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血琵琶》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七章铁掌三击
    一阵好走,她已是香汗遍体,娇喘声隐约可闻。幸而眼前一亮,进人两峰之间的山麓平原,远远地,可看到林深处的几栋茅屋。
    路两侧的茂草中,突然站起两个彪形大汉,一个叫:“郭姑娘,到手了?后面的人,是不是玄都道长?”
    凌波仙子一怔,止步转身回顾。
    后面林空寂寂,哪有半个人影?
    “你说后面有人?”凌波仙子讶然问。
    “是呀广大汉说。
    “人呢?”
    “这……在下分明看到半里后人影一晃。”
    “你见了鬼了。”她沉下脸说。
    “我发誓,绝不是眼花……”
    “你的眼睛本来就近视。”
    “郭姑娘,真的,的确有人影晃动,由放树林大茂密,看不清身影,属下以为是负责接应郭姑娘的玄都道长,所以没留心
    “玄都道长已经……算了。”她不想再多说:“人已经弄来了,小心有人跟踪,留些神。”
    “是,属下理会得。”
    “我们的人都在?”
    “商三爷带了人进镇去,希望能找机会把妻小救出来。”
    “他毫无希望。”凌波仙子苦笑:“不但千幻剑父子可怕,大魔的朋友更是众多,香海宫主也相当……”
    “姑娘没把香海宫主弄来!”
    “弄来?你昏了头。”凌波仙子冷笑:“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凌波仙子和香海宫主同出人,她如果失踪或有了意外,我还能活着离开永福客栈?我只把她弄昏。我走了,小心警戒。”
    “是,进去共有三处暗哨……”
    “我知道……”
    她肩上的永旭突然呵呵怪笑道:“这样看柳腰款摆,臀浪轻摇,并不是销魂荡魄惬意的事,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哪有心情欣赏玉腿美臀?而且狐骚也意得浑淘淘……”
    凌波仙子大骇,将永旭奋力抛出,斜窜丈外,一声娇叱,左手旋身时打出三枚花蕊毒针。
    可惜,毒针全部落空。
    永旭已不在抛落处,却出现在两大汉面前。
    两大汉正摇摇晃晃,两眼发直,突然仰面便倒。
    她心胆俱寒,骇然叫:“你……你你……”
    “呵呵!你辛苦了。”永旭向她举步:“我这男人懒得很,让你把我扛到你们的秘窟,休怪休怪。”
    她银牙一咬,伸手拔剑。
    糟!剑根本不在鞘内,只剩一个空鞘。
    她心中大急,伸手至胁下抓百宝囊,羹内有暗器,有药物,必须用来制敌,因为她已无兵刃可用,抽底暗藏的三枚花蕊毒外已经发射了。
    囊也不见了,只剩下系带,大事不妙。
    永旭的左手伸至眼前,晃动着她的百宝囊,笑道:“你找什么?是这玩意吗?”
    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百宝囊已经抛到。
    “物归原主,我是个拾物不昧的老实人。”永旭说。
    她手急眼快,一把接住急急打开,心中一凉。
    “里面的东西都倒光了。”永旭笑意盎然:“你把我倒扛在肩上;囊盖原是松的,东西沿途往下掉,我总不能叫你停下来捡,对不对?那样你就不会把我扛来了。”
    “你……你……”她骇然向树林退,心胆俱寒。
    “我又怎么啦?天地良心,沿途我可没毛手毛脚。”永旭一面跟上一面说,嬉皮笑脸神态不正经。
    凌波仙子发出一声厉叫,用叫声传警,闪在一株大树后,咬牙说:“你不要得意,警讯传出,大批高手很快就会赶到,你还不走?”
    永旭耸耸肩,语气更为轻松:“我为何要走?好不容易让你把我带来,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走我又何必让你辛辛苦苦扛了好半天?”
    “你……”
    “你知我为何不让你把我带进你们的巢穴吗?”
    “你发动得太早了,估计错误。”
    “不,你错了。如果进了秘窟,你们人太多,我何必冒此不必要之险?这一来,你们高手齐出,此地山野足以让我纵横,逐一收拾比鼠斗于窟有利得多,对不对?”
    凌波仙子见他并不急于动手,正合心意,乘机拖延,希望能拖至秘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赶来,哼了一声说:“你知道本姑娘的身份?”
    “事实证明在下料中了。”他颇为得意地说。
    永旭也并不急于动手,他在等远处秘窟的人赶到,和众多高手在山林中决战,比闯进虎穴受到围攻要有利些。
    双方各有打算,静候变化。
    凌波仙子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恶劣,没有兵刃,没有暗器,也没有仗以对付可怕高手的姹女浮香。
    她的姹女浮香囊本来暗藏于腰带与手帕内,但为避免暴露身份,事先藏在百宝囊内,目下囊中空空,已一无所有啦!
    她知道她是逃不掉的,除了留在原地等候救兵之外,别无他途,永旭的轻功比她高明得多。
    如果永旭没有制她的把握,恐怕早就擒下她了。
    把一个身手超凡的高手扛在肩上走了十几里,弄走了她的兵刃暗器她却一无所知,要取她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一想起自己的所为,不由直打冷战毛骨惊然,这笑话间大了,她凭什么敢及时逃命?
    逃不掉只好等大援,硬着头皮定下心神争取时间。
    她强抑心头恐怖,大声问:“你……你料中什么?”
    永旭满脸笑容,说:“当然是料中你的身份了。”
    “原来你并不完全知道本姑娘是谁。”
    “你说得不错,至少我已经知道你就是暗算我的葛姓女人。至于你是不是灵狐郭慧娘不久就可以知道了,擒住你之后,你会乖乖招供的。”
    “恕我好奇,你凭什么指证我是姓葛的女人?”
    “你不该梳高顶譬。”永旭指指对方的发髻:“右耳后枕骨附近,那道隐约可见的寸长疤痕,就是在下替你留下的。”
    凌波仙子本能地伸手抚摸后枕,摸到了头发未能完全掩盖的疤痕,但脸上毫无表情,似乎这小小的疤痕并不重要。
    “你进房不久,在下便发现了。在下昏迷前掷剑遥击,剑把云头造成的创伤在下记得很清楚。”
    “这……”
    “呵呵!你的易容术委实高明,但你忽略了几件事。”永旭说。
    “我忽略了什么?”
    “女人的脸容,可用珍贵的脂粉掩尽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有三样器名人轶事官很难瞒得过有心人。”
    “愿闻高论。”
    “一是眼珠,瞳仁可以保持光洁明亮,但脸白近眼睑处,眼珠转纷上了年纪的人,必定有隐约可见的红丝。二是嘴唇,嘴唇如果出现直纹,千万不要说你还是个芳龄二八的俏佳人。三是牙齿,小姑娘与上了年纪的人,如果你留心,是可以看出来的,多年的洗漱咬嚼,当然不一样。你不自量,什么人不好扮,却偏偏去扮凌波仙子雍碧。雍姑娘比冷姑娘大不了一两岁,目下不过双十年华,而你……喷喷!你算了吧!”
    “你……”
    “你把我神龙浪子看成笨驴,犯了最不可原谅的严重错误。我神龙浪子不是好色之徒,你应该花些工夫套香海宫主的口风,而你却以耳代目,认为在下与香海宫主同行,定是一个易受迷惑的风名人轶事流浪子。”
    “你不是吗?”
    “就算是吧!我先后受了两个女人的暗算,两次都几乎丢掉老命,难道就对女人不怀戒心不犯疑?要命的是,你仍然以女人的面目来冒险,失败自然是意料中事。”
    “这……这都怪三法师误事,他的移神香和移神大法根本没有用处……”
    “对,邪不胜正,太过倚赖妖术的人,失败乃是意料中事。不过,平心而论,如果我事先不加防备,你必可成功,移神香和移神大法其实不算是妖术,而是可令人失去理智的药物阳技巧。”
    “我好恨,我该用我自己的姹女浮香……”
    “你失言了。”永旭大笑:“哈哈!你果然是灵狐郭慧娘,少极了。”
    “什么?我失言了?”
    “你忘了吗?将姹女浮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冷姑娘暗算我的人,难道不是你?事到如今,你还瞒什么呢?”
    “我……”
    “你是灵孤部慧娘,你的姹女浮香是江湖一绝。”
    “是又怎样?”
    “不怎样,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
    “以后,我灵狐又将以另一种面目接近你。”灵狐郭慧娘凶狠地说:“你将永无宁日,你将……”
    “你既然说了这种饱含威胁性的话,很好,很好。”
    “当然好,你又能怎样?”
    “呵呵!当然在下会考虑一劳永逸,或者永除后患的办法罗!”永旭的笑,令灵狐心里发抖。
    “你……”
    “郭姑娘,在下抱歉。”
    “抱歉什么?”
    “在下决定采取断然的手段,永除后患。”永旭的虎目中杀机怒涌:“你的人快到了,你的时辰也到了。”
    他向前迈步,脸色沉下来了。
    远远的,不少人影正飞掠而来。
    灵狐怎敢逗留?闪电似的闪至三丈外一株大树的后面,全力逃命。
    糟了!永旭出现在树干的另一面,说:“你的狐审术高明极了。”
    灵狐大骇,已来不及再逃,永旭已在她的对面,仅隔了一株树,伸手可及。
    一声被迫急了的尖叫,她一掌吐出。
    这一掌力道奇猛,内力发似狂飓,如果永旭硬接,她可以借力飞退,至少可以拉远一丈以上的距离。
    但如意算盘打错了一遭,永旭并不硬接,大手一伸,便扣住了她的手掌,劲道着手便消。
    她身不由己,被永旭牵羊似的拉近身前。
    “你的狐狸爪子并不利。”永旭冷冷地说。
    她真急了,右手掌被扣,左手仍可用劲,银牙一咬,左手五指箕张,尖尖的五指抓向永旭的脸部。
    永旭哼了一声,右手拨开她的手爪。
    她那可抓石如粉的可怕五指有长长的锐利指甲,一触永旭的手臂,似乎感到像是抓在钢板上,指甲首先自行折断。
    “劈啪!”永旭给了她两记清脆的正反阴阳耳光。
    “哎呀!”她厉,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在下抱歉。”永旭说。
    她临危拚命,起右膝猛攻向永旭的下阴,贴身搏击,这一招不但阴狠,而且十分的毒辣。
    永旭早料到她有此一着,右手疾沉,一掌劈在她的膝盖上。
    这地方最脆弱,百十斤力道一击便碎。
    “饶你不得!”永旭说,一掌劈在她的眉心上。
    她退了两三步,娇躯一软,扭身便倒。
    永旭摇摇头,长叹一声说:“这是个永不死心,不达目的绝不罢手,极具危险性的勇敢女人。在下抱歉,郭姑娘。”严他扭头便走,脸色不正常,并不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兴奋,反而平空生出同类相残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狐狸精曾经令他九死一生,曾经一而再大胆地近身计算他,他似乎觉得那位曾经领兵数十万,叱咤风云名震天下的顺天王,比不上这位勇敢的姑娘。
    至少迄今为止,顺天王仍不敢和他正面冲突,堂堂正正拚骨。
    他不得不杀死灵狐,这种可怕的女人如果留下,将会成为心腹大患,有如缠身的冤鬼,不死不休。尤其是灵狐说了那些威胁性的话,他不得不劈出致命的一击。
    “这些人好像没有顺天王在内。”他注视着逐渐接近纵跃如飞的人群自语。
    他冷哼一声,身形倏动,眨眼间便消失在茂林深处,无影无踪。
    最先赶到现场的共有七个人,为首的人是个大和尚,与右脚不便、支着拐杖的张大为。
    其他五人有一名老妇,两名中年道人,两个面目狰狞的中年大汉。
    他们找到了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和灵狐那空了的百宝囊。
    大和尚站在灵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前,咬牙切齿地说:“杀死她的人,一定是姓周的小畜生。”
    老妇本来蹲在一旁检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颓然放手挺身站起,摇摇头凄然长叹,酸楚地说:“慧娘聪明绝顶,机警绝伦,举目江湖,可说无出其右,真才实学亦足以笑傲江湖,竟然被人击中不可能被击中的眉心而死……”
    “现在不是说废瀚的时候,侯大嫂。”大和尚凶狠地说:“凶手必定尚未去远,咱们追!”
    “往何处追?”一名老道问。
    “往镇上追。”大和尚说,向一名大汉招手:“陈施主,你留下来,等后面赶来的人善后。这处哨位不能缺,你策划策划好好安排。”
    “大师请放心,兄弟会把事办妥。”大汉欠身说。
    “咦!似乎少了一个人介一名老道说:“三法师的二弟子玄都,不是负责接应郭姑娘人吗?他人呢?”
