰”一声响,跌入一间破屋之内。
    “这儿正好躲上一躲,“咦!象间废弃的破草屋哩。”他心中在想。便在屋角一窜,躺下了。
    先别管,睡一觉再说,奔波了这许久,拼了几把狠招,真也累了,他一睡,直睡到天大亮,因为这里面光线不易照入昼夜不分。
    日上三竿,他方发觉该出来看看了,侧耳向外倾听,除了虫声兽鸣,并无异者,便爬出壁角向外一瞧,只感到毛骨悚然,天!跨了的梁架下,竟有一具枯骨哩。
    他们向里面尚算完好的内室走去,心中忐忑不安,这间屋子年深日久。草腐木朽,随时有崩塌的可能,横架支木已经七零八落,壁塌墙陷只配做虫兽之窝。
    他走入内间走道,霉臭之气中人欲呕,刚跨进破败的内室门,他又怔住了。
    这是一间略为完好的房间,因为是倚崖壁而筑,所以倒未有多大塌陷,但景况也到了摇摇欲坠之境了。
    厚木的大床上,倚壁靠着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半躺在那儿,衣物肌肉全化成土灰了,下身肢骨上,搁着另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衣物完全化了,仅头上的发结仍在头骨前未化掉,一看便知是女人。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地说:“即使是人间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死后仍是一堆枯骨渐化泥。唉!人就是这样的,怪不得佛道两门善门大开,共叹此身难得,早入仙佛之门,共记正果永保躯骨。这两个人虽死去许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仍未松散,生前定然是修有至金刚不坏法身之人。在人间定非无名之辈,但仍然暴死荒山陋屋之中,岂不可叹?”
    他跨人室中,转首环顾四周,在已经半朽的厚重木壁上,赫然发现下冰魄神剑以通玄指力划出的字迹,奇大清晰的四个大字,令人心神一震。
    他自定口呆,喃喃地说:“是冰魄神剑林老前辈夫妇,天啊不!寰宇四侣之首,想不到他两人竟然会死在这边荒穷山之中。”
    他概叹良久,便向两具枯骨拜了四拜,站起想看清壁上的字迹,可是他失望了,壁板已朽,湿气已将木面腐坏了一层,除了“等待,希望”四个宇,以及两人的名号之外,字迹已模糊不清,无法分辨了。
    冰魄神剑苦心孤诣所布下的机关,要等待有缘人,但无情的岁月,将他的一切计划粉碎了,前面的五具枯骨,大概是心底不良,因而被屋中的机关取去了性命,也将机关毁掉了。
    可惜,这些枯骨不能说话,不然将可告知世人,他们的生命是如何结束的。。
    找不到字迹,室中也无异处,腐朽了的衣物纸卷,皆一触即散.他略一流览,不由惨然,心说:“两位老前辈曾是一代英豪,在江湖上曾留下了无数轰轰烈烈的英雄事迹,永锤武林,我怎能让他们的灵骨,暴于这座腐朽的小屋中?我得出力使他们入土,人死理该入土为安。”
    他找来一具尚可派上用场的木箱,开始将灵骨一根根整齐地堆垒在内,最后,尚有几枚小骨散落在衣衫腐化而成的尘朽灰中,他用枯枝在灰中拨寻,—一盛在木箱内。
    蓦地,他发现床板上冰魄神剑林鸿所坐处,隐约现出字迹,一时好奇,便拨开灰土看个究竟,字乃是用利锥贯入神功所写成的,并非刻就的,笔划匀称,深有六分,深度并无参差之象,令人名人轶事大叹观止。
    他将字全行拨出,每一字约半寸大小,写道:“屋后崖壁右侧,突崖之下有一爪痕,可抓住运功向外拉出,必可现出一个岩穴,发现吾骨之人,请将臭皮囊移入岩穴中,冰魄神剑林鸿留字。”
    中原哦了一声,将骨箱搬出室外,向后门崖穴走去,一面说:“原来老前辈已经早有安排,只是未曾被人发而已现在我定然替他辨到,免令他夫妇露骨于野含恨九泉。”
    崖壁就在后门口,黑暗阴寒,虫蛇隐匿,要是换了旁人,恐谁也不愿替两具枯骨浪费精神。
    他在壁右寻找。果然发现八尺高近檐处,凸出一块尺大岩石,壁面已经全被青苔长满,下面看不见爪痕。
    他用树枝一阵括拨,距地四尺处出现了一个拳印,五个指孔深有两寸,稍向内收,他用手插入指孔,还好,他的手大与指痕恰好吻合,正好用劲,便立刻奋力向外一拔。他神力惊人。可是石壁似乎是钢制的,并无移动的迹象,怎能拉开,四面也没有石缝啊!
    “怪了!为何不能拉开?老前辈的遗字留言,不会骗人的,难道洞穴已经合起了?”他困惑地自语。
    他一发狠,便一阵猛推,并用肩狠撞,许久,再扣住指痕向外缓缓运动徐拉,他怕将指痕一下拉毁了。
    “好了!石壁果然能动了。”他心里狂喜地叫。
    他的辛苦没有白费,一块三尺见方的巨石,缓缓向外移动,十分沉重。
    石块方整。重量不下千斤,终于被他拉出,“砰”一声跌倒在地。他本想将骨箱塞入也就算了,但向里一看,发现是两个大小的石洞,里面倒还干燥,心中一动,便将箱搁入,到屋中找到两段枯木,出外折了一段硬枯枝,费劲地钻木取火。
    屋侧房间原堆有许多松柴,并有现成的松明,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松明干燥而无腐坏之象,正好派上用场。
    他引燃一根松明。钻入洞中,洞中一亮,首先便照亮了石壁上的刻字,之外并无长物,仅正壁依石崖处刻了一个石座而已。
    他将骨箱搁在石座上,再举火向壁上细看,越看越兴奋,暗叫道:“我不如人之处,就是内功逊人一筹,玄阴心法保命尚可,却无法与他们一决雌雄,有了这种神功,我何惧哉。”
    在松明的照耀下,字迹清晰可见,刻的是:
    “余钻研内功有年,归隐雪山之后。另创一种集阴阳于一身,治刚柔于一炉之神奇心法,定名为两仪相成大真力,阴阳二体合而生万物,孕万机于其中,二力相成,生生不息,善为运用,可生万物亦可毁万物,力之所至,金石为开,收发由心,六名人轶事合如一,勤加苦修。
    可臻大成,如根基已筑,先天真气已成之人。期以三月,即臻化境,尔收吾骨之人,即为吾徒,切戒毋滥相传授。以免日后为祸武林慎之慎之。”
    下面,是两仪相成大真力的心法,洋洋大观,详示练功进程,与可能发生之后果与现象等等。
    祝中原悟力超人,天资特高,对心法的领悟程度,极为惊人,细看至第三遍,便参悟了五六成。
    他向两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叩拜,默祷一疚,立即开始心决行动,循序渐进苦练。
    晚间,他悄然摸上藏剑的悬崖,将承影剑取回,正式闭屋苦修,除了猎食之外,绝不外出浪费时间。
    天下无难事,端看人是否有心,他练了十天,精勤渐解,比常人苦练了一月的效果更大,不仅先天真气已见日精纯,居然可以体外发出,掌上已可发出壁空内劲,远及尺外了。
    这十天中,笑判官和笑阎罗不仅没离开山区,连六盘人屠也没离开,正在全力搜寻中原的下落,更招来了十余名江湖败类,漫山遍野设下埋伏。
    江湖客却因为闪电手中毒不轻,惺惺相惜,他将人救至静处将养,没在山中逗留,独脚色魔也没离开,他也想夺剑,独自一人象个鬼影,偷偷摸摸在旁窥伺。
    中原不知他们未曾离开,更没料到山区里危机四伏,反正他极少外出,也没有人找得到他。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六月中旬悄然光临,山中无岁月,但由月色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可以知道盛暑已经快来了。
    祝中原的进境委实惊人,短短一个月的辛勤苦练,竟然达到了化祖之境,距返虚的境界已是不远了。
    由心诀进程上看,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进境,他自己感到困惑,深怕因此而道致真气走岔的危局,但事实上却一无异气。气机蓬勃,收发由心,不象是反常的景象,他却未想到。这一切的成就会是三首赤委蛇的灵气所促成。
    他这时的功力,已经脱胎换骨令人刮眼相看了,那若有若无刚柔并济的神奇潜力,举手投足间远届丈外,全力一击,足以化铁溶金。
    功力到家的人,做人的修养也必定随之而高深,中原为人本极随和,在苦修神功时,两仪相成大真力神功便是集刚柔于一身的奇学,没有良好的修养与无穷的忍耐力,是无法练这种武林绝学的。
    他比往昔更深沉,也更坚强,准备等待希望的实现,这希望极简单,就是到塞外寻找父亲回家。他对往昔一再轻视他的人,并不怀恨,可以说:他今天能有如此成就,未始不是他们的迫害所造成,他因而原恕了他们。
    可惜!在劫者难逃,他虽有宽恕之念,事实却不容许他超然于大劫之外,他唯一不肯宽恕的人,就是那白妖狐那淫贱货,他在心中发誓,非要将他废掉方肯罢手。
    这天,他想起百里外石缝中的衣物,其中有最重要的大同府王巡抚大人所给的出关路引,还有凤凰夫人所赠的金珠,全在百宝囊中,这些东西千万不可丢失,不然问题就重重,他要回去取来。
    一早,他饱食了一顿兔子肉,结束上路。
    他上身本没有上衣,露出上身雄虎一般壮实的肌肉,腰带上插着龙箫,肘后隐着承影剑,脚上穿了兽皮包—一他无鞋可穿。
    从腐草堆中开出的小洞钻出,他踏着晨曦向南急走,以比常人略快的脚程,奔向曾出现三首赤委蛇的奇峰走去,却不知过了雪山主峰不足二十里,便是群魔伺伏搜寻之处。
    这些天来,不仅笑判官一群人没离开,而且更招来不少凶魔,准备不久之后大搜山区。
    自月前中原获剑之后,笑判官由于召集人手,消息竟然传出江湖,从太原府直传至河南与湖广,真快!有不少人陆续向这儿赶。
    时届盛夏,山岭中草木欣欣向荣,荒原中一望无涯,全是高与人齐的野草,野兽成群在其中出役滋生,成了阴森恐怖的世外绝域。
    他泰然越山脊而行,进入了一块谷地,这儿,距雪山主峰已隔了两座峰头。
    蓦地,谷底林木深处,突然传出一声怪叫,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尖厉刺耳,令人心中一震。
    “是什么野兽?叫声好难听。”他喃喃自语着,一面泰然的往前走,野兽算什么玩意?
    他才不怕呢。
    “但愿不是火龙。”他替自己回答,想起火龙,他仍觉毛骨悚然,乖乖!那玩意谁也无法斗它,他不知那畜生叫三首赤委蛇,称为火龙。
    两座古林之间,有一块野草高与人齐的十余亩大荒地,倒还平垣,人行走其间,须将草拔开方能举步,他身高八尺,草仅及肩,用不着拔草,泰然踏入草丛。
    突然,他哼了一声,脚步一顿,随又向前举步,他耳力通玄,已发现前面草中有物匿伏,如果不是大野兽,定然是人类。兽并不可怕,人却讨厌,他默运神功戒备,防范偷袭。
    正走间,十余步外突然传出“嗤嗤”两声锐啸,接着青芒一闪,两柄柳叶刀赫然停在掌心上,青芒闪闪,寂然不动。
    他站住了,淡淡一笑道:“朋友们,这算是武林人物么?按武林规矩,是不可以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内,一声不吭出手暗袭的。朋友,你们有两个人,请站起来说话,着你们为何故要向祝某人下起手来?”
