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七章火凤复仇
    “并不难解。”那人说:“半夜里来了一大群人,一窝蜂往里抢。结果,人家早就有了准备,早一刻人去坞空,来人连一条狗都没弄到手,就是这么一回事,梅坞的人棋高一着。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昨晚这里必定血流成河。诸位没赶上,是否感到遗憾?”
    “也算不了遗憾,大龙卷不是不讲理的人。哦!访问你老兄是……”
    “宋老弟知道在下,可惜他没来。”
    “你是……”
    “在下姓山。”
    “泰山山灵?失敬失敬。山兄,今天好像气氛不太对,到底……”
    “是不太对,你们的消息欠灵通。快去找宋老弟,恐伯他是最了解情势的人。齐兄,诸位兄台与姑娘们,不要到处乱闯了,你们想明里牵制,行不通的,他们根本懒得分神留意你们的行动,赶快下山去吧!再见。”说完,便径自走了。
    “奇怪!”乾坤手自言自语:“这些人神山鬼没,有时却又成群结队,明暗中皆在帮助宋贤侄,有时却又明暗间劝阻我们深入做某些事,原因何在?”
    “对我们没有恶意,却是十分明显的事。”青姨说:“宋哥儿很信任这位姓山的,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信任他?”
    “这人值得信任,宋贤侄能成为梅宫的贵宾,就是他所促成的。我在想,这其中必有踢跷,有古怪。”
    “有何蹊跷?有何古怪?”
    “任何事故发生,都有来龙去脉,偶然发生的机会并不多。事故发生了,应该仔细衡量衡量利害,到底谁在所发生的事故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你的意思是……”
    “据游魂所知,泰山山灵是泰山的猎户,少与江湖朋友往来,他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足,从不与人竞争无谓的名位财富。大龙卷在泰山建立梅宫。并不影响山灵的权益,但毕竟是他人在卧塌旁鼾睡。可是山灵的举动,却反常地有呵护梅宫的意思,对他又有何好处?”
    “齐老,他是大龙卷的人。”青姨似有所悟。
    “不合情理。”乾坤手冷静地分析:“假使他是大龙卷的人,还用得着引来贤侄到梅宫,提醒大龙卷防范突袭吗?他有充裕的时间通知梅宫戒备。”
    “这……有道理。”青姨承认自己判断有误:“也许,这些山野奇人,具有古怪的性格吧,在旁看热闹,手痒时出手拉一把开开心,谁胜谁负他都不在意,拉谁一把也随兴之所至,并无特定对象。天下间,这种怪人多得很呢,这位山灵就是其中之一,只要于我们无害,我们不必对他特意提防。”
    “也只有这样解释了。”
    众人回到天街,在街中一家小食店彻茶解渴。
    “堂倌”。乾坤手拦住了送上荣急欲离开的店伙计:“请问,上街那位姓罗的大院,怎么人去院空,人都到何处去了?”
    “这……”店伙脸色大变。
    “不要怕,老夫不会难为你。”
    “客官,小的真的不知道。”店伙仍然在害怕。
    “知道多少,你就说多少好了。”
    “早些天,他们家来了一些姓龙的亲友,全是些佩刀挂刻的男女。不知怎地,两天前,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失了踪,不见了。官府曾经派人来查了几次,查不出任何线索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龙家的一位姑娘,是不是有一位姓刘的英俊朋友?”
    “看过几次。”
    “最近可曾看到那位姓刘的年轻人。”
    “没有,他是住在悦来客栈的香客,悦来客栈也许知道他的下落,老伯何不到街尾的悦来客栈去问问看?”
    店堂口站着另一名店伙,接口说:“不用问了,姓刘的香客,昨天就结帐下山走了。他像个鬼,白天晚上人都不在店,一早结帐时,却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一无所获,但总算知道复仇客健在的消息不假。
    龙姑娘已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姜巡检带走了,复仇客也许会听到风声,去找姜巡检讨取龙姑娘的消息,用不着他们担心了。
    午正过后不久,秋素华在一家农舍求食,花了一锭碎银,饱餐一顿,向农会主人打听附近武林人出没的动静。
    不久,她出现在高老桥,沿桥头向东岔的小径,向东盘山而下。这条小溪流叫龙泉溪,漠北山势突起,松柏蔽天,溪水东流盘折子峰脚之下。
    在这种地方跟踪,好处是不怕将人追丢,不必跟得太近,路只有一条,平时罕见人迹,只须在后面远远地追随,不时留意前面的青息就行了。
    如果人失了踪,也只须在原处等候,早晚对方会回来的,除非对方就此一走了之,走了就不再回来。
    坏处是对方如果在途中有人接应,便会全盘皆输。
    秋素华目前已是形单双影,孤身无助。却又穿了刺目的红衣裙,目标显著,跟踪毫无困难。下行两三里,她快速地折入右面一条小径,脚下一紧,片刻便出现在一家茅舍前。
    茅舍紫门紧闭,附近杏无人踪。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躲在里面。”她在门外大叫:“你们一定已经接到消息,知道我正在找你们这些凶残恶毒的匪徒。”
    没有声息,像是空屋。
    “砰!”她一脚踢倒了柴门,扳起一根木柱,先打倒院篱,小小的前院失去屏障,不怕有人藏匿暗算。
    大门也是紧闭着的,她举起木柱奋力飞掷,砰一声大震,大门撞开了。
    小厅堂的八仙桌后,端坐着八手仙婆,脸色不正常,左手握了一根新制的铁手杖,便于单手使用。
    右手空荡荡,断手的创口可能尚未完全愈合。在老妖婆来说,断了只手算不了什么严重的创伤。
    “你来晚了一步,大总领已经走了。”八手仙婆沉着地说:“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不知道总监在何处。”
    “那你一定知道了。”她站在门外说。
    小厅堂窄小简陋,堆放了不少杂物农具,动起手来施展不开,所以八手仙婆在里面等候,要和她在窄小的地方相搏。
    鼠斗于窟,力大者胜,轻功超人,闪避快速灵活,在这种窄小而又杂乱的地方,几乎无用武之地。
    而八手仙婆不但内功深厚,而且会妖术,正好适于在窄小的地方施展。这一来,双方的短长相反地消长,秋素华的优点与长处消失,胜算有限。
    “老身更不知道。”八手伯婆一口否认。
    “也不知道大总领的藏身处?”她追问。
    “你真想知道?”
    “不错。
    “好,我告诉你。”
    “你出来再说。”
    “你不敢进来听?”
    “就算是不敢好了。”
    “哦!你既然不敢进来,老身为何要出去冒险告诉你?你并不能克制老身。老身没有怕你的必要。”
    “因为离开你布置有歹毒玩意的小厅,你就像是光着身子的死人,只有任人摆布的份,我不会上你的当,进入你布置的杀人馅阱。”
    “你不进来,老身……”
    “八手仙婆……不,独手仙婆,你必须出来。”她抢说,语气阴冷已极:“我还没打算杀你一个残废的老太婆,所以你最好识相些。”
    “你不要说大话,秋姑娘。”八手仙婆不理会她的威胁:“老身也留下不走,当然有敢不走的理由。秋姑娘,一错不可再错,你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目下用人之际,大总领以大局为重,定会饶恕你……”
    “老妖婆,你是不打算出来的了。”
    “老身……”
    “茅屋经不起火的,我的百宝囊中有火折子。”
    “你敢在名胜区放火?你……”
    “你们曾经教我如何杀人放火,教我如何不择手段全力争取所要的一切。名胜区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把火把泰山烧光,并不比烧德平城屠光德平城严重。泰山野火一起,你们争取大龙卷的毒计会不会成空?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出来。”
    “你进来……”
    “我不会进去,因为我知道你们的性格,知道你们的习惯和手段,知道你们这群狂人的狠毒。屋子里所布置的杀人玩意,决不会普通寻常,别墅里面的机关我已见识过了,所以我不会在你们布置好的地方和你们玩命。你不出来吗?好,我替你准备放火,把你熏出来烧出来。”
    她立即捡拾已经打塌的院篱,做成一小捆一小捆便于燃烧的束把。
    “你这该死的叛徒!”身后传来咒骂声:“就算大总领肯饶恕你,本座…”
    红影飞升,后空翻远及三丈外,半空中承影剑出鞘,挟风雷下办。先是怒鹰翻云,然后是饥鹰搏兔,带着一声厉啸,碎然猛扑在后面神气地发话的人。
    是一个中年青袍人,变生不测,居然反应奇快,快速地拔剑。
    由于估计错误,以为她一定转身察看,岂知她不等对方将话说完,也不转身察看,突然飞腾反扑,速度快极,恍若电耀霆击,大出意料之外,想退已来不及了,看到红影飞腾,承影剑的光芒已自天而降。
    拔剑、下挫、发把自保,反应奇快绝伦,剑出万笏朝天,正是对付凌空下补的最佳狠招。
    “铮!”上攻的剑,被承影剑折向击中了。
    中年人的搏斗经验极为丰富,攻出万笏朝天已预留退路,而且不采方便容易的左移位,用相反的右移挫退,只要稍移一步,便可脱出饥鹰的铁橡钢爪。
    可是,碰上的是火凤凰。
    承影剑不推不震而反绞,她的双脚便获得外力相引,加速下落斜挑,灵活得不可思议,噗一声响,右脚端上了中年人的右颈根。
    “哎……”中年人扭身摔倒。
    红影一沾地便急滑而至,承影剑的光华一闪,中年人的右腿齐膝而折。
    剑光连闪,中年人的叫号凄厉刺耳。
    “你已经是人彘。”她向后退:“不管你肯不肯饶恕我,我留你的命去向大总领申诉。”
    中年人的手脚全断了,如果没有人及时裹伤,片刻便会鲜血流尽而死,还能向谁申诉呢?
    “补我……一剑……不……不怨你……”中年人狂叫,“不……不怨……怨你……”
    她已经回到门前,对中年人的狂号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煞气慑人的双目,凶狠的盯视着屋内的八手仙婆。
    “如果你不出来招供。”她咬牙说:“我要砍掉你剩下的一手两脚,与这个家伙一样,决不食言。”
    八手仙婆眼看她冷酷的挥剑剁中年人的手脚,惊得心胆俱寒。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中互相拚命,本能地出手杀的,绝大多数的人皆可办得到,但从容挥剑逐一砍断一个的人手脚,能办得到的人就投有几个了。
    “大总领今晚在飞龙岩召集各路统领商议。”八手仙婆气慑地说:“至于现在何处,老身就不知道了。”
    “总监呢?”
    “老身不知道有关他的事。”
    “你出来说给我听听。”
    “好,我出去。”八手伯婆屈服了,离桌而起,突然左手的铁杖向前一挑,沉重的八仙桌飞起,呼啸着飞出门外,向她凶猛地砸去。
    她不能不闪避,桌的宽刚好与大门相差两寸,竟然恰好飞过,整座门全被挡住,祖视线也被桌所阴挡,刹那间无法看到屋内的变化。
    屋中的八手仙婆失了踪。
    她闪过飞砸而出的木桌,立即发现八手池婆不见了。红影一闪,她也失了踪。
    八手仙婆是从后面的窗口脱身的,奔入天井,猛地一长身,贴右面的墙头平滚而滑过,迅速地飘落在屋外,往屋旁的树林一钻,如飞而遁。
    急于脱身,忘了回头察看,不知茅屋顶脊上;爬伏着一身红的火凤凰,正居高临下侦伺,目光可以监视整座茅屋的四周。
    论轻功,四河镇秋家的移影换形独步武林。
    八手仙婆的轻功挺纵术极为高明,而以此自傲,所以经常以县引敌追赶,以掩护同半脱身,能追及的人,还未曾有。
    但今天,追的人是秋素华,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虽则林深草茂,也难以脱身。
    仅逃出百十步,身后已听到分枝踏草声。
    “我一定要把你的手脚砍下来。”秋素华恨极的语音如在耳后发声。
    心中一虚,判断力就大打折扣。
    八手仙婆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心中惊恐,神智就不够清明,丧失精确的判断力,惶急之下,大喝一声,在旋身一杖后扫,铁杖虎虎生风,满以为这出其不意的旋回攻击,定可将追近身后的人扫成两段。
    一杖落空,头顶红影疾降,厄运临头,承影剑光华倏落,剑气压体。
    枝叶摇摇,左手随着铁杖向一旁的树丛飞砸。
    “饶我……”八手仙婆狂叫。
    红影飘落,剑光再闪。
    “砰!”八手仙婆倒了,右脚已经分家。
    茅屋前,舒云惨然地替中年人撕衣裹创。
    “补我—……剑……”中年人凄厉地叫号:“没有手……脚……就……就算救……救得了我,我活……活下去生……生不如死……求你,补我—……剑。”
    “抱歉,在下办不到。”舒云断然拒绝。
    “让我死……”
    “血已经止住,你死不了。老兄,你附近有人吗?在下叫你的人来救你。”
    “没有天啊……”
    “老兄,我……好吧!我带你到文皇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儿的客店……”
    “不,把我留在茅屋里好了。”中年人说。
    “那……”
    “我的人会来察……察看的。”
    “也只有如此了。”舒云苦笑:“如果你的人不在两个时辰之后赶到,在下的金创药药力消失,你……”
    “他们会…会来的……”
    舒云将没有手脚的中年人拖入堂屋,一脚踏入大门,他心生警兆,立即收腿退出。
    门两侧,两根巨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下砸。砰!一声大震,另一根横木也在三四步外轰然下坠。
    简单的装设,通常可收到意外的功效。人如果冒然进入,很可能遭殃。即使能逃过砸击,也难逃过在一旁用暗器夹击的恶运。
    “这里是你们潜藏的地方吗?”他问。
    暂时借用的。“中年人恢复了一些元气,说话居然可以连贯了。
    “暂时供用?茅屋的主人呢?”
