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谷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第四十二章
    人影飘落,凌霄自然向对方闭目打量。
    来人是一个身材矮小,面貌猥琐的独目中年人,一个形似猿猴,尖咀削腮鼻樑烂塌的灰衣老人,和个痴肥如猪,口可容拳阔咀大汉。
    凌霄一见这三人的特殊形相,恍然笑道:“你们就是“边荒五丑”中其余三丑,“独目臭驴”吴小隆,“阔咀肥猪”葛天保,和“塌鼻淫猿”魏子平么?”
    魏子平冷笑道:“你既知我们威名,还不快将适才抢去的“天容宝珠”献出,我惟许可以只割掉你那只抢珠右手,而恩施格外地,饶你一条狗命!”
    凌霄哂然一笑,正待发话,刘伯凉已自叫道:“小弟受了颇重内伤,五脏翻腾如绞,魏兄请先从体外传功,助我一掌之力。”
    魏子平急忙走过去,一面伸出右掌,按向刘伯凉命门穴上,凝功传送内家真气,一面却以左手接过刘伯凉托在掌中那粒“天伤珠”。
    魏子平向他含笑说道:“刘兄,这珠儿暂时由我替你保管,免得任你伤势未癒,功力未复之际,容易被对方夺去。”
    一番好意,刘伯凉自然依说,但珠儿才被魏于平接过,命门穴上便有了异样感觉!刘伯凉心神一震,失声惊叫道:“魏兄,你……”
    魏子平不等刘伯凉再往下说,便狞笑说:“你伤势极重,业已魂游墟墓,要想复原,难於灯天,加上大敌当前,又不便过耗真力,助你苟延残喘,只好看在多年相交份上,送你早脱苦海的了!”
    刘伯凉闻言,便知生望已绝,不禁咬牙骂道:“魏子平,你……你好狠……”
    “你好狠毒”的“毒”字未出,魏子平右掌所凝的“小天星”掌力已发!只见掌心一登,刘伯凉的命门穴上,如受千钧重击,闷哼一声,七窍中齐溢紫血,屍身便仆倒在地!凌霄见状,抚掌狂笑道:“够义气,够义气,“边荒五丑”真够义气!为了尚未能确定真假的两颗珠儿,刘伯凉先杀了熊大量,魏子平又杀了刘伯凉,如今我要看看是谁来杀死魏子平!”
    他说话之间,目光流动,向葛天保,吴小隆二人一扫!这种语气,这种目光,委实极尽挑拨之能事。
    魏子平阴恻恻地冷笑一声道:“凌朋友,你不必设法挑拨,就算我们之间,曾因贪得“聚宝双珠”,起甚冲突,也必在把你杀掉,夺回“天容宝珠”之后!”
    凌霄哂道:“杀我?就凭你们?……”
    “独目臭驴”吴小隆狞笑接道:“怎么样,你敢小视我们,我们三人中,无论何人出手,也足以把你送进鬼门关了!”
    凌霄笑道:“就算“边荒五丑”联合出击,也未必能奈我何,如今刘伯凉,熊大量两人已死,只賸下你们这一猪一驴一猿等三个醉鬼,简直如土鸡瓦狗,弹指即碎,还敢在我面前,妄肆猖獗么?”
    葛天保喝吼道:“好个狂妄小辈。我先叫你尝尝我葛天保“混元十八掌”的厉害!”
    话完,闪身而出,向凌霄举掌扑去!休看这葛天保痴肥如猪,似乎十分臃肿笨拙,但他举手投足,闪身发掌等动作,居然灵活已极!不过,常言道得好:“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葛天保虽然身手灵活,但他对手凌霄却比他还要灵活!葛天保刚刚扑到,眼前白影一闪,凌霄已以神妙异常的身法避开,并顺手在葛天保左颊以上,掴了重重一记!“拍”的一记脆响起处,显然挨得不轻,照说葛天保纵不被打掉大牙,也必从咀角溢出血丝,或是挨掴的左边面颊,立时红肿起来!谁知葛天保,口中既未流血,脸上亦未红肿,虽然挨了那重重一记,仍然若无其事。
    他反而趁着凌霄掌掴自己之际,右掌扬处,一招“盘古开天”,向对方头顶猛劈而下。
    这种放弃防守,专事攻击的手段,委实厉害无比,换了常人,真难逃得这一掌之厄!尚幸凌霄身法,异常敏捷,反应更是快捷无比!他在一掌,未能伤得对方后,便已警觉不妙,赶紧足下换步,身形宛若陀螺般,接连两个旋转,险煞人地,恰恰避过了那招“盘古开天”闪飘到葛天保的八尺以外。
    这位白衣侠士,虽因一时大意,几乎遇险,但仍神态潇洒,气定神闲地,看看葛天保,含笑说道:“葛天保,看不出你这蠢得像猪之人,居然能把“混元气”的护身功力,练到十一成火候左右!”
    葛天保狞笑道:“狂妄之徒,你知道厉害一下吧,还不快将那粒“天容宝珠”
    献出。”
    凌霄哂道:“厉害?你别往自己脸上再贴金了,“混元气”护身,只是粗俗小技,你便炼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地步,也不会看在我的眼内!”
    葛天保怒吼道:“狂妄匹夫,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那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语声顿处,欺身进步,奇招迭发,幻起一大掌影,带着锐啸劲风,向凌霄猛攻而去。
    凌霄微微一哂,闪身避开来势,似乎不欲与葛天保硬打硬接。
    他的身法,委实太以神妙,虽然眼看着奇险无伦地,这么一飘,那么一闪,却把葛天保所发甚为凶狠的恶毒招式,轻轻躲避开去!葛天保被对方引逗得怒发如狂,厉吼连连声中,一掌比一掌快,一掌比一掌狠!但任凭他掌风如海,任凭他掌影如山,却始终沾不上凌霄飘飘白衫的半点衣角。
    这次,凌霄刚刚闪开葛天保一连三四招的猛烈正面攻击,陡然发觉有股暗劲,从后潜袭而至!凌霄一惊,闪身右避数尺,偏头看去,见是“边荒五丑”中的“臅目臭驴”吴小隆,用他的“无根推手”,对自己发招暗袭。
    凌霄怒道:“吴小隆,你想暗箭伤人,未免太无耻!”
