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八章摄魂魔音
    “我该站在风暴之外?”他傻傻地问。
    “算是答应我的请求,好吗?”乔绿绿其实在向他请求。
    “谢谢你,姑娘。”他由衷地说。
    “我叫乔绿绿,不叫姑娘。”乔绿绿又在逗他:“不敢当,宋爷。”
    “我还不配称爷,我有那么老吗?”他也风趣地回敬。
    “我叫你宋大哥。”
    “我叫你乔……乔小绿,你的确是小。走吧!你落脚在……”
    “你的左邻福星客栈。”
    “如果明天不出意外,我请你们午餐,务请赏光。”
    “好啊!我是很馋的,先谢啦!可不能忘了啊!”乔绿绿雀跃地欢呼,那天真无邪的神情极为动人。
    乾坤手先返店,店伙跟在他后面,到了房外,替他启镇推开名人轶事房门,退至一分。
    “老爷子可要彻一壶茶来?”店伙巴结地问。
    “不必了。”他信口答,指指右邻舒云的客房:“把那间客房的锁开了吧!敞同伴马上就会回来。”
    “是,老爷子。”
    “唔!那间客房好像有客人。”他指指左邻的房间,因为窗内有灯光射出。
    “是的,两位堂客,一主一仆。”店伙信口谷:“主人是一位标致的姑娘,好像有病,那位老仆妇像个白痴,什么都不懂,很麻烦,如果晚上有什么音响惊动旅客,老爷子请多包涵。”
    “人在外行走,哪能万事如意没病没痛的?我不会介意。”他进房挑亮了灯,坐在凳上假寐,留心邻房的动静,等候舒云返回。
    他听到左邻房中有声息。
    老江湖的警觉性甚高,身在险境决不会松懈,静下来就会本能地留意四周的动静,邻房的声息自然逃不过他的听觉。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浪潮般向他袭击。
    他不动声色,吹熄了灯火,暗中作了一番安排,一切皆在静悄悄地进行。
    客店广阔,这一进又是宿费昂贵的上房,旅客更显得稀少,今晚来了六七十位旅客,这一进仅住进两房人。
    他从店伙口中,知道舒云的邻房住进两个女人,可惜忽略了自己的房邻,但不知住进的人是何人物?
    不管怎样,他提高了警觉。
    至于舒云的房邻,他却懒得过问,一个患病的女人,一个形同白痴的仆妇,谁会去注意?
    这一进共有三处小院子,院子里栽了花木。他这四间上房,分别座落在一座小院内,相当幽静。
    院子有三丈长四丈宽,房廊有栏杆,廊柱上仅挂了一盏灯笼,三更以后灯笼便自行熄灭,半夜外出的人极为不便。
    其实旅客很少半夜出房,每间上房都没有内间,不像普通客房或大统铺的旅客,晚上得到公用的厕所方便。
    这是说,三更过后,这附近是黑沉沉的地方。
    终于,他听到足音。
    “齐叔,开门。”舒云的声音从门缝传入。
    “请进。”他拉开门说。
    “咦!怎么不点灯?”舒云入室讶然问。
    “想早些歇息。贤侄,有所发现吗?”
    “是的!”
    “噤声。”他附耳向舒去低声说:“左邻房有金铁声隐约可闻,有带了刀剑的朋友。你的右邻,是两个女人。”
    “带刀剑的人多得很。齐叔,不要疑神疑鬼。”舒云也低声说。
    “我疑心是冲我们来的人,小心撑得万年船。哦!你发现什么征兆了?”
    舒云将与乔绿绿见面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咱们该好好睡一夜了。要不是碰上了乔姑娘,咱们今晚上福裕老店侦察,真会碰大钉子头破血流,我不想与王府的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老天爷!看来情势是越来越复杂了,王府的事沾不得,泊了会弄得一身臭。算了,好好睡一夜并非坏事。看来,咱们的消息仍然不灵通,连游魂那家伙都靠不住,至少他不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派有人来。回房去吧!早些安睡。”
    “好的,晚安,齐叔。”舒云出房去了。
    乾坤手是很小心的,尤其是在发现警兆之后。
    室中一片漆黑,防险的准备已—一完成。他睡得很警觉,不久,一阵倦意袭来,朦胧中,一阵怪异的声息惊醒了他。
    可是,他已经起不来了。
    紧闭的窗户,窗框下方不知何时,被人钻了一只小洞孔,插入一支精巧的小筒管,外端用某一种可以燃烧后,所发出的气味可令人神智恍惚,浑身失去活动能力的药未,渗入艾绒中加以点燃,艾绒缓慢地像香一样燃烧,气味由对流的小管泄出。
    这种气味有点像室中的旧家具霉气,而且淡薄得令人难觉,嗅到了也不在意,房中本来就有这种气味,平常得很。
    他想拍打家具发声求救,但已无能为力,似乎手已经不是他的了。
    人对突发的事件,很不容易忘怀,尤其是有关自己爱好的事,常会不断地沉思、回味。
    舒云虽然是个生意人,是个练武的人,但他随乃父行走天下,平时用不着他操心,无所事事便用乐器消遣。
    他对丝竹尤有偏好,而且造诣甚深、精通音律,熟谙乐坛掌故。所以,他一眼便看出吴市吹萧客的身份,因为那支萧的萧饰他不算陌生。
    他想到那位弹琵琶的神秘女人。
    真没想到,火凤密谍中竟然有那么多的人才。
    那位美丽的红衣小姑娘,轻功与剑术委实令他激赏,这位琵琶奏得几乎可以追及他的女人,竟然是当代琵琶名家的弟子……
    这些身怀绝技,一个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为何要走上做盗匪杀人放火的邪路?
    是谁的责任?
    他真有点感慨万端,心中难受。
    他挑亮了灯,坐在灯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
    夜已阑,庭院寂寂,他的思路飞驰。想得很深、很远。
    每一间上房,几乎都要根据院子的格局,作半独立性的排列。
    邻房虽然名义上称邻,事实上至少有三分之二不是连在一起的,只有普通的客房,才作鸽笼似的毗邻排列。
    他这座上房的外间右壁,有一座小窗斜对着右邻房的内间外廊,可以看到廊后泄出的灯光,猜想那一面一定有一座小窗,所以不但看得到斜映的灯火,也可以听到内部所传出的声息,那座小窗并未关闭。
    这里是山下,没有山上凉爽。
    晚上旅客不关窗,是最平常的事。
    他隐约听到微弱的呻吟声,一种并非全然痛苦,而出于本能所发的虚弱、绝望、无助的呻吟。
    右邻是两个女人,这是乾坤手告诉他的。
    半夜三更,显然这两个女人有了困难,他首先应该通知店伏前来处理。
    可是,想想却又觉得不妥,店伙可以处理急病,但对方如果是久年患下的老病老痛,把店伙叫来,岂不三方面都尴尬。
    有外来的意外事故分心,警觉性便会自然地减弱。
    不久,间歇性的微弱呻吟逐渐消失。
    他心中一宽,没有意外需要担心了。把灯蕊挑散、调低,室中一暗。
    刚赶走帐内的蚊虫,刚放下帐,刚脱掉靴想就寝。
    一阵奇异而悦耳的低吟声,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是先前那种虚弱、绝望的呻吟,的确是一个女人在低吟某一段诗或词,字音却难以分辨清楚,但声调确是曲牌,像是浪淘沙,更像声声慢。
    低吟的音调很美,音色明晰,高低曲折控制得恰到好处,节拍虽然并不分明,但相当圆熟有致。
    可是,隐隐出现另一种奇怪的旋律,忧郁、低徊、伤感、如泣如诉……本来悦耳的低吟,逐渐变成倾诉感情的声调。
    他有点感伤,也逐渐进人恍惚朦胧的境界。这种声调,听久了就会令人松弛、消沉、昏然欲睡。
    他现在就逐渐进入这种迷名人轶事离恍惚境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意识逐渐模糊,懒洋洋地不再管身外的事,失去对外界的反应。
    低吟的声浪,逐渐变成了另一种声调。
    片刻,他缓缓地穿回靴,本能地伸手抓起枕旁的剑。
    如在平时,他必定将剑佩上的,这是习惯养成的本能反应,身在险地的武林人必须带自己的兵刃。
    可是,他重新将剑放下,目光呆呆地注视着微弱的灯光。
    房门悄然而开,一个年约花甲的老妇进入外间,被散着一头灰长发,真像个鬼,行动无声无息,像个有形无质的幽灵。
    老妇推开了未加闩的内间门,发出低沉的古怪声音。他缓缓站起,注视着老妇。
    老妇口中喃喃有词,徐徐转身举步。
    他亦步亦趋,跟在老妇身后。
    邻室的外间一灯如豆,老妇推开了内间门,闪在一旁,口中仍然不断地念念有词。
    他梦游似的站在内间门口,目愣愣地往里瞧。
    灯光幽暗,而且用衣物挡住向外的光,光不但照不到他的身影,而且集中在设床的一面。
    床头有座梳妆台,一个千娇百媚的绯衣女郎,正在用一双半裸的纤纤素手卸装。
    那诱人的饱满丰盈胴体,在那诱人的绯色宽大的长袍内半隐半露,水红色的胸围子似乎已解了一条束挂带,半裸的大半胸脯实在诱人。
    女人美丽的面庞,正斜对着他,水汪汪的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迈步入室,缓缓接近。
    老妇站在门口,口中仍然念念有词,那双锐利的、仍然年轻的老眼,逐渐出现阴驾、冷厉似利剑的光芒。
    女人玉臂一张,向他缓缓伸出,嫣然一笑,百媚横生,腰间丝带已解,袍襟分张,半裸的玉体,在灯光下发出诱人情欲决堤的魔力。
    他仍缓缓向前接近,双手伸出了。
    女人也向前缓缓挪步,缓缓相迎。
    外间的房门是虚掩的,前面的花窗也是半掩的,外面的声息,可以毫无阻滞地传入。
    “三更天,正是鬼魅四出择肥而噬的时候。”外面突然传入年轻女性悦耳的声音,声不大,但人耳清晰。
    “是的,酆都庙是泰山王的血食殿堂。”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泰山王是十殿阎王中的第七段阎王,附近有鬼是可能的。这家客栈太大太广,但旅客却少得可怜,人少阳气也少,有鬼出没并非奇事。”
    “鬼真能惑人?”第一位说话的女人问。
    “可能的。”
    “怎么惑人呢?”
    “阴间与阳世大同小异,鬼同样会用各种手段感人。鬼同样也有七情六欲,惑人自然脱不了也用这些伎俩。”
    “用哪些伎俩呢?”