    “是……是八手仙婆经……经办的。”
    “杀掉了?”
    “我……我不知道……”中年人口中推卸,但神色已经招认了。
    “报应昭彰,老兄。”舒云深深叹息,跨入厅堂将人放在堂中:“你还是向上苍祈告吧!但愿你的人能赶快前来救你。”
    “他们会……会补我一刀,这……这是我们这种英……英雄人物的下……下场。谢谢你让……让我多……多活—……一些时辰。”
    “悲惨的英雄人物的下场。”舒云往门外退:“很抱歉,在下只能尽这点点的心意。”
    “在下感谢不尽。你老兄贵……贵姓大名呀?”
    “宋舒云。”
    “你……你你……你是宋……宋舒云?”
    “不错。”
    “老天……你……你知道我……我是……”
    “你是飞龙秘队地位不算低的人物。”
    “那……你为何救……救我?”
    “在下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你不认识我,可知你不曾向在下动刀动剑,在下没有不救你的理由。好好保重,老兄。”
    “赶快退出山区。”中年人吃力地说:“大总领决定要全力对付你,今晚要在飞龙岩召集重要人员,商量杀你的计策。宋兄,不……不要用鸡卵碰石头,把对付大龙卷的人,转而对……对付你,你毫无机会。走……走吧!宋兄……人之将死,其言也……也善……
    呀……”
    中年人昏厥了。舒云摇摇头,转身出门。
    小缓急掠而至,在篱门外与他会合。
    “怎样了?”他问。
    小绿摇摇头,指了指堂屋内的中年人。
    “也被卸了手脚?”他追问。
    小绿点点点,神色黯然。
    “别怪她。”他将小绿挽在怀中:“家破人亡,她有权报复的。”
    “可是,大惨了,大哥。”小绿不胜伤感:“我看呀!她已经疯了。”
    “这……我看,该擒住她,把她带回德平。”
    “你如果在她没弄清楚内情前带她走,她会恨你一辈子,会把你当成不共戴夫的第一号死仇大敌。”
    “这……”
    “大哥,你其实也没有完全了解内情,你的话不可能取信于她,她会恨你的。”
    “好吧!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呢?”
    “在上面的一处山崖躲起来休息。”小绿指指东面的山崖:“她可能已从那位断去手足的人的口中,得到一些什么重要口供,可能不再乱跑乱找,利用机会休息养精蓄锐,以后再找人泄愤。大哥,我们……”
    “天色不早,已经是未牌时分。”舒云看看天色:“该去找齐叔和青姨了,这里……”
    “不要管她了,大哥。”小绿正色说:“我们已经尽了力,她已经不需要我们暗中保护她。你太关切她,我……我会不高兴的。”
    “哦!怎么不高兴?”他问。
    “你坏。”小绿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想歪了的人才坏。”他跟上笑吟吟地说。
    “不跟你说!”小绿拧了他一把,但神色一正:“那人和你说了些什么?他的身份是……”
    “我没问,他也没说什么。”他硬着头皮说谎,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这打算不能向小绿说明白。
    申牌时分,他们全部返回东岳老店。
    乾坤手一听飞龙秘队取消了与大龙卷的谈判,大为放心、至少日落之前,不必离开泰山避风头啦!
    青姨对秋素华与飞龙秘队决裂的事,颇感欣慰,但并不乐观,大龙卷有爱女在飞龙秘队手中作人顶,没人秋素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大龙卷也不得不让步的。
    “这件事委实令人百思莫解,怎么一切都反常了?”青姨在听完舒云和小绿叙完经过之后,狐疑地说:“飞龙秘队不可能为了火凤秋素华的背叛,而停止与大龙卷谈条件,秋素华已经不再是关键性人物。少了秋素华,大龙卷也会屈服的,飞龙秘队人才济济,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会丢掉最重要的事不管,而为秋素华这点无关成败的小技节事件操心?费解费解。”
    “可能有了其他意外变故。”乾坤手说:“比秋素华背叛更严重的变故。”
    “齐叔能想出蛛丝马迹吗?”舒云问。
    “我又不是神仙,小子。”
    “总该有些根据呀!”
    “根据大龙卷同意改期谈判的事实,可知这意外的变故一定极为严重,很可能大龙卷已经听到一些风声。按常情论,大龙卷救女心切,越早把爱女救出越有利,多延迟一刻就多一分危险,随时都可能因意外的变化而耽误爱女的性命,他为何肯同意延迟三天?要是我,多延迟片刻我也不愿意呢!”乾坤手分析得颇有道理。
    “小侄认为,泰山山灵一定知道一些内情。”舒云说:“他劝你们下山一定另有用意的。”
    “小子,你能猜出他的用意吗?”
    “有某些有利于大龙卷的事,正由某些人紧锣密鼓进行,有你们在山上走动,必定妨碍了这些事的进展。”舒云大胆地加以假设:“泰山山灵地头熟悉,在各处行动自如,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与姜巡检身边那群神秘协助办案的人员有关,他口中所说的朋友,就是那些人。晤!我得设法找他谈谈。”
    “你到何处去找他?”乾坤手问。
    “这……总该可以设法的。”
    “你的估计相当有道理,去找姜巡检,错不了。”乾坤手肯定地说:“我觉得,姜巡检没将龙姑娘的事向我们有所交代,就表示他有意隐瞒某些事。”
    “到城里去找他。”舒云觉得有此必要:“今晚可能平静无事,得好好养足精神。”
    “你怎知今晚可能平静无事?”小绿含笑问。
    “风雨欲来之前,会有反常的平静。”他也笑笑。
    “明天将有风雨?”
    “猜想有。”
    “你打算深入风雨中心吗?”
    “我们已经身在风雨中心,风雨是我们带来的。”
    轰隆隆一声雷声,从深山中传来,闪电所发的光芒,把明窗照亮了。
    入暮前的雷雨,声势相当惊人。
    暑气全消,天黑后不久,店中一静,倾盆大雨让人们停止一切活动,只好早早歇息。
    三更天,一个黑影悄然冒雨自后店跃出,在大雨倾盆中,向黑沉沉的山上一掠而走。
    石壁峪东西两山参天壁立,登山小径从中间通过,称为十八盘,可知一定是险要所在。
    东山称飞龙岩,西山就是翔凤岭。从这里上南天门,是登山最险的一段道路。
    火凤密谍已经死伤殆尽,瓦解冰消,飞龙秘队在飞龙岩召集首脑商议大计,倒也名实相符,吻合地名。
    真不巧,碰上了大雨滂论,这时想改期改地,已经来不及了。
    从石壁峪往下走,不足五里就是龙门坊,也就是进入大龙峪的合道处,再下行三十里便是梅宫科境。在这里集合人手,乘夜直捣每谷,半个时辰足矣够矣。
    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大雨倾盆,黑影冒雨疾走,成了个落汤鸡,没有雨衣没有雨笠,就这样冒雨疾行,说苦真苦。
    电光连闪,雷声震耳,南面莲花峰上火光连闪,暴雷击中一株巨树,因而有火光乍现。
    上山的黑影脚下一慢,提高了警觉。亭内两黑影缓步出亭,进入风雨中,迎面拦住去路,阻路的意向极为明显。
    登山的黑影将腰带上的剑挪至超手处,大踏步往上闯。
    “请留步。”右面的黑影大声说。
    登山的黑影在丈外止步,冷然屹立在大雨中,像石人,也像个来自地底的幽灵。说话得客气,但行动的表示,可就不怎么友好了,两面夹峙,像两头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不管对方是过是退,他们都会毫不迟疑地扑上爪牙兼施。
    “两位有何见教?”登山的黑影沉声问。
    “盘查。”
    “盘查?什么地方派来的盘查?”
    “不需多问,报上姓名。”
    “没有答复的必要。”
    剑鸣声中两剑出鞘,恰好电光一闪,剑身反射出耀目的光华。
    “两位最好是不用剑,以免雷神找上你们。”登山黑影好意相告:“哼!你们的警戒,是不是派得太远了?雷雨中信号传递极为困难,在下不信你们已经把有人乱闯的警哨传出了,除非另有人传递。”
    “哦!你是……”
    亭上层黑影飞越亭栏,平沙落雁飘飘而降。
    “不可鲁莽。”飘降的人急喝,一间即至:“是宋老弟,自己人。”
    拦路的两黑影立即收剑,退至一旁。
    “抱歉,宋兄!得罪得罪。”两人同声道歉。
    “诸位是……”舒云颇感意外。
    “呵呵!请恕咱们守秘。”飘落高大的黑影笑说:“咱们负责封锁,阻止外人登山介入,擒捉可疑的人。”
    “哦!在下属于哪一种人?”
    “介乎两者之间。休怪咱们无礼,请老弟回头,天亮之前,请不要上来。”
    “在下也抱歉,有事非上去不可。”舒云坚决地说:“在下并不能完全信任你们。经验告诉我,尤须防备无端向我亲热地称兄道弟的人。”
    “老弟的去向是飞龙岩,对不对?”
    “这……不错”
    “请不要去好吗?”
    “理由何在?”
    “恕难见告。”
    “那么,在下非去不可。”
    “这……”
    “诸位打算阻止在下吗?”
    “必须阻止老弟前往,这是不得已的事,请老弟见谅。”
    “那只好各凭本领了。”
    “老弟……”
    他迈步而进,步伐稳定从容。
    “老弟,你会误了咱们的大事。”那人焦灼地说。
    “你们也误了在下的大事。”
    “他们今晚的聚会,根本与老弟无关。”
    “正相反,与在下大大的有关,在下已经得到口供,这次聚会,正是商量如何对付在下的毒计。”
    “老弟所得的口供并不正确,那是转移各方注意的老把戏,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大龙卷,情势不利,要挺而走险。当然,附带也要策划如何应付你的骚扰。”
    “要对付大龙卷?我也要知道他们的阴谋,以便让大龙卷有所准备。”
    “老弟,这就与咱们的计划有了利害冲突。”
    “你阁下之意……”
    “咱们不希望让大龙卷知道。”
    “咦!你们希望大龙卷……”
    “老弟,你必须明白。”那人郑重地说:“大龙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种人,世间少一个就少许多麻烦。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这世间就可爱些了。”
    “这……那就怪了,你们曾经派泰山山灵,利用夜间解除大龙卷的威胁,现在怎么又希望他们两败俱伤?”舒云真的大感困惑。
    “彼一时,此一时,老弟。”
    “请教。”
    “彼一时,大龙卷有人质在飞龙秘队手中,接受条件几乎已成定局,咱们不得不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采取釜底抽薪,阻止他们结合。此一时,飞龙秘队人质已失,而又不甘心功败垂成,妄想蜒而走险作孤注一掷,双方必将作殊死之斗,咱们正好促成其事。老弟如果前往一闹,咱们岂不前功尽弃了?”
    “这……”
    “老弟,请为大局着想。”
    “可是,火凤秋姑娘已经前往寻仇报复。”
    “让他们互相残杀,太好了。”
    “在下不能让秋姑娘死。”他沉声说。
    “这……为何?”