    “我找找看。”侯大嫂说。
    “追人要紧。”大和尚拒绝找:“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陈施主负责。”
    六个人急急走了,向大茅镇急迫。
    留在原地善后的陈施主,向来路方向眺望片刻,看到远处有三个人影正急掠而来,心中一宽,便开始仔细察看附近遗留的打斗痕迹,希望能找到玄都老道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并没有留下多少打斗的遗痕,附近树林浓密,参天古木下杂草高与向齐,何处曾经有人打斗,一看便知。
    他找到永旭撤离的去向痕迹,欣然自语:“玄都道长已经脱身了,晤!也许是受伤之后,从这里撤走的,会不会倒在半途?且跟去看看。”
    他沿遗迹向前走,远出三五十步,前面出现一处林空,杂草荆棘反而没有林中茂盛,高仅及膝。
    的确可看清有人走动的痕迹,他发现脚下的泥土相当松软,心中一动,低头察看希望能看到脚印,从脚印中或可看出玄都道长是否受伤。
    刚蹲下察看,突然发觉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武朋友的反应力极为敏锐,功臻化境的人更是敏锐。他本能地知道有警,立即扭身反击,抬手急转。
    但晚了一刹那,肩上的大手比他快,压力先一刹那到达,如山岳沉落,手的主人劲道十分可怕。
    他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对头,不作愚蠢的抗拒,乘势借力坐下、躺倒、急翻,一连串动作在刹那间完成,来一记快捷漂亮的后滚翻,双脚在转向时已用上了全力,以万钧力道猛端后面的大手主人。
    一端落空,那人并未站在他身后,估计错误。
    大手的主人是永旭,身形半蹲站在他身侧。
    不等他翻过身躯,下压的大手改按为抓,像一把大铁钳,钳得他全身发软,四肢几乎瘫痪,肩并穴被制,奇痛彻骨。
    “哎……”他骇极大叫,躺回原地成了一个活死人。
    “好了好了。”永旭站起拍拍手:“你的听觉已经不中用了,在下限在你身后已经很久了,像你这种骨肉皆已逐渐僵化的人,何必还在江湖上鬼混?”
    “是……是你……”大汉绝望地叫。
    “咦!你像是认识我。”
    “在下要求与你公平决斗。”大汉说。
    “你凭什么?”
    “凭我铁掌开碑单勇的武林名望。”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义勇门门主。”永旭似乎感到有点意外:
    “算起来,你义勇门虽然说门人弟子甚少,小猫小狗三两只,但都能把开碑掌力练至炉火纯青境界,颇有名气。你们一向规规矩矩,除了打着义勇门的旗号唬人之外,并没有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怎么竟然投起匪来了。”
    “我……”
    “不管怎样,你也算一门之主,虽则全门弟子加起来不足十个人,你投匪又有何好处呢!”
    铁掌开碑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一言难尽,在下是中了姬家父子的圈套,被逼上了贼船。”
    “哦!他胁迫你人伙?”
    “是的。
    “而你……”
    “在下不得不入伙,好死不如恶活,是不是?”
    “这……算你有道理。”
    “义勇门拚不过他们,只好参加他们。”
    “你今后有何打算?”
    “有一天过一天,打算什么?”
    永旭一脚踢在铁掌开碑的肩膀上,骂道:“你这没骨头的浑球!浪费粮食混日子的蹩驴!再这样混下去不设法自救,早晚会把老命混掉的。”
    铁掌开碑滚了一匝,手脚可以动了。
    他狼狈地挣扎而起,龇牙列嘴按摸着肩膀说:“闯荡江湖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玩命?即使不混,早晚老命同样不保,你不要神气的教训我。”
    “哼!你似乎自以为理直气壮呢?”
    “本来就理直……”
    “你给我滚!”永旭大喝。
    铁掌开辟却拉开马步,双掌一分,大声说:“你这只会偷袭暗算的小辈,用不着大呼小叫,胜了单某的铁掌,再神气尚未为晚。”
    永旭又好气又好笑,怪腔怪调地问:“你以为你这一双掌真是铁打的?”
    “磨盘大的巨石,也禁不起本门主一掌。”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敢不敢与单其硬拚几掌?”
    永旭心中暗笑,这位义勇门主是个浑人,四肢发达心智简单,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来对付,那就是掏出真才实学来。
    他已经擒过这个浑人,当然知道对方的斤两,心中已有打算,拍拍胸膛说:“阁下,周某不和你挤掌……”
    “你害怕?”铁掌开碑问。
    “你不是说你的掌是铁掌吗?”
    “本门主就是凭铁掌获得名号。”
    “你可以在周某这里攻三掌,不必拼。”永旭仍在拍胸膛:“在下的胸膛却不是铁打的,你如果能一掌把在下打死,算我神龙浪子命该如此。”
    “什么,你说……”
    “你真的耳背了。”
    “胡说八道。”铁掌开碑怪眼彪圆,气往上冲,大声说:“你要让我在你的胸膛劈三掌?”
    “你怕手痛?”
    “你不回手?”
    “当然不还手。”
    “本门主就给你三掌。”铁掌开碑向前踏进两步。
    “慢来!有条件。”
    “有何条件?”
    “如果你三掌劈不死我,带了你的门人弟子滚蛋,离开顺天王姬家父子这些人,如何?”
    “这……”铁掌开碑不敢置答。
    “办不到。”
    “这……日后姬家父子找上我……”
    “他不会再来找你的。”永旭语气十分肯定:“顺天王不但是钦犯叛逆,更牵涉到二十年前月落花残武林奇案,不但天下各地官府在捉他,天下白道群雄也将找他追究月落花残奇案秘辛。即使这次他能逃得大劫,日后也将成为丧家之大,逃命都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去找你呢?”
    “这……”
    “你不答应,在下可以立即取你的性命。”永旭用武力逼迫。
    铁掌开碑沉思片刻,一咬牙,说:“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你总算不糊涂。”永旭说。
    “那么,你欠我三掌。”
    “哦神龙浪子从不赖债。”
    “如果我一掌把你劈死,那就……”
    “那就互不亏欠了。”
    铁掌开碑开始吸气运劲,沉声说:“你阁下快人快语,我眼了你了。准备,我要进招了。”
    永旭背起双手,一面默运神功,一面说:“你随时皆可出手,请啊!”
    噗一声响,掌落在他的胸正中。
    他身形丝纹不动,笑笑说:“阁下只用了七成劲。”
    铁掌开碑吃了一惊,注视他的脚下说:“你似乎并未受力,你会邪术?”
    永旭摇摇头,淡淡一笑道:“茅山三法师会邪术,在下欠学。”
    噗一声响,掌落在同一部位。
    这次水旭的双脚,下沉了半寸左右,靴底陷人草地,但身形仍未晃动。
    铁掌开碑脸色一变,目光转动。
    永旭仍然背着手而立,脸一沉,冷笑道:“姓单的,我知道你这个浑人在转鬼念头了。”
    铁掌开碑打一冷战,硬着头皮说:“你胡说些什么?”
    永旭哼了一声,冷笑道:“你的掌如果落在胸以外的部位,在下必定杀你。我最讨厌那些经常计算别人,言行不符的阴险小人。”
    铁掌开碑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大喝一声,全力劈向永旭的心坎要害。
    “你的掌力,的确可以碎石裂碑。”永旭泰然地说:“你练的是正宗气功,可惜未能练至凝神驭功境界。”
    铁掌开碑扭头便走,走了十余步,突然转身回头问:“刚才我听你说及月落花残奇案。”
    “不错。”
    “这件武林奇案已经过了二十年,在下曾经听说过。”
    “二十年前主持大局,率领白道群雄大索天下的玉龙崔老前辈仍然健在。”
    “你说这件奇案与顺天王有关?”
    “不错。灵狐郭慧娘是顺天王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曾经使用花蕊毒针暗算我。当初奇案发生的现场,曾经留下这种凶器,可说是唯一的线索。”
    “哦!是你杀死她的?”
    “在下不得不杀她。”
    “你知道她的底细吗?”
    “不知道,这妖妇千变万化,谁也摸不清她的底细。”
    “我知道。”
    “哦!你知道?”永旭讶然问。
    “有一天在下曾听到清尘法师的两名道侣闲谈,谈及他们门下弟子的秘辛。他们不知道在下在草中睡觉。
    “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说云栖观主恐怕已知道香堂西面花残岭月落谷的秘密,要大家少往花残岭月落谷跑。”
    “咦!真有这两处地方,你知道在何处?”
    “不知道。可能在他们的香堂附近。”
    “香堂在何处?”
    “戏没去过,反正不会在茅山。”
    “这么说来,三法师之间各有秘密,各怀鬼胎了。”
    “争权夺利,难免发生培植私人实力的举动。听那两老道说,灵狐其实是清尘法师的姘头,上次顺天王途经茅山时,由清尘派给顺天王使唤的心腹。灵狐未派出之前,就是花残岭月落谷秘窟的主持人,月落谷花残岭两地秘窟,有不少三十余至四十岁左右的男女上百名之多。”
    “我明白了,那就是二十余年前,被掳走的年轻男女。怪!他们为何不逃走?”
    “逃走?听那两老道说,秘窟中根本不许里面的人出来。想想看,三圣宫云栖观主是何许人物?他不但道力通玄,门下弟子众多,二十余年来,竟然不知道香堂附近,有大法师的两处秘窟存在,甚至最近方听到风声,可知秘窟是如何德秘了。”
    “在下会将他们找出来的。”
    “没有事在下得走了。”
    “请便。”永旭拱手相送:“你为何将这些消息告诉我?”
    “也许是希望顺天王垮台,我好安心脱身吧!”
    铁掌开碑苦笑,扭头昂然而去。
    永旭沉思有顷,苦笑着自语:“香海宫主只问出四平山香堂的底细,却不知香堂附近,还有清尘妖道的月落花残两处秘窟。要不是铁掌开碑说出这些消息,我毫无准备闯去,岂不是硬往鬼门关里闯?危险,危险,真得借重家驹家骅两位兄弟了。”
    本来,他希望家驹家骅兄弟负责监视清虚下院,牵制住情尘妖道的人,有千幻剑一家老小出面,清虚下院的人岂敢妄动?他就可以放心大胆至四平山香堂直捣黄龙了。
    月落谷花残岭两秘唐有百余名男女高手,再加上香堂的主脑人物,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
    有家驹家骅兄弟相助,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前往了,三人联手以乱洒星罗剑阵应付围攻,百余名高手很难占得了便宜。
    有所决定,他动身接近这里的茅屋秘窟。
    如不先剪除羽翼,瓦解顺天王的心腹高手,他们便会事急撤往四平山香堂,岂不平空增加数十个劲敌?
    最好能在此地除去顺天王,便不用到四平山香堂冒险了。他与三法师无怨无仇,唯一的仇敌是顺天王,顺天王一死,他用不着找其他的人了。三法师目前不想造反,敬天教的事与他无关。
    距林木深处那三四栋茅屋尚有半里地,沿途竟未发现伏桩。
    他心中起疑,暗叫一声糟!
    为了处理铁掌开碑的事,他耽误了不少时刻,恐怕顺夭王已经撤走了。
    他心中一急,脚下一紧。
    奔出数十步,他突然在急奔中倏然转身回顾。
    身后鬼影俱无,草木森森。
    “咦!分明有人跟踪。”他哺哺自语。
    他小立片刻,然后转身举步向前一窜,半途猛地转首回顾。
    仍然一无所见,但他哼了一声,匆匆走了。
    由于不再有人现身,密林幽逐益增三分紧张气氛,密云不雨的局面最令人不安。他不能让顺天王逸走,决定大胆地闯虎穴龙潭。
    已可从林隙中看清茅舍的轮廓,依然不见有人走动。那是位于山坡下树林前的三间茅舍,每间都有传统式的两进。
    屋倒有一处山泉,在百步外即可听到淙淙的水声,可能装设了盛住滴水的容器,滴水的声音相当悦耳。
    三间茅舍分处三方,中间的三四亩大广场,建了一座古朴的茅亭,三面栏,中有树疫制的桌子,桌面摆了一副棋盘,两盒黑白子。
    棋盘上显然有一局残棋,下棋人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似乎黑子已陷入重围,白棋的大龙已控制了大局。
    三座茅屋皆有前院,树栅为篱,院门紧闭,不但不见有人走动,连家禽家畜也踪迹不见。
    永旭站在广场前,凝神察看四周的形势,倾听动静声息。但他失望了,显然这里的人已撤走。
    久久,他突然虎目生光,冷冷一笑,举脚向茅亭走去,步伐稳定,神态悠闲,背着手像是游山玩水的雅人逸士,脸上涌现和蔼的笑容。
    进人茅亭,他毫无顾忌的落坐,微笑着打量遗下的一局残棋,全神贯注似已浑忘身外事。
    久久,他用不胜遗憾的口吻说:“这是一局不值得至万页救的残棋,黑子早该在九十九手时弃子结束残局的,何苦作无望的挣扎?”