    “人的阳气有衰有旺,福泽有厚有薄,所以所用的伎俩各有不同,各尽其妙。”
    “比方说……”
    “比方说,对某些人就该用某一种手段。比方说,威迫、利诱、财引、色诱,先找出对方的弱点,一而再试探,一种方法无效,改用另一种或第三种。总之,早晚会成功的,因为鬼很多而且比人聪明,人比鬼要脆弱多了。人失败的机会很大,因为人早晚会变成鬼的。”
    老妇的念咒声渐变。
    舒云的茫然目光,被这些外来的清楚对话所影响,眼皮开始眨动。
    老妇大袖一挥,一股罡风向舒云的背影袭去。
    同一瞬间,妖艳的女郎右手一抬,五指齐伸,半裸的胴体撞人舒云怀中,纤纤玉指成了杀人利器,插入舒云的心坎要害,食中两指有如钢锥,而她的左手,也像豹爪般抓向舒云的咽喉软弱部位。
    生死间不容发,舒云恰好神智倏清,突然如其来的变化,一切正常的反应已无法发挥功能了。
    像他弹琵琶一样,已用不着指挥手指去叩弦按码,而是手指自己去移动,已形成不需神意指挥的反射作用。
    “啪啪!”他双手齐动急封。
    可是,身后的无情罡风他却不知道征兆,砰一声闷响,袖风及体。
    “噗”一声响,他重重的撞在女人身上,压力千钧,两人撞翻在地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他封住及喉手爪的右肘,凑巧地先一刹那撞中女人的左额,力道甚猛。
    他感到背心发麻,喉间发甜,眼冒金星。求生的意志支撑他度过难关,把女人压在下面,立即侧滚两匝。
    同一瞬间,老妇急抢而入,伸手便抓。
    同一刹那,“砰”一声大震,乔绿绿与青姨撞门而入,向内间息纵。乔绿绿在前,她的剑在破门时已经出鞘。
    “下杀手!”落后的青姨急叫。
    老妇没料到他仍可滚动,一爪落空,如果再追击,势将被冲入的乔绿绿从后面痛击,立即断然放弃追击舒云的举动,顺势扶起被撞昏了的女人,涌身飞跃而起,“砰”一声大震,撞毁了后窗冲到室外如飞而遁。
    玉皇庙是登山大道终止处,再往上走便是小道了。
    往上看,盘崖叠蟑,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降,称回马岭,坐骑不能再上了,那座大石坊叫石关,也叫天关,马匹必须留在下面。至此,登山将近半程了。
    官府在此地建了招待所,山民也在此地建了市街,有几家中型规模的旅社,有酒肆、茶坊、香烛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福裕老店,是这地方六座旅社中,规模最小的一家,但因为位于街尾,显得较为幽雅,房舍也宽阔,进香的人与游山客,并不喜欢在该店落脚。
    山上本来就幽静,住在街中段比较热闹方便些,所以生意比不上其他五家客店,但住进来的旅客,身份地位似乎要高些。
    东院两进客房,全住满了各式各样远道来进香的香客。有些带了内眷,有些带了保嫖,有些带了健仆……
    八间上房与两座厢间,共住了三十余名男女老少。
    看外表,他们似乎互不相识,对进香却十分虔诚。下面里余的老君殿,与这里的玉皇殿,是他们烧香叩拜最多的地方。
    反正逐庙往上拜,拜完又回店,天知道他们哪一天才能拜完所有的宫观?
    上面至泰山绝顶的玉皇项太清宫,沿途大大小小庙宇,没有四十座也有三十出头。
    四更天,全店寂然。
    四批黑影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每批有十余名身手高明、轻功出类拔革的黑衣人,以快速的行动,占领了东院的前后两进客房。
    屋顶、院子、天井、走道……此刻便被完全封锁。
    怪的是八间上房与两座厢间毫无动静,声息全无,所有的客房内也没有灯光外泄,附近的照明灯笼,也都全部熄灭了。
    终于,前一进丁字号客房中,传出两声干咳,然后脚步声隐隐,最后在吱呀呀轻响中,房门拉开了,踱出一个黑影、好像是午夜梦回睡不着觉,想出房看看夜色的旅客。
    廊下出现一个黑影,劈面堵住了,现身十分迅速。
    “进去。”黑影的钢刀尖几乎点在对方的心坎上:“不许叫唤,更不要妄图反抗。安静些回房准备兵刃,你会有时间施展的。”
    “你……你们是……”旅客居然沉得住气。
    “不要多问,阁下,进去。”
    “这……好吧!”旅客顺从地退回黑暗的房内,不等关上房门,刚才用刀拦阻的黑影已一闪已不见,出现得快,似乎消失得更快。
    不久,五个黑影进入东院的客厅,挑亮了油灯,点燃了壁间的四盏灯笼。
    厅后的几间小房,住了三位店伙与两名仆妇,是负责照料东院住客的人,没派人守夜。
    五个人,五种打扮。
    为首的人,是一位面目阴沉的半百年纪老道,一个肥头大耳,携有方便铲的和尚,一位年约四十上下,手握折扇的方土,一个挟了双刃斧,樵夫打扮的中年人,一位徐娘半老,颇为妖艳的佩剑女人。
    两上青劲装的佩刀大汉,在厅外守住厅门。
    “可以让他们来了。”站在厅中央的老道,向厅外的两大汉吩咐。
    “遵命。”一名大汉大声答。
    一声怪啸打破黑空的沉寂,足以惊醒全店的人。
    片刻,五名劲装壮汉大踏步进入明亮的厅堂。五个人中,居于末位的人,赫然是七绝剑客陈耀东,五人中他的地位最低,但他的江湖地位已是名号响亮的人物。
    五人雁翅排开,五比五,面面相对,气氛一紧,为首的人国字脸盘,高大魁伟,佩的雁翎刀相当沉重。
    “诸位来了不少人。”国字脸盘的人抱拳行礼,不亢不卑极有风度:“可否见示来意?”
    “你认识贫道吗?应该认识的。”老道明阴一笑:“贫道知道你,你,八方风雨荀施主荀基。”
    “正是区区在下。”八方风雨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如果在下所料不差,道长定然是隐屏练气士。”
    “唔!似乎诸位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显然已得到消息,事先已有所准备,贫道走了眼,估错诸位的能耐了。如果贫道所料不差,荀施主并非主事人,很可能贵大总领飞枪将南门彪,已经暗地里赶到了。嘿嘿嘿……否请他出来当面谈谈?”
    “敝长上没有来,目下这里确是由在下负责。”
    “你只是飞龙秘队雷霆小组的负责人,你还不够与贫道谈的份量。如果责总领不出面,哼……”
    “在下是负责人,道长谈不谈无所谓,但不知道长不谈后的行动……”
    “贫道限你们立即捡拾行装,立即下山,走得远远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道长真够狂的……”
    “赶他们走!反抗者格杀勿论。”隐屏练气士不耐地下令,举手一挥。
    大和尚一声狂笑,方便铲一伸,在狂笑声中,挥铲向八方风雨冲去,似乎把对方五个人当成羊,用铲赶羊轻而易举,以一比五稀松平常。
    陈耀东地位最低,打旗的先上,笨鸟儿先飞,愤怒地拔剑迎出,不等为首的八方风雨下令,抢先接斗,大和尚的傲态,确也让这位江湖名剑客火冒三千丈。
    “慢来!”七绝剑客陈耀东一声沉叱,剑动风雷发,一上就用上了天枢七绝剑绝学,要让大和尚一照面便灰头上脸,显一显七绝剑客的威风。
    大和尚再发狂笑,方便铲迎着封来的漫天剑影一震一挑,挣一声暴响,火星直冒。
    七绝剑客连人带剑被震退两丈,几乎退近厅口,好不容易用千斤坠稳下马步,脸色苍白失去血色,一招出彩,确是心胆俱寒。
    “这种货色,也敢在佛爷面前逞能?你!”大和尚向八方风雨逼近:“拔你的雁翎刀。
    姓荀的,听说你刀法如八方风雨般狂野无匹,佛爷陪你玩玩。如果害怕,给佛爷挟尾巴滚蛋,佛爷还不屑杀你。”
    骂得刺耳,八方风雨委实受不了,一声轻响,雁翎刀出鞘。
    “大和尚,你好狂!”八方风雨咬牙切齿:“荀某横行天下二十载……”
    “哈哈哈哈……”大和尚仰天狂笑:“二十载又算得了什么?二十年来,你就从来没碰上真正的高手,尽与那些三流小人物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塘里无鱼虾子贵,你卖什么老?和尚我出道二十年,虽然不曾横行天下,至少超度你这种货色,不过是举手之劳,打!”
    说打就打,方便铲劈面便点,力道内蕴,看似不快,但眨眼便铲口临胸。
    这种埋葬路死人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骸的铲口窄狭,重量也轻,但这位大和尚的方便铲是浑铁打造的,五尺长的铲柄乌光闪亮,挨一下可就惨了。
    八方风雨知道厉害,不敢硬接,闪开正面攻偏门,雁翎刀风雷乍起,刀光似电劈向大和尚的右腰胁,移位快逾电闪,名家身手,果然不凡。
    可是,大和尚高明得太多,根本懒得转身向敌,铲头以比刚才出招快两倍的速度后收,铲柄向后一挑,快得令人目眩,几乎难以看到是如何收招的。
    “铮!”铲柄封住了雁翎刀。
    “去你的!”大和尚狂笑:“哈哈哈……”
    笑声中扭身出铲,铲头势似奔雷,到了八方风雨的右肋前,力猛铲沉,接上了必定被腰斩分为两段。
    八方风雨大骇,刚才被震偏的雁翎刀还未收回来呢!百忙中飞退八尺,来不及接招,后退争取时间。
    “不知自爱!”大和尚叫,如影附形跟进,方便铲行快速的追击,铲口以泰山压卵的声势直攻咽喉,要将八方风雨的脖子铲断分家。
    “铮铮铮!”连封三刀,退了丈余,已退到了厅口了,手忙脚乱岌岌可危,方便铲一吐再吐,绵绵不绝紧迫追击,想闪开避招喘口气也力不从心。
    院子里,出现五个人影,悄甜的语音及时传到:“诸位在这里打打杀杀扰人清梦,岂有此理?出来吧!先评评理好不好?”
    大和尚一征之下,八方风雨抓住机会,用鱼龙反跃身法反跃出厅,逃出方便铲的控制。
    “有女菩萨和佛爷评理?好!来也!”大和尚欣然叫,一跃出厅。
    八方风雨的四位同伴跟出。隐屏练气士四个人也威风凛凛地到达院子。
    从厅日映出的灯光,可以看出来的是五个红衣女郎,为首的人是李慧慧,刚才娇唤的人就是她。
    “喝!火凤密谍。”仍是大和尚打先锋:“久闻芳名,今晚佛爷眼福不浅。”
    隐屏练气士嘿嘿笑,亮声道:“了果法兄,退!不可唐突美人,小心她们把你打入拔舌地狱,待贫道打发她们。”
    “也好!最好大家翻脸,佛爷我也好乘机找两头火凤参欢喜之禅。”大和尚淫笑着拖铲退至一旁:“哈哈哈哈!道友,可不要让贫僧失望哦!”
    “这六根不净的贼和尚,口中不干不净,是不是有辱那袭僧袍呢?”站在李慧慧右首的秋素华,用不屑的口吻刺激了果和尚:“你何必再穿僧袍?用来欺世盗名的行当多得很,利用佛门弟子身份欺世,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
    了果和尚大怒,虎跳而出。
    “贱女人,你给佛爷我滚出来……”大和尚暴怒地叫骂,可知不是一个受得了激的和尚,一个色、嗅、贪样样不戒的假佛门弟子。
    秋素华一闪即至,红影迎面压到,香风人鼻。
    了果和尚语音未落,大吃一惊,本能地一铲挥出,阻止红影近身,反应奇快绝伦。
    但还不够快,铲挥出,红影已从身右电掠而过,剑光乍现,有如匹练横空,剑气彻骨奇寒,连人影也没看清,红影已消失在身后了。
    一铲落空,了果和尚自己却收不住势,向前冲出两步,突然浑身一震,铲脱手向前飞坠,脚下大乱。:“哎呀!”隐屏练气士骇然惊叫。
    “嗯……”摇摇欲倒的了果和尚叫,右手掩住右肋,鲜血如泉往外涌,内脏向外挤。
    秋素华收剑往后退,从了果的身右退过。
    “你一剑也接不住,何必猖狂?本姑娘估高了你,贼和尚,你死吧!”她冷冷地说完,重新不疾不徐地一步步向后退回原处。
    “佛爷我……我……”了果和尚全力嘶声叫嚷,话未完向前一栽,开始抽搐。
    隐屏练气士到了,鹰目炯炯狠盯着秋素华。
    “剑光如晶虹横天,是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的承影剑。”隐屏练气上声如枭啼:“那混帐杂毛一定来了,难怪你们身陷绝境,依然毫不惊惶。泼妇!你是他的门下弟子?”