    没有人站起,他冷笑一声,又道:“尊驾真要祝某回敬你们么?未免太不值得了。”
    仍没有人站起,但草中却传出轻微的沙沙声,显然,有人正要向后溜走。“站起来!”
    他沉声叱喝。
    草一阵急响,有人撤腿向后溜。那是两个青衣伏路小贼不然不会那么蹩脚,相隔十步,暗器竟然不中,溜走时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两个伏路小贼被中原镇定的神态所惊,那暗器自落的神力,更令他们心惊胆跳,亡魂皆冒,脚贯下抹油,抽身回窜,溜之大吉。
    窜了十余步.突然,他们倏然止步,呆如木鸡。
    对面五六步草丛中,突然冒出一个高大的赤膊人影,正剑隐肘后,左掌前伸,掌心托着两把柳叶刀,用淡淡的微笑迎接他们,正是祝中原。
    “请留驾,朋友。”中原的语音极为平静。
    两贼神魂入穴,同时大吼一声,伸手到背上拔剑,要拚老命夺路。
    中原左掌倏扬,青芒一闪即至,“铮铮”两声脆响,出鞘一半的长剑,竟被从护惬处击断,剑身掉入鞘中去了。
    两贼剑向上一挥,“哎也!”他们惊叫,只有两具剑把,如何拚命?“朋友,你们再想动手动脚。休怪祝某下手治你们了。”中原语音变冷了。
    “分!”一名贼人叫,将剑把劈面向中原扔出,向侧便窜,可是只奔出两步,突觉章门穴一麻,浑身一软,哈哈狂笑着倒下了。
    另一名贼人也仅奔出五步,突然,他“哎”一声惊叫,猛地刹住脚步,上身拼命向后仰,要使用铁板桥身法。但他已浑身脱力,只能缩胸吸腹向后仰,再下去便得躺倒啦!他身前正站着祝中原,一道只见光面不见影的白虹,正指向他胸前致命大穴七处,他退,白虹跟进,他不退,白虹也指着不动了。
    中原的脸色一冷,缓缓收剑说:“阁下如果想死,我只消一递剑,定然成全你,如果不想死,乖乖听话。”
    贼人冷汗淋漓,面无人色地问:“你……你是祝中原?”
    “唔!你怎么知道在下叫祝中原?”
    “你手上有宝剑。所以知道。”
    中原大踏步向另一贼人走去,一脚将他踢了两个筋斗,将他的狂笑止住,却用脚尖点了他们的期门穴。回到原处说:“尊驾说对了,在下正是祝中原。”
    “你……你的功力已臻化境,为何他……他们却说你……你不堪一击?”
    “别问这么多废话,我要你确实回答我的话。”
    “在下不一定回答。”贼人仍然嘴硬。
    “要你回答,阁下是谁的手下?”
    “花大侠的弟兄。”
    “是笑判官,好了,用不着问了,你是为了我的箫剑而来,是么?”
    “正是,且要取你的性命,你最好将箫和剑留下,也许还可以保得住性命。”
    中原上前伸出左手,贼人脸色大变。向后急退,还以为中原要取他的性命呢。
    中原手一招,贼人只觉一股奇大的吸力将他向前一拉,向中原怀中撞去,临危拼命,他厉叫着双掌猛吐。
    “拍拍”两声脆响,贼人脸上各吃了一记耳光,晕头转向望后倒,接着肩被抓住了,奇大的扭力将他掀倒在地。
    这瞬间,他感到胸前系带结一松,系带和剑鞘已落到中原手中了。
    中原将剑鞘中的断剑身倒出,将承影剑向内一插,真妙!正好适合。
    他试了两试,即将剑系在背上。冷冷地说:“朋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教他不可再生妄想,别来找我,视某大事在身,不愿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真要拚命,他占不了便宜,祝某不问他以往的卑鄙行为和一再逼迫在下之辱,叫他好好保全自己的武林既有名头,也只有回去方能保住。”
    贼人爬起,眼前已不见了中原的踪影,只惊得汗毛直竖,浑身发抖。
    中原闪入密林,身后又响起先前曾听到的厉叫声,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贼人的信号,不用问,他们已发现了许久了,他仍然无惧,仍不隐起形迹,向南大踏步走去,暗地里运功护体,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泰然而行。
    出了山谷,眼前现出两座奇峰,两峰中间,没有树木只有茂草,他向山鞍走去。
    快近山鞍顶端,他冷哼一声,大踏步向上走,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要打发他们走路,免得他们像冤鬼一般死缠不休,也让他们死心。
    山鞍左近的茂草并不太高,掩膝而已。
    他若无其事他往上走,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诌道:“穷荒飘落叶,四载历关山,畸零汉阳渡,风雨满蛇山,塞上几人在?天崖亡命还,慈亲何日见,孤剑啸边关,唉!好汉们,你们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出来吧!你们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何必在我这无名小卒之前鬼鬼祟祟?祝某替你们汗颜!”
    语音刚落,山鞍上人影已现,那是三个脸貌凶猛地中年人,一身青色劲装,正手按剑柄一字排开,冷然向昂然而上地祝中原注视!
    中原终向中间闯,似若未见!
    近了,已到了两丈内啦!他仍直奔向中间。俊目中神光一闪,瞬即消去!
    三大汉似乎吃了一惊,看小伙子两鬓丰茂,眼中神光收检至如,乃是内功火候纯青之象,不是不堪一击的人哩!为何又这般年青?
    人与狗之间有一种奇怪地现象,人如果逃走,狗必定追咬,人站住了,狗会停步狂叫,不敢上,人如果冲上,狗必定退却,甚至挟尾巴飞跑!
    人与人其实也差不多。你如果害怕逃命,准挨揍,存心拚老命,对方即使强壮如牛,至少心中也有些小顾忌,不敢太狂而目中无人。
    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中原从出现江湖至今,逃命地时候多,被人看偏了,这次不仅毫无惧态,而且来势不善,反而将贼镇住,令眼相看!
    中间大汉心中顿生惧念,向侧徐徐让开,一面问:“你是祝中原?”
    中原向前闯,撇撇嘴说:“我祝中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还用问吗?”语气不善,而且相当狂妄已极。
    大汉着了看他腰巾上的龙箫,和背上剑把略幻缓芒的宝剑,沉下脸,阴森森地说。“留下龙箫与宝剑,你可以平安离开!”
    中原站住了,淡淡一笑道:“是阁下的意思呢?或是你们主子的意思?”“谁的意思都成。”
    “是笑判官?”中原眯着眼问。
    “还有笑阎罗甘前辈,他两个早已定下了默契,一人取剑,一人要箫,怎样?你肯是不肯?”
    “我倒肯。可是不知箫和剑是否愿意,教你们的主子亲手来取,不然免谈!”
    大汉面色一变,便待发作随又忍下了向前面山鞍平坦处树丛旁伸手应引,说:“尊驾请,敝长上已久候多时了。”
    中原昂然举步,向那儿走去,一边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下当然要去的。”
    大汉见他似乎毫无戒心,昂然而过,心中老大不愉快,立即火起,无论内外修为如何精纯的人,在未运功护体之前,仍然是血肉之体,禁不起一流高手一击,只不过反应快点,普通拳掌难以伤他而已。
    所以即是顶尖儿高手,也怕在骤不及防下被人偷袭,两侣之一的女飞卫陆薇,死于飞虹剑客的歹毒暗器飞虹匕之下就是在她毫不及防之时一击得手的!
    大汉看中原并无运功之象,心中火起,如此狂妄,未免太瞧不起人啦!他不敢撤剑,那会耽误时间,来不及。反而令对方警觉,使在中原经过身前的杀那间,突然一勾脚出,要勾断中原的两脚。
    他出脚如电闪,不谓不快,满以为脚到足断,赢定啦!岂知脚背一麻,中原的一只脚掌已经踏上了他的外脚踝,像压上了一座小山。
    “哎……呀……”贼人狂叫,身子向左一恻,倒下了。
    左右两贼大骇,突然两两冲上四掌同攻。要救同伴性命,掌出罡风怒发,奇快的扑上了。
    人影疾闪,只看到几个淡淡地虚影,“拍拍拍拍”连串暴响,中原用鬼影功飘掠而出,两掌左右开弓,每人赏了两记耳光,身形如流逸电,远出十丈外去了。
    这时林缘前正站着五个人影,全用奇异而惊讶的眼神,着清了十余丈外的情景,脸色沉重!
    五个人有两个是熟面孔,正是笑阎罗和笑判官。
    “咦!这小子似乎比往昔日大为不同了。”笑判官讶然然发话。
    “是的,不同了。月前他的功力,已比在白登山下雪原时高了许多,近四年了,该有些进境的,不足为奇,咱们又何当退步了呢?”
    中原到了,来势奇急,笑判官第一个迎出,大笑道:“哈哈哈……今天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再让你逃脱,未免太丢人了。”
    笑阎罗也朝左一截,狂笑道:“呵呵呵呵……萧剑俱在,一月心机没有白费。小伙子。
    我看用不着费事了,留下箫剑纲开一面。留你一条生路!”
    中原心中仍有些少惧疑之念,对方武林的名头挣来匪易没有真才实学焉能有成就?加以屡次受挫迫,无形中心里已受到了威胁。
    他离五人三丈外收步,脸色肃穆。两个恶魔也一闪即至,向前迫进!
    中原情不自禁倒退后两步心中渐定。说:“两位,真要逼人太甚么?”
    笑判官哈哈大笑道:“为了宝剑,老夫奔走江湖近十年为了你这龙箫,我们两人在江湖等你三年之久,始终没见你出现,哈哈!你怪老夫迫人太甚,放下箫剑,你走你的路,没人再追你,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古训,你如果放下箫剑,老夫不仅不追究你毁损咱们的兵刃的大罪而保你的安全,不然……生死两途,任你选择!”
    中原哼了一声,突以奇迅的手法撤下承形剑,但见白虹闪闪,龙吟震耳,他将剑平举冷冷的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们是不顾武林道义一起上呢?抑或是比一的来公平决斗呢?”
    笑判官狂笑着撤下一把新换上的银剑。说:“月前让你误伤了老夫的剑,老夫估错了你的造诣,老夫乃是武林成名人物怎能落人话柄?你上!我要在三招之内夺了你的剑,你也将血溅荒山,甘哥,退!”
    笑阎罗呵呵一笑,背着手退下了,一面说:“花老弟,留活口,兄弟有话问他,上官老匹夫的消息在他口中可以问出。”
    笑判官向前迫进,一面说:“剑上无眼,我必须下重手,小辈有宝剑,要活的恐怕不易,但我留心些就是。”
    他挺剑一步步欺近,剑上啸吟声慑人心魂,剑气直迫八尺外,修为之精统,让人心中凛凛。
    中原已运足神功,但劲道发时,剑上并无异物,至柔潜劲含蓄,至刚猛劲未发,他凛于对方名头仍有些儿心虚,对方迫进一步,他不由自主也后退一步!
    两把剑尖遥遥相对,相距丈五六。银剑上的猛劲厉剑气一近白虹便四处迸发,无法接近将剑震开。
    笑判官一面找机会出剑,一边迫进,脸色一冷,说:“你真要与剑同殉?”