    吴小隆闪动着那只独目,冷冷说道:“什么叫做无耻?成者王败者寇,胜是英雄败是狗熊,我吴小隆生平作事,向来只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话之间,突有一股奇臭无比的气息,从他口中喷出袭来!凌霄对於这种臭气,不敢领教,只得身形再闪!这次,他身在半空,还未落地,便已听得金刃劈风声息。
    凌霄百忙之中,闪目一瞥,见是“边荒五丑”中另一个“塌鼻淫猿”魏子平,挥动手中一柄精芒夺目的奇形长剑,向自己攻出一招“天半横霞”。
    刹那之间,连受三名一流高手的联合袭击,任凭凌霄的身手再快,也难免落入险境!尤其是“塌鼻淫猿”魏子平手中这柄剑儿,光芒太以强烈,显系吹毛折铁的前古神兵,所发“半天横霞”也是“白猿剑法”中的相当精妙招数!故而,凌霄虽然从发自背后,把他密密罩住的千重剑影中,拔身脱险而出,但他着的白色儒服下摆,却已有寸许来长的一块,被剑风扫断,飘然坠地!一角儒衫坠地,凌霄的脸色变了!他那冠玉似的双颊,本因曾受内伤,有点略嫌苍白,如今却从苍白中泛起一片微红。
    不单脸色变了,他的右掌心内,也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径约两寸,色呈灿银的圆型球状之物。
    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边荒三丑”,起初以为凌霄发觉被人围攻,情势不妙,打算献出那粒“天容珠”。
    但目光注处,知道不对!一来,“聚宝双珠”中的“天容珠”,光呈淡蓝,不是这灿银色泽!二来,“天容珠”没有这么大,最多径约寸许,不会径约两寸。
    就是“边荒五丑”微微一怔之际,凌霄手中的那团灿银光芒,竟然伸展扩大起来。
    原来那不是什么灵丹?也不是什么宝珠?却是一粒剑丸!转瞬之间,凌霄手中握着一柄银色软剑。
    魏子平蓦然想起一个人来,心中大吃一惊地急急问道:“尊驾姓甚名谁?莫非是……”
    凌霄冷然道:“不必问我来历,我学你们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儿,不给点颜色瞧瞧,你们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魏子平道:“魏子平,我先把你所着衣衫左边下摆,削短三寸。”
    话声才落,银光立闪!这是一招平淡无奇的常见剑法,先由“白蛇吐信”,转化“风卷残云”。
    但常言道事在人为,这种平凡招术,在凌霄手中施展出来,便显得太不平凡。
    并不是变化方面,有甚特殊神妙,只是凌霄的动作方面,比寻常人快了一些。
    就凭这一点点快,便足以化腐朽为神奇,便足以克敌致胜!照说,凌霄在发招之前,便已说明,要把魏子平所着衣衫的左边下摆,削短三寸,魏子平应该容易闪避才对。
    但魏子平闪得开“白蛇吐信”,闪不开“风卷残云”。
    凌霄的银色剑芒,掠空一闪,魏子平所着灰色长衫的左下摆部位,果然断落了三寸一截。
    凌霄收式卓立,双眉微轩,觑定魏子平道:“魏子平,适才你从背后暗袭,断了我寸许衣角。如今凌霄业已捞回本钱……”
    魏子平听至此处,插口问道:“朋友贵姓凌?”
    凌霄点头答道:“不错,姓凌,单名一个霄字,在你们“边荒五丑”的心目之中,大概还不知道我这么一号人物。”
    魏子平起初以为对方是另一位威震八荒的成名大侠,心中不由微起怯意。
    如今一听不是所料之人,心胆又壮,狞笑一声,道:“凌朋友也爱用剑,再妙不过,魏子平生……”
    凌霄意似不屑地,摆手接道:“你不必再老王卖瓜,作甚自我吹嘘的了,我知道你“边荒五丑”中,号称“塌鼻淫猿”,并练成几式自以为了不起的“猿公剑法”!”
    魏子平笑道:“凌朋友居然对我魏子平了解得这般清楚,真是难得,我们既均是用剑之人,今日便比比剑吧……”
    凌霄哂道:“比剑,你配和我比剑?”
    这句话儿中的藐语太浓,把魏子平刺激得几乎跳了起来,怒声叫道:“为什么不配?你的剑丸虽是缅铁精英所制,我的“震辰剑”更是足以吹毛折铁,洞石切玉的前古神兵,至於剑法方面,我“猿公剑法”,变幻无穷,威力精妙……”
    凌霄摇手道:“不要吹了,你既要比剑,我们便赌点东道如何?”
    魏子平道:“用什么东西乍为赌注?”
    凌霄笑道:“既然要赌,便须赌得公平,赌注价值,应该相等,这样好了,就我如今在我身上的“天容珠”赌那如今在你身上的“天伤珠”,可谓天公地道。”
    魏子平颔首道:“赌注也公平,但不知赌的方法,採用什么?是不是单纯比剑,谁若获胜,谁就可独佔“天容”“天伤”等“聚宝双珠”?”
    凌霄摇头道:“不是如此,因我自视太高凡对意欲和我比剑之人,都要给他点便宜!”
    魏子平说道:“便宜?甚么便宜?凌朋友准知道我肯接受你这所谓便宜么?”
    凌霄笑道:“接受与否,在你自己,我来问你,你那“猿公剑法”中,最为得意,威力最称神妙的招式,共有多少?”
    魏子平答道:“我认为招招式妙,但若定欲精中选精,粹中挑粹,则有“地狱九式”,和“天宫一十三招”!”
    凌霄含笑道:“好,先用你的“地狱九式”吧,我要在你尚未把这自以为精妙无比的九招剑法,尚未施展完毕之前,再把你所着灰衫的右下摆部,照样削短三寸。”
    魏子平怒道:“刚才我一时疏忽,如今既立下重大赌注,必然刻意提防,加上“地狱九式”威势无涛,你出此狂言能够办得到么?”
    凌霄冷冷答道:“这就是给你的便宜,我若说出不能作到,那一粒“天容珠”
    ,便算输掉,你可以独拥“聚宝双珠”了。”
    魏子平觉得这样赌汪,自己委实佔了不少便宜,遂目注对方道:“好,魏子平领教凌朋友的精妙的手法,我们把“聚宝双珠”,交给谁呢?”
    凌霄笑道:“交给你,我不放心,交给我,你不放心,若交给吴小隆,或葛天保时,则你我两个,可能都不放心,这样好了,我们且把“天容”“天伤”等“聚宝双珠”,交给那株大树,总比一些见利忘义,人面兽心的东西,来得牢靠一点!”
    葛天保听凌霄讽刺自己,勃然正欲发作。却被那比较深沉的吴小隆,暗以眼色止住。
    魏子平惑然问道:“把“聚宝双珠”交给一株树儿么?凌朋友可否把这办法,说得清楚一些?”
    凌霄道:“不必解释,我且作给你看!”
    话完,伸手入囊,取出那粒“天容珠”来,手儿略扬,化为一团淡蓝柔和光华,向一株高达十一二丈的参天古木飞去。
    “夺”的一声微响,“天容珠”嵌在树干九丈以上,凌霄扬眉地笑道:“魏子平,你看见了么?这样把“聚宝双珠”,交给大树,是否相当稳妥?即令有人生心攘夺,必须先纵起九丈高下,你我可及时阻止,把他们斩除在双剑同挥之下!”