    中间那栋茅屋,传出隐隐脚步声,柴门开处,踱出一位须眉皆白的灰袍老人,身材修伟,老眼依然明亮。
    佩的剑古色斑斓,云头上的剑穗绿芒映日闪闪刺目,原来穗中镶有一颗拇指大的祖母绿宝石。
    老人也背着手,神色庄严,步履从容一步步向茅亭接近,神光炯炯的老眼不住打量亭中的永旭。
    永旭循脚步声转首,瞥了老人一眼,看到了剑穗的绿芒,眼神一动,但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仍注视着桌上的残棋。
    老人统至亭口,缓步人亭,在桌对面止步。
    他撩起袍袂落坐,似笑非笑地说:“万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一局棋,不论谁胜谁负,苍穹依然不断斗转星移,日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永不改变,永不休止,大地依然。人生一世,草生一春,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时序的转移,但人能改变世代的兴替。这局残棋固然黑子早已无可挽回,但半途弃子……”
    “老伯。”永旭打断对方的话:“万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不是一局棋,世事也不是一局棋。说这话打这种比喻的人,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嘲世者。棋一局完了可以再来,不伤害他人,也不影响旁人的生死祸福,除非用他人的性命作为赌注。”
    “你的意思是……”
    “用他人的生死祸福作为赌注的人,必须受到报应。”他一字一吐地说。
    “你是主宰报应的神佛吗?”
    “不是。”
    “那你……”
    “一个家已残破,亲友大半被残害的受害人,一个有权报复的人。”他庄严地说,虎目中神光似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老人。
    “你要什么?”
    “我要顺天王的项上人头。”他语音冷酷,不容误解。
    “这解决得了问题吗?”
    “我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专为索债来的。”
    “你可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始作涌者,是他亲自领着贼兵三次攻掠我的村庄,是他使四川赤地千里血流成河,我只知道要他的命,不问其他。”他气愤地说。
    “你……”
    永旭倏然站起,冷笑道:“你,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老人也倏然变色而起,哼了一声说:“可恶!小辈出口伤人“那是我对你客气。”永旭抢着说:“你是白衣军的余孽,大名鼎鼎的漏网贼乾坤一剑东方明,铁骑纵横六省,两逼京师三过南京,所经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成山血流成河。你的罪孽与我无关,自有国法与上苍制裁,但如果你管我的闲事,我神龙浪子必定杀你。”
    “老夫已决定管你的所谓闲事了。”乾坤一剑东方明厉声说。
    “在下也决定杀你。”他针锋相对顶了回去。
    乾坤一剑举步出亭,一面将袍袂扎在腰带上。
    永旭也向亭外走,怒气逐渐消逝。
    大敌当前,任何激动都会影响情绪和手脚的灵活,在持志养气方面的修养,他的成就已超过他这种年龄应有的修为。
    两人相距三丈,面面相对。
    “老夫指引你一条明路。”乾坤一剑沉声说。
    “谢了,在下要走自己的道路。”他泰然地说。
    “不要执迷不悟。”
    “在下是择善固执。”
    “年轻人,不要一意孤行,听我说……”
    “抱歉,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下再次申明,叫顺天王出来与在下结算,双方公平决斗,不死不休。其他的人最好自爱些,谁敢出面阻扰,谁就得为自己的生死负责。东方明,你真要阻挠?”
    “是的。”乾坤一剑的话斩钉截铁。
    “请亮剑。”
    一声剑啸,乾坤一剑宝剑出鞘,剑身若隐若现,映着烈日光华耀目生花,好一把绝壁穿铜的宝剑。
    龙吟隐隐,永旭的霜华剑也徐徐出鞘。
    两人遥遥相对行礼,礼毕,双方同时拉开马步亮门户,剑向前一伸,不约而同向前逼进。
    同是剑术高手,行家中的行家,剑伸出便封住了中宫门户,因此必须移位,引对方移动以便争取空门,能诱使对方发生错误的判断,始可操制胜之机。
    双方的造诣如果不相上下,犯错误的机会也均等。
    换了三次方位,一声冷叱,永旭抢得了空隙,抢制机先进攻,剑虹一闪,快如电光石火,狠招“射星逸虹”从空隙中澳人,风雷骤发。
    “铮!”乾坤一剑老练地一剑封出,双剑行首次接触,剑鸣震耳。
    两人皆用内力御剑,双剑皆受到沉重的打击力道而出现弧形。
    风雷声袅袅不绝,令人闻之心凉。
    两人同向侧震飘八尺,功力悉敌棋逢敌手。
    乾坤一剑脸色微变,咬牙说:“难怪你如此狂妄,果然身手不凡,着!”
    喝叱声中出剑近身,乾坤一剑奋勇抢攻,高手决斗,一切花招皆用不上,剑不发则已,发则必是凶狠绝伦的毒招,锐不可当。
    连攻十余招,一剑比一剑凶猛,但见飞腾的剑影急剧地吞吐、闪烁、回转,绵绵不绝,势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有若狂风暴雨。
    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连续爆发,震耳欲聋,附近的沙石,因两人快速的走位和剑气的爆发而震动,飞沙走石声势极雄。
    不时传出一两声特异的剑气厉啸,乃是双方走险时剑锋贴身掠过所发的啸声,令人闻之心往下沉,毛骨惊然冷汗沁体。
    永旭展开所学,沉着地接招、封架、反击……有惊无险地接下了对方十余剑,也乘势回敬了五六招。
    快速的移位逐渐加快,剑势也逐渐出现特殊的变化。功力相当,不易取得空门,必须加紧压迫,逼对方暴露空隙死角,因此愈打愈快,完全凭神意出剑,任何一点疏忽,即可决定生死。
    招式已经派不上用场、只有藉着不能驭剑,每一剑皆是致命的一击,看谁能支持得最久。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龙争虎斗,剑快得令人目眩。
    第一个人影出现在第一栋茅舍的门口,是先前追向大茅镇的大和尚,手中的紫金木鱼模长有一尺八。柄粗如鸭卵。
    如果真用来敲木鱼,斗大的木鱼也禁不起一敲。
    第二个人影出现在第二座茅舍前面,赫然是魔剑姬宏,天台报秀山庄的庄主终于现身了。
    场中恶斗更是火炽,冲刺的劲道更形加剧。
    四面八方皆有人,合围已成。
    姬老庄主一家都来了,媳妇商氏婉如,她的真正身份,是绝笔生花的妹妹,姬家父子午夜过瑞桑庄,自有其正当理由。
    少庄主姬岚,站在乃妻商婉如的左首,加上侧方的女儿姬惠,三支剑构成坚固的三才剑阵。
    四名大汉四把唬人的雁翎刀,结成无坚不摧的四绝刀阵。
    这种用在两军冲锋陷阵的大刀,威力比江湖人使用的狭锋长剑要大得多,硬拼硬抢有敌无我,挨上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和尚正是殃神景星,目前的佛名是释法本。早年,这恶贼与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的八爪蜘蛛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在和州他曾获得八爪蜘蛛的全力支援。
    殃神景星的右面,是四名穿大红法衣的中年道人,之外,是四名年约半百出头的彪形大汉。
    -------------------------
    旧雨楼扫描校对

举报

第二十八章一气神功
    永旭陷入重围,身人绝境。
    幸运的是,顺天王踪迹不见。
    永旭唯一的劲敌是顺天王,而这位乾坤一剑东方明,功力似乎比顺天王相去不远,如果有顺天王加人,永旭的处境不堪设想。
    姬家父子已练了太乙玄功,而且有了七成火候,如果加人,大事不妙。
    永旭并不因此而激动,但已诱发了他潜在的野性,无穷的杀机从心底向上涌升,涌升……
    他必须在姬家父子加人之前,解决最可怕的劲敌乾坤一剑。
    意动神动,心念催动了气机,先天真气突然澎湃如潮,玄门秘学一气神功终放被逼发了。
    一气神功是唯一可以克制太乙玄功的绝学,一种比罡气柔和,但威力却大出数倍的无上心法。
    他与乾坤一剑拼斗,用的是乾元大真力,表面上充满阳刚炽盛的巨大声威,但克制不了乾坤一剑的玄门另一秘学两仪大真力。
    两仪大真力时刚时柔,令人有捉摸不定徒然浪费精力的感觉,以乾元大真力猛攻猛压,有时真有白费劲而且有力无从施展的窘境发生。
    他的剑突然出现了异象,锋尖前半段的气流,出现剧烈波动的现象,光华突然炽盛,剑身似乎膝胰脏腑不易看清,加以他出把快速,因此旁观的人,以为他用的剑是没有真实剑身的断剑。
    “铮!”剑鸣刺耳,一气神功御剑后第一次接触。
    乾坤一剑突然被震得斜飘八尺,脸色大变。
    永旭跟踪追击,如影附形。
    刚合围还来不及上前动手的姬老庄主是行家,大惊失色骇然脱口叫:“剑气!纯阳剑气……”
    “铮!”乾坤一剑又接了一剑,身形又被震得向侧飘。
    “嗤……”裂帛声尖锐刺耳,令人毛发森立。
    “哎……”是乾坤一剑的惊叫声。
    大和尚殃神抡距冲进抢救乾坤一剑,舌绽春雷怒叫:“大家上!分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铮!”乾坤一剑又封了永旭一剑,自己的剑却向侧一崩,空门大开。
    霜华剑光华灼灼,乘虚电射而人,一吐一吞,突然间破空飞射,猛扑奔牛似冲到的大和尚。
    乾坤一剑仰面坐倒,脸无人色,左手掩住右肩并,鲜血从指缝中泉涌而出。
    “快……退……”乾坤一剑虚脱地叫。
    但叫声太小,精力已经耗尽,肩井已被剑贯穿,右半身已经麻木。同时,场中大乱,已没有人能够听他的警告了。
    一声怪响,大和尚的木鱼距在永旭的剑尖前爆裂,剑气长驱直人,无可抗拒。
    大和尚极为凶悍了得,佛门禅功的火候也极精纯,但在一气神功的猛袭下,有如摧枯拉朽。
    “噗!”一声响,大和尚的右臂被切下了。
    四老道四剑乍合,姬家父子媳三剑也排空而至。
    永旭一剑削下大和尚殃神的一条右臂,自己却身陷绝境。七支长剑皆指向他,来势如飞瀑怒潮,上下齐至七方汇合,虽则略有先后,但每支剑的主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想避开七剑聚力一击千难万难。
    他已无法在同一瞬间架住七支长剑,除非他多两条臂膀,或者对方的太乙玄功攻不破他的护身一气真气。
    但那是不可能的,姬家父子的太乙玄功已有七成火候,威力已是石破天荒。
    更糟的是,他的神意已用在御剑上,真气分散,护体部分形成最薄弱的一环,正好给对方可乘之机。
    眼看两败俱伤,他得行生死一搏。
    电芒一刹那而至,熟悉的沉喝声及时传到:“前伏……”
    他灵台倏清,前面不是有唯一的空隙吗?怎么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竟然生出接招生死一搏的念头?
    旁观者清,半点不假。
    生死一拚的念头,其实来得并非偶然。
    人在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情绪激动中,本能的反应是该如何击杀对方,除非对方的确比自己高明,不然很少会想到脱身逃避。
    他就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势下,生出全力生死一搏的念头。
    沉喝声惊醒了他,他前面是右臂刚被削下的大和尚殃神,其他七方七剑袭到,只有大和尚的一方是安全的。
    他不收剑,身形向前一仆。
    “呀……”身后厉叫声震耳,而且厉叫的不止一个,最少也有三个人。
    他感到背部有物擦过,护体真气抗拒不了这种可怕的力道。
    他知道,背衣裂了口,有两支剑擦过他的背肿和腰部,高速磨擦所生的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他感到像是挨了辣辣的两鞭。
    “砰!”他把还不知右臂已断的大和尚冲倒在地,大和尚的左掌登在他的左肩上,有如巨锤撞击。
    他的左臂扣实了大和尚的右腋,着地时猛地奋身猛翻,其势甚猛。
    大和尚身不由己,被他从下面翻至上面,把他压在底下,挡住了他的身躯。
    “刷!”有一支剑斜刺人名人轶事大和尚的背部。
    是到得最快的姬少庄主,收招不及误利人名人轶事大和尚的身躯。
    这不过是刹那间所发生的变故,快得令人目眩,看清经过的人少之又少。
    同一瞬间,剑鸣声如同连珠花炮爆炸,风吼雷鸣,剑气漫天。
    他将大和尚推开,双脚急旋,噗一声把尚未拨出剑的姬少庄主踢得横退四五步。
    他一跃而起,长剑一挥,铮一声崩开一支长剑,把一名老道震飘丈外,叫道:“这一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滚!”