    “为人谋而不忠,是严重的失德败行。最重要的是,在下对家父有承诺,亲命不可违,其他的事,在下不加考虑。”他一字一吐,坚定有力。
    “老弟……”
    一声长啸,他双掌一分,无情罡风骤发,暴雨如被狂风所刮,向挡路的三个人刮去。
    地面泞滑,人的双脚如果不能获得坚实的立足点,就不可能发出劲道。
    “叭噗!”两个人在丈外便滑倒摔出。
    最后一人站得最远,看到黑影在大雨滂沱中冲到,吃了一惊,百忙中挫腰向侧一闪,也立脚不牢,只感到人影一掠而过,右肩被人轻按了一下,叭一声摔倒在泥水中,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好可怕……”与舒云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人,爬起狼狈地站稳,连嗓音都变了。
    “快通知大爷,这小子前往一闹,咱们会有大麻烦,难以善后。”另一人一面用雨水洗脸,一面匆匆地说。
    “快走!这里已用不着咱们了。”另一人说。
    上面十余步,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
    “你们这样断路,不仅犯忌而且十分危险。”黑影用奇异的嗓直说,语音压下了风雨声:“如果碰上仇敌中的可怕高手,你们不但性命难保,所定的妙计也将成为画饼,损失太大不值得了,何苦来栽?”
    “咦!你是……”
    黑影冉冉而逝,向上走了。
    飞龙岩其实是一座山,上面松柏遮天蔽日,峰顶山岩散落处,建了一座迎旭楼。
    说是楼,其实是形式与对松亭相差不远的八柱巨亭,不同的是上层建了内屏,留了两座门,四周眺廓之内,以雕花排窗为屏,相当壮观雄伟,可惜年久失修,早已木漆斑剥,窗屏半塌,幸而楼顶的大型绿琉璃瓦尚算完整,还勉强可避风雨。
    楼上,高高矮矮席地坐了二十余个人,一个个浑身水淋淋地,地面也积了身上流下来的雨水,但谁也不介意,衣裤湿了不算什么大事。
    楼厂也有几个人,四周派了四名警戒。
    三个黑影冒风雨急进,距楼三十步左右,右面树林中传出三声弹指声。
    三个黑影止步,为首的人也弹指发出三产信号。
    “龙飞九五。”右面林内,低喝声清晰入耳。但声音并不高。
    “再造乾坤。苟基。”为首的人回话,是八方风雨苟基,雷霆小组的负责人到了。
    “苟爷请便。”
    八方风雨带了两个人举步,仅走了四五步,风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他居然听到了些什么,倏然止步转身,身形一闪,便回到原位。
    “本座有话问你,出来一下。”他向右面的树林说,树林黑暗,可能两面的暗哨都以为是叫自己出来,所以左右两面都传出分枝拨叶声,树上大滴水珠一阵急坠。
    “你是谁?”他沉声向右面钻出的黑影问。
    刚才回话的人,是左面的陪哨,急急地回答:“属下彭梆……”
    “不是问你。”他扭头喝阻。
    这瞬间,从右面钻出的人突然速度加快,一闪即至,藏在肘后的长剑疾吐。
    八方风雨上次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曾败在了果和尚的方便铲下。而了果和尚在一照面中,便死在秋素华的刻下,可知双方的武功修为,事实上差得很远。
    扑出的人,正是含恨而来的秋素华,她悄然杀掉了警哨,取代警哨的位置,希望能等到所要等的人,岂知碰上了精明机警的八方风雨。
    说了一句切口,便露出马脚,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动剑了。
    她的目标不是八方风雨,即使不先下手为强,八方风雨也不是她的敌手,先下手就更不用说了。
    八方风雨已怀有戒心,可是却没料到来人是秋素华,接触太快了,想闪避已力不从心,连转念都来不及,锋利的承影刻已贯入了右肩并,右臂立即失去活动能力,无法拔刀自保了。
    肩井不但中剑,丹田几乎同时挨了一脚。
    “砰!”八方风雨仰面飞跌出文外,撞中从左面钻出来的警哨,两人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承影到快速地折向攻击八方风雨的两个同伴,电光一闪,承影剑反射出眩目的光华。
    “承影剑!”一位仁兄惊叫,扭头向三十步外黑暗的迎旭楼狂奔。
    另一个倒媚鬼跑不快,刚扭转身躯,剑已入体。
    迎旭楼一阵大乱,外面的警卫立即列阵。
    人群涌出,但秋素华已经失了踪。
    “秋姑娘,本大总领和你谈谈。”站在亭口的大总领用直震耳膜、洪钟似的大嗓门叫。
    大雨倾盆,大雨如注。
    十余个黑影从亭后悄然分散,隐没在雨林中。
    “我已经擒住了八方风雨。”秋素华的语音从风雨中传来:“叫总监出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秋姑娘……”
    “没有什么好谈的,叫总监出来。”
    “他不在……”
    “快叫他出来。”秋素华厉叫。
    “他的确不在,本大总领……”
    “啊……”八方风雨痛极厉号的刺耳声音传到。
    “秋姑娘,有话好说。”
    “哎……啊……”八方风雨的叫号更凄厉,更刺耳。
    八方风雨是个亡命、不怕死的悍将,居然凄厉地叫号,可知所受到的酷刑是如何可怕了,想忍住也不由自主,秋素华自有办法叫他叫号。
    这一招相当狠,叫号声给予这些人的心里压力,是相当沉重的。
    “叫总监出来。”秋素华的叫声也够刺耳的。
    “啊……”八方风雨的叫号相应和。
    一个黑影大踏步而出,五步、十步……
    “退回去!你不是总监。”秋素华的声音在二十步外传来,她居然可以看出来人不是她要找的人。
    “啊……”
    那人不敢不止步,但并未退走。
    “秋姑娘,你不为令兄的性命着想吗?”大总领大声说:“目下用人之际,本大总领……”
    “叫总监出来,这卑贱的狗、胆小鬼,你出不出来?”
    “啊……哎哟……”惨号声不绝于耳。
    “总监的确不在,他另有要事。秋姑娘,有何条件。你说吧!本大总领可以全权答复你,这件事与八方风雨无关,你不必虐待他。”
    “他这卑贱的狗怎能不来?今晚你们的首脑人物全来了,他怎能不来?哼!那就叫你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八方风雨叫号,直至那残狗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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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二龙火并
    她已经横定了心,失去了理性,割开八方风雨的脊肌,用手指在脊骨搔爬,抓挑一条条肌肉,抓、挖、抽、拉、戮、刺……鲜血混合着雨水,不住地流、流、流……
    “啊……”八方风雨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一个黑影幽灵似的接近她身后,逐树飘移挪动,加以雨声乱了听觉,八方风雨的叫号声也掩盖了移动的声音,终于到了她身后丈余。
    正要从树后闪出,正要扑上……
    另一个黑影从树干下方悄然长身而起,是舒云,身动手出如闪电,“噗”一声一掌劈在黑影的天灵盖上,随即将人拖至一旁摆平,重新隐起身形。
    “啊……”八方风雨的叫号声继续传出。
    不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异响,像是人的短促骇叫。
    秋素华警觉地向下一伏,拖了八方风雨的两条腿,快速地后退,移位,叫号声摇曳。
    舒云闪电似的扑向异声传来处,突然一脚踏中一个人名人轶事体,吃了一惊,闪在一旁伸手一摸,果然是一个人,身躯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是死人。
    “谁在相助?”他低喝。
    迎旭楼方向,人群峰涌而至。
    他不得不走,立即离开现场。
    八方风雨的惨号声已止,除了风雨声,其他声响已经听不到了。
    不久,西北角百步外,突然又传出八方风雨的叫号声,但叫了三四声重又寂然。
    搜踪的人越搜越远,圈子越拉越大,但人数却越来越少。而八方风雨的叫号声,忽东忽西忽远忽近,叫号声也越来越虚弱。
    一个更次后,换了一个人叫号。
    而追搜的人,则陆续返回迎旭楼,少掉了几个人,可能已经遭到不幸了。
    山高林茂,风狂雨暴,三十余个人,想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偌大森林,简直是开玩笑不自量力,出动上千人马也无能为力。
    五更初,暴风雨过去了,变成微风细雨,偶而仍可看到远处观日台方向,已经微弱的电光闪烁。
    什么会都开不成啦!人逐渐回到迎旭楼,一个个浑身泥草,有些人的衣服被荆棘挂破,更为狼狈沮丧不安。
    叫号声也停止了,大概那位仁兄也跟着八方风雨去向泰山王报到啦!
    有人带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共有四具。
    另两人背口两个被打昏的人,似有变成白痴的现象,顶门挨了重掌劈击,可不是轻松事,下手稍重,一辈子也清醒不过来。
    愤怒、绝望、沮丧……这群人陷入严重的混乱中。
    能与西河镇秋家的移影换形轻功分庭抗礼的人,屈指可数,何况在黑暗的山林中追逐,想追上她谈何容易?这些人心惊胆跳理所当然。
    还有两个人在暗中相助,舒云是其中之一。舒云的轻功比秋素华高明。
    天终于亮了,雨也止了。
    迎旭楼上下两层都有人调息假寐,有些人的衣裤,已因行功驱除寒气而蒸干了。
    楼下摆了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追逐的人追不到秋素华,但却能找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带回,已经是不错的了。
    追逐早已放弃,所有的人皆在调息假寐,外面派了四名警卫,站在事外不敢远离。
    大总领从楼上往下走,手中提了那具特制的皮囊,囊长三尺六寸余,里面盛了他威震天下的十枝飞枪,腰带是皮护腰,插了一把连鞘狭锋长刀。在沙场拼搏,刀比剑更具威力,所以他用力,刀长两尺八寸,必要时可双手运刀砍劈。
    他抬头看看天色,再扫视十几个倚亭在假寐的同伴,目光再落在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背部裂开,血已流尽,绽裂处成了死苍色,死状甚惨。
    其中一具,正是他的得力臂膀八方风雨苟基。
    “想不到会栽在这贱女人手上。”他咬牙切齿地咒骂:“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践妇,我要活剥了她,我一定要她死得惨一千倍,一万倍。”
    “长上说什么?”一名同伴失惊地问,在恶梦中惊醒,没听清他的咒骂。
    “天亮了,我要不惜任何代价,活捉这个贱名人轶事妇。”他凶狠地说。
    “可能她已经逃走了,长上。”
    “她不会逃走的,她要等总监。”
    “总监会来吗?”
    “他不会来,他另有要事待办。”
    “那……”
    “该起身准备了。”
    一叫一嚷,所有的人都醒了,接着,看到楼西十余步外的小径中,站着一个佩了重兵刃阎王令的人。
    大总领脸色一变,独自缓步上前。
    “南门大总领,你们岩北的人应该撤回了吧?”那人微笑着说:“你们大龙峪的眼线,该把信传到的。”
    这人是梅宫的大总管,活阎王成栋。
    “成大总管是昨晚到来的?”大总领皮笑肉不笑,话说得很勉强。
    “是的。”活阎王点头:“梅宫的人不来,有两大原因。其一是天候不佳阻碍了行程,其二是昨晚你这里打打杀杀,引起本宫的眼线生疑。
    不过,敝宫的人,的确也佩服尊驾雄才大略,运筹帷幄有过人之能,要不是这两件事发生得巧,敝主人很可能上当的。“
    “成大总管,你的意思是说……”
    “敝主人的确打算前来,一举将你们歼灭的。”活阎王得意地阴阴一笑:“要不是你这里闹了一夜,敝主人不知阁下弄的什么玄虚,临时取消夜袭的举动,真会受到你们夹攻和围攻的毒计。你们埋伏在岩北的人,可以撤回了,天亮啦!埋伏已经失去效用了。呵呵!再见,南门大总领,你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活阎王说完,向后退走。
    “成大总管……”大总领急叫。
    可是,活阎王突然转身飞掠而走,不再理会他了。
    “这该死的贱女人,误了本大总领的大事。”大总领切齿大恨:“昨晚被她一闹,功败垂成,我要剥她的皮。发讯号,撤回北岩的人,全力搜出这贱女人来。你们给我记住了,我要活的。”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开始打开食物包进食,有些人整理自己的兵刃暗器,有些人不住咒骂秋素华。
    不久,北面树林中来了二十一个怪人,高高矮矮穿青一式的黑袍,头上戴了仅露出双目的黑头罩,携带的兵刃皆用头布裹住,不但无法从面貌身材看出身份,也无法从兵刃中看出是什么人。
    这是飞龙秘队专用来对付梅官高手的奇兵,只有少数几个重要爪牙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来历,因此飞龙秘队其他的人,如果落在对方手中,也招不出实供。
    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到了大总领身旁,低声问:“怎么一直没接到出动的信号?”
    “大龙卷并未倾巢而至,咱们失败了。”大总领咬牙切齿承认失败。
    “但是,咱们那一边的人,一直隐隐听到这面有叫喊呼号声,却又得不到出动的信号,大家都心急得很……”
    “那是姓秋的贱女人,在这里闹了一夜,杀死了我们四个人,三名失踪,可能凶多吉少。大龙卷就是因为摸不清情势,所以不来了。你们准备出动。”
    “出动?”