    “你说对了。”中原冷然答。
    “哈哈!别尽向后退,你害怕么?弃剑还来得及。”
    中原被对方轻蔑语气一激,害怕之念烟消云散,站定了,立即六名人轶事合归一,眼中神光闪烁紧盯着对方的眼神冷冷地说:“上吧!在下等着你进招。”
    大凡心有所惧的人,极少抢先出招,真正功力相当的对手,方照面即抢制极先,而武林中论辈份大多是让晚辈先出招,按理该是中原先出手,但他却叫笑判官上,可见心中惧念并未完全消除掉。
    笑判官心中暗笑,在狂笑声中突然闪电似扑上。
    祝中原仍有少些胆怯,所以让笑判官上,言为心声,笑判官已看出他的怯念,所以心中得意,在长笑声中飞扑而上,剑气锐啸,银芒漫天澈地向前狂卷。
    对方剑芒一到,中原心中大定,一声长啸,他振剑挺进,一招七煞散手剑中的“异虹化影”攻出,凶猛狂野地以攻还攻,但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虹影向前急滚,风雷具发直冲入对方的银芒丛中,如同电跃雷击,人影顿杳。
    笑判官不敢正面追击,避防长剑与对方宝剑接触,便往左一闪,银芒从侧闪电似截到,岂知他快,中原更快,专攻右方狠招“旋龙影遁”已经折向反攻,光华旋到。
    “嗤”一声锐啸。那是剑气嘶裂声,令人闻之心血下沉毛骨悚然,白虹已刺入银芒之中。
    笑判官大骇,直退出丈外,白虹攻破他所发的凶猛剑气,从袖贯入。几乎将他的大袖的下了,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热流,差点儿迫散了他护身真气,刺入右胁!
    他做梦也没料到中原有那么快,更没料到中原的剑法有那么凶猛诡异,本来,功力到家的人,修为只消越过对方两倍,即使对方有神剑在手,也难逃一劫,他认为自己的功力超过中原何止十倍?.光天化日在草原中中原的小命是完定啦!不消三招便可制祝中原的死命了。
    岂知第一招他是诱招,不算,第二招他已用了绝招,仍差点出乖露丑,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却未知已得冰魄神剑所创奇学的祝中原事实上比他更高深浑厚些,只是两义相成大真力乃是刚柔并济的旷世奇学,欲柔则无踪无影,欲刚则如电霹雳,如果不刚不柔,则似实犹虚,外表不易看出,但暗劲可随修为的深度直至发丈外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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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中原那一剑,其实并未贴身攻到,是暗劲先发,振散了对方的剑气,并向前发出,如果不是对方的剑气挡了一挡,定然劲到人倒。
    笑判官这才发现自己估计的错误,将对方估得太低了,差点儿大意送命,一世英名尽付水流,他恼羞成怒,仰天呵呵大笑,笑声直贯耳底,令人心血下沉,浑身发软,他终将压箱底本领荡魄神音掏了出来。
    在狂笑声中,他挺剑攻上,银芒飞射中,左掌突然拍出三掌之多,令人肌裂肉飞的凶猛掌劲,狂涌而至。
    中原心中起初略现浮动,但纳入一口真气后,立即稳定下来,荡魄神音对他没有多大效用。
    已接下了两招,他心中大定,胆气大壮,豪情勃发,对方掌剑齐到,想用劈空掌困他,他功力已运至十成,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迎着掌风剑影,终于第二次用上了雷电三剑中,最凶猛最具威力的电闪雷鸣。上一次是他夺得承影剑时。用来击破笑判官和笑阎罗的长剑,保全了性命!
    这次他用至刚的劲道发出,凶猛的程度可想而知,但听雷鸣乍响。无数电芒狂震急闪,沙石碎扬如被狂风所袭,直飞出三丈外,对方的掌劲不知散到何处去了!
    龙吟震耳,剑气飞腾,笑判官的狂笑越来越微弱。银剑光芒已收,向外急飘,再八方游走,想找机会进招。
    岂知只闪了一闪,突然电光一闪,响起一声轻雷,人影乍分,地下掉了一只大袖,一段寸长剑尖,还有两滴鲜血。
    中原迫近丈余,挺剑站立,冷冷地说:“在下不为已甚,你可以走了。”
    笑判官连退三次,方退出电芒的威力圈外,剑断了五寸,右大袖没有了,右肩外侧划了一条缝,他用左手捂住,身形仍缓缓后退,眼中现出了骇然难信的神色,瞪目而视。吁了一口长气,沉声道:“你功力通玄剑术已无敌于天下,以往为何故示怯色?”
    中原不想扯谎,答道:“在下以前修为不够,本就不是阁下的敌手。”,“令师是谁?”“在下有两位恩师,用不着告诉你,在下警告你,再找在下的麻烦,你将身败名裂,请珍惜你的羽毛……”
    话未完,一旁的笑阎罗已长笑而至,另三名恶贼也同发巨吼,撒剑狂冲而来!
    中原一声长啸,承影剑突化一道光环,向外急张!
    “哎……”一名大汉扔掉剑,左手按住右肩,踉跄后退五六步,脸无人色,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染红了上臂。“哎”“哟!”同一瞬间,另两人右胁出血,也同时飞退。
    笑阎罗只觉白虹掠面而过,他不敢用剑去架。向左闪出,还来不及出剑再攻,白虹又到了,他大吃一惊,只好退向纵飞。
    光华如电,白虹如影附形紧迫不舍,他苦于不能用剑去招架,唯一保命之法是赶快逃出白虹的追袭。
    连退三丈余,正危急间,笑判官到了,五枚五虎断魂钉一闪即至,从左侧破风射到。
    功臻化境的人,不屑使用暗器,若是用,这暗器必定歹毒凶险,笑判官名列两正两邪之首,在武林极有地位,齐身高手之林,能与他并骂齐躯的人,屈指可数,他身上竟怀有歹毒的五虎断魂钉。不用猜,自然有独到的修为,独门的手法。
    钉划出一朵梅花形的淡淡电芒,声息毫无,一闪即至,几乎肉眼难辨。
    中原目力超人,从侧方暗袭,怎逃得过他的神目?白虹一挫,让笑阎罗逃出丈外,身躯下塌白虹乍张。
    “叮叮叮”三声脆响,如在同一瞬间发出,另两枚钉从肩前一擦而过,肌肉上留下了两道白痕,若无神功护身,势必伤在钉下了!
    接着传来笑判官的比喝:“再接我十枚五虎断魂钉,我不信你比金钢硬上十倍。”
    笑阎罗也惊魂入穴,掏出一把枣核镖怒叫道:“咱们用暗器不算丢人,发!”
    中原知道他们的暗器了得,自己的神功还未完全练成。如果将用神功把专破内家气功的歹毒暗器完全震掉,事实上确是不可能之事,立生退意,鬼魅似的飘出三外丈,一面向后退走,一面说:“咱们到此为止,日后见面;希望你们自爱些,不再向祝某讨没趣。”
    说完,身形突然转过,向峰鞍下如飞而逝!
    “追!不毙了这小子,此恨难消。”笑判官大叫。
    “追!招呼朋友们截住他!”笑阎罗也怒声大吼,两人同声长啸,急起直追。
    另三名大汉也忍痛跟上,先后追踪而下。
    中原这时的修为,与从前已不可相提并论,从前他就能跑得掉,这时岂会慢?只远出里外,便将两人扔掉了。
    绕过一道山嘴,蓦地数声怒吼,迎面扑出五名青衣大汉,势如猛虎扑羊,三支长剑两把单刃罡风呼呼,从左右急抄而上,有人叫:“小辈休走,留下宝剑龙……”
    中原一声长啸,手撤龙箫人向左闪,点出数道虚影,从剑旁一刺而入,再闪电似向右急飘,八音刚扬,人已远出三丈外,最后传出“铮”一声清鸣,一柄单刀直飞五丈外,划出一道光芒,坠入林中不见。
    “哎……”左面的人直挺挺的倒了,期门穴挨了一下“哎哟!”右面的两个人接着叫,手扶右臂蹲下啦!他们的右肩挨了一记,脱了骨,痛得浑身直出冷汗。
    当中两个人,只感到人影从身侧一闪即逝,一个单刀被震飞,另一个躲得快,头巾掉下了,好险啊!
    中原不想多造杀孽略施薄惩竟自走了,五个功力不弱的高手,只一照面便伤了三个,一招也未完,双方接触之快,可以想见!
    他不再缓走,立即展开绝顶轻功,穿林入陷不再暴露身形,向南如飞而去,一再当误,到了奇峰之北面山顶,也就是他被白妖狐掠去之处,已经是午间了!
    他从山峰中部密林中飞纵,突见他刚被掳的松树下,有两个人影正在树下逗留,一坐一卧,树粗大,只见到半截人影。
    相距还有半里,看不甚真切,他心中一动,便向前悄然掩去,他来得正是时候,不然他将抱恨终生!
    秋菡表姐妹俩,她们自从两年前听见箫声后,坚信中原尚在人间,而且就在这一带山区之中,躲进一处不易被人发觉之处苦修,要等恢复功力后再重行出山!
    她们想从箫音测定中原匿伏的处所,可惜箫音是从天而降,再经山峰折向。不知究竟自何而来,而且中原外出吹奏的次数不多,根本也无法捉摸。
    她们曾再三搜过石缝之下,谁会想到十五丈高崖上的一条石缝会有人?三过崖下而不知缝中有人,她们不死心,仍不放过搜寻,时光飞逝,一年一年过去了,秋菡已经跨出二十岁青春大关,海惠也有二十一岁了,再不找婆家,还像话么?
    怪的是云栖逸箫两位老前辈,曾派人前来勉历她俩全力搜寻中原的下落,从不提两人的婚姻大事,仅要姥姥着意呵护她们而己!
    这年,秋菡只留下俏待女美瑜在身旁,其余的人全打发回桐城了,当然。姥姥是必然留下的监护人!
    这日合该有事,海惠独个儿向东行,她沿一条山谷搜向白妖狐掳走的山脊,这条路她已搜了不知若干次了,仍不忍放弃,她仍是丑男人打扮,腰插连囊的凤箫,背系长剑,信步向那儿搜去。
    恰好这几日她身子不洁,心中有点烦闷,未免提不起精神,警宽心也差了点,以往都是姥姥伴同她走一路,今日她却独自一人走了。
    这儿距她们居住的山谷,已有三十里以上。早年这儿曾发现过武林朋友的踪迹,但近年来却没有人来了,三三两两想来找剑和挖宝的人,都移往百余里外雪山左近去了。
    她由一丛小树中缓缓而行,将近古树了,却没有留意古松旁草丛中伏了一个人,正用凶狠的怪眼。在死盯她!
    山脊就在上面,距古松只有十来丈。
    这双眼的主人,正是好色如命,采名人轶事花遍天下的独脚色魔夏候仲,这家伙工于心计,他不和笑判官一夥人走在一块,独自在外围侍服,找机会插上一手!这天,他恰好避开笑判官请来的一群人。
    刚好到了古松旁,躲在草中睡午觉,突然发现一个丑怪物慢慢向山上走来,不由一怔,心说:“这家伙长的比我老色魔还难看,来这儿干什么?晤!还背了剑,大概也是被笑判官那******找来的帮手,哼!难得是一个孤雁,待我捉这雁来消遣消遣,用他来练练拳脚!
    人越来越近,他又是一怔,忖道:“这家伙走路走点不便,也敢来助拳?见鬼!比我一条腿还糟,咦!他腰带上插的长囊是什么?晤!有点眼熟!”
    双方更近了,他吃了一惊,暗叫道:“天!是龙箫,怪不得如此眼熟,怪!龙箫不是在祝中原那小子手中么?那夜我亲耳听见龙箫的异啸,他用来招引宝剑,怎又会在这小子手中?糟!难道这小子已将祝中原擒住了?唔!不像,他背上的剑,把上没有红光,不像是承影剑,不管,先擒下在问,夺得龙箫,也不枉苦等这一场!”
    他手中扣了两截树枝,这功准备暗中下手,他知道,能前来助拳的人,绝非庸手,又恐怕惊动对方的问伴闻声赶来,所以决定暗中计算小丑怪!
    姑娘到了这儿,心里有的凄然,仰头向天沉重地举步一面轻呼道:“中原,你究竟躲在那里?唉!你知道世间有两个痴情少女,在这穷山里为你苦等三年余,为你心碎么?”