    魏子平想了一想,觉得委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效法凌霄那样,向九丈以上树干打去。
    他的内家真力,也已练到收发由心地步,照样控制自如地,把那粒“天伤珠”
    ,毫无损伤地,与“天容珠”并嵌在树干之上。
    凌霄见他嵌珠入木后,便含笑说道:“魏子平,你如今可以施展你那“猿公剑法”中,相当得意的“地狱九式”了,但在施展之时,并须特别注意防护你右面衣衫下摆。”
    话完,手横缅钢软剑,宛如嶽峙渊停,巍然卓立!原先,魏子平对凌霄颇存轻敌之心,如今一来已知对方身手极高,二来又於缅钢剑丸之下,疑心对方所报,并非真名,可能是另外一位名震寰宇的旷代大侠,心中业已傲念全收,大添戒意!他听得凌霄叫他发招,遂把“灵辰剑”略抖,一式“九幽搂魂”,向凌霄当胸,缓缓刺去。
    这招剑式,来势虽缓,但行家一看便知,其中蕴藏了不少毒着,极尽变化能事!对付这种毒辣剑招,通常不外两个法门!比较稳妥的一种法门,是不俟对方发动变化,便飘身疾闪,闪出对方剑势所及的威力圈外。
    比较激进的一种法门,是不俟对方发动变化,便施展出更厉害的剑法,迅加袭击,令对方不得不改变原来意图。
    无论是守是攻,都有一项共同原则,那就是制敌先机!换句话说,也就是不能被动,倘若稍事迟延,等待方先行发动了剑招中所蕴藏的毒辣变化时,便难免进退失措,性命呼吸,最低限度也落得灰头土脸!凌霄所採的是那种法门呢?是守是攻?妙极了,他既不守,也不攻,偏偏犯了大忌,纹风不动巍立如山,彷彿静待“塌鼻人猿”魏子平把那“九幽搜魂”,展尽精微变化!魏子平的“灵辰剑”剑尖,刺到距离凌霄胸前,仅约一尺,凌霄仍视若无睹,没有丝毫动作。
    这一来,倒叫魏子平莫名其妙了,他不知这位气宇盖人的年轻对手,究竟葫芦之中,卖的是什么药?敌情既然不大明瞭,他也原计略变!如今,魏子平立意放弃了一切变化,只来化虚为实!所谓化虚为实,也就是陡然加快了缓缓来势,真力凝处,以那锋利无比的“灵辰剑”,向凌霄分心直刺!只有一尺距离,再一加快,岂非转瞬便剑抵心窝,闪避着实不易!但内家高手对敌,讲究的是先行以静制动,然后以动制动,换句话说,也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魏子平未曾加劲时,陵霄静立如山,毫无动作。
    魏子平才一加劲,凌霄便动如脱兔地,有了反应!不过,他这动作太不平凡太以出人意料!凌霄一没有闪身避势,二没有举剑招架,他所动的只是一只左手!“灵辰剑”是前古神物,洞金穿石,锋利无比,但凌霄偏偏却用左手食中二指,疾如电光火石地,捏住了“灵辰剑”剑尖部份的剑脊位置!他捏的部份太准,位置太巧,“灵辰剑”空具绝世锋芒,却伤不了凌霄血肉之躯的左手食中二指!捏住剑尖的动作,已极惊人,下面的动作,却更厉害!凌霄左手才一捏住剑尖,右手随着也有动作!他右手挥处,一式“白云封壑”,以那种锋芒也利的缅钢软剑,向魏子平拦腰斩去!魏子平大惊欲绝,猛一凝力抽剑,但却觉得那柄“灵辰剑”,宛若生了根般,无法抽动分毫!这一耽搁,缅钢软剑所挟砭肌森骨的阴寒剑气,业已到了魏子平的腰间!魏子平若不赶紧后退,必然惨被腰斩,肝肠脏腑,一齐涂地!万般无奈之下,性命毕竟比“灵辰剑”来得值钱。
    魏子平只好撤开手儿,赶紧吸气,腾身倒纵而出。
    总算他身法还快,於一发千钧之下,险煞人地,闪避过缅钢软剑剑锋,但那柄前古神物“灵辰剑”,却到了凌霄手内,半空中了飘飘荡荡的落下了三寸灰衫下摆?一招才出,胜负已分,连珍逾性命的护身剑,也告失去,魏子平怎的不怒?怎的不惊?脸上颜色,委实灰败到极致!凌霄这时目光略瞥,向那株嵌有“聚宝双珠”的参天古木笑道:“树上何人?”
    参天古木近顶处的枝叶丛中,响起了娇脆语音答道:“小妹袁牡丹,我已把三根“朱竹鞭”,扫数掘得来了……”
    跟着,便在枝叶中出现了“放诞夫人”方芍药的脸庞儿来。
    但这张脸庞儿,如今已非春风得意,宜喜宜嗔,而是流露一种极悲苦的神色!凌霄一见是她,含笑道:“我早就猜出是你,姑娘不必再化名“袁牡丹”了,你应该是“天欲十女”中的掌宫大姊“放诞夫人”方芍药吧?”
    方芍药见凌霄居然识破了自己真实身份,不禁好生赧然,脸上讪讪地,不知应怎样答话才好?……凌霄笑道:“方姑娘,你窘什么?男女之间,应该平等,“败子回头金不换”
    ,则荡女回头,岂不也是淑妇贤妻,假如方姑娘对我不弃的话,树干上所嵌的“聚宝双珠”,就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之物!”
    这番话儿,听得方芍药芳心之中,不知获得多大安慰,多么甜蜜滋味,感动得两行珠泪,立即流下双颊!但凌霄於话完以后,却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倒!原来凌霄身上,本有内伤,适才动手难免震动脏腑,尤其是凝劲夺取魏子平“灵辰剑”一举,过耗真力,如今才会有这等现象!方芍药一见凌霄的情状有异,根本顾不得去取什縻罕世奇珍“聚宝双珠”,她飘身下树,扑到凌霄身傍,先伸手将他摇摇欲倒的身形扶住,再复目中含泪,一副极关切的神情表现出来。
    方芍药极关切的语音问道:“凌兄,你……你怎么了,可……可碍事么?”
    就在方芍药从参天古木,扑向凌霄之际,有三条人影,却扑向那参天古木。
    方芍药是不顾那“聚宝双珠”,先探看凌霄的安危情况。
    那三条人影则是不管凌霄死活,要想乘机夺取“天伤”“天容”等“聚宝双珠”。
    不必解释,那三条人影,自然是边荒五丑中,所剩余的“塌鼻淫猿”魏子平,“独目臭驴”吴小隆,和“阔咀媚猪”葛天保等三丑。
    眼看三条人影,电掣云飘,业已逼近参天古木。
    凌霄来不及答覆方芍药的关切问话,陡地舌绽春雷,一声大喝道:“站住!”
    他这一喝之威,居然使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三个凶人,一斋在参天古木之下,站住脚步。
    凌霄趁此机会,把左手中新夺来的“灵辰剑”,交与方芍药,取出两粒朱红丹药,纳入口内,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们三人休动妄念,我虽有内伤在身,但在你们纵身九丈,去取“聚宝双珠”之际却不难仗恃精妙剑法,和缅钢软剑的绝世锋芒,把你们一一加以腰斩!”
    魏子平闻言后,立向吴小隆,葛天保二人,咀皮微动!凌霄服下丹药后,脸色已渐回红润。
    他发现魏子平等正以“蚁语传声”互相密议,遂也不加理会,只向方芍药诧然问道:“方姑娘,你怎么满面悲苦神色?你的那些姊妹呢?”
    方芍药悲声答道:“我姊妹们已遭活劫,十人中已死八人,如今只剩下我和排行最末的叶白叶十妹了!”
    凌霄大惊问道:“那八位姑娘是死任何人之手?”
    方芍药银牙一咬,伸手指着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恨声地说道:“就是这三个万恶无耻的东西,他们找到“欢喜桥”别府,向我那些姊妹求欢求婚,遭拒之下,竟暗施剧毒。他们害得众姊妹在无法还手的情况下,便一个个香消玉殒,当时我尚未回到别府之中,叶十妹则在别府之后的一间秘室之中,招呼另外一位欧阳姑娘和公孙化,才侥倖逃过了这场劫数……”
    凌霄失惊道:“公孙化……”
    方芍药道:“他是“风流三剑”中,“玉潘安”萧凌的师弟,与我叶十妹两情相悦,已有啮臂之盟,凌兄认识他么?”
    凌霄点了点头,未再细问,便向魏子平等,挑眉喝道:“魏子平,你们既造杀孽,实不能再予宽饶,只有照着江湖规矩,血债血偿,来个三人偿八命了!”
    这时,魏子平等,已计议妥当,认为凌霄既有内伤在身,必然不耐久战,纵然加上一个“放诞夫人”方芍药,自己三人只要合手齐上,以三对一,定然能够取得胜利,把对方一齐消灭!故而,凌霄的语音才落,魏子平便狞笑说道:“凌朋友,你少卖狂,我早看出你有不太轻的内伤在身,我们如今业已决定三人联手齐上,纵不能把你杀死,也会把你活活累死!”
