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一章龙女失踪
    “在下来舒云。”他沉静地说:“诸位……”
    “不要问老身的来历。”中年妇人语气甚冷:“有件事向阁下请教。”
    “在下与夫人素昧平生,但不知有何措教?只要在下能答复,必定知无不言。宋舒云不敢自诩是大丈夫,至少一生行事光明正大,没有不可告人的事。”
    “很好,你认识复仇客刘长河?”
    “不错。”
    “他今早来看你了?”
    “是的。”
    “他同行的有一位姓龙的小姑娘?”
    “是的。
    “他两人目下在何处?”
    “很抱歉,在下不知道,他们在此仅逗留片刻,即上山去了。”
    “真的?”
    “在下从不说谎,尤其不会对陌生人谎言敷衍。”
    “你一定知道他们的下落,至少也知道他们的去向。”中年妇人声色俱厉:“你如果不吐实,哼!
    “你这位夫人真是奇怪。”他有点不悦:“在下认识复仇客,不能说在下要为他的行动负责,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到哪儿谁也管不着。他本来就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连走路都有他独特的习惯,江湖上真正了解他的人屈指可数,在下没有什么实好吐的。”
    “你和他是同来泰山寻仇的,而且是朋友,所以老身对你客气,你如果不识好歹,休怪老身得罪你了。”
    “他的确是来寻仇的,在下却不是。说朋友,也只是泛泛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下总觉得杀手不是什么好路数,而且他身上那股独特的阴森气息,与我这粗心大意的性格合不来,所以仅保持淡薄的友谊。在下从不过问他的事,他做任何事也不会与朋友商量。
    请不要对在下不客气,因为于事无补。夫人如果要找他,赶快另找线索,在下的确无法奉告。”
    “人是从你这里失踪的,老身必须找你,鬼才相信你不知道他的下落。哼!你是不打算老老实实说的了!”
    “在下每一句话都是老老实实的。”
    “可恶!金姥姥。”
    “老妇在。”
    身后的老妪欠身恭敬地应喏。
    “把他带走,好好拷问他。”
    “遵命!”
    金姥姥轻拂着五尺长的蛇纹手杖,阴森森向舒云迈步接近。
    “你们真是不讲理的人。”
    舒云摇摇头苦笑。
    “我和她们讲理!”
    小绿忿然说,走下院子。
    “小绿,退!这是我的事,她们找的是我。”
    舒云及时劝阻小绿发火。
    “老身知道你很了不起。”金姥姥冷冷地说:“在这里,你击败了好些高手,但你的所学算不了什么,不要在老身面前妄图侥幸。你愿意乖乖地跟老身走吗?”
    “在下一点也不愿意”他也恼火了:“我告诉你,我这人从小就顽皮,一点儿也不乖,长大了更不乖了。”
    “看来,老身只好擒住你带走了。”
    “老太太,不要过份了,你带不走在下的。”
    “老身却是不信。你亮剑吧!”
    “等一等,不用急。请教老太太一件事,你们与复仇客有何瓜葛?是敌是友?”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知道他的下落。沿途有三个暗桩留意他的行踪,竟然连三个暗桩也不见了。你是最后见过他的人,是他的朋友,竟然推得一干二净的,能让人相信吗?该拔剑了吧?”
    “再等一等……”
    “不能等了,你不拔剑,老身同样会动手,打!”
    不是打,是点,手杖一伸,快逾电光石火,枝尖便到了他的左期门穴前。
    不愿讲理而迷信武力,自认是强者的人,早晚会碰大钉子的。
    金姥姥说有三个暗桩监视复仇客,以目下的情势来说,有这种力量的人,只有飞龙秘队,因此,宋舒云便认定这几个老少女人,也是飞龙秘队的人了。
    金姥姥既然知道他很了不起,出手攻击岂能掉以轻心?毫无疑问地用上了真才实学,杖尖所发的神奇劲道,有如利锥般力聚一点,杖距体尺余,犀利的聚劲已经及体。
    舒云更是提高了警觉。
    他与飞龙秘队周旋期间,来对付他的人一次比一次高明,这几个女人口气极为托大,不问可知,定然是强敌中的强敌,高手中的高手,岂敢大意?
    舒云早已神功默运,蓄劲待发,严防意外。
    果然不错,可怕的杖尖所发聚力点一触肌肤,护体神功突然猛烈波动,压力之强,空前猛烈锐不可当。
    气流激荡,锐啸倏发,杖劲和护体神功倏然接触迸发。
    他飞退丈外,脸色一变。
    “你只想带走在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他冷冷地说:“奇怪,你们的每一个人,皆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为何总是出其不意下毒手杀人?你偌大年纪,到底这一辈子先后杀了多少人?”
    “到底有多少?老身已记不起来了……”
    话未完,人影一闪即至,有如电光一闪,贴身了。
    金姥姥连人影也没看清,只看到眼前景物闪动,本能地用手杖急拨,但已晚了一刹那,对付已经贴身的人,杖的威力有限得很。
    “噗噗噗……”金姥姥仰面摔跌出丈外,摔跌在中年妇人脚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似乎全身的骨头皆已崩散了,挣扎难起。
    最后总算被侍女扶起,但仍然无法挺立。
    要不是老太婆的护体神功十分了得,老骨头可能真的崩散了。
    中年妇人吃了一惊,张口结舌。
    舒云将信手夺来的手杖一折两段,往地下一丢。
    “不要去找复仇客。”他沉静地说:“他是一个精明、膘悍、冷酷的杀手,本身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他会使用任何他认为容易成功的手段杀掉猎物,他这种人活着的目标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你死他活。你的人先计算他伤害他,他杀死你们几个人也是合理的,至少在他这种人认为是合理的事。再找他,只能引起他更强烈、更残酷、更无休无止的报复,复仇客的绰号不是平白捡来的。”
    “你胡说些什么?”中年妇人厉声问。
    “你知道在下说了些什么。”
    “老身找他,是为了找老身的女儿。”
    “咦!龙姑娘?”
    “不错。”
    “你们……你们不是飞龙秘队的人?”
    “不是。
    “糟!他们失踪一天了?”
    “是的。”
    “糟了!可能落在飞龙秘队手中了。复仇客杀掉了吴市吹萧客,所以受到了对方的报复。龙夫人,在下的确不知道复仇客的下落,赶快另找线索,找飞龙秘队的人错不了,必须赶快。”
    “吴市吹萧客只是一个跑腿的小人物,飞龙秘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大动干戈。”
    龙夫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这是唯一的线索,龙夫人。”
    龙夫人意动,沉思片刻,突然举手一挥,向廊门急急退去。
    “齐叔。”舒云向乾坤手急急地说:“我们也得为复仇客尽力。”
    “如何尽力?”乾坤手一点也不着急,老人家对复仇客本来就没有多大好感:“他这种刺客杀手天天精密计划杀人,也天天严密防范别人杀他。他连住的地方也一天三换,在至亲好友面前也不说真话,你到哪儿去找他为他尽力?你可不要表错情了,小子。”
    “这……”舒云不住点头,真不知该如何着手。
    “大哥,那金姥姥的手杖,似乎劲道并不怎么强劲,你却好像盛怒激忿,怎么一回事?”小绿走近他伸手一摸他的左胸,骇然一震:“好厉害?”
    左胸乳下方的期门穴位置,外衣出现了一个鸡卵大的洞,圆而工整,像是故意用剪刀剪破的。
    “很像传说中的阴煞潜能。”舒云苦笑:“可借兵刃引导,潜劲突然集中在某一点发出,丈内可以虚空洞穿尺厚的石板,洞穿人名人轶事体轻而易举,这老太婆心肠好狠,出手便用绝学置人于死地。”
    “你却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已经够她受了。噎!我真得替复仇客尽一份心力。”
    “应该的,毕竟朋友一场。可是,如何着手?”
    “让我好好想一想。”他不胜烦恼地拍拍脑袋。
    金姥姥的身材并不重,但侍女的身材仍然显得单薄,背着老太婆爬山,时间一长,背着的东西会越来越重,速度越来越慢是正常的现象。
    领先而行的龙夫人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已经找了一整天,爱女仍然不知所在,这时已经三更天,到何处去找?
    关心则乱,不知提高警觉,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不止一个,有两个。
    前一人与龙夫人保持百十步安全距离。
    登山大道黑夜中鬼影俱无,只须用听觉跟踪,不必保持目视距离。
    后一人落后二三十步,随时可以策应前一名同伴,也负责身后的安全,所以不时回头察看动静。
    过了登仙桥,路向东折,上面就是歇马崖,这里十分僻静。
    一涧空中落,双崖势若连,可知夜间行走,必定除了鬼就没有人。
    在最后面跟踪的人,刚警觉地扭头回望,突然发觉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脚下无声无息,几乎贴上背部啦!
    不是鬼又是什么?
    刚想喊叫,刚想闪躲,刚想拔刀……
    “噗!”耳门挨了一劈掌,便失去知觉。
    “我带,再把前面那位仁兄弄到手。”身材高的黑影低声说,把俘虏往肩上放。
    矮身材的黑影向前掠走,像是幻形的幽灵。
    第一个俘虏被冷水泼醒,神智一清,便知道大事休矣!手脚被钉捆在溪边的草地上,动弹不得。
    同伴也是一样,两个人六根桩,手腕及脚捆死在桩上,中间两根桩是公用的,并排躺着拉得手脚发麻。
    “现在,你第一个清醒,必须第一个招供。”坐在一旁的高身材黑影平静地说:“你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反正要被杀死的一定是你。只要发现你的口供牛头不对马嘴,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命是你的,老兄,死毕竟不是愉快的事。你的死活,全在你是不是说谎了。”
    “你……你们……”俘虏魂飞魄散,语不成声。
    “不要问我们是谁,你只要从实招供就够了。老兄,你这位同伴贵姓大名呀?”高黑影拍拍昏迷不醒的另一位俘虏:“他的地位。身份,他今晚所负的责任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
    “他也招出有关你的一切。”黑影凶狠狠地说:“你们的口供如果不同,就表示必定有一个人说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的人将非常非常的难过,信不信由你,说!”
    “他,他……他姓丁,丁威,是……是在下的小……小统领,他……他负责跟……跟踪……”
    “跟踪什么人?”
    “不……不知道,上……上面只……只说四个女人,记……记下她们所……所到过的地方和所见过的人。”
    “记下一些什么了?”
    “我们是中天门接手跟上的,中天门以下的动静由另一组人负责。迄今除了不断地往上走之外,沿途不曾逗留过,一无所得。”
    “至少,这一段口供并无差错,好现象,老兄。以后,希望你继续保持好现象。你们哪些人负责对付复仇客,是谁主持其事?”
    “我……我……”
    “不要说你不知道。”黑影先抽了俘虏两耳光,凶狠地说:“我不想剥你,但不招供的话,我会将你全身的肉一条条撕下来!”
    “是……是苟,是……是苟组长……”俘虏惊恐地说。
    “荀组长?说说他的底细。”
    “他……他是雷霆小组的负责人,叫荀基,绰号叫八方风雨,直接由大总领指挥。”
    “那么,你是雷霆小组的人了?”
    “这……”
    “你的皮肉又在发痒了!”
    “是……是的”
    “你这一队有多少人?”
    “五个人,丁威就是小统领。”
    “复仇客死了吗?”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与他一起落在你们手中的,还有一位龙姑娘。”
    “姓什么在下不知道,只知有一位美丽的少女。”
    “那就对了。人目下在何处?”
    “听说已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飞龙小组了,据说是极重要的人。”
    “喝!又有一个飞龙小组?真麻烦。”
    “本队共有三个组,飞龙小组人最多,共有三十余位小统领。”
    “我知道,每一个小统领有五个人。”
    “对。其次是雷霆小组,人比较少,分为两部分。重要的人称雷霆使者,另一部分就是供奔走的人,以小统领统率。”
    “你们是供奔走的人了。”
    “是的,请放我一马,杀人放火的事,根本轮不到我,请高抬贵手。我投奔他们也是不得已,活不下去被迫挺而走险,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命该杀人或被人杀的?请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饶命……”
    “你真肯改过自新,我会放你一马。”
    “谢谢你高抬贵手……”
    “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
    “我知无不言,只请爷台言而有信。”
    “飞龙小组把那位少女藏在何处?”
    “我不知道,但昨天我看到五小统领从翔凤岭小径出来,猜想可能藏在翔凤岭。”
    “十八盘西面那座岭?”