    院角的暗影中,踱出天罡真名人轶事人,身后跟着四大弟子,五个人步履从容,真有神仙气概,镇定的工夫至少比隐屏练气上要高些。
    “呵呵!隐屏道友,请保持风度,逞口舌之快,并不表示道友修真有成。”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在两丈外稽首:“道友,别来无恙?”
    “孽障!果然是你。”隐屏练气土咬牙说,举手一挥,那位文土打扮的人奔出,救助了果和尚。
    文士抱起抽搐渐止的和尚,向隐屏练气士摇摇头,表示已经无救,退出两丈外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一名大汉。
    “是我,错不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不住阴笑:“道友没想到吧?你包围了贫道的人,可知道贫道的人也包围了你们吗?道友,你已经屈居下风,认输吧!”
    “天罡道友,贫道不会屈居下风的,你们都是见不得天日的小鬼,而贫道的人,却是王府派来泰山进香的神佛。”隐屏练气士有恃无恐:“只要王府的校尉向知州大人吩咐一声,你的人半个也休想漏网。”
    “不要恐吓贫道。”天罡真名人轶事人毫不在乎:“我们的人在天下各地来去自如,各地官府岂奈我们何?”
    “有王府的校尉护卫出面指证与协助,后果如何?”
    “道友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同样会影响你们的活动,对你们毫无好处。你隐屏练气士并不比今师兄天师李自然笨,当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笨事。”
    “不然,有了利害冲突,道友,有些聪明人也会做笨事,至少你们这次前来泰山,不仅笨,而且蠢,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比你们先来,而且实力比你们强。”
    “贫道承认我那些眼线是饭桶,居然不知道宁府也有人来。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这点错误是可以及时改正的。”
    “道长的意思,是识时务退出泰山?”
    “贫道不是这意思……”
    “天罡道友,不管你啥意思,可否先听贫道的肺腑之言?”
    “道友的意思是……”
    “像你们那种流窜天下,只知各自为战打家劫舍的手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可能成功的。道友,何不与贵长上明晰利害,捐弃成见,重新与宁府谈判合作条件?宁府谈判的大门,随时为你们而开。”
    “算了吧!道友。”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嘿嘿笑:“大元帅兴兵的宗旨,就是捣翻朱家暴虐皇朝,与你们合作,岂不是重又将朱家的孽种又抬上龙座?废话!”
    “道友如此短见,委实令人诧异,有宁府出面兴兵,岂不旗号鲜明,天下豪杰闻风顺从?像你们这样窜来窜去朝起夕灭,成得啥事?”
    “咱们是尽人事争取天命,局面相当不错,没有什么好抱怨的。道友定然知道了咱们的来意了。”
    “对,所以要赶你们走。”
    “同样地,贫道也奉命赶你们走。”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直率地提出相同的要求:“看来,是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了,只有各走极端啦!”
    “不错,别无他途,因为你们的人,已杀了贫道的好朋友了果大师。本来,贫道打算晓以利害,把你们赶离泰山也就算了,但……”
    “隐屏道友,你还没问劳道对这件事的看法呢!”天罡真名人轶事人截断对方的话。
    “说说看?”
    “你们的人全来了,没错吧!”
    “不错。”隐屏练气上不假思索地点头。
    “实力…”
    “实力空前雄厚。”隐屏练气上傲然地说。
    “哈哈!以前也许是的,现在不是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征笑:“了果和尚是你的第一号高手,与我们的一位三流密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照面便西归灵山去了。而我的人数。比你多一倍,本来,贫道估料没有多少胜算。现在……”
    “现在你也毫无胜算。”隐屏练气士抢着说:“了果大师只是最差的一个执行人。”
    “哈哈!你手下有哪一位是最好的?”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得意极了:“不会是你自己吧?把你最好的人派出来,与贫道最差的人挤拚看。道友,今晚你必须摆出令贫道害怕的阵势,才能阻止贫道下令歼灭你们了。”
    “哈哈哈……”隐屏练气士也狂笑:“想不到两年不见,道友的口气却遇然不同了,想必在这两年中,又参悟出什么神功奇学了,所以说起大话来啦!吕施主,何不向天罡大法师讨教他的神功奇学?”
    中年文士将折扇插入左袖口,挪了挪腰带上的魁星笔。泰然举步向前走。
    “在下吕轩,匪号叫阴司秀才。”文士背着手,轻松地往场中间一站:“听说大法师道力通玄,罡气火候精纯,云游天下期间,罕逢敌手。吕某不才,斗胆向大法师请教几招神功绝学,以开眼界,尚请不吝赐教。”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向李慧慧挥手示意。
    李慧慧嫣然一笑,扭着小腰肢迎出。
    “吕秀才尊称天下第一笔,鬼才属于第一流。”李慧慧往对方面前丈余卓然俏立,媚类如花风情万种:“小女子学文不成,练剑也不成。只堪称第三流的。但大法师有命,不敢不遵,只好硬着头皮上,请秀才公笔下留情,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姑娘这张樱桃小嘴,委实胜似百万雄兵。”阴司秀才也欣然微笑:“听说主持火凤密谍的人,是名满江湖的天涯三风,天风、云凤、飞凤。但不知姑娘是哪一凤,可否赐告?”
    “小女子云凤李。”李慧慧指指秋素华:“天涯三凤现在已改称四风,这位就是四风火凤秋,她的剑锋利得很,与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了果和尚连一剑也没能接下。我的剑不利,秀才公大可不必担心一剑归阴。”
    “吕某来自明司,归阴有如回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阴司秀才缓缓从笔袋中拔笔:
    “有家归不得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嗯话未完,身形一晃,笔尖尚未离开袋口。
    红影迎面冲到,剑闪电似的出鞘、发招、命中。
    阴司秀才太过自恃,忘了江湖朋友的大忌:与女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须特别注意。
    李慧慧乘他文绉绉地发话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机会,掠鬓脚的纤纤玉手,弹出一枚插在鬓旁的淡灰色发针。
    黑夜中视力本来就大打折扣,而那枚特制的发针却又大细太快,针上又淬了奇毒,相距仅丈余,恐怕在大白天也无法看得到,一闪即至无法提防或闪避。
    阴司秀才以阴险诡计多端见称,却栽在更阴险更诡诈的阴人手中,针贯入丹田要害,深入内脏。
    在两面押阵等候拚搏的人,谁也没看到那枚要命的怪针,因为两边的人不是在前就是在后,不可能看得到怪针的飞行,必须站在侧方,或许才能看到一丝形影。
    这瞬间,人影乍合。
    李慧慧冲上的身法太快,两边的人都以为她不光明地突击而已。女人不光明地出手,是可以原谅的,但阴司秀才竟然不知躲闪,就不可原谅了。
    剑贯入心坎,剑尖剖开了心。
    乍合乍分,快逾电光石人。
    红影飞退,李慧意退回原地,一进一退之间,两边的人只看到红影奇快地闪动而已。
    “砰!”阴司秀才仰面摔倒,魁星笔跌落尘埃,浑身猛烈地抽搐。
    “咦!”双方所有的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撼,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这鬼女人会妖术?”隐屏练气士世骇然叫,手按剑把急步上前,想察看究竟。
    秋素华急掠而出,超越李慧慧。
    “老道,想用车轮战吗?”秋素华娇叱,一声龙吟,承影剑出鞘。
    徐娘半老的妖艳女人不等隐屏练气士招呼,但见青影飞掠而出,青裙飘扬,掠过隐屏练气上身侧,超越时剑已出鞘,毫不客气地猛扑秋素华,剑如灵蛇吐信伸缩难辨。
    女人对女人,没有什么规矩礼数好讲,说打便打,不说也打。
    秋素华本来是面对隐屏练气土的,扭转的速度骇人听闻,红影一闪,承影剑已从妖艳女人的剑侧破围而入,斜掠的身影未止,突然美妙绝伦地后空翻折向反飞。剑如经天金蛇,以隐屏练气士为中心焦点,快速地疾射而下,扭曲迸射的剑虹虚实莫测,令人莫知其所向。
    “孽障斗胆!”隐屏练气士暴怒地沉叱,手动剑出,有如电光一闪,斜拍疾射而下的剑虹,奇异的剑气进发,似是平空响起一声霹雳。
    没有人敢在自诩已修至地行仙境界的隐屏练气士面前,用这种攻势虽猛,但毫无自卫力的身法较然攻击。
    承影剑其实也不是什么通灵的神剑,只不过质料比较坚硬,比较锋利而已,即使用普通的刀剑招架,只要不与锋刃正面接触,兵刃就不至于受损,高手名家不难办到,用剑脊拍击必可运用自如。
    以隐屏练气上的所具神功绝学来说,如果拍中承影到,秋素华必定连人带剑被震飞出一两丈外。
    她身在空中,剑上的劲道可骤发而无后续劲力,被拍飞乃是意料中事。
    “铮!”果然双刻接触,奇准地拍中承影剑的剑脊。
    承影剑脱手飞腾,向侧翻坠。
    这不是隐屏练气士所喜欢的情势,他不但想将秋素华连人带剑震飞,而且想一震之下乘势吐剑,将秋素华的手脚卸落呢!
    这瞬间,红影及体。
    “噗”一声响,那裹了钢尖的小蛮靴,踢在老道的右肩井上,钢尖碎骨裂肉,像钢锭般硬贯而入。
    -----------------------
    扫描,bbmm,jy校对

举报

第十九章风起云涌
    隐屏练气上已运功护体,但秋素华也用奇功汇聚靴尖行雷霆一击,双方都练的是玄门奇学,血肉之躯哪能与聚力于靴尖的钢锭抗衡。
    玉腿是从刹那间来不及收回的剑旁下降狩然袭击的,真是危险万分的走险狠着,快逾电光石火,危机间不容发,大出意料之外,大逾武林常规。只要隐屏练气上的剑,能稍稍收回一些,就可以割伤玉腿了。
    可是,隐屏练气士的剑就是来不及收回一寸半寸,而且被玉腿伤了,几乎踢碎了老道的右肩。
    老道真的很了不起,仰面向下急挫,总算躲过了另一条玉腿连续增来的另一记重击,但剑已失去重举的力道,右肩算是毁定了。
    第二脚落空,红影立即反飞,远出两丈,不可思议地接住了翻腾下坠的承影剑,计算之精,令人难以置信,令人不相信是人所能办到的奇绝身法。
    这些变化,只是刹那间的事。
    “咦!”是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的惊叫,被秋素华的惊世奇学吓了一大跳,像是不信眼见的事实,旁观的人却张口结舌,像是见了鬼。
    “砰!”妖艳女人摔倒在地呻吟挣扎。
    隐屏练气土发出一声怪啸,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突然向侧方飞掠而走,三两起落便夫去踪影。众人皆在震惊中,没有人想到要将老道拦住。
    隐屏练气上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使用双刃斧的樵夫了,另两名把守厅门的大汉,已经退人厅内。
    秋素华接住承影剑,翩然落地,红影再闪,已出现在樵夫身前丈五六左右。
    “轮到你了!”她向樵夫冷冷地用剑一指。
    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神魂入窍,开始冷静下来了。
    他记得,他曾经问过秋素华,问秋素华有承影剑,能不能胜得了他?秋素华曾经不假思索答称不能。
    当时,他的确认为不能。可是,他的信心完全消散了,看了秋素华大显神威,他简直毛骨悚然,心惊胆落。
    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秋素华不仅毙了妖艳女人,也同时伤了隐屏练气士,搏击的身法与攻击的勇气,只有不可思议四个字或者能形容贴切。
    他三个天罡真名人轶事人,也胜不了隐屏练气士。
    他越想越心里发毛,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师父,赶快下令!”大弟子本清低叫。
    他猛然一震,发出一声进攻的长啸。
    各处隐伏的人,立即向宁府的人发动猛烈的攻击。
    秋素华不等樵夫回答,一声娇叱,身剑合一猛扑而上,承影剑发出夺目的光华。幻化为剑涛向前怒涌,立即淹没了樵夫。
    已用不着老道率领四大弟子加入了,秋素华的剑光已从斧影中切入,樵夫连一剑也没封住,右胸和右胁共中了三剑之多。
    □□□□□□朝阳洞像一座大厅堂,洞口向东,所以也叫迎阳。
    洞东是御风岩,洞北生长与下面小天门五大夫松齐名的处士松,这株松也有人称为独立大夫。平时,这里是游人必到的胜地。
    洞口隐伏着两名大汉,是警卫。
    洞中一灯如豆,十余个人沉睡不醒。
    六个黑影埋头急走。向洞口急赶。
    一名警卫从小松树下闪出,迎面拦住了。
    “此路不通。”警卫冷叱:“站住!诸位。”
    六黑影在两丈外止步,星光朦胧,可看出领先的是一个豹头坏眼,身材魁伟,穿箭衣佩单刀的人。第二位,是右肩血染衣袍的隐屏练气士。
    “在下要见姜巡检。”豹头环眼大汉沉声说。
    “见姜巡检?诸位是……”警卫一怔。
    “快通报。”豹头坏眼大汉神气得很。
    “阁下的口气大得很呢!哼!”警卫不悦地说。
    巡检虽然是起码官,但仍然是官,而且是某一地区的治安首长,并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时找巡检的。
    “快!”豹头环眼大汉大声叱喝,大不耐烦,叫声足以惊醒在洞内过夜的人。
    “你鬼叫什么?”警卫冒火了。
    “我!南昌宁王府材官詹禄,你们姜巡检认识我。”
    警卫一怔,愣住了。
    洞口踱出两个高身材的人,背着手泰然走近。
    “姜大人已经押解要犯下山去了。”为首的青袍人用平静的口吻说:“这里只有几个平民百姓,要见姜大人,必须到州城去找。”
    “你是谁?”詹材官大声问。
    “我姓景,一个堂堂正正的百姓。”
    “你们是姜巡检的人?”