    他冲出丈外,一剑拍在姬惠的小蛮腰上。
    姬惠惊叫一声,斜冲出两文外几乎摔倒,惊得花容失色,手脚发软。
    剑气徐消,恶斗暂止。
    地上,躺着两名老道。一个背心上出现一把飞刀柄,另一个右颈侧贯人一枚霸道的子午钉。
    姬老庄主脸色铁青,左食中二指挟着一把飞刀。
    三个人结成三才阵,是千幻剑的爱女凌云凤李家凤、辛文昭、余小秋。
    对面,是骇然止步的四大汉,和四个中年人。
    他后面,商婉如扶住脸无人色的姬少庄主,还有两名胆裂魂飞的老道。姬惠则痛得龇牙列嘴,不住揉动着被剑拍中的小蛮腰。
    他明白了,刚才及时赶到的三个人,由辛文昭和爱侣余小秋用暗器先一刹那支援,再三人连手冲人解围。
    辛文昭威风八面,右手剑跃然欲动,左手露出飞刀尖映日生辉,沉声道:“要群殴吗?
    咱们奉陪。”
    姬老庄主须发俱张,厉声说:“小辈,你好恶毒的飞刀!”
    “阁下夸奖了。”辛文昭冷冷地说:“你能接住在下的飞刀,证明你必定具有惊世绝学,凭你的内力接刀,而非凭阁下的技术。”
    永旭呵呵笑,回复往昔的英风豪气,说:“大小罗天出来的人,暗器之精举世无匹,集合天下暗器高手调名人轶事教出来的弟子,当然傲视武林。辛大哥,你用暗器相辅,咱们四剑联手,铲除这些巨寇罪魁。”
    李家凤退至他身旁,笑道:“二哥,我也会满天花雨洒金钱,是辛大哥教给我的,初学乍练尚可派上用场。”
    “小凤,你是不能用暗器的。”他说。
    “为何?”
    “冷尊千幻剑一代英豪,白道至尊,你如果使用暗器,那还了得?”
    “这……”
    “算了,你不能用暗器,二哥替你打头阵,你在旁出冷剑捡死鱼,岂不配合得天衣无缝?”
    “好,我听你的。”家凤娇笑,丢掉左手的一把制钱,大敌当前,她笑得像一朵高贵的牡丹花。
    “辛大哥。”永旭叫:“咱们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换位法对付他们的方阵,陪他们玩玩。”
    姬老庄主不糊涂,咬牙道:“周小辈,你……”
    “我又怎么啦?”永旭笑问:“从前你抓我当抓夫,我不计较。你擒住冷姑娘,胁迫她带了灵狐的姹女浮香计较我,我也不计较,你还不满意?”
    “你……”
    “刚才你那宝贝儿子的一条腿,是我脚下留情他才能保住的。”他向姬惠一指:“再问问你这宝贝孙女儿,如果我不用剑脊而用剑锋拍她,她那诱人犯罪的小蛮腰,会不会断成两截?”
    “老夫……”
    “你很幸运。”永旭不笑了:“冤有头,债有主,在下只找顺天王结算!日账,所以你能活到今天。你如果再不醒悟,今天你不再幸运了。”
    右臂被毁的乾坤一剑站在远处,吸声叫道:“宏老,走吧!这里事已不可为,你我已无能为力,没有人会怪你。”
    “明老……”
    “走吧!”乾坤一剑吃力地叫:“兄弟也要离开了,请转告廖兄,咱们都老了,即使能东山再起,也是日薄崦嵫之境,于世何益,于苍生何益?我走了。”
    姬老庄主目送乾坤一剑苍凉的背影去远,不由失声长叹,转向永旭说:“阁下,你擒走了绝笔生花的老小,是吗?”
    “不错。”永旭不假思索地答。
    “老夫愿与你谈条件。”
    “抱歉,清尘妖道偷走了在下不少朋友作为人质,在下必须将他们作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质的本钱。”
    “那是不可能的,三法师不会和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这些人质。”
    “我知道,但他如果不肯,阁下与顺天王这些人,便不会替妖道打头阵了。”
    “时至今日,大家仍然以自身利害作为和战的依据,各怀鬼胎,未能真诚合作,真是命也!”姬老庄主不胜感慨地失声长叹:“周老弟,顺天王已去和三法师作最后的协商和请求。”
    “在下不介意这些。”永旭强硬地说:“在下既然来到茅山,早就把三法师计算在内了。”
    “顺天王该算是老夫的师父。”
    “你的太乙玄功练得很勤。”
    “老夫绝不能背叛恩师。”
    “在下不是正在等你吗?你任何时候都可为他尽力。”
    “如果老夫能劝恩师放弃东山再起的念头,从此被发人山与草木同腐,你能不能放过他呢?”
    “这个……”
    “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们饶过谁了?”永旭沉声问。
    姬老庄主默然,久久不能置答。
    “在下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你也不可能代表顺天王订甚么诺言。”永旭又说:“有什么条件,皆需两方面直接当面谈。请转告顺天王,在下于永福客栈等他,日落之前,他必须前来晤面。如果他不来,那就表示他没有诚意,也就是他仍然不放弃东山再起的迷梦,以后彼此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各走极端誓不两立。”
    “阁下可以转告顺天王。”辛文昭郑重地说:“从现在起至日落为止,以至会晤期间,他是安全的。但是,贵方的人如果对咱们的人采取任何不利的行动,又当别论,咱们的容忍让步是有限度的。”
    “你们可以替伤者善后了,后会有期。”永说,行礼告辞。
    姬老庄主眼睁睁目送四人离开,不敢下令拦截袭击。一个永旭已经令他们招架不住,四个人他更毫无获胜的希望,何况他的人事实上已经丧胆,已经失去了排死的勇气,他不得不压下下令进击的冲动。
    四人沿小径撤走,离开了险地,永旭向辛文昭说:“辛大哥,谢谢你。哦!大哥怎么跟来了?”
    “你以为我能放心就此返回故乡吗?”辛文昭笑答,刻板严肃的脸上有了笑容:“我把所有的弟兄都打发走了,回头在大茅镇暗中留意你的举动。”
    “呵呵!把余姑娘也带来受苦?”
    “周兄弟。”余小秋毫不扭据地说:“在大小罗天,我是第一个与文昭同生死共患难的人,现在,也是如此,他答应带我顺道返乡,他可以给我返乡的勇气,十余年来,他是我第一个完全信赖的人。”
    “我祝贺你们。”永旭真诚地说:“浊世狂客一死不但是你们自名人轶事由了,江湖也将减少许多是非。我已经发觉有人跟踪,却不知是谁,你们的跟踪术委实令人吃惊。”
    “要说跟踪,愚兄敢夸海口,大小罗天出来的人,都是第一流的,宇内首屈一指,你能发现有人跟踪,已经是不错了。”
    “这恐怕得怪我了。”家凤微笑着接口:“有时跟不上辛大哥的行动,而且也关心则乱……”
    “哦!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家凤脸一红,低下螓首回避他的目光:“在客店里,我……我就一直留心你的举动。你前脚离开香海宫主的居室,我后脚就跟进去想向香海宫主讨消息。我不放心那个什么凌波仙子。”
    “你发觉……”
    “我发觉香海宫主主婢三人皆昏迷不醒,便知有变,心中一急,便追出来了,来不及通知家父。”
    “那是骚狐狸的姹女浮香,我发现了妖妇的狐狸尾巴。”
    “出镇不久,便被辛大哥和余姐姐用上了。”
    辛文昭接口道:“我知道你为人机警,老谋深算,一听到李姑娘说出客店的事,便知你必有打算,所以阻止李姑娘追上去,以免破坏你的计划。”
    “都是你。”余小秋推了辛文昭一把:“周兄弟被骚狐狸扛在肩上飞跑,可把家凤妹吓惨了。”
    “怎么样,我的判断不错吧?”辛文昭得意地笑:“天下间论妖术,妖道李自然可说是首屈一指,宇内无双,但永旭弟却把妖道玩弄放掌指之间,你们不是白耽心吗?不过……”
    “不过什么?”永旭问。
    “你也不是好人。”辛文昭大笑:“哈哈!你真会享艳福,滋味如何?”
    “别提了。”永旭也笑:“骚狐狸的香房比铁还硬,赶路的轻功也差劲,可把我的五脏六腑害惨了,哪有心情享艳福?”
    “你呀!你就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家凤似怨似喷:“为了冷辑,你早晚会碰大钉子。”
    “她是无辜的。”他哺哺地说:“也是一个可怜又可敬的姑娘。”
    他不仅是可怜冷益,可怜与同情而发生的爱情是不正常的。他想起了中毒后那一段可怕的遭遇,如果没有冷魅在旁照顾,他可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早寒了。
    可怜、同情、加上感恩,爱情就这样发生了。
    世间能有几个傻女人,肯伴着一个将死的男人,不畏一切凶险走向死亡的旅程?这份爱心和奉献,是很难令人拒绝的。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家客观存在幽幽地说:“她目下身陷虎穴,国在何处仍无法查出,你准备怎办?”
    “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他沉着地说。
    “去香堂先救人?”
    “香堂秘坛没有人质。”
    “咦!香海宫主……”
    “香海宫主消息不确实。”
    “那…”
    “目前我还没有确证,不过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你是说……”
    “目前说什么都是猜测之词,言之过早反而误事。”他拍拍李文昭的肩膀:“辛大哥,你们先回镇,我要到处走走。”
    “你要往何处去?”辛文昭问。
    “布一些疑阵,设一些圈套。”
    “不要人帮忙?”
    “人一多,法术就不灵了。”
    “我跟你去。”家凤满怀希望地说。
    “不。”他断然拒绝,接着笑道:“小凤,你回去请北丐和过天星彭前辈,带几个得力的人,到三圣宫附近秘密查探,最好能化装易容,而且尽量隐起行踪,遍搜三圣宫附近三五里之内的隐蔽处所。不管有何发现,切记千万要避免与任何人接触。鬼见愁是地头蛇,还得劳他的大驾。”
    “咦!他们的香堂在四平山,三圣宫根本不是目标,宫内只有三五十名老道。”
    距镇已是不远,永旭止步说:“顺天王与三法师清真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更可能是顺天王早年布下的重要内线,因此顺天王知道香堂所在地并不足怪,但他不会知道香堂秘坛的内情。绝笔生花虽然是三法师的心腹,但却是顺天王的内线。清尘观主不是好相与的人,他对这些事必定早就一清二楚,他对顺天王固然怀有戒心,甚至对二法师云栖观主也不信任。因此,他对顺天王说人质藏在香堂内,让顺天王打头阵与我们周旋,想想看,人质会不会真的藏在香堂内?”
    “这……”
    “我已经可以断定这是引我们前往香堂的陷阱。如果能在香堂击败我们,当然大吉大利,如果失败,人质也不会被救走,妖道仍有谈条件的本钱。”
    “所以你要故布疑阵?”辛文昭问。
    “对,妖道必定对我的性格已有相当的了解,他必定猜到我对俘虏所供给的消息存疑,这两天我避免接近四平山,妖道必定深信我不信人质在香堂的消息。因此,他怕我探出确实的消息,留意我们的动向。我们在三茅山加强侦查行动,便可令他安心。”
    “哦!我明白了,声东击西……”
    “明白了就不必说。”永旭说:“这是一场斗智斗力的豪赌,我不能输。你们先走一步,快!”