    凌霄冷笑一声道:“魏子平你看走眼了,些许内伤,不算什么,刚才我是因你们恶迹未彰,才未下辣手,未施绝学……”
    一语未毕,怪事忽生!所谓“怪事”,便是那高高嵌在参天古木树干,离地九丈以上的“天伤”“天容”等“聚宝双珠”,竟自突似受了吸引,离却树干,飘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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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起初,凌霄,方芍药,魏子平等双方,均未发现。
    等到发现一蓝一红两团珠光凌空飘降之际,珠光业已降到三丈左右。
    因珠光降处,距离魏子平最近,他遂闪身纵起,欲从空中攫取。
    谁知他身才纵起,便有一股奇强无形潜力,从横侧方撞来。
    这一撞,把魏子平的身形,撞得凌空飞出数尺,几乎摔倒在地!跟着,一条飘逸如仙的白衣人影,突从大堆乱石之后出现。
    这条人影在空中一掠,便把“聚宝双珠”所化的两团蓝红光华,一齐接住。
    这条人影飘然落在方芍药身前,向她含笑说道:“方姑娘别来无恙。”
    方芍药惊诧之下,略一定神,认出来人竟是以前见过一面,彼此稍有香火因缘,身为“风流三剑”之一,名震四海八荒的“沧海巫山”云梦襄,不禁大喜道:“云兄,我姊妹虽遭劫数,但你那位心上人欧阳珊姑娘,却尚安然无恙!”
    云梦襄点头笑道:“我已见过她了,多谢方姑娘款待维护之德!”
    方芍药玉颊之上,方自一红,云梦襄已将手中那粒闪烁火红光芒的“天伤珠”
    ,递与她道:“萧兄的内伤不轻,真气也受震荡,方姑娘请赶紧利用“天伤珠”,替他疗治,使他好好休息,暂时勿再劳动,至於这几个无耻东西,且由我代为打发便了!”
    方芍药一面接过“天伤珠”,一面却自心中诧异。
    她诧异的是,云梦襄为何对凌霄称为“萧兄”?但方芍药本是玲珑剔透之人,她想到了凌霄那种翩翩绝世,不输给“沧海巫山”云梦襄的出尘丰采,她想到凌霄闻得“公孙化”之名时,曾表惊异,她又想到假如把凌霄二字,颠倒过来……方芍药明白了,她猜出自已所结交的这位意中人,竟是与“凔海巫山”云梦襄齐名,并列“风流三剑”的“玉潘安”萧凌……她不是高兴的哭,而是难过的哭。
    因为她觉得“玉潘安”萧凌的身份太高,以“风流三剑”之尊,怎会看得上自己这种曾入歧途的贱花败柳?方才所说的甜蜜之言,无非是调谑自己的一种风流解数而已……“玉潘安”萧凌不愧为风流人物,居然懂得方芍药泪流满面的自卑心理,竟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一面替她拭泪,一面温言笑道:“芍妹,你伤心什么?是怪我这凌霄骗了你袁牡丹么?………”
    仅仅“芍妹”,已把方芍药听得芳心大慰,再加上后面的两句话儿,不禁窘得玉颊通红,把头连摇。
    萧凌笑道:“芍妹既不怪我,那就别难过了,我方才把“聚宝双珠”,送你作为定情之物之语,乃出自肺腑之言,如今且再说一遍,芍妹肯接受么?”
    方芍药如今方似吃了一粒最最甜蜜的定心丸,由听音眼中一直甜到心灵深处。
    休看她虽称“放诞夫人”,平日极为风流潇洒,如今竟然变得羞涩起来,不好意思作正面答覆,只向潇凌报以含有无比感激,以及无限深情的嫣然一笑,低声说道:“凌哥,我替你用“天伤珠”,疗治内伤,把这柄“双辰剑”,交与云大侠,藉以诛除魏子平等“边荒五丑”可好?”
    萧凌先是点了点头,旋又失笑道:“芍妹,你且试试看吧,我怕云梦襄兄不屑於使用这夺自魏子平的“灵辰剑”呢!”
    这时,“沧海巫山”云梦襄的心中,正自感慨无穷……他感慨的是自己对於女子,一向最重视处子之贞,萧凌却偏偏认为“荡女回头金不换”,去向曾经风流荡逸的“放诞夫人”方芍药,主动追求,定情结爱,可见得虽然一同名列“风流三剑”,“玉潘安”萧凌对於“情爱”,似乎只重心而不重质,风流得又比自己进一了一步……想至此处,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位武功高明,行动宛若神龙,令人见首难以见尾的红衣女来……但不知这位“风流三剑”中的另外一剑,对於男女情爱,又採取什么观点?……云梦襄感慨之间,方芍药已满面春风地,把那柄“灵辰剑”向他含笑递过。
    他刚刚接过剑儿,又听得萧凌所说的“我怕云梦襄兄不屑於使用这柄夺自魏子平的“灵辰剑”呢?”之语。云梦襄笑了一笑,目光微瞥萧凌,点头说道:“萧兄是我知音……”
    语音顿处,目注“阔咀媚猪”葛天保道:“葛天保,你是不是精於“护身横练”,以及“混元气功”?”
    葛天保不明对方问话用意,点头答道;“不错!”
    云梦襄转对“独目臭驴”吴小隆道,“吴小隆,风闻江湖传言,你在“边荒五丑”中,是精於一套“无根推手”,以及会放独擅专长的“臭驴屁”?……”
    吴小隆怯於“抢海巫山”盛名,知遇大敌,丝毫不敢露出狂态地,只是点了点头。
    云梦襄又闪动冷厉目光,盯着魏子平道:“魏子平你呢?你是不是仗恃一柄“灵辰剑”,暨一套“猿公剑法”,逞凶边荒?”
    魏子平从云梦襄的词色之中,听出了一些絃外之音,不禁心生希冀,扬声答道:“老夫惯用神物“灵辰剑”,业已在你手中,所擅“猿公剑法”,再怎精妙,又有何用?”
    云梦襄哈哈一笑,手掌微扬,“灵辰剑”化为一道精虹,向魏子平缓缓飞去。
    魏子平见对方果然中了自己的激将之计,不禁心中狂喜,赶紧一伸手儿,把“灵辰剑”所化精虹接住。
    云梦襄冷然问道:“魏子平,我记得你们刚才业已决定,要乘着“玉潘安”萧凌兄,身有内伤,难耐久战之际,向他合手进袭!”
    魏子平因适才确曾说过这种话儿,无法抵赖,只得颔首说道:“我适才确曾乍这种打算,云大侠问起则甚?”
    云梦襄笑道:“我问起之故,是叫你们仍照原计,各以本身最擅长的功力,合手进袭,并送给你们三项便宜……”
    吴小隆一旁问道:“三项什么便宜?”
    云梦襄含笑说道:“第一项便宜是“玉潘安”萧凌兄正中方芍药姡娘,为他疗治内伤,由我代为迎敌你们的合手进袭,萧兄功力,胜我多多,由我代劳你们岂非佔了便宜不少!”
    魏子平与吴小隆,葛六保等“边荒五丑”一齐默然不语。
    他们默然不语之故,是认为同属“风流三剑”,云梦襄未必弱於萧凌,尤其云梦襄身无内伤,由他代萧凌出阵,那里会有什么便宜可佔?云梦襄自然懂得魏子平等默不作声之意,不加理会,又复笑道:“第二项便宜是我先把“灵辰剑”还给魏子平,才好使你们能各尽所长,死而无怨,我则赤手空拳,以一对三们不能不承认这是项大大便宜了吧?”
    魏子平听得云梦襄要赤手空拳,以一双肉掌应敌,不禁又放宽了不少心肠,连连点头答道:“这确实是项便宜,但不知云大侠要给我们的第三项便宜,又是什么?”