    “是的。”
    高身材黑影被矮身材黑影拉到一旁,悄声说:“石小统领,一定是心如铁石石三姑。”
    “老相好!”高身材黑影口气怪轻松的。
    “时光不早,救人如救火。”
    “好,这就走。”
    回到两个俘虏身旁,高身材黑影替两个俘虏松绑。
    “你们必须昏迷一个时辰,才不会妨碍在下的行事。”高身材黑影说:“这一带没有虎狼,但或许会有野狗。能不能挨得过一个时辰,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站在仇敌立场,在下这样做,已经情至义尽了。”
    “我……我……我不怨你……”俘虏战栗着说:“毕竟还有机会活,总比立即处死来得好。”
    石壁峪的中间路段,就是相当难走的十八盘。
    东是飞龙崖,西是翔凤岭。
    飞龙秘队在这地名有飞龙翔凤的地方藏匿,很可能是迷信甚深,选这种有吉兆的地名隐身取其吉利,在心里上获得支撑的力量。
    翔凤岭上草木葱笼,平时很少有人前往走动,上面既没有庙宇宫观,也没有特殊的名胜风景。
    大半地区都是原始山林,松、桧、柏杂生其中,禽、兽生息其间,见人不惊,一年到头罕见人迹,也没有路径深入。
    偶或有些猎户冒险前来狩猎,游山客是不会前来自讨苦吃的。
    岭西北的山坡上,浓林深处建了一座小四合院,有一条羊肠小径绕山通向乐仙坊,平时很少看到有人走动,连当地的土著,也不知道山上有那么一座用石块巨木所建成的坚牢隐私房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座小四合院虽然够隐秘,但多多少少也会让一些人知道它的存在,更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是宋舒云和小绿。
    他俩绕出岭西,再从东南方向直探小四合院的倒背,非常辛苦,夜间在山间草木丛生的地方攀爬,能弄清方向,已经是了不起的爬山专家了。
    而他们是专家中的专家,北面高人云端的南天门,就是他们的方向指标,星光朗朗,山峰隐约可辨,至少不至于迷失在内。
    四更正,斗转星移。
    整座院子黑沉沉,林木森森似乎鬼影憧憧,不时传来三两声刺耳的枭啼和野狗的长曝声,山林中的夜,是极为恐怖的,不适人类生活。
    一声特异的吠声传到,门前藏身在树下的两名警哨猛然一惊。
    “咦!真有人前来?”一名警哨向同伴低声说:“会不会是外围的伏哨眼花,或者真的看到鬼怪了?”
    “少胡说八道!”同伴说:“有人有鬼都不关咱们的事,把警讯传出错不了的。你去,快一点!”
    警哨像老鼠般窜走,窜入虚掩的院门。
    不久,重行外出回到树下,向同伴匆匆地说:“长上传下话,让来人进入,许入不许出。谁不小心或者逞强暴露形迹,严惩不怠。”
    “让来人进去?这……”
    “长上的严令,你可不要逞能,看到来人就贪功现身截击。”
    “可惜,不是从这面接近的。”
    “信号从西北传来的,最好不要从咱们这面来。”
    “怕死鬼!哼!”
    小四合院四面有房舍,中间的小院子也仅有四丈长三丈宽。
    南屋最小,北面主宅也只是两进的土瓦屋,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舒云与小绿是从西北角接近的,其实事先也不知道小院的正确位置,直至接近林中心,方发现小院像怪兽般出现在眼前,鬼使神差被他们碰个正着,免去费时寻找的麻烦,运气真好。
    像他们这种事先既不知确实位置,又未经过侦察,半夜三更凭估计乱闯穷找,想逃过潜伏暗哨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都是白痴。
    看到房屋,相距已不足二十步。
    “小绿,你看出古怪吗?”舒云贴在一株大树后,向靠在他左首的小绿附耳低声说。
    “什么古怪?”
    “除非我们找错地方,不然就是古怪。”
    “你的意思是……”
    沿途没有人出现拦截,这一带屋后容易接近的地方也不见警哨。“舒云是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看出古怪:”他们已发现我们,正在等我们人瓮,要瓮中捉鳖。”
    “晤!刚才那冷落的几声犬吠,恐怕是人扮狗。”
    “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最讨厌狗,旦夕提防而又实力坚强的人也不养狗,以免风吹草动引起犬吠乱人耳目。
    事实上,真正有意登门寻仇的人,狗的用处有限得很。这里面如果真养狗,这时恐怕早就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啦!”
    “进去吧……”
    “等一等。小绿,你会两仪剑阵吗?”
    “会呀!本门弟子喂招,用的基本剑势,就是从两仪剑阵衍化出来的。”
    “那你—定很熟悉奇正的变化,如果加以改变,双正一奇,二阳化阴,你能把握住契机吗?”
    “这……”
    “不能有丝毫错误,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可以,但在夜间,恐怕欠熟练,不易确实把握变机,易位补位可能不大如意。”
    “如果我用喝声来示位呢?”
    “我想,我可以发挥七成威力。”
    “好,这就够了。”
    “你的意思……”
    “强攻。”舒云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已经严阵以待,我们再往里摸索。会被他们逐一消灭的。”
    “对。强攻!”小绿不假思索地说:“可是,他们如果扶龙姑娘作人质……”
    “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来意。运太清神罡护体,准备走。”
    两人神意相通,猛地长身而起,急掠十余步,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从耳房的瓦面一掠而过,眨眼间便飘落天井。
    舒云身形着地,不但不站起,反而像烂泥般全身贴地。快速地滚转,双手齐扬。
    飞钱出手后,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地面。
    暗器破风的锐啸凄厉刺耳,四面暗器齐向他飘落处集中。
    他的飞钱却飞行无声,用的是满天花雨洒金钱手法,每只手足足洒出二十枚飞钱,每只碗套内的制钱耗掉了三分之二。
    “啊……”惨号声起自内堂的廊侧,两个人影向天井飞跌。
    舒云取代了这两位仁兄的位置。
    他是如何接近的?能看清的人恐怕只有小绿一个人。
    小绿随后飞降,这就是两仪剑法向敌接近的要诀:一静一动,一进一退。
    “嗷……啊……”惨叫声连续传出。
    片刻间,一切重归沉寂。
    六个人成了六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还在挣扎抽搐,但已经没有声音发出。
    “砰!”内厅门被舒云一脚踢倒了。
    神案上,一盏长明灯发出幽暗的光芒。
    “来人亮名号!”内面传出叱喝。
    “砰砰!”两面厢房的排窗,发出巨响轰然崩塌。
    “不要拆屋,进来说话。”内面的声音清晰震耳:“在下恭候两位的大驾。”
    前面的左右两座后门同时打开,火光大明,有人举火把冲出。
    “啊……”人倒了,火把扔出天井,火焰抖动几下,突然熄灭,有烟袅袅四散。
    人群涌出,有七名之多,跳过两个丢掉火把在地下叫号的人,进入天井往内堂涌。
    一声长啸,舒云从廊下挥剑投入人丛,长剑向左席卷,小绿立即超越,七个人连人影出没看清,便倒了四个。
    等舒云从右面反旋而出,两个首当其冲的人一断头一折足,不等他停下马步,小绿已左旋合国,一剑贯入最后一人的右背肋。
    七个人,刹那间全倒了,在地上哀号,狂叫救命。
    两人藏身在耳房的檐下,蛰伏如蝙蝠。
    久久,哀号声与呻吟声渐止,终于重归寂静。
    血腥刺鼻,令人作呕。
    久久,声息全无。
    内堂的长明灯,突然熄灭。
    久久,看谁沉不住气。
    山巅,碧霞元君庙传来五更的钟鼓声,像是从云天深处传来,发人深省。
    显然,里面的人不肯出来,等候他俩进去。
    舒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天井中,剑隐肘后不露锋芒,用左手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逐一拖至墙根摆放。
    他是那么专心,举动缓慢,像是出现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的鬼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拖动声打破四周的沉寂,倍增三分恐怖气氛。
    对付来路不明见人就杀的强敌,即使胆气最强的人,也会心惊肉跳的。
    屋内的人,确是心惊胆战。
    “你们到底是何来路?”黑暗的屋内传出语音,仍是早先曾经发问的人在说话。
    舒云不加理睬,缓慢地,沉静地拖了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慢慢拖向墙角。
    “阁下为何而来?亮名号!”那人继续发问,显然可以看得到天井的景象。
    天并暗沉沉,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放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他又缓慢的走向另一具。
    他知道,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但每一个都是主事的首脑人物,首脑人物不一定是最强的,但身手绝不会太差,所以他不愿进去让对方在暗处偷袭。
    他是来救复仇客的,复仇客是否与龙姑娘一起囚禁在这里,恐怕希望不大,很可能复仇客早就死了。
    按对方的行事习惯来说,复仇客仍然活着的希望微乎其微,对方根本没有留下复仇客的必要,留下毫无价值。
    对方该已明白,他与复仇客并不是朋友,留下复仇客来胁迫他,那是找错了对象,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他心中明白,对方不是不敢出来,而是另有重要事故不能出来。
    重要事故是什么?是看守龙姑娘吗?龙姑娘值得看守?没有道理,龙姑娘只是一个偶尔介入的人,任何人都不会重视的人。
    他是来救复仇客的,龙姑娘不是他的主要目标。
    屋内的人非出来不可的,天快亮了,天亮了他就可以登堂入室了,白天对方便失去了偷袭的优势了。
    他一点也不急,情势对他有利。
    拖起另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他慢慢向前面的前进房屋墙角拖。
    一个黑影疾射而出,意在扑向他的背影。
    潜伏在廊下的小绿斜跃而起,快逾电光石火,剑倏然横空,一闪即没,从黑影身后掠过,立即隐没在对面黑暗的廊下。
    “呕……”黑影叫,身形继续冲出。
    他似乎懒得闪躲,将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略往上提。
    “嗤……”冲来的黑影手中剑贯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砰一声大震,身躯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撞在一起,跃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救……我……”黑影声嘶力竭叫号,是女人的嗓音,想挣扎而起,却力不从心。
    “你是心如铁石石三姑。”他低声说,俯身蹲下摸索:“你的背裂了缝,好像断了三条背肋。”
    “救我……”石三姑崩溃似的求救。
    “把复仇客的下落告诉我,我替你裹伤。”他沉静地说,声音只有对方才能听得到。
    “我……不……不知道……”
    “我就不替你裹伤。晤!血快流尽了,你也快死了,快……”
    “他是宋……”石三姑突然倾余力狂叫,意在告诉屋内的人。
    可是,宋字无法说清,已被他扼住了咽喉。
    一切重归沉寂,空间里,死亡的气息更浓重。
    他缓缓站起,重新缓慢地拖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自己变得这么冷酷了?面对这许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那么呕人的血腥,竟然不感到内疚,不感到惊恐,与他的性格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反对杀戮的人。
    死过一次的人,性格是会改变的。
    如果不是小绿及时救了他,他早已死了。
    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仇敌。
    仇恨是会令人疯狂,仇恨会令一个懦夫变成最勇敢的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全部安置停当,天井已恢复原状。
    打碎了的盆栽,也分别搬拨至两厢的墙根下,宽阔的天井正好放手去生死相拚。
    他站在天井中间,屹立不动像个石人。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屋内的人忍不住地发问。
    他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
    “你们是不是想救人?”屋内的人追问。
    再一次阴笑,却没有答复。
    “怎么不回答?”
    阴笑声消失,天井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片刻,不远处屋顶黑影连闪。
    一声鬼啸从屋顶传下,令人闻之毛骨惊然。
    “小心!人躲在天井里!”屋内的人急叫:“有两个,杀了我们许多人。”
    两厢的屋顶,共出现七个黑影,披头散发,裙袂飘飘,是七个女人,七支剑在星光下冷电闪烁。
    “下面没看到活人。”一个女人说。
    “的确躲在天井里。”屋内的人答。
    “是什么人?”
    “不知道!”
    “他们为何而来?”
    “不知道。”
    “你这里的人都死了?”
    “差不多。”
    “出来吧!”