    她深长叹息一声,凤目中挂下两行清泪,凄然接近了古松,越过了独脚色魔隐伏处,她心中凄然,泪眼模糊,警觉性未免差了些,突觉背脊至阳穴被一件物体重重一击,浑身一软,她惊叫一声,问前栽倒!
    至阳穴,在第七节椎骨下,上一穴是灵台,下一穴是筋结,乃是仅次于这二穴的重穴,属督脉,人身两条最复杂且最重要的经脉,一是任督。
    任走前督走后,禁受不起打击,整条脊骨算是全身支柱,任何一节被击中,即使不是穴道,也难以禁受,浑身如中他击,立即瘫痪。用力太重,人不死也会变成残废!
    姑娘神智未聚,又未运功护身,一击便倒,爬不起来了,她功力到家,正想聚真气攻开穴道可是已来不及了,独脚色魔已跃出草丛!
    “哈哈!手到擒来,”老色魔狂笑而至。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手,伸出只有四只指头的左手,扣住姑娘肩膀将她翻转,顺手用中指制住她的气门穴,一把挟在胁下,向松树下走去!
    姑娘心中大惊,此凶魔长像与名号,在江湖早已大大有名,落在他手中,一切都完了,她还有一线希望,因为她目前是男装,希望色魔能大意,看不出脸上的化装来,最好不要发觉她是少女!
    独脚色魔一跳一跳地来到松下,将人丢人,先动手解了她的箫囊,狞笑道:“好小子,这是你的龙箫?”
    姑娘硬着头皮说:“是的,你想怎样?”
    “哈哈!你杀了祝中原?”
    姑娘吃了一惊,急问:“什么?你说祝中原?他在那?”
    独脚色魔将箫儿连囊插在腰带上,狞笑说:“哈哈!你小子倒会装,谁不知祝中原有龙箫?月前他还得了承影剑,我老色魔差点挨了他一剑,笑判官笑阎罗二个******,成名的长剑全被毁了,谁也没有我老色魔清楚,你小子定然宰了他,夺得了龙箫,剑哩?说!”
    “在下并未见过祝中原,这箫是拾来的,祝中原现在何地?目下何在?”
    “呵呵!谁知他躲到那去了?花,甘个两个贼王八已出动了大批朋友。将雪山四围五十里地段全封锁了,要得之而后甘心,你是谁请来的?说!是甘老王八还是花老王八?从实招来!”
    “在下谁都不是!”
    “呸!你还敢赖?反正你得死,花老王八削了我一个指头,甘老贼打了我一枣核镖,你得替他们还债,哈哈!我已先后宰了他们八个人,你是第九个,我要好好消遣你,你等着!”
    他去找了两根树枝,插在九尺高之处。
    姑娘长叹一声,万念俱恢,气门穴被制,已无法凝聚真气,此时想攻已难比登天,死定了,她怎愿死?
    如此死去未免太冤了,她寄望姥姥能及时赶来,或许还有得救的希望。
    独脚色魔将树枝钉好,丢下铁拐,坐下去解她的腰带。拉断长剑系结,一面嘿嘿大笑说:“小子,你知道我要怎样治你?哈哈!先告诉你并无不可,我要将你倒吊在树上,然后:………咦!不对,这是什么香?邪香!”
    腰带一解开,姑娘的上衣本来拉得高高,扎起腰带,衣襟不会下落,藉以掩住胸前的尬尴,这时已掩不住了,同时,衣衫下压,体气四逸,难怪有香味。
    独脚色魔掀动鼻翼猛嗅,突然大笑起来,他一辈子在女人堆中造孽,岂有不辨出女人身上的气体之理?
    他指着姑娘的鼻子,嘿嘿笑说:“好家伙,原来是个母的,因这你长得太丑了,像太监的,以为穿男装免人讨厌,呵呵!我嘛!你不仅没有半分姿色,还要倒欠一分,看了委实让人不开胃。恶心之至,可是,老色魔我为了夺剑,一月来未知女人味,苦咦!且用衣服把你的脸蒙上,也了可聊解充饥。”
    “嘶嘶”两声裂帛声,他撕了她的外衣,不由一怔,外衣内,是条白绸子汗衫,绸于太薄,可以隐约地看到里面的胸围子,和一部分肌肉,怎么?颈下的肌肉并不是青灰哩。
    他猛地抓住绸衫,“嗤”一声拉破了,乖乖!果然不错,胸围子紧裹住胸乳,乳上缘至肩头上一段肌肤,晶莹如玉。如凝脂般凝滑,天!青灰吓人,界线分明,一看便知是染上去的。
    他冷哼一声,说:“终日打雁,却教雁啄瞎了眼,你是化装易容的老手,老色魔几乎被你骗了啦。嘻嘻!你好!”
    他伸手在姑娘脸上摸,用劲一揉,果然擦掉了颊旁一个青瘤。此时姑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样子,她非咬舌自名人轶事杀不可了。
    老色魔弹掉她颊旁珠泪,凶狠地说:“小乖乖!你最好少打自绝的主意,我要是不尽兴,必将你剥光挂起来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示众,我办得到的。”
    他伸手一拉,便将牙关拉开了,伸手去抓她的胸围子,正待向下拉,蓦地人影一闪,他目角已发现了有人从身后射
    独脚色魔掀动鼻翼猛嗅,突然大笑起来,他一辈子在女人堆中造孽,岂有不辨出女人身上的气体之理?
    他指着姑娘的鼻子,嘿嘿笑说:“好家伙,原来是个母的,因这你长得太丑了,像太监的,以为穿男装免人讨厌,呵呵!我嘛!你不仅没有半分姿色,还要倒欠一分,看了委实让人不开胃。恶心之至,可是,老色魔我为了夺剑,一月来未知女人味,苦咦!且用衣服把你的脸蒙上,也了可聊解充饥。”
    “嘶嘶”两声裂帛声,他撕了她的外衣,不由一怔,外衣内,是条白绸子汗衫,绸于太薄,可以隐约地看到里面的胸围子,和一部分肌肉,怎么?颈下的肌肉并不是青灰哩。
    他猛地抓住绸衫,“嗤”一声拉破了,乖乖!果然不错,胸围子紧裹住胸乳,乳上缘至肩头上一段肌肤,晶莹如玉。如凝脂般凝滑,天!青灰吓人,界线分明,一看便知是染上去的。
    他冷哼一声,说:“终日打雁,却教雁啄瞎了眼,你是化装易容的老手,老色魔几乎被你骗了啦。嘻嘻!你好!”
    他伸手在姑娘脸上摸,用劲一揉,果然擦掉了颊旁一个青瘤。此时姑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样子,她非咬舌自名人轶事杀不可了。
    老色魔弹掉她颊旁珠泪,凶狠地说:“小乖乖!你最好少打自绝的主意,我要是不尽兴,必将你剥光挂起来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示众,我办得到的。”
    他伸手一拉,便将牙关拉开了,伸手去抓她的胸围子,正待向下拉,蓦地人影一闪,他目角已发现了有人从身后射到,一声怪叫,伸手去拾铁拐,向后一振。
    “啪”一声暴响,击中袭来的一缕指风,人被奇猛的浑劲指风震得向前一栽,从姑娘身上翻过,又“嗤”一声裂帛响,胸围子也被他撕破了。
    他大惊叫,还不知自己为何禁不住这一击,双足一点,窜出了三丈外。
    身后,传来中原的怒叫。“独脚色魔,你死期已至,祝某这次绝不饶你,你该死一万次。”
    地下的姑娘,本来羞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芳心寸裂,端的是生死两难,一听到令她魄牵梦索的声音,不由狂喜,同时,她看到了中原的侧影,不错!正是他,。这冤家终于现身了,身材雄壮了许多,赤着的上身,已可看出这些年来他用功之勤,那如丘如球的肌肤,证明了他苦心孤诣的成绩。
    她想狂叫,但叫不出声,胸前凉咻咻地。羞煞人哩!
    中原来的正是时候,可惜那一指发晚了些,他已看出地下受辱的人,正是假哥哥海蕙,怎不狂怒,一声呻吟,他撤下了承影剑。
    老色魔心中大定,狂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你,这次你可死定了。别走了!先丢下剑和腰中的箫,滚你娘的蛋,不然老夫剥了你的皮。”
    中原不再噜索,一声怒啸,疯狂地猛扑而上,剑现杀着“异虹化影”,他用上了阳刚之力,立即风雷狂吼,龙吟声震耳,剑气飞荡八尺外,白虹漫天。
    独脚色魔聪明过人,一看便知不妙,这小家伙的功力,并不是所估计的那么差劲哩!
    这是什么剑法,剑气骇人,风吼雷鸣,但见白虹飞射,人形依稀难辨,在未摸清底细前,这一招接不得,便向后急退,再向左忽闪。
    地下的姑娘狂喜,她作梦也未想到,永远不能再练武的中原,进境如此惊人,真是异数,她想发狂地叫,可是却没出声。
    中原发了狠,怎肯使老色魔进招闪躲?像一阵龙卷风,狂野地转到,大吼道:“哪里走?接着!”
    老色魔再转往左飘。大喝一声,挫身运拐从旁贴地扫出,他也拼老命了。
    “着!”中原大喝,白虹一转,“力划鸿沟”,贴身划出。
    老色魔招出一半。倏然飘想,一掌劈出要脱身出白虹外,向外急射。
    中原剑向外一拂,怪猛地袭来掌劲尽散,白虹再吐,跟踪急射。
    “哎……”老色魔大叫,白虹拂过他的鼻尖前,凄厉的剑气震散他的护身真气,鼻尖掉了,鲜血急射。
    白虹又到,兜心射来,他已经无力再退,只好躺倒,拐护胸前向侧便滚,拐上的双头旋转如风,身躯成半狐形反旋,卷向中原下盘,要击断中原的两足。
    中原纵起两尺,承影剑贴身向后撒出,白虹划出一道光弧,身躯上升,半途一扭虎躯,半空折向反射而回,身剑合一,回头猛扑。
    这刹那间,他撇剑伤人,半空折转,再回头反扑。乃是刹那间的事,一连串急变一气呵成,不仅身法美妙,而且凶猛迅疾,争取刹那,无懈可击。
    老色魔已经吓掉了三魄,在那闪电似的一撇之下,双头拐丢了个头,剑气从他腰间拂过,腰带立断,胁下皮开肉绽,差点肋骨报销,要开腑流脏!
    他总算机警过人,忍住疼痛向下急滚,独脚一登,铁拐一点,贴地滚下山背,窝入矮林之中,发出一声厉号,急如丧家之犬,赶快逃命。
    中原本想追赶,但又不放心海蕙,深怕左近有老色魔的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埋伏,不能远追。
    他收了剑,拾起老色魔遗下的腰带,带上搁着箫囊,他拾起一看,怔住了,心说:
    “咦!这定然的蕙哥哥的箫。”他向古松下纵回。
    蓦地,他止步转身,发出一声惊呼。
    天!蕙哥哥果然是个女的,她那高耸的女性胸膛,比青天白日更明白,他不敢看,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蕙哥………姐姐么?”
    姑娘怎能说话?她急得直冒汗,这冤家也不看看,牙关已被人拉开,下颌往下吊,怎能回答?
    中原没听到回答,偷偷转头用眼角一看,她不能动弹,也正用眼角在瞪他,眼角珠泪在往下滚,他吃了一惊,闪电似奔到,抓起她的破外衣替她掩上胸膛,轻轻替她合上下颌,略一揉动牙关,惶急地问:“蕙姐姐,别哭,何处穴道被制?”