    “那贱女人还躲在这附近,我一定要把她擒住生吞活剥,她误了本大总领的大事,我决不放过她。”
    “她来了,大总领。”戴头罩的人向西一指。百步外,秋素华暗红的身影站在路中。火红的衣裙湿透了,便成了暗红色,便依然抢目。
    “刘总监,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秋素华厉声大叫:“不要藏头露尾,我知道你已经来了。皇天后土共鉴,我要和你生死相决,你给我滚出来。
    南门彪,如果你不让这畜生与我公平决斗,我会暗中跟着你们,逐一诛杀你飞龙秘队的人,把他们活动的勾当向各地官府告密,我要以火凤谍的面目,向天下群雄现身说法,把你们谋杀、裹胁、陷害、策反等等阴谋揭发开来。
    一个时居后,我在日观峰南面的舍身崖上等他。现在,你最好要他出来和我一同前往。
    刘总监。你想扮乌龟不出来吗?“
    大总领哼了一声,挟在胁下的飞囊开启解囊索。
    “你的飞枪毫无用处。”秋素华接着厉叫:“除了偷袭与在兵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时,你的飞枪威力强大这外,十步以外,你的飞枪在我眼中有如废物。你这贱狗!你是不打算叫刘总监出来纳命了,我在舍身崖等他。”
    红影回头飞掠而走,三两起落便消失在小径尽头。
    她本来就在远在百步外,想派人追这必定是白费劲。
    大总领举手一挥,出来三个戴头罩的人。
    “我要活的。”大总领用冷飓飓地声音说。
    “她一定是活的。”一个戴头罩的人也冷冷地说,向两位同伴举手一指,身形倏动,三人向西飞掠而去,去势如星跳丸掷。在这种雨后的山径轻功提纵术追赶,相当危险,如果滑倒,必定会摔得半死。
    视线仅可远及百余步,刚到达秋素华现身的地方,领先急赶的人果然脚下失闪,砰一声大震,一头栽出三丈外,连翻带滚再向前滑。
    两位同伴反应极敏捷,不约而同分向两侧跃起,手脚前挥阻滞落势,离开小径冲入两侧的松林,一阵枝叶摇摇,枝头的积水纷纷下坠有如暴雨。
    “咦!”楼外目送三人掠走的大总领与二十余名爪牙,几乎同声惊呼,对三个的举动大感意外,前面那人怎么可能失足摔倒呢?
    “快去照应。”大总领叫,举手一挥。
    又奔出三个,但不是戴头罩的人。
    “咦!宋舒云。”有人惊讶的惊呼。
    确是宋舒云,出现在摔倒的人身旁,一脚踏住那人的右肘,一踏即起,随即踏向右膝。
    “哎……哟……”躺在地下的人狂叫,开始挣扎,但无法站起来,右肘与右膝全碎了,骨碎肉也裂。
    另两个戴头罩的人从林中跃出时,已来不及抢救了。
    “只许你们的什么总监一个人前往。”舒云挡在路中,盯着两个戴头罩的人冷笑:“除去你们的头罩,让在下看看哪一位是什么刘总监。”
    两个戴头罩的人一打名人轶事手式,从两侧徐徐欺近,摆出要两面夹攻的姿势,但两双手向外徐张,并无拔兵刃的打算,两双冷电四躲的怪眼,像利簇般紧盯着卓然而立的舒云,凌厉的杀机可从眼神中明显地表达。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两个戴头罩高手身后约二十步左右,出现大龙卷高大威严的身影。
    奉命掠出接应的三个人,已经奔出一半路,距大龙卷现身处仅有三十步左右,一惊之下,脚下一慢。
    两侧闪出四个人,其中有大总管活阎王成栋,去而复来,并且带了三位同伴,堵住了三个人的去路。
    “相好的,退回去说话。”活阎王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四个人并肩向三人逼进。
    迎旭楼的四十余个人,吃了一惊。
    “宋老弟。”大龙卷在二十步外高声向舒云叫:“天下十大暗器名家中,你面对的是其中的两个。”
    “三个,但有一个已经在武林除名啦!”舒云也在回答:“这些暗器名家,本来是专门用来对付你大龙卷的,在下已经帮你勾销了一个,这两个也差不多了。”
    “能猜出他们是何人物吗?”
    “差不多,双手半提的,电梭巴隆,他要用扔字诀发梭。双手前后微分的,是孤星郎信,他的星形镖不知道藏在哪一只手中,非常非常的厉害。”
    舒云一面说,一面徐徐向后退,保持与对方逼进的相同速度,似乎想避免受到两面夹攻,也就是说,他已表示出怯意。
    “被你除名的那一位,听叫号的嗓音猜测,很可能是暗箭雍始先。”大龙卷却站在原地不动:“天下十大暗器高手中排名第四,歹毒阴险却是第一。你先把他摆平,是相当幸运的事,连我大龙卷也不敢小看他。”
    大龙卷并不向后转身察看,已知道那位大总领,正率领所有的手下,在迎旭楼上下列阵,并不打算抢出来救援派出的六个爪牙。
    那三位派出照应的人,已被活阎王四个人逼得向后退,向迎旭楼退。
    双手半提的电梭巴隆,是从右面抄出欺进的。这时突然右手一伸,疾冲丈余。
    并没有电梭发出,右手是诱招,虚张声势,以便乘机接近而已。
    可是,疾冲之势刚止,一枚肉眼难辨的飞钱,已从疾退的舒云手中发出,奇准地切入右肩并。
    “嗯……”电梭巴隆轻叫,左手本能地抬起抚摸右肩窝,右手一松,袖底掉出三把银芒耀目的六寸银梭。
    “巴兄……”左面的孤星郎信讶然惊呼,已发现同伴不对了。
    “他这一辈子,右手不能玩梭了。”舒云接口:“好在他不是女人,不用织布,玩不玩梭无关宏旨。”
    “哎……我的手!”电梭巴隆发狂般厉叫,终于发觉自己的右肩井内嵌入一枚飞钱,切断了控制右臂的经脉和筋肉,动一动就痛彻心脾。
    “你,赶快发射你的孤星镖。”舒云接着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一声厉叱,孤星郎信疾冲而上,双手齐动,两寸径的五角孤星镖接二连三破空飞射,不是孤星,而是群星,真正的七星联珠与满天星。
    舒云轻灵地飘退,双手十指连续跳动,熟练得尤如弹琵琶,十个指头跳动得肉眼无法看清。
    这种镖不能用手接挡,任何一尖一角皆可伤人。但他的手接一颗丢一颗,眨眼间,地下掉落了一串星,足有二十颗以上。
    “好漂亮的玉女摘星手法。”远在二十步外的大龙卷大声喝彩。
    孤星郎信大骇,如见鬼魁般往后退。
    这位名列天下十大暗器名家的仁兄,在江湖享誉二十年,发射星源通常只用一枚,所以绰号叫孤星。
    但今天,用了联珠手法发射二十余枚星缥,竟然被人赤手以指力—一接住,不由心胆俱寒,信心全失。
    “不要跑,还给你。”舒云大叫。
    孤星郎信转身狂奔,奔出第三步、右腿弯嵌入自己所有的一枚星形镖,第四步、第五步……人突然向前重重地摔倒向前滑。
    “宋老弟,等一等……”大龙卷急叫。
    可是,舒云已一跃入林,三两闪蓦然失踪。
    四面八方响起了奇异的金鸣,四队劲装勇士包围了迎旭楼,每队十二名,加上大龙卷这面的五个人,总数超出五十大关,总人数与飞龙秘队的人相等。
    大总领也将爪牙分为四队,在楼外列阵。自己带了四名手下,在楼外相迎。
    大龙卷不再理会舒云,带了四位手下直超楼前的广场。脸色并不难看,但虎目中杀气涌发。
    “大总领,你已经成功地把我大龙卷诱离梅宫,我大龙卷成了失巢之鸟,没有水的龙了。”大龙卷声如洪钟,威风凛凛:“但你也失败了。你是一个曾经率领数千贼兵的悍将,对行军布阵用谋决胜,比我大龙卷懂得多,在不预期的时地与敌遭遇决战,就是失败。你派了三名死间谍,故意透露迎旭楼聚会的消息,布下了埋伏,要在三更时分,我大龙卷倾巢而出向你兴师问罪时,发动埋伏反包围,片刻间的突袭,至少可以歼灭我一半的人,以后你就可以任意宰割我大龙卷了,是吗?”
    “可惜的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大总领不得不承认失败:“但是,并没有完全失败,虽然失去突袭的机会,但彼此实力相当,你的胜算不会超过五成。大龙卷,为免两败俱伤,咱们何不先坐下来商量商量?”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价码!你那位作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的礼品火凤秋素华,已经背叛了你。你劫持我的女儿做人质,我已经得到正确的消息,人质已经不在你手中。”
    “不要料错了情势,更不要弄错了消息,大龙卷。”
    “就算我弄错料错好了。大总领,你有儿女吗?”
    “你问这有何用意?”
    “我梅宫的亲朋好友,都是有儿女的人,如果他们的子女,也被仇家所劫持,请教,我大龙卷该怎么办?”