    “不能出去,这两个狗东西的暗器可怕,联手合攻更为可怕,出去一个死一个,他们在暗处袭击有似雷霆,不能冒险,屋里需人照顾。诸位耐心的等,天亮之后再说。”
    “本座奉命前来将人带走,不能等。”
    “可是……”
    “往屋后撤,本座在后门掩护。”
    七个女人身形倏动,奇快绝伦。
    屋后也有院子,比天井大得多。
    七个女人把住了后门,七支剑列为弧形,星光下,真像七个女鬼,夜间出现,真会把胆小的人吓死。
    久久,里面不见有人出来,外面也没有强敌视踪,死一般的静,似乎仍然保持互不侵犯局面,看谁的耐性强。
    七个女入僵立不动,真像七具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看样子,她们真有等到天亮的打算。
    三个黑影是从前院东侧的沟穴钻走的,两男一女,中间那位男的肩上有一只长布包。
    三个人窜定身法相当高明,借草木掩身,起落间有如脱兔,方向经常变换,令人摸不清去向和意图。
    远出三里地,三个人中间的距离开始缩小,从每人相距十步,拉近至鱼贯而行,窜走的速度减慢,喘息声隐约可闻。
    这种窜走术是极耗体力的,肩上有重物的人,更是不胜负荷,能窜走三里不需休息,已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了。
    舒云也曾经带了乾坤手逃走,吃足了苦头。
    “歇息片刻吧!我支持不住了!”肩上有布囊的人喘息着说:“太阴七煞一定可以绊住他们的,咱们已经脱离险境了。”
    “也好。”在前面领路的人坐在大树下全身放松:“该死的!那两个狗东西不知到底是什么来路,闷声不响,见人就杀,咱们栽得好惨。要不是太阴七煞及时赶到,咱们恐怕难逃他们的毒手。”
    “咱们的人蜂涌而出,每个人都是可独挡一面的高手,一出去就完了,像是被狂风吹倒了似的。”女的用袖拭汗,说话的声音饱含惊疑:“老天爷,会不会是大龙卷?”
    “大龙卷是魔中之魔,从不偷袭暗算,不是他。”带布包的人往村干上一靠,坐得四平八稳,双脚搁在大布包上:“而且,他们没有找咱们的理由。哦!郑组长,咱们负责看管的这个人,到底是何来路,值得派这么多的人保护?死了这许多人,值得吗?”
    “你给我闭嘴!不许问你不必知道、不该知道的事。”郑组长沉叱:“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值不值得与咱们无关。祸从口出,你不说这些犯忌的话,没有人说你是哑巴。怎么混了快两年,到现在还没上道?尤其在这种风声鹤唤,草木皆兵的紧要关头,居然会说这种……”
    “他说的是心中的话。”右前方不远处,黑暗的树丛中传出陌生人的嘲弄性语音:“人在生死关头,难免会对生死另有一番体会,这时候也就是懦夫与勇者的暴露分野。如果你认为值得,就会成为勇敢的人,如果你认为不值得,就会消失拚死的勇气。”
    “什么人?”三个人几乎同时惊跳而起,同时拔刀剑叱问。
    负责携带布囊的人,钢刀掩护着地下的布囊,像保护小雏的母鸡。
    舒云从树后踱出,背着手徐徐迈步接近。
    “你们三位之中,身分地位可能都不低。”他一面接近一面泰然地说:“应该对在下有些印象。你们夜间躲在深山密林中,到底在做些什么勾当?”
    天色虽然不早,但林下依然黑暗,双方虽则接近至丈五六,仍然难辨面貌。
    “不许再接近!”郑组长沉喝,正是在屋中发问,却一直不敢出来的人:“听你阁下的口气,难道说,在下应该知道阁下的底细吗?”
    “是的。”舒云停步不进。
    “抱歉,在下不认识你,亮名号,看你是何方神圣,看在下是否应该认识你。”
    “既然不认识,那表示你们都不是什么高手名宿。”舒云的口气极为托大:“你们走吧!和你们这种孤陋寡闻的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无趣之至。无趣之至!”
    他向后退走,似乎只是偶尔碰上的人。
    郑组长三个人,真模不清他的底细。
    “站住!”郑组长沉喝:“阁下刚才躲在一旁,偷名人轶事听了咱们所说的话。”
    “你这位老兄是不是弄错了?”他不退了:“在下藏身此地已有两天,是你们来到此地胡说人道,怎么恶人先告状,诬赖在下偷名人轶事听你们的话?简直岂有此理!在下不赶你们走,已经够仁慈够宽大的了,赶快离开,免得在下赶你们滚蛋。”
    说完,他重新退走,色厉内茬的神态显而易见。
    “你的大话说得太多了。”郑组长冷冷地说:“偷名人轶事听别人的秘密,是会惹杀身之祸的。
    阁下,你就别走啦!”
    声落人动,人影一闪即至。
    舒云故意示怯,向侧一闪丈余。
    “好快的身手。”他低声叫:“好家伙!你这该死的东西,竟然敢向在下示威?你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他闪避,更表示了心怯。
    相反地,郑组长可就神气起来了!
    “嫌命长的是你。”郑组长步步紧追,语气狂傲:“你听到咱们的话,又不肯走远。就得担起应有的责任和风险……你走得了?”
    他向侧跃退,岂知速度没有郑组长快。
    声出剑及,这位郑组长身手极为高明,扑击的身法有如饿虎扑羊,迅速威猛已极,半途撤剑信手挥出,要一剑砍下舒云的脑袋,志在必得。
    示怯逃走的舒云意在将对方诱开,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兴奋之余,他不敢大意,跃出的身形继续下挫,恰好从剑下萎缩,不进反退,扭身一肘斜攻。
    与敌前后身体相贴,手脚的攻击力造有限,而用手肘攻击,却是最凶狠最可怕的毒招,全身的劲道皆可聚于一点,所攻处也必定是对方弱点的部位。
    这一肘似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左肘正中左肋,有骨折声传出,肋骨内陷。
    “砰。”两个人同时倒地,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天色黑暗,双方接触太快了,远在三丈外的人,无法看清经过,也不知道结果,反正两人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法分清谁是输家。
    稍一挣扎,两人便寂然不动了。
    “咦!”女的讶然惊呼:“郑爷!郑爷!”
    “恐怕他们同归于尽了。”看守布包的人说。
    “乌鸦嘴!看好布包,我去看看。”女的说,急掠而上,剑随时准备攻出。
    “郑爷……”女的吃惊地伸手急扳郑爷的身躯。
    舒云大手一抄,便扣住了女人握剑的右腕,双脚如巨蟒,绞住了女人身躯,飞快地扭转急翻,把女人绞倒翻转压倒在下面,另一手已扣住了女人的咽喉。
    女人疯狂地挣扎片刻,手脚终于一松。
    三个人躺在一起,像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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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女色相诱
    看守布包的人,无法看到经过的情形,反正看到黑影一动即止,根本就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项大嫂,你怎么啦?”这人惊惺地急叫。
    没有回音,女人的全身肌肉正开始松弛。
    “项大嫂……”
    “嘿嘿嘿……”一阵阴森森的鬼笑传出,舒云直挺挺地上升,所发的鬼笑声刺耳已极,令人闻之毛发森立。
    这位仁兄并不怕鬼,怕人。
    三个人有两个莫名其妙地栽倒,倒了就没有下文,可知必定已经凶多吉少,剩下自己一个人,大事休矣;这个发鬼笑的人,太可怕啦!再不走岂不是天下一等的大傻瓜。
    逃,这时还来得及。
    他本能地收起刀,急急伸手要将布囊抓起放在肩上,要将布囊带走,倒是一位尽责的好汉。
    “啪”一声怪响,身后伸来的剑脊拍在天灵盖上。
    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舒云身上,却不知道背后强敌掩至,剑拍在天灵盖上,浑身一震,略一抽动,噗一声摔倒在布囊上,从此便不知人间何世。
    舒云带走了布囊,两人迅速脱离现场。
    在一处向阳的山崖上,两人将布囊解开,拖出囊中的人,东方发白,曙光股陇,已可察看四周的景物。
    果然不错,是龙姑娘。
    好不容易把龙姑娘弄醒,却发现龙姑娘成了个白痴,双目迟滞,脸上不带表情,一问三不答,双目茫然的神情,可知她对外界的动静已了无感觉。
    “龙姑娘……”舒云焦急地轻拍对方的脸颊叫。
    坐在草地上的龙姑娘,仅头部随掌晃动,脸上毫无表情,双目向前瞠视。
    小绿伸手在龙姑娘面前晃动,毫无反应,直至伸手轻触眼睑,眼皮才出现反射性的眨动,连脸上的肌肉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被八手仙婆的迷名人轶事魂妖术制住了,也可能被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的勾魂术所禁铜。”舒云摇摇头苦笑。
    “大哥,你能解吗?”
    “这……我可以试试。
    “如果禁制不解,我们不知她的来历根底,无法从她口中追查复仇客的出事经过,也无法将她打发回家。”小绿大感烦恼:“再说,带一个白痴在身边,那真是无法想象的大困难,咱们没事找事干,可把自己的手脚绑住了,如何是好?”
    “按八手仙婆和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的道行修为,我应该可以解他们所施的禁制。但他们如果有更高明,道行更深的高手施术,我就不敢说有把握了,我先试试看。”
    控制神智的道术有许多种,巫教方面也学有专精。
    每个流派的方法各有不同,各有秘术,虽则万派归宗,手段与方法大同小异,但某甲所施的禁制,某己不见得能解,施术者的道行深浅,也可以主宰控制的深度。
    舒云对这门驭神秘术颇有心得,可是,连施三次解禁术,龙姑娘毫无变化,连眼睛也不受吸引。
    “糟!可能是天灵盖受到震动,她已成为真正的白痴了。”他绝望地说:“小绿,我们不能把她带在身边,除非仍用布囊把她盛着。”
    “为何不能……”
    “如果龙夫人又找来,硬说是我们把她弄成白痴的,岂不惹火烧身?”
    “这……”小绿一怔。
    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至少昨晚龙夫人那种横蛮态度,就不是一个育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肯接受别人解释的人。
    “我们先找地方把她藏要,再回客栈找齐叔和青姨商量善后。”
    出了意外,就想起向老一辈的人求救,舒云也犯了这种倚赖的通病。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赶快准备。”
    曙光从小窗透入小室,一阵鸟语惊醒了室中的人。
    床头古朴的木桌,堆放着凌乱的衫裙。
    秋素华张开仍有倦意的风目,挺身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赶忙拉薄多掩住赤裸的铜体,重新躺回硬梆梆的木枕上。
    她觉得一阵寒颤通过全身,一阵羞愧,一阵委屈,一阵幽怨,一阵伤感……
    室中只有她一个人,床上也只有她一个人。
    那个与她同券共枕的人,是四更天走的,临行只告诉她一句话:依计行事。
    这是说,她必须在午正,到达与大龙卷约会的地方,与大龙卷派来的人见面,随那些人去梅谷。
    那时,她整个人像是震惊得麻木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有归属的人了,已经从一个少女迈入一个少名人轶事妇的年代,为何还要她用色相引诱另一个男人。
    她在扮演什么角色?妓女?
    她真该伤感和幽怨的,这个在她心目中有良好印象,英俊、出色的男人,她的上司、曾经为她秋家尽力、曾经帮助她给她鼓励的男人,不该在她力尽筋疲、感情最脆弱的时候,在她毫无准备疲倦过度的时候,半哄半骗半用强地占有她的身于。
    事后,她曾经忍不住想说:你急什么呢,难道说,你不知道我愿意奉献给你吗?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天啊!时机不对、情调不对、气氛不对……除了痛苦之外,她丝毫没有感到快乐。
    现在,天亮了,她有一个上午休息,她有一个上午去想、去思索。
    想什么呢?她想到了天罡真名人轶事人。
    至少,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就表现得了解女人。
    想起天罡真名人轶事人,她终于了解一件事实:她所扮演的角色,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大姐、二姐,都是这个男人的情名人轶事妇,也是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的鼎炉(女人)。她只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另一个情名人轶事妇,如此而已。
    她觉得眼角凉凉地,有泪水流下。
    没有什么好哭的,她本来想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来,但眼泪不争气,不能怪她。
    抹掉泪水,抹掉青春少女的梦幻、憧憬、统思……她掀多而起,梦游似的穿妥衣裙,佩上剑,到后面洗梳。
    厨房灯光明亮,灶中柴火哗剥作响,火焰熊熊。
    “秋姑娘早。”侍女青霜不知是何时来的,正在厨房忙碌,说话有点儿硬梆梆地:“我已准备泪洗用的热水,准备好早餐。我想,今早你不必练功了。”
    “谢谢你,青霜。”她发觉自己居然不脸红,居然能平静地说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青霜是大姐天风许小风的侍女,其实地位比她高,只是在名份上对她尚算尊敬,她也不敢在青霜面前托大。
    “四更,是我来唤醒总监的。”
    “他”
    “他必须早早赶去安排,多一份准备,成功的希望就多一分。”
    “大姐她们呢?”
