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血琵琶》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四章顾此失彼
    她们刚向东纵出,两侧四弟子也一跃两丈,两声沉叱,四支袖箭破空而至。
    她们如果再向前跃,必被袖箭贯人后心。
    除了向下转身挫倒避箭之外,别无他途。袖箭是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可远及三十步外,挨上一箭可不是好玩的。
    四枚袖前落空,四弟子井不抄到前面堵截,仍保持着测方位置,冷然相候。
    浊世狂客带了两名弟子,从南面上风处缓步统来,一面走一面大笑道:“香海宫主,你走不了的,在下不希望杀死你,留下你与周小辈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丢下剑投降,在下不为已甚。”
    香海宫主知道大事不妙,银牙一咬,沉声说:“浊世狂客,你是不是说早了?你还没有掌握绝对优势呢。”
    “真的?你没看到我的十二弟子赶到了?”
    “多十二个人又怎样?能进人本宫主的绮萝香大阵吗?”
    “等会儿八面放火,你的绮萝大阵有何用处?”
    “本宫主知道你害怕绮萝香。这样吧,你我在阵外公平生死一决,如何?”
    “哈哈哈哈……”浊世狂客狂笑:“凭你也配说公平决斗的话?奇闻。”
    “你是不敢吗?”
    浊世狂客心中一动,点头道:“好,你的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在下如果不给你一次机会,江湖朋友岂不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某小气!”
    他举手一挥,示意要众弟子向外退。
    十二弟子到了,为首的弟子奔上行礼。
    “你们来了?追踪的事如何?”浊世狂客问。
    “回庄主的话,那三个人十分机警,已经逃至这一带,是沿这条路走的,庄主没发现他们?”
    “哦!是三个村夫打扮的人?”
    “是的。”
    “刚才在此地,被人追散了。他们的底细查明了?”
    “请庄主恕罪,弟子无能,始终接近不了他们,他们飘忽如鬼较,弟子连面貌也无法看清。”
    “你们真没有用。”浊世狂客光火了。
    “弟子知罪。”
    “岂有此理!你们是愈来愈不中用了。”
    东面百步外的上坡树林前,三个村夫突然钻出,为首的人名人轶事大声叫:“不用怪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庄主。你难道忘了我是所有的弟子中,最出色最高明的一个?”
    浊世狂客勃然大怒,厉叫道:“辛文昭,你这该死的畜生,我要剥你的皮……”
    咒骂声中,飞步便赶。
    辛文昭领着两同伴哈哈狂笑,徐徐退人树林。
    浊世狂客气昏了头,全力飞赶。
    首先是先前随行的六弟子跟进,然后是十二名弟子在后飞赶。
    香海宫主大喜过望,向两侍女一打眼色,立即向西飞掠而走,要向西面脱身。
    糟了,出阵五六丈便是小径,她们越过小径,奔上西面的山坡,距山上的树林尚有三二十步,林内响起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哨,掠出八名男女。
    “来得好!”第一个掠出的人怪叫,赫然是只有一条腿的独脚魁:“香海宫主,认得我独脚险吗?”
    其他七人是桑三爷的妻子、女儿桑王燕、绰号大弓的儿子桑世伟、客店主人刘十二、和三名身手矫捷的中年人。
    绝笔生花一家老少都来了。
    原来绝笔生花与浊世狂客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已有用武力解决的准备,仅四个人出面,而将八个后援布置在树林中,准备万一与浊世狂客翻脸,后援的人便可出面显示实力。
    绝笔生花追逐辛文昭三个人,离开了现场。这处树林无法看到路南发生的事,因此埋伏的人还弄不清绝笔生花为何离开的。
    浊世狂客带了众弟子去追辛文昭三个人,可知绝笔生花已经把人追丢了。相距百步外林深草茂,将人追丢平常得很。
    香海宫主认识独脚魈,却不知独脚篇是绝笔生花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商柳氏一家老少,她更是陌生。
    她奉大魔之命,至广德州追踪浊世狂客,根本不知茅山一带所发生的事故,更不知永旭在瑞桑庄找绝笔生花的事。
    字内十五名人,彼此之间有些是朋友,有些是死对头,有些曾在一起行道,有些从未谋面。
    香海宫主从未与独脚魈朝过相,当然更谈不上往来,虽则两人同列三魔。貌美如花的香海宫主,真不屑与又老又丑只有一条腿的三魔独脚魈往来。
    她还不知身陷危局,讶然止步问:“端木杨,你怎么在此地混迹?有何贵干?”
    这一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便无法脱身了,对方八个人已经在她前面丈余一字排开,想走也走不了啦!
    独脚魈嘿嘿笑,说:“司马宫主,不要问老夫在此有何贵干。呵呵!听说你与神龙浪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是真是假?”
    “这……”
    “大魔在三圣宫附近追踪顺天王,这件事你知道?”
    “不错,我知道。”香海宫主只好承认:“你问这些事有何用意?”
    “事已至此,老夫用不着隐瞒了。”独脚魈沉下脸:“敝友绝笔生花商老弟,与天台姬家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也是顺天王的得力助手,是筹措财源的得力臂膀……”
    香海宫主大吃一惊,惊然后退。
    “咱们同列三魔,算起来彼此聊算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夫给你一次机会,你愿随老夫去见顺天王谈谈吗?”独脚魈换了笑脸说,笑容十分可怕。
    要是落在顺天王手上,哪会有好日子过?
    香海宫主自然不肯,厉声说:“端木扬,少作你的清秋大梦,你还不配与本宫主谈条件,胜得了本宫主手中创,再主其他。”
    独脚魈狞笑,阴森森地说:“妖妇,你知道三魔中,你香海宫主排名在老夫之前的原因吗?”
    “哼!本宫主……”
    “那是因为你的绮萝香颇为恶毒。而论武功修为,你香海宫主还不配名列武林一流高手。”
    “看样子,你独脚魈是不服气了,何不一比一公平决斗,看本宫主是否浪得虚名?本宫主不用绮萝香对付你,你可以放心上了。”
    对方有八人之多,所以她希望与独脚魈单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让两侍女可以觅取脱身的机会。
    但她知道情势极为恶劣,对方八个人已完全占住了人林脱身的方位,决不许她们人林,她唯一的退路是重新退至草坪。
    独脚魈并不因此而激怒,也不急于进击,冷笑道:“你我皆名列三魔,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我都是不守任何信诺的人?而且你一介女流,岂肯放弃自己的取胜绝技而用性命来冒险与老夫全力一搏?”
    “本宫主……”
    “你不必急急分辩,事实俱在不容狡辩掩饰。司马姑娘,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如不自私,大诛地灭。神龙浪子并不真是你的朋友,你与大魔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也只是泛泛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犯不着为他们卖命。目下的情形,已不容你有所选择,你已经无路可走……”
    “你倒是一个说客镜片的材料,失敬失敬。”香海宫主抢着说。
    “老夫确是为你好。”独脚魈似笑非笑盯着她:“你如果肯放弃成见与顺天王合作,岂不皆大欢喜,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好。如不把情势说给你听,你是不会明白利害的。
    你以为大魔还在三圣宫附近吗?”
    “本宫主还不知道他在何处。”
    “他已成了待决之四,目下已和穷儒成了死牢中的室友。南京双雄两个匹夫,已被严密监视动弹不得,他的信息传不出去,只能死守在大茅镇上,眼巴巴等候神龙浪子前来会合。
    千幻剑一群白道小丑,被毒王的百毒大阵,困在积金峰的死谷,早晚要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荒野,粮尽水绝不死何待?目下唯一作绝望挣扎的人,就是神龙浪子周小辈。如果你肯合作,由你出面招引周小辈前往绝境送死,顺天王答应以重金相酬,助你重建一座富丽堂皇的香海宫。条件极为优厚,姑娘意下如何?”
    香海宫主沉吟不语,似乎陷入沉思中。
    独脚踢以为她意动,催促道:“司马宫主,良机不再,速作决定。”
    香海宫主呼出一口长气,问:“你的话是真是假?”
    “老夫岂是胡说八道的人?”
    “大魔被囚的事,有何为证?”
    “他的朋友逃散在各处藏匿,以后你定可碰上一些人,他们定然可以告诉你大魔被擒的经过情形。”
    “这么说来,本宫主已别无抉择了?”
    “是的。
    “如果本宫主拒绝合作……”
    “你决难逃过大劫。”独脚魈傲然说。
    “你拦得住本宫主?”
    “八个人中,你不是任何一人的敌手,你看到远攻的利器吗?绮萝香派不上用场的。”
    桑世伟扣动弓弦,嗡—声弦鸣,宛若龙吟虎啸。
    桑玉燕长鞭一抖,叭一声清响,两丈外的草丛飞腾激射,风雷隐隐。
    刘十二一声长笑。右手一挥。三丈高空恰好有一只山雀飞过,砰一声响,一颗朱红色的小丸击中了山雀,火光一闪,山雀不见了,羽毛与细碎的血肉纷纷下坠。
    一名彪形大汉一声怪叫,左手向后一拂。身后四支左右是树林,金芒一闪,一枚大仅寸余的星形镖,将一只正在树枝间跳跃的小松鼠击落。
    彪形大汉迈步走向小松鼠落下处,捡回星形镖昂然返回原地,冷然屹立目不旁视。
    香海宫主心中暗暗叫苦,感到冷气从脊梁上升,直透天灵盖,情不自禁打一冷战。
    两侍女更是吃惊,花窖变色。
    独脚魈淡淡一笑,泰然说:“你明白了吧?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之所以对你如此客气……”
    “是希望本宫主合作,引神龙浪子人伏,是不是?”
    “对,对极了。”
    “这……本宫主要与传女商量商量。”香海宫主无可奈何的说。
    “这是合情合理的事,请便。”独脚忽大方地说:“不过,千万不可离开原位,免生误会,些小差错后果可怕。”
    香海宫主示意两侍女走近,低声说:“我已决定撤至绮萝香阵,走一步算一步,你两人是否决定随我一同行动?”
    “官主不必问我们,生死同命,小婢愿随宫主同进退。”小丽机警的低声说,脸上神色不变。
    “小婢追随宫主多年,不必问小婢的打算。”小莹也镇静地表示意见。
    “那就好,我一举剑,你们立即回身全力飞纵,着地后立即仆倒,然后逐次折向急撤,我断后。”香海宫主沉静地指示机宜。
    “不……小婢断后。”小丽语气坚决地说。
    “不要和我争执。”香海宫主沉声说。
    正在低声商讨,八位高手身后的树林,鬼魅似的钻出一个蓝色身影,伏在草中徐徐分草蛇行,声息全无。
    草高及腰,人在草下爬行,由于分草的手法轻而熟练,草居然未发出声响。
    八个高手全神贯注留意香海宫主婢的举动,随时准备出手袭击,竟然忽略了身后,听不到草梢徐移的极轻微声音,做梦也没料到有人胆敢接近。
    光天化日之下,要想从后面接近八个艺臻化境的人,真是千难万难,必须花费不少工夫,而且须具有超尘拔俗的身手与无畏的胆气和耐心。
    商量停当,香海宫主转向独脚魈说:“端木扬,本宫主已经决定了。”
    独脚魈淡淡一笑问:“决定与咱们合作吗?”
    香海宫主不慌不忙地说:“你说过你们八个人中,任何人皆比本宫主高明。”
    独脚魈一敦拐杖,沉声问:“你不相信?”
    香海宫主微笑点头,从容拂剑说:“你如果能硬接本宫主三招,本宫主答应与你们合作。当然,本宫主不会用绮萝香取胜,硬碰硬看谁的真才实学有多少份量,你敢是不敢?”