    海蕙闭上星眸,让泪珠滚滚而下,她感到中原正用战抖的虎掌,替她擦去泪水,她心中大慰,虚弱地说:“前气门后至阳,至阳被暗器所重击,恐怕已经受伤,我……我完了,中原弟,督脉………”
    中原打断她的话,急道:“姐姐。你请安心好了,至阳穴被击,穴道虽被制,难损经脉,不会有事。”
    他手按气门穴,在右腹近穴道之处一阵轻动,神功默注突然向上一推,再向下一带,穴道缓缓复原,经脉立通。
    他再将她抱入怀中,探手在她背脊至阳穴上一阵推拿,剑眉略锁,说:“这老狗刚才是用钝物所击,脊骨受伤,穴道倒无妨,须休养两天,蕙姐姐,还有夺命金丹么?”
    “没有了,秋菡表姐那儿有。”她轻声答。
    中原插人箫,抱她站起说:“秋菡表姐?就是那位秋哥哥么?”“是的,你该喊她菡姐姐。”
    “他现在那儿?”。。
    “距比正西约三十余里一座山谷中,我们在那结芦而居……”中原大惊失色,大叫道:
    “天!你们竟在这居住?”
    “是的,三年多了,就为了找你。”她呜咽着说。
    中原泪如泉涌,感动得浑身战抖,颤声道:“我……我万死难赎,两位姐姐对小弟恩重如山,我却……”
    她也泪下如雨,用手掩住他的嘴,凄然地说:“中原,别说这种话了,天可怜见,总算在生死关头等到你了,不枉我们苦等了这三年岁月。”
    “蕙姐姐,小弟……怎敢当两位姐姐………”
    姑娘不让他往下说,转过话题道:“中原弟,你可知道龙凤箫的故事么?”
    “小弟略知一二。”“你仔细看看我的箫。”
    中原抽出左手,解开箫囊抽箫一看,怔住了,箫长度相等,齐一尺八寸,与龙箫的色泽粗细,完全一样,不同的是,萧上出现一头飞舞的凤凰,隐于表面下,栩栩如生。
    “风萧!”他脱口惊叫出。
    “原弟,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么?”“姐姐是……”
    “海文小弟有一个亲姐姐,那就是我,我是海蕙,兰心蕙质的蕙,也不是姓葛,云栖逸箫是我爷爷。”
    “天!海文小弟叫诸葛海文?他……他骗我!”中原不只是惊,而且感到怪了!
    姑娘摇摇说:“别怪小弟,他骗你自有苦衷,爷爷早年行道江湖,少不了为人所嫉恨,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够可怕的,那天他送你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本想在渡头告诉你真正……”
    “哦,小弟目下可好?我记得他在街上遇见……”“见了爷爷,逃至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被爷爷捉住,后来爷爷知道是你劝他回家。”
    “他遇家的,便允许他和你出塞寻父,我们追到许州,我改走登封,在密县山区………”
    她将以往经过简要地说了,最后说:“秋菡表姐就是荒村野店惩罚太原二煞的两位姑娘,她发觉可能是你,可惜你已走了,以致引起这许多风波,这三年多以来,她也够苦,唉!你……”
    中原长叹一声,黯然地说:“小弟是万死莫赎之身,无脸再见你们……”
    姑娘抢住说:“那是白妖狐造的孽,你是无端受害的人,千万别生此念,譬如我,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她哭了,哭得极为伤心!
    他傻了手脚,抱起她向西走,一面说:“蕙姐,怪我不好,惹起你伤心,我们走,替我指引路,好么?”
    她知道他是分她的心。抹掉眼泪说:“向西走,第三座山峰南面山谷底部,就是我们的居所,原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几年多在那隐修呢?”
    “就在这座奇峰之南一条石缝内!”
    “什么?你说就在这里?”她讶然叫!
    “是的,蕙姐,要否儿到我那里?我还有一个包那里,我已有一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你的功力比一流高手并不逊色,内力精深,剑术通玄,委实令人诧异哩,以后再来吧!先去见过姥姥和菡表姐!”
    “一言难尽,日后再为姐姐细述,目前将的功力还差两个月方有大成,请姐姐先看我的轻功!”
    他吸入一口气,突然向前飞掠,宛若破空飞射,似流星如移位!
    她惊喜欲绝,突然抱紧他的肩头。喜悦地叫:“原弟,这三年多以来,你成功了,你成功了,你太……”
    他也笑,说:“还差远呢,要等两月之后,方算得是冰魄神剑的弟子!”
    “什么了你是寰宇四侣老前辈的弟子?”她惊叫!
    “是的,这一月来我在雪山苦练,就是要承受师傅他老人家的衣钵。”他一面飞惊,一面将经过向她细说!
    好不容易说完,已到了第三坐山峰的东面,中原耳目极为灵敏,突然叫道:“惠姐,谷中住有多少人?平时练功么?”
    姑娘一惊,说:“还有姥姥,和菡表姐主婢两人,你……”
    “糟!有大批人在谷中撒野,蕙姐,我要背上你!”
    姑娘其实受伤不重,脊骨的撞击她挨得起。只是要借机偎在他的胸怀里而已,这时急啦,她挣扎住说:“原弟,放我下来,我支持得了!”
    “不!我不让你冒险!”
    她突然亲了他一下,说:“谢谢你。但我必须下来动手!”
    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俊面一红,两臂一紧,绕山飞掠,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强烈的男性的气息直向她鼻端猛薰,他赤裸的胸膛放出的热量,度入她体内,令她感到天旋地转。情不自禁,用更大的力道环抱住他,发出吁吁娇喘,心跳如鼓,浑身起了轻微的战抖!
    已望见下面的山谷了,谷底荒原平原中,一群身穿劲装的大汉,四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中间有六七名不算陌生的身影,围攻姥姥和秋菡主婢。
    三个女人各不相顾,想聚合联手,但左冲右突,势难如愿,岌岌可危。
    四周,横七竖八躺了近二十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青衣大汉们挺刃仗剑。在外围不住呐喊助威。
    围攻的人中,太湖神鲛安天龙的厚背紫金刀凶悍绝伦,迫得秋菡八方游走。危机一发,险象环生,凶险万分。
    另三人中原并不陌生,是登封山区内就曾见过面,那是太行山主的手下,他们的功力。
    将臻化境了。
    另三人是生面孔,全是花甲以上的凶猛老家伙,三支长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把姥姥围在剑阵中。危机一发,眼看性命在呼吸间。
    最糟的是侍女美瑜,她已难以支持,两个恶贼的狂野攻势凌厉无比,她只能全力拚命,支持不了片刻啦!
    中原向谷下急冲,恍若惊电下闪,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冲向外围的人群。
    姑娘也娇啸一声,又叫道:“原弟,放我下来。”
    中原直冲至人群后,方将她放下,一声龙吟,白虹如电,他撤下了承影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她手上说:“蕙姐,能……”
    “别管我,我要大开杀戒!”她咬住樱唇,接过剑向前急冲,像头猛老虎。
    中原撤下龙箫,信手一挥,八音齐鸣,他大吼:“不退者死!”
    他恐防姑娘有失,抢在她后面,贼人已发现来了强敌,呐喊声雷功,姑娘在后叫道:
    “原弟,突入救人。”
    中原已冲近人丛,箫影飞射,令人心血下沉的音波激荡,凶猛的箫使剑招,但见紫褐色虚影狂振,所经之处波开浪裂。左手的斩烈拂拍,但听掌风如雷,他用上了至阳钢劲。
    “哎………”渗叫倏扬,“噗!”倒了一个。
    “哟……”又死了一个。
    接着,惨号声雷动,青衣恶贼接二连三向外飞抛,让出一条血路,他冲入重围。
    后面的海蕙也真凶,她左一记“横打千军”,右一招“力劈华山”,再来一记“贴地盘龙”,乖乖,她用的是刀招,凶猛狂野地狠砍狠扬,但见刀断剑折,头飞足抛,血雨八方飞洒,恍如虎入羊群,好一场残忍的狠杀。
    贼人根本无法近身,但见白虹一闪,必有人头脑涂地,任何兵刃也无法挡架,三度冲错之下,地下摆了十六具头断腰折的死体,惨不忍睹,再加上两痊盘旋,圈子外张,又有十余条好汉纳命,惨号声惊心动魄。
    其余的人突围而走。叫着狂暴退。
    中原一眼便看出俏侍女美瑜的危境,收了龙箫,一把扣住一名青衣人,夺过长剑将人向围攻美瑜的两名悍贼掼去,人化轻烟随后抢入。
    两贼一个使用巨大的开山巨斧。他恐怕龙箫受损,所以夺剑使用。
    使开山巨斧的悍贼,目中瞥见有人影冲到,一声怒吼,回身就是一斧,将青衣贼劈成两截,肛肠流了一地。
    中原已掠入场中,另一名大汉正劈开美瑜的长剑,伸左手扣向她的右肩,一声狂笑,眼看到手。蓦地,银色一闪,扣住了,扣住的不是姑娘的香肩,而是冷冰冰的剑尖。
    “哎!”他狂叫,掌心开孔。
    中原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一把挽住姑娘纤腰向后一带,剑一撇,“挣”一声便将悍贼的剑挡飞。可惜他为了救人,未能加上一剑,让贼人狂叫着逃走了。
    他将美瑜一带,美瑜还不知是谁,猛地一肘反撞,“砰”一声撞在中原的胁骨上,同时失声尖叫起来。
    中原似若未觉,放了人低喝:“美瑜姐,去帮小姐。”
    美瑜已惊得腿也软了,怎能帮,他这才知道是被人救了秀目一瞥,喜极大叫道:“天!
    是祝公子。”,
    中原见她不动,便将她拉向一旁,大喝一声,扑向秋菡被围处。
    他冲向安天龙,安天龙正一连五刀,将秋菡迫得屈右膝坐倒,第六刀是“青龙人海”,扎向姑娘右心外侧。
    另一名悍贼一剑扎向姑娘左腿,间不容发。他们大概都想将姑娘活擒,所以下手略偏。
    中原不得不冒险,已来不及抢救了,左掌响起一声沉雷,凶猛的掌风袭向后面攻腿的恶贼右胁,右手长剑不架刀,刺向安天龙的颈前,迫他撒刀回救保命。
    “哎………呀!”在后出剑的悍贼狂叫一声。连人带剑飞出丈外。要用千斤坠定住身形,但没定住,才“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扑坐在地.同一瞬间,安天龙感觉得颈前突出现剑尖,那还了得?老命不能不救,只顾伤人赔上一条命划不来,果然向后仰身一刀往上速挥。
    中原不敢用剑气猛震,如将刀震得往下沉,岂不将秋姑娘伤了?他顺势向上一带,引刀上升,一手把姑娘拉起,急叫道:“菡姐姐,退!”
    秋菡已听到美瑜的叫声,明白了三分,所以任他拉起,没向他下手反击,她狂喜地叫:
    “中原弟,真是你?”
    这种生死关头,她竟然忘了危险,可见爱情的魔力委实太大,他叫:“真是小弟,请去助姥姥一臂之力。”
    姥姥用不着秋菡了,海蕙已经挥舞着承影剑冲入剑阵,一照面间,便毁去了两把长剑,三个老清像丢蛇的叫化子,没得玩了,三面一分,重围立解。
    安天龙已看清了来人是中原,虽身材雄壮,但面貌一如昔往,他自然认得,大吼道:
    “是你!你竟然自行投到了,纳命!”他挺刀欺近。
    中原长剑前指,大叫道:“叫他们退!咱们生死一决,别教他们枉送性命!”
    “退!”安天龙大吼。
    死剩的贼人不到三十名,在后面列成半弧,这一面,姥姥和海惠在右,秋菡与美瑜在左,姥姥叫道:“祝公子,让老身斗他。”
    “请姥姥退下,这家伙是为我来的。我要教他滚蛋,”中原说道,姥姥只好收了白玉龙首杖退下!
    老人家还未站稳,先前围攻他的三老鬼中,唯一保住长剑的人,突然咬牙切齿奔出,大叫道:“老贼人,咱们三十年前的旧帐还未还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滚滚来!”