    云梦襄俊目之中,突然闪射出冷峻已极的如刃神光,沉声说道:“你们以无耻下流手段,杀害了方芍药姑娘的八名姊妹,我如今以八招绝学,替她姊妹报仇,这第三项便宜就是你们只要有能逃得出我八招辣手之下,便可保全性命,生出六诏,以后也决不再向你们讨甚旧债的了!”
    云梦襄说话时的神情语气,以及冷厉目光,委实使魏子平、吴小隆、葛天保等“边荒三丑”为之心怵胆寒。
    但听完之后,却又不禁宽心大放。
    因为一来他们是以三对一,二来葛天保那身横练气功,至少也捱得起云梦襄赤手空拳的两三下千钧重击,二来魏子平又有削铁如泥的神物利器在手,四来对方又把“要命招数”,定为八招……有此四项原因,魏子平等觉得若逃不过这场劫数,就算云梦襄与萧凌肯大发慈悲,宽赦性命,自己等在武林也中无须再混下去……他们交换了一瞥微带兴奋的眼色后,由魏子平发话道:“云大侠此话当真?”
    云梦襄剑眉一挑,冷然答道:“云某向来一言九鼎,话出不移,你们尽管各尽所能,或攻或守只要能在我掌下,逃出八招,便属八荒四海,任尔逍遥的了!”
    魏子平略一招手,把吴小隆,葛天保集合一处,商议机宜。
    魏子平向吴小隆,葛天保询问意见道:“吴兄,葛兄,在云梦襄研定的八招互搏之中,我们究竟或攻或守,似应先行拿个主意,免得彼此乱了步骤,容易予对方可乘之机!”
    吴小隆的思路,一向比较敏捷,略一寻思之后,便即悄然答道:“对方名头太大,功力太高,若採守势,便属完全捱打,无法讨得便宜,好在魏兄“灵辰剑”业已在手,不如以攻代守,或许比较容易应付过八招之数?”
    魏子平点头道,“吴兄说来有理。”
    葛天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吴小隆想法。
    魏子平道:“好,我也觉得採取攻势较好,如今我们且把所攻部位,规定一下,在开始第一招时,我们要同时出手,吴兄以“无根推手”,攻击上盘,葛兄以“混元掌力”,猛攻中盘,我则仗恃“灵辰剑”的绝世锋芒,电扫下盘,由第二招上,依序转换,即第一招攻上盘的,改攻中盘,攻中盘的,改攻下盘,攻下盘的,改攻上盘,这样一来,云梦襄每一招都是上中下同时被攻,解救自己,已费心机,再要攻击我们,纵有余力,也必减弱威势,不至於构成太大危害的!”
    吴小隆与葛天保,深以魏子平的安排为然,觉得只要照计而行,一定可以度过危机,逃出八招之外。
    这时,云梦襄因萧凌以“天伤珠”疗治内伤之举,需要不少时光,遂对魏子平等,并不加以催促。
    直等到看见地们彷彿计议已定,方扬眉问道:“你们密议半天,定已商量了作战办法,我们可以动手了吧?”
    魏子平道:“可以了,我弟兄领教云大侠八招震世绝艺!”
    他把“八招”两字,说得特别响亮,似在提醒云梦襄,不要忘了适才所作承诺!云梦襄自然懂得他为何特别提高语音之故,咀角微披,轩眉一笑说道:“魏朋友放心,我不会忘了诺言,只要你们在我手下逃过八招,便算闯越鬼门关,出得生天,度过这场劫数!”
    他一面说话,一面缓步走出。
    魏子平一施眼色,吴小隆绕向左边,葛天保绕向右边,他自己则手横“灵辰剑”,站在中央,作“品”字形,把云梦襄围住。
    云梦襄笑道:“再送给你们一项便宜,让你们先行动手,可以採取防卫!”
    魏子平闻言,正中下怀,目光扫处,厉声喝道:“上!”
    一个“上”字才出,“边荒三丑”的凌厉攻势,立即展开!“独目臭驴”吴小隆是负责上盘,他施展所擅“无根推手”中一招“怒海推帆”,掌凝阴劲,指带啸声地,向云梦襄面门抓去。
    “阔咀媚猪”葛天保负责攻击中盘,他自恃横练在身,内劲雄厚,遂欺身进步,一招“敲山震虎”,凝足“混元掌力”,拍向云梦襄的胸膛!“塌鼻淫猿”魏子平则塌身挺臂,势若流云,“灵辰剑”化成一片匝地精芒,向云梦襄的双膝部位,狂卷而至!换了一位武林稍差之人,在这里上中下三盘同时受攻之下,难免会有点惊慌失措,不知先应付那一路的攻势才好。
    但云梦襄却会者不忙,他只用了“闪”“拒”两个字儿,应付当面局面。
    “闪”字诀,是应付下盘方面的,“灵辰剑”的前古神剑,无坚不摧。
    云梦襄功力再高,也不敢轻撄锋芒,但他身法太妙,只是轻一抬足,略一扭腰,便把那招看来凌厉无匹“灵辰剑”来势,闪避过去。
    “拒”字诀,是应付上盘方面,云梦襄右手微扬,一字“当门拒虎”,封拒吴小隆攻向自己的那招“怒海推帆”。
    常言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云梦襄“沧海巫山”之名,威震八方,他这一手抗拒,吴小隆怎敢顽抗,何况他那“无根推手”的一向应付原则,他是见硬就避,见软就推,遂在云梦襄掌势才动之际,便收招变式,准备发动第二轮的攻势。
    云梦襄用“闪”字诀,避开了下盘剑气,用“拒”字诀,挡过了上盘指风,对於猛压胸膛的中盘掌力,却连理连不理。
    葛天保心中狂喜,猛一加劲,在那招“敲山震虎”之上,凝足了十二成的全力。
    因为他认定云梦襄闪开下盘,拒却上盘之下,业已无法再躲开中盘!倘若借箸代筹,对方最佳办法也只能是设法反击自己,以求“围魏救赵”,或是一掌换一掌而已。
    自己既有相当高明的“混元气劲”防身,怎肯中了对方“围魏救赵”之计,互相罢兵?只消凝足十二成内力,来个一掌换一掌,或许便可出头露脸地,把个“沧海巫山”云梦襄,伤在自己“混元掌力”之下。
    果然,葛天保猜得不错,云梦襄彷彿当真採取“围魏救赵”策略。
    他人不避自己的攻势,只把右掌一翻,向自己当胸拍来。
    葛天保大喜之下,自然凝足全力,加劲攻出!他自以为算盘打对,谁知却死星照命,自取灭亡!眼看葛天保的雄厚掌力,业已无形转为有形地,即将击中云梦襄的胸膛,却在这一刹那之间,突出阻力!所谓“阻力”,就是在云梦襄的胸前五寸左右,突然发现一道无形韧壁。
    这道无形韧壁,并非矗立如墙地,硬抗葛天保“混元掌力”,而是具有活动性。
    在葛天保掌力击到时,稍一倾斜,即等於用了个“卸”字诀,把葛天保的雄厚掌力,卸得向云梦襄胸旁,偏左二寸掠过,根本对这位“沧海巫山”,毫发无伤。
    但葛天保由於欺身发掌,招式用老之故,他的“混元掌力”,虽对云梦襄毫发无伤,云梦襄的那只左掌,却印在他胸膛之上。
    并非“砰”然巨震,只是“拍”的一声轻响,或许是葛天保的横练功夫到家,或许是云梦襄仓卒出手,打得不重?葛天保胸膛虽被云梦襄左掌击中,却身形既未被击得飞起,足下也未被震得后退。
    他只是极低,极低地哼了一声,然后便彷彿全身瘫痪般,双足一软,缓缓坐了下去。
    魏子平与吴小隆正待依照原计,继续进攻,见状之下,自然只得先行探看葛天保情况?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魏子平与吴小隆不禁心寒胆裂。
    原来葛天保如今已像一滩软泥般,瘫在地下,眼耳口鼻七窍之中,正不断沁出黑血。
    这位“阔咀媚猪”,空有自诩足以护身诀命的“混元气劲”横练,却被云梦襄轻轻一掌,便拍得功散魂飞,五脏尽碎。
    云梦襄见了魏子平的惊惧神情,冷笑说道:““混元气劲”不过尔尔,如今“边荒五丑”中,只賸下两个人了,招数到还賸下七招,我该先打发那个?”