    独脚魈怒火上冲,真冒火了。
    硬碰硬该是一招换一招,剑比拐短得多,也轻得多,功力相当,用拐接剑招,即使不硬接也可稳占上风。
    香海宫主要用剑接他的拐,口气狂得不像话,真把他激怒了,冷哼一声说:“有何不可?一言为定,老夫奉陪三招。”
    声落,蛟杖一点,前移两步。
    香海宫主一声娇叱,长剑上升。
    这瞬间,两侍女左手一扬,洒出霸道的绮萝香,飞退两支外。
    香海宫主接着飞退,快途电光石火。
    一声狂笑,桑世伟的弓猛地一拉,弦上的箭待发。
    同一瞬间,金星破空而飞。
    刘十二稍慢一刹那,火弹尚未脱手。
    这位老掌柜并不想将香海宫主炸毙,希望活擒可派上用场,因此略一迟疑,火弹慢了一刹那发射。
    独脚魈一声怒啸,疾跃而上。
    桑王燕也同时跃出,长鞭夭矫如龙先一步卷出。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出,都是些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反应的速度相差无几。
    而在同一刹那,众人身后接近的蓝影闪电似的暴起,闪电似的到达。
    噗一声问响,桑世伟的左耳门挨了一劈掌。
    嗡一声弦鸣,狼牙箭飞上半天,桑世伟也扭身便到,弓脱手扔出丈外。
    同一瞬间,蓝影的左腿,凶狠地踹在位于桑世伟左侧,火弹行将脱手的刘十二的右胁下,力道万钧,有如万斤巨锤撞击,把刘十二端得向左倒。
    火弹终于脱手,人向左倒,右手自然向上扬,火弹便被向左方上抛。
    变生仓卒,谁也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蓝影击昏了桑世伟,瑞倒了刘十二,身形再乘一踹之力,斜越过正向下倒的桑世伟上空,五指如钩,扣住了刚转脸查看的商柳氏柔软的颈项,一声沉啸,脚一沾地便奋神威将商柳氏向前一推,撞倒了两名大汉。
    商柳氏也昏厥了,生死难以逆料。
    而变故发生的同时,前面香海宫主一声惊叫,左肩并上方被金色的星形镖嵌入,脚一沾地便重重地仰面便倒,直滑出两丈外。
    因为她的右脚踝,已被桑王燕的长鞭缠住了。
    桑王燕也不好受,虽然已屏住呼吸,但仍然被绮萝香迷昏,人向前一栽,随同香海宫主的滑势,向前急滑。
    独脚魈奸似鬼,他是向右前方纵出的,越过了绮萝香的威力圈,折向猛扑已逃出三丈外的两侍女。
    两侍女并不逃,发现香海宫主倒了,两侍女惊得心向下沉,不约而同回头反扑。
    三方面行将接触,沉喝声传到:“用绮萝香!”
    两侍女反应超人,立即憬悟,当机立断放弃拼死抢救主母的愚蠢念头,冲上的身形突然折向,两面一分,左手疾挥。
    空间里,幽香流动。
    独脚魈知道利害,火速暴退。
    两侍女身形未止,不由同胃欣然娇呼?“周爷……”
    急剧的动乱,终于静止下来了。
    场中多了一个人,一身宝蓝色劲装的永旭。
    地下倒了四个人:商柳氏、刘十二、桑世伟、前面还有一个不知大高地厚的桑王燕。八个人中,倒了一半之多,而且倒的都是重要人物。
    远处,香海宫主持剑的手压住左肩膀,吃力地挺身坐起,如释重负地娇叫:“永旭,必须擒住他们作人质。”
    永旭已撤剑在手,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不是想擒他们作人质,他们早就死光了。”
    三名彪形大汉围住了他,脸色因惊恐而变得苍白如纸,被左近三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吓坏了。
    独脚魈一跳一跳地折回,咬牙切齿怪叫:“又是你!老夫与你拼骨!”
    永地用剑向独脚魈一指,阴森森地说:“你这老狗多行不义,今天在下不剁下你剩下的一条腿,我神龙浪子的名号就不用叫了,你们四个人上!”
    人影急动,金星连续飞到。在两支外的彪形大汉双手齐动,六枚金色的星形感漫天飞射而来。
    金星大仅径寸,飞行时走弧形,飞行轨迹无法臆测,防不胜防。
    刺耳的飞行厉啸惊心动魄,六道淡淡金虹六方齐聚,势如狂风暴雨,从不同的方向与不同的时间,纷向中间的永旭集中。
    永旭不慌不忙,剑不疾不徐轻轻一拂,身形左扭右转,像是迎风摆柳,柔婉如丝,美妙绝伦有如舞蹈,不带丝毫火气。
    怪的是他拂动的剑似乎并未用劲,但金星一近至一尺内,便如翩翩蝴蝶,随着剑势舞动飘荡,也像是被磁力所吸,挣不脱那无形的吸力。
    而其他四枚金星,在他身侧—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飞越。最后三颗金星飞落在两丈外坠入草中。
    霜华剑蓦然地向前一掷,两枚被吸引随剑飘动的金星,突化金虹飞向金星的主人,宛若倦鸟归巢。
    同一瞬间,永旭轻叱:“还给你!”
    一道令人肉眼难辨的金芒,以令人心胆俱落的奇速,向彪形大汉飞去,一闪即没。彪形大汉正伸手去接被剑拂来,翩然飞旋而回的两枚星形镇,等发现另一枚飞到,已来不及躲闪了,刚看到朦陇的淡淡金星,金星一闪即没,如中败革,轻而易举地切人右肩井,直抵胸腔深人名人轶事体内。
    “你的暗器太恶毒。”永旭沉声说:“让你自食其果,希望你能有余力起暗器裹伤。”
    大汉已摔在地上,狂叫道:“我已无……无力裹伤,救……救我……”
    永旭用剑向另一名不住发抖的大汉一指,说:“你去替他起暗器裹伤,他这辈子算是永别江湖了。也许这是他的幸运。”
    大汉一言不发,惊然向鬼叫连天的同伴走去,将剑信手一丢,摇摇头惨然一笑,哺哺地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永别了,江湖。”
    另一名大汉也丢下剑,黯然转身大踏步走了。
    独脚迸发觉自己只剩下一个人了,惊得毛骨惊然,脸色灰败向后退。
    永旭哼了一声,虎目怒睁,说:“你敢走?除非你决定不要你唯一的一条腿。”
    正替香海宫主起暗器裹伤的小丽说:“周爷,欧阳前辈与穷儒前辈已落在顺天王手中,必须从这断腿老沟口中取口供。”
    永旭一步步向独脚魈接近,冷笑道:“他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敢不招?”
    独脚魈恐惧地后退,硬着头皮说:“老夫没有什么好招的,茅山附近全是咱们的人,你们来一个捉一个,就等你神龙浪子来送死。”
    “周某也正在逐一剪除你们的羽翼。”
    “你双拳难敌四手……”
    “周某双手便折了你们十六条臂膀。你给我站住!转过身去。”永旭沉喝。
    “人k”
    “你听不听?难道要在下砍下你的狗腿?”
    “老夫仍可一战,你上!”独脚魈厉叫,色厉内荏。
    永旭冷哼一声,急步而上,剑向前一拂,啸风声如沧海龙吟。
    独脚魈大喝一声,揭起处风雷俱发,急砸拂来的并不快速的剑影。
    剑影突然停止,拐恰好一掠而过,一发之差,未能将剑崩出偏门。
    剑重新吐出,走中宫楔人,这一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灵蛇吐信”,快得不可思议。
    独脚魈大骇,百忙中抬拐急架。
    “铮!”拐架住了剑,但锋尖却顶在独脚魈的咽喉下,这滋味真不好受。”
    独脚魈心胆俱裂,僵在当地,绝望地、伤心地叹声痛苦呻吟:“我……我………一招失……失手……天哪!”
    永旭哼一声说:“在下已经知道你的底细,其实你即使不先行丧胆,也接不住周某多少招。”
    “你……”
    “你招不招供?”
    “老夫头可断,血可流,无供可招。”独脚魈强硬地说,闭上了鹰目。
    “你有种,好,在下就送你上西天。”永旭的剑上增加压力:“反正还有四个活俘,你不招他们会招的,少你一条命在下难道就办不了事?你……”
    “我……我招……”独脚魈惊怖地叹声叫,剑尖已刺破咽喉的老颈皮。
    永旭左脚迈进,左单如刀,噗一声重重地劈在老魔的右耳门上,收剑说:“你也是个怕死鬼,你比毒无常差远了。”
    永旭奔向香海宫主,蹲下关心地急问:“怎样,严重吗?我该死!我该早一刹那发动的。”
    香海宫王苦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强笑道:“兄弟,你如果晚来一步,我……唉!谢谢你。我的伤不要紧,要是我慢了一刹那不被长鞭拖倒,金星源将直换而人,我的左臂定然毁定了。由于先一刹那被拖倒,膘斜切而上,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筋伤了吗?”
    “没有。哦!你何时来的?”
    “老残废说你不配名列一流高手时赶到的。”
    “也许他说对了。”香海宫主深深叹息:“兄弟,你有何打算?欧阳老哥和穷儒……”
    “你放心。”永旭胸有成竹语气坚定:“本来我打算直捣贼巢,这一来,必须改变计划了。”
    “什么计划?”
    “先大批擒捉人质,作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质的本钱,先救出欧阳前辈和穷儒,再言其他。”
    “对,谋而后动,鲁莽不得。”
    “你能替我照料人质吗!”
    “这个……”
    “我用道经绝脉手法,制他们的任督二脉,他们将比羊还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驯。”
    “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好了。”
    “你押着这些人,到西面的坍崖下藏身等我的消息,那儿我才经过,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你……”
    “我去多捉一些人质。”
    香海宫主向东一指,说:“浊世狂客已带了十八名弟子,追赶辛文昭去了。”
    永旭大吃一惊,脱口叫:“辛大哥也来了?”
    香海宫主点头道:“我跟踪浊世狂客,大概辛文昭也跟在后面,在保阳他又被浊世狂客的另十二名弟子跟踪,跟到此地大家碰头……”
    她将发生的变故简要地说了。
    永旭的心向下沉,袖口凉气说:“这是说,绝笔生花也迫下去了。”
    “大概是的。”
    “糟!这一带全是顺天王的人,辛大哥危矣!势将被他们的人拦住。”
    “那你……”
    “我得赶上去。”
    “对,你走吧,我到坍崖下等你。”
    大汉早已将挨了一枚星形源的同伴背走了,附近鬼影俱无。
    永旭急急制了五个俘虏的穴道,拖至树林中,告知两倍女至坍崖的方向,急急向东飞掠而走。
    他是跟踪的大行家,十几个人在林深草茂的山区追逐,留下极为显明的踪迹,根本不需留心察看。
    救人如救火,他展开绝顶轻功放胆狂追。
    追人一处丘陵区,茂林、修竹、杂草,地势起伏不定,小溪婉蜒间。站在最后一座小山顶向下望,浊世狂客颓然止步。
    十八名弟子,神色木然在他身后鱼贯而立。在大小罗天,浊世狂客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庄主的面目主持大局,拥有绝对权威,三百余名弟子仅一百零八名留得性命。
    只要他一声令下,任何一名弟子也会向火里跳。在他面前,任何一名弟子也不敢妄动一步,不敢妄发一言。
    后面十二名弟子中,有三位五官灵秀的女弟子,但皆穿了村夫装,一式的男装打扮,除了身材稍矮面目清秀之外,外表已看不出年轻女郎的轮廓。
    在大小罗天的八年岁月中,男女弟子除了分居两院之外,相同的穿著,相同的训练,相同的待遇,无一例外。
    女性弟子几乎已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咬紧牙关在死亡线上挣扎图存。因此,外界的人如果把她们看成可以押玩的俏姑娘,保证会与阎王名人轶事爷攀亲家。
    浊世狂客转身向第一位弟子问:“梁志豪,那三个畜生可能逃向何处?”