    老人家冷哼一声,纵出说:“老身打发你上路,以免令你死后遗憾,你汉中三英只会……”
    话未完,另两名老家伙已检了青衣死贼的剑,分左右掠上,海蕙一声娇叱,白虹前指,截出冷喝道:“一比一,谁群欧冲本姑娘来。”
    她上衣已被撕破,马马虎虎掩上,用腰带扎得紧紧地,胸前已无胸围结扎,玉乳怒突,衬上了男装,四不像,自称姑娘,那股子劲真够瞧的。
    两老鬼看了那见光不见影的白虹,面色大变,有剑的老家伙沉声道:“两位贤弟请退,让愚兄宰了这老贼妇。”
    两老贼只好退,姥姥已经掠到,说。“你一人上,死期到了,白玉杖要砸碎你的脑袋。”
    老鬼大吼一声,长剑飞旋而至,洒出点点银星,急风暴雨似的卷到,功力之浑厚。已可从那慑人的剑气中看出,他的剑术与内力,将臻炉火纯青之境了。
    姥姥站立不动,白玉首杖徐引,先前三人合力围攻,大概已激出她的真火,如无海蕙解围,她可能会死在三老鬼的剑下,这在狂怒之中,所以决定下重手。
    银星射至,上攻胸颈,下攻股腿,狂野地洒到。
    她目中射出阵阵冷电,白芒倏动,人化成一线虚影,杖前人后平射而出。
    罡风激射,白虹刺入剑影之中。突然响起了“铮……铮铮铮铮……”的一阵清鸣,人影突然飞退,又退飞。
    老贼“嗯”了一声,退至丈外,手中剑向外一带,左肩抽搐广一下。
    白影“噗”一声,闪电似又敲在他的右肩上,他又飞退丈余,“嗯”一声上身一仰,“铮”一声长剑落地。
    姥姥始终在他身前五尺,如影附影相进退,这时白影左右一闪,快如电光石火,“噗噗!”如同在同一瞬间响起。
    两名老鬼狂叫一声扑出。海惠一声娇叱也如飞而至,姥姥站住不动,老贼脑袋已破,缓慢的向后倒下去了。
    姥姥压迫汉中三英的老大,连击两记狠着,将老贼的左右肩击碎,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再左右两记狠击,把老贼的脑袋砸破了。
    这乃是极为短暂的事,说快真快,其余两老贼来不及抢救,晚了一步。
    海蕙冲出,与姥姥并立一站,同用利箭般冷厉的目光,冷视着等两人冲上,白虹徐举,白玉龙首杖也徐升。
    两老贼在丈外站住了,看了两人的神色,心中一寒。
    姥姥和海蕙冷然踏出了一步。
    蓦地,两人钢牙一挫,右首老贼说.“三弟,退!来日方长,咱们……”说着作势欲走开。
    姥姥冷哼一声,抢着说:“姓曲的,你我都是年登老迈的人,死期不远,来日不多了,长不了啦!你们的老大已死,你两人为何不在地下相随?”
    姓曲的“铮”一声收了长剑,大踏步上前说:“在最短的日子里。曲某会找你的。”他毫无顾忌地在白玉龙首杖之前,俯身去搬动义兄老大的死体,右手一拖老大的肩膀,正欲……
    白玉龙首杖向下一沉,闪电似搭在他的背脊心上。
    旁观的人,全失声惊叫,皆因双方都是宇内闻名的人姥姥的这种行动,是大违武林常规的,似不应于出她于手。
    曲老贼身躯不敢站直,手以不敢动,冷笑道:“老虔婆你敢杀我?”
    姥姥不住冷笑,说:“别用大袖向老身扔,把袖底的暗器射向地面算了。”
    “笑话!你这老贼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算啦!你曲老二曲星的玩艺,少在老身面前献宝,抖袖,不然我踢你一脚,暗器便会出袖了,抖!”
    曲星略一顿,乖乖地抖袖振腕,三点灰影“嗤嗤嗤”贯入地中,入地两尺,孔口仅两分大小。
    姥姥撒杖,飞退八尺,冷然横杖戒备。
    曲老二将老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扔上肩膀,向远处观斗的安天龙说:“天龙老弟,请兄弟覆史、李两兄,我们无力相助,青山不改,日后自有聚会之日。”说完。背着人与老三走了。
    这一面结束,另一面即将开始,安天龙先前本待扑出,因关心汉中三英的胜负,所以退出观战。这时重新掠出,向中原狂笑道:“你这小子是安某手下亡魂,意敢狂言要与我生死一决,哈哈!成全你就是,上!前三招是你的。”
    海蕙掠到,说:“原弟,接剑!”
    中原却将手摇动,反而将剑鞘解掉扔还,并将龙凤二箫连囊解下,递给左面的秋菡,说:“菡姐请收好,小弟要好好斗他。他的金钟罩火候不错,我要全力应付。”
    秋菌接过箫,紧张的说:“原弟,龙箫可破金钟罩,你为何不用……”
    “小弟要胜得光明正大,不倚兵刃取胜。”他一面回答一面举步走向斗场。
    “祝福你,原弟。”她颤声低语。
    “谢谢你,菡姐。”他也低声答。
    太湖神鲛安天龙,早年白道群雄直捣太湖贼巢,他在群雄重重包围中突出危境,可见他的功力已练至何种程度,了,中原曾在他手下一再得逃性命。不是他不行,而是机缘凑合,并未真正接下他一招半式。
    中原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功力,所以把他认成一大劲敌,甚为慎重。运足神功向场中走去,两人同时举步,相对而进,他们不像一般武林朋友向前飞扑,而是一步步缓缓的在迫近,越来越近,已接近至三丈之内了。
    四面的人屏息以待,哑雀无声一个个神色紧张,要看这一老一少如何拼命。
    最感到不安的是姥姥一群人,他们并不知道中原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反正在四年前他不过是一名三流脚色,派不上用场。即使是练上四十年,也难与这宇内大名鼎鼎的水贼一较长短,何况他三年多之前真元尽失生机已绝。怎能寄望在这短短期间能出人头地?
    只有海蕙略为放心,因为她曾亲见他斗败了独脚色魔。
    中原缓缓举步,一面说:“安天龙,不必让招!你不一定胜过区区在下,不必倚老卖老。”
    “小家伙,你狂起来了,哈哈!咱们生死一决!你别打算有人能救你。”安天龙仍狂妄的说。
    “安天龙,满招损,谦受益,你如果狂傲大意,必定在今天身败名裂,在江湖上永远除名。”
    先前使用开山巨斧,误砍了自己人的凶悍大汉,把中原恨死了。真想一斧头把中原砍成千百块,这时他深恐安天龙将中原宰了,无法再清算误砍之仇啦!竟不顾江湖规矩,提斧掠出大叫道:“安兄请退!割鸡岂用牛刀?让我赛吴刚耿荣劈了他就是。”
    安天龙扭头说:“耿兄弟,小狗指名叫阵,这一场是我的。”耿荣已一掠而过说:“这小畜生刚才在我身后出手暗算,惟有他死,方消兄弟心头之恨……”话未完已经掠到中原身前。
    俏侍女美瑜正要抢出,但已晚了一步。双方已经动手了。赛吴刚的开山巨斧,铁柄是铸上的,全长五尺二寸,全重等近百斤。砍在百斤大石上不啻切豆腐,可见这家伙的臂力是如何惊人。在太行山中,他是第二流寨主。但在江湖上,他却是佼佼出群的凶悍一流高手。
    人一近身,“刷”一声就是一记“吴刚伐桂”。
    中原剑尖倏垂,冷然退后两步。
    赛吴刚人斧一旋,百斤世斧在他手中飘然如同轻羽,分灵活惊人。突然抢进三步,尺宽的斧面猛迫而下,罡风雷动。
    中原要先看他的能耐,心中懔然一震。轻灵地向左一闪,在间不容发,外围人群惊虹声中躲开了第二斧。
    赛吴刚不等闲。确实了得。顺势一带,斧背如万斤巨槌撞向中原右胁。中原这次还手回敬了,剑尖急抬“锋”一声挑中巨斧底面,巨斧向上一震。“撤手!”中原沉喝,顺势贴柄一滑,响起一声令人心血下沉的金铁错滑尖啸。
    赛吴刚在巨斧被对方一震向上一崩的刹那间,便知有点不妙.右手倏放人向后疾飘。假使他不放手,右手掌最少也得丢掉四个指头。
    中原一声冷叱,迫近连击三剑。
    赛吴刚左手运斧,向下急挥,人向后急退。人向后踉跄,“铮铮铮……”连声暴响,斧上火花四溅,人退了丈五六,方将身形稳住。
    他的巨斧上,出现了五个半寸深的剑孔,还加上一道三寸长的剑痕,额上铁筋跳动大汗如雨。脑前起伏不定,两臂已现战抖之象,阔大的斧面掩着胸下,脸色死灰。
    中原脸色一寒,徐徐发话道:“你我无冤之仇,我不愿取你的性命,你快走吧!别想再图侥幸,你还不是祝某的敌手。”
    赛吴刚一步步向后退,牛眼眸几乎要脱眶而出,用难以相信的神色死瞪着中原。是的,他确是难以相信。
    他低头再看看斧上的创痕,倒抽了一口凉气,退至三丈外站住了。气虚地问:“你是曾在蛇山现身的祝中原?”
    “在下正是,”中原朗声答。
    “尊驾是何人门下的弟子?”
    “先师冰魄神剑林公。”
    他这一说,所有的人都惊出声来,他再往下说:“在下的第一恩师乃是玄阴书生任公。”
    赛吴刚胆裂魄飞,巨斧几乎落地。战抖着问:“你……你是冰魄神剑林……”
    中原俊目中神光电射,哼了一声,赛吴刚本想将“鸿”字说出,却被吓得吞回腑中。直呼对方师门长辈的名讳,乃是犯忌之事。因为冰魄神剑的辈份太高,他一个小晚辈怎敢乱叫?改口道:“令先师是姓林讳鸿的冰魄神剑?”
    加上一个讳字,当然可以。这里面包含了遵敬的意思。
    “正是。你还有间么?”
    “他老人家是何时去世的?”
    “你用不着多问了,走是不走?”
    赛吴刚冷笑一声说:“咱们在江湖上等你.天下绿林不会放过你的,后会有期。”他转向后大喝:“本寨的人退!”
    青衣人缓缓后撤。他又叫:“收拾弟兄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收兵刃。”又向安天龙说:“天龙兄,山主与令主人皆未能赶来,咱们何必先期拼命?兄弟已栽了,何不同返太行?”
    安天龙心中不无顾忌,看了中原的神勇他心中懔然,想不到在这短短的三年中,这小后生进境如此惊人。这时和他生死一决,看去并无绝对把握取胜。再说,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已无人牵制住,正在一旁虎视耽耽,谁敢保证她不插手?