    “不是。”
    “是帮助姜巡检办案的?”
    “也不是。”
    “胡说,你们是的。”
    “你这人岂有此理。”姓景的可能对詹材官这些人没有好感:“简直信口雌黄,你想干什么?”
    “大胆”
    “闭上你的臭嘴!”姓景的沉喝:“你给我竖起驴耳听清了,姓詹的,你说你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王府的材官,要发威,滚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去发。
    这里是山东,山东济南鲁王府的材官或许可以在此地发威,你是发错了地方,阁下,你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跑到山东来向山东的百姓发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何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可憎嘴脸?“
    “反了……”詹材官怒吼。
    另一名青袍人拔剑出鞘,显然被激怒了。
    “六爷,把他们埋葬掉一了百了。”青施人阴森的语气充满杀机:“像这种作威作福的混帐东西,多杀掉几个,世间也许会多太平一两分。”
    隐屏练气士一听口气不对,赶忙拉拉詹材官的手臂,制止他妄动。
    “宁王府进香的人有了困难,碰上了强盗。”隐屏练气士采取低姿势:“咱们是来求援的。”
    “求援?碰上了强盗?”姓景的一怔:“你没弄错?也没找错地方?”
    “如果这里是姜巡检的办案临时指挥处所,咱们就没弄错,找对了地方。”
    “你们还是弄错了,找错了地方,姜大人申牌时分就押解人犯下山去了,他手下的巡捕一个也没留下。”
    “你们是……”
    “游山的。”
    “咱们的事十万火急……”
    “这里没有人会帮助你们,更没有人肯卖什么王府的帐。你们走吧!十万火急,那是你们的事。”‘姓景的一口拒绝:“你们最好不要危言耸听。不错,泰山是有强盗,而且很多,但决不会在州城附近大规模杀人放火,泰山大得很呢!在这里有贼、有鼠窜、有……”
    “有响马的密谍。”
    “咦!你们……”姓景的似乎有点意外。
    “那些狗东西就在下面玉皇庙。”
    姓景的发出一声呼哨,洞内抢出十二个人。
    “咱们走!”姓景的向同伴发令:“快去看小兄弟是不是来了,快!”
    “景施主所说的小兄弟是谁?”隐屏练气士讶然问。
    “施主?”姓景的这才注意对方的穿著打扮:“哦!在下知道你是谁了,没有你的事……又来了不速之客,好像今晚大家都来赶集呢!列阵!”
    十二个人,另外两名警卫,以胜景的为中心,半弧形列阵。
    十二个人中,有六个人背上有特制的背囊,每囊盛有十枝三尺六寸长小型镖枪。这种枪俗称飞枪,锋尖是三校形的,贯穿力极为强劲,百步外仍可贯穿人名人轶事体。
    八个人影来势如星跳丸掷,渐来渐近。
    隐屏练气士大惊,六个人向东退。
    “他们追来了。”詹材官掣刀在手:“天快亮了,咱们好好撑住。”
    接近至三四十步外,星光下,已可看清是三男五女,从身材和衣裙上已可分辨。
    “让他们接近,捉活的!”姓景的急叫,及时阻止六位同伴投掷飞枪。
    来人也发现这一面的人,看所列的阵势便知情势不对,也听清了姓景的话。既然让人接近,那表示必定有将人杀死于远距离的威力,要想杀人在远处,不是弓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夜中闯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阵,那简直是白送死。
    一声低喝,八个人左右一分,立即消失在两侧的怪石矮林中。
    “糟!错过机会了,是火凤密谍。”姓景的沉不住气了:“詹材官,你们从左面上,咱们负责有面,把他们引出来送官法办,走!”
    可是,八个男女失了踪,确是错过机会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派来潜伏的人,本来有五十余名高手,经过这一个更次的恶斗,死伤八成左右,大势已去,不得不退出山区承认失败。
    打草惊蛇,飞龙秘队也得不到好处,不得不将人员分散,失去快速集中力量应付打击的先机。
    □□□□□□舒云从混混沌沌的虚脱状态中醒来,从痛苦的黑暗浪潮中醒来。
    他觉得,似乎自己的魂魄已离开躯壳,离去容易,回来得却十分艰难,挤入躯体的痛苦非人所能忍受,他就是在一阵彻骨剧痛中痛醒的。
    眼前灯光朦胧,人影依稀。
    全身皆在抽搐,肌肉痉挛,似乎骨头里面有蛇行蚁走,筋肉似要崩散、撕脱、溃烂。
    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这痛苦委实剧烈得让他无法忍受。
    “他醒来了。”乔绿绿焦灼的语音在他耳畔响起。
    “哦!我……是……是乔姑娘吗?”
    “是的,宋大哥,你……你觉得很痛苦是不是?”
    “是的。哦!那天杀的老虔婆!我觉得像……像是全……全身崩散了……”
    “大哥,如果忍受不住,我……我有些药……”
    “不必了,我……我受得了。哦!小绿,齐叔他……他目下……”
    “他不要紧。他设下的夹板伤了一个歹徒,他也被迷香所迷昏,但我的人已及时将歹徒赶走了。现在他到岱庙找游魂,去讨五毒疯婆下落的消息。”
    “五毒疯婆?”
    “你中了五毒阴风,没有那鬼婆的解药,你……”“难怪痛楚如此剧烈。那老虔婆阴险恶毒,就爱用她的阴风奇毒折磨人,以看人痛死为乐,我……”
    “我已经派人去搜寻她的下落,必须在一个时辰的时限内找到她……”
    “不可能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藏匿。”
    “可是……宋大哥……”
    “小绿,不要伯,这里是……”
    “是你的客房。”
    “我的百宝囊中,有并不怎么对症的解毒灵丹。我只要能拖过两个时辰,就死不了,请在床头枕侧……哎……”他猛烈抽搐,痛得脸色发青,冷汗直冒,牙关咬得死紧,全力挣扎无边的痛苦浪潮。
    房中还有一位女骑上,但帮不上忙,肉体的痛苦,旁人是无法分担的。
    乔绿绿找出他的百宝囊,找出四只大肚子小瓷瓶。
    “大哥,是哪一瓶?”小绿将四只瓷瓶举在他的眼前,手颤抖得很厉害。
    “橘色豆丹,三……三颗……”他吃力地说,事实上他无法集中意志细察,也不易看清景物。
    小绿只好逐一察看,四瓷瓶四种豆大的丹九,橘、朱、褐、黑,不难分辨。
    小绿扶他用水吞下丹丸,焦急地注视他身躯变化。
    在一阵极为猛烈的痛楚袭击下,他几乎痛昏了。一连三次,每次为期约寸香的痛苦浪潮袭击之后,他突然全身一松,猛烈的抽搐逐渐减弱。
    “宋大哥,大哥……”小绿惊恐地尖叫,强忍住的泪水像涌泉:“大哥你……”
    在小绿的惊恐摇晃下,他徐徐张开无神的双目,眼睛睁开了,呼吸短促而轻急,不像是正常的呼吸,也不是调息或行动的呼吸。
    “我不……要紧……”他轻声说。
    “你……你痛得人都走……走了样……我的天!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不该把你留下……”小绿硬咽着叫。
    “我受得了,小绿。”
    “你……”
    “不要紧了!”
    “药对症?不痛了?谢谢天!”
    “药不怎么对症,痛是不会减轻的。”
    “那……”
    “我不再和痛苦抗拒,也不强行忍受,我不理会,我把它忘掉。哦!我记起来了!”
    “大哥,你记起什么来了?”小绿心中一宽。
    “那老虔婆所发的古怪声音,用来引诱我的声音。”
    “她用声音引诱你?难道说,她练成了摄魂魔君的摄魂魔音?五年前,她从白道至尊玉龙手中,救走了重伤濒死的摄魂魔君,魔君把魔音绝学传给她,乃是情理中事。”
    “难怪有如许威力。”他作了一次深长呼吸,再回复短促的轻急呼吸:“只怪我联想到琵琶和音律,不知不觉地着了魔而失去戒心,因而中了她们的诡计。要不是耳中突然听到你的声音而惊醒,我必定死在那扮落妇的魔女手下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在里面呢!”小绿苦笑:“我还以为你还在你自己的房中,只想高声说话以提醒你小心戒备而已。
    后来发觉妖妇的门是虚掩的,这才知道不妙。
    山区客店之中,两个女流住店,哪有不紧闭房门之理?所以青姨断然要破门而入。大哥,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真的忘了痛楚。小绿,陪我说话,好不好?”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小绿坐在床口,抓住他的手,放在她自己颤抖着的双手中握得紧紧的。
    “不懂音律的人,是不可能将魔音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我想,当初引诱我的魔音,不会是老虔婆一个人所发。”
    “另一个扮荡妇的女人。”
    “对,她就是在凤凰台弹奏琵琶引诱我的女人。古人留下的琴经中,有一部叫太古玄音,曲谱中,有一部叫绝妙好辞。
    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人的嗓音就是肉,所以说,美妙嗓音唱出来的声音,才是最好的。绝妙好辞中,就有一阙迷名人轶事离幻境。没错,就是迷名人轶事离幻境。““你是说……”
    “那女人自称是琢州琉璃河许家,高阳许步恒的女儿,许小凤。我猜,她可能是摄魂魔君的门人,这就与五毒疯婆的关系拉上了。
    她家学渊源,弦上的造诣将近登峰造极境界,再获摄魂魔君的魔音真传,非同小可。她既然试出我对音律之学不下于她,因此便想到用更高明的魔音来克制我,事先已吸引了我的注意,引起我的共鸣。再使用魔音。就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了,好厉害,好阴险。那迷名人轶事离境界的功效,再加上她的魔音,她已稳操胜券。““你的定力不如她?”