    魏子平与吴小隆面色如土,谁也不敢逞雄答话接碰!只是在时间上说,其势不能延拖下去,不由魏子平与吴小隆不答话。
    魏子平望了望吴小隆,勉强的装着平常神态道:“现在賸下七招,谁先试试云大侠的掌法吧?”
    魏子平道:“不对,以云大侠的功力,可说当下武林有素的英雄,不过,賸下七招,这对於我们原定的计划便太多了。”
    他一面对云梦襄不断的称呼“云大侠”,一面却说賸下七招太多,可能用原来议好的计划,但另有心意,好教云梦襄冷不提防,孤疑语中涵义矛盾。
    无奈吴小隆这时内心颤抖,却想不到魏子平这样的话有甚么道理。
    云梦襄听到一下魏子平这样说,却是一想便知。
    两丑之中,谁也不愿先上,只是要找个适当的机会便逃之夭夭,或者还可以侥倖逃回到边荒,他两眉微扬,冷笑道:“要走吗?自然没有机会,要拖延多少时候,这倒是可以。”
    云梦襄说完,转头看了萧凌一眼。
    他明白萧凌服下“天伤珠”要休息至少半个时辰,才能恢复本身功力十分八九。
    照萧凌的神态,此刻极似跃跃欲试,一显身手,因此,他说话之间,只是指明两丑要走固无可能,有萧凌站在数丈外,两丑要走是逃不远的,不过大可再拖一段时间,正合萧凌显显英雄颜色。
    吴小隆这时摇头道:“对了,七招太多,照我看魏兄如果使出本身功夫,两招便可把姓云的打倒,刚才葛兄错在自恃“棍元气劲”而已,对不对?”
    吴小隆这一番话,实在让魏子平送死。
    不过魏子平若肯倾全力以赴,两招之内,他想到一个机会,大可逃出生天,却因吴小隆见云梦襄望望萧凌之际,萧凌正在调匀呼吸,这种神态自然受到内伤未复原所应有疗伤的一个阶段。
    吴小隆打算突然冲向萧凌身前,若果一冲过去,萧凌稍为移身让开,他是可以溜走了。
    云梦襄对两丑心意,那有不明之理。
    但萧凌这时突然猛吸一口气,却朗声道:“你两个都不愿先死,去接云兄賸下的七招好吧!就让在下两招之内,送你们跟着“阔咀媚猪”归西去吧!”
    萧凌话声一落,一跃而起,已是落身在魏子平与吴小隆两丑身前。
    萧凌一跃之势,纵是迅速如影,但在云梦襄眼内,萧凌的功力到了这刻,只是恢复七成未到。
    虽然,“天伤珠”确可以疗伤,但在此时,药力看来还未到尽量发挥出来的时候。
    但在“塌鼻淫猿”魏子平与“独目臭驴”吴小隆,见到萧凌飘然落下,不知是他功力未复,两丑却同时大吃一惊,各自倒退两步。
    魏子平一退两步,摇手强笑道:“萧朋友,好俊的功夫,只是君子不食言,我等答应了云大侠过招,确不能有改变之处,这还是等我们招架賸下的七招好了。”
    吴小隆也立即道:“对,我们不是不和云朋友对招,但是商量妥善,即将实践诺言!”
    萧凌这刻巴不得先下手格杀两丑,替方芍药八位死去的姊妹报仇,好在方芍药面前显显“玉潘安”的功夫。
    “玉潘安”萧凌双眉一挑,冷笑道:“别要再拖延时间,在下对边荒五丑,本就没有需要尊重之处,你们不动,让我先发招好了,不过,在下却声明在先,第一招不会杀掉你们两人,这不是在下功力有所不能,而是表示发招在先之故!”
    魏子平首先发觉,要说甚么话这时已无用,一按剑柄,目视远远站着的“放诞夫人”方芍药,呵呵笑道,“吴兄,你瞧那个婆娘皱起眉来,担心心上人会中了你的气功啊!”
    萧凌果然转头,向“放诞夫人”望去。
    别的一声风响,魏子平和剑如同电闪似的,一招“猿公剑法”中的“三峡倒流”向萧凌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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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魏子平出剑极快,但萧凌的身法也迅速绝伦,头未转回,凌空跃起,就在“塌鼻淫猿”剑锋接近只有两寸,已一掠闪避过了魏子平“猿公剑法”中,最恶毒的“三峡倒流”一招。
    萧凌人在半空,猛地又吸了一口气,这才飘落地下笑道:“在下早已说过了,对你这种无耻小人半句说话也不要相信,对了吧?”
    魏子平面色大变,手中的剑正想再次挥动,只是在旁的吴小隆已走上来,笑道:“真是好俊的功夫,萧朋友,刚才魏兄不该先发招,那是魏兄不对之处,但萧朋友,可否也容任下先发一招,试试在下的气功如何?”
    萧凌冷笑道:“随你臭驴放屁好了!”
    吴小隆真是无耻之尤,答道:“在下正是放屁!”
    说毕扭转身躯,双手向腰一捞,把宽大的袍子撩起,稍一弯腰,用屁股向着萧凌。
    这一举动,不但使萧凌为之愕然,接着云梦襄冷哼一声,说了两句:“无耻臭驴!”
    远远的“放诞夫人”方芍药,连忙双手掩目不敢看去。
    因为吴小隆这刻不但袍子内没有穿上裤子,弯下身躯,不文之物也垂了下来。
    萧凌一愕之下,心中有气,便想发招在先,就要跨上一步,举脚踼去。
    吴小隆门户大开,自是无法可以阻止萧凌一脚踢出之势。
    但正欲如此,云梦襄立刻道:“萧兄,当心这独目臭驴诡计!”
    一语说毕,萧凌立即领悟。
    这一看吴小隆没有遮拦,实在存有阴毒的把式在内,萧凌当时倒不敢先行发招,看看这个光光的屁股了。
    吴小隆见到萧凌不理不睬,便知云梦襄已识破玄机,只好一计未售,再使出本门的独特的武功来。
    呼的一声奇响,那是独唱臭驴放一个屁。
    这个屁不但声响异於寻常,并且全身的积毒,就在这刻宣泄出来。
    云梦襄见到吴小隆露出屁股,他早年听到边荒五丑都练成一种邪门武功,不料今日才见这“独目臭驴”诡异的演出本身绝学,既是心中好笑,但此刻怎样也不敢笑了出来。
    他防萧凌伤后身体未及十足痊癒,立即闭上呼吸,剑眉一挑,一掌推了出去。
    “沧海巫山”云梦襄的功力,自是不凡,这一掌推出,却是全无声响。
    但是吴小隆露出的屁股,却刹时感到如用刀割一般,白白的臀便变成了殷红两片,吴小隆大骇之下,匆匆的向前仆在地下。
    “独目臭驴”不但跌倒,他同时感到一股劲力奇强之风,在他身后卷了过去。
    云梦襄这时才哈哈地大笑起来。
    萧凌因为自己未有动,陆小隆猝然仆跌,便如是云梦襄从旁出手助攻,便道:“怎样?你这样的打一个屁倒也奇怪之极,力道可真不小,不过一经放了,却会前冲,不是向后弹吗?”