    “你不同,你是梅它的主人,你……”
    “一样的,大总领,这就是我们江湖闯道者,与你们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贼人不同的地方,我不能因为亲朋的子女被劫持,而要求全宫的人屈服。同样地,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子女被劫持,而要求全宫的亲友为我的子女而向你们投降。大总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相信你的亲友,都很尊敬和爱护令媛……”
    “那是一定的,就因为如此,所以我身为梅宫的主人,更不能辜负亲友们的情义。把人带来!”大龙卷的叫声,震耳欲聋,脸色一沉,煞气慑人心魄。
    北面的树林中,出来两名赤着上身的大汉,一名拖了一个五花大纲的美丽年轻女郎,一名抱了鬼头刀。
    “行刑!”大龙卷沉喝。
    美丽的女郎不再美丽了,脸色死灰,被大汉往下一辙,一脚踏在腿弯上,砰然地跪下了。
    “大总领,救……救我……”女郎尖叫。
    “大龙卷,有话好说。”大总领急叫:“不要逼本大总领走极端”往口!“大龙卷虎目睁圆:”这是你派来卧底的什么飞凤葛霓裳,我早就该杀了她的。你可以把我的女儿也拖出来杀,让本宫的亲友,知道我大龙卷是个大公无私值得信赖的人。杀!“鬼头刀一闪,刽子手沉刃拖刀,左肘一推,飞凤的脑袋往前掉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随即被踢倒。
    剑鸣震耳,大龙卷的长剑出鞘。
    飞枪化虹而至,五枝飞枪排空齐集。
    大龙卷身动剑舞,一双大袖卷起无情罡风,五枝飞枪在他的剑气与袖风前一丈左右,开始偏离射向,枪尖左偏外扬,像被狂风所刮,以更快的速度呼啸着飞走了。
    相距三丈,正是飞枪可以贯碑没石的最可怕、最强劲的距离,可是却近不了大龙卷的身,剑气与袖风的劲道骇人听闻,真像一道龙卷风,近身的物体随狂风旋飞,不可能贯入风的中心点。
    五个戴头罩的人,随飞抢飞跃而进。
    “来得好!五个阳罡对五阳人。”活阎王大叫,宽大沉重的阎王令人手。
    左首一人是尚永庆,一声狂笑,右手拔九环刀,左手先扬,两枚铁胆连珠飞出,射向第二名戴头罩的人,快得令人目眩。
    第二名戴头罩的人身材矮小,大袖一拂,明风乍起,腥味四散。
    “噗噗!”袖裹住了铁胆。
    九环刀的金环响声震耳,刀光与喝声在铁胆后面跟到。
    “五毒疯婆纳命!”尚永庆的喝声似沉雷。
    “喀喳!”刀砍在五毒疯婆的左肩上。
    这种双手使用的重型刀,一刀下去石破天惊,决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得住的。
    这瞬间,五毒疯婆抽中所接的铁胆倒飞而出,其中一枚重重地击中尚永庆的眉心,双方冲势太猛太快,贴身招发生死已决,已没有躲闪的机会了。
    两人撞在一起,同时倒地。
    杀声震耳,双方展开混战。
    飞龙秘队准备了五个具有阴柔奇功的绝顶高手,专门来对付大龙卷至阳至刚奇功。
    可是,由于舒云向大龙卷透露了口风,大龙卷已有妥善的安排,根本不允许对方有五人合击的机会,面对强敌,这位名震天一下目无余子的大龙卷,不再逞个人之能,也知道发挥整体的力量,以五个具有至阳至刚的高手应付。
    好一场势均力敌的惨烈恶斗。空间里流动着死亡的气息,惨号声与血腥令人心胆俱寒。
    舒云废了三名暗器高手,由于有大龙卷的出现,他不再逗留,离开现场沿小径追赶秋素华。
    远出三里外,山径急降,下面就是石壁峪的登山小道。路口突然出现两个人,背手而立等候他下去。
    “咦!山灵。”他颇感惊讶,脚下一慢。
    “上面打起来了!”山灵笑问:“幸好老弟昨晚没把他们驱散,总算老弟没把事情弄糟。”
    “山兄,是你驱使他们火拚的?”他苦笑。
    “是敝友策划的。”山灵指指相貌堂堂的同伴。
    “宋老弟,大德不言谢。”那人抑拳行礼,脸上有诚恳的笑意:“事情了结之后,老朽再与老弟亲近。”
    “你老兄是……”
    “秋姑娘已经走了许久,老弟可以赶两步,好像有人跟踪她呢!”那人故意岔开话题。
    一听,有人跟踪秋素华,舒云心中一惊,说声少陪。立即飞掠而走。
    “六爷,你怎么骗他?”山灵问。
    “呵呵!如果不骗他,他心中一宽,说不定会重新返回迎旭楼看结果,很可能被卷入漩涡,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损伤。”六爷一面说一面举步往上走:“我说有人跟踪并没有错,对不对,赶两步,希望结果比咱们预料的要完满,至少,大龙卷今后为祸江湖的气焰,不会那么高涨了。”
    日观峰往南不远处,就是有名的舍身崖,三面陡峭,往下望头晕目眩。
    一些愚夫愚妇,往往为了亲病而誓以身代,每年不知要枉死多少其情可悯,不足为法的至性至情男女。
    这里历代都有贤明的地方官,派工修建石柱栏干,禁止跨越,仅是“禁止舍身”石碑就有三座之多,还有巨型的木牌,上面写了官府禁止舍身的禁令。不知何时在崖前立了根木柱,上面刻了三个大红字:爱身崖。
    但禁者自禁,舍者自舍,每年仍有不少人往下跳,粉身碎骨。舍身其实也出于爱心,这种亲爱之心虽然近于愚昧,但却是天下间至情至性、感天地而泣鬼神的可敬情怀。
    父母爱子女出于天性,有这种天性才能种族绵延,禽名人轶事兽甚至草木,也具有这种天性。但为父母的病痛而舍身,恐怕除了极少数人以外,找不到其他例子了。
    满天浓云未散,看不到日出奇景。已经是辰牌正,日出的时辰早就消逝了,距秋素华离开迎旭楼,已过了一个时辰。
    她跌坐在刻了禁止舍身的四字石碑下,苍白的秀脸木无表情。
    看来,她要等的人不会来了。
    她整衣而起,湿漉漉的衣裙贴在身上,真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外表看来更是狼狈不堪,但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她除了仍有一颗强烈的复仇念头之外,对身内身外的事,已经一无牵挂。
    她将右手握住的连鞘承影剑插在腰带上,仰天呼出一口长气,向远处的丈人峰瞥了一眼,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现日岩上的观日亭。
    昨夜连宵风雨,哪有人登山看日出?数座雄伟的建筑物间,看不见人踪。
    她该走了,她必须投入刀光剑影中向强敌报仇雪恨,虽然飞龙秘队高手如云,她也不能退缩放弃。
    一个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急切复仇的人是相当危险的。她就是一个散发出死亡气息,极端危险的人。
    她木然地下山,刚越过峰侧的观日山房,下面石蹬道上,大踏步的上来了两个人。
    是梅宫的大总管活阎王成栋,和另一位五短身材,相貌阴森的佩刀中年人。
    “秋姑娘不等他们来了?”活阎王止步问,眼中有疲倦的神情,青袍上血迹斑斑。
    “咦!成大总管怎知我在等人?”她颇感意外。
    “就是知道,你要等的刘总监,恐怕不会来了。”
    “是的,他是个怕死鬼,不会来了。”
    “他并不是怕死鬼,而是全队溃散,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
    “全队溃散?”
    “是的。飞龙秘队志在图谋梅宫,梅官必须奋起自卫,今早迎旭楼一战,双方死伤惨重。他们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十二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里没有刘总监。”
    “哦!难怪他不来。南门大总领呢?”
    “也逃掉了。”
    “你们很难要他的命。”
    “他仍然藏身在山区,在下只好来向姑娘请教。”
    “但不知大总管有何指教?”
    “这……本来。敝主人已经知道姑娘是宋舒云老弟暗中保护的人,按理不该打扰姑娘的,宋老弟子梅宫有恩,梅宫的人对宋老弟十分尊重……”
    “我不是他暗中保护的人,我不领他的情。”她不假思索地抢着说。
    “不管姑娘的想法如何,重要的是,梅宫的人只尊重宋老弟的想法和作为。老夫此来,想向姑娘请教。”
    “请教不敢当,大总管有何指教?”
    “其一,姑娘知不知道,飞龙秘队的主脑人物,可能到何处藏匿?”
    “大总管,不瞒你说,除了最近我才能不时见到大总领之外,他们的首脑人物我几乎全然陌生。那刘总监是直接策划陷害我秋家的人,所以我和他比较投近。不知道他是一个人面善心的人。我找他们的人讨公道,都是独自摸索费尽心机,用暴烈手段取得口供。逐个串出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首脑人物藏匿在何处!”
    “这……飞龙秘队掳走敝主人的爱女。到底藏匿在何处,姑娘应该知道一些风声。”
    “非常抱歉,我只知一度曾经由太阴七煞接管,至于在何处藏匿就无法知道了。太阴七煞已死,天风许小风也死了,恐怕知道的人为数有限,不容易查。也许,已经被他们处死了呢。”
    “不会的,在南门彪逃出山区之前,他不敢处死人质,人质至少可以让他有死中求活的希望。虽说敝主人得到正确的消息,知道人质已不在飞龙秘队手中,但在未见到主人爱女之前,仍不能尽信所获的消息。”
    “可惜我无法帮助你们。你知道,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我将不择任何手段杀掉他们,只要有可能,我都会无条件的帮助你们,只有这件事,我的确无能为力。我所接触过的首脑,为数有限得很,我现在才明白,他们一直就提防着我,所以除了必要人员之外,只允许我接触火凤密谍几个人。而天风也很少直接指挥我,不过,我知道她并没有参与人质看守的事。”
    “姑娘愿不愿意与敝主人合作,共同搜杀这些漏网之色,永除后患?”
    她沉思片刻,脸上神色不断在变。
    “我要那个刘总监。”她郑重地说:“贯主人必须守信,不因任何条件而出卖我。”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敝主人决不会因其他的事故而出卖姑娘,请姑娘相信敝主人的诚意,敝主人的决心是无可动摇的……”活阎王将迎旭楼激斗之前,处死飞凤葛霓裳的经过—
    一说了。
    “好,我愿意与贵宫的人合作。”她郑重地答应了。
    “谢谢姑娘的合作,请随在下去见敝主人。”
    “好的。”
    不远处的一棵巨松下,舒云目送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发征,口中哺哺地自语:“我该怎么办?”
    身后一丛矮灌木内,踱出小绿衣裙仍湿的身影,脚下显得很沉重。
    他猛回头,怔住了。
    “大哥,你如果出面劝她,她仍然不会听你的。”小绿深深地叹息:“她已经横定了心,这时候,只有帮助她复仇的话她才能听得入耳,大龙卷所以才乘机利用她。大哥,你已经尽了心力。”
    “是你跟踪她来的?”他握住了小绿的手,小绿的手凉凉地。
    “是的,你不在,我只好跟来暗中保护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工作的目标,精神的寄托。”
    “哦!小绿。”他感情地将小绿紧紧挽入怀中:“昨晚暗助的人,原来是你。”
    “是的,大哥。昨晚我算定你一定会偷偷溜走的,我知道那个断了手脚的人,一定向你招出某些事。我知道,我如果要说跟你去,你不会答应的,所以……”
    “那人说,迎旭楼之会,是为了对付我而聚会的。”他轻抚泪水在眼眶打转的小绿的冰冷面颊:“我不能让他们如意,更不希望你跟去冒风险,事先根本没想到秋姑娘也赶去的,我赶到时,她已经抢先一步了。”
    “哦!大哥,这我就放心了。”小绿含泪笑了。
    “原来你……你以为我是为她而去的?”他恍然,女人的醋劲真大。
    但他感到心中暖暖地,小绿把秋素华当成情敌,但为了他,小绿依然替秋素华尽力,爱如果不够真切,很难办得到的。
    “我……”小绿脸红红地往他怀中躲。
    “别傻,小绿,就算我是为了她,也不会减少我对你的深情。”他挽了小绿往下走:
    “傻丫头,淋了一夜雨,回去好好罚你。”
    “罚的事以后再说。”小绿甜甜地笑:“我问你,你有何打算?”
    “烦死人。”他摇头苦笑:“大龙卷名列宇内三魔,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秋姑娘投入梅宫,比在飞龙秘队也好不了多少,祸国与为祸江湖同样罪过,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
    “走吧!我们回去向齐叔请教。”小绿并不介意秋素华的事,她只要知道舒云对她的情意是真挚的就够了,其他都不是她担心的事。
    日观峰在泰山的最东端,脚程不放快些,真会走上大半天。两人脚下一紧,向山下匆匆急赶。
    过了乐仙坊,下行两里余便是十八盘。
    这一带山道峻陡,一连串无尽的石级,似乎永远走不完,最危险的地方,在崖壁间嵌入铁柱,串上铁链以便攀扶,万一失足,后果不堪设想。
    前面盘口出现一个人影,正悠闲地向下走,看背影便知不是游客,因为腰间佩了剑。
    “咦!”远在五六十步后的舒云讶然轻呼:“是复仇客,他果然未遭毒手。”
    “晤!果然是他。”小绿也看出那人是复仇客:“我们该问问他,他把龙姑娘落在飞龙秘队手中,让龙夫人向我们行凶索人,真不够意思,这两天他到底躲在何处去了?看样子,他还悠哉游哉得很呢。”
    其实,小绿对复仇客并没有什么恶感,在德平,复仇客也曾经帮助过舒云,她只是对复仇客因龙姑娘引起的纠纷波及了舒云而有所不满而已。
    爱是自私的,任何人损害到她的所爱,她都会直觉地,不讲理性地加以敌视,这说明了她对舒云的爱,已达到无他境界,爱得相当痴。
    “喂!刘兄。”舒云高叫。
    复仇客止步转身,看清了两人。
    “是宋兄和乔姑娘。”复仇客欣然举手高呼:“昨晚兄弟在天街投宿,正要下山找朋友,正好一起走。呵呵!两位好像很忙,乔姑娘衣服还未全干呢!昨晚淋了一夜雨似的,忙什么?”
    说话间,小绿和舒云已经走近。
    昨晚,舒云与小绿就在东西的飞龙岩历险。如果不是追踪秋素华前往日观峰,怎会在这里碰上复仇客?
    “刘兄昨日在天街?”舒云心中一动。
    “不,入暮时分才到达的。”复仇客往下走,走在舒云的左侧。
    小绿跟在后面,留心两人的谈话。
    “在天街有何责干?”昨天齐叔和乔姑娘的人,都曾经到过天街,甚至到了凤凰山梅坞。“
    “去找龙姑娘,她在罗家大院作客。”复仇客泰然地说:“奇怪的是,罗家大院鬼影俱无,街坊竟然不知道罗家大院的人是如何走、为何走的,好教人失望。”
    “哦!刘兄,你不知道龙姑娘被飞龙秘队的人掳走了?你那天与龙姑娘是在何处分手的?”
    “什么?她被飞龙秘队的人掳走?不可能。”复仇客大吃一惊:“我那天是在元君殿分手的,随后我就进山去了,到东亭岭找泰山一股小土匪首领讨些公道,昨晚冒雨赶回天街的。宋兄,你的消息是真是假?”