    “小绿,这不是定力的问题,真要效技拚搏,她这点道行还克制不了我,这叫做在阴沟里翻船。”
    “她几乎成功了。好可怕。”小绿余悸犹存。
    “她已经成功了,是你救了我。”
    “这……”
    “小绿,你知道她这次在我身上,用了多少手段?”
    “魔音、五毒阴风。”小绿不假思索地说。
    “还有,幻境中的色惑,她的穿心指功,四管齐下,世间能逃过此劫的人,恐怕真没有几个。”
    “大哥,我想,她们不会放过你的。”小绿有点忧心仲忡:“尤其是这个叫许小凤的女入。”
    “她们最好不要再找我。”他又呼出一口长气:“尤其是这个叫许小凤的女人,她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这……”
    “能吗?”
    “她已经谋杀我两次了。”他避重就轻。
    “会有第三次的,大哥。”
    “我不会饶她。”
    他心中明白,这句话说得不够肯定,有语病,至少,他还不能决定自己的意向。有些人惺惺相惜的念头是很强烈的,有些人甚至尊敬仇敌,比尊敬自己人还要深刻,常会做出超乎情理之外的怪事。
    “我会严加提防她。”小绿悻悻地说:“我会毫不迟疑杀掉她的。”
    “小绿,你动了杀机?”
    “必要时,我不反对杀人的。”小绿脸一红,记起自己曾经劝他宽恕敌人的话。
    如果他了解乔小绿的心理转变原因,就不会感到奇怪了。不论男女,一旦对某一位异性有了好感,或者滋生情苗,性格会因环境的影响而改变的。
    小绿如果对他没有好感,会如此不避嫌地照料他吗?
    □□□□□□福裕老店的杀搏,并未引起难以收拾的风波,死了的人都被自己的同伴带走了,没有人告官,没有苦主和原告,没有暴露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需要街坊地保处理。天一亮,落店的人都走了,福裕老店仍是福裕老店,泰山仍是泰山。
    一连三天,在外暗中活动的人减少了许多,该走的都走了,不愿走的自然会留下来。
    避避风头是必要的,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从蛰伏中破土而出,什么时候该躲到泥土下面去。
    局外人的活动,并没受到这些江湖寻仇凶杀的事件所影响,进香的客人依然来来去去,游山的人依然络绎于途,远道而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凶杀的不幸事件。
    可以感觉出不寻常气氛的事,是州判官的得力属员姜巡检和捕头闪电手彭坤,不时在山上山下出现,查访四天前斗姆宫山道中,十三位男女游山客与轿夫,被七个女鬼杀死的线索,却不过问福裕老店的凶杀事件。
    已牌时分,复仇客偕同龙姑娘,出现在东岳老店舒云的客房外间。
    外间是可作为客厅用的,舒云就在外间接待客人。
    龙姑娘没带侍从随行,显得十分清秀娇媚,与复仇客走在一起,真像金童玉女一样出色。在神情上,她与复仇客相当亲热。
    “宋老弟,你的气色不太好。”复仇客关切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提了,真是见了鬼。”舒云对复仇客甚有好感,所以将三天前,在店中遇袭的经过简要地说了:“那老虔婆的五毒阴风,可伤人于丈外,该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居然用阴谋诡计暗算在下,简直卑鄙无名人轶事耻已极。要不是在下挺得住,恐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已开始喂虫蚁啦!”
    “宋老弟,你真认为是五毒疯婆?”复仇客变色问:“那老虔婆目无余子,阴狠狂傲,听说从不暗算仇敌。
    五毒阴风绝学中者必死,死时痛苦万分,老弟是不是弄错了?近来她的行踪,一度在陕酉一带出没,不可能远到山东来,不会是她。““长河,可能是她。”龙姑娘脸色一变。
    “是她?龙姑娘,你知道这个老女魔?”复仇客也脸色一变。
    “听说过这号人物。”龙姑娘支吾以对。
    “你怎么能肯定是她?”
    “她是来寻仇的。”友姑娘一语带过,立即转变话题:“宋爷,还记得那位吴市吹萧客吗?”
    “记得他……”
    “长河已经将他杀了!”龙姑娘说,神色上明显地表现出不安。
    “哦!刘兄可曾获得口供?”
    “他是来泰山侦察大龙卷的泰山梅宫。”复仇客坦然说:“有人给他一千两银子,要他查出梅宫的座落处,哦!老弟,你有解五毒阴风的奇药?”
    “没有,幸而没被击实,调养了三天,快复原了。刘兄已复了仇,今后打算往何处行道?”
    “暂时不作打算。兄弟与龙姑娘结伴游山,也想趁机休息一段时日再作打算。”
    “宋爷仍在休养期间,长河,不再打扰宋爷,我们走吧!”龙姑娘急于离去,站起告辞:“宋爷,好好调养,我们会不时前来拜望的,告辞。”
    “两位前来看望,在下感激不尽,两位好走。”舒云离座送客。
    “请留步。”复仇客在房门外转身说:“哦!宋老弟,齐大叔呢?”
    “拜访朋友去了。”舒云信口答:“两位,不送了,好走。”
    “出了店门,龙姑娘向山上走。
    “长河,我们赶两步。”她一面走一面说。
    “龙姑娘,你……你是不是心中有事?”复仇客满脸狐疑。
    “是的。
    “能告诉我,让我为你分忧吗?”
    “目前还不能告诉你。我们赶两步,先到天街。”
    “到天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到万松山一游吗?”
    “先上天街,我要找一个人交代一些事,再折下万松山,反正没多远嘛!”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一些事?晤!是不是有关五毒疯婆的事。”
    “咦!你猜到了?”龙姑娘颇感惊讶。
    “宋舒云一提到五毒疯婆,我发觉你的脸色变了。龙姑娘,为何?”
    “五毒疯婆与我家有怨。”龙姑娘只好实说:“她的五毒阴风已练呈阴极阳生境界,任何阳刚的绝学,也伤不了她,相当可伯,她来泰山显然是来寻仇的,必须及早提防,以免被她所乘。”
    “显然不是你与她结的怨,你并没有在江湖闯荡过,难道府上哪一位……”
    “上一代的恩怨是非,我也不清楚。”
    “令尊……”
    “道上行人稀少,我们赶两步。”龙姑娘有意不理会他的话,脚下一紧。
    万松山也叫对松山,就在朝阳洞北面,经处士松北行四五里,两峰夹道,苍松对峙,这就是万松山。
    再上五里是龙门访,三里石壁峪、乐仙坊、环道天梯、南天门,天街就是南天门前南的小市街。
    朝阳洞已不见人迹,登山小道上久久不见有人行走,头上的炎阳已失去威力,山风徐来,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有凉意,松涛声阵阵,空灵寂寞的感觉油然而生。
    龙姑娘鬓角见汗,好心的复仇客挽住了她的小蛮腰,助她两分力,相挽相扶急急往上走,进入万松山。
    “你有点乏了。”复仇客用手往路旁的巍峨对松亭一指:“不必操之过急,歇歇脚再走吧!”
    “长河,我很急……”
    “急不在一时,姑娘。”复仇客关切地说,他的右手挽住了她的小腰肢加了三分力:
    “你知道吗?江湖朋友的口头禅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道是福祸无门,惟人自招。只要你愿意,福祸操在你自己手中。”
    “可是……”
    说话间,已到了亭侧,复仇客手上一紧,挽了她向亭中走。
    这座亭确是巍峨雄伟,亭有两层极为壮观。
    后来的乾隆皇帝,为这座事写了两句诗:岱岳最佳处,对松绝奇古。在亭外观景比亭内好,在上层当然比下层好。两人进入空寂无人的亭下层,尚未在石椅落坐,上面梯口,突然出现两个青衣人。
    “你们才来呀?”最先下梯的人含笑打招呼。
    □□□□□□同一时间,上面五里地的龙门坊。
    龙门坊也叫云门,附近有名胜宝珠洞,也称大龙峪,飞泉若泻,众水归峡,极为幽静。
    对面山峰上悬一块巨石片,像只鸡冠,所以叫做鸡冠峰。
    秋素华穿一身水湖绿衫裙,打扮得像临凡的仙女。侍女青霜穿一身青,手中左有一把剑,右有一只小食篮,正沿峡峪小径往下走。
    鸟语、花香、飞泉溅玉飞珠,景色绔丽,美不胜收。两人的轻笑声有如银铃,在峡谷中向四周播传,有说有笑,沿小径逐步深入。
    两里、三里……沿途鬼影俱无。
    溪流渐宽,不久,便到了一处崖谷下。
    “小姐,不能再走了!”青霜将食篮往溪边的大石上一放:“游山的人不多,这里更是鬼影俱无,说不定窜出一头猛虎来,可就麻烦啦!”
    “有猛虎岂不更好?”秋素华泰然轻笑:“我正想找一张虎皮做褥子呢!青霜。”
    “小婢在。”
    “这里的水好清澈好美。”
    “是啊!小姐。”
    “我要玩水!”
    “使不得,小姐,要是被人看到……”
    “这里没有人,我也不怕有人看到。”秋素华小姐脾气发起来啦!
    “小姐,千万使不得,万—……”
    “一万我也不怕。”她在一块临水的大石撩起裙袂坐下了,毫无顾忌地脱小蛮靴。
    那年头,缠足的风气并不盛,全盛期该是以后满清皇朝的初期。女人一缠了足,男人可就乐透啦!至少一切都得仰赖于男人,男人就可以在外面得其所哉。
    下游十余步,高约两丈的崖下古松下,突然站起一位壮汉,先发出一声怪笑。
    “小姑娘。”壮汉声如洪钟:“你不会在这里真的美人出浴吧?嗯!”
    秋素华正脱袜,笑声传到,她停止脱袜扭身抬头向上看。
    “小青。”她向青霜叫:“这人说话无礼,可恶,把他赶跑。”
    “是的,小姐。”青霜应喏着,分枝拨草向崖上攀。
    “喝!凶霸霸的神气得很呢!”壮汉怪叫:“小心草叶割破手,我下去就是。”
    壮汉一跃而下,沉重的身躯轻灵无比。
    青霜一声娇叱,疾射而至,毫不客气地不等壮汉稳下身形,像头飞腾搏击的怒鹰,手抓脚蹬凶猛地扑落,标准的饥鹰搏兔功架相当吓人。
    壮汉灵活地疾退两步,一扑落空,退的身法从容不迫,速度配合得恰到好处,双手半伸,准备出手反击。
    青霜的身手确是了得,壮汉等她挺身而起时反击,她却不站起,人着地双手前扑,一触地面脚已飞扫而出攻下盘,攻势迅疾如电。壮汉一惊,鱼龙反跃而起,半空中侧翻腾,斜翻两匝远出两丈。
    青霜伏地攻击落空,身形转过,立即飞跃而起,但见裙袂飘舞,纤手前伸十指如钩,正是志在必得的狠招猛虎扑羊。
    先是鹰,后是虎,可把壮汉弄糊涂了,这小姑娘的武学杂得很呢!
    这些都是男人的贴身搏击术,女人用上了,的确令人心凉胆跳,毫无想入非非的绮念,被扑上了可不是好玩的。
    壮汉真有点心惊,不等身形稳下,侧扑、着地、滚转、斜窜。
    一连串的变化,令人眼花撩乱。
    “好啊!也算我一份。”秋素华娇声欣然大叫,匆匆穿妥小蛮靴。似乎,她认为这是游戏呢!