    同时他想起了另一件大事,主人夜游鹰李咏的师父飞虹剑客王永年,不是与冰魄神剑有夺爱之恨么?这小子既然是冰魄神剑的门人,那么上次混入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园,绝非无因的了,这消息必须尽快告知主人,以免日后骤不及防。
    他顿生退意,收刀后退向中原说:“小子,咱们日后再算,后会有期。”
    中原哼了一声,收剑道:“日后你不会有机会了,希望日后你自爱些,不再向祝某亮刀。”
    “日后安太爷必定取你的性命。试试紫金刀利否。”
    “你会分出利与不利的,用来抹你自己的脖子是再好不过了,寄语贵主人夜游鹰。少找在下的麻烦。不然,哼!他将自食其果。”
    说完,徐徐退回姥姥身侧,轻声问:“姥姥,我们可否退走?让他们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走!到谷底居所去。”姥姥说。
    众人缓缓退走,向里外丛林深处一座极为隐秘的小屋走去。在林缘,姥姥低声道:“祝原儿可先伴两位小姐歇走儿。美瑜,你往西我在东,上树监视!小心提防。”
    美瑜应喏一声。飞身上树向西隐去。姥姥也闪身飘出向东隐人林中不见。
    中原退入林中,轻声问海蕙:“蕙姐,脊骨的伤……”
    脊骨的伤处如果有问题,她怎能勇如雌虎?但经中原一问,她心中甜甜的,脸上却愁眉苦脸。点着头道:“有点隐痛经刚才妄用真力,恐怕又扭伤了。”
    “快点儿!必须先服药以免后患。”他关心地说。
    小屋在树林近崖根处,崖向内凹而且转折外有密林和藤草掩住崖口,十分隐秘.茅屋一幢,内分三室,外面是姥姥的居室,内间秋菡与美瑜一室,海蕙住最后。进了堂屋,中原便向秋菡先长揖到地再屈身下拜。
    秋菡仍穿着男装。她慌得一把扶起他,泪珠籁籁,只觉喜极而泣,情不自禁的倒在他的虎腕中,饮泣道:“好弟弟,你可知道这三年多以来我和蕙妹妹是怎样过的?天可怜见,终于等到你了。”
    中原也热泪盈眶,颤声道:“小弟罪该………”秋菡伸纤手捂着他的口,情意绵绵地合眼着泪凝视着他,苦笑道:“你平安无恙地出现了,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从前的事不谈也罢,此中因果日后再说,且将你这些年来的经过说给我们听听。”
    这时海蕙已入内奉出三杯香茶,奉上笑道:“是的。说给我们听听,冰魂神剑老前辈的门人.比我们还高上一辈,也许得我们向你致弟子礼哩。”
    中原放下剑,谢了茶,红着脸道:“蕙姐取笑了,可否借给小弟一件外衫?”
    两女这时反而羞啦,中原上身还是赤膊哩。海蕙一溜烟跑回向房取一件青色衫,亲自替他披上。中原谢过了,三人落座,便将从发现她们是女儿身,心中惶愧出走,遇安天龙被掳,被怪兽扫下高峰绝崖,在壁缝潜练先天真气直至巧坠冰魄神剑居室的经过—一讲了。
    秋菡静静地听完。粉颊红润升起,羞笑着问:“原弟,你怎样发现我们是女儿身的?”
    中原也红着脸说:“蕙姐面上的表情不易看出,但举止仍可了然.至于菡姐姐面上的色太明显了五官确是没有丝毫男子气质。再说那天在荒村野店之中,小弟曾仔细打量过菡姐的……的穿戴……”
    突然接口恶作剧地问:“不是穿戴吧?对不?你定然不老实,一定的。”
    中原心一阵狂跳,那时他确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对秋菡这位陌生姑娘动心,他心中一慌说不出话来了。低下了头,心跳隐约可闻,秋菡芳心狂跳急忙含笑拍了海蕙一掌哎了一声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八道笑我么?快去洗掉你那鬼脸儿也不让原弟……”
    海蕙猛地掩住了她的嘴,笑嗔道:“不许你胡说。”
    秋菡挣开她的手笑道:“好!不说就不说。但不许你小心眼儿,等会儿受了委屈你才会想起我的话。别打岔,让原弟说。”
    海蕙猛地一震,犹如睡梦方醒,是的。她化装成这鬼模样儿,怎能引起中原的注意?世上男女之间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观念,牢固地存在人们脑中。
    这并非是封建的遗毒在传宗,事实上这是极为合理的因果。以门当户对来说,试想一个从破烂堆长大的穷丈夫,一旦成为王公巨室的东床快婿,那简直是极为残忍的事,请问教他如何能适合那种环境?
    相反地,一个娇生贯养的豪门千金一旦嫁了一个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家无隔宿之粮,衣不敝体的丈夫,有一大堆柴米油盐的事等着她,试想怎办?她除了上吊外,不然就是卷包裹了事。再说郎才女貌,如果一个丑女人嫁了一个美潘安,她这一辈子也算完了,够她痛苦一辈子的。如果奇丑的丈夫有一个潘金莲似的老婆.等着好了,准备找武大郎拜把子,没错儿。
    中原不克自持,猛地将她抱起,发疯地亲她的面颊,最后、一触她的樱唇倒两人倒在锦被上了。
    海惠只感到天旋地转,似乎跌落在云雾之中,迷失了自己.浑身在颤抖他的手在她的胸上抚过便有一呼她神魄飘荡的电流,令她陷人昏眩的境界里。她的纤手也成了一强力的铁夹。
    良久良久中原突然神智一震,猛地将她的外衣抓过盖住她赤着的胸膛,埋首在她耳边喃喃的说:“蕙,原谅我,原谅我,我……”
    她也神智一清,抱紧了他。用火热的粉颊掩住了他的嘴,也轻声喘息着说:“原,我们确实已到了可怕的悬崖边缘,我也有错,你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我不足惜,万一因而误了你的功候,我罪过可大了。”
    中原已能控制自己。苦笑说:“亲亲!替我留两分情面没有用,我真是无可救药的人。”
    他扶起她,帮她整衣。拾起床下了的承影剑放在她怀中,亲热的换着她说:“蕙!请你收下这把承影宝剑,这是我两除了龙凤二萧之外,是我以生命换来的。为与你永盟自首的礼物,蕙,请接受我的这点心意。”
    她神色一整,正色道:“你我已有龙凤二箭为信物,这剑你该送于秋姐。”
    中原想了想说。“我在云梦途中救了惊鸿剑吕大侠,送他返回历山。他送我一粒明珠,据传是无价之宝隋珠,明日我到石缝取来包裹,再将隋球送与菡姐,蕙,你看可好?”
    海蕙明媚的甜笑,投入他怀中。
    此后中原便居住在小屋的草堂中埋头苦练,并将七煞散手剑传予两个姑娘。
    一月之后,他已经练至由神返虚之境,按心决上进程也提前了一个月完成。
    七月中旬,时屈盛夏,中原心悬父亲的下落,决定趁秋间进人名人轶事大漠。是大雪来临之前,必须搜到草原黑龙的踪迹,不能再拖了。
    他决定起程,从事抢夺行装,他要两姑娘随姥姥返回桐城等候消息,独自北行出塞,两姑娘怎肯,他独自涉险?不管怎样说也不行,两人定要伴他往塞外一走,去定了。
    中原白费了许多口舌,他说沙漠中一切不便女孩子怎能受得了苦?一个人照顾自己也难上加难多一个人岂不多增加艰险,但两位姑娘告诉他一句话,去定了。
    最后是姥姥出来打圆场,人多了确实不易照顾,认为海蕙的功力还能足以照顾自己,跟去无妨。
    秋菡可随她老人家与小海文会合,小家伙目下仍在太行山,共同监视太行山主的动静,武昌方面夜游鹰李咏处也必须有人留意,免得在中原返回时落入贼人计算之中。
    花了许多精神,总算劝动了秋菡,本来秋菡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顺的女子,经中原一阵子劝说,她无可奈何只好应允了。
    盛暑时光他们出塞末免荒唐,沙漠中苦热难当,气候变化,该等到八月间秋凉之际,方能长途跋涉。
    但中原不能等,苦暑他不在乎。海蕙修为也不弱,他如今有了中原在身旁,便更无所畏忌。
    他们是七月中旬出发,算起来中原离家整整四年,踏入了第五个年头了。
    姥姥带住秋菡主婢赴太行山,这一去,闹出轩然大波,几乎不可收拾。
    中原与海惠先起程赴大同,要先寻王巡抚打听消息,多弄一张出塞公干的证明,免得麻烦。
    姑娘这次不再易容,仅穿身男装,本来他要恢复女儿身,但中原坚决反对,认为女子出塞,麻烦大啦!她只好委屈的穿起宽大的男装,蹙蹙扭扭的。
    两个英俊的小伙子踏上了征程,一高一矮.一样的俊美,像一对亲兄弟,姑娘颊上有笑涡儿,遇见人她只好扳起面孔,免得使人笑话
    二人先到朔州,购置了换洗衣服,一住三天,定做了两套青布紧身衣,粮袋水囊火石刃等应用必需品,方启程赴大同。令他们失望地是,王巡抚已经在前年到延绥去了,专负责西疆军务,但幸而张百户仍在。
    这几年,山西陕西二省,连年荒旱,而且寒冷来得极早,加以兵荒马乱,二省边区民不聊生,委实日子难过.
    据说,委蛇出现,该地必定大旱,这次三首赤尾蛇出现,正应了大旱地神话,虽不至赤地千里,情景也够瞧地。二人在风雨飘摇中到了大同,幸而寻到了张百户,据张百户说,王大人已辞去巡抚职务,曾先后任抚宁候朱永,武靖伯赵辅,宁晋伯刘聚三人地右手,总督军务,可是,边军全是老弱残兵,号称八万,真正能打仗地仅万余人,他曾向朝庭呈奏战守二策。请增兵十万向塞外进兵。几乎碰了大钉子,也几乎撤职坐牢,所以很恢心。
    新春正月,他与晋宁伯在漫天岭打了一次胜仗,目下在延绥府驻防防冠,可到那儿寻他。
    再就是鞑子聚居河套,近日大同延绥两边墙地外围,已发现零星小股贼骑,风声紧急,希望他二人今年不可出塞,等明年春末再说.中原可不久等,坚决要在这时出塞,张百户无法阻他,便替他打点出塞证名人轶事件。
    中原立即购买行囊,领到了证名人轶事件,马匹踏住塞外夏风,改走偏头关出塞,度过黄河,进入了河套。这是,已经是七月梢了。
    所谓河套,东起偏头关,西达陕西宁夏卫。广可二千里,三面阻河,乃是塞外最肥沃一块土地,以往,大军把河而守,算是内地,河对面,有唐建立的三个受降城,还不时派兵过河到受降城去巡逻。
    自从天顺年间,毛里孩开始犯边大举之后,偏头关前的东胜卫宪蛋了。河套失守,成了鞑子地牧场。
    但他们并不敢在河套停留,飘忽不定,到处流窜。真正大胆盘据河套,乃是四年前的事,也就是祝中原到达大同地一年。
    祝中原走后,王巡抚即根据被中原擒来的鞑子口供,获知鞑子更进据河套,便起程赴陕西榆林,分兵三路出走,大胜而回,可惜他在次年(化成六年)正月引兵返至偏头关,鞑子又入河套,大举进攻延绥,此后,王越不再返回大同,驻重在延绥府,分兵击败从正路入侵地强敌,正式向塞外远图,但兵力不够,河套仍在鞑子手中。
    过了黄河,一对爱侣踏入了荒漠草原里了,这儿原是东胜五的沿地,可是所有的五座卫城以及五千个户所,甚至所有的村寨,已经寻不到形影了,所看到的是莽莽草原,草原千里空无一人,如果有人,一定都是问题人物。发现零星小股贼骑,风声紧急,希望他二人今年不可出塞,等明年春末再说.