    “原来你进山去找泰山贼去了。”舒云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尽消:“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来话长,咱们山下再详细谈谈,让你了解了解情势,心里上也好有些准备。”
    这时,他们到达一段险要的坡道,一边是高崖,一边是陡坡,行走的人须援壁上的铁链以免失足。
    复仇客领先而下,不需抓住铁链,信步而下履险如夷,这地方其实不算太危险。
    “宋兄,说真的,龙姑娘的下落你曾打听吗?”复仇客一面走一面说:“昨晚我回到了天街,客店旅客稀少,店伙计什么都没说,我也懒得打听。”
    小绿心中一动,女人毕竟心细些。
    “复仇客,你在哪一家店投宿?是不是先前那一家?”小绿抢着问,无形中阻止了舒云回答有关龙姑娘的事,她是有意追问的。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
    “是呀!”悦来老店。“复仇客信口答。
    “我想起了一件事。”小绿感到一阵烦躁,一阵不安。
    “什么事,乔姑娘。”
    “你说你与龙姑娘是在元君庙分手的,随后你就进山去了。那么,你一直就没有回到悦来老店。”
    “是呀!你……”
    “店伙却说,你是前天一早结帐离店的,你……”
    复仇客突然转身,大喝一声,一掌拍在舒云的右膝侧,同时左手一抬,三枚刺客专用的三棱透风锥射向上面的小绿。
    “哎……”舒云惊叫,骤不及防之下,巨大的震力将他震飞,飞出崖外向下飞坠。
    小绿魂都快被吓散了,仓卒间,本能的反应不由自主,闪电似的向崖壁倒,抓住了铁链,恰好避过三校透风锥的袭击。
    要不是复仇客算定舒云必定被打下绝崖,三棱透风锥等舒云飞离再发射,小绿绝难逃过厄运,真是天意。
    “你这畜生!”小绿尖叫,拔剑出鞘,突又狂叫:“舒云!舒……”
    舒云正向下急滚,土石纷坠。
    “哈哈哈哈……”复仇客狂笑着向下面狂奔,不再理会小绿了。
    泰山从回马岭以上,天然生长的树木相当稀少,风景区登山道附近,大多数是干百年来人们所种植的人工松柏林,稍远处的山头,大多数是童山溜溜,有草无木。
    这些崖岩绝壁,更是石多土少,一些老松生长在岩石缝中。十年百年的树龄,看外表只是小小的一株,但苍老坚韧饱经风霜营养不良,却比山上正常生长的同类更坚强和实,似乎已经失去了松脆的本质。
    这一段坡道幸好不是绝崖,稍有坡度,因此人向下滚落而不是飞坠,虽则舒云曾经被震飞出文外再往下掉。
    他立即忘了膝弯的痛楚,他对忘却痛苦颇有经验,能忘掉痛苦,就不至于身躯失去控制。
    他定下心保持冷静。手脚尽量伸展,仓卒间没忘了运功护体,身上每一条肌肉皆发出超人的能量,每一根指头皆可运用自如。
    这一来,滚滑的声势因手脚的伸张而增加摩擦,落势减缓,最后仅滑而不滚了。
    “舒云!”上面的小绿发狂般厉叫,收了剑慌乱地慢慢往下爬,一寸寸十分危险地往下爬。
    石缝昨晚吸满了水,太危险了。
    “不要下来,小绿。”下面的舒云大叫:“去找两株长的树,用腰带缚妥接上,试试伸下来看看。”
    她飞散了的魂魄回了体,定神往下看,谢谢苍天!下面五丈余,舒云贴崖爬伏,右手扣住了石缝长出的一株老松近报处,左手扣住了一条平裂的石缝。
    五丈余,只是毫不吸引人的、微不足道的小数字。但当事人看来,可是有五层楼高的吓死人高度,再高明的壁虎游龙术,也爬不上这么高。
    “舒云,支持下去。”她尖叫,强定心神往上爬回山道,开始找寻有用的树。
    “我支持得住。”下面舒云的语音,令她心中略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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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最后决战
    这附近当然不可能找得以足够高度的树,必须往上走或向下走,离开十八盘才能找得到。可是,她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伯复仇客去而复来。
    人一急,什么反常的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她的腰带是武林人与江湖人经常使用的腰带,可以当作爬的工具、可以作为兵刃、可以用来捆人。可以用作继绳。
    平时,对折成双股捆在腰上缠约四五匝,可以插刀剑或挂囊,算是行走江湖最常用的工具之一,长度足有两丈。
    把腰带撕开,两丈变成了四丈。一不作,二不休,她解下绿裙,再脱掉上衣,仅穿了内名人轶事衣和长裘裤,将衣裙撕成一条条搓成坚牢的绳。
    “苍天助我!”她一面急急工作,一面向上苍求救。
    苍天是不会助她的,她必须一切靠自己。
    午后不久,姜巡检在自己的崇德坊小街私宅,写意地吃完自己的午餐,坐在大厅中与三位客人又不像客人的中年人品茗,饭后帮助消化,十分写意。
    不久,他将到衙门处理一些公务。
    厅门出现门子的身影,八厅行礼说:“老爷,乾坤手齐一飞求见。
    “请他进来。”姜巡检颇感惊讶,三位客人也似乎大感意外。
    街上的普通房屋,地狭人稠,格局当然因地制宜,不那么讲究格局。一进大门就是前院,迎面就是大厅,会客方便得很。
    姜巡检是官,乾坤手只是个浪人。但姜巡检居然破例地降尊屈贵,在厅外迎接这个江湖浪人。
    “齐老大驾光临,蓬壁生辉。”姜巡检客气地行礼迎客“请厅里坐。”
    “大人客气,草民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
    乾坤手嘴上不饶人:“好在此地不是官衙,老朽就不客气罗,谢啦!”
    三位客人虽含笑相迎,姜巡检却不替双方引见,客气一番,主客就座。
    “齐老很少与官家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姜巡检示意奉茶的仆人退去:“但不知……”
    “无事不登三宝殿。”乾坤手抢着说:“美大人,策划大龙卷与飞龙秘队火护的人,是不是与官府有关?”
    “齐老是老江湖,委某想瞒也瞒不了齐老的法眼。”美巡检不慌不忙:“说无关,那是欺人之谈,说有关,又不尽然。
    飞龙秘队在泰山所做的勾当、身份、居留、游山,一切都是合法的,那些伪证巧夺天工,本州衙门的办事人员如想求证,决不是一二十天可以办妥的事。
    他们的额上,并未刻上飞龙秘队字样,任何人也不能平空指证他们是响马的密谋,那可是杀头的反坐重罪。所以,姜某只能以追查冷剑等十二条命案,在山上山下追查凶手,与飞龙秘队无关。“
    “大龙卷也不是好东西,所以让他们火并?”
    “是的。”
    “为何不在宋贤侯未遇山灵之前,让他们在梅宫杀个血流成河?”
    “时机未至,齐老。”姜巡检泰然微笑:“那时,大龙卷成了没有爪牙的病虎,失去水的老龙,江湖凶魔与响马悍匪一合,将是一场空前悲惨的浩劫,所以不得不劳驾宋老弟尽人事听天命,幸而上苍见怜,总算成功了。”
    “后来有了转机?”
    “是的,情势大好。”
    “你们早就发现龙姑娘的秘密?”
    “不,昨日未牌初,龙姑娘才清醒过来。她曾被逼服下一种昏神药物。所以,朋友们才四出奔走散布不实的消息,才能促成凤凰山迎旭楼的火拚,飞龙秘队死伤过半,大龙卷也断掉一些重要爪牙。让他们死!死光了必定天下多一分太平。”
    “老朽要见你的那几位朋友。”
    “呵呵!齐老,届时敝友一定会前往拜会诸位的。”一位中年人笑说:“目前他们都很忙,忙着收拾那些残匪,不会拖得太久的,他们已成了阱中之虎,威猛虽在,但已伤不了人,不足为害。”
    “龙姑娘对你们已经没有用处了。”乾坤手也笑说。
    “很有用的。”姜巡检说:“这样,大龙卷才会不遗余力,全力搜寻那些残匪,可以省掉我们很多事。”
    “可是,宋贤侯所保护的秋姑娘,已经投到大龙卷方面去了。如果早些知道龙姑娘的秘密,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宋贤侄会要求大龙卷拒绝秋姑娘投向他。”
    “齐老之意……”
    “宋贤侄需要以龙姑娘换回秋姑娘。”乾坤手郑重地说。脸上笑意全消。
    “这个……”
    “我是当真的。”乾坤手冷笑:“不然,你们会有大麻烦,宋贤任如果豁出去,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齐老,宋老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位中年人打圆场:“龙姑娘仍在姜大人的保护下,宋老弟可以独自向大龙卷提出条件,由大龙卷来向姜大人讨人,岂不两全其美?如果宋老弟将龙姑娘带去见大龙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那老鹰的性大发,真会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来,对宋老弟极为不利。”
    “这……”
    “齐老,不瞒你说,只要是你老人家与宋老弟的事,除了让咱们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只要咱们能办得到的事,绝对不打折扣,一定办到。齐老如果认为把龙姑娘带走而不会危害到宋老弟,尽管带走就是。”
    中年人不但说话得诚恳,而且分析得合情令理。老江湖乾坤手不是不知利害的人。不由暗自沉吟。
    “你们对舒云贤侄似乎十分尊重,为何?”乾坤手狐疑地问。
    “齐老,日后便知。”中年人笑笑:“咱们不但对宋老弟尊重,对齐老甚至对神山门人,同样的尊敬。”
    “这……”
    “还要带走龙姑娘吗?”
    “好,算你们行。”乾坤平离座而起:“老朽信任你们,打忧了,告辞。”
    “齐老好走。”姜巡检客气地送客。
    “请留步。”乾坤手在厅口说。
    “这岂不是不成敬意吗?请。”
    四人直送出院门外,中年人突然问:“齐老,恕晚辈多嘴。请教,齐老怎么知道花姑娘真正的身份。”
    “宋贤侄死里逃生。才知道事情的真像。”乾坤手苦笑:“可以说,这是他用性命换来的消息。如果你们在今晨告诉他,便不会发生如此凶险的事了,你们几乎送掉了宋贤侄的性命,而且可能是两条命。”
    “哎呀!这这……”
    “事情过去了,总算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确也太过危险,宋贤侄很不谅解你们呢?”
    “请齐老向宋老弟美言几句,感激不尽。”
    “呵呵!你们比那两批人更工于心计,更会玩弄阴谋,可怕。再见。”
    从飞龙崖往东走,一连串峰岭绵延不绝,绝大多数地方音无人烟,这才是真正的泰山山区,有些古林密布,有些童山霍霍,甚至有些寸草不生,除了一些亡命强盗出入之外,就是一些穷苦的山民在内自生自灭,十年百年看不见一个陌生人。
    大龙卷是泰山山区的地头龙,自然比外来的人熟悉山区的形势。
    往东再转东北,一连串的山岭,各有各的山名,沿一条东北流的溪涧,几座山岭俗称狼坞、凤岭、黑石山、双角山。五虎岭……五虎岭就是泰山五虎的垛子窑所在地,建了一座山寨啸聚,官兵搜山就先期远遁,官兵走了再回来,所以山寨建得相当简陋,烧了再建,能躲风雨就行,不需作为攻守的据点。
    三十六路泰山盗群中,泰山五虎是最贪婪、最残毒的一伙,寨名就叫五虎寨。
    泰山五虎已经向泰山王报到去了,山寨所剩下几个头领与百十名强盗喽罗,本来要另行公举一个寨主另打旗号的,但却出了意外,几个头领你争我夺,最后互相火并,结果是死伤惨重,余众一哄而散。
    飞龙秘队在飞龙岩一仗,几乎全军覆没,大总领只好召集潜伏各地的余众,带了二十余位弟兄,背了七八个受伤不算重尚可救治的爪牙,怨天恨地向东逃,投奔五虎寨暂且栖身,打算派人召集派在天下各地的响马密谍赶来泰山,与大龙卷再决雌雄。
    他们却不知道,五虎寨已经人去寨空。
    他们在空寨等了一天一夜,得讯陆续赶来会合的人,为数不足一半,只先后来了十二个人。其他的人有些见机远走高飞,有些半途失踪,有些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山林间,有些……
    总算不错,已经有了三十六个人,恰好是三十六天罡,声势再振。
    这一晚,几位首脑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决定了三项解决当前情势恶化的办法。
    其一,大龙卷的实力也损失惨重,正好紧急招集山东各地的密谍前来泰山,彻底解决梅宫雪恨,作为杀鸡敬猴震慑江湖群豪的榜样。
    其二,家舒云已死,官府的密探不敢入山,利用五虎岭作为根据地,收买泰山三十六路盗群,作为用兵山东的先锋主力。
    其三,占有梅宫,作为号令天下群雄的司令台。
    当然,这一计划皆需等候各路密谍赶来之后,才能发动向梅宫问罪的猛烈攻击,目前极需进行的是等候和善后,预定明天派出信使召集各地密谍,与派人赴德州以北的大本营,催送金珠宝玩作为军需之用。
    飞枪将南门彪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他仍然是具有庞大实力的飞龙秘队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飞龙秘队在天下各地皆派有干练人员活动,他损失的只是山东与京师两地的一部分精锐而已,他还有足够的可用人手。
    他要亲自前往河南,将河南的甚至山西的几个得力爪牙找来,誓要将大龙卷送下地狱,因为目前潜伏在山东各地的密谍中,找不出几个能对付大龙卷的人,他要以大总领的身份,亲赴河南下达紧急召集。
    这里的事,暂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山东地区负责人八荒殃神梁始信指挥,在总监的监督下展开各项准备工作。
    可是,打算归打算,计划归计划,由于全盘形势无法掌握控制,一有变故,打算随之落空,计划也成为画饼,一切成空。
    山寨只是六七栋茅屋,外围建了防险的木栅,四座了望台,根本防止不了武林高手入侵,只能早期发现搜山的官兵,兵来即撤,不是具有防守能力的地方。
    三十六个人,地位都是相当高的人物,不然岂能逃得性命?地位高的人,总不能当作小人物使用,来巡风放哨,因此只派了两个人警戒守夜,哪能顾得了偌大的山寨?