    崖谷口生长着不少苍松翠柏,枝繁叶茂,人从里面钻出,就会籁籁发声。
    可是,三个人影站在林前,毫无声息传出,何时出现的无法估计,可以断言的是,必定是从林中钻出来的。一位像貌威猛,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花罩袍的中年人,三缕长须已略现灰斑,一双虎目精光四射,领着一双十二三岁童男童女,背着手缓步向溪岸走来。
    “小姑娘童心未泯,胆量确也超人一等。”中年人一面走一面含笑说:“无可否认的,你们在这件事上,花了不少心血。”
    秋素华抓起承影剑,一跃而起。
    看清了中年人的面貌,也听清了所说的话,她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她是一个初出道的小姑娘,被人说中心事,对方的威仪也有震慑人心的气魄,她心虚是正常的反应,尽管在心理上她早有准备,这时候依然镇定不起来,感到心中一紧,手心冒汗。
    青霜数次扑攻失效,立即放弃继续攻击的念头,不知利害,突然向昂然接近的中年人冲去。
    又是一记猛虎扑羊。
    中年人淡淡一笑,右手向前一抖大袖。
    已扑至八尺内的青霜,突然上体急升,来一记狼狈的后空翻,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拨弄,砰一声掉落在草地上,跌了个手脚朝天晕头转向,当堂出彩。
    袖风的呼啸声传到,有如从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令人闻之心惊。
    秋素华粉脸变色,大吃一惊。
    不是铁袖功,是一种骇人听闻的神奇劲道,如果有意伤人,很可能一下就把人震飞三丈外。
    “哎哟……”青霜挺身坐起,揉动着腰和臀,咧着嘴叫疼。
    “你很不错。”中年人向青霜笑笑:“下过苦功,但还不够好。”
    秋素华跳下大石,向中年人迎去。
    “前辈是……”她发觉喉间发干,所说的话声调走了样,连自己听来也觉得陌生。
    “我就是你们平方百计要找寻的大龙卷花云龙。”中年人目光灼灼地审视她。
    她心中怦然一跳,事到临头,她的信心和勇气消失了大半。她在大龙卷的审视下萎缩,真有赤身露体站在人前的感觉,想逃避却又无洞可钻。
    “我……我我……”她又羞又惊恐,低下头逃避对方那似乎可以透人肺腑的目光。
    “你很娇美可爱,在我大龙卷眼中,你不是最美的绝色,但很合我的胃口。贵长上的确是有心人,一定花了不少心血来了解我的为人、性格、习惯等,而且了解得相当有份量。”
    大龙卷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颔,虎目炯炯逼视着她:“早些天被你们赶走的那批人,就没有你们聪明。他们只知道用权势来打动我,而我对割地封王兴趣索然。如果我重视权势,泰山梅谷就不会成为神秘难觅的地方,必定是人所共尊、人所敬畏、威震天下的山门。”
    “你……你的意思……”她觉得自己笨拙极了,说话辞不达意吞吞吐吐。
    “我要的是享受人生。”大龙卷轻拍她的粉额,目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了许多,笑意可亲的说:“在江湖,我有显赫的地位,在武林,我有极高的威望,在事业上,我有非常的成就。这些,都是我三十年来奋斗得来的心血结晶,我有权享受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贵长上是谁?”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很勇敢,说得很大声,其实气浮声小,几乎字音难辨。
    -----------------------
    扫描,bbmm,jy校对

举报

第二十章绿女情深
    “我明白你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刘大爷手下智多星兼猛将的飞枪将南门彪。他的师兄,就是十五年前在河南嵋山,与我争夺武林第一艳姬霍无双的毒剑阴雷郝君王,被我一记霹雳神掌,打下百尺深渊几乎淹死。人都有弱点,喜欢娇美名人轶事女人,就是我大龙卷的弱点。”
    “花……花前辈……”
    “你已经被吓住了,是不是?在这一点上,你就不胜任了。呵呵!放轻松点,我不会伤害你,不管你们的美人计是否成功。
    一个有声望有地位的成熟男人,不会如你所想像的那么恶劣。享受人生,当然要享受美好的一面,对一个喜欢的女人用强用暴,那不是享受,那是把自己看成禽名人轶事兽。”
    “我……我我……”
    “贵长上选这地方很不错,风景绮丽,鸟语花香,娇美活泼、天真无邪的美名人轶事女路水出浴,情调和气氛都很美,可是,凭你这小姑娘的价码,还不足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我大龙卷出山,替刘六打天下。”
    “花爷,我只是价码的一部分。”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控制情绪了。
    “来!坐下。”大龙卷挽着她在石上并排坐下,举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有礼,笑意更浓:“说说看,还有其他什么价码?”
    “我的武功很不错,可以做你行走江湖的得力助臂。”她逐渐放松了自己,说的话已渐渐恢复正常,正常便十分悦耳动听了。
    “呵呵!这价码押错了边。”大龙卷大笑:“简直是南辕北辙。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一万个男人中,恐怕不会有一个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耍刀舞剑。女人只能一笑倾国倾城,绝对没有靠一刀一剑可以倾国倾城的女人。”
    “给我时间,我会使你觉得,我是你值得爱的可爱女人。”她勇敢地说,转首向对方嫣然一笑。
    这一笑决不是卖弄风情,而是出于内心的动情羞笑。
    大龙卷一怔,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她。
    她被注视得浑身躁热,脸红到脖子,嗯了一声,扭头躲避对方灼人的目光。
    “这还差不多。”大龙卷点头微笑:“这才是可爱女人的想法。”
    “你答应了?”她问,芳心怦怦跳。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不要自作聪明,小姑娘。”大龙卷的答复令她失望:“你的芳名是……”
    “秋素华。”
    “回去叫南门彪亲自来,我派人在此地等他,明日午正,过期不候。”大龙卷整整衣服而起:“他来多少人,我不在乎,我会尽地主之谊。你也来,我对你很欣赏。”
    “谢谢你的欣赏,明天我一定来。”
    “欢迎光临梅宫。”大龙卷含笑挥手,领了男女两童和壮汉,消失在原来出现的松林。
    她怔怔地目送大龙卷的身影消失,似乎自己也跟着走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青霜拉拉她的衣袖问。
    “他……他不像一个一代宇内魔头。”她有点魂不守舍:“想不到他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善体人意……”
    “宇内三魔没有一个魔外表具有魔相,一个比一个俊逸,大龙卷还只是中等的呢!”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把事情办成功了!”
    “成功?小姐,你乐观得太早了。”青霜给她泼冷水。
    “太早了!青霜,你的意思是……”
    “就凭他对你的好感,就能办成功了?早着呢!长上与他谈判,条件岂会简单?他说不在乎长上带多少人来,弦外之音难道没听出来?”
    “这……”
    “走吧!回去禀报。”青霜提起食篮:“他说欢迎光临梅宫,天知道梅宫在什么地方?”
    “可能在那边。”她向崖谷一指,大龙卷四个人,就是消失在那边的。
    “那是死崖谷,深不及百步,高有千仞,连建一座屋的地方都没有,还能建宫?”
    两人沿小径上行,不久便登上登山道路。
    上行是天街,下行是玉皇庙小街,这是有小街有旅店的歇脚地方。
    她俩是向下走的,不久,到达跨虹桥。在这里面望南天门,像是直入霄汉,气势浑雄无比。
    桥右的桥栏旁站着一位中年游客,等她俩接近,便随在后面缓步而行。
    “直接下山。”中年游客用低而清晰的语音说:“你大姐在下面等候。”
    “可是,我有要事禀报大法师……”她低声回答。
    “我们的人已经猜出结果,可惜相距太远,听不见你们说些什么。”
    “哦!那人真是大龙卷?”
    “正是他。”
    “下山有何急事?”
    “姓宋的知道得太多了。”
    “大姐应付不了?”
    “应付不了。目前,他又知道咱们一件机密,如果让他到处胡说八道,将会引起剧变,大龙卷一生疑,咱们将一败涂地,不杀姓宋的灭口,恐误大事。”
    “这……”
    “快走吧!小心了。”
    未牌时分,舒云正在房中与小绿品茗聊天。
    上午复仇客偕龙姑娘造访时,曾说过他的气色不大好。其实,是复仇客来得不是时候,碰上他正在练功,半途停止练功接见访客,脸上有汗水元气未复,当然气色不算佳。
    他曾经说过,五毒阴风虽然可怕,但只要他能拖过两个时辰,他就死不了,解毒丹丸并不十分对症,所以他拖了两天,利用本身所发的排毒功能,将余毒排出体外,事实上他已完全康复了。
    “我真想跟你到蓬莱,看看传说中的三神仙。”他笑吟吟地说:“也许,真可以找到长生不老的药呢!”
    “这可是你说的啊!”小绿又捉住他的话柄:“你如果不去,我就跟你没完没了,我这个东道主是很尽心的……”
    “慢来慢来!”他叫:“我可没说要去呀!想与做是两码子事!”
    “哟!你又来了!”小绿笑得花枝乱抖:“这次我一点也没听错,你说你想看看传说中的三神仙,也许真可以找到长生不老药,没错吧?”
    “可是……我爹还在德州等我呢!”
    “那……我跟你去德州,拜望你爹,请你爹答应。对老人家撒娇撒赖,我是有一套的。”小绿颇为得意的说。
    “老天爷!我可领教过了。我爹是个老好人,我家三兄弟没有姐妹,他想女儿想得发疯,被你一缠,那还了得?恐怕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飞上去把月亮摘下来。你好烦人,你知不知道?”。
    “你……我烦人?”
    “看见你就头疼,穷于应付,你说烦不烦?”他的手指头几乎点在姑娘的鼻尖上:“我看,你老爹一定烦透了你,才兴高采烈的把你赶到中原来游荡,眼不见为净,我没有说错吧?”
    “你完全说错了。我爹才不让我来呢!”小绿向他做鬼脸:“是我吵着要到天子脚下见见世面的。大哥,你家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
    “是的,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扬州的对面。”
    “哎哟!好地方嘛!是不是那个什么隋炀帝去玩的扬州?
    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有什么三山四寺是不是?再往南走是什么地方?“小绿问得怪认真的。
    “苏州。”
    “好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话是这么说,但……”
    话未说完,房门响起三声叩击,店伙在外面叫:“宋爷,有你的书帖。”
    他一怔,这怎么可能?
    推开名人轶事房门,店伙将一封书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匆匆走了。
    里面的信笺,简简单单写了三行字“宋爷侠鉴:凤凰台候驾,末学秋素华拜。”
    “谁的信?”小绿脸色一变,被他的严肃神情所惊。
    他回到桌旁,将信往桌上一放。
    “秋素华?”小绿又是一惊。
    “她这步棋相当高明。”他摇头苦笑。
    “你要去?”
    “不去行吗?我本来就是来找她的。”
    “这是陷阶。”
    “可能的。”
    “不能让她掌握主动。”小绿沉声说:“信上语气含糊,有地无时,你可以不去。”
    “就在对面,我能不去?”
    “这……我们先防变,我也去。”
    “天色还早,你跟我去,不如扮游客替我警戒,留意可疑的人。”
    “晤!也好。”
    “谢谢你,小绿,我这就准备赴约。”
    五丈见方的凤凰台,面积已是相当大了,上面的石制设备也简单,一座祭台,一座拜坛,一只香鼎,九座六尺高的凤凰石雕华表。
    出乎意外的,台上只有一个人,是穿水湖绿衫裙佩了承影剑的秋素华。
    舒云拾级而上,秋素华已在拜坛前俏立相候。
    “是你!”秋素华并不太感惊讶。
    “果然是你。”舒云却感到心中一沉。
    他真不希望马家桥那位飞腾扑击的红衣小姑娘,是惊鸿一剑的女儿秋素华。在他保护华知县,秋素华鲁莽行刺失败时,他便已料定秋素华的身份了,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一旦对方肯定表示出身份,他感到十分遗憾和沮丧。
    “在下宋舒云。”他强抑心潮抱拳施礼。
    “火凤秋,秋素华。”秋素华冷冷地说。
    “再次幸会了。”他知道自己的话硬梆梆地。
    “上次在马家桥,你逃得很快。”秋素华嘴上不饶人,可能事先已有人面授机宜:“听说你在找我?”