    “好,你去办你的事。”辛文昭欣然说。
    “一切小心。”永旭叮嘱:“大茅镇里里外外,所有的人连贩夫走卒在内,全是妖道的眼线,出动时不妨故作神秘,而且行动要迅速秘密。”
    “二哥,你也得千万小心。”家凤关心地说。
    “请放心,我会小心的。”
    送走了辛文昭三个人,永旭隐人树林内越野而走。一个时辰后,他出现在清虚下院附近的参天古林内窥伺。
    清虚下院位于紫气峰,紫气峰西面七八里是垒玉山,垒玉山则在大茅峰东南,大茅峰下是三圣宫的首座圣殿大茅官山门所在地。
    以往,他断定香堂秘坛定然在清虚下院,但经过几天来的接触,他已经推翻了以往的推断。
    一连串的变故和口供,终于让他从种种错综复杂的情势中,理出正确的头绪来,以他的智慧和江湖经验,判断出香堂的位置和人质囚禁的所在。
    用诡谲的手段来掩护真正的行动,用假行动来引诱对方转移注意力,这是他必须办妥的重要大事。
    清虚下院只是一座三进殿,四五栋丹室偏殿的道院,规模比起三圣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平时冷冷清清,香火有限得很。
    信徒香客们皆知道,住持清尘法师道力通神,德高望重,只知苦修不问外事,与三圣宫极少往来,从来没听说过他与三圣宫住持云栖观主在一起。因此,外界人皆以为清虚下院是独立的道院,与三圣宫毫无关系。
    香客少,往来的人当然不多。下院的香火道人们全都显得懒懒散散,很少看到他们外出。
    但在大殿上层特建的秘室中,隐有目力超人的高手,监视着附近的动静。
    终于,永旭的踪迹被发现了。
    道院中毫无动静,点尘不惊。
    永旭蛇行备伏,藉草木掩身远远地侦查院中的动静,察看各处的形势,先从西面侦查,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绕院外围一匝,方悄然离去。
    他走后不久,一名老道到了院下方半里外的小村。不久,两名村夫出村而去,消息传出了。
    他并未走远,等出院传讯的老道返回后,方抄捷径取道奔向垒玉山。
    北丐那些人侦查三圣宫,进行得应该比他早,因此他估计妖道早已发现了,大概应变的措施已加速进行中。
    这条通向垒玉山的小路,共经过三座小村。当他出现在第一座小村的村口时,便知道麻烦来了。
    等候他的人一大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不下六七十名之多。有些握着花枪,有些提着单刀,有些是棍棒,有些是削尖的竹枪。
    他的出现,先是引起一阵骚动,然后是人们列阵,六七十双眼睛怒目而视,迎接他这位不速之客。
    他淡淡一笑,泰然走近。
    一名村夫迎上,花枪一伸,厉声问:“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他哈哈一笑,站住说:“走路的,怎么?你们不会是劫路的吧?”
    村夫哼了一声说:“我们是捉贼的。”
    “捉贼?你们……”
    “山里面闹贼,凡是经过的人,一概拘拿盘查。”
    “原来如此。”
    “你这厮一身贼打扮,带了剑,贼头贼脑,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快摘下剑丢过来投降,不然你将生死两难。”
    永旭探手人怀,掏出一片金叶子,亮了亮收起说:“在下是南京来查案的五城兵马司密探,兵马司副使已在大茅建了侦缉站,难道地方里正甲首,还没有接到通知?你们简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
    村夫不受唬,厉声说:“你口说无凭,身份腰牌无人得悉,必须将你拿下,解至大茅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官府,你可以向官府申办。将剑解下!”
    永旭哈哈大笑,说:“在下早知道你们有此一绝招,所以要陪你们玩玩。”
    他疾冲而上,村夫向后急退,大叫一串,男女老少来势如潮,刀枪齐举,呐喊声真像兵马冲锋。
    他展开轻功向侧绕,引人群向右追。
    不久,他接近了村右,一声怪笑,跃过一道短墙钻入村中。
    村中大乱,他东窜西奔,满村乱钻。
    他后面,砰砰蓬蓬接二连三倒了不少人。
    片刻工夫百十名村民已经有一大半躺下了,躺下了就昏迷不醒。
    不再有呐喊声,号哭声却刺耳,那些妇女们更是哭声震大,凄凄惨惨令人鼻酸。
    香海宫主的绮萝香,如果没有解药,十二时辰方可醒来,醒后有如大病一塌,十天半月也恢复不了元气。
    当他最后出现在村尾的栅口时,身后已不见有人。
    例方一处巷口,两名村夫张口结舌,惊得魂飞天外,像是吓呆了。
    他哈哈大笑,高声说:“清虚下院的妖道唆使你们出面行凶,你们该去找他们来救人,以后不许再有同样的情形发生,不然在下必定放火焚村,不信你们可以拭目以待。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走了,信步而行若无其事。
    清虚下院却闹翻了天,被一些老少名人轶事妇孺一哭二闹,乱得一塌糊涂。
    老道们没有绮萝香的解药,这情景真够瞧的。
    消息传得很快,附近的村庄家家闭户、看到有过路的陌生人,莫不惊惶走避有如大祸临头。
    妖道们利用民众闹事的恶毒手段,收到了相反的效果。连那些自愿任眼线的人,也心惊胆跳陆续溜之大吉。
    谣言也传得很快,传来传去传得离了谱。远处村落得到的消息是:“小村百余口人了全部被杀死了。”
    谣言又说:“凡是与妖道们合作的人,皆以白莲会匪的罪名处治。
    白莲会匪的罪名,天下各地官府所奉到的指示极为简单明了:斩立决!
    谣言像一阵凛冽的罡风,刮得数百里方圆充满寒意。
    这是南京双雄有计划地传出的谣言,这一记沉重的打击,把敬天教打得喘不过气来,人心惶惶,死亡的恐怖吓坏了不少人,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逃离家园。
    三法师弄巧反拙,陷人孤立的绝境,短短的半天工夫,情势完全转变。
    住在大茅镇的群雄,解除了封锁。
    解决了第一座小村,永旭隐身放半途路旁的树林中,静候变化。
    他听到远处小村中的哭号声,看到传信的人经过。
    不久,他重新上路。
    第二座小村除了鸡犬之外,里外不见有人走动,家家闭户,人影绝迹。他心中暗笑,信息传到了。
    他优哉游哉泰然而过,一群家大跟在他后面狂吠不已。
    “这座村快要有祸事了。”他在村中心的路口大声叫,声震屋瓦。
    出了村,他慢步而行。
    前面有一座松林,他脚下更慢。
    青影出现,一株古松后踱出一名中年道人,轻摇着拂尘,冷然相候。
    他乾脆背起双手,一摇三摆迈着方步接近。
    道人移至路中,劈面拦住去路。
    他呵呵笑,向前直闯,说:“算算也该有人出面了,老道,想打官司吗?”
    老道拂尘徐举,鹰图凶光暴射,冷哼一声说:“施主好恶毒的手段。”
    “呵呵!夸奖夸奖。一他说。
    双方快近身了,他仍不止步。
    “站住!”老道沉喝。
    “在下不听你的。”他含笑而说,直撞而进。
    老道拂尘一伸,微风飒然。
    他虎目怒睁,胸口直向拂尘撞去。
    老道一咬牙,强抑愤火移位让至一旁。
    他沉静地越过,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老道颊肉抽搐,手因激动而发抖,想用拂尘袭击却又不敢妄动,气得脸色发青。
    他已远出五六步外,老道咬牙叫:“施主请留步,贫道有口信转告。”
    他止步徐徐转身,笑道:“老道,你不乘机出手偷袭,真是一个聪明人。呵呵……谁的口信?”
    “贫道……”
    “先别急,在下不一定前听。”
    “施主不要欺人太甚!”老道怒叫。
    “咦!你怎么说话颠倒黑白?”
    “你……”
    “你们恶毒得离了谱,怎么反而怪起在下来了?你们明知那些村夫俗子不堪一击,却唆使他们出面送死,用心可诛,卑鄙恶毒无以复加,于心何忍?”他声色俱厉地说。
    老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深深吸入一口气说:“施主想不想见见冷魅?”
    永旭心中一震,大感困惑。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有点措手不及,大有晴空霹雳的感觉。
    他为人机警,思路反应敏捷,笑道:“呵呵!似乎这一记奇兵,相当致命,利害利害。
    你说吧!想见如何?不想见又如何?”
    老道以为自己已经占了占风,冷笑道:“想见,贫道自当为施主安排;不想见,即作罢论。”
    “条件如何?”
    “施主想听?”
    “当然。”
    “没有条件。”
    “好事一件,贵教主倒是大方得很。”
    “大法师不是小气的人,希望你能和冷魅谈谈。”
    “在下先行谢过。如何安排,可否说来听听?”
    “半个时辰之后,在清虚下院北面的山坡顶端见面,那儿很空旷,施主不必耽心有埋伏。”
    永旭又糊涂了。
    如果半个时辰之后能见面,那么,人质便不会藏在月落谷或花残岭,而是在清虚下院了。
    真糟!怎么一切估料都错了?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了,大事不妙。
    “好吧!”他说:“半个时辰后见面,当然,愈快愈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下院吗?何必要拖上半个时辰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半个时辰后见。”
    老道一走,他纳闷了好半天,思前想后,真是百思莫解。他不得不承认妖道利害,这一招真令他莫测高深措手不及。
    “看来,妖道的主力并不在四平山香堂秘坛,而是在清虚下院,与我原先的判断一样。”他想。
    对方既然主力在此,这次会晤将是凶险重重情势万分恶劣的局面,他单人独剑前往会晤,必定凶多吉少,将会受到众多高手的围攻。
    他必须返回大茅镇找帮手,可是,事实已不容许他作此打算,镇上能派上用场的人,必定已出动诱敌,想把人召回来,半个时辰绝难办到。
    他一咬牙,决定单人独剑前往冒险。
    他依约来到岭脚下的一座小坡,四周百十亩阔的茅草高仅及膝,坡度平缓,地势开朗,即使想派人埋伏也无处可以藏身。
    站在坡端上,可以看到两里外的清虚下院,不时可看到一两个道士往来。寂静得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洞天。
    令他大感惊讶的是,小山坡顶除了一名老道与冷魅之外,不仅不见有人埋伏。连一件岔眼的事物也没有。
    他徐徐向坡上走去,苦笑着喃喃自语:“我又估计错误了。看来,妖道真有神鬼莫测的智慧,每一步棋都比我来得高明,每一次行动皆出乎我的意料,我碰上最可怕、最利害的劲敌了。”
    迄今为止,他所遭遇的对手都是顺天王的人,并未与三法师有所接触,因此他的推测,皆以天王那些人的行动为依据,所有的口供,也都得自顺天王的人,以之估计三妖道的行动,错误乃是意料中事。
    他后悔一时冲动杀了灵狐郭慧娘,但已是后悔无及。
    其实,他并不知道灵狐是大法师清尘老道的姘头,如果事先知道,他怎会放弃取口供的机会?
    想起了灵狐,他心中一动。
    百十步外便是坡顶,老道与冷魅并坐在上面。
    老道见他来到,徐徐整衣而起。
    “施主不多带几个人来,颇出贫道意外,胆气之雄、委实令人羡慕,神龙浪子的声名能够凌驾宇内十五名人之上,实非幸致。”老道朗声说。
    他继续向上走,表面神色从容,其实保持最高度的警惕,脸上有他惯常的笑容,一面走一面说:“好说好说,这与胆气无关。贵教主老谋深算,智珠在握,安排下种种出人意表的妙着,可说算无遗策,算定周某非来不可,周某自然来了,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地的人都称他为活神仙。”
    老道拂全一挥,微笑道:“施主请停步,不能再接近了。”
    相距十余步外,永旭只好止步,含笑问:“道长是怕在下出手袭击吗?”
    老道淡淡一笑说:“贫道是为施主两人好,请勿误会。”
    “哦!这倒是新鲜的事呢!”
    “施主应该知道,贫道双肩挑了千斤重担,心情难免有点紧张过度,万一施主的举动,不幸引起贫道的疑心,很可能因职责所关不得不出手保护人质,如果误伤了冷姑娘,贫道岂不罪孽深重?而这种错误是很容易发生的,施主不会令贫道为难吧?”
    “有道理。”他不住点头:“请教道长道号如何称呼?在下周永旭。”
    “贫道智永。”老道沉静地说:“至于俗家名号,贫道早已或忘。”
    “在下可以和冷姑娘谈谈吧?”永旭含笑问。
    “本来就为此而来,因为冷姑娘希望与施主谈谈。不过,希望施主千万不可再接近一步……”
    “如果在下接近呢!”
    “那将会有灾祸发生。”智永闪在一旁:“因为冷姑娘身上,安装了一种小巧的机报,稍有触动,砰……”
    “哦!火器?”
    “不,那是多种奇毒爆发。”
    “多种奇毒爆发?”