    梁志豪是个健壮如狮的年轻人,用手向东北一指,冷静地说:“足迹向北伸展,但必定向东北走的。”
    “为何?”
    “北面不足三里山势陡起,捕竹林伸展至山颠,足有四里以上。这种经过整修每年采笋的竹林,下面杂草并不茂密,视界可及里余。他们势孤力单,不会向竹山逃。东北向河谷伸展十余里丘陵蔽地,随处可以藏匿。目下距日落不足半个时辰,逃人蔽地就十分安全。”
    “能找得到踪迹吗?”
    “能。”梁志豪肯定地说。
    身后脚步声急骤,绝笔生花偕钩申、爪李急掠而至,接近了最后一名弟子。
    这位弟子是个女的,一双钻石明眸冷电森森,斜飞的柳眉流露出飒飒煞气。倏然转身剑啸随之,不但人已转过身来,而且已拔剑指出,反应之快,骇人听闻。
    “站住!不许接近。”女弟子冷叱,脸上一片肃杀。
    绝笔生花一怔,在丈外止步,淡淡一笑道:“怎么?商某与贵庄主,不是谈好了吗?怎么把老夫看成敌人了?”
    前面浊世狂客扭头瞥了绝笔生花一眼,没做声,仍与梁志豪注视着下面的蔽地,不住指指点点低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
    女弟子一无表情,冷冷地说:“庄主左近,不许外人接近。”
    绝笔生花分明看到浊世狂客已经扭头回顾,不但不加理会,更未阻止女弟子放肆,分明是有意纵使女弟子示威,不由心中火起。
    绝笔生花是名列字内之剧贼,根本没将字内十五高手名宿放在眼下。而且贵为地方数一数二的仕绅,身份地位与声望皆超人一等,外表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气,其实骨子里相当自负,一而再容忍,已大感不耐。
    同时,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明不白地送掉老命,虽说死在三个陌生人手中,而追根究源,这三个凶手显然是浊世狂客的叛逃弟子,自然而然地对浊世狂客大起反感,怒火像火山内的炽热溶岩,在压力消失后,突然爆发出来。
    他忍无可忍,冷冷一笑,向身后的钩申举袖一拂。
    钩申先前照料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看到了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吐血惨死形状,本来就满腹怨毒之火无处发泄,再加上一开始就把辛文昭三个凶手追丢了,积恨终于爆发。
    蜈蚣钩是重兵刃,以硬拼硬抢见长,刃两旁的排刺形如蜈蚣的脚爪,可扣住刀剑,击中人名人轶事体一拖之下,可将人名人轶事体锯断。
    锋刃前的钩,勾断人的腰干不费吹灰之力。没有三五百斤膂力与长劲,不配使用这种可怕的重兵刃。
    锵一声响,蜈蚣钩向上一崩,脱离了坚硬的鞘夹,紊芒耀目。
    钩申超越了绝笔生花,双手捧钩直撞而来,大环眼中杀机怒涌,须眉俱张狰狞可怖。
    女弟子突然疾冲而上,剑幻千道电虹,走中宫排空而人,无畏地抢制机先进攻。
    钩申勃然大怒,这不男不女的小个儿太狂妄啦!
    蜈蚣钩向上一振,硬接电射而来的剑虹,身形略挫碎步滑进,寓攻于守想崩起或扣住长剑,以便近身反击。
    糟了,刺来的剑虹虚虚实实,望之有形,格之无实,钩上升没接触物体,电虹吞吐间,锋尖已从钩下棋人,直射胸口七坎要穴。
    钩申总算是见过大风浪,经验老到功臻化境的名家,心意神如一,出招也收发由心,间不容发地暴退丈余,从剑尖前险之又险地撤回。
    女弟子并未追袭,退回原地双手举剑屹立,眼观鼻界观心,像一座石像般丝纹不动。
    “咦!”绝笔生花讶然惊呼。
    钩申一时大意,几乎挨了一剑,脸上挂不住,钢牙一挫,再次逼进。
    浊世狂客恰好扭头回顾,高叫道:“余小秋,让他们过来。”
    余小秋手一动,剑奇准奇快的人鞘,木无表情地让在一旁,脸上不现丝毫感情。
    绝笔生花及时伸手拦住了钩申,高声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兄,你这位女弟子很了不起。”
    浊世狂客淡淡一笑道:“她是大小罗天的女弟子中,首数第一的奇才。她的剑术出于天南绝剑罗奇,暗器子午钉受教于千手阎罗何方。十二岁便搏杀赣南四大王与黄山四猛兽,出道以来还没碰上敌手。”
    绝笔生花心中暗惊,一面举步一面问:“男弟子中首数第一的是谁?”
    浊世狂客脸色一沉,但瞬即恢复原状,冷冷地说:“就是逃走了的畜生辛文昭。”
    “哦!听说他曾在九华……”
    “不错。以后商兄碰到了,最好小心一些。”
    “他比令高足余小秋如何?”
    “他的剑术出于虚云逸士,已获大罗剑真传。”
    绝笔生花更是吃惊,脱口叫:“天下一秘剑,乾坤双绝刀,你是说……”
    “不是我说,而是事实。”浊世狂客冷冷地说。
    绝笔生花已来至切近,脸上有戒意。
    浊世狂客转手向外,向下一指说:“小富生已逃到下面去了。商兄熟悉地势,可知那一带何处有藏匿的好地方?”
    绝笔生花笑道:“这里是落星谷,恐怕除了蛇郎君宰父卓超敢在里面藏匿之外,没有人能在内躲藏。”
    “你是说……”
    “里面毒蛇成群,谁受得了?”
    “不要小看了大小罗天弟子,他们在任何绝境也可自存。”
    “他们有防毒蛇的特技?”
    “这……”
    “草中毒蛇出没无声无息,树上随时可碰上毒性甚烈的青竹蛇,你愿意冒险?”
    “那……”
    “当他们发现几次之后,如果不被咬伤,便会趋吉避凶逃离了,除非他们不怕毒蛇。”
    “哦!能逃向何处?”
    绝笔生花欣然道:“跟我来,他们逃不掉的。”
    “你是说……”
    “他们进去必定走不了三两里,如果不被咬伤,必定知难而退,设法向空旷处脱身。”
    绝笔生花向东北一指:“那一带有一条小河湾,附近有一座放弃了的古寨。他们必定逃至该处歇息,等候你们追人与毒蛇斗法。你们人多,想逃过毒蛇之口,恐怕不是易事,所以他们不会急急远走高飞,等着看笑话呢。”
    “那就走。”浊世狂客断然说。
    “在下领路。”绝笔生花领先便走。
    “这条小河宽约七八十步,绿油油地深不见底,绕着丘陵区向南流,形成数里长的湾流。
    就在河湾折向处,有一座被放弃一二十年的废寨。山居人家结寨而居,原是极为正常的事。
    废寨占地广约五百步,外面丈余高的土寨墙大半坍倒了,像一条被切断成数十段的大蛇。
    里面本来有百十户人家,有些拉经坍倒,有些只剩下半间,有些屋顶整个沉落,有些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几乎找不到一间完整的。
    断瓦颓垣中,野草荆棘丛生,有些树木已长得高与檐齐,大概要不了多少时日,便将淹没在丛莽中消失了。
    二十二个人分为四组,悄然接近了寨西南。
    红日已隐在西山后,暮邑将临。
    听不到任何特殊声息。废墟中虫产卿卿,不时窜出一两只狐兔,河对岸的山麓树林,归鸦的噪声清晰可闻。
    浊世狂客倾听片刻,向身右的绝笔生花低声问:“南面一带好像有村落,这里怎会成为废墟的?”
    “瘟疫。”绝笔生花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似乎瘟疫是极为平常的事:“十死七八,劫后余生的人,迁至下游十里外去了。”
    “派人进去搜。”浊世狂客说,向左面的四弟子举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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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落星毙客
    夜幕将临,浊世狂客有点焦躁不安了。
    废墟的东面有百十丈荒野,草木丛生,河边的芦苇高有丈余,人如果想跳水逃走,绝难穿越密密麻麻的芦苇而不发出声响。
    绝笔生花不同意就这样派人去搜,低声道:“人一现身,他们就会悄然逃走。”
    浊世狂客心中一动,点头道:“对,必须封锁四周,再派人进去。”
    绝笔生花是经验丰富的剧贼,笑道:“封锁?你知道那需要多少人?”
    “当然不是全面封锁,只消在可逃窜的所在……”
    “这里任何地方皆可逃窜。”
    “那……依你之见……”
    “咱们分别把守住北、西、南,推进至有房屋的一线,再派人从三方面进人,逼他们向河边逃。”
    “对。”浊世狂客欣然同意:“只要他们从河上逃走,不怕追不上他们,我这些弟子的水性,都是出类拔革第一流的。”
    商议片刻,四组人立即展开行动。北面由浊世狂客偕六弟子为一组,中间两组每组六个人。
    绝笔生花偕同构申、爪李为一组。
    两个主脑人物各怀鬼胎,互不信任,所以各自使用自己的人手。
    封锁线很快地完成,然后在一声暗号下,每组派出六个人进入搜索,以快速的行动寻踪觅迹。
    浊世狂客这一组派出两个人,身旁的梁志豪突然说:“启禀庄主,请派弟子更换张超,张弟兄对搜索术……”
    池世狂客瞥了梁志豪一眼,冷冷地说:“不行。”
    “弟子……”
    “你与小富生曾经同房三年,不能让你去。”
    梁志豪默然,乖乖住口。
    浊世狂客挥手示意,张超和另一同伴身形暴起,向前一窜,消失在一所半坍的残屋之前。
    两人一进一停,快速地连搜五间破屋,逐渐接近废墟中心。
    穿越一处灌木丛,两人掩身在树丛前缘。
    张超向左前方一指,低声说:“曹宏,你到那面的破窗下察看,等我跟到再进去仔细的搜一搜。”
    “那栋破屋有三进院,里面到处都可藏人。”
    “所以要仔细搜。”
    “他们不会傻得往屋里躲。”
    “很难说。辛兄弟为人独特异行,常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这几年来,多次被咱们追及,皆能有惊无险地脱困,就凭的是出人意外的特异行径而化险为夷的。”
    “张超。”曹宏不带感情地说:“碰上了,你打算怎办?”