    “天亮之前就定位,以后严禁暴露形迹。”
    “午间还是你和我一起去?”
    “是的。秋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该动身时,我会告诉你的。”
    “这……我想去向天罡大法师请教……”
    “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青霜正色说:“所有的人,皆各就各位,四更天已经离开藏身的地方,连我都不知道他带领四大弟子潜伏在何处,你到何处去找他?”
    洗梳毕,她和青霜在厨房用早餐。
    “这附近有我们的人吗?”她信口问。
    “没有,大小姐把所有的人都带走了。”青霜所指的大小姐,是天风许小风:“总监派有四个人在此警戒,除非有紧要事故,他们不会现身,以免引起仇敌的注意。”
    ”你猜,宋舒云会不会找到此地来?”
    “很难说。昨晚咱们派在东岳老店的眼线,发现他那群人有动静,可惜不敢接近侦察。
    如果昨晚他们曾经有所行动,得到什么消息,今天就会大肆活动的。假使他们找到此地来,应该不算意外。
    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来了,你我两人必须及早躲起来。”
    “凭你我两人,的确不是他的敌手。”她终于承认自己不行:“凤凰台昨天之斗,我的移影换形轻功没有他快,我的惊鸿剑术无法击中他,我的吴天玄功御剑也因而发挥不了威力……”
    “但他活不了多久的,青霜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
    “大龙卷的事一了,总监便会全力对付他。”
    “总监能对付得了他吗?”
    “在武功修为上,相差无几。总监另有良策,一定可以永除后患杀掉他的。”
    “青霜,他为什么还要我去引诱大龙卷?”她忍不住提出令她心碎的切身问题:“我已经是他的人。”
    “秋姑娘,我已经看出你心里的疙瘩。”音独郑重地说:“首先,你要明白,我们这种在刀山剑海中出生入死的人,今天过了,不知能不能过得了明天,及时行乐,这是金科玉律。你可不要把男女之间的感情看得太神圣,看穿了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要自寻烦恼。大小姐、二小姐都曾经和他相好过,现在有时候还在一起缠名人轶事绵,过后谁也不管谁的事。大小姐死了,他不会掉眼泪,他死了,大小姐也不会为他哭。秋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她泄气地说。
    但她知道,她的心在流血。
    舒云仅小睡了一个时辰,已经是日上三竿。
    在他来说,奔波了大半夜,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已恢复精力,年轻人精神与体力皆复原很快,三两天不睡觉仍然挥得住。
    洗漱毕,他步出小客厅。
    店中静悄悄,寄居的旅客已登山进香去了。
    邻房的乾坤手和另一个房间的几位神山门人,他知道他们到何处去了,只有小绿和一位诗女仍在睡早觉,小绿需要稍多的时间休息。
    一名店伙发现了他,含笑向他打招呼:“客官早,要不要用膳?”
    他一怔,暗中留了心。
    店伙计们见了他们这些佩刀带剑的人就害怕,很少有人用这种平静笑脸接待他的,何况目下已经不早了。
    是新面孔,这位店伙计手长脚长,生了一张朴实平常的面孔。
    原来负责照料这一院子的店伙计是个中年人,这位却是三十岁左右的壮汉。
    这一进客院都是最好的上房,不另设膳堂,膳食皆直接送入房的外间,供客人在房内与内眷一同进食,不需内眷在膳堂抛头露面。
    “不必了,在下要到街上走走,顺便在外面吃一点就算了。”他信口敷衍。
    “客官请放心。”店伙的笑意表示出充分的信心:“至少在饮食中,没有人能混进来弄手脚。”
    “哦?你老兄……”
    “宋爷,不要问我是谁。”店伙笑笑:“至于那些匆匆来去意图侥幸的仁兄仁姐们,想防止他们骚扰,就无法防范了,请原谅。”
    “这不是贵店所能防止得了的。”
    “宋爷似乎不打算上山?”
    “上山?有事吗?”
    “今天是决定性的时刻。”
    “决定性?决定什么?”
    “大龙卷的正、反、顺、逆。”
    “哦!在下能赶得上吗?”
    “还有充裕的时间。问题是,他们势必全力阻止你上山,至少可以迟滞你的行程,阻止你参与。”
    “他们能吗?”
    “可能的。”
    “另有他方?比方说,化装易容等等……”
    “不必,有小路,只是辛苦些,爬山越岭麻烦得很,太耗精力,精疲力尽是什么都干不成,说不定还得送命。”
    “呵呵,时间充裕就不怕耗精力。在何处?”
    “大龙峪。半个时辰之后,有朋友前来带路,如果宋爷有兴趣的话,赶快用膳着手准备前往。”
    “好,在下有兴趣。”
    “宋爷信任我?”
    “呵呵,在下是个生意人,有时也会进赌坊睹一赌,就算是赌一场好了。”
    “呵呵,十赌九输,宋爷。”
    “问题是怎么赌。”他大笑:“呵呵,赌十文钱也是赌,押一万两银子甚至押家当老婆,也是赌。假使你认为好玩散散心,一百文钱分十次押,输光了就走,那么你将输得心安理得,因为你知道十赌九输,你就不会有得失之心,也许会赢上那么三两把呢。”
    “呵呵,经验之谈,佩服佩服。在下这就着手安排,半个时辰后动身。”店伙说完,欣然出厅而去。
    他刚准备出厅,知会小绿一声。
    他对小绿的武功有信心,觉得小绿和他配合得很好,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
    如果这件事他不找小绿商量,小绿不大发娇喷才是怪事,以后休想耳根清静啦!
    厅口人影出现,香风人鼻。
    他一愣,心说:“阻止上山的人来得真快。”
    “早,宋爷。”对方抢先用笑脸攻势:“我们是善意而来的,既没带剑,也没带暗器,不信可搜搜看。”
    两个女人,天风许小凤,云风李慧慧,不穿红衣裙,而是代表生机勃勃和平安详的绿华裳。
    “呵呵,搜?大庭广众之间,在美丽的姑娘们身上毛手毛脚,会被人打破头的,你们叫一声非礼,店伙就会报官来提我啦!”他本来笑容可掬的神情一变:“哎呀!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宋爷,什么事呀!”天风担着小腰肢八厅。
    “搜,对!搜,在姑娘们身上搜。”他自言自语。
    “你真要搜呀,请便。”两女往地面前一站,张开双手,两双媚光流转的风目,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高举的酥胸也在他眼下,在向他示威。
    “先入为主景误事,忘了详细搜索姑娘们身上有些什么古怪。
    你们等一等,我去去就来,情稍等啦!他说完匆匆走了。
    不久,他从小绿的房中出来,回到小厅。
    “你们的胆气不弱。”他在两女的对面落坐:“脸皮也够厚的。”
    “我们已经知道你不是官府的鹰犬,与胆气无关。”天风嫣然媚笑:“脸皮够厚倒是真的,我们这种人为了工作顺利,必须具有一干张各式各样的面孔。”
    “你现在的面孔,是笑里藏刀吗?呵呵!你真的姓许?高阳许步恒的女儿?”
    “有关系吗?”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坚强的铁石心肠英雄。”他似有无穷的感慨。
    “你的意思我懂。”他摇头苦笑:“你的目的我也了解。我太了解你们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你们行事的金科玉律。你们在我身上,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也的确几乎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
    “宋爷……”
    “你只想利用我对你的三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把我牵制在这里和你谈乐乙。
    “这……”
    “许姑娘,你是个很勇敢的姑娘,可惜你走错了路,你糟蹋了你自己的才华……”
    “我不要谈道路,不要谈方向。”天风脸色一变:“你永远不会了解,一个无辜被破家者的心情,和仇恨的深切。万千受不了朝廷苛政,挺而走险的人,都和我一样抱有汝共汝偕亡的决心和斗志,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我的见解和你不同。”他平静地说:“当初起事的一群歹徒,没有一个是本来受迫害的人。
    相反地,巨盗白英和那群在皇宫豹房内鬼混的朋友,全部是不可一世的有财有势家强,野心不逞才兴起裹胁百姓的成王败寇念头。
    以你们的赵副大元帅来说,他本身就是受害人,不是受害于朝廷,而是受害于他们的大元帅刘家兄弟,你们掳劫他的家小,以当众奸杀他的妻女为要挟,才逼他跟你们造反的。
    现在,你们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惊鸿一剑,用的手段更毒辣,更嫁祸嫁在官府头上。在石固寨,你们公然攻打放火杀人,要屠名人轶事杀景家一寨无辜男女老少。
    现在,你们用尽手段要通大龙卷跟你们走,要用大龙卷号召天下群豪替你们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
    许姑娘,不要和我强词夺理,因为我是局外人,我走遍大半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我知道谁对谁错,你那些歪理谬论经不起一驳。”
    “宋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是吃公门饭的人,犯不着“正相反,许姑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能任由你们任意杀人居村,不能坐视你们从德平杀到济南,杀到泰安。乾坤手齐叔的朋友,冷剑与神刀破浪十二条人命,是不是被太阴七煞杀死的?轿夫何罪?如果你们能成功,真是老天爷瞎了眼。”他越说越火:“我已答应了齐叔,要向你们索回血债。在下已经表明态度,你们可以走了。”
    “你也杀了我们不少人,宋爷,何必做得太绝呢?能不能平心静气谈谈?”天风采取了低态势。
    “在下实在想不起还有谈的理由,当你用迷名人轶事离幻境以声色相诱,再加上五毒疯婆用五毒阴风计算我之后,你认为我还有谈的必要,那你一定是疯了。”
    “不是我疯,而是我认为你是个明利害识时势的人,谈谈对你大有好处,如果你轻易放弃这次的机会,你一定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
    “和你们谈,我才不正常呢!我应该咬牙切齿为复仇而宰了你们。哦!你们把复仇客宰了吧?”
    “咱们的眼线,失去他的踪迹了。不谈他,谈你。”
    “我不想谈……”
    “不想,听听也是好的。宋爷,你知道我们的实力非常非常的强大。”
    “强大得还不至于构成对我致命的威胁。”
    “而你的人却少得可怜。”
    “我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还不够多,宋爷。敞长上开出价码,希望来爷做明智的抉择。”
    “我宋舒云是生意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宁可不与人谈非分的价码,以免有损商誉自砸招牌。”
    “不会有损你的商誉,只对你绝对的有利。其一,一万两价值的金珠。其二,我和二妹李慧慧今后是你的人。你如果点头,我和二妹携了巨万金珠,跟你离开泰山,跟你到海角天涯。二妹的舞技十分了不起,我和你的琵琶合奏,定会为乐坛大放异彩……”
    “你们走是不走?”他突然拂袖而起。
    “你……”
    “其一,我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对你们那些沾满了血腥的金银珠宝毫无胃口。
    其二,我不是大丈夫,所以不好色,两位美艳绝伦,在下却不解风情。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对挨刀也没有兴趣。”
    “宋爷…”
    “你们不走,我走。”他向外举步。
    “请不要……”天风不死心拦住了他。
    厅日传出一声剑鸣,小绿当门而立,凤目中喷火,剑发出隐隐龙吟。
    “不要脸!小绿慢慢地骂道:“你们把女人的脸面都丢光了,竟然敢说出这种无名人轶事耻的话来。在石固寨,本姑娘几乎遭了你们的毒手,不杀你们此很难消,可让我碰上你们了……泼妇休走……”
    女人对女人,没有理性好讲,反应是直觉的,爱与很是尖锐的。
    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
    天风一看小绿盛怒而来,知道不是说理的时候,危险得很,比面对一头发威的猛虎还要危险百倍,一旁的舒云绝难阻止小绿发威,再不见机逃走,可就嫌晚了,立即一拉李慧慧的衣袖,向内厅飞掠而走,先脱身再说。
    小绿怎肯干休。挺剑急追。
    一声娇叱,针影漫天,天风云凤同时向后发射一把飞针,向内厅窜走了。
    舒云斜掠而至,一把挽住了小级的小蛮腰,在针雨及体之前,掠至对面壁根,脱出险境。他的身法比飞针还要快,连小绿也吓了一跳,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何况他手上还多带了一个人呢!