    一早,天刚破晓,有一半人尚未起床,早食还得等半个时辰。但首脑们已聚集在空旷的忠义堂上,准备召集所有的人,宣布即将进行的大计。
    “当当当……”寨门楼上的警钟,突然发出急骤的鸣声,警号传出了。
    忠义堂前面就是将台和演武场,也就是强盗们集合的地方。片刻间,将台前面,三十六名巨魁列阵候敌。
    寨门大开,四十余名高手在大龙卷身后,大踏步入塞,踏入演武场,双方再次面面相对,仇人相见,但双方并不立即眼红,大龙卷与大总额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敌对双方都保持良好的风度。
    “呵呵!没想到花某能找到此地来吧?”大龙卷大笑着向大总领说:“其实并不难估计阁下的行踪,泰山五虎身死凤凰台的消息,花某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也只有这里,可容诸位集结潜伏。”
    “你找来了也好。”大总领豪壮的说:“换了我,也会斩革除根赶尽杀绝,永除后患。
    只是本大总领没料到,阁下来得这么快而已。”
    “呵呵!贵大元帅用兵以快速奔袭见称,深得兵贵神速其中三昧。老实说,老夫也是向你们学的,见笑大家。”
    “好说好说。阁下既然来了,咱们已别无抉择,早点把事情了断吧!飞龙秘队山东地区首要人物,与梅宫秘境的江湖魔道领袖,只容许一方面的人活在世间。”
    “对,大总领快人快语。但在发动之前,老夫提出三个条件让阁下斟酌。”
    “你……”
    “你曾经在我梅宫提出三个条件,这次由我提出,应该是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
    “本大总领不……”
    “南门彪,你不要在我大龙卷面前摆你的臭架子。”大龙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虽然号称悍将,号称勇冠三军,但那种兵马如潮的厮杀,又算得了什么?在我大龙卷眼中,不客气地说,你还不配称人物。你们三十六个人,片刻就会被屠光。”
    “哼!”
    “你不要哼,事实俱在。人在世间为非作歹,称英雄道好汉,说穿了只是为了活,活得写意活得愉快,如非必要,决不轻言死字,死了,一切都完了。你是造反的亡命,我是江湖亡命,老实说,谁也不希望死。”
    “你在做说客?”
    “不是做说客,而是给你一条活路。”
    “你说说看。”
    “三个条件:其一,飞龙秘队山东地境的人员,归花某的梅宫指挥,不作攻城掠地的勾当,改为统率江湖朋友发展江湖行业的弟兄,这一来,不但活得写意活得愉快,而且不必冒上法场的凶险。”
    “办不到。”大总领一口拒绝。
    “等老夫说完,你再发表意见好了。其二,你上次的珍宝银票,全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夫。其三,今后你南门彪在山东地境可以自名人轶事由往来,但不得指挥你往昔的部属。之外,还有两件要求。”
    “什么?条件之外,你还有要求?”
    “不错,两件要求。其一,释放小女花梅影。其二,叫你那位刘总监,出来与秋姑娘公平决斗。”
    大龙卷身后,一身火红的秋素华仗剑而出。
    “大总领叫那个胆小鬼、披着人皮的畜生滚出来。”秋素华咬牙叫:“他做出那种绝子绝孙的事,到现在还不敢出来,他还算是人吗?叫他出来!”
    “秋姑娘,暂勿冲动。”大龙卷说:“你先退回,等大总领答复之后再说。”
    秋素华不得不退回。
    三十六个人皆现出本来面目,她已经发现,其中没有刘总监,以为那畜生躲在山寨内不敢出来呢:“大总领,现在,老夫静候答复,你以及泳三十五位手下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大龙卷威风凛凛的大声说,利簇似的目光,轮番扫视其他三十五个脸色已变的人。
    “本大总领的答复是:其一,飞龙秘队的人,不由你梅官指挥,本大总领带他们撤离山东地境,不侵犯你梅宫的势力范围。其二,珍宝银票可以给你。其三,本大总领如果随军攻略山东,你梅宫想管也管不了我南门彪。泰安州如被白衣神兵攻陷,梅宫将成为瓦砾场。
    两个要求:其一,令媛已经不在本大总领手中,就在与阁下谈判的当大凌晨,已被两个可怕的人劫走,很可能是宋舒云所为。
    其二,刘总监昨天已将宋舒云击落十八盘深壑,他目下正在外面善后,回不回来无法得知。“大总领口气软了:”阁下如果接受,本大总领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秋素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本大总领、本队的人必须将她以叛徒名义处治。““什么?救走小女的是宋舒云?”大龙卷一惊。
    “可能是,因为在看守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发现致命的飞钱,那狗东西的飞钱绝技相当可怕。”
    “刘总监杀了宋舒云?”
    “是的。”
    “那……小女……”
    “本大总额如果人质真的存在,大龙卷,今天失败的人,决不会是我南门彪。现在,你怎么说?”
    “老夫要考虑考虑。”
    “大龙卷,你不像是大名鼎鼎的庞道至尊。”大总领冷笑:“你阁下提出的条件和要求,本大总领毫不迟疑的给你当面立答,而你却表现得像个没有主见的人。本大总额仍可放手一拼,届时,你除了有大半的人陪葬之外,一无所得,可不要打错主意了。”
    “秋姑娘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而且,你不许干涉老夫的人搜拿刘总监。”大龙卷沉声说:“双方的条件尚算合理,就这么决定,阁下还有何高见?”
    “这……”
    “要干戈,还是要玉帛,你说!”
    “好,本大总领同意了。”
    “一言为定。现在,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不记仇不记很。”
    “好,一言为定”
    “咱们互相安顿自己的人,再相商细节。”
    “本大总领的人安顿东寨,你在西。安顿妥当之后,本大总领带三位亲信,前往西寨与阁下商量细节。”
    将台距寨门仅有两百步,飞龙秘队的人,皆可看到寨门的动静。
    一青一绿两个身影,手挽手出现在寨门口,举步泰然往演武场走。
    “宋舒云!”有人惊呼。
    是宋舒云和小绿。
    两人皆穿了劲装,剑插在腰带上。男的高大魁伟,女的曲线玲珑,像一双金童玉女,亲呢地手挽手并肩泰然而行,面对七十余名高手中的高手,两人夷然无惧谈笑自若,像一对游山的情侣。
    高手们议论纷纷,有些人惊恐,有些人愤怒,有些人敬佩大龙卷的人,纷纷向西面移动。
    “南门大总领。”大龙卷冷笑:“你说他被刘总监打下十八盘深壑,这位宋舒云,不会是青天白日鬼魂出现吧?你怎么说?”
    “这……这是刘总监说的。”大总领脸上有点挂不住。
    “小女被人劫走的事,也是刘总监说的?”
    “是本大总领派人看守的,与刘总监无关。”
    “老夫不相信你的话。”
    “等本大总领擒住这个小子,就知道真假了。”
    “他是老夫的贵宾,你给我站远一点。”大龙卷沉声说,举步回到自己的人当中,目迎渐来渐近的一双爱侣。
    “呵呵!似乎在下两人来晚了一步。”舒云站在二十步外大声说:“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仇敌。看来,你们双方已经言归于好化敌为友了,在下来得不是时候,弄不好就会受到两面围攻。”
    “老弟,请放心,你是梅宫的佳宾。”大龙卷大声说:“有老夫在,不会允许有人对老弟无礼。”
    “呵呵!真的?”
    “老夫言出如山。”
    “但愿如此。呵呵!你们真的化干戈为玉帛了?”
    “是的,老弟的安全,至少在山东地境,置于梅宫的朋友们有效保障之下。”
    “那就谢啦!你们双方既由仇敌变成朋友,在下向飞龙秘队寻仇的事,在此地提出,必定不合时宜了。”
    “老弟,冤仇宜解不宜结。老弟与飞龙秘队其实并无深仇大很,可否冲老夫薄面,就此大家说明白,一笔勾销,大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朋友,岂不两全其美?老夫权充鲁仲连,替双方和解说合,老弟意下如何?”
    “老天爷!在下天胆也不敢与飞龙秘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我宋舒云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对上法场毫无兴趣。今后,他们最好离开在下远一点。”
    “他们即将撤出山东。”大龙卷说:“老弟是不是从南门大总领的人手中,把小女救出来了?”
    “他们那位刘总监,对外有另一个化身,称复仇客刘长河,诱擒了天街罗家大院一位亲友,叫龙姑娘的美丽小姑娘。”
    “那就是小女,用母姓在外面行走。”
    “那就是了。”
    “老弟救了她?”
    “是的。”
    “那天大总领至寒舍谈判,老弟已先救了小女,为何那时不见老弟提起?”大龙卷的口气有点不对了:“是不是有意从中取利?”
    “正相反,那时,在下根本不知龙姑娘就是令媛。”舒云不介意对方的不悦神色:“直至今晨,今媛被对方所灌的迷名人轶事魂药药力消失,她才说出自己的身份。”
    “真的?”大龙卷的口气仍不友好。
    “如果不真,昨天刘总监岂能再利用复仇客的身份,向在下出其不意突袭,将在下一掌打落十八盘深壑?令媛是被刘总监以复仇客身份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对松亭乘秋姑娘与你在大龙峪见面的同时,下手暗算掳走的。在下当晚糊糊涂徐,听龙姑娘的母亲说出爱女失踪,以为复仇客也遭了毒手,因而出动搜救,救出了神智不清的龙姑娘,这就是事实的经过。”
    “我信任你。”
    “谢谢前辈的信任。”
    “小女目下在何处?”
    “在一处安全的地方。”
    “可否带老夫的人前往带她返宫?”
    “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老弟有事清说。”
    “将秋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带走,在下要带她返回德平,重整惊鸿一剑的家园。”
    “秋姑娘的事,老夫会替她善后,老弟何苦插手管这档子闲事?”大龙卷自从一见秋素华便生好感,怎肯放手:“秋姑娘已经将她的遭遇向老夫详说了,她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她有她的打算,她有她的前程,老弟是局外人,何苦多此一举?”
    “在下不算是局外人,家父与惊鸿一剑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惊鸿一剑受飞龙秘队所陷害,在下有责任替秋家洗雪通匪的罪名,这是道义,也是责任。”舒云郑重地说。
    “以后我们再谈好不好?”大龙卷采用缓兵之计。
    “好吧!在下告退。”
    “老弟,小女的事……”
    “以后我们再谈。”舒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宋舒云,你想威胁老夫?”大龙卷露出本来面目,声色俱厉。
    “前辈请勿误会……”
    “住口!你知道老夫在迎旭楼,怒斩飞凤的事吗?”