    “不是你我打算怎办。”张超的声音更不带感情:“而是你我该如何办。庄主令出如山,绝对服从,你难道要我提醒你。”
    “我走了。”
    曹宏不再多说,向前掠出。
    破窗下野草高与腰齐,附近毫无异状。
    曹宏先侧着身子向里瞄,片刻即向后举手一招。
    张超不假思索地向前急掠,距伏在破窗旁仍向里面用目光搜索的曹宏,约有六七步左右,跃到右足则着地,再次跃起的劲道刚发的刹那间,身后左侧原来并不杂乱的草丛急动,一个全身裹草的人影长身前扑。
    “噗!”一声响,一掌劈在张超的脊心上,捷逾电闪。
    “砰!”张超仆倒,浑身发僵。
    在人从草丛暴起的瞬间,曹宏听到了草动声,警觉地转身拔剑。
    但已慢了一刹那,右方不足五步草丛急动,辛文昭推草而起,双手自然地下垂不动,低喝道:“曹宏兄,千万不可妄动。”
    曹宏的剑仅出鞘一半,僵住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说:“辛兄弟,你……”
    “你知道我的暗器从未失手过。”辛文昭冷冷地说。
    “是……是的,你……你的飞钱和飞刀……”
    “大小罗天八年期间,共有二十二位可怜的弟兄,不幸死在兄弟的手下,兄弟是不得已,我胜了每一场生死决斗。”
    “你如果输了,早已埋骨大小罗天。”
    “所以你如果妄动,我必定杀你。”
    曹宏打一冷战,向同伴看去。
    辛文昭的两位同伴,已将张超点了昏穴,正小心地将张超藏在草中,小心地将草拨回原状。
    “你……你恐怕非杀……非杀我不可了。”曹宏惨然地说,手在发抖。
    “不,我要制你的睡穴。”
    “可是,以后……以后我仍是死路一条……”
    “不会的,曹宏兄。在九华山,我已经表明态度,我要反击,是时候了。目下庄主众叛亲离,身边的人已越来越少,他不敢将失败的人处死了。”
    “这……”
    “你最好准备离开他,回故乡寻找你的亲人吧!”
    “我……我怕……”
    “不必怕他了,早晚我会埋葬了他。”
    曹宏长叹一声,插剑人鞘转身张开双手说:“罢了,你就把我打昏吧!”
    辛文昭小心地走近,突然伸手扣住了曹宏的右肩并。
    曹宏浑身一震,吸声说:“庄主在北面。”
    “我知道,同来的有些什么人?”
    “有两个你一定记得。”
    “谁?”
    “梁志豪。”
    “哦!是他,我与他同室三年,他天天都在耽心会被派和我生死决斗。”
    “还有余小秋。你和她是第一次被派出庄,上山寺旗搏杀八寇的人。”
    辛文昭一阵心酸,惨然说:“那次她的腿受了轻伤,几乎被活埋在大小罗山下,幸而腿筋未伤,所以留得性命。好可怜!那时我们还是小孩子,我和她杀了八个人,将旗夺回,返庄时已是半条命,只因为我不得不把另一面假旗带回,不但未获奖赏,反而挨了三十记皮鞭。”
    “那是一段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岁月。”
    “是的,你仍要跟他走?”
    “辛兄弟,我……我不像你,庄主不知道你的身世,而我……我怕他向我的亲友行惨烈的报复。”
    “看来,他不死,你们永世不得自名人轶事由。”
    “是的,哦!那两位弟兄是谁?”
    “康诚,徐信。他们在九华山便跟着我,我们发誓要向庄主报仇雪恨。有人来了,对不起。”
    曹宏的后脑挨了一指头,软绵绵地倒下了。
    辛文昭迅速将人藏妥,三人鬼较似的向前绕。
    蛇行鹭伏绕过一座尚算完整,孤零零的土瓦屋,前面一株矮树下突然飞出一道银芒,射向刚弯腰而起想向前窜走的辛文昭。
    后面二十余步外仍隐在屋角的康诚,已先一刹那发现矮树枝叶无风自动,及时急叫:
    “小心暗器……”
    辛文昭扭身便倒,急浪两匹。
    柳叶刀几乎贴他右肩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退!”屋的另一面隐伏着徐信,急声大叫。
    两个人影飞射而来,暗器再次光临。
    辛文昭不忍心下手回敬,贴地急窜退回屋角。
    行藏已露,退不了啦!
    两面人影来势如电,另两名弟子飞掠而至。
    三面埋伏的人闻声急起,向此地集中。
    “人屋死守!”辛文昭低喝。
    这间尚算完整的土瓦屋真不错,上面居然有承尘,原来是以前为主宅的前进厅,可能以前是前有院,后有天井后进的大宅。
    前面有两小窗,大门与富都不见了。后面因天井甚小,后进坍倒时,堵死了后面的后厅门。
    他们三人只要守住大门与门两侧的小窗,冲进来的人势将暴露在三人的暗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袭击之下。
    “先不要进去!”浊世狂客叫吼声传到。
    终于二十个人把破屋围住了。
    暮色苍茫,屋内暗沉沉。
    谁敢冒险闯进去送死?
    浊世狂客站在原是院子的草坪中,左右有五名弟子列阵护卫。
    绝笔生花等三个人,站在右首不远处,微笑着袖手旁观,看大小罗天的弟子互相残杀,彼此毁灭。
    浊世狂客脸色狞恶已极,咬牙切齿怒叫:“辛文昭,你这该死的畜生叛逆!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
    屋内无声无息,没有人回答他。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厉声道:“你不是要杨教头传话给我,要向我反击吗?你出来,本庄主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屋内不像有人,没有回音。
    浊世狂客拔剑出鞘,又说:“该死的虚云逸士,把大罗剑的大罗三绝真传,偷偷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你,你用不着怕我。你出不出来?”
    屋内仍然声息俱无。
    浊世狂客怒不可遏,大吼道:“余小秋、梁志豪、金勇、谢全、你们四人冲进去,把他们赶出来。”
    三男一女木然地从屋侧方现身,距大门约十一二步列阵,前二后二成四方形。
    三个男的脸色苍白,神情木讷。
    余小秋颊肉抽搐,眼中有泪光,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四剑齐举,左手掌心藏有暗器。
    四人都明白,里面有三个人,其中有大小罗大众弟子中,艺业第一号称无敌的辛文昭,恐伯冲不近大门,四人就没有一个活的。
    浊世狂客脚一跺,暴怒地叫:“你们等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直震耳膜,中气充沛具有震撼力的语音:“要等你阁下亲自出马。你这胆小鬼,为何叫这些弟子们送死?”
    众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骇然转身。
    暮色苍茫,在晚霞余晖下,可看清三丈外的草丛中,站着一身宝蓝色劲装,英气勃勃双手叉腰而立的神龙浪子周永旭。
    绝笔生花脸上突然变得失去血色,骇然惊叫:“你……你是怎么来的?”
    永旭淡淡一笑,泰然说:“击溃重重埋伏,我神龙浪子来去自如。原来那天逃出地洞口的老不死是你,你那竹如意暴露了你的身份。绝笔生花,有件不好的消息告诉你。”
    “老夫并不想听。”
    “哈哈!你要听,除非你斩情灭性。”
    “什么你……”
    “你的老妻、儿子、女儿、刘十二、独脚魈,你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绝笔生花心中一凉,硬着头皮说:“不关你的事,阁下。”
    “他们没有一个人,经得起在下一击,好可怜!”
    “什么你……”
    “你们不是有八个人,躲在困香海宫主的现场……”
    “你把他们怎样了?”绝笔生花惊然问。
    “小意思,重伤一个,放走两个,其他的五个横七竖八,目下……”
    “你……你杀了他们?”
    “在下为何要杀他们呢?清尘妖道和顺天王擒了在下不少朋友,在下擒了你的妻子儿女,咱们不是有得谈吗?谈不谈当然得看顺天王的意思罗!”永旭轻松地说,似乎一无牵挂和老朋友聊天,而不是与即将生死相决的对头谈话,悠闲已极。
    绝笔生花心向下沉,浑身冰冷。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说:“商兄,他是在唬你的。”
    永旭突然大笑道:“在下何必唬他?我神龙浪子正要把他也擒作人质呢!哈哈!还有你。”
    浊世狂客咬牙怒叫:“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狂够了没有?”
    “哈哈!年轻人狂不是坏事,但像你这种年过半百的人狂,那是返老还童不是好现象,活现世而已。”
    “你狂吧!你看清你的处境吗?”
    “你算了吧!阁下。你人多,在下也有不少准备提俘虏的朋友。”
    “你不是一个人?”
    永旭提高声音叫:“辛大哥,出来吧!你我双剑联手,杀尽这些丧心病狂,妄想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夺社稷,以无数生灵的血肉填他们永难满足的欲壑,血腥满手的妖孽。”
    片刻,辛文昭出现在没有门板的大门口,豪笑道:“哈哈哈哈!贤弟,谢谢你及时赶来了。”
    这时,各方围堵的弟子,已纷纷现身,以浊世狂客为中心,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卫阿。
    余小秋四个人,仍站在原地候命。
    辛文昭身后,康诚、徐信也出来了,三人向前举步。
    余小秋一时激动,叹声叫:“辛……大……呵……”
    浊世狂客愤怒如狂,蓦地转身怒吼:“该死的东西!”
    电芒飞旋,射向余小秋的背心。
    辛文照早有警觉,奋身一扑,将余小秋扳倒在地。
    那是浊世狂客的可怖暗器夺魄回风锥,得自鬼手丧门的独步天下奇学。
    回风锥发出尖厉刺耳的锐啸,划过余小秋的左肩外侧。她如不是被辛文昭及时扳得向侧倒,必将正中脊心。
    剑芒一闪,站在浊世狂客身左的一名弟子,一剑刺人浊世狂客的左胁,剑人名人轶事体半尺以上。
    这位弟子弃剑急退两步,阴森森地说:“十余年来,仇恨刻骨铭心,你死吧!”
    这位弟子,正是在黄州山区跟来的六弟子之一。
    所有的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浊世狂客身形一晃再晃;长剑失手坠地,一手扣住贯人名人轶事体内的剑身,怪眼圆睁瞪得大大的。
    绝笔生花三个人,悄悄溜走了。
    辛文昭扶住余小秋,相挽而起。
    余小秋挽住辛文昭,突然放声大哭。
    “你……你你……”浊世狂客叹声叫。
    永旭举步走近,摇头苦笑。
    一声剑鸣,第一支长剑伸向摇摇欲倒的浊世狂客,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
    一住手厂永旭沉喝。
    不远处的辛文昭也高叫:“他也算是一代之雄,不要毁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砰!”一声,浊世狂客摔倒在地上挣扎。
    “铮!”一声响,第一支剑丢在浊世狂客身上。
    接连有十二支剑,堆叠在他身上。
    第一个人转身便走,接着第二个人扬长而去。
    人都快走光了,留下相拥着的辛文昭和余小秋。
    梁志豪走近,探手人怀取出一条项综,悬着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翡翠长命锁,感慨地低语:“物归原主,这是你和余小秋第一次出庄夺旗,行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的信物。那一次,你受了伤回来,接着又受鞭刑养伤五日,事后我怕被查出来,不敢声张,你也不再问起。这几年来,我多次途经祥符县朱仙镇,始终不忍心挂在忠武庙岳王的圣像下,我知道你仍然活着。”
    李文昭把梁志豪也抱住,前南地说:“兄弟,谢谢你,这几年来,你和小秋曾多次通风报信或示警,我才能多次逃过庄主的毒手。”
    余小秋倚在他怀中,抽噎着说:“你怎么说这种话呢?其实有几次的示警,谁也不知道是哪几位兄弟所为,暗中向着你的人不知有多少,你是我们的榜样。可是为了亲人的安全,我们
    永旭走近笑道:“好了好了,天黑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啦!辛大哥,我在九华等了你三天。”
    辛文昭苦笑道:“抱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庄主一到,我和那些反叛的弟兄,吓得连夜逃下九华,可说望影而逃,怎么逗留,今晚如果没有你
    “其实你们早该同心合力除去他的。这狂人的艺业有限得很,大罗剑并未获得狄老前辈的真传,你应该对付得了他的。只是久处淫威之下,心里怕得要死而已。”
    “贤弟在何处落脚?我随你去。”辛文昭说。
    “废话!少小被掳离家,十余年不敢接近故乡,你还不赶快回去与家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聚?大哥,你走,大小罗天该是崩溃的时候了,还怕什么?”