    “大哥,你真快得像闪电。”小绿欣然挽住他的手膀说,把两头火凤的事丢开了,注视着他甜甜地笑。
    “其实我先一刹那起步的,还不算快。哦!你准备走了?他扶着小绿往外走。
    “是的。你也动身。”
    “等一等再走。记住,搜龙姑娘的身,尤其是发告。据我所知,有些妖人需用药物长期控制受害人,就是发等上安上迷名人轶事魂药饼。
    或者使用迷名人轶事魂豆粒,塞一颗在受害人的鼻孔内。至于吞入腹中的迷名人轶事魂药物,支持不了多久的,不能用来长期控制受害者。”
    “我……我想要跟你走……”小绿掀起红艳艳的小嘴,委委屈屈地说。
    “别傻!他亲呢的拧了小绿的粉顿一把:“齐叔青姨都去了,你不去岂不耽误了?”
    “也许,他们已经找出问题的所在了,他们都是老江湖,是行家中的行家,不像你我那么自以为是粗心大意,只会想到八手仙婆和天罡真名人轶事人的迷名人轶事魂术。”
    “可不一定哦!说不定他们也先人为主呢!你两人千万小心了。”
    小绿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带着侍女走了。
    舒云推开自己的房门,发现外间站着一位佩刀的中年人,晃着手中的一只食物包,向他笑说:“我知道你没吃早餐,咱们一面走一面进食。老弟,你那位女伴很可爱,不要放过机会啊!呵呵……”
    如果认为爬山很容易,只要试一试自己就知道是错误的了。
    峻陡的地方固然难以攀爬,不险峻的地方也树密枝浓,野草荆棘密布,再加上山坡高低不平,人钻进去举步艰难,落入低凹处好半天都绕不上去,甚至连方向都难以摸清,说难真难。
    但有了识途的老马,就不会那么吃力了,泰山固然处处险阻,但并非蛮荒绝域。
    中年人就是识途老马,领着舒云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向上又向上。
    一个时辰后,到达一处岭脊。
    向北望,深谷千寻,溪流一线向东婉蜒,溪谷中林木葱绿,一眼下望渺无人迹,只看到一些飞禽在溪谷上空翱翔,是各种鹰类猛禽,可知他们所立处已经相当高了。
    “这里看不到南天门。”中年人向西北角一指:“那数座奇峰把视线挡住了。”
    “兄台对这一带相当熟呢。”他说。
    “我应该熟,生于斯长于斯,本地人称我为泰山山灵。”中年人淡淡一笑:“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感到无比的亲切,每一株树木,自从我家祖先到来之前,它们就在那儿了。
    一代又一代的人已化为尘土,它们仍然屹立在那儿,在这里杀戮,的确不是我所希望的事,但我不能走得远远地逃避,我必须有面对事实的勇气。”
    “兄台,只要有人生长的地方,就有杀戮。”他感慨地说:“人永远不肯丢掉先天所具有的兽性。”
    “老弟,你说这句话,不嫌读吗?”中年人正色问。
    “读?请教。”
    “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这里是孔子登临的地方,孔子的教化不承认人具有兽性……”
    “我不愿意和你格杠,你也不必抬出孔子来做挡箭牌。”他摇手阻止对方高谈圣贤大道理:“请教,兄台在泰山可曾狩猎?”
    “有,泰山早些年有猛虎出没,现在还有。”
    “猛虎曾经进城吃人吗?”
    “这……没有。”
    “你去猎虎,是你去侵犯虎呢,抑或是虎侵犯了你?你不觉得,虎也有生存在泰山的权利吗?”
    “这……”
    “你也曾经年轻,你也曾经是小孩。比方说,现在你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也许只有三四岁,时光倒流了。告诉我在路上看到一条虫,就算是毛虫吧,你不会吓得又哭又叫救命吧?”
    “不会。呵呵!泰山的小孩不会那么孬种。”
    “那你怎办?”
    “一脚踏死它。”
    “喷喷!我知道你会踏死它,因为你具有潜在的兽性,与生俱来的兽性。那条虫,它并不该死。”
    “这……老弟,你……你把我搞糊涂了,怎么扯到虫上去了?”
    中年人猛抓头皮表示困惑。
    “你长大了,你打猎,并不是专猎可以吃人的老虎,你猎飞禽和走兽,包括野鸡、鹤鸦、雁、鸨、谭、狐、鹿、兔。告诉我,这些飞禽走兽伤害过你吗?你家里养了猪羊,因为你饲养他们,你认为你有权宰杀他们果腹。而这些飞禽走兽,你并没有花一粒粟养他们。兄台,你为何要猎杀他们?”
    “这……”
    “这就是你潜在的兽性在作怪,你要表示你是个强者,你有权主宰他们的生死。这与山东响马认为可以主宰百姓的生死性质相差不远,殊途同归而已。
    先天的兽性,需要后天的道德教养来潜移默化,而教化的功能却不能完全消除兽性,所以才会天下大乱,成了弱肉强食的禽名人轶事兽意存世界。
    你的刀,我的剑,都是兽性渐露的表征。现在,兄台,你能告诉我把我带来此地的用意吗?我在听你解释。”
    “我……”
    “如果解释不能让我满意,你的刀,我的剑,就会把兽性完全暴露无遗。”他脸上虽然仍带有笑意,但这种笑意可以让心虚的人毛骨惊然。
    “你会满意的。”中年人伸手向峡谷下游一指:“看到那条北向的小山谷吗?那就是泰山梅谷的所在地。梅,向北开得更灿烂,梅谷的梅花是很冷冽的。”
    “晤!那不是远在十里外吗?”
    “不止十里,走山径也有二十里,爬山更远。”
    “这就下去吗?”
    “你先看看山谷的形势,离开这里,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一览无遗了。计算梅谷的人,一定会从谷右的小山梁往下摸。前面用利诱,后面以武力煎逼,双管齐下,大龙卷可能要栽在他们手中。”
    “大龙卷会愚蠢得把他们带到梅谷来?”
    “会的,大龙卷太过自恃,他以为天老爷第一,他第二。他早已知道有不少人计算他,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的人也没放在眼下。
    飞龙秘队派在泰山侦查的人中,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所以大龙卷根本就不介意这些人,认为一口气就可以把这些人吹跑。
    老弟,你是打算进去看热闹候机插手呢,抑或是先替大龙卷分忧,躲在那条山梁上阻止那些无敌高手入侵产“兄台,你呢?”
    “我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与大龙卷毫无相干。他死了,泰山仍是泰山,他不死,泰山依然是泰山。”
    “兄台的朋友是……”
    “志在飞龙秘队。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们是谁了。老弟,走。”
    山上碧霞元君庙午正的钟声传到,秋素华已偕同三名青施飘飘,人才出众的中年人,出现在约会的小溪旁。
    侍女青霜跟在后面,仍然带了她昨天携来的小食篮。
    五个人都不带刀剑,像是游山的达官贵人。
    峪崖的柏林中,踱出三位穿着劲装,但没带刀剑的中年人,身材高壮魁伟,也是人才一表。
    “在下尚永庆。”为首雄壮如山的中年人含笑抱拳为礼:“梅宫主人派在下前来迎接诸位的大驾。请问,哪一位是大总领飞枪将南门彪南大总领?”
    “区区南门彪。”剑眉虎目相貌威严的中年人也行礼,脸上有安详的笑意:“尚昆请多指教。”
    “不敢当,一代悍将,威震天下,在下幸会。”尚永庆话说得客气,虎目中却没有多少客气的神色流露。
    “好说好说。请问尚兄,在下应召而来,但不知贵主人花前辈还有何指示?”
    “请诸位驾临敝谷。”
    “在下深感荣幸。”
    “据说大总领纵横天下期间,背上十支飞枪罕逢敌手,百步内可中钱孔,没石及尺无坚不摧,但不知可否让尚某开开眼界。不情2请,大总额恕罪恕罪。”
    “在下诚意而来,未带任何兵刃……”
    尚永庆鼓掌三下,崖上一声哈喝,有人抛下来束成一捆的三校六尺长嫖抢。尺长的锋利枪尖,均匀细致的黄杨木杆,这表示梅谷的人,也使用这种可以及远的利器。
    大总领脸色一变,不自然地接过尚永庆递来的嫖枪。
    “昨日秋姑娘返报,说花前辈已完全洞悉在下的底细,在下还不肯置信呢。”大总领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想不到花前辈连在下所使用的飞枪也依样制造了,在下不得不相倍花前辈有过人之能。”
    “贵队派人前来泰山打探,已是半年前的事了。”尚永庆眼神有做色:“好像那时资队正转战河洛均州一带,连破七城,贵队里应外合功不可没。但在许州与叶县一役中,一群武林朋友带领三百名民壮,夜行百里黎明攻入中军,刘大元帅仅率一百二十骑逃得性命,三子兵马望风溃散。这就是大总领想请敝宫主人出山,以便召请天下武林朋友为贵队所用的最大理由。”
    “贵宫主人洞忡机先,在下十分佩服。”
    “大总额可看得到澳对岸高崖上那株苍松吗?”尚永庆向对崖一指:“整整一百二十五尺要不要先试试身手?”
    泰山有许多松树,是生长在石缝中的。
    对崖那株苍松高仅五尺,干粗如儿臂。
    嫖抢突然化虹而飞,三枝保枪鱼贯而出,像是由三个人同时投出的,一个人投根本无此可能。
    因为三枝嫖枪的速度相等,一个人不可能在刹那间连续投出。
    破风厉啸声未止,第一枝嫖枪货人树干,第二校接着并着枪下方贯入,第三校论硬是从两枝枪的中间挤进枪尖,磨擦的怪声令人闻之牙酸。
    “厉害!”尚永庆变色叫:“神枪手名不虚传,在下大开眼界了。”
    “尚兄夸奖,献五了。”大总领客气地说。
    尚永庆从袖底掏出两只沉重光滑的铁胆,手扬处,铁胆幻化两颗流星划空而起,向对崖飞去。
    “啪!”三枝缥枪突然全部折断散飞。
    “噗!”苍松齐根而折,向崖下飘坠。
    “在下领路,到梅谷。”尚永庆扭头便走:“约有三十里左右,路不好走,请脚下留心。”
    尚永庆露了这一手飞胆绝技,大总领心中又是一震。
    “江湖上有位绰号叫天外流星的人。”大总领走在后面说:“听说姓尚名升平……”
    “那是舍弟。”尚永庆信口答:“他的流星大仅如鸽卵,但仍可在一百步内伤人。他能一口气连珠打出二十枚流星而劲道不减,性如烈火得罪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当然没有你们杀得多。”
    “尚兄笑话了。”大总领讪讪地说。
    小绿与诗女匆匆沿登山大道往上赶,道上游山客几乎绝迹,大概美巡捕很负责,担不起又生血案的风险,把不必要的游山人土阻在州城了。
    她心中焦急,怕赶不上与舒云在大龙峪会合。
    欲速则不达,天下事竟是如此奥妙。
    刚急急经过伏虎庙不远,绕过山坡,前面跨虹桥在望。而前面山脚有两个人影,则消失在树林转角处。
    “是那两个贱女人。”她眼尖,愤然怒叫,立即脚下一紧,飞掠而进。
    追过林角,她才发现不止两个女人,前面还有三个村妇打扮的妇女,要不是双方脚步同样快捷,真不会相信是同伴,天风与云凤的绿绸衣裳,与村妇的立青粗布衣裙相差十万八千里。
    五比二。
    她恨上心头,想起两头火风提出的条件,她恶向胆边生,忘了自己赶办的事,五比二她也不怕。
    这两个践妇,居然提出银舒云离开泰山,跟舒云到海角天涯的条件,太可恶了,太过份了。
    她正要和舒云返神山,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呢!在她的心目中,已认定舒云是她的终身伴侣,哪容得下别的女人和她竞争?何况这两个贱女入,是多次计算舒云的仇敌。
    不久前,她就几乎挨了这两个践女人两把飞针。
    地飞掠而进,去势如电射星飞。
    “贱女人,你走得了?”她破口大骂。
    五个女人一惊,迅速转身,看清是她,后面除了一名待女之外,不见有其他的人,更不见舒云眼来。
    “是这小泼妇。”大风也怒叫:“机会太好了,把她弄到手,不怕宋小畜生不乖乖就范,不怕神山门下不服贴,要活的!”