    “独目臭驴”吴小隆受到的皮肉之伤,他一经仆跌落地,迅速爬了起来,仍旧使出先前的姿势,正准备放第二个屁。
    云梦襄瞧见了,忙道:“第二个屁又要打了,萧兄,这“臭驴屁”功,一屁比一屁强,要不是先发制人,只怕方姑娘要在六诏山用泉水洗漱眼口了。”
    萧凌听到云梦襄一语,他猛地一跃而前,便即举脚上挑。
    这一脚去如闪电,只听“波”一声,吴小隆屁股中了一脚,他的第二个屁未及打响,人已被踼到半空去了。
    “塌鼻淫猿”魏子平这时,跨前一步,双手频挥道:“不对!我看得清清楚楚,云大侠,你已用过一招了,是不是?”
    魏子平的说话未了,在半空的吴小隆却忍着了痛苦,在半空使出一招“驴子打滚”便把身子扭转过来,心中暗念:“这样的凌空放屁,倒是本门最擅长的功夫,看!你都死在毒屁之下。”
    当下猛吸了一口气,运到丹田,便要凌空打出第二个“臭驴屁”来。
    可是正在这刹耶之间,奇事却出现。
    两条人影,冉然从天际掠过。
    一道影子黑白色,一道影子是红色。
    当云梦襄正点了点头,自承先使过一招道:“不错,在下这一招总得算账,但还有一招,你们得准备受死!”
    云梦襄一面说,吴小隆突然身躯一歪,却是飘出十丈之外,接着隆的一声大响,头下脚上,撞在山中一块石山之上。
    在这一瞬间,连远远站着的“放诞夫人”也看到,白色的影子正是公孙化,另外一个红色衣裤的却是方芍药也曾见过一面的欧阳姑娘。
    公孙化一着地,对着魏子平厉声喝道:“原来你这淫猿走到里!”
    魏子平面色大变,一转身躯,立即急不择路的夺路飞奔。
    只是公孙化已放开了欧阳珊的玉手,身形急掠,后发而先至,已拦在“塌鼻淫猿”魏子平的身前,左手疾伸,一把握着魏子平胸口的袍子,轻轻的提了起来,一转身再又掠过萧凌与云梦襄的身前,又把魏子平轻轻的放下,冷笑道:“不要走了,要是再走教你死得更辛苦!”
    公孙化语毕,这才和云梦襄,萧凌招呼。
    欧阳珊已走近了云梦襄身前,美目流盼,注视心上人,但只是默默无声,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云梦襄面带微笑,是恰似此时不用多说。
    “放诞天人”方芍药走了过来,说道,“可惜我们姊妹,十人中人八人遭逢大劫,只是叶十妹……她……她……”
    欧阳珊不等方芍药说完,便道:“小妹所以回转头与公孙兄同行,其中是有原故的,叶姑娘之所以不能抽身,也因为她赶修葺欢喜桥别院,方姑娘可明白了吗?”
    “放诞夫人”方芍药道,“十妹心意,难道要我们也回到欢喜别院?”
    欧阳珊望了望萧凌,公孙化道:“倘若萧兄和襄哥不嫌打搅方大姐,叶姑娘,我们一起在欢喜桥别府畅叙,会比任何一处地方作居停方便得多。”
    方芍药点头道:“可恨深仇未报,重回欢喜桥别院,何以慰各姊妹在九泉之下?”
    公孙化双眉一掀,道:“小弟赶来正为向这两丑讨回血债!”
    说毕,正色盯着魏子平道:“这刻有三个办法,悉随你两人方便,早点了结。”
    魏子平给公孙化执着胸口,这时感到胸前一股力量,便有多少气力不能运行传达四肢。
    “塌鼻淫猿”魏子平,明白来人又是名震江湖的风流三剑之一萧凌的师弟,却又不悉公孙化使出的功夫,知道此时绝不能讨好,勉强地笑道:“那边云大侠尚欠一招,这边萧大侠还有一招,此刻又多上公孙大侠,姑勿论办法有多少个,在下和吴兄不过两人,倒不若乾脆三位一齐动手,还有两位美丽的姑娘在旁作证,好教天下英雄得知,边荒两名汉子并不畏惧以寡敌众的啊!”
    那边的“独目臭驴”吴小隆虽然受伤,但伤得不重,便悄悄地爬了起来,匆匆的走近一众站着之处,他也知道一个云梦襄还敌不过。
    吴小隆又看看,萧凌功力虽似渐复,也不要紧,虽加上了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公系化,但此时集中全身积聚的毒,作最后放了出来,那就不管魏子平,一齐也化为乌有了。
    於是吴小隆悄悄的爬了起来,走到这公孙化的身前,道:“你给魏兄三个办法,为甚么不给我?”
    公孙化哈哈大笑道:“好,独目臭驴,倒也胆子不小,你不要以为会放屁,就难倒了我们任何一人,我给你一个机会,放屁吧!”
    吴小隆成败在此一举,当下似是十分滑稽,走开十步,转过身来,他把身中藏着的毒先运到肠里,之后猛一弯腰,然后竖起屁股,向着云梦襄等,再把气力运行。
    吴小隆这一个屁,本是有个名堂的,乃是“日月无光”,不但有声有色,而且有如乌烟瘴气,但公孙化此行之来,早已有备,便即说道:“塌鼻淫猿,你不自择死道,现已无选择余地了……”
    魏子平正要说话,不料公孙化已骤伸手,把他掀起,运起神功,把魏子平整个人提了起来,向着吴小隆翘起的屁股掷去。
    公孙化劲道之猛,魏子平人到之处,恰好正是“独目臭驴”打出一响“日月无光”的大屁来,不过魏子平身体压着了吴小隆,因此虽然霹雳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大响,魏子平首当其冲,肚皮也炸了开来,正是这时候公孙化急道:“我们也要赶回去欢喜桥别府,免得叶姑娘罣念了!”
    公孙化说罢,一面掏出用白丝细绢手帕包着的“万香解毒粉”来,左手一扬,抖开解毒粉末,接着右手运劲一堆,立见那细如尘埃的粉末,筑成一道屏障,刹时四方嗅到异香扑鼻,但云梦襄,萧凌,欧阳珊与方芍药离开六诏,回头一望,却见遍山满佈黑气,直沖霄汉。
    公孙化道:“可惜六诏山的草木,经过“独目臭驴”的毒屁一薰,不知何年何日,才会长出野草闲花来?”
    三侠两美,回到欢喜桥别院,“放诞夫人”方芍药把事情经过,说给叶白知道。
    叶白也在欣庆之余,也不觉感慨无限,既哀悼姊妹八人,长此不见,也为六诏污染毒气,惋惜不已呢。
    浪浓的夜色里,虫声鸣鸣,冷风徐吹,斜挂在簷角上的风铃,叮咚的响着,这是一间香火不盛的寺院,冷清的庙宇里仅有丝丝黄昏的一点灯影,昏晕的洒落在大殿里,随着那散淡的风影,一个全身白影的青年静默的站着树影中,他站立了不少时候,彷彿是尊石像般,动亦不动,但一双目光有如冷电般的凝注在寺院的大殿……终於,大殿里有了微微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灰袍的僧人和一个妖艳妩媚的中年妇人,手牵手的向这里行来,那妖冶的妇人轻手蹑足的道:“死鬼,暖烘烘的被窝里不干,干嘛跑到这里………”
    那中年僧人轻笑道:“你懂个屁,今夜我在这里守值,离不开殿前,咱们以草为蓆,以天为褥,来个野合,那多有情调……”
    两人格格一笑,躲进草丛之中,只听那女的道:“你先别神气,待会儿可别弄得老娘兴起,你又阵前败北,丢人现眼,那时候,我可不饶你!”