    不,你这里……”
    “我这里不要你管。”
    “你……”
    “我会到朱仙镇找你小聚,你走吧!珍重再见。”
    永旭含笑挥手,一闪不见。
    回到香海宫主隐身的坍崖,天已经黑了。
    新月朦胧,繁星在云隙中闪烁。
    满山虫呜,不时传出三五声果啼,打破空山的沉寂。
    五个俘虏不但被制了穴道,更被香海宫主的迷名人轶事魂药物弄昏,塞在草中沉睡不醒。
    两个侍女一个在警戒,一个倚在树下睡着了。
    香海宫主傍着永旭靠在土堆下,并肩歇息。
    “永旭,你怎么不将绝笔生花扭住?”香海宫主问。
    “怎么擒?”永旭苦笑:“那是一个丧了胆的怕死鬼,我没料到他会胆小得乘乱溜走。”
    “也难怪他丧胆。”香海宫主摇头:“你一个人,就把他的瑞桑庄断送了,浊世狂客一死,他不逃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浊世狂客一代之雄,自食其果死得够窝囊。他替宁王卖命,在大小罗天替宁王训练刺客人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却要在十年间训练一批超尘拔俗的高手。他先不择手段掳劫胁迫天下武林名宿任教头,再花三年工夫,在天下各地掳掠五六百名童男女,沿途淘汰,能活着到达大小罗天的儿童不到半数。八年非人的严酷磨练,直到大小罗天因为辛文昭的义纵费大学士毅然逃亡,官兵合围,大小罗天毁灭,剩下的弟子仅数十人而已,他造的孽可算是天人共债,这样死已算是便宜他了。”
    “如果李自然妖道不赶他走,他那些弟子真会成为宁王的得力死士,真是天意。顺天王派绝笔生花招引他人伙,可知顺天王的手段就比宁王高明。”
    香海宫主用肩膀轻推他的肩膀,柔声说:“不谈这些。永旭,我发现你是一个无情薄义的人。”
    “什么?你……”
    “我发觉自始至终,你不曾问起过冷魅。”
    “这……她……”
    “她死心塌地为你奔波,爱你爱得发狂,不错吧?你说,你爱她吗?”
    “爱不是挂在嘴上的。”永旭支吾其词。
    “那你是爱在心里罗?”
    “不害羞。”他笑骂。
    “羞?我这老太婆……”
    “算了算了,你脸皮厚,情海欲魔,我说不过你。”他竖起降旗:“她不是在大魔身边吗?”
    “哪一个她呀?”
    “去你的!”
    “大魔已落在顺天王手上了,你不是知道了吗?”
    “敌人扰乱敌方军心的谣言,那也能信?大魔的朋友众多,为人机警……”
    “机警有什么用呢?人多也是枉然,顺天王身边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都是艺臻化境的高手,任何一人也可轻易地将大魔置于死地。像毒王、顾兴、张大为、商世杰……这些都是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深囊取物的悍将。以绝笔生花商世杰来说,他比浊世狂客相差有限,但在顺天王的手下,还不算是将才呢!”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说:“在和州我见过张大为,踢碎了他的右股骨,如此而已。”
    “谁又能和你这条神龙比呀?”香海宫主忘情地在他额上点了一纤指:“你一个人,就把我那江湖人视为禁地的香海宫闹得乌烟瘴气。”
    “好宫主,我已经道过歉了。”他笑着说:“我相信他们的香堂,绝比不上你的香海宫凶险。”
    “不一定,至少,他们的人比我多。我想,你需要我帮忙,除非你不敢和我走在一起,怕影响你的声誉。”
    “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否认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以为我神龙浪子是什么人?顶天立地的侠义英雄?抑或是道貌岸然正气磅礴的不朽豪杰?”
    “你是不是呢?”
    “不是。”他答得顶干脆。
    “不是还是不为?”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你可以做得到。”
    “谢了,真正的英雄豪杰太寂寞了,我还是做我的浪子比较舒服一些。”永旭由衷地说。
    “你是个不失率真的好朋友。”香海宫主真诚地说:“清者B清,浊者自浊,和你在一起,我完全忘了你是一个异性大男人。”
    “什么?你说我不是个大男人?不是太……”
    “你急什么?急于表现英雄气概吗?”香海宫主媚笑着推了他—把:“戏的意思是,你像是我相处多年的纯真老朋友,或者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大概是我这个人对什么事都不太认真吧!我受不了那些一板一眼自以为是天下表率的人。”
    “我想你不会拒绝我的帮助了。”
    “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问出不少有价值的口供,冷魅与欧阳老哥,真落在他们手中了,但不在顺天王手中……”
    “清尘老道,不错吧?”
    “对,清尘是南京地区,敬天会的总负责人,茅山香堂的大法师。敬天会骨子里是白莲会的化名。白莲会的名称已改回为白莲社,不再供奉弥勒佛,香堂会社以外不再焚香,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
    “哦!原来如此。”永旭恍然:“顺天王何时打人敬天会的?”
    “香堂有三位法师,三法师清真就是顺天王造反以前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笔生花也是顺天王的人。这两个人早在顺天王四川起兵之前,便己打人敬天会了。清尘老道道行甚高,他早就知道两人的底细,但并不揭穿,反正互相利用,故意装聋作哑。”
    “他们总算合作了。”
    “那是情势所使然。”
    “谁造的情势?”“宁王。”香海宫主说:“清尘不是傻瓜,他并不需要顺天王这位天下瞩目朝廷钦犯的大菩萨。上次顺天王以毕夫子身份途经此地,清尘就不在香堂接见,深阳作礼貌性的会晤,委婉地表明态度。时机未至,敬天会志在壮大,无意兴风作浪,顺天王不得不转投宁王。上次,你搅散了九华盛会,宁王情急拒绝顺天王人境,却又胁迫江湖四异效忠,控制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地境的白莲会香坛,正在积极威胁敬天会归顺。这一来,清尘被迫反抗,他知道宁王不是什么真命天子的材料,如不及早图谋,早晚会引火自焚与宁王同归于尽。这时他接纳顺天王,便是向宁王表示拒绝合作的坚决态度,让宁王知难而退。”
    “这么说来,果然被我料中了。”永旭欣然说。
    “你料中什么?”
    “我猜测清尘老道与顺天王必定貌离神合,各怀鬼胎。因利害结合的人,合作不会长久的。他们一有了利害冲突,便会两害相权取其轻,分道扬镇已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翻脸成仇,好朋友变成生死对头呢!”
    “对,你的确料中了,清尘被你问罪的大胆坚决行动所惊,知道这件事做错了。因此难免有所怨言。这就是顺天王急于图谋你的原因所在,有意与浊世狂客合作,也是壮大自己声势的一步棋。”
    “浊世狂客死了,他这步棋白费心机。”
    “要紧的是,你必须早些救出冷魅和欧阳老哥,还有欧阳老哥的一些朋友,他们都在清尘手中。”
    “我已下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质的一步棋。”
    “算了吧!”香海宫主直摇头:“绝笔生花是顺天王的人,他们的死活与清尘无关,你向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质?”
    “这……”
    “除非你能扭住清尘老道的重要人物。”
    “好。”永旭整衣而起:“我会让他同意的。”
    “你要到何处去?”
    “到他们的香堂,直捣黄龙。”
    “你知道香堂在何处?”
    “当然是清虚下院。”
    “清虚下院只是一座三进殿的小道院,你只可找到三二十个香火道人。”
    “难道是三圣宫?”
    “目标明显,树大招风,你以为清尘是一头笨驴?”
    “这……”
    “三大法师是大法师清尘,二法师三圣宫的云栖观主,三法师清真。香堂在大茅峰西南的四平山上。四平山接金坛县界,周围数十里,山顶其实是空旷的平原,草木葱笼,毫无奇处,中间建了一座小村寨,外表毫不引人注意,内部却是他们的香堂秘坛所在地。那些稍有地位的首脑人物,皆利用夜间往来,外人根本不加注意,也极少有外人进人该地。四平山唯一的古迹是山下的方台洞,谁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看那一带的荒原养野?”
    永旭大喜过望,欣然道:“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戒备必定松懈,直人香堂秘坛该无困难。”
    香海宫主摇头道:“正相反。清尘仅派了少数高手,留下顺天王在茅山一带与你周旋,吸引你的注意,他自己则将所有的心腹高手,在四平山山顶的莽野荒原中,设下重重埋伏,严防意外。而且他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囚禁冷魅等人为人质,作为谈判的本钱。万一所有应变的计划全部失败,他还可以利用人质与你谈条件,预留退步,这是他比顺天王聪明的地方。”
    永旭低头沉思,久久不作声。
    “你在想什么?”香海宫主诧异地问。
    “我已经想通了。”他说。
    “想通什么?”
    “清尘老道预计我可能栽在茅山,所谓预留退路,恐怕是绝笔生花与顺天王放出的谣言,或者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与希望。而老道的集中人手严加戒备,必定自以为有阻止我或毙了我的把握,料定我人单势孤,不敢去闯他的龙潭虎穴。”
    “也许你有道理。”
    “所以我要让他们惊喜惊喜,纠正他的错误。”
    “你……”
    “我就去给他看,擒贼擒王,不人虎穴焉得虎子?”
    “这……你知道危险性有多大吗?”
    “当然,我会小心的。哦!这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打算与你布下述香阵,先把顺天王擒住……”
    “那是不可能的。这家伙知道没有胜我的把握,如非万不得已,他不会与我面对面解决,他不会上当的。”
    “这……但不失为良策。”
    “我想请你送给我一些绮萝香,用来对付那些村夫俗子,这是避免愚夫愚妇打扰阻拦的最好办法。”
    “我还可以奉送几种功效神奇的妙药。”
    “先谢谢你。睡吧!四更天我要起来。”
    “起来有事?”
    “赶路。”
    “去四平山?”
    “不必急于去四平山,清尘老道是聪明人,他不会在近期间对人质不利。”
    “那你……”
    “先办一些急需解决的事。你知道南京双雄也来了吗?”
    “不知道,那是独脚她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可能是真的。明天,请你将人质押至大茅镇,会合南京双雄,放出即将派兵至茅山搜贼的谣言,让清尘妖道分心紧张一番,我就可以从中取利了。”
    “能不能把计划说出来参详参详?”
    “不,天机不可泄露。随机应变,把握战机,制造有利情势,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你……”
    “我可要睡了,敢不敢和我在此席地而卧?”
    他和衣躺下了,忍不住笑出声音。
    “你呀!你竟然胆大包天向我说这种话?”香海宫主拧了他一把,笑骂:“大概你是昏了头,去你的。”
    四更天,他走了。
    积金峰在中茅峰侧,那儿没有死谷,死谷是人制造出来的,这人就是顺天王的得力臂膀毒王百里长风。
    那是一个内广外窄的一处山洼,两面的山脚环抱,形成一处小小的山谷,山脚合抱处,留下百十步的坡地聊算谷口,其实不是所谓绝地,任何地方皆可出人,坡度不大的山脚处皆可攀登。
    但四周如果布了奇毒,便成了无法飞渡的死谷了。
    再在外围派人守候,截杀万一逃出来的漏网之鱼,里面构人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他途可行。
    天刚亮,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谷口方向半里外的小径上。
    他是永旭,背着手缓步而行,像个悠然自得的游山客,佩着的剑走动时轻轻晃动,甚有气派。
    前面路旁的一株大树下,一个豹头环眼村夫打扮的大汉,泡肘环胸倚树而立,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目迎他走近。
    他渐来渐近,目光落在大汉脸上,刚嘴一笑,友善地颔首打招呼。
    空山寂寂,有幸能碰上一个陌生人,打招呼致意乃是极为平常的事,毫不足怪。
    大汉瞥了他的剑一眼,眼中有戒意,缓缓站立身躯,抱肘环胸的手放下来,狐疑地问:
    “喂!你是哪一路的朋友?”