    “施主可以解了花蕊毒针的异蛇奇毒,恐怕解不了多种剧毒合成的粉、香、液,大概你我三人,皆难逃大劫。”
    永旭闻言心中一动,旋即恢复神色。
    “原来道长已抱定必死之心了。”
    “是的,施主不希望奇毒爆发吧?在方圆三四丈内,任何人也休想活命。”
    “哦!原来员教主并不怎么珍惜门下弟子的性命。”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智永神色略动:“图大事业,就不得不牺牲一些小我,这是称雄道霸的金科玉律,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高论高论。”永旭直摇头:“在下可以和冷姑娘说话了吧?”
    “请便。”智永客气地欠身说。
    永旭正式定神向冷魅看去,心潮一阵汹涌。
    冷魅穿了一身深褐色的衫裙,一头秀发自然地披下,盘坐在草中丝纹不动,一双钻石明眸并不向永旭注视,茫然地落在身前数尺远的草丛。
    她是那么苍白,无助!
    但风华依旧,比往昔更冷艳,更脱俗,似乎像一个幽灵,是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凄迷、阴冷。
    “小梅!”他激动地抵唤。
    冷魅寒意森森的眸子抬起了,就这样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小梅!”他低叫,叫声饱含凄楚、怜惜。
    冷魅那失去血色的樱展微启,语音无限冷漠地说:“离开茅山吧!那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永旭久久不作答,长叹一声说:“他们虐待了你吗?”
    “没有。”冷魅的语气更冷。
    “他们强迫你打发我离开?”
    “也不完全是强迫的。”
    “那你……”
    “因为我希望你离开,真的。”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
    “是的。”
    “为什么?”
    “那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和欧阳前辈一些人,囚在清虚下院,看到了他们的实力,周兄,你的力量太薄弱了,何苦为了顺天王的事,把自己断送在此?”
    “小梅,你知道我不怕事,你知道我对付得了他们,你知道他们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永旭虎目生光大声说。
    “不,你完全料错了……”
    “小梅。”他提高了声调:“你放心,他们不敢伤害你。”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掌握了情势。我要的是顺天王,敬天教如果仍然包庇他,我会直接和三法师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他们敢用卑鄙的手段,以伤害人质来要挟我,我不会屈服。如果他们伤害你,我将大开杀戒,连根拔掉敬天教的基业。小梅,你知道我办得到的,行道江湖以来,我从未失败过,些小的挫折是吓不倒我的。”
    “即使你办到了,而我也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也得不到。”他凄然地道:“我只能说对你负疚终生,但我不会放弃我的主见。”
    “为了我,也不能放弃吗?”
    “是的。”他坚决地说:“我在烽火中长大,曾看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成山血流成河的惨象;我听过疯狂的战鼓声;听过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呐喊和呼号。我不愿见这些永世难忘的惨事再次发生,不论它在何处发生。我不希望我的下一代再在漫天烽火中被人屠名人轶事杀,不希望千千万万人的血肉成为这些屠夫的砧上鱼肉。”
    “你……”
    “我将尽一切手段将你救离魔掌,如果我力所不逮,我只说我负你终生。”他咬牙切齿说完这话。
    “你……”
    “请多珍重,我走了。”他一面说一面向后退。
    “周兄……”
    永旭转向智永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道长,你听清楚在下的话了?”
    智永也阴阴一笑说:“贫道听清了。施主,三思而行,失去一个挚爱你的人,那将是终生的憾事。”
    “失去爱侣固然痛苦,失去父母亲朋更是刻骨铭心。”
    “贫道认为,施主何不采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
    “何谓两全其美?”
    “本教将顺天王逐出本地区,施主带了你的爱侣和朋友也远离南京地境,不管敝教的事。”
    “抱歉,在下如不与顺天王在贵地解决,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施主……”
    “贵教中力主接纳顺天王的人真不少,因为他的确是天下少见的将才。你们组教的才能很够,但却缺乏有经验的将兵之才,这就是贵教那些反对接纳顺天王的人,举棋不定难决取舍的原因所在。因此,希望能侥幸除去在下。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们了。”
    “施主……”
    “在下告辞。”他向后急退。
    “施主……”智永老道急叫。
    “周兄……”冷魅凄切地叫唤。
    “这家伙软硬都不吃,可恶!”智永老道恨恨地咒骂。
    永旭急退而走,迅速脱离现场。
    他已经表明态度,很可能引发妖道们的杀机,有冷魅在,他受到牵制,冲突起来必定吃亏受制于人,所以他急急撤离。
    远出百十步,他仍然听清了智永老道的咒骂,心中冷笑数声,突然展开绝世轻功,像流光逸电冉冉而去。
    智永老道大吃一惊,骇然惊呼:“咦!这小辈练的是什么轻功?可能吗?”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名老道突然长身而起,接口道:“如果不可能,他凭什么获得神龙的绰号?”
    “他走了……”
    “不,他不会走,他要重新侦查,今晚他一定来冒险救人。”
    永旭果然被老道料中了,并未返回大茅镇。在清虚下院附近潜伏侦查,一个时辰后方悄然溜走。
    -------------------------
    旧雨楼扫描校对

举报

第二十九章花残秘窟
    永旭返回永福客栈,已是申牌初正之间。
    镇中谣言满天飞,沸沸扬扬情势大佳。
    到三圣宫一带侦察的人已经回来了,并未发现有人拦截,妖道的眼线必定已将他们侦察的动静向上呈报了。
    客店中,永旭的房内人们往来不绝,他分别与群雄个别相商,决定了行动大计。
    最后进来的人是鬼见愁,递给他一幅手卷,笑道:“贤侄,你所要知道的都在图上了。
    可是,愚叔就看不出有何值得怀疑的处所。”
    他接过图卷,并不急于打开看,说:“俞叔,图样可靠吗?”
    鬼见愁拍拍胸膛说:“不是愚叔敢夸海口,绝对可靠。那地方附近数十里,愚叔这些年来也曾走过不少进。绘图的人,乃是愚叔安在此地的暗线,多年来从没活动。他对那地方十分熟悉,几乎一草一木他也可以绘出来。因很详尽,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侄先行谢过。”
    “贤便打算……”
    “小侄在会晤顺天王之后,再行详告,目下俞叔在心理上,必须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今晚大闹清应下院。”
    “甚么?去吵醒那些无用的香火道人?”
    “俞叔小声些,须防隔墙有耳。”永旭指指屋:“人质囚在清虚下院,今晚必须把人救出来。”
    “真在清应下院?”鬼见愁低声问。
    “千真万确,小侄已经探得一清二楚。”
    “这……”
    “俞叔请返房准备晚膳,小侄还得与辛大哥商量商量。”永旭微笑送客。
    掌灯时分,顺天王没有来,连姬老庄主也不见踪迹。这表示顺天王无意接受谈判,姬老庄主未能说服顺天王前来予会。
    所有的客房皆闹得紧紧地,群雄皆在房中整装待发。
    三更天,永旭的客房窗门悄然而开,黑影穿窗而去,闭好窗跃登屋顶,会合了三个黑影,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其他如人也先后出发,走上了至沿虚下院时小径。
    对面的天井旁暗影中,闪出一个店伙打扮的黑影,鬼魁似的越墙而出,到了店房的偏犀。
    廊下闪出一个黑影,低声说:“都出去了吗?我们也该走了。”
    店伙打扮的黑影拉住了对方的手臂,低声说:“出是都出去了,吕香主,我看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
    “他们三更天出发,不嫌晚了些?”
    “晚什么?用轻功赶路,到紫气峰不需半个更次。”
    “问题也出在此地。侦察下院仅有周小辈一个人前往,其他的人以千幻剑、北丐为首,侦察三圣宫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就算他们立即赶到,那些未到过紫气峰下院的人,各就预定袭击的定位,岂是一两刻工夫可以办得到的?再分头潜人,又得花多少时刻?等他们发起袭击,岂不是日上三竿了吗?”
    “这……对呀!”
    “所以问题重重,恐怕是诡计。”
    “你是说,他们志不在救人?”
    “对的,周小辈不知在搞什么鬼?”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志在顺天王?”
    “但方向的确是紫气峰。”
    “周小辈他……”
    “他第一个先走,我亲眼看到他会合了千幻剑父子三人一同走的。”
    “那……”
    “吕香主,你快将可疑的消息传出,我猜想我们恐怕中了他的圈套,三位法师的十绝大阵恐怕将劳而无功。我去通知镇上的人。要教他们严防意外。”
    清虚下游里里外外安静如垣,创乎从未发生过任何变,直至破晓时分,道侣们开始拜天早课,仍未发生意外变故。
    唯一有异的是,不是雾季。
    这天晚间却气候骤变,下院被大雾所笼罩,对面不见人。
    而袭击的人却在四周里外飘忽不定与黑雾漫天的下院保持安全距离,自始至终不曾接近半里之内。
    天刚发白,人便撤走了。
    大队人马在晨光中进人名人轶事大茅镇,眼线方发现走在前面,与千幻剑和南京双雄走在一起的蓝衣人,是辛文昭而非周永旭。
    永福客栈内一阵好忙,各处皆传出轻松的谈笑声。
    但所有的人皆绝口不谈夜袭清虚下院的事。
    洗漱、进食、歇息,辰牌末,群雄再次出发,去向是四平山。
    四平山香堂秘坛昨晚只留下几个高手警戒,其他的人皆由三位法师率领,至清虚下院布下十绝大阵死亡陷阱。
    要提周永旭这条龙,准备一网打尽以千幻剑为首的江湖群雄,白费了一番心血,不但龙捉不住,群雄一个也没有落网。
    而当晚的三更初,香堂东面十余里的山谷有了巨变。
    四平山形如其名,山顶平坦一望无涯,上面有村落、田野、树林。
    从四面伸出的山尾不是平整的,犬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山麓线,形成错综复杂纠缠不清的丘陵,其间隐藏了不少山谷和隔绝的盆地。
    登山的小径甚多,这座同八十五里的平顶山并不寂寞。
    东面共有三四条登山小径,每一条皆从不同的山谷向内伸展,再婉蜒上升,沿纵走向的小山岭脊线盘旋而上。
    沿途古林参天,除了鸟兽之外甚少行人。但不论走哪一条路,决不会走错路,不上就下,简单明了。
    一条小径通过一处圆丘形的小山古麓,开始逐渐向上伸展。而在上升处的右方,岔出一条小小的樵径。
    这条樵径很窄小,但明显的路面却令人名人轶事大感困惑,路面野草不侵,可知是经常有人走动的重要孔道。
    小径延伸至一处平坦的山脊,然后向北降至下面的小山谷,谷中溪流一线,可看到三四座茅屋,和溪两岸的一些困地。
    这里的田地,养不活两家。因此附近的村民,皆知道这处被称为底谷的杨家,一家五口过的日子相当清苦。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深山连近亲也不见上门。
    杨家穷,小小的山谷内只挖出十余亩地,四座茅屋建在陡坡下,两间住人两间放柴草杂物农具。
    一年下来,除去税粮,仅算是聊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饱,还了旧债欠新债的五口贫户之家。
    但那条近谷的光亮小径,会是五口之家出口的通道?除非这五个人一天跑上百十次来回。
    但附近七八里外方有村落,谁去留意底谷杨家的人闲得无聊来回跑?
    春天,这一带岭脚一片锦绣,映山红把岭上岭下点缀得成了花海。花季一过,连官风雨残花满地。
    这就是残花岭,取名的人不知是谁,反正本地的人不知道,江湖朋友更是毫无所知,大概只有取名的人心里明白。
    这略带伤感诗意的地名,总比本地人称为东岭脚好听些,东岭脚一点也引不起过往旅客的兴趣。
    当永福客栈的江湖群豪在掌灯进膳时,底谷杨家东面三四里的山径上,一位弯腰驼背,背了行囊的旅客,正孤零零地走向寂寞荒凉的山区。
    野犬的长号与夜果的啼声此起彼落,这人就在夜色苍茫中消失在山林间。
    这条路上夜间没有行人,如果有,一定不是好路数。
    底谷杨家的户主是张老实,朴实的外表也的确给人老实的感觉。
    之外是他的老妻,两个傻乎乎牛高马大的憨儿子,一个十五六岁脸色有点苍白,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大闺女。
    张家平时就少有外面的亲友往来,附近村落的人哪有闲工夫来找他们话家常?