    那僧人哈哈两声道:“你没听过,红头大将军,率领无数毛毛军,攻打娘子关,娘子关以夹板城迎战,红头大将军不支,口吐白沫而退,我们男人原来就不是你们女人的对手……”
    敢情这僧人是个花和尚,他也许是个见门投的软货,先自我解嘲,呸,愈说愈不像话了,草丛里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淫浪之声,一件件衣衫随着那邪荡的笑声被抛出来。
    那白衫青年不屑的一笑,幽灵样的将地上散乱的衣衫用树枝一件件的挑过来,藏在草丛里,忽然那僧人道:“我的衣服!”
    那女妇泣笑道:“你别想装熊,才进门就丢,呸,看我……”
    她也觉得情形有点不对,霍地跳起来,一眼看见那白衫青年,这妇人一丝不挂,两个耸颤的乳峰一幌一颤,虽是月冷星稀,也看的眼花撩乱。
    那僧人惊声道:“你……”
    白衫青年冷冷地道:“别吼别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那妇人格格一笑道:“小白脸,你来的正好,漫漫长夜,老娘正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呢,你来了正好解解老娘的痒,喂小子,你可别看老娘已三十余岁,那事的经验可丰富的很!”
    白衫青年啦地给了那妇人一巴掌,道:“给我规矩的站着,我上官明可没这个兴趣!”
    这一巴掌打得又清脆又响,那骚妇哎呀一声大叫,一双勾魂般的眸子,刹时掠过一丝幽怨,她是个识趣的女人,唯有识趣的人最能温顺,果然不吭声了,乖乖的站在草丛里,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那僧人不甘心这样被摆平,眼珠子转动间,便欲偷袭,可是他发觉自己一身光溜溜的,那股子狠劲不禁又缩了回去。
    上官明双目寒光如电,道:“这里可是云和公子柳长春的秘密行宫!”
    那僧人凶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惧意,他想起这个人就是玉面鬼谷上官明,那颗心几乎要跳出来,颤声道,“上官大侠,这……”
    玉面鬼谷上官明道:“说,除非你的脑袋有这么硬!”
    他轻轻的往身旁的那块巨石上用指头那么一点,刹时,那坚硬如铁的巨石出现一个大洞,这是指上功夭,那骚妇和僧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话却说不出来,楞楞的……那僧人长吸口气,道:“不错,这里是个秘密联络的地方,不过……”
    玉面鬼谷上官明道:“说。”
    那僧人道:“你晚来了,我们公子刚走……”
    玉面鬼谷上官明哼了一声道:“告诉我,那两个女的关在那里……”
    僧人一怔,道:“那两个女的?”
    上官明道:“乔大化送给云和公子柳长春当礼物的那两个……”
    那僧人神色微变:道:“我不知道!”
    玉面鬼谷上官明冷冰冰的道:“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我只要对你那根二掌柜的割下来,看你那根重要,还是……”
    右掌微伸,一柄森森寒光的匕首已握在手中,此刻那僧人赤身露体,下体那根东西早已垂头丧气的低垂着,他一听上官明要割掉那根惹祸精,不禁吓得魂飞胆寒。
    僧人抖颤的道,“上官大侠,你饶了我!”
    上官明冷声道:“她们藏在那里?”
    那僧人有话不敢说,只是用手指,指指那庙里的供台下,上官明冷冷一笑,伸手点了僧人和妇人的穴道。移放进草丛里,一个移闪,朝庙里跃去。
    此刻冷月星寒。风声飒飒,上官明一进入大殿,他已觉得这事有所不妙了,昏黄的大殿里,无数个人影已朝他围了过来,他哼声道:“你们居然在这里埋伏!”
    云和分子柳长春嘻嘻地一笑道:“乔神君算计着你会来,你果然来了,上官明,你老婆长的还不错,假如不是你来的早了点,嘿嘿,我相信她们姊妹会看上我,嘿嘿……”
    上官明不屑的道:“柳长春,这就是待客之道。”
    云和公子柳长春冷冷地道:“你已不是客,我将你当贼看待,上官明,是你自己束手,还是我来动手……”
    上官明笑道:“你看我是束手的人么?”
    云和公子柳长春道:“很难说,因为尊驾的老婆在我们手里,你非有所顾忌不可,不然,嘿嘿,你老婆若受了什么委曲,只怕你心里会一辈子不舒服!”
    上官明冷冷地道:“柳兄,我老婆怎么样?”
    柳长春淡淡的一笑道:“不要紧张,她还很好,不过,上官兄,如果你乖乖的跟着我,一切听我的,嘿嘿,她不但不会受到丝毫损伤,还会被待如上宾,否则,哼,我要她万人骑,千人压,那时,你上官明的绿帽子,一顶加一顶……”
    愤怒的咬咬牙,上官明道:“柳长春,我会杀了你!”
    柳长春冷笑道:“你杀不了,上官明,我的武功如何你心里有数,单凭你一个人,只怕奈何不了我。”
    上官明恨声道:“我俩何不试试。”
    柳长春嘿嘿地道:“只怕轮不到我,我这里好手如云,人人都想抢个头功,谁也不会放弃杀你的机会,尤其是……”
    底下的话尚未说完,已有人跃身而来道:“公子请先退下,容属下和这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鈙叙旧。”
    一瞪眼,目光已落在上官明身上,这个人削瘦的像根风竹,一身皮包骨活像个人乾一般,他哼嘿地道:“上官明,你还认得我这位老兄弟否?”
    上官明微微一笑道:“忘不了,忘不了,你这位色中魔,魔中棍,专爱开採处子之血的人中邪魔,当年那一剑没要你的命,想不到你不但不知道悔改,居然还和这些人在一起,唉,徐一傑,今日,我不能再饶恕你了,否则,不知道又有多少处子遭你蹂躏……。”
    徐一傑大笑道:“上官明,当年如果不是你刺了我一剑,我不会积劳成疾,终日呵嗽不止,这段子过节,我徐一傑没齿难忘,今天有这种机会,嘿嘿,咱们正好了结一下……”
    上官明嗯了一声道:“这次我不会再饶你了,江湖上早传闻你净吐不改,又毁了不少黄花闺女,恨你的人不知有多少,徐一傑,识相的,自己立刻自尽身死,免的我来动手。”
    徐一傑是何许人,上官明几句话岂能威胁得了他,他将上官明恨之入骨,双目瞪得像两颗圆珠子,一抽背后长剑,呛地吟声中,一柄清寒澈骨的冷剑已指向上官明的胸前,手法快速,点的竟是死穴。
    沉声一笑,徐一傑道:“谁死谁活,还要看双方的本事!”
    上官明和徐一傑可不是初次动手,他的剑势甫动,上官明已凌空而起,右掌斜拍,反劈徐一傑的右肩。
    并掌如刃,攻势狠厉。
    徐一傑反手一剑,道:“今日我要砍下你一条手来。”
    剑式子撩,不避反攻,在他想像中,上官明一定会先守后攻,谁知道上官明不但不避,反而化掌为爪,突然穿向徐一傑的胸口,道:“老徐,你歇着吧。”
    这一着大出徐一傑的意料了,他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唯有拧腰闪避,但上官明的功夫得确高出他许多,那容得他闪,手臂忽然一长,右手插进徐一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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