    永旭站住了,笑嘻嘻地说:“从东路来的。老兄,你比我还要早呢!”
    大汉对他的答复不满意,加了三分戒心,问:“你是……你不像是东路来的,有何贵干?”
    “来游山呀!”他毫无机心地说:“起了一个大早,山中的晨岚,竟然与昨天不同,似乎有一股怪味,你嗅到了没有?”
    “什么?你是来游山的?”
    “是呀!怎么啦?”
    “你这厮装……装疯扮傻……咦!似乎有一股……一股……”
    “怪味,对不对?也许是怪香。”
    大汉身形一晃,眼神一变。
    “你就躺下来歇歇吧!你把守在此地,阻拦闲人进人,的确也怪辛苦的,是吧?”永旭说。
    大汉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了,两眼发直,身躯直挺挺地向前一栽,恰好被永旭抢上一把接住。
    将人塞人林外的草丛,他拍拍手微笑,继续动身游他的山。
    走了五六十步,绕过一丛茂密的修竹,他突然身形疾闪,奇快绝伦,向侧后方倒纵,进人竹林一闪不见。
    前面路旁的矮树丛内,抢出一名劲装大汉。警觉地用目光搜视来路,讶然转头向矮树丛叫:“老四,人真的不见了,你出来看看。”
    应声钻出另一名大汉,皱着眉头说:“你要不是见了鬼,就是晚间太辛苦,累得眼睛发昏,以为看到了人。”
    “老四,我发誓……”
    “你这一辈子,就不知发了多少无聊誓,鬼才相信你。”
    “真的……”
    “看到鬼了!”
    原先两人藏身的矮树丛枝叶一动,踱出了背着手的永旭,接口道:“谁说我是鬼?混帐!”
    两大汉骇然转身,同时拔剑。
    无巧不成书,一名大汉恰好认识永旭,先是目定口呆,然后是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惊恐地大叫:“你……是你!你是……”
    “呵呵!我猜你一定认识我神龙浪子。”
    两人名人轶事大骇,扭头便跑,一个张口大叫:“神龙……嗯……”
    砰一声大震,两大汉都倒了。
    永旭一手一个将人拖人树丛,一面微笑一面前哺自语:“香海宫主不愧称迷名人轶事魂药物的一代宗师,果然利害,有了她的药物,省事多了。”
    身后草影一动,他懒得回头,语音放高了些:“你不发警讯,而且躲得远远的,大概不是他们的人。来帮帮忙,把他们藏远些,这两个家伙比牛还重。”
    身后的人仍在三丈外,说:“你用药物把他们弄翻,不怕有损你的声誉吗?”
    “不要紧,我神龙浪子的声誉本来就不佳。”他扭头怪笑:“嘻嘻!没料到是你老花子前辈。”
    来人是北丐,现身走近苦笑道:“你终于赶来了,近来的情势……”
    “情势仍可控制,不必太过耽心。”
    “你知道?”
    “知道大概。”他将两大汉藏妥:“前辈是为千幻剑而来?”
    “是的,爬了一个更次,方透过警卫空隙。”
    “他们包围的布置,前辈一定相当了解。”
    “大概摸清了七八分。”
    “前面……”
    “前面还有一处警戒。但由于是主要的撒毒区,只有把守的人。”
    “毒王在何处?”
    “在右首不远处的山尾附近。”
    “那就直接去引他来玩玩。”
    “你……你不怕他的奇毒?”
    “我会让他永远永远后悔。”永旭的口气充满自信:“我先看看如何方能将干幻剑接出来,弄清楚布毒的情形和毒的性质,再设法把毒王引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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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骗中有骗
    右首山尾的陡坡上方,脸色白得发青,留了泛黄色长须的毒王百里长风,带了两个从人,居高临下不住察看下面的动静。
    两名从人都是脸色略现苍黄的中年人,每人带了一个大革囊,手中握有两尺二寸长的精巧蟠龙喷筒。
    幡龙喷筒是喷毒的强力喷管,威力可及三丈外,霸道绝伦,没有人能接近至三丈内而不被毒液喷及。。
    一名中年人眉心紧锁,有点不安地说:“师父,怎么两天两夜了,里面竟然不见有人走动?徒儿认为他们已经逃掉了。”
    下面草木繁盛,看不见有人走动不足为怪。
    毒王冷冷一笑,极有信心地说:“你放心,他们逃不掉的。他们九个人,有三个被毒液喷中,就是千幻剑有最好的避毒丹,没有为师的独门解药,只能暂时保住心脉,死不了,但必瘫痪,怎敢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走动找出路?”
    “徒儿怕的是他们已乘夜逃掉了。”
    “不可能的,他们无法飞越撒青区,何况有三个瘫痪的人,如何飞渡?”
    “但他们……”
    “他们最多还可支持半天,人三天不喝水,不死才怪,所以他们即将冒死突围,你等着瞧。他们准备送死了。”
    从枝叶的缝隙中,可看到隐约移动的人影。
    中年人心中一宽,欣然说:“我看到他们了,中毒的人被背在背上。”
    三人全神察看下面的动静,忘了派人注意身后。
    毒王总算是功臻化境的高手,耳目极为锐利,听到了胄息,警觉地扭头回顾,脱口惊叫:“伏下……”
    两个门人十分机警,同时向下伏倒。
    可是,有一个反应稍为慢一刹那,噗一声响,头顶一震,发结被一段树枝击飞,断发往下披散。
    毒王在吼叫声中,斜跃丈外。
    狂笑声震耳,七八寸长的树枝连续飞射,破空的厉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但毒王已隐身在树后,七八段小树枝从两侧呼啸而过,无法击中树后的毒王。
    “绕过去!”毒王怒叫。
    发射树枝的人,藏在三丈外一株两人合抱大的巨树后,仅伸手出外发射,看不见其面目。
    两个门人向侧伏地急窜,速度甚快,藉草木掩身,窜走如飞。
    毒王见多识广,听树枝飞行所发的厉啸,便知发射的人劲道骇人听闻,如不幸被击中,即使气功到家也禁受不起,所以不敢冒险冲出。
    两个门人绕至们方,发射树枝的人已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飞掠而走,但见蓝影不住闪动,闪越十余株大树,远出六七丈外去了,行将消失在视线外。
    两人不假思索地衔尾狂追,随时准备用喷毒管制敌。
    毒王起步晚了些,一面追赶一面沉喝:“小辈站住!老夫要看看你这偷袭的家伙,是何方神佛。”
    “哈哈哈哈……”蓝影狂笑不止,逐渐去远。。
    追在最前面的门人突然刹不住脚,砰一声大震,重重地撞在一株大树上,树叶摇摇,人反弹倒地。
    身后相距不足一丈的另一门人,追向略偏,也收不住势,冲过两树之间的空隙,突然脚下一虚,向前一仆,倒下就起不来了。
    后面十余步的毒王大吃一惊,知道不妙,不假思索地向侧一跃两丈,急叫:“你们怎么了?快回答……”
    已逃远了的蓝影,正急掠而回,狂笑声先行传到。
    蓝影是永旭,转瞬便已到了四五丈外。
    毒王大骇,惊然叫“神龙浪子!”
    永旭在两门人倒下处止步,笑道:“妙啊!原来你这老不死是毒王,幸会幸会。呵呵!
    你认识我,可知咱们曾经照过面,可惜在下记不起曾在何处见过你。”
    毒王冷冷一笑,一咬牙,拔剑逼近说:“你见到老夫,你的死期也到了。”
    永旭拾起一根喷管,一面审视一面后退,说:“不要说早了,目前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你为何退走?”
    永旭举起喷管,脸上有喜色,说:“呵呵!你的奇毒可怕,安全第一,必须与你保持距离。这玩意儿很糟巧,很不错。呵呵I但不知里面的毒液喷在你毒王身上,能不能置你于死地?”
    毒王不敢由原路逼近,由斜方向跟着移动,冷笑道:“老夫的毒名人轶事药,当然对老夫无效,小辈,你也用毒名人轶事药暗算了老夫的门人?”
    “你何不验验看?”
    “老夫只要擒住之后,不怕你不招出来。”
    “哈哈!你又在吹牛了。老毒物,在下明白了一件事,那自称姓葛的女人用花蕊毒针暗算在下,定是你这老不死搞的鬼。”永旭一面退一面说。
    “不久你就明白了,哼!”
    “在下已经明白了。那鬼女人如不是你的得意门人,就是清尘老道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不管她是你们的什么人,花蕊毒针的消息只要在下传出,白道群雄,便会闻风而至。那二年前月落花残的秘辛,便将真相大白了。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茅山附近定可找到月落花残的所在。”
    “你永远没有传出去的机会了。”毒王狞笑着说。
    永旭大笑,脚下一紧。
    “你又在吹牛了,来吧!在下领你练练腿。”
    他说着,突然斜跃两丈,如飞而去。
    毒王不甘心,奋起狂追。
    永旭始终保持三丈以上的距离,任何奇毒也用不上。
    毒王由于心中有所顾忌,追得十分辛苦,既不敢从正后方接近,又无法超出拦截,因为永旭的轻功提纵术要高明得多,任何时候皆可来去自如。
    妙极了,前面出现一处峻陡的山崖,挡住了去路,逃的人除非能向上爬升,不然就得折回。
    永旭顺地势一折,这一带草木疏落,隐身不易。
    毒王大喜过望,先一步抄出。
    永旭似乎不知毒王先一步取直线捷径折出,只顾奋力狂奔。
    毒王用上了全力,冲力有如劲矢离弦。
    永旭先一步到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点,仍向前飞奔。
    毒王到了,花蕊毒外像暴雨般洒向永旭的背部。
    针刚脱手,前面丈余的永旭突然向前仆倒,人未着地,身形已经翻转,面向上头略向上抬。
    一声怪响,喷筒暴出可怕的毒汁,这才真的像暴雨。
    花蕊毒针全部落空,而毒汁却罩住了毒王,不但头面沾满了褐色的毒液,连胸腹双脚也沾满了毒汁。
    “哎呀……”毒王惊叫,掩住双目冲势突然中止。
    永旭侧滚而起,右手的喷筒抛出,左手飞出一条小索,索前有一只怪钩,钩奇准的勾住了毒王的右脚踝,深人靴简锲入肉中。
    “砰!”毒王摔倒在地。
    永旭一跃而起,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空旷处奔去。
    他身后,毒王被倒拖着走。
    “住手!住……手。”毒王狂叫。
    手脚绝望地挣扎想站起来,却又不敢抓住从身旁擦过的树。如果抓住,右脚不被钩拉裂才是怪事。
    三四十步外,便是一处乱石参差的山坡,生长着野草和荆棘。
    永旭倒拖着浑身沾满毒液,双目难睁的毒王,在山坡绕着圈子奔跑。
    一圈,两圈……毒王仍在狂叫。
    四圈,五圈……毒王已没有声音发出。
    六圈……毒王的手脚不再挣扎挥动。
    七圈,八圈……
    永旭脚上越来越快,毒王全身的衣袍破碎得无法蔽体,尤是背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惨状令人不忍年睹,右脚似乎被拉长了许多。
    永旭在第十圈后终于停下来了,附近的地面一塌糊涂,野草荆棘被拖压得完全走了样,像是遭了一场兵灾。
    毒王已失去知觉,成了个几乎赤裸的血人。
    永旭取出他腿上的钩,一面收索一面说:“在下不杀你,自会有人来找你的,你等着好了。”
    他懒得察看毒王是死是活,扬长而去。
    到达谷口,北丐与干幻剑正在等他。
    千幻剑李玉堂夫妇都来了,之外是家驹、家骅、家凤三兄妹。其他四人是天罡手、生死判、飞天大圣、与千幻剑的好友无情剑申亮。
    除了于幻剑的妻子散花仙子张碧玉之外,都是老相识。
    飞天大圣与家骅告曾经中毒,这时仍萎顿不堪。
    九个人气色甚差,嘴唇干裂元气大伤。
    相见之下,干幻剑道谢之余、不胜感慨系之。
    寒暄毕,永旭向北丐问:“前辈,你是怎样进去的?”