    四间茅屋都是独间,依山脚而筑,屋后的陡坡其实与绝壁差不多,但由于草木丛生,爬上去并不难,隔三十余丈便是长满映山红的小岭。
    三更正,斗转星移。
    黑影从小岭慢慢下降,藉草木攀援,缓缓降近谷底,降下处恰是四间茅屋的中心点,无声无息像妖魁幻形。
    茅屋灯火全无,寂静如死。
    黑影先沿壁根一带摸索,希望能找到可疑的事物。
    但他失望了,壁根一带长了一些小灌木,找不到没有草木的处所。
    黑夜间视界有限,这样暗中摸索事倍功半,甚至枉费心力。
    但黑影却极有耐心地探索,分段往复搜查,最后,在最外侧的一座茅屋后,看出了异样。
    这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焚烧后遗下的灰烬。
    行家只要嗅到余灰所发的气息,便知是焚烧杂物的地方。
    乡民利用草灰作肥料,任何一个种庄稼的人,也不会花工夫掘坑来焚烧草木取灰。
    黑影无声无息地到达茅屋后,慢慢绕至屋前。
    木门紧闭,两侧的窗也关得紧紧地。
    这种古老的茅屋如果门窗皆关闭了,想进去真不容易。
    屋顶草层厚实,开天窗真得花不少工夫,厚实的大泥砖,挖一个狗洞也要费大半天时辰。
    黑影知道无法潜人,知难而退,到了第二座后,开始暗中准备。
    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先以干草砌一个窝,中间放下一包爆竹的黑色火药,再埋上一根编得松松的干破布条,用火折子点燃布条的另一端,立即回到第一座茅屋的门旁,吸口气飘然上升,编幅似的隐身在屋檐下。
    他这样来来去去,皆采用蛇行殖伏行动,自始至终不曾发生音响。
    四间茅屋的前面有一处两亩大的晒谷场,地面结实光亮。尤其是第一座茅屋的前面,通向大门的一段更是光滑,所以黑影选择这座茅屋待机。
    广场的前缘,有三四株大树,如果留心,可发现中间那株大树下伏著一个黑影。那是警哨,从谷下接近茅屋的人畜,皆逃不过警哨的耳目。
    人侵的黑影早已发现树下伏着的人,知道无法接近,因此不加理会。
    不久,蓬一声轻响,火光一闪,火焰上升。
    布条燃至火药堆,火药引燃了干草。
    树下伏着的警哨一蹦而起,奔向火苗吞吐处,燃烧干草的草技爆裂高清晰可闻,即使没看到那一阵眩目的火药爆燃的闪光,也知道失火了。
    警哨发出一声警啸,折了一根树枝,快速地扑打灌木丛中的熊熊烈火。
    四座茅屋的沉重木门皆打开了,共奔出十二名衣衫不整,但都带了刀剑兵刃的男女。
    张老实一家五口,竟然多出一倍以上了。
    “怎么会失火的?”第一座茅舍奔出的一个老女人,用尖锐的嗓音高叫,向火起处奔去。
    所有的人皆用树枝扑打,浓烟大起,火势已被控制。
    “有硝磺味,有人纵火。”一名大汉讶然叫。
    老女人还没把话听完,倏然转身飞掠而走,奇快绝伦,闪电似的向门口冲去。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女人名人轶事大概是知道不妙,冲得太急,距门不足一丈,冲势似乎更快更急。
    一个黑影突然从漆黑的屋内向外飞跃,双方恰好在门外遭遇,闪避已来不及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太婆可能急疯了心,也许确已认定是敌非友,一声沉叱,反掌斜拍借力打力。
    噗一声问响,掌背柏中对方的右助。
    没听到叫痛声,冲出的人被拍得左冲丈外,然后砰一声跌翻在地。
    老太婆乘势问人屋内,贴在壁根下形影俱消。
    门外,有人名人轶事大声叫:“尤婆婆,你把鲁老兄的右肋打断了四根。”
    已隐起身形的尤婆婆吃了一惊、情急叫道:“老身不是有意的。快冲进来,屋内有强敌人侵。”
    黑暗中,突传出中气充足的语音:“不必仲了,屋里太黑,冲进来不头破血流才怪。事情已经发生,急也不急在一时,慢慢走进来好了。”
    尤婆婆心中一凉,沉声道:“你是谁?所为何来?”
    “呵呵!掌起灯你就知道在下是何来路了。尤婆婆,这地方你熟悉,闭着眼睛也该知道灯在何处,是吗?点灯吧,在下不会偷袭你,如果要偷袭你,你报本就进不了门,你练的鬼影功还不够快。你快年届古稀了吧?能保持这种境界,你已经比大多数年轻高手强多了。”
    人影已堵住了门口,有两个人窜进来了。
    “掌灯!”尤婆婆焦灼地叫。
    又窜进来两个人,一个大声说:“属下遵命,是点中堂灯吗?”
    中气充足的语音抢着答:“中堂灯已被在下毁了,那种大型的怪灯用在简陋的茅屋内,行家一看便知灯中有鬼,灵狐的那一套鬼玩意,对在下已经不生效用了。壁间应该插有松明,你就把松明点起来吧,哦!好利害!是不是花蕊毒针?老太婆,你的一大把毒针,全钉在桌面上了。”
    原来老太婆听声辨位,用花蕊毒针偷袭,用了一大把毒针,针打在桌面上的声音,真像暴雨打残荷。
    又涌人几个人,两丈深丈余宽的厅堂快有人满之患了,但谁也不敢冒昧动手,里面太黑了。
    “老太婆,你倒了没有?”中气充沛的声音问。
    “砰!砰……”人名人轶事体倒地声接二连三。
    两个人影飞退出门,其中之一是尤婆婆。
    “哈哈!一共倒了九个。”中气充沛的声音更响亮:“老太婆,你很幸运,因为你是躲得最远的一个,呵呵!大概你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门外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一支火把。
    老太婆当门而立。
    是个鸡皮鹤发鹰图厉光闪闪的老妇,右手握了一根尺八鸠首杖,鸠首是金色的,鸠嘴比传统的敬老鸠首杖要粗长得多。
    老太婆身后,两女两男把住了门。
    “是你!”尤婆婆惊叫。
    八仙桌已移至厅角,侧搁在两张条凳上,上端,端坐着弯腰驼背的怪老人,大包裹就搁在手边。
    “咦!你认识我?”驼背老人笑问。
    “你不是山顶罗村的罗老驼吗?天黑前你还在十里外,你驼背老人腰一伸,伸手从背领中抽出一个扮驼背的小布包信手丢掉。手一摸嘴唇,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不见了。
    手在脸上一阵搓揉,皱纹消失了。
    “你……你是谁?”尤婆婆惊问。
    假老人从大包裹中取出连着腰带的剑,一面佩上一面盯着老太婆笑道:“我,神龙浪子周永旭。”
    尤婆婆老脸突然变得苍白,骇然叫:“你……你不是要在今晚到清虚下院救人质吗?”
    永旭哈哈大笑,将包裹丢掉说:“我不是在这里吗?”
    尤婆婆一咬牙,厉声说:“你出来,老身要看你到底练了些什么惊世绝学。”
    永旭跳下桌,顺手将桌扶正,摇头道:“抱歉,要动手你就在厅中赐教,在下暂时不能离开,免得你派人毁去地洞口。”
    “你……”
    “老太婆,周某闯了多年江湖,多巧妙的机关没见过?”他指指神案下原来放置八仙桌的地面道:“这里就是地穴口。地道通向山崖,里面建了足以容纳四五十个人住宿的山下秘室。老太婆,你这处花残岭秘窟完蛋了,你是毁不了地穴口,也放不出里面的人来围攻在了。”
    “谁……谁告诉你这处花残岭秘窟的?”
    “你去猜好了。”永旭说:“我又不傻,为何要告诉你?”
    “老身在外面等你,不久老身的人便可赶到了,届时你能不出来?”
    “等妖道山上香堂秘坛的人赶到,你已经驾返瑶池了。在下是有备而来,当然有收拾你们三五十个高手的能耐,你信不信?”
    “老身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真的?”
    “你冲出来试试?”
    “在下还不打算与你排骨。这样吧,你告诉在下如何打开秘穴口的方法,在下放你一马。”
    “你休想。”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告诉你一件有兴趣的事。”
    “什么事?”
    “在下对制造小巧的玩意颇有兴趣。譬如说,用一根牛筋索浸在水中,浸至半涨,然后用力拉紧捆住一件小物体。牛筋索逐渐干燥,干燥便慢慢地收缩。使用时,索端用一根拉力恰到好处的棉线绑住。你猜猜看,牛筋索需要多少时限,方能绷断那根棉线?”
    “废话连篇!”尤婆婆不屑地说:“此时此地,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无关的事?”
    “正相反,这件事于你来说,极端重要。”
    “你是什么意思?”
    “在下研究过了,不用时用布缠实,牛筋索无法收缩。使用时,解开布卷的束缚,只需用指甲捏断棉线的四股,便可控制捏断的时刻。棉线共四股,在下已经计算过了,每股的受力数是一百数。如果要棉线在两百数左右捏断,只要扭断两股留两股就够了,时限相差不会多少于十声数,相当准确。”
    “你是疯了,说这些废话。”尤婆婆说:“你会是江湖上声誉雀起的无敌高手?鬼才相信。”
    “信不信由你。”水旭微笑:“在下知道你们不会全部人屋,必定有不少人留在外面戒备,因此在外面留置了三具小玩意。”
    “什么小玩意!”
    “就是我刚才说的小玩意。”永旭笑得更和蔼:“棉线一断,牛筋索便会迅速地松开,里面缠住的小物件便露出几个小孔,泄出一种令人销魂荡魄的淡淡幽香。不论男女,嗅到之后便绩梦销魂,十二个时辰醒来后,精力几已耗尽,至少十天半月不一定能够起床。”
    尤婆婆一惊,转首回顾。
    “在下估计你们的人不敢冒死冲人,所以四股棉线皆未捏断。呵呵!在下心中已经暗中数过了,已经数至四百三十数啦!你们的人,就要和屋中这一位仁见仁姐一般,倒下来梦人巫山,云雨会襄王了。香海宫主的缔罗香真缺德……好!一个……”
    尤婆婆飞退两丈,重重地摔倒在地,而她身后在两侧戒备的人,已先她一步一个个丢掉兵刃往地F躺。
    水旭向外纵,拾起尚未熄灭的火把,在附近巡了一圈,证实附近的确没有清醒的人了,方回到原处。
    门外连后门全算上,倒了十四个人,里外共是二十三名男女。
    他回到厅中,点燃插在壁上的松明。
    拖过一名中年妇女,灌下一些药敌人鼻腔,点了中年女人的双环跳穴,坐在长凳上静候。
    片刻,中年女人悠然苏醒,惊愕地挺身坐起,却无法一下子就坐起来,惶然惊叫:
    “咦!我……我……”
    “你的双环跳穴已被制住,只能坐着回答在下的话。”永旭冷冷地说。
    看清了永旭,中年女人突然粉面发赤,羞急地低下了头不敢仰视,惊然问:“你……你是香海宫主的……”
    “朋友。”他接口:“你知道地穴人口的开启?”
    “这……”
    “穴开启之后,在下解你的穴道,你可以走。”
    “你得问尤婆婆,她的鸠首杖……”
    “杖内有毒汁和毒针,对不对?”
    “但也藏了锁钥,就藏在杖尾内。”
    “好,谢谢你。岩洞之内,是否因了人质?”
    “共有十八名人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二十名仙童二十名仙女看它。”
    “哦!里面有你们四十名男女了。”
    “是的,他们皆听命于尤婆婆;以前则由灵狐郭姑娘负责。”
    “灵狐呢!”
    “我不知道。”
    “会不会在月落谷?”
    “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不是二十年前被他们掳来的人?”
    “是的。”中年女人凄然地说:“二十年,好漫长的二十年,苍天!”
    “你自名人轶事由了。”
    “谁能重过外界的生活?”
    “你能的。忘了这二十年吧,有如一场恶梦,现在你梦醒了。你能帮助我说服那四十名仙童仙女吗?他们都已是四十上下的人了吧?”
    “是的。这二十年来,我们除了练武功之外,便是练邪术,说是将来要做什么神仙,要派到天下各地去建坛设教。你看,我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这都是二十年不见天日的结果,据说这样才能够扮得神似。”
    永旭摇头叹息,出门拾回鸠首杖,取出杖尾内暗藏的五寸长大钥,拍开中年女人的穴道说:“姑娘,告诉我该如何开启穴口。”
    天亮了,山顶近东面的一座树林内,永旭倚树而睡,冷魅则斜躺在他身侧,娇躯倚在他怀中。
    两人睡得正香甜,满林鸟语也惊不醒这一双忙了一夜的爱侣。
    青袍飘飘的人影出现在林西,急步而至,接近至三十步内,附近的鸟鸣声音调一变。
    永旭突然醒来,警觉地挺身坐正。
    冷魅的身躯,被他坐正时的急惊举动所震,几乎滚落,骤然警觉急坐起问:“怎么……
    怎么了?”