    “是的。请问,姑娘可是惊鸿一剑的爱女?”
    “不错,在德平你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你找我,是不是要求决斗?”
    “秋姑娘,请听我说……”
    “你该听我说。”秋素华打断他的话,脸泛重霜:“如果你是替毕狗官缉拿我的,你亮剑吧!我不信你逃得比上一次快。”
    “德平的事……”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秋素华咄咄逼人:“如果你没有决斗的勇气,你可以走,必须立即下山,远远地离开泰安城,我不阻你。”
    “我不想和你斗嘴缠夹不清,你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令尊的案子,在下已经打点停当。秋姑娘,一误不可再误,你还来得及返回德平故里,为令尊洗脱嫌疑……”
    “啐!你这狗腿子鹰爪孙想得真妙,也够阴毒,居然要我回德平送死。”
    “秋姑娘……”
    “拔剑!”秋素华沉叱,手搭上了剑把。
    “令尊之所以涉嫌通匪,是有人从中策划陷害……”
    “拔剑!”
    “请听我说……”
    “你不拔剑,我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秋素华不是虚声恐吓,而是用行动来证明,声落剑发,果真翩若惊鸿,不等一瞥,剑已及体。
    太快了!舒云如果事先不曾暗中提防,这一剑必定贯穿他的心坎。
    他在剑尖前疾退,创尖则如影附形连续追击,剑虹急剧地吞吐,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
    七剑紧迫急袭,他已退下第三级石阶,剑剑生险,步步杀机,强劲无匹的剑气,在奇异的神功御使下,具有可怕的彻骨裂肤威力,普通的内家气功根本失去抗拒的效能,在剑尖前三尺便气散功消。
    他已运功护身,神奇的劲道在他体外形成一道看不见的网罩气墙,可刚可柔收发由心,自保的强韧、化力、消劲,迸发时有如气爆,刚猛、坚实,反震力猛烈。
    神功封神功,功深者胜,秋素华虽仗宝剑之威,仍然无法未破他的护体神功。他也极为小心,不愿冒险让宝剑及体,所以只好一退再退,用快速的身法自保。
    他不能伤了秋素华。
    “秋姑娘,请听我说……”他急叫。
    秋素华不听他说,一声娇叱,一闪即至,承影剑撤出了重重剑网,把他要说的话迫回腹中。
    他除了游走避招,别无他途。
    这次他不再挺着身躯挨剑,展开奇奥的身法八方游走闪避,不断地出没在剑网的空隙中,也不时地突然出现在秋素华的身后伸手夺剑。
    秋素华的身法和功招的速度,已经是捷如电火流光,但与他相较,仍然差了那么一点。
    攻了三四十招,他已摸清了惊鸿剑术的路数,压力自然减弱。
    秋素华的御剑劲道,也每况愈下,后劲难继啦!至于秋素华奇奥绝伦的凌空扑击身法,更无法威胁他,这种扑击身法除了出其不意粹然袭击,或可发挥惊人的震慑威力之外,在他这种闪掠如电的高手面前,不仅威力薄弱,而且弱点暴露得更多。
    “秋姑娘,请冷静下来。”他已可从容闪避了,抓住机会一面避招一面发话相劝:“请听我说,我在德平所查获的线索……”
    “不听!不听不听!”秋素华疯狂地挥剑,疯狂地尖叫。
    “听完了你再决定好不好?家父与令尊是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杀!”秋秦华的厉喊划空而起,是求援的信号。
    不远处一丛柏树后,闪出三个女人:天风许小凤、云凤李慧慧、侍女紫电。今天,她们都不敢穿红衣裙。
    仅奔出二十步左右,几株柏树后闪出乔小绿、青姨、两侍女,四个人三枝剑,青姨手中圈着那怪异的龙筋捆仙绳,迎面截住了。
    “冤家路窄。”小绿冒火地叫。她本来是个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曾经劝舒云少造杀孽,但今天她变了,变得杀气腾腾。
    她真的对舒云动了真情,爱是不可思议的。
    她知道舒云对秋素华有一份奇异的感情。妒是自私的、排他的、不讲理性的,没有爱就没有妒。
    不仅是妒火在她的心底燃烧,石固寨那些人陷害她的怒火也在心中燃烧。
    天凤许小凤那天晚上并没有看见乔小绿,在小绿撞门而人的同时,已被舒云的手肘无意中击昏了,所以对小绿尚无印象。
    但李慧慧在石固寨认识小绿几个人,也亲见秋素华与小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知道大事不妙,真是冤家路窄呢!
    “今天我们要开杀戒!”青姨也暴怒地叫。
    这位青姨,真名叫公良青,是东海散仙的门人。东海散仙乔元昊有两子一女,长子乔亭舟是小绿的父亲。
    公良青虽比小绿大一辈,但对恩师一家老小执礼甚恭,在家在外,皆称小绿为小姐,小绿也是她最喜欢的人。
    她结婚十五年,生了两个娃娃而没有女儿。尽管她平时称小绿为小姐,心深处却把小绿当成自己的女儿。
    这次她自告奋勇保护小绿至京都游历,担了天大风险,石固寨不幸身陷死境,要不是舒云和乾坤手及时赶到解厄,她即使不死也会自名人轶事杀以谢师门。她的恨,比小绿更为深切,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她说要开杀戒,可不是说着玩的。
    “去不得。”李慧慧拖住了天风:“大姐,神山门下可怕,撤!”
    “她们是神山门下?”天风心中一跳。
    “是的,就是石固寨管闲事的人。”
    青姨飞掠而进,捆仙绳作势挥出。
    “撤!”天风急急发令,转身一跃三丈。
    “不许走……”小绿大叫。
    没有人肯听她的,三个女人纵跃如飞,冉冉而去。
    另一面,四名中年人刚现身,便被闪出的乾坤手,和小绿的四骑士拦住了。
    “神山门下,风雨云雷。”为首的骑士举剑高呼:“冲咱们来,独斗群殴悉从尊便,上啦!”
    东海散仙有十位得意门人,长子乔亨舟则有四名弟子,就是这四位骑士,对外的排名是风、雨、云、雷。
    那位扮车夫的人,就是老四雷。今天他没用长鞭,用剑,首先从侧方绕走,要截断对方的退路。
    “哈哈哈哈……”乾坤手拂动着如意狂笑:“你们四个臭蛋,老夫认识一个,四海邪神费元冲,你是嫌命长了,老夫陪你玩命。”
    四海邪神在西河镇秋家,糊糊涂涂被舒云制住,这时奉命派来打头阵,本来就有点心中发毛,突然看到与舒云同行的乾坤手出现,更是心惊胆跳,斗志全消,怎敢出来和乾坤手玩命?
    另三位仁兄一听四骑士亮名号,已是脸色大变,再一看有人抄后路,更是心慌,不约而同一打名人轶事手式,转身如飞而去。
    凤凰台上,秋素华已到了油将尽灯将灭境界,大援被阻,她心中更慌。
    “秋姑娘,能不能平心静气谈谈?”舒云一面游走,一面心平气和相劝:“令尊一代名剑客,在武林声誉极隆。他无辜受歹徒陷害,含冤而死死不瞑目,你难道甘心放弃为亲洗雪的机会,随匪徒们偕令尊的名号,做女亡命四处拉武林朋友下水……”
    “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我跟你挤了!”秋素华像疯子般尖叫,连攻五剑。
    “我只好擒住你再说。”舒云说,突从剑侧疾探而入,巨手闪电似的扣抓秋素云的右肘。
    秋素华已经知道绝望,舒云赤手空拳斗她的宝剑,至今尚未还手反击呢!这是一场毫无希望的拚搏,再笨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办?
    她沉肘侧闪,间不容发地脱出舒云的手下,蓦地斜飞而起,有如飞隼投林,先飞出名人轶事台外,快速地投射而下,射落三丈外的台基,如飞而遁,用上了全部剩余的精力,落荒而逃。
    “请不要伤她!小绿……”舒云在台上焦灼地大叫。
    已经快要剑及秋素华背部的小绿,闻声刹住冲势,银牙一咬,大声叫:“秋素华,下次你离开我宋大哥远一点,不然我必定杀你,一定杀你,决不饶你……你给我记住。”
    身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体气令她芳心怦然。
    “谢谢你,小绿。”舒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语音,令她的心跳得更快。
    “大哥,我……我决不许可任何人伤害你。”她激情地偎入舒云怀中:“我不饶她……
    我……我要用太清神罡杀她,我是当真的。”
    “请给她机会,好吗?”舒云挽住她向客店方向走:“宽恕一个家破人亡的人,保持你以往的慈悲襟怀。”
    “大哥……”
    “我喜欢天真无邪的你,喜欢和你斗嘴时刁蛮慧黠的你,而不喜欢提着剑杀气腾腾的小绿。”
    “哦!大哥,我……我想哭……”她第一次听到舒云说得这么亲切的话,几乎走不动。
    “不要哭。我可没欺负你啊!”舒云在她的额上托了一把,笑说:“青姨跟在后面,我可不愿挨揍呢!”
    “不给你说!”她羞笑,眼角还有泪光呢!
    暮色朦胧,四个女人奔入山崖下的一座棚屋,有两个村妇打扮的人将她们接入,是八手仙婆和侍女青霜。
    八手仙婆不但没有八只手,而且只有一只手,左手已被舒云砍掉了,但她的右手依然十分厉害,一只手比双手齐全的人更高明。
    她的顶门也秃了,也是蒙舒云之赐,因此,她与舒云可说恨重如山,搏杀舒云的心念,比任何人都殷切。
    “八个人也奈何不了他?”八手仙婆硬着头皮问。
    “小畜生已和神山门下结了伙。”云风李慧慧犹有余悸,极感沮丧:“真要命!他一个人我们已经应付困难,再加上神山门下一大群,咱们毫无希望,糟透了!”
    “那就据实向上禀报吧!”八手仙婆恨恨地说:“除非大总领直亲率雷霆小组全力以赴,这样拖下去,会坏事的,大总领为何不早些设法解除威胁?我不甘心。”
    “大龙卷的事不解决,大总额不会为了小畜生而全力以赴的。”天风许小风也有抱怨:
    “要不是怕小畜生传播不利的消息,大总领还不肯同意素华妹露面呢!”
    “此地事了!”秋素华突然提出意外的问题:“大姐,我想回德平老家看看清形。”
    “什么?你想回德平老家?”天风脸色一变。
    “是的,宋舒云不像是替毕狗官缉拿我归案的人,他说家父是受人陷害……”
    “那小畜生的话能信?秦华,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大当。”天凤眼中出现阴森的冷电寒芒:“不过,他说今尊是受人陷害的,确是不假,陷害令尊的人,就是狗官毕知县,错不了。地方一乱,地方官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怕地方上具有势力的人乘机作乱。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发制人,把这里具有势力的人除掉,美其名为防患于未然,肃奸防谍。”
    “听他的口气,似乎我家并未列为乱匪……”
    “你只和他见了两次面,就这么听他的话了?”李慧慧焦躁地打断她的话:“鹰爪孙狗腿子的话,你能相信?他如果不这么说,怎能引你上钩?素华妹,你可千万不要三心两意,乱了章法可不是好玩的。”
    “二姐,不弄清楚,我有点放心不下。”秋素华显然对舒云的话有了印象,开始冷静地思索了。
    如果舒云要擒她,似乎并非难事,根本犯不着费事苦苦相劝,这种人的话,真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思索的。
    “你打算……”李慧慧改变名人轶事态度,不再急于劝阻。
    “打算归打算。我想,等这里事了,再作打算还来得及。
    奇怪,他说他的父亲与家父是朋友……”
    “上次他也曾经向我提过,我还问你呢!”