    北丐丢掉手中的单刀,笑道:“两面砍树铺路,从上面超越撤毒区,累死了。幸好从最后一组警卫处弄到了解药,不然靳老兄与家脚贤侄恐怕渡不过难关。看你满面春风,大概毒王完了。”
    “完倒是没有,也差不多了……”他将计擒毒王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咱们到大茅镇歇息,目下镇上是最安全的地方。”
    家凤脸色不正常,依近他说:“二哥,我爹以为你会溜到黄州去与穷儒会合,你怎么反而往下走了?”
    “本来事先约好在黄州会合的,但……”他欲言又止。
    于幻剑苦笑道:“哥儿,当我们知道你中毒的消息时,真把我们一家子快急疯了,唉!
    你……”
    “为了小侄的事……”
    “过去的不用再提了。”千幻剑不胜感慨:“本来,老朽自命不凡,专程前来帮助你的,没料到被他们引人死谷,被百毒大阵困住,反而得劳驾你来救我们。哥儿,知道穷儒的下落吗?”
    “知道。”永旭点头。
    “你打算……”
    “小侄是来借将的。”永旭注视着挽住他的家驹说。
    家驹拍了他一掌,笑道:“二弟,水里火里,说吧!”
    “记得我们在青阳所练的剑阵吗?”他问。
    “当然记得。”坐在一旁的家骅接口:“可惜,在九华我们就没有机会用上,那该死的妖道可害苦了我和哥哥,遗憾之至。”
    “三弟,你还能动剑吗?”永旭问。
    “笑话,把肚子填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似的汉子,你信不信?”家骅拍着胸膛:“当然,这一天半天里,的确无能为力。”
    “我准备明天正午动手。”
    “还有一天半工夫,放心吧!”家骅欣然说。
    “慢来慢来。”千幻剑摇手说:“哥儿,先把计划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谋而后动,你……”
    北丐突然接口:“老弟,休怪老要饭的心直口快,上了年纪的人,办起事来千小心万谨慎,顾忌太多算得太精,反而顾此失彼坐失良机。老弟,让他们年轻人去闯,有这条神龙在,你大可放心。据老要饭的所知,这条神龙似乎巳定下了埋葬顺天王的妙计,你一多嘴,他反而拿不定主意啦!你是他的长辈,你的话他不敢不听,听了以后,他不得不重新改变计划。老实说,这小伙子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连我老要饭的也甘拜下风,你那些馊主意,绝不比他高明,你何苦绑住他的手脚?”
    “好吧!哥儿,一切由你作主好了。”千幻剑颇为放心地说。
    “其实,小任的计划很简单,主要的是,伯父诸位前辈,在大茅镇会合小侄的朋友,摆出兴师问罪欲将大举的姿态,吸引敬天会的注意。小侄则与驹哥和骅弟,出其不意直捣他们的香堂重地,救出人质再和他们决战。”
    “你说过明午动手,怎算出其不意?”千幻剑问,忘了自己不过问的承诺。
    “他料定小侄必定夜间救人,午间动手可令他们措手不及。”
    “你知道他们的香堂所在?”
    “知道。”永旭说:“此非说话之所,且赶到大茅镇歇息养精蓄锐,小侄当将情势详告。”回回
    大茅镇就在大茅峰三圣宫的山门外,是一座相当大的镇市,有五六家规模甚大的客店,每家客店皆有百十名店伙,可容纳四五百名香客住宿。
    这里与九华街有点不同,九华街绝没有鱼肉卖,而此地除了香会的一段时日外,不禁腥荤。
    镇北就是大茅宫山门的巨大牌坊,三座奇峰耸立的镇北,整年都有远道而来朝山的香客,因此市面相当繁荣,比九华街的规模要大得多。
    南京双雄住在永福客栈,同店住了不少大魔的朋友。香;孽宫主已经到了,俘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南京双雄接管。
    他们正眼巴巴地等候永旭前来,接到人名人轶事大喜过望。
    听说最令他们心惊胆跳的毒王已经成了半死人,欢呼之名人轶事声此起彼落,所有的人皆大感振奋。
    这一群奇怪的人,竟然同时住在一座客店里。虽说永福客栈规模甚大,房舍多得像条街,但碰面的机会仍然是有的。
    如果在平时,这群人绝对不会同住在一家客店里。
    千幻剑一代豪侠,代表了白道英雄人物。而大魔那些朋友,却是黑道的知名邪魔。正邪不两立,彼此虽无过节,但见面时心中皆有数,彼此回避免惹是非。
    南京双雄的地位更尴尬,他们代表了官方,也代表了正义,名符其实的执法者。而大魔这些朋友中,难免有些曾在官府落案,只要双方碰头,绝对没有中间路线可走,彼此不是你落网,就是我遭殃。
    在清理上,南京双雄应该与千幻剑、北丐是同路人,应该彼此照顾。但千幻剑早已不在江湖走动,碧落山庄早与武林朋友断绝往来。所谓侠义英雄,说穿了也并不怎么受到官府的欢迎。
    侠义两字,在江湖朋友来说,本身就大有问题,侠以武犯禁。说好听些,行快可以补法之不足,说难听些,行侠为法所不容。
    因此,官府除非万不得已,不会与那些侠义英雄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南京双雄在此地的地位,的确处境十分困难。
    这些人不住在同一院子,彼此心中有数,如非必要,尽可能少打招呼。
    他们以永旭为中心,心照不宣,暂时抛开有关顺天王以外的问题。
    能够周旋在众人之间的人,只有一个北丐。
    这位老花子认为自己与永旭一样,是个亦正亦邪的江湖浪人,在官府不曾落案,与黑道人士也小有往来。
    虽说这些人品流复杂,但因为皆能以永旭为中心,因此并不显得散漫。永福客栈形成表面看不出异状,其实警戒森严的金城汤池,强敌如想进来混水摸鱼制造纠纷,必将冒极大的风险。
    安顿毕,永福客栈气氛一紧。
    永旭的客房,右邻千幻家一家。
    香海宫主则押着俘虏,住在后一进的上房。
    千幻剑一家占了一排四间上房,吃了三天苦头,饥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需要进食静养。
    永旭梳洗毕,刚出到外间,听到叩门声。
    “请进。”他一面扣上剑一面说。
    门开处,香海宫主领着一位清丽脱俗穿黛绿衣裙的年轻女郎,笑盈盈地人室。
    绿衣女郎并不笑,有点冷若冰霜的冷艳神情,虽然勉强表现出笑意,但笑得依然冷飓飓的。
    “两位请坐。”他客气地说。
    房中安放了一张八仙桌,四张条凳。
    香海宫主不客气,拉了绿衣女郎径自落座,盯着他笑说:“容光焕发,你好像很惬意呢!怎样,早膳用过了没有?”
    “等会儿再说,已交代店伙。”他向绿衣女郎注视:“这位是绿衣女郎冷冷一笑,脸色比先前柔和了些。
    香海宫主抢着接口:“你这老江湖,没见过她,也该听说过。”
    “这……”他欲言又止。
    “江湖上有两位在欲海中打滚的女人。”
    “你香海宫主和绿衣班子路凝香,你两个女菩萨我能不认识?”他微笑着说。
    “还有两个以色身游戏风尘,但守身如玉,以冷艳著称的女人。”香海宫主毫不脸红地说。
    “哦!我知道了……”
    “一个是你的痴心爱侣冷魅……”
    “这位定是凌波仙子雍姑娘雍碧了。”他离座拱手为礼:“幸会幸会。”
    “周爷请不要客气。”凌波仙子颔首为礼。
    冷魅和凌波仙子这两个亦正亦邪的姑娘,最令登徒子头痛,认识她们的风名人轶事流人物或可乘机回避,但那些不知她们底细的好色之徒,惹上了她们,不死也将变成残废,两人的名号在江湖上颇为响亮。
    “哼!幸会?”香海宫主撇撇嘴:“要是早些日子你有幸碰上了她,保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呵呵!我神龙浪子声誉并不佳。”他无所谓地拖过长凳落座:“人是坏,敲诈勒索本走正路,但绝不是好色之徒。”
    “至少,你与我香海宫主同行,你说你不是好色之徒,有谁相信?”
    “除非你在外面胡说八道造谣。”他说。
    “幸而我对你落花无意。嘻嘻!脸红了是不是?”香海宫主有意令他发窘。
    “你放心,脸红并不是说我心虚。”他转向凌波仙子:“雍姑娘何时到达的?据在下所知,姑娘与欧阳前辈并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我是为冷小妹而来的。”凌波仙子笑笑说。
    “哦!冷姑娘她……”
    “我知道她的遭遇,所以希望能为她尽力,虽则我与她并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但志同道合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久。”
    “在下深感盛情……”
    “不必谢我,我为她尽力与你无关。”凌波仙子的话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婉转。
    永旭眼神一动,左手有意无意地抚弄着剑把,信口说:“姑娘说得对,这件事与在下无关。刚才香海宫主说冷姑娘是在下的痴心爱侣,她的话鬼才相信。”
    “香海宫主似乎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凌波仙子向香海宫主说。
    “也许,但谁不知她是个性情怪僻捉摸不定的人?雍姑娘与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如果够深厚,应该了解她的为人。”
    香海宫主噗嗤一笑说:“我与雍姑娘先后只碰过三次面,过去从未在一起。嘻嘻!你怎么将我来作话题?”
    “那么,要说些什么呢?”永旭注视着凌波仙子笑问。
    “我要知道冷小妹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凌波仙子坦然说,眼中有希望他赶快答复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猜想她目前在他们的香堂秘坛所在地。”他说。
    “香堂秘坛在何处?”
    “香海宫主没告诉你?”
    香海宫主笑道:“我接到雍姑娘,她急着要见你,哪有工夫详说?”
    永旭突然站起身来,说:“那你就告诉雍姑娘好了。两位请小坐片刻,在下到内间取百宝囊。”
    “你准备出去?”香海宫主讶然问。
    “有此打算。”
    永旭一面说话,一面往内间走。
    “咦!你先前不是说等……”
    “打算归打算,情势瞬息万变,该有应变的计划,对不对?”他站在内间的门口扭头说,笑笑便进人内间。
    凌波仙子转向香海宫主问:“你们原先打算如何?”
    “预定是他晚上去找顺天王,白天好好休息。”香海宫主毫无机心地说:“谁知道他却又突然心血来潮,玩什么花样呢?”
    “哦!此地不是由千幻剑策划一切吗?”
    “这个……”
    永旭出现在内间的门口,一面走近一面说:“李前辈是负责策划,但在下的行动保有相当的自名人轶事由,大原则不变,小行动怎可拘泥?”
    “如果你想出去找线索,我愿意陪你走一趟。”凌波仙子不再冷:“我曾经打听到不少消息,知道顺天王的落脚处。”
    “真的?是不是在清虚下院?”永旭欣然问。
    “不,可能在五云峰下。”
    永旭一怔,说:“五云峰在小茅峰侧,他怎敢隐身在三茅山附近?姑娘恐怕弄错了,所获的消息靠不住。”
    “不会错。”凌波仙子语气十分肯定:“目下清虚下院除了十几个老弱的香火道人之外,你绝难找到他们的重要人物。从二茅峰与小茅峰之间的小径折向五云峰,峰下有一处住了十余位孤独的……”
    “哦!这地方我知道。”永旭说:“那是镇上大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爷所建的颐年馆,收容那些上了年纪孤独无依的老人养老院,他真藏在那儿?”