    中原可不久等,坚决要在这时出塞,张百户无法阻他,便替他打点出塞证名人轶事件。
    中原立即购买行囊,领到了证名人轶事件,马匹踏住塞外夏风,改走偏头关出塞,度过黄河,进入了河套。这是,已经是七月梢了。
    所谓河套,东起偏头关,西达陕西宁夏卫。广可二千里,三面阻河,乃是塞外最肥沃一块土地,以往,大军把河而守,算是内地,河对面,有唐建立的三个受降城,还不时派兵过河到受降城去巡逻。
    自从天顺年间,毛里孩开始犯边大举之后,偏头关前的东胜卫宪蛋了。河套失守,成了鞑子地牧场。
    但他们并不敢在河套停留,飘忽不定,到处流窜。真正大胆盘据河套,乃是四年前的事,也就是祝中原到达大同地一年。
    祝中原走后,王巡抚即根据被中原擒来的鞑子口供,获知鞑子更进据河套,便起程赴陕西榆林,分兵三路出走,大胜而回,可惜他在次年(化成六年)正月引兵返至偏头关,鞑子又入河套,大举进攻延绥,此后,王越不再返回大同,驻重在延绥府,分兵击败从正路入侵地强敌,正式向塞外远图,但兵力不够,河套仍在鞑子手中。
    过了黄河,一对爱侣踏入了荒漠草原里了,这儿原是东胜五的沿地,可是所有的五座卫城以及五千个户所,甚至所有的村寨,已经寻不到形影了,所看到的是莽莽草原,草原千里空无一人,如果有人,一定都是问题人物。
    这里没有沙漠,只有无边野草间,有一些丘陵地。高起处也不过百十尺,称为梁而不称为山,逾往西,地势逾平,往北,是黄河,早年从东胜区到宁夏卫,共建有十三条水渠,共灌溉了二万五千倾农田,由于兵荒马乱,所有的田大都成了废荒草场了,真是国家衰落,疆土成墟。
    还有半个月的丰草期,之后,便是草枯,风起,雪埋,人马无食,怎办?唯一办法,是南下牧马,所以,秋末之际便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南下牧马之期,有得杀了。
    一对爱侣走了一天,看不到一人一骑,只有一群群野黄羊出没,间有些走失了的牛马和山羊,看不到人烟。
    这荒凄地草原丘陵中,寂寞得可怕,我们向西无畏奔行,勇往直前,首先,他们必须寻到人烟处。
    河套在当时被认为是广原二千里,事实上没有那么多,只有一千余,但如果沿早年各地所建牧区走,确有二千里,而所有牧区,都是在东部和黄河附近。
    西面,有一小半地区是沙啧地,甚致寸草不生,散布着不少盐池,像迤北的盐海子,南部花马池和稍南的盐池,都不易生长草木,中部也有几条河流,有些是内河,水也是咸地,所以分别称作件么盐滩之类,有些亦以水色取名,有名地几处,叫白盐滩。又叫红盐池,可东还有黄盐池呢!
    这一天,两人走了百余里,寻不到一个人影,到了何处,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没有响导带路,全凭日色分辨方向,四处乱闯。
    夜来了,冷也来了。白天暑热难当,晚间冷气袭人。这就是沙漠地带特异地区气候,难怪汉人在这儿受不了,只有南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骑,没有北上的汉人。
    他们在梁沟下支起一小帐幕,猎了一头黄羊,找草枯火烤黄羊肉,饱餐一顿。
    这是他们第一次共寝,二人都心中忐忑,钻入了心房。
    中原歉然对她说:“惠,我知道会委屈你的,你为我不仅是要饱厉风霜,而且……如果你不是男装,日后对你名誉……”
    她钻入自己薄被,蒙上头,假嗔说:“你这冤家,一路上你嘀嘀咕咕埋怨自己,你有个完没有,不和你说,再说我真要恼了。”
    中原只好闭上嘴,乖乖钻入自己地铺盖,午夜里,他悄然醒来,夜风掠过草原,狼尾草呼啸,乍听去,如同千军万马在遥远地天底下奔腾呐喊呼号着。
    他俏俏坐起,寒风冷咻咻地,他不畏寒暑,但怕姑娘受不了。将毛毡轻轻为姑娘加上,钻出了帐幕。
    姑娘内功修为将臻炉火纯青之境,岂有不知之理?她没作声,只觉得身上无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直暖至心头,她想起身投入他怀中。但又忍住了,她在凝神细听,留意他举动。
    中原步出帐后,原野死寂,鸣虫罕见,除了风涛掠过草梢之名人轶事声外,没有任何异声。
    他仰望苍天,繁星满天,只感到一阵哀伤袭上心头,不由凄然泪下,他闭目向西低声呼唤:“爹,你在那儿?原儿来了,你老人家能用心灵向原儿呼唤么?”
    他感到无比辛酸,凄凉,与孤寂,他知到,千寻石窟中的母亲,这时定然在佛前虔诚敬上一柱香,正用他那无比爱心,为他祝福,也为生死不明地父亲祈祷。
    他想狂叫,更想大哭,可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怪的是她并非睡觉,而是在用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的口气,主四面的人说话,并不时荡笑。
    她四周有人,男女具备,床下毡垫上,倚在床缘有五个侍女,全都是十全十美的美少女。身上只披一袭轻纱,薄如蝉翼,仍针大雪肌陷现。
    共有两个精壮的大男人,下身仅因一块条子短巾,高大雄伟,一个生得粗眉人眼,鼻直口方,是一表人材。正侧坐在她身左,轻轻为他按揉着肩头。
    床上床尾那人赫然是祝永春,十年的岁月,把他磨练得更坚强更壮实,面上的线条,现出中年人特有的坚强皱纹,并不显老,反而有粗野雄伟的气息形于表面。
    他两手抱胸,坐在她脚旁,面上泛有奇怪的笑容,虎目不时掠向帐门。
    这女人是她?是草原黑龙成天威,沙漠草原中的凶悍女淫妖,一个自以为比男人强,也确实强的女人,她的名字也太狂了,这鬼女人!
    她被捏揉得格格笑,突然将身旁男人的手椎开,向床脚的祝永春睐在眼儿问:“永春,你逃跑多少次了?”
    永春向她瞥了一眼,哼声道:“大概是八次吧,也许是九次,我忘了。”
    她格格媚笑得极荡,用粉脚搁上他的大腿,妮声问:“看到你被捉回时的狼狈像,我又好气又好笑………”
    “没有好笑的,你只有恼火。”他推开她的腿说。
    “喂!我问你,你何时再准备跑?不可以有下次了,你该知道的,人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我已经烦厌这种游戏了。”她半真半假地说。
    “是否厌烦,那是你的事,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仍会跑的,直至我最后一口气喘完,到那一天,你方算真正胜利了。”他不在乎地答。
    她坐直身躯,似乐非乐地问:“永春,这些年来,凭良心说,你竟然对我毫无情意,是怎么回事呢?”
    “人各有志,你无法勉强别人给你情意,哼!你这种鬼女人,竟想到情意二字,那不是奇闻。”他挪揄地。
    她伸手扣住他的左肩,直扳至胸前,凶狠地说:“掏出你的良心说句公平话,我那点不好,那点比不上你的黄面婆妻子,总有一天我会往湖广跑一趟,把那鬼女人的心肝挖出来。”
    他不住冷笑,泰然的说:“不错,我祝永春的妻子确是没你妖艳,但确是世界上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顺最爱我的妻子,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她叹口气,语音一软,说:“只要你说声爱我,答应不跑,把我替代你那个鬼女人我立即将那些臭男人遣走,我会对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对你体贴,永远和你过一夫一妻的生涯。”
    他摇头苦笑,伸手轻抚她的粉面,说:“那不可能的,你永远无法代替我的妻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对你是太难了,也太残苦了,你该记住,想改变自己或者改变别人的人,是天下间最傻的聪明人,你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权势,永远不会放弃你以杀人为乐的享受,当我看到你挥军劫掠,啸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满地火光烛天的屠场中,你那残忍刻毒据鞍狂笑叫站的神态,那情形我永远来能忘,你已无可改变了,我谢谢你这九年来的恩慧,我是唯一能在你身旁度过如许漫长岁月的男人,我逃了九次,你也饶了我九次,但我仍会走的,有一天。但愿我能有机会报答你的恩慧,我再说一次,我仍会不畏任何险难逃走的,直至你砍下我的脑袋,那刹那间到来。”
    她注视他许久,许久,然后幽幽地说:“你是世间唯一具有男人气概的男人,一个值得爱的男人,你没被我杀死的原因在此,我恨你那湖广老家的丑女人,更嫉妒嫁给你这可恼的人。”
    蓦地,她将他推倒,疯狂地吻他,许久,她撩被而起,侍女为他披上一袭黑袍,袍上隐约的可以看出一条用光泽耀目的黑名人轶事丝线绣成的五爪黑龙。
    “拍拍拍!”地鼓掌三下。帐门一撩,进来了一个俏丽的少女,爬下行礼再站起,用汉语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听候主人吩咐。”
    “满都鲁可汉的大军何时启程?”
    “禀主人,是前夜三更正。”少女躬身答。
    满都鲁虽在两年后称汉,事实上这时已以可汉自居,义上的可汉孛鲁忽治不了他,满都鲁的谋臣扎加思兰,她自己自命为太师,这一群人,正率兵西行,要向甘肃韦州进兵,目标是安定,泰州。
    “毛里孩的军马目下何在?”草原黑龙接着问.“已往东行,可能到了首府。”
    “还有人留在盐海子么?”
    “有,约有千骑,其余的全是老弱,可汉已派大汉金雕蒲将军文安,与青象马哈赤将军率兵警备不许他们南下。”
    草原黑龙媚娘眼换上了厉光,沉声道:“传令下去,四更出发,到盐海子,准备进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叩传令下去,四更出发,到盐海子,准备进击”
    草原黑龙成天威这鬼女人,突然心血来潮,竟然下令挥军北进,进攻盐海子毛里孩部落留下的老倦残卒。
    军令预定四更出发,少不了有一阵子忙碌.
    盐海子,在沙漠地的北部,距黄河不远,那是毛里孩部落在河套的势力范围,在盐海子四周,有该部落留下的妇孺和老弱,还有一千余铁骑留下,防备南来的强敌,毛里孩这些年来,势力日渐衰落有被满都鲁赶走的趋势,已到了日薄西山的晚境了,目前,他的兵远走大同和宣府,有向关内窥们的企图.将要燃起烽火了。
    而满都鲁的大军,正挟着可汉孛罗忽进后秦州西行,留在红盐池的全是老弱妇孺,草原黑龙十猛兽都未随兵前往,留在河套附近戒备,此中原因,是满都鲁看不起可汉孛鲁忽,其中隐有阴谋。
    十猛兽的兵力,可草原黑龙最雄厚而且精锐,她不管红盐池的事,向北进攻盐海子,红盐池便空了。
    其余九个猛兽兵力甚是单薄,他们都是飘忽不定的人物,经常只带百十名精骑,在河套周围横冲直撞。
    四更无大军起程,草原黑龙第一身黑绸子箭衣,臂上有皮护套,胸背有轻巧的掩心甲,高坐在一匹浑身漆黑,仅四蹄有一撮白毛的乌电盖雪宝马,蛮像个女将军,鞍旁插有弓箭腰上悬有长剑,威风八面,顾盼生姿,她身后是祝永春和十一名高大雄壮的大汉,身穿护心软甲,悬剑带刀,鞍迅右是大弓箭袋,左是铁盾,再后面,是十二名健美的劲装蒙女,也是强弓挂鞍,剑悬腰间,有六名鞍迅挂了书角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茄。显然是军令队。
    再后面,是一百二十名亲兵,清一色的劲装骏骑,斩马光头烁目,再后面,则是五十名鼓手。
    她左右,各有十名长枪手,全是黑龙,特别雄壮气派,另有二十名弓手,每人挂了十只箭袋,各有两张弓,也够雄壮。
    她前面,是一面大纛,一面全黑的认军旗,在旗中间,皆绣有一条黑龙,认军旗上更有一个大“成”字,旗手共有十二名。护旗手亦有三十名之多.祝永春的袂下,带了一个大食囊,他的水囊特大,可盛十斤水之多。
    所有的帐幕全不见了,编成辎重队跟在后面,四面八方共有十丛密集的大队骑士,没有人声,只有马儿不时踢蹄喷气之名人轶事声,夜风吹得旗声猎猎暴响。
    她蓦地回头问:“时辰到了么?”
    “四更正。”亲军中一名阴阳生大声答。
    她高举左手,沉喝道:“列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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