    三个中年村妇显然皆已经过化装易容,掩去了本来面目。三只大香篮一掀,里面暗藏着五支剑。
    “两位姑娘可在一旁袖手旁观。”那位双目白多黑少有如死鱼眼的村妇说:“我九灵仙姑不信邪,不信神山门下的绝学有过人之处。本仙姑负责把她们弄到手,等来舒云赶来,再看他是否能飞腾变化。”
    小绿虽然心中愤怒,但机警聪明,一看两头火风不出面,而由一个村妇出头,便知这个有一只鱼眼的村妇,身手可能比两头火民高强,她怎敢大意掉以轻心?脚下一慢,抓住机会调和吸吸,准备恶斗。
    “你上嘛!”她拔剑准备,站在文外不住冷笑:“你是不是火民之一?”
    “小泼贱!你问那么多有何用意?不会是想认娘吧?”九灵仙姑扬剑嘲弄他阴笑着说。
    “嘻嘻!”她轻笑,已可控制自己的情绪,刁钻的本性开始流露:“我看你真像一头老母猪,你只能配做猪的娘,你……”
    “孽障该死!”九灵仙姑怒不可遏,愤怒地冲进,一封攻出,招发卫星逐月,想一剑贯穿她的头颅,含忿出手,创气进发力遭凶猛绝伦。
    她已神功默运,杀机怒涌,哼了一声,剑上擦绝招随后进发,电虹排空直入。
    第二名村妇旁观者清,情急大叫:“小心罡气……”
    “铮!”双剑闪电似的接触,罡风如潮。
    九灵仙姑被剑带动身躯,强烈地震撼扭动了马步,一切的反应皆嫌慢了,小绿的刻已在同一刹那切入,锋尖无情地贯人右胁,深入内腑近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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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梅宫秘境
    三道寒芒从第二位村姑手中发出,恰好到达小绿的身左,射向颈、胁、右腹。
    小绿左手纤指连下,以玉女摘星手法奇准地抓住了三把小银梭。这种梭俗称梭子膜,滑溜溜地很不好接,但居然被她—一接住了。
    “还给你们!”她沉叱。
    你们,当然是指对方四个人。
    三枚小银梭两射天风、一射云凤,却放过发射小银梭的村妇。
    她恨死了两头火风。对村妇反而没有多少印象。
    两头火风也心中有鬼,早已全神贯注留意她的举动,一看到小银梭的闪光,便向侧挫身斜掠文外,吓了一大跳,惊出一声冷汗。
    “联手宰她!”天风厉叫。
    “我必定杀你……你……”小绿怒叫,声出剑气横空,人化流光剑似飞虹,向天风猛直扑而上。
    “铮……”两村姑剑斜截,两面夹攻,三支剑几乎同时接触二“哎呀……”两村妇惊呼,各向后飞退文外,手臂被震得几乎举不起剑。
    “小姐,双剑合壁。”侍女桥呼,挺剑纵出。
    天风这才发觉小绿的武功,比想像中的估计要强数倍。在石固寨,云凤李慧慧曾经亲见小绿与秋素华拼剑,还以为小绿不过如此而已。
    石固寨之斗,双方都未用上绝技。
    李慧慧早已发觉秋素华隐藏了可怕的绝学,痛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高手时的秋素华,才是真正的秋素华本来的面目。
    现在也是小绿的本来面目,一招便宰了武功出类拔革的九灵仙姑。
    “把她弓陪送死!”天风急叫,首先落荒而走。
    “我要道你上天太地,我一定要杀掉你。”小绿怒叫着穷追不舍。
    这一追,追入了崇山峻岭。
    她的轻功非常的了不起,但她所迫的是两头火风,火风的轻功并不比她差多少,而且山高林密躲闪容易,她又得照顾武功比她差的诗女。
    这条路上埋伏着一些人,一些负责阻止她和舒云上山的高手。
    两头火凤已达到目的,成功地阻止她及时登山。
    可各部阻止不了舒云。
    站在山脊上向下望,下面的山谷曲曲折折,林深草茂,小山峦起伏,看不见什么异状,也看不见房屋的形影。
    谷的宽度约有十里左右,两面奇峰插天,而且有绝壁飞崖,峻陡处猿猴难上。没有人愿意来此地看荒山野岭,所以没有人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唯一可以勉强通行的地方,是沿大龙略上下行,但崎岖错落须沿溪攀越,有时须绕另一处山脚再绕回。溪涧并不是便于通行的地方,这些纵谷上下落差极为悬殊,即使想涉水而行也势难如愿。
    谷口窄小,只有两里左右,溪流却加宽至二十丈,形成一处六七里长深不可测的湾流。
    这是说,只有一条一面是陡崖,一面是深溪,几乎需手脚并用才能通行的小径,想入谷寻幽探胜的人决难越雷池一步。
    从这处谷右的小山梁往谷底攀降,坡度比其他地方略缓些,虽然也很困难,但却是最可能平安降落的地方。
    “看不见任何可疑事物嘛!”舒云极目向下搜寻房屋的踪影:“不会是海谷吧!老兄,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一点也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
    “在上面是看不见的,下去更不容易看见。”中年人山灵说:“谷内又大又广,全是原始山林。大龙卷的梅宫,占地却又太小了。没有人带路。很难找得到的。”
    “飞龙秘队的人怎么能找到的?”
    “应该说,他们昨天才找到的。大龙卷好奇心切,中了飞龙秘队的计算,用一头人风做媒子,硬是把大龙卷引出了。事先,那地方每一处可以了望的地方,都派有人监视的人,终于被他们找出大龙卷返宫的密径,一直跟到此地来,半载的辛勤终于有了代价。”
    “那么,这处可以下去的地方,他们已侦察妥当了?”
    “不错,我昨天就躲在那面,目击他们在这一带踩探,侦察下去的路线。”山灵用手向上面半里外的一处小山崖一指:“我是跟踪他们来的,我是黄雀在后。”
    “他们曾经接近梅宜了?”
    “没有冒打草惊蛇的必要。”山灵往左下方的一处岭脚一指:“下降至那株突出崖口的松树下方,就可以发现入谷的道路,往里走不足两里,就是梅宅所在地,三座建在梅林中的古色古香大楼,就是梅宫秘境。”
    “我们下去吗?”
    “别开玩笑,闯进去的人有死无生,大龙卷不是菩萨,他是魔鬼,百十个人对付不了他,他那些子弟和朋友,也是杀人的魔星。”
    “飞龙秘队并不怕他。”
    “那不同,飞龙秘队已准备了三批人,三批宇内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批五个人,真正是克制大龙卷至阳至刚大排山袖的妖魔,全是练有至阴至寒奇学的可怕鬼怪。如果大龙卷不肯接受软的,从这里下去的人就用硬的,双管齐下,梅宫的命运很快就会决定了。”
    “如果大龙卷接受条件……”
    “这场风暴的结果,将是极为悲惨的,天下武林朋友,将大半卷入风暴中,天下更乱,这场兵劫就不知何日是了期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下去。”舒云沉声说。
    “你下去?”山员吃了一惊。
    “是的,我要下去。”他坚决地说。
    “下去干什么?送死?”
    “下去向大龙卷告警。”
    “你……老弟,别开玩笑,这可是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的事,梅宫的人全是字内的凶魔,全都是不讲理的……你算了吧!我们最好在此地拦阻飞龙秘队的人,以提醒下面梅宫的人注意提防就够了,下去会送命的。”
    “等飞龙秘队的人到达,已经来不及了,你我也阻止不了他们三批人……”
    “咱们一击即走,大声隆喝,下面的人就会提高警觉,用不着你我……”
    “届时已嫌晚了。我要下去。”
    “老天爷,大龙卷不会相信你的……”
    “我要下去。”他郑重地说:“大龙卷如果接受条件出山,说不定在下的亲朋好友也会被卷入这场大兵劫中丧失生命,至少对我也是最严重的威胁,他们会集中全力来对付我,我必须冒险,尽人事,听天命。义无返顾。”
    他将剑改插在腰带上,夷然举步向下走。
    日色近午,三十里外上游,大总领五男女,正向约会的地方接近。
    “老弟!不……不要下去……”山灵焦灼地叫。
    “我要下去。”他头不回向下走。
    “老天爷!老弟,不要让我为难,我那位朋友不希望你轻身涉险。我……我怎么向我那位朋友交代?求求你,不……不要下去“你那位朋友?”他转身正色问:“老兄,你那位朋友是谁?”
    “这……恕难奉告,日后自知。”
    “请转告令友,我谢谢他。”
    “老弟……”山灵在上面跌脚:“你这冒失鬼……”
    他已经脚下一紧,连滑带溜向下急降。
    “那些人来了,请发长啸示警,谢啦!”他一面滑降一面转首向上招呼。
    小绿也是个冒失鬼。
    一个怒极的人,冒失似乎是必然的,也是人之常情。
    她与侍女狂追两头火风,而另两个村妇打扮的人,则带了九灵汕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在后面不舍地跟来。
    山高林茂,有些地方草高及肩,奔跑极为困难,高低起伏处更易失足摔伤,轻功已派不上用场,仅能快速地窜走,很容易摆脱追赶的人。
    追了两座山头,后面两个村妇已经不见了。山势开始下降,速度加快。
    小绿比侍女快,因此就一直领先十余步。
    转折逃走的人也加快了,草声籁籁,枝叶摇摇,向山下转折冲滑而下。
    水声震耳,下面是湍急的溪流。
    领先急降的天风许小凤发出一声尖啸,脚下加快。
    小绿仍不介意,以为对方被追急了,发啸声向同伴求救,或者表示有同伴策应唬人。
    溪务有一条小樵径,两女奔落径中,恰好看到两个人影疾掠而来。下游十余步,一条三根木头搭成的两段木桥,横跨在急湍的溪流上。
    溪宽三丈余,中间的桥架很巧妙,搭在高出水面丈余的磷石尖上,磷石像一枝笔,天然形成苍古的造型,粗仅合抱,成了一座天然的桥墩,耸立在溪流中心,汹涌的溪水陡落急泄,溪底的滩礁激起飞珠溅玉,声如万马奔腾,山谷为之应鸣。
    “要活的!”天凤急叫,向桥头奔去。
    从上游听到啸声,急掠而来的两个人影,刚看清天风和云凤,还弄不清什么东西要活的,接着草动技摇,小绿急冲下,这才弄明白天风的叫声意何所指,但已无暇思索其他问题,双方快速地面面相对。
    劈面相撞,本能的反应是自保,自保就必须挥刀出剑,谁慢谁去见泰山王。
    一刀一剑同时攻出,叱喝声震耳。
    小绿也横定了心,隐在肘后的剑行雷霆一击。
    “铮铮!”兵刃狂野地接触,火星与人影同时飞溅震起。
    仓促的接触优胜劣败,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是本能地全力一击,如此而已。
    双方太急,出手创促,结果必定极为凶险,很可能同归于尽。
    小绿是向下冲的,两人影从侧方扑到,成斜向的接触,受反震的方向不同,受力焦点也有异,势均力敌,反震也极为猛烈。
    三个人分三方震飞,这瞬间,侍女到了,长剑疾挥,剑光乍闪,把那位使剑的人双脚卸了下来。
    “小姐……”诗女惊呼。
    噗通一声水响,小绿掉落湍急的溪流。
    那位使剑的人也从上游掉落水中,浪花一涌,人不见了。溪水湍急而且相当深,受伤的人掉下去,后果可怕,再也休想爬上岸啦!
    两头火凤已逃过对岸,消失在对岸的密林中。
    “我一定要杀掉你们。”小绿在水中大叫,但仍向下急漂。
    她生长海上三神山,这点水算不了什么,但水势太急,失去追杀两头人凤的机会,也耽误了正事。
    梅宫仅建有三座两层的楼房,附近的老梅林高度已接近楼顶。
    楼成倒三角形建筑,前二后一,以十丈等分的距离,形成后三角形的一座中院。
    除了楼四周之外,全是茂密的老梅树,密密麻麻却有行有矩。
    外围四周,以巨木为栅,以防止猛兽闯入,也是梅宫的屏障,警卫仅须在概顶的棚架上走动,在三处顶点站岗,便可以监视整座相当宽广的梅宫。
    这里平时不可能有人迹出现,即使走近,如不留心注意,也不易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白天共有五个警卫,三个在栅上的三个顶点,两个把守栅门楼。柳高三丈,要往上爬真不是易事。
    真正能跃登三丈的轻功高手,武林朋友中其数不出几个。
    自梅宫至谷口。足有五里地,只有一条沿小溪盘旋的小径,附近全是参天原始古林,在内行走不便,沿途布了暗哨,人名人轶事兽无所遁形。
    当栅门楼下的警哨,竟然发现门房多了一个人,吃惊的程度可想而知,而且看出确是陌生人,刹那间面面相对,竟然呆住了。
    梅宫早已进入戒备状态,这位陌生人怎么可能手空出现的?大白天,决不会是鬼较幻形。
    “喂!发什么愣?”舒云含笑向警卫打招呼。
    反而是栅楼上的警哨冷静些,刀本能的出鞘向下叫:“奇怪!你阁下是从何处钻出来的?”