    “大概不会错,我的消息来源十分可靠。”
    “那我们就走一趟,怎样?”永旭欣然征询凌波仙子的意见。
    香海宫主脸上有兴奋的表情,说:“好,我们去一趟。”
    “是我和雍姑娘,而不包括你。”永旭说:“你要好好看守俘虏,等我的消息。”
    “永旭,这……”
    “我不会有危险的。”永旭打断香海宫主的话:“大白天,我不会笨得打草惊蛇。我先去探探道,看看形势,如何下手,再回来找大家商量。”
    “好吧!你可不要冒险进去。”香海宫主关心地说。
    “放心啦!我会善加处理的。”
    房门响起叩击声,有人在外面叫:“客官,小的送早膳来了。”
    门开处,捧着食盘的店伙出现在门外。
    凌波仙子与香海宫主的坐处,侧向着门房,两人本能地转向店伙注目。
    永旭的目光,向凌波仙子背影瞥了一下,眼神又是一动。
    他转向刚踏进门的店伙说:“小二哥,午膳不必按时送来,在下要出去一趟,恐怕赶不上,回来再告诉你好了。”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店伙恭顺地答。
    凌波仙子离座,笑笑说:“周爷用膳好了,我和司马宫主到她的房里谈谈,回头我再和你会合动身。”
    “好,我就不留你们了。”
    永旭的住处,与香海宫主隔了一重院子,事实上相距相当远。
    两女一走,他便匆匆进食。
    店伙刚撤走了食具,凌波仙子便到了。
    她站在房门外说:“周爷这就动身吗?”
    “好,这就走。”他信口说,举步向外走。
    “要不要知会千幻剑一声?”
    “不必了,他们吃了毒王不少苦头,目下正在休息。”永旭跨出房带上房门:“再说,人去多了反而会惊走顺天王。哦!香海宫主呢?”
    “你不让她去,她乐得清闲。”
    “哦!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不来噜嗦真是异数。走吧!”
    永旭领先便走。
    凌波仙子走在他身后说:“不通知其他的人一声?你们人数不少,按理你该是主事人,为何不见你们互相往来?似乎你并不主事……”
    “我们人虽多,但身份地位各异。老实说,连千幻剑也不易调遣这些人,可以说,他们是来壮胆。要他们和天下第一高于顺天王拼命,和敬天教道术通玄的三妖道斗法,他们还一没有这份胆气豪情。”
    谈说间,已到达有不少旅客进出的店堂。
    “哎呀!我忘了带暗器。”永旭突然说。
    “暗器?你用暗器?”凌波仙子颇感意外。
    “只是一些小巧玩意。”他含糊地说:“姑娘请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不管凌波仙子肯是不肯,他扭头飞奔冲向香海宫主的住处。
    不久,两人出镇,走向进人名人轶事大茅宫的山门,绕宫侧的小径,从容不迫地向二峰缓缓而去。
    “周爷,我发现你是一个十分精明机警的人。”傍着他并肩而行的凌波仙子说。
    “姑娘夸奖。”他客气地笑笑:“闯荡江湖,如果不精明机警,绝难活得长命的。这条路怎么不见有香客?”
    “本来就是偏僻小径,香客都走二茅峰的大道。”凌波仙子说。
    小径绕山脚逐渐上升,路两旁林深草茂,前后不见人影,只有他们两个人,冷清而寂寞。
    “你真的与冷小妹相爱?”凌波仙子另找话题。
    “我不否认有点喜欢她。”他慎重地说。
    “这就是爱……”
    “不,你错了,喜欢与爱是不同的。”
    “你是说……”
    “首先,你要明白,她本来是我的生死对头。”
    “这……”
    “我告诉你,一个江湖浪人,如果他动了真感情,觉得自己已找到了可以厮守终身的爱侣,那就是他该结束江湖生涯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
    “那你不爱她?”
    “很难说。闯汤江湖期间,我结识了不少美丽的姑娘,可以说,她们留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有……”
    “只有冷小妹给你……”
    “她并没有给我什么,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令我获益非浅的经验和教训。”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你了解的。”永旭微笑着说,语音铿锵。
    “我真的不……”
    “最近有三个女人,给了我极为难忘的教训。”
    “哪三个女人?”
    “一个是冷姑娘,她几乎要了我的命。二是黄州山区那位姓葛的女人,她利用我的同情心,用花蕊毒针暗算我,几乎成功了。”
    “还有一个。”
    “这个女人我没见过。”
    “那就怪了,是谁?”
    “灵狐郭慧娘。她有千百化身,智慧有如其名,经常出现在我左右,而我却不知她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你可能是灵狐郭慧娘。”
    他一语惊人,半似有心半似无意。
    凌波仙子苦笑,泰然地说:“可惜我不是她。有关灵狐的种种传闻,我听了不少,的确令人佩服。”
    “佩服?你不是最恨这种甘心作贱自己的淫娃荡妇吗?”永旭笑问。
    “我?你是……”
    “呵呵!也许是你已经看开了。你和香海宫主有说有笑成为朋友,起初颇令我大感惊讶,但看了香海宫主那几近巴结你的神情看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与冷姑娘皆是以色为饵,惩戒江湖上淫贼的江湖两女杰,最恨香海宫主和绿衣仙子这种荡妇淫娃,自视极高。香海宫主在表面上也瞧不起你们,但那是由自卑心理所产生的变名人轶事态情绪,真正与你们面面相对,这种变名人轶事态情绪防卫力是相当薄弱的。因此,你一改变名人轶事态度,肯折节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她心中的欢喜是难以形容的。”
    “你是说……”
    “你去找她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不错吧?”
    “这……不错,为了冷小妹……”
    “冷姑娘从来就没把你当作朋友。”永旭冷冷地说:“同性相斥,你与她都是心理不平衡不正常的人,彼此不互相憎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岂会……嗯……”
    凌波仙子疾退两步,避开了他抓出的大手。
    他一抓落空,身形一晃,神光炯炯的虎目,突然失去了光彩。
    凌波仙子冷冷一笑,语音突然变得低沉柔和:“放松情绪,没有任何事故发生。周永旭,你仔细听着,往前走。哦!对了,脚步放松,慢慢走……”
    他全身都放松了,脸上一片茫然,如同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肉,随在凌波仙子身后,以不徐不疾的脚程,一步步向前走去。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这附近是没有鸡的。
    这是一双行动怪异的男女,一反当时风尚的奇怪伴侣,女的竟然走在前面。
    在幽逢的荒径中男的走在后面已经令人侧目了,更奇怪的是女的远在丈外,不时回头口中哺哺有词,并且不时用手势帮助表达。
    男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女的,一双手不规则地做出各种手势,行家一眼便可看出,这种手势与双盘手极为相像。
    双盘手,那是最管用的防守术,上格下拨完全护住了中宫,可应付任何方向的攻击,而且不论任何时候,皆可反守为攻乘虚反击,是武朋友最基本的必学功夫,练至纯熟境界之后,出手完全出乎本能的习惯反应,足以应付意外的袭击。
    路旁的密林中,突然跃出一名中年道人,讶然问:“姑娘。怎么了?你好像并未把人制住。”
    凌波仙子伸手虚拦,阻止老道接近,脸上,有警戒的神色,换了另一种声调说:“我正感到奇怪,移神香作用发作得十分缓慢,移神大法好像功效有限。你看,他的确是被制住了,但他的手似乎并不听神意指挥。”
    老道打量片刻,笑道:“那是意识失去心灵控制的现象,并不足怪。这小辈必定是平日练功极勤,而且时时小心提防意外,因此心智虽然受到控制,但意识本能却因突然发生警觉而自起反应,他已经没有危险了。
    “真的?”
    “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如何证明?”
    “目下他已受到你的控制,已被你控制了神智,眼神中已无别物存在,贫道到他后面去,他将毫无知觉。”
    “哦!我所学的移神大法道行甚浅,不知是否制得住绝顶高手……”
    “你已经制住他了。”老道说,从侧方绕走。
    永旭直瞪着丈外的凌波仙子,站直的身躯有点摇摇晃晃,但双手仍是有节奏地上下拨动,状极可笑。
    老道像猫一样地从后面绕到,脚下无声无息。
    近身了,老道的右手食中两指,不慌不忙地点向他的身柱穴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形闪电似的转过,左手上盘奇准地格开老道的右手,老道空门大开。
    同一瞬间,右手下盘五个指尖,拂过老道的胸下,正是心房要害。
    “哎……”老道失声狂叫,重重地仰面摔倒,立即猛地掩住心口挣扎,叫不出声音了。
    永旭的身形,已在令人难以察觉的瞬间转回原位,双目仍死死地瞪着手足失措的凌波仙子,双手仍然可笑地保持原来的移动状态。
    凌波仙子大惊失色,骇然惊叫:“玄都道长,你怎么了?”
    她并未看到永旭出手攻击,只看到永旭的身躯快速地左旋一圈,如此而已。
    玄都老道手脚突然一松,停止挣扎。
    永旭仍在原处,似乎毫无所觉。
    凌波仙子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之余,总算慢慢冷静下来了,警觉地仔细察看永旭的神情。
    看不出任何异状,愈看愈令她迷惑。
    久久,她终于忍不住换用原来的嗓音向永旭挥手,说:“你退至一旁,退!再退……停止。”
    永旭如言退至一旁,退人草丛,退入树林……
    最后依言停住了。
    她慢慢走近无声无息的玄都道长,伸手一摸老道的口鼻,便知摸到的是一个死人,不由大骇。
    外表看不出伤痕,唯一有异的是老道脸色泛青;死人的面孔当然发青。
    她找不出死因,又不好剥光老道来检查。
    即使检查,她也查不出死因。
    老道的心脉已毁,外表根本看不出伤痕,心脉毁血液即停止流动,片刻即死,死状看不出痛苦的遗痕。
    “怎么一回事?”她惑然自语。
    她只看到老道一伸手,便叫了一声向后倒,虽然曾看到永旭转身,但并未看到永旭有攻击的举动。
    “难道他发了老病?”她替自己找答案。
    已没有工夫多察看,她将老道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拖至路旁放下,重新向永旭说:“咄来,跟我走,走……”
    永旭顺从地跟在她身后,走了百十步,她猛地转身,一旋之下,便贴近永旭,右手探人水旭拨动中的双手空隙,纤指点中永旭的左期门要害。
    永旭身形一晃,然后直挺挺地仰面便倒。
    “咦!不是他在弄鬼。”她感然自语。
    躺在地上的永旭,双目仍是直瞪着天空,但双手已停止活动,像个死人,死不瞑目的死人。
    她完全放心了,冷哼一声说:“为免发生意外,我宁可辛苦些。”
    她将永旭扛上肩,手抱住水旭的双膝弯,脚下一紧,向山深处匆匆赶路。
    永旭的体重,几乎超过她一倍,扛着一个比自己重一倍的人赶路,备极辛苦,支持不了多久的。
    但她受得了,脚下居然十分灵活。
    山路崎岖,奔走时少不了颠簸,永旭的上体,垂在她的背后,双手吊在她的股旁,走动时双手摇晃摆动不定,少不了碰触她的衣裙,甚至接触她的玉腿,这情景真够瞧的。
    久而久之,她完全忽略了永旭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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