    “略有所知。”
    “小女的生死,已不在老夫念中。”
    “在下明白。”舒云也脸色一沉:“你大龙卷喜爱美色,身边美名人轶事女甚多,根本不在乎死掉三两个子女,因为一定有许多女人,替你养了不少儿女。
    龙姑娘如果真的是用母姓,而又不能住在梅宫,就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地位。在名门望族中,即使是明媒正娶的姬妾,生下来的子女,地位并不比婢仆高多少。不明身份的情名人轶事妇,所生的子女连姓都不配用。
    花云龙,你不必向我宋舒云发威,如果你认为不在乎龙姑娘的死活可以威胁我,你算是打错主意了。她已经表明身份了,她姓花名叫海影,她确是你的原配龙氏所生的女儿。
    你不要她不关我的事,因为我不怕你。你连对付飞龙秘队也占不了上风,你今天的成功,可说是我宋舒云成全你的,你神气什么?““你吹起牛来了。”大龙卷怒火上升。
    “吹不吹牛立可分晓。”舒云大踏步而上:“你大龙卷胜得了我宋舒云的手中剑,再说我吹牛并未为晚。来吧!我向你挑战。”
    大总管活阎王成栋性情火暴,艺臻化境目中无人,自以为天老爷第一,大龙卷第二,第三就是他活阎王,哪受得了名不见经传的小晚辈挑战?哼了一声,不等大龙卷招呼,一跃三丈,迎住了舒云。
    “小子,你狂够了。”活阎王厉声说:“念在你到梅宫报警的情义,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该撤泡尿照照你的鬼样子,配不配在这里装人样,我活阎王要送你见泰山王。”
    “你阁下吹大气吹得比大龙卷更大些。”舒云嘲弄他邪笑:“到梅宫报警?你少往你脸上贴金。那天只不过不愿见你梅宫江湖凶魔与响马合作,因此提醒你们严加提防而已。
    在下一个人单人独剑,神不知鬼不觉独闯天下闻名的梅宫秘境,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岂敢前往送死?那天你们如果与飞龙秘队合作,恐怕你这个梅宫大总管早就死掉了,我一定会杀死你的……好!“
    活阎王几乎气炸了肺,忍无可忍,突然向前疾冲,闪电似的扑上了,忘了拔阎王令进攻,却怒极愤极用爪进击,猛虎扑羊要将舒云抓碎来生吞活剥。
    大敌当前,舒云用上了真才实学。
    以往,他很少用上真正的绝学与人拼命,宁可示怯逃走,真要不得已杀人伤人,也是用家传的武功出手。
    他继承家传武学,又获佛门玄门两家真传,由于很少使用连他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究竟修至何种境界了。
    上次他闯梅宫,的确是无畏地前往的,如果大龙卷真要翻脸动手,他就会用绝学来大开杀戒。假使没有几分把握,没有人肯前往送死的。
    复仇客那一掌奇袭,已用上了极为可怕的一种奇功,所以断定他死定了。他是仓车间运功应变的,虽因反应稍慢,且地势特殊而被震飞,其实右腿并未受伤,那种极可怕的奇功骤发重击,他也承受得起,可知他的武功已修至功由心生境界。
    各种内家气功如果没有时间运气行功,仓卒间无法发挥作用,与常人并无多少不同,想修至念生功发境界,即使肯有大恒心大毅力苦练,能成功的人也万不得一,说难真难。
    他发功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以罡气五剑齐聚伤不了他,太阴七煞以七煞剑气七剑齐聚也伤不了他。
    意动功发,他双手齐出,一声冷叱,反接住抓来的双爪,十指一收,活阎王那可抓石成粉的十只手指,像是面做的在他手中软化,向下一带,活阎王身不由己,被巨大的拉力拉得向前俯向下扑。
    “噗!”舒云的膝盖,顶在活阎王的下颚上。
    在膝顶手掀中,活阎王沉重巨大的身躯,先急速上升再仰面便翻。“砰”一声大震,地面摇摇,活阎王手脚朝天跌了个昏天黑地,大牙断碎满口流血,哀叫一声,在地面扭动呻吟,不知人间何世。
    “这种货色,下次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舒云大声说:“大龙卷,有种你就拔剑上。”
    他这一手干净利落,神情轻松不带火气,可把在场的七八十个高手中的高手,吓了一大跳。
    大龙卷号称字内三魔之一,横行天下罕逢敌手。飞龙秘队为了对付这个魔头,特地准备了五位练了奇特阴功的高手、六位暗器名家、七位名震天下的力土,可知老度确是十分可怕的凶魔。
    而活阎王是梅宫的大总管,武功仅次于大龙卷,可是,一照面便被人掀飞到掼,牙断指骨折裂,在地上挣扎难起,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哗……”哗叫声像怒涛。
    先声夺魄,真吓坏了不少人。
    大龙卷倒抽一口凉气,用意似不信的惊疑目光,看看舒云再看看地下挣扎的活阎王,最后举步走近,伸手拉起活阎王的手,这才发现活阎王的十个指头的指骨,已经节节碎裂,但皮肌并未裂开,已经开始逐渐肿胀。
    “大总管。”大龙卷用不稳定的嗓音叫。
    “主……主人,救……救我……”活阎王含糊地叫唤,鲜血从口中流出滴落地面。
    “他很幸运,死不了。”舒云接口:“大龙卷,你最好也有相同的好运,但刀剑无情,运用不好就难说了。”
    “铮……”龙吟乍起,大龙卷拔剑出鞘。
    “锵……”舒云也冷然拔剑。
    寨门又出现四个人影,四个老少女人,脚下掠走如飞,眨眼间便接近了斗场。
    小绿认识这四个人:龙夫人、侍女、小婢、金姥姥。金姥姥气色仍差,显然内伤仍未复原。
    “铮!”她拔剑,劈面拦住了。
    “你们还敢来?”她柳眉倒竖:“谁要围攻,神山门下奉陪。”
    她举剑一挥,东寨的屋角驰出乾坤手、青姨、风雨云雷四神、两侍女。
    “布下神罡大阵,剑下绝情!”青姨怒叫。
    “谁要妄想倚众群殴。”舒云举剑厉叫:“苍天谅我!我要大开杀戒。”
    “小姑娘,让老身说几句话好不好?”龙夫人向小绿黯然地说:“老身不会与你为敌的。”
    “那就好。”小绿毕竟是一位心软的小姑娘,她向青姨众人招手,众入立即在舒云身后三四丈列阵。
    “官人,你还不醒悟吗?”龙夫人向大龙卷说。
    “少管我的事,女人。”大龙卷乖戾地叫,他往日的雍容气概已消失无踪:“给我退远些。”
    “不要和宋舒云拼搏,你不是他的敌手。”
    “女人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他的敌手。”龙夫人不在乎大龙卷的暴戾:“金姥姥以神功御杖,被他赤手空拳打成重伤。官人,他已经准备要把你从江湖除名。”
    “贱人你……”
    “好吧我不说。”龙夫人往倒退:“也许你从江湖除名之后,会活得本份些。”
    “他的武功,不会比活阎王强三倍,最多只有两倍。”舒云冷冷地说:“所以,他不会活,他活的成算不会超过两成。一个高手仅以两成存活率而与人拼命,他不是白痴就是疯子狂人,他就是疯子狂人。”
    “贤侄!你就做做好事吧!”乾坤手在远处怪叫:“守内三魔除去其一,不但为世除害,对江湖朋友也是一大福音,在冥冥中也是一大功德。”
    “大龙卷,八比一。”大总领在远处大叫:“咱们联手,你发令,一举消灭他们。”
    “对!埋葬了他们!”
    “杀!杀光他们……”
    “杀啊……”
    群情汹汹,众人纷纷拔兵刃,情势一乱,眼看要不可收拾。
    “啊……”震天长啸起自忠义堂的右侧,啸声十分奇异,像殷雷绵绵,像狂风走石飞沙,像大雨倾盆,像怒涛排空……
    啸声绵绵不绝,震耳欲聋令人闻之心悸气浮,浑身绽起鸡皮疙瘩。
    “呼风唤雨景耀光!”大龙卷变色轻呼。
    “隆隆隆……”鼓声在啸声中从四面响起。
    “进军鼓!”大总领是个行家,变色大叫。
    东寨、西寨、忠义堂右侧、寨门,每三十三名勇士结成一队,前拥盾,后挺钩镰枪。后手的后方,跟着一名箭手。三人为一组,十组为一队,中间三人是旗手、号令手、拥着指挥人员。
    号令手胁挂角,前悬鼓,击鼓而进,四面合围。
    忠义堂前廊的木阶上,一字排列着九个人。
    姜巡检在中,右上首是石固寨的呼风唤雨景耀光景六爷,再外侧是泰山山灵。
    舒云认识姜巡检、山灵、和四个曾经见过面的人,却不认识景六爷。在石固寨,他和乾坤手早早溜走,景六爷下山道谢,他俩已经走了。
    小绿是认识景六爷的,可惜在泰山这段时日里,景六爷一直没和她见面。
    “石固寨的景六爷。”她脱口轻呼。
    “原来是他们!”舒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在山区出没的神秘人物,为何对他那么友善了。
    “退!”乾坤手急叫。
    飞龙秘队的人与梅宫的高手,也急急东西列阵。
    大龙卷怒火焚心,突然一声怒吼,身动狂风乍起,剑出如九霄雷霆,突然扑向正徐徐后退的舒云。
    “不知自爱!”舒云沉叱,身形微沉,长剑徐升,宝相庄严,右脚前移,突然一剑飞出,本来平平常常的长剑,突然幻化成一道耀目的光华,似乎剑身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奇异的光华破空疾射而出。
    狂风卷到,剑气排山倒海似的及体,三大内走石飞沙,人剑飞旋而至。
    可是,舒云的衣袂却在狂风中丝纹不动。
    耀目的光华,毫无阻滞地破风而入。
    飞旋的剑影突然一窒,人影突然反飞。
    狂风骤息,沙尘外涌。
    舒云哼了一声,剑身重视。他身后,除了小绿之外,其他的人已退出二十步外。
    “退!”他挽住了小绿的手后退:“你不听话,我要打你的手心。”
    “我决不离开你左右,你打好了。”小绿犹有余悸地说,大龙卷进攻的声势,真吓了她一大跳。
    在惊哗声中,他偕同小绿退出五十步外。
    八十步外,四队勇士已经列阵待进,号令手已将号角准备停当。
    冲锋的号角声一起,这里将成为血腥屠场。
    大龙卷飞退三丈外,再跟跄退了三步才稳下身形。胸口,出现一条尺长的剑缝,衣袍裂开,胸口裸露,肌肤也裂了一条缝,鲜血正徐徐沁出。再深三分,就会割伤肌肉和胸骨。
    这是极不可能被击中的部位,但确是被击中了。
    这神奥的一剑,大龙卷真的从江湖除名。
    “你……你用妖术……”大龙卷用比哭还难听的嗓音狂叫。
    “你不要脸!”远处的舒云大骂:“你输不起。我真该剖开你的胸膛,挑出你的心肝来。你等着,下次我必定杀你。”
    “宋老弟,请退出阵外。”景六爷大叫:“你这大仁大义的大丈夫,犯不着和这些凶魔歹徒斗口。请。”
    大龙卷可能不认识景六爷,对姜巡检却是熟识。
    “姜大人,你这算什么?”大龙卷沉声高叫:“你包围我的人,是何用意?我梅宫的人犯了王法吗?”
    “花云龙,你给我听清了。‘”美巡检声色俱厉:“你的人与响马密谍在一起,事实俱在,你能否认吗?”
    “这……”
    “你能否认吗?”姜巡检沉叱。
    “本宫的人,是找他们算帐的。”
    “宋舒云说得不错,你输不起。”姜巡检冷笑:“你与南门彪订条件,本官藏身在此听了个字字人耳,人证甚多,你居然还敢强辩。你没有半点担当,你根本就是个浪得虚名的江湖混混。
    你在江湖称雄道霸,聪明得从不落案。
    在本州你秘密建梅宫划禁地,没有把柄罪案落在本官手中,所以本官任职的三年中,让你逍遥法外。现在,你终于有罪证落在本官手中了。““姜大人,你不要逼我。”大龙卷仍在绝望地挣扎:“我安排他们逼离山东地境是实情,你不能……”
    “你强辩没有用,你第二个条件就是要收他们的珍宝和银票。你看,火凤密谍秋素华就在你的人中。”
    “不要逼我的人和你们拼命……”大龙卷狂叫。
    “哈哈哈哈……”景六爷先发出一阵狂笑:“大龙卷,你还有拚命的机会吗?飞龙秘队突袭景某的石固寨,杀人放火屠村,要不是宋老弟与齐老哥与神山门下及时赶到,石固寨必已鸡犬不留。景某恨比天高,以八百里飞传召请朋友子弟,誓将飞龙秘队一群匪徒置之于法。
    你举目四顾,我这些人全是军中的精锐,武林高手中的高手,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变成龙幻化飞腾?“
    “景六爷,你……
    “我已经先后捉到二十七名飞龙秘队的高手。”景六爷沉声说:“你们八十几个人,估计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活到上法场。南门彪,你先出场,我给你施展百步飞枪神技的机会。”
    忠义堂左侧,大踏步出来了六位背负枪袋的人,其中一人另带了一袋,绕至演武场中心,将枪袋解下,打开,亮枪让众人看。
    每一袋有十枝三尺六寸长的飞枪,共七十枝。
    留了一袋在场中心,六个人负好袋,分六方各走三十步,然后转身面向中心,屹立待敌。
    “南门彪,出去吧。”景六爷叫:“每人十枝飞枪,去碰你的运气吧!”
    “一比六,这不公平。”大总领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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