    “呵呵!在下会土遁,从地下冒出来的。喂!这里是梅宫吧?在下找对了吗?”
    栅楼上的警哨立即鸣钟三下,声不大,但足够令全宫的人听得真切,警号传出了。
    下面把门的警卫,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一时失神,随即神智一清,并不惊慌,表现得颇为沉静。
    “看阁下这身打扮,不像会上通的地行仙。”警卫沉静地打量着他,一双鹰自冷电四射:“能神不知鬼不觉直抵本宫现身,确是了不起的高手中的高手。贵姓大名呀?有何贵干?梅宫虽然不留外客,但阁下既然来了,本宫不得不接待罗。”
    “在下姓宋,宋舒云。你老兄对这名字,很可能不会太陌生。”
    “咦!宋舒云是你?”
    “如假包换。”
    “阁下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本宫的人,皆知道阁下与飞龙秘队拼搏。”
    “没找错,在下前来贯宫,拜会贵宫主人名人轶事大龙卷花前辈,可否请代为通报?来得匆忙,未具拜贴,恕罪恕罪。”
    身临险境,他的神情反而轻松之至。这种镇定从容工夫,有些人一辈子也修不到这种境界。
    绝大多数人,都会身上发寒,手掌沁冷汗,心跳不规律,肌肉有发僵的现象,在盛名的震慑下,心虚胆寒不由自主。
    “很抱歉,主人从不接见外客。”警卫一口拒绝,口中说得客气,行动却表现得真有警卫的才干,已欺近至八尺内,伸手可及,神功默运,随时准备出手擒人。
    “在下既然来了……”
    “来了又怎样?你要做霸王客?”
    “可能的。”
    “好小子!”警卫冒火了:“你的胆气可真不小,你把名震天下的梅宫……”
    最后一座古色古香的大楼中,传出一声金钟的清鸣。
    “要他等一等。”棚上的警哨向下面的同伴招呼:“里面即将派人接他,不得鲁莽。”
    “你小子将是最近三年来,第一个受到接见的陌生客人。”把门的警卫让在一旁:“先在宾馆坐坐,请。”
    栅门楼下面两侧,左是警卫的休息室,右是宾馆,布置得倒也古朴清雅,几上居然有两盆盘屈如苍龙的老梅盆栽,腊月很可能也全开花。
    心情是难免有点紧张的,但他不能紧张,必须冷静地应付,必须用不患得患失的心情来面对危险。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大龙卷接受飞龙秘队的条件,第一个遭殃受到威胁的就是他,不如豁出去与大龙卷面对面解决,主动控制情势对他有利,没有什么好怕的。
    已经进人梅宫,现在害怕与紧张又有什么用呢?想开了,他的情绪越加稳定,他所想的是应该用何种态度,来应付这位威震武林的守内三魔之一。
    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华丽的人前来迎客,领着他通过大花园似的中院。
    左右两楼上下,有不少人静静地向他注目,人人眼中皆有惊讶的表情,似乎把他看成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怪物妖邪。
    也许,他真是梅宫第一个陌生访客,难免引起这些人的惊讶。
    大厅中,男男女女十个人在等着他。
    九个人分坐在两侧的大环价上,神态冷傲,一个个像泰山王阎君殿两侧的鬼王鬼判,全用精光四射的怪眼,冷然凌厉地狠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这些家伙,全是大龙卷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邪道魔头中的风云人物,身份声望都校校出群,冷傲托大乃是意料中事。
    他不认识大龙卷,领他来的两个人停在门外,要他自行过去,存心作弄他。
    他泰然经过堂下,友善地一面走,一面向两侧冷做安坐的九个人,含笑抱拳行象征式的抱拳礼。
    “晚辈宋舒云。”他在堂下向大龙卷行礼,已认定上面这人是大龙卷了:“承蒙前辈破例接见,晚辈深感荣幸。前辈想必就是梅宫主人花前辈,家舒云来得鲁莽,前辈海涵。”
    “老夫不是量大如海的人。”大龙卷狞笑:“小子,你胆子不小,吃了多少熊心豹胆呢?嗯?”
    “没吃过那玩意。晚辈家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鱼米之乡,花花世界,可吃的东西太多太多。一个真正勇敢的人,不需吃熊心豹胆来壮胆。”他的情绪完全放松了:“前辈威震江湖,艺冠武林,把梅宫划为禁地,怕外人前来生事寻仇,好象没吃过多少熊心豹胆呢!”
    “你小子牙尖嘴利,说老夫不是真正勇敢的人?”
    “呵呵!小子没说,而是前辈自己说的。”
    “上来坐。”大龙卷指指客位:“凭你不断和飞龙秘队斗智的表现,这里有你的座位,够资格与老夫平起平坐。”
    “谢谢前辈夸奖,小子深感荣幸光彩。”他不客气地行礼上堂就座。
    “你来做什么?”
    “做说客。”
    “是苏还是张?”
    “前辈希望晚辈是苏呢,抑或是张?”
    “不是老夫希望,而是你小子的意愿。不管是苏是张,不管连横合纵,老实说,你还不够份量。”大龙卷的口气霸气十足:“你小子来到泰山之前,老夫不知你是何许人也,来了之后,老夫仍不知道你小子在江湖道上是老几。小子在江湖闯道,仅凭胆气是不够的。”
    “晚辈知道。”他笑笑:“但晚辈可以确定一件事。”
    “你确定哪一件事?”
    “前辈也曾年轻,前辈也曾凭勇气在江湖上闯道,才能有今天的局面。前辈的成就和威望声誉,决不是平空从天上掉下来,而又凑巧落在前辈身上的。”
    “噎!不错,你小子说的话很令人开心,还真有点做说客的才干。”
    “夸奖夸奖。”
    “说你的来意。”
    “小子在想,前辈可能已经有所决定了。”
    “不必管老夫的决定,只说你的意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宁府计算老夫九个月,飞龙秘队计算老夫也有半年之久,老夫如果依然没有决定,还配称威震天下的一代魔头?所以你只要说出你的意愿,让老夫听听你的道理。”
    这是他意料中的事:老魔早已有所决定。要想明白老魔的决定并不难,因为老魔已延请飞龙秘队的人前来谈判,这就是他担心的不祥先兆。
    他必须设法改变老魔的决定,不然就嫌晚了。
    “小子认为,前辈以和飞龙秘队合作为上策。”他泰然地说,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大龙卷一怔,堂下泥塑木雕似的九男女也一怔。
    “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大龙卷的确不胜诧异。
    “为梅宫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他一点也不表惊异,早已料出对方的反应。
    “胡说八道!小子,你知道老夫与他们合作之后,对你将有些什么结果吗?”
    “呵呵!对我?屁结果都没有。”
    “什么?你……”
    “前辈,天下大得很呢,什么地方不可藏身?”他的口气轻松之至:“就算你们高手如云,眼线遍天下,你们想找我宋舒云,会找得头发白的。我宋舒云不与你们争强斗胜,拍拍腿走路,你们能拿我怎么办?朝廷有数百万大军,有数千万官民,连几个响马都抓不住,没错吧?”
    “哈!不无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就算前辈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不与你照面接斗的人。”
    “那你的意思……”
    “晚辈是为保全前辈的声誉,为保全梅宫不至被毁灭的诚意而来的。”
    “呸!你小子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夫……”
    “且慢激动,前辈。说真的,前辈如果不与他们合作,将是最不智最危险的事,因为他们志在必得,不会甘心让梅宫为他人所用;比方说,宁府。前辈如果与宁府合作,对飞龙秘队将是致命的伤害。”
    “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说志在必得。”。大龙卷冒火了:“飞大秘队条件优厚,深获我心,老夫确是有意与他们合作。如果老夫不接受,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乖乖滚蛋!”
    “一厢情愿的想法,真可爱。”他往椅背一靠,轻松已极:“问题是,飞龙秘队花了半年工夫,花费了许多人力财力,如果不达到目的,能甘心吗?哈哈哈……”
    “你笑什么?”
    “不会是笑我自己,因为我这人从不做一厢情愿的糊涂事。”
    “你说老夫糊涂?”大龙卷一掌拍在案上怪叫。
    “小子不敢,小子只是觉得如此而已。梅宫警卫森严,实力坚大无比,有如金城汤地。”
    “不错。”
    “但金城汤池不是不可攻破的。人外有人,天上有天;前辈,不要轻视一个存心计算你的人,更不要忽视一个办事不计一切代价的人。”
    “老夫……”
    “前辈功臻化境,字内称尊。”
    “你不信?”
    “前辈的至阳至刚大排山袖绝学字内无双,全力施展有如龙卷风万物俱摧。”
    “夸大武功并不止我一个大龙卷。”
    “前辈能接下几个练了至阴至寒奇功高手的攻击?”
    “你练了至阴至寒奇功?”
    “没有,欠学。”
    “举目天下武林奇学,真练有至阴至寒奇功的高手,似乎数不出几个。”
    “数不出几个,不是没有。比方说,五毒疯婆。”
    “五毒疯婆?”大龙卷脸色略变:“晤!她的五毒阴风很不错,但不客气地说,还不足与老夫的排山袖相抗衡。再说,她也不可能为飞龙秘队所用,那老毒婆是很骄傲自负的。”
    “晚辈在东岳老店养了三天伤,就出于五毒疯婆所赐。前辈,认输吧!”
    “认输?你……”
    “敢和晚辈打赌吗?”
    “赌什么?”
    “晚辈下来的山脊上,不久之后,将有一群人从该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下来直捣梅宫。”
    “你在说不可能的鬼话。”
    “但愿晚辈说的真是鬼话,可惜不是。前辈在接见来人之后,先不必表示意见,然后另派人敷衍,会晤不久之后,方开始坚决表示拒绝合作。”
    “你在玩弄什么玄虚?”