    “家父的朋友很多,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他要不这样说,怎能引你上钩!”
    “也许我真该找他谈。”秋素华郑重地说。
    “去找他谈?你疯了?”天风许小风吃了一惊:“你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不要命了,他不把你擒住带回德平法办才是怪事,快打消这愚蠢的念头。下次与他见面,只有一个结果,他必须死。”
    意志一动摇,早晚会出毛病的。
    脚步声急促,把守在棚外的侍女青霜向棚内叫:“信使来了,来得甚急,后面好像有人追赶。”
    众人一惊而起,急急抢出棚外。
    一个青衣人飞奔而来,一看便知正在全力狂奔。
    “后面有十余名高手追赶。”天风呼叫:“哎呀!像是在附近办案的姜巡捕,和他手下那一群来历不明的神秘高手。
    “撤!我接应使者!”
    崖两侧是树林,脱身容易。
    “老身接应使者。”八手仙婆自告奋勇:“天风,你必须主持大局,不能出意外,快走!”
    “仙婆……”
    “几个鹰爪,老身一个人便可应付,放心吧!”
    青衣人飞奔而至,后面五六十步,姜巡检跑在最后,领先狂追的,是那位姓景的人。六位袋中有飞枪的人,轻功也相当高明,速度比猎物快一倍。
    “从右面走,快!”在棚外大树后藏身的八手仙婆低喝,然后从树的另一面窜出。
    青衣人往树林中一钻,鼠窜而走。
    八手仙婆向相反的方向急窜,故意分枝拨叶发声。
    姓景的已接近至二十步内,毫无顾忌地冲入树林,循声狂追,树林高仅一两丈,枝浓叶茂,野草及肩,人一钻进去就无踪迹,唯一的办法是听声辨位。
    十三个人,全被八手仙婆引开了。
    八手仙婆老得快进棺材了,身手依然矫捷绝伦,发觉已将人引来,立即展开轻功脱身,速度突然增加了一倍。去势奇疾,片刻便将追的人抛落三十步外。
    从对面脱身的信使已将近脱力,突觉香风入鼻,手臂被人搁上肩,腰部一紧,被人架住往前窜走。不久,进入另一处崖坡,到了安全地区。
    “你们照料他。”秋素华将救来的信使放开,向天风四女说:“我去接应八手仙婆。”
    “秋姑娘,你不要回去了!”坐在树下喘息的信使说:“总监命在下传口信,请秋姑娘立即前往商议。
    总监急于了解姑娘与大龙卷见面的经过,他对大总领不先了解见面详情,便派姑娘下山对付宋舒云的事颇为不满,认为是本末倒置影响大局。你赶快去吧!”
    “素华你真成了大忙人。”李慧慧苦笑:“你走吧!上上下下跑,真够累的。”
    “好,那我先走了。”秋素华只好依言动身。
    “二妹,我去见大总领。”天风许小凤指指秋素华远去的背影,低声向李慧慧说:“我要大总领注意她,不能让她再与姓宋的小畜生见面了,除非是见面便生死相决。”
    “有此必要,大姐,不能让她从姓宋的口中获知任何消息。”李慧慧不住点头:“她已开始意志动摇了。”
    秋素华去意匆匆,根本不曾留意她们注视她的警戒眼神,也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言行,犯了些什么忌讳。
    到达高老桥,天色将黑,下面斗姆宫已传来暮鼓声,登山道上行人绝迹。
    她沿龙泉溪峡谷小径往上走,不久,前面山脚树林中传来一声鸟鸣,她立即回应了一声,悄然折入一处小坡脚。
    林深处有一栋土瓦屋,原是看守山林的看守人居所,小屋泄出一线灯光,似乎四周并未布下警戒网,陌生人名人轶事大白天也找不到此地来,夜间更不可能有人接近。
    推开门,她脚下迟疑,小厅堂不见人踪,八仙桌上摆了酒菜餐具,烛台上有烛,门一动火焰摇摇,怎么没有人?这地方出了意外?
    “秦华,你先歇歇。”堂后传出她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定:“我就出来。”
    她掩上门,解剑在木凳落座,酒菜香弓讲起她的食欲,这是出生入死之后的必然现象。
    她觉得好累,好疲乏,便闭上凤目养神,没来由的发出一声低喟。这种连番杀搏勾心斗角的日子,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来说,太苦太苦了,甚至近乎残忍。
    脚步声赶走了她的乏意,张开双目,她软弱地叹息一声,感到眼前一阵迷股,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我失败了!”她觉得自己好软弱,需要有人支持她:“我比宋舒云差得太远,帮助我……”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拉起,抱人怀中。
    “我会帮助你,我在找他的弱点,信任我!”
    她突觉浑身发僵,因为自己某些敏感的地方正受到侵扰。
    山上经常打打杀杀,治安问题严重,官府派人出面劝阻游山客登山,也劝告进香的人尽可能返城住宿,不要在山区作不必要的逗留,因此东岳老店的旅客少得可怜,偌大的大型旅舍数百间客房,客人不超过五十,冷冷清清,店主人叫苦连天,伙计们更是无精打采,天黑后,店中各处静得简直成了空寂的废墟。
    乔小绿神山门下八个人,都迁来东岳老店与舒云作伴,住在同一进的院子对面几间上房,彼此可以相互照应,人多可以应付意外。
    每一进院子,皆有供旅会活动的小厅。
    已经二更将尽,舒云仍和小绿在小厅品茗聊天,双方情投意合,不放过相聚的机会,自然而然地距离拉近,感情日渐增进。
    小厅点了两盏长明灯,店伙们都走了,空旷的店堂只有他们两个人,长明灯的光度有限,人太少,胆气不够的人真不敢逗留。
    “德平西河镇秋家,在武林甚有地位,算起来,与蓬莱神山也可以算是近邻。”小绿的话锋转到目下情势:“我和青姨回程途经德平,难免会一时意动而打听惊鸿一剑出事的内情。大哥,你的消息来源是从官方获得的,内情与我们所获得的消息有些出入呢!”
    “有些什么出入?”舒云间。
    “这……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绿有点不安。“你该打,什么是该与不该?我们是凡事要保留五七分的普通朋友吗?”舒云目光有责备的神色。
    “我怕你误会呀!”
    “误会?误会什么?”
    “我觉得你正在全力为秋家尽力,你对秋素华又怀有好感,如果我说秋家的是非,你会疑心我在挑拨离间你和秋家的感情。”
    “废话!我可不是刚愎固执的人,说说看啦!”
    “惊鸿一剑遭遇变故,并非全然无辜。”
    一语惊人,舒云颇感意外。
    “有证据吗?”他问,眼神中有狐疑。
    “我们从京师来,走的是旱道,有些地方已经是响马盘据区,经过三不管地带,常可获得一些传闻秘辛。
    白衣神兵如果要走德平,争取惊鸿一剑合作乃是重要的急务。飞龙秘队的密谍,早就在德平作了妥善的安排。先期潜伏在城内负责策反和暗杀的高手中,有两个颇为出色的人,快刀褚一春和草上飞莫邪,一个刀法惊人,一个轻功超尘拔俗,他们就是负责策反惊鸿一剑的人。”
    “德平捕头旱天雷没有这两个人的档案。”
    “旱天雷并不真的精明,有很多事他处理不当,处理惊鸿一到的案件就是例子,他不该操之过急。
    快刀褚一春花了大笔银子,收买了西河镇派往县城守城的三个子弟,再透过他们的关系,暗中引草上飞与惊鸿一剑接头。可能条件没谈拢,但秘使往还多次却是事实。
    惊鸿一剑不但不将秘使扣留,也没向官府告密,如果他真的心无二念,这两件事都是他要做而必须做的事,但他没有做。”
    “我明白了,我想他另有苦衷。”
    “他的错误是观望,没有执一的风骨。”小绿不客气地说:“也许,他想一脚跨两只船。他以为飞龙秘队会和他不断谈判,却没料到对方迫不及待逼他走险,等到发现上当,已经晚了。只要他那三位子弟被官府揪出来,他能逃通匪的罪名?至少,也有知情不报的罪责。”
    舒云感到心中一凉,沮丧已极。
    “大哥,如果不是你在德平,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官府岂肯停止追究?旱天雷是在卖你的人情,知道吗?大哥,你已经保全了秋家,情至义尽。再说,秋素华沿途所造的杀孽,她是应该负责的。”小绿继续分析:“也许她不知道她父亲的秘密,痛心亲仇而存心报复,情有可原。但是,被她杀死的人何罪?谁无父母妻儿呢?这些无辜被杀的人的亲友,是不是也有权报复?”
    “让我冷静的想一想。”舒云心中紊乱:“她已经身不由主,她所造的杀孽都是奉命行事,错不在她……唉!真烦人!
    当局者迷,人们对于牵涉到自己的事故,常会感情用事,难免主观。
    舒云也不例外,一开始他就认为惊鸿一剑是受冤屈的一方,所以希望所有的证据都对惊鸿一剑有利,他就可以理直气壮为惊鸿一剑洗雪冤屈而尽力了。
    旁观者清,小绿事不关己,在对舒云钟情之前,她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她的证据和分析应该是正确的,除非舒云失去理性,才会为惊鸿一剑继续作强词夺理的辩护。
    “我希望能替你分忧。”小绿诚恳地说:“为了你,那一剑我竟然能收回来。但是,我决不许可她再向你动手,决不允许她恩将仇报。”
    “我会避开她。”舒云呼出一口长气:“但愿她能在陷溺更深之前及早回头。”
    “但愿如此。大哥。要不要我去找她谈谈?”
    “这……”
    “只要她不向你动剑,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慕地,舒云挺身而起,面向厅门,虎目神光乍现,小绿一惊,也推凳而起。
    “怎么了?大哥!”小绿惊疑地问。
    “咱们有不速之客光临。”舒云迅疾地解下佩剑,塞在腰带内。
    “她还敢来?”小绿冒火地叫。
    “不是她。”她,双方都知道是指秋素华。
    “纵众行凶?哼?”
    幽暗的厅口,出现一个青衣侍女。
    “哪一位是宋舒云?”青衣女寒着脸问。
    “在下宋舒云。”舒云扬声答,颇感意外,似乎对方并不认识她。
    “出来到院子里说话。”诗女说完往后退。
    长方形的院子不小,摆放着一些盆栽,是客人们舒伸手脚或聊天的好地方,方砖地已踩得光滑发亮。
    廊口有一盏灯笼,通向另一座院子的月洞门旁也有一盏,光线朦胧,仅可看清道路而已。
    舒云举步便走,小绿气冲冲地跟出。
    院子中间,站着另三位女人。
    一位紫衣裙佩剑的中年妇人站在前面,后面是一位老妪,一位小丫环。
    侍女到了中年妇人面前行礼,退在旁说:“启禀夫人,那就是宋舒云。”
    四面人影—一出现,乾坤手、青姨、和小绿的四男二女六骑士,都出来作壁上观。
    舒云示意小绿留在廊下独自沉静地向中年妇人走去,在两丈外止步,虎目炯炯打量这四位不速之客。
    中年妇人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森森冷电像天上的星星在闪烁,注视他片刻,不言不动气氛一紧。
    --------------------
    扫描,bbmm校对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4:23 , Processed in 0.14062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