    “有人接近。”他说,挺身站起举目四顾。
    “有人广冷核蔚然问,不顾四周:波嗷里外
    “不知道,反正就在附近。”
    “不会吧?”
    “飞鸟惊呜,你看,一些小鸟向东惊飞,人是从酉面接近的。”他大声说。
    冷魅仍是不信,笑道:“很可能是我们把小鸟惊走的,你“你敢和我打赌?”永旭笑问,目光尖锐地搜视西面。
    “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这附近必定有其他的人藏匿,林子里虽然可以隐身,但我这老江湖一定可以把人搜出来。赌注是……”
    “是什么?”
    “让我想想看……”永旭一面说,一面打名人轶事手势。
    冷魅向上一纵,轻灵地跃登丈高的横枝,紧贴着树干隐起身形。她对永旭的手式神意相通,一看便会意。
    永旭前向侧窜走,一闪不见。
    林中杂草丛生,高仅及腰,人只要向下一伏,便可隐起身形,但走动的人,却无法逃过监视者的眼下。
    已隐起身形的青袍人,掩藏在一株大树下的草丛中,突然听不到下文了,便知道有点不妙。
    但由于藏身处相当隐蔽,不相信水旭能找得到。因此潜犬不动,运耳力侦察动静。
    久久,听不到任何声息。
    青袍人忍不住了,缓缓挺身而起,头部慢慢升及草梢,半挫身躯徐徐转动头部察看四周。
    树上的冷魅从枝叶的空隙向下望,突然高叫:“东北,距离相等。”
    青袍人吃了一惊,本能地重新伏下。
    草响声传到,接着人影从西南飞跃而来。
    青袍人知道藏不住了,向西北角飞纵而起,远出两三丈,刚向下落。
    永旭已从斜刺里掠走,大笑道:“哈哈!你来得早。”
    青袍人知道跑不了,一声剑鸣,长剑出鞘,立下门户准备迎敌。
    永旭并不急于出手,在两支外止步,笑道:“香堂秘坛昨晚溜走了两三条漏网之鱼,在下猜想他们必定不敢冒险现身逃离,所以在下远离香堂五六里,在此等候阁下的大驾。很抱歉,阁下不能往东走了,不久之后,在清虚下院布陷阱的人,必定心惊胆跳赶来应变。如果让阁下平安突破封锁线,半途碰上三位法师通风报信,在下岂不是白费心机?阁下尊姓大名,可肯见告?”
    青袍人转首回顾,看到轻盈地排草而来的冷魅。
    冷魅没有兵刃,一面接近一面说:“这位仁兄我认识,他就是负责接管人质的人。花残岭秘窟主持人尤婆婆称他为内坛使者孙使者。他的真名号就不知道叫什么了。穷儒富前辈被顺天王擒住,就是被这位孙使者秘密接走送至秘窟囚禁的。”
    “就算你是孙使者好了。”永旭说:“留下吧,不必枉费心机逃出去通风报信了。”
    “你阁下不见得能留得住本使者。”孙使者咬牙说:“昨晚连大魔也未能拦住在下,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小辈,敢口出大言说要留下我?”
    “大魔拦不住你,你必定十分高明而且自负,艺业深不可测。但我神龙浪子却不信邪,总不能心怯让你走……”
    孙使者大骇,不等水旭说完,猛地回头后冲,挺剑猛扑赤手空拳的冷魅。
    冷魅不闪不避,如指点出叫:“你站住!不许过来……”
    孙使者的剑已快速地点到,近身了,剑出“灵蛇吐信”,宛若电光一闪。
    冷魅侧跨两步,摇摇头娇笑道:“剑上已有剑气发出,内功火候不差。”
    孙使者直冲出丈外,砰然倒地。
    永旭举步跟到,点头道:“小梅,你近来的进境相当神速,天玄指力已可远及八尺外了,比在九华时精纯得多。”
    “真的?”冷魅欣然说:“也许是我吃了太多的苦头,便不由自主地痛下决心苦练的结果。”
    “你出指极为自信,幸而这位孙使者的武功有限得很,不然你这样自信,会吃亏的。要是他功力再深厚一分两分,穴道的抗力再强韧些。剑势便可在中指后变招,你便难逃大劫了。下次不可如此自信,免得让我耽心。”永旭拍拍她的肩膀关切地说。
    “我……我听你的话。”冷使低下头,无限深情地偎人他怀中。
    “这我就放心了。”永旭轻抚她的秀发:“有些其貌不扬的人,表面看不出任何异象,但却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太过自信的人……”
    “我知道。”冷魅将脸埋在他的宽阔胸膛上:“在九华我就上了你的当,你……你好坏……”
    “你我在打打杀杀中相识,在阴谋诡计中经历重重风险,想起来真绝,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永旭不胜感慨地说:“我真耽心。”
    “耽心什么?”冷魅仰起首问。
    “耽心灵狐不会放过你。”
    “灵狐?”冷魅惑然问:“你不是说已杀了她……”
    “恐怕不是她。”永旭苦笑:“这狐狸精变化无穷,有万千化身,我已问过香堂的俘虏了。连尤婆婆主持花残岭秘窟二十余年的老江湖,也不曾见过这妖妇的庐山真面目,仅见过她的化身。由于昨天清虚下院后山坡之会,我怀疑这妖妇仍在人间。”
    “哦!这……昨天你怎知那不是我?”
    “本来真以为是你。”永旭微笑:“但她一叫我,我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叫你?叫……”
    “你从何时起叫我的名字的?”
    “这……这……”冷魅红霞上额,羞态可掬。
    “她叫我为周兄。”永旭说:“要是她叫我什么哥哥的,也许我会……”
    “鬼才叫你哥哥。”冷魅羞笑着擂了他一粉拳:“李家凤才叫你哥哥,我……”
    “呵呵!吃醋了。”
    “你……”
    “我本来就是她的二哥。”永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地捧住她的双颊,深情地微笑:“你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魅不敢与他灼热的目光接触,闭上了钻石明眸,脸更红了,突然,两颗晶莹的泪珠出现在眼角。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便咽着喃喃低语:“我……我只知道世间除了你,我已经不需要什么了。永旭,我……”
    永旭情不自禁地用嘴唇封住了她的嘴,她浑身一震,在永旭有力的拥抱下瘫痪了。
    久久,两人相偎相倚坐在一株大树下。
    这里,可以看到东面三两里外的景物,视界广阔,前面小径的尽头,就是下山通向大茅镇的路口。
    “在我的家乡,婚事的安排皆是父母作主,很可能新郎新娘彼此从未见过面。”永旭握住冷魅的手:“一辈子下来,平平淡淡过一生。小梅,等我们头发白了,牙齿掉了,靠拐杖走路了,我们仍然会回忆这段出生人死,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共患难惊险历程。你怕不怕我五十年后,仍用这些故事来取笑你?”
    “我喜欢。”她用痴迷的声音说:“到老来没有值得回忆的往事来回忆,日子是很难排遣的。到那时候,我已是一个丑陋的老太婆,而你……”
    “我也是一个讨厌的老头子了。”
    “哦!你这可爱的老头子……”她激情地投人永旭的怀中,忘形地投下一串热吻。
    不久,永旭从树上取下一个小包,一面解结一面说:“天色不早,算行程,要来的人该快到了。先进食,等一会你把俘虏带回香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大魔,在香堂等我。”
    冷魅夺过小包,自己打开取出里面的荷叶包,包内是食物,她向永旭做鬼脸,说:“想赶我走?休想。”
    “你……你想临时改变计划?”
    “我不知什么计划。”她撇撇嘴,取一块卤肉送到永旭日边:“我只知道我和你在这附近埋伏,阻止漏网贼进下山通风报信。你瞧,没有人选下山,是不是?”
    “老天!你不把俘虏送回去,大魔他们必定以为漏网的人已经逃下山去了,那会乱了章法……”
    “放心啦!大魔应付得了,有穷儒那老奸滑在替他策划,天大的事也应付得了。”冷魅得意地说:“再说,我没看到有俘虏。”
    “你……你把那人给杀了?”
    “别冤枉好人好不好?我只是让他睡一个时……”
    “哈哈!你说没有俘虏。”
    “你真会抓话柄。”冷魅忍不住笑了:“就算有俘虏好了,但我仍是不走。你知道,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姑娘,押送一个武功高强的俘虏是很危险的,拜托拜托,就让他在林子里睡大觉好了。”
    “你倒是会撒赖的。”永旭摇头苦笑:“但先说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不许你出面。”
    “我答应。”冷魅半真半假笑答。
    两人开始进食,有说有笑心情轻松。
    “永旭,你估计他们一定会来?”冷魅问。
    “当然。”永旭的语气十分肯定:“三法师不是笨虫,天快亮仍未发现有人进袭,便知道上当,也定然知道香堂秘坛有变,不十万火急赶回来才是怪事。”
    “如果他知道香堂有变,说不定躲到别处去了。”
    “不可能,香堂是他们的根基,附近有月落谷花残岭秘窟的人可以支援,他们决不至于放弃根基逃走了之。”永旭加以分析:“如果他们肯放弃,日后如何有脸统率教中的门人子弟?我敢保证,他们比我们的人来得快。”
    “他们会不会在路上等候千幻剑?”
    “不会的,他们必须加快赶回应变。再说,我安排千幻剑天亮后再动身,便是避免中途发生冲突。”
    食毕不久,远处出现第一个人影,是个穿青道袍的老道,九梁冠下的鬓脚已出现灰色了。
    人鱼贯急步而行,总数超过三十名。
    三十余名道俗男女,一个个浑身大汗,但脚下仍然相当快捷。走在前面的三名戴九梁冠的老道,正是大名鼎鼎的茅山三法师。
    没有顺天王在内,也不见姬家父子和绝笔生花。
    距树林尚有三五十步,树后闪出永旭和冷魅。
    “哈哈哈哈……”永旭仰天长笑:“你们才来呀?”
    众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三法师脚下一紧飞步抢进。
    永旭转身便走,与冷魅携手西行。一面高叫:“你们不等派去花残岭秘窟传信的人回来传信,的确是一大失策。那地方已经完了,你们大概还不知道。”
    抢在最前面的老道,生了一张平实的面孔,但天生的暴眼,悍野的眼神掩盖了平实的面庞,这就是大法师清尘法师,清虚下院的住持老道。
    第二名老道是三圣宫的云栖观主,慈眉善目身材修伟,真像一位有道全真,气概不凡,道官的身份果然与众不同。
    三法师清真便完全不同了,干瘦、矮小、狼琐,其貌不扬,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武林高手,更不像道术通玄的术士,倒真有五七分像挑水的老香火道人。
    清尘脸色大变;飞掠而上,一面沉喝:“站住!你说什么?”
    永旭和冷魅携手并肩掠走,懒得理会,速度不徐不疾,恰好让久经长途跋涉赶了三二十里的人跟得上。
    云栖观主跟在清尘身后,满头大汗,接口道:“大法师,他说的是月落花残。”
    清尘又是一惊,一面狂追一面扭头问:“二法师,你知道月落花残?”
    云栖观主哼了一声说:“三个月前贫道就知道了,但不知确址。大法师,二十年来,贫道一直被蒙在鼓里!”
    清尘脸色不正常,讪讪地说:“为了日后扩展教务的大计,贫道不得不小心从事,本来打算时机成熟,再告诉你和三法师的。”
    云栖现主刀对申禁,读论过些资日石窟文。老不办榕了,赶上周小辈再说,恐怕香堂已经出了不可收拾的变故……”
    清尘急得心向下沉,脚下全力狂追,脱口大叫:“周小辈,咱们谈谈……”
    永旭哈哈狂笑,脚下一紧。
    一阵好赶,真力将尽。
    清尘已是气喘如牛,脚下已无法再快,情急大叫:“你如果不谈,黄道便下令撕了人质……”
    “哈哈哈哈……”永归的狂笑声连绵不绝,声如洪钟,足以远传数里外。
    “小辈,人质中有你的爱侣冷魅……”
    冷魅突然扭头娇叫:“你见了鬼了!你从来不去看人质,怎知里面有冷魅?妖道,你看看本姑娘是谁?”
    三法师清真后面的一名中年女人叫道:“大法师,她就是冷魅。”
    清尘脸色灰败,惊骇地放慢脚步。
    -------------------------
    旧雨楼扫描校对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8:14 , Processed in 0.9687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