    “不玩玄虚,在打赌。这时,对方必定现出狰狞面目,必定发出信号,作最后的打算,要那些人发起攻击。前辈,晚辈打赌你挡不住那些人。当然,那时前辈应该不在宫中,而与晚辈在山梁出现。
    前辈如果能挡住那些人,算晚辈输了。”
    久久,没有人发声,皆被他的话所吸引。
    “小子,你的话是真是假?”大龙卷终于沉声问。
    “假不假不久自知,目下午正已过,那些人必定已到了附近,三二十里路并不远。”
    大龙卷离座下堂,与下面九男女低声商量片刻。
    “小子,老夫和你赌。”大龙卷回座,而九男女先后则出了厅走了:“你如果输了,老夫要剥你的皮。”
    “哈!前辈准备,不久就可分晓。”他大笑:“梅宫最好重新严加戒备,提防意外。”
    打算归打算,天下间,没有万事如意的事。
    有时候准备得最充分最完美的计划,也会因一些外来的几微变化而功败垂成,难怪宿命论者归诸于天,无可奈何地说尽人事听天命,或者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梅宫似乎毫无动静,警戒不但没有加强,反而减弱了。
    栅墙上原有三个警卫,分守着三个的顶点,但这时减少了前两角的警卫,仅留后面的一个。
    楼外各处,看不见人影,整座梅宫静悄悄,静得可怕,简直就是一座空宫。
    当男女五位贵宾踏入梅宫时,看不见有人走动,看不出紧张的气氛,连栅楼的警卫也无精打采,懒洋洋毫无戒心,全无戒备的痕迹。
    大厅中,只有大龙卷带着两位干娇百媚的年轻女郎迎客,还有位侍候茶水的小童执役,富丽宽敞的厅堂,显得冷冷清清,大有给人名人轶事大而无当的感觉。
    “哈哈哈哈!南门兄,稀客稀客。”大龙卷下堂大笑着迎客,抑拳行礼:“去年你老兄还骋驰沙场,咤叱风云勇冠三军,重拾江湖行当,同样干得有声有色,飞龙秘队威震天下,各路群雄中仍然称尊,可喜可贺,请上座。”
    “花兄在梅富纳福,才是真正可喜可贺呢。”大总领先客气一番:“兄弟命苦,所辖兵马三度溃散,无颜重整旗鼓,只好退而求其次与江湖同道共谋富贵,常年驿马星动,说苦真是一言难尽,聊可告慰的是,弟兄们,和衷共济,为天下大业而效命,小有所成,这都是托花兄之福。”
    “好说好说,南门兄这两位伴当,在下似乎不算陌生,秋素华姑娘主婢昨天见过了。”
    “兄弟替宫主引见敝友……”
    “在下想起来了。八荒殃神梁始信、炼狱使者项长安。两位老兄好些年未曾在江湖走动,居然重行出山了。”大龙卷眼中有警觉的神情,但态度仍然豪爽坦荡。
    “南门兄盛意相邀出山,不得不再在江湖出乖露丑罗!”八荒殃神淡笑着客套一番:
    “兄弟闯荡半生,出生入死也曾风光一时,一旦散归故园闲散下来,难免有辟肉复生之感。”
    “诸位,坐下来说。”大龙卷再次促客就座。
    堂上两侧另有客座,每边有四张大环椅,足以让五位贵宾有座位。迎客的尚永庆与另一位同伴,则在堂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上落坐。
    小童献茶毕,与两位美丽女郎退入内堂。
    “秋姑娘昨日返报,兄弟极感惶恐。”大总领开门见山说出正题:“原来花兄对兄弟的一切安排,了如掌指,因此,兄弟也就不再饶舌了。”
    “了如掌指是假,略有所知就是了,尤其是山上山下不断发生事故,本宫在登山名胜区派有伏桩眼线,多少知道一些线索。”大龙卷也就不多做解释:“南门兄的策划,委实巨细无遗周详完备,委实令兄弟佩服。请将来意率直的相告,以便在下斟酌。”
    “好,兄弟放肆了。”
    “在下恭聆。”
    “兄弟奉大元帅所命,请花见出山领袖天下群雄,共襄义举。”
    “恐怕花某力所不逮。天下群雄林林总总,概略可分为四种人:白道、黑道、绿林、奇人异土。我大龙卷属第四种人,在黑道朋友中或许有一些号召力。白道群雄中,有他们心目中的领袖人物,北鹏南龙分领天下侠义英雄,大龙卷对他们……”
    “对他们有强大的震撼声威,连北鹏南龙也对花兄深怀戒心,只要花兄登高一呼,将有无数白道英豪闻风响应,共图霸业裂土封茅。为表达兄弟的诚意,备有三色厚礼,礼聘花兄出山共谋富贵。”
    大总领举手一挥。
    站在秋素华身后的侍女青霜,从食篮中取出一只描金手饰盒,呈送上案桌,顺手将盒盖揭开再退回原位。
    十颗龙眼大宝光四射的滚国珍珠,十颗翡翠坠子,十件玛步首饰,十只祖母绿手跟。
    “这是第一件礼物。”大总领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卷银票放在盒旁:“两京宝泉局十足兑换的印期银票二十张,每张纹银一万两,这是第二件礼物。第三件……”随着语音向秋素华一指:“她。”
    秋素华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转目向大总领注视,接着打一寒颤,不敢再抬头。
    据说,杀人甚多的人,眼中会有慑人心魄的杀气,胆小的人被看上一眼,就会心胆俱寒浑身发软。
    有许多小兵,在某些将军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接到大总额投来慑人的目光。只感到心向下沉,脊梁发冷,觉得那不是人的目光,而是冷森的利键,无情地戳入她的心肺,戳入她体内深处,可怕极了。
    大龙卷也冷然注视着她,她虽然不敢抬头,但确是感觉得出,大龙卷正向她注视,目光同样令她害怕。
    如果她昨晚不曾受到……她就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正在执行任务,一如在济南一样引诱花花太岁施用的手段,对她不会造成什么损害。
    但现在,她的心情不同了,情势也不同了,她能不害怕?
    昨天,她对大龙卷甚有好感,但现在,她害怕。
    “条件的确优厚。”她听到大龙卷低沉的语音:“按理,在下应该接受。”
    “花兄……”
    “且慢,南门兄。”
    “花兄的意思……”
    “在下不能立即答复你。”
    “这……”
    “兹事体大,在下需郑重考虑。”
    “花兄已考虑了半载之久。”大总领语气也沉重:“除非花兄另有打算。即使是平常的人,此时此地,也应该明白,这是必须当机立断的事。”
    “南门兄,你威胁我吗?”
    “兄弟不敢。”大总领明阴一笑。
    大龙卷击掌三下,后堂转出一位虬须或立的大汉。
    “这是敞宫的大总管,活阎王成栋。”大龙卷替众贵宾引见。
    “诸位好。”活阎王声如洪钟含笑行礼:“成某是个粗人,待客不周之处,尚清见谅。”
    “成总管。”大龙卷说。
    “属下在。”活阎王恭敬地欠身答:“请问主人有何吩咐。”
    “你陪贵宾谈谈,我到寒梅轩与宫中三执事商量去留大事,问问他们的意见……”
    “花兄。”大总领打断了大龙卷的话,神色一冷:“光棍眼中不揉沙子,不要用援兵之计敷衍在下。”
    “你说什么?”大龙卷厉声问,怒火骤升。
    “你知道在下说的什么,在下立候答复。”
    “哼”
    “花兄,不要哼。”大总领的态度变得强硬了:“大丈夫当机立断,你是一宫之主,用不着找人商量,这不是你大龙卷的习惯,你以往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一代之雄,这点小事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独断独行。”
    “你非要立即答复不可吗?”
    “是的。
    “如果老夫答否,你有何打算?”
    “你不会答否的。”大总领阴森森地在狞笑,从袖底掏出一只小荷包往案上一丢:“打开来看看,那会帮助你下决断。”
    大龙卷一怔,取过荷包打开,突然僵住了。
    里面有一只翡翠手镯,品质不比大总领带来的翡翠差,光可鉴人,手工精致。
    “你……”大龙卷脸色大变。
    “令媛目下受到优待。”大总领冷冷一笑:“花兄的答复,会不会明确些?”
    大龙卷凌厉地狠盯着对方,大总领已无畏地相瞪视。
    久久,气氛一紧。
    “你很厉害,我大龙卷太过大意,低估你了。”大龙卷泄气地说。
    “夸奖夸奖。”
    “我安置在凤凰山梅坞的那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
    “天涯三风的老三,飞凤葛霓裳。火凤密谍的精锐。”
    “奇怪!我不信你有那么大的神通。”大龙卷不住摇头:“我知道她是你们的人。所以将她安置在梅坞,她根本不知梅宫在何处,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的监视下。凤凰山梅坞在天街北面,你们的人却不曾在该处现踪,我应该想得到必有溪跷的。”
    “现在已无再想的必要了,花兄。”
    “真的?”
    “除非你不以令媛为念。”大总领狞笑:“三个月前,在下就知道花兄有一位爱女,飞凤葛姑娘的轻功,独步武林出神入化,花兄监视她的人,决不会比她高明,她将消息传出,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很尽职,可惜始终无法查出梅宫的下落,但她能查出你经常走大龙峪,己经直接促成这次行动的成功。”
    “晤!你真的很厉害,多管齐下,不愧称将才。利诱、色诱、卧底、劫持人质,还有威迫。”大龙卷苦笑:“你山上那些待命突袭的人,真能对付得了我大龙卷和梅宫的高手?”
    “咦!你……”大总领睑色一变。
    “我的消息也很灵通。”
    “你知道也好。”大总领笑笑:“这是最后一步棋,在下不想使用。那些人是否对付得了花兄,还待事实证明,但在下希望不使用他们,两败俱伤那是下下之策,只有不得已时才使用作孤注一掷。
    花兄,你希望在下孤注一掷吗?不会吧?”
    “好,我现在给你答复。”大龙卷沉声说。
    “在下洗耳恭听。”
    “明天,你带小女前来,换回阁下的飞凤。如果小女无恙,我大龙卷收全你的礼物,立即出山替你们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纵横天下。”
    “不能等明天……”
    “南门彪,你给我听清了。”大龙卷倏然而起,声色俱厉:“你劫持小女,你已经犯了我大龙卷天大的忌讳,我能忍下怒火,你该感谢老天爷慈悲,这是我大龙卷毕生最大的耻辱。”
    “你……”
    “你可以发信号了,叫你那些人发动好了,看他们能有几个人,能够进入梅宫。”大龙卷已经有点耐不住:“梅宫目下已经成了死亡的血池地狱,进来的人有死无生,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你们五个人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算我大龙卷栽了。”
    “你……”大总领脸色大变。对方既然知道突袭的人在何处,还能发挥突袭的能力吗?
    “小女一条命,换你们百十条,值得的。阁下,你千万不要再逼我,千万不……要……
    再逼我!”大龙卷咬牙切齿厉叫。
    “好,明天。”大总领也咬牙说。
    “把你的人和礼物带走,你可以平安离开。”
    “告辞。”
    “明天。”大龙卷凶狠地吐出两个字。
    大厅中坐满了人,梅宫的重要人物全到了,足有三十人之多。
    客人只有一个,宋舒云。
    “他们有多少人?”大龙卷向一位中年人问:“可认出那些狗东西的身份?”
    “共有二十一人之多。”中年人在堂下站起回答:“全部戴了仅露双目的头罩,大袋内掩藏了兵刃,委实无法接近察看出他们的身份面貌。”
    “罢了。”大龙卷转向舒云:“宋老弟,谢谢你。”
    “不客气。”家舒云笑笑。
    “请老弟赶快离开泰山。”
    “前辈之意……”
    “老夫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
    “什么?前辈答应他们出山了??舒云大吃一惊。
    “明天才正式答复。”
    “前辈……”
    “老夫也是不得已,小女花梅影,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了。老弟务必在明天落日之前离开,以免老夫成为恩将仇报的罪人。老夫答应之后,他们不但可以全力对付你,也势将让老夫出面找你的。”
    “我的老天爷!”舒云万分懊丧:“虎毒不食儿,骨肉至亲,晚辈不能以大义来见责前辈见利忘义。事已至此,晚辈回天乏力,只能委之天命。夫复何言?告辞。”
    “老弟,我……我非常抱歉。”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请记住,明天落日之前……”
    “我不会离开。”舒云说得斩钉截铁:“尽人事,听天命,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无义返顾,生死与之,决不半途而废。前辈,大家珍重。”
    他大踏步昂然出厅,步伐坚定像一个巨人。
    在一处偏僻山脚树林中,青姨守住形如白痴的龙姑娘,眼巴巴地等候舒云和小绿前来。
    乾坤手和神山的男女七弟子,在外围担任警戒。
    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乾坤手是个大男人,对一个白痴少女确是一愁莫展,找不出成为白痴的原因,他不能在一个少女身上摸索寻找征候,而青姨也对迷名人轶事魂术缺乏了解,只能等舒云前来再做商量。
    等得心中焦躁,七窍冒烟,眼看午牌已过,仍然不见舒云到来。
    树林右侧百步外,突然出现二十余名大汉,分校拨草急步而失。
    乾坤手吃了一惊,发出一产信号,八个人立即聚集列阵,严阵以待。
    “咦!”乾坤手讶然惊呼,看清了在前面走来的人。
    “哦!老伯定然是乾坤手齐前辈。”那人含笑行礼。一面是两位红光满面,相貌威严的佩剑中年人。
    “姜巡检认识老朽不足为奇。”乾坤手向两位中年人打量:“这两位是……”
    “很抱歉。”一位中年人向乾坤手客气地行礼:“请恕在下不便奉告,齐老伯见谅。在下只是协助姜巡检侦办冷剑一群人被杀奇案的人,正在到处寻找线索。”
    “那是太阴七煞做的好事。”乾坤手咬牙切齿:“冷剑与神刀破浪是老朽的朋友,那些鬼女必须偿付这笔血债,她们逃不掉的。”
    “那位姑娘。”中年人向坐在青姨身边的龙姑娘一指:“她老娘在找她。她龙家一群老少,是罗家的亲戚。”
    “她叫龙姑娘。”
    “对。她怎么啦?”
    “她昨天与复仇客一起失踪的,宋贤任救了她。她老娘曾经带人到客店寻找,但那时宋贤侄并不知道她被飞龙秘队的人掳走的。
    宋贤侄救她时,她就是这鬼样子了。像是受到了奇异的妖术所制,咱们正感到不知如何是好呢。”
    “她是住在天街罗家大院的人,让姜巡检把人带回去,老伯意下如何?”
    “这……老朽想在她口中,查出复仇客的死活。”
    “复仇客在一个时辰前,曾经在三蹬崖东西的御帐岩出现,现在不知逛到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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