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问鼎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第廿六章直奔武夷山
    小化子更口没遮拦地抢着说:“还说没有损失?蒋大哥的魔链,和什么藏宝图都让他们抢走了,前辈如果早来一步,岂不是没有事了吗?”
    “恶面尼”两眼倏地一睁,似乎有点意外地说道:“什么?你们已经吃了亏,这是怎么回事呀?”
    丐帮帮主趁机把经过情形和其中可疑之处,说了出来,然后问道:“前辈即知道内情,能够告诉我们,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恶面尼”想了一想,说:“内情虽然知道一点,不过还不太十分清楚,其中恐怕有……”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密林之间,传来一声怪笑喝道:“哼!丑八怪,你知道什么内情,照打!”
    紧接着,嗤的一声,一点蓝星,早已闪电也似的照着“恶面尼”的脑门要害,疾射而至!
    虽然这点蓝星,是在喝打之后,方始从林中射出,但当那打字的余音,方始消失之际,它已经射到“恶面尼”的身前,只差那么一两尺的距离了,那份劲疾快捷的速度,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恶面尼”静觉,闻声惊觉,顾不得再把话说下去,赶紧将头一偏,急闪而避,总算她的艺业已近化境,差不多到了意动身动的境界,这才勉强闪开,没有让那点蓝星击中,但仍被它从耳边擦过,如果稍慢那么一瞬的时间,即令避开要害,恐怕还得负上一点硬伤,尤其是当她闪到一边,目睹那点蓝星击中地面之后,那片地面的草木,刹那之间,变成一片枯黄,更不由吓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这一来却惹起了她的怒火,身形一施,立即一个箭步,迳自朝着那点蓝星发出的密林之间,飞扑而去喊道:“好魔崽子,居然敢惹到我‘恶面尼’的头上来了,老身今天非把你的原形逼了出来不可!”
    声到人到,身形之恰好,已经够令人咋舌的了!
    然而,她快,那位隐藏在密林里的人,似乎更快,当她的身形快要扑近的时候,方始听到他嘴里发出一声长笑喊道:“丑八怪!凭你那一点本事,想逼使老人家现身,还没有那么容易,只要你能追得上我的影子,那已经是不错的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声音一起,一道淡淡的暗影,从密林之内,倏的冲霄而起,在半空里一个转折,宛如流星般地,凌空飞驰而逝。
    最气人的是他从林中冲起的时候,控制得恰到好处,不迟不早,恰在“恶面尼”循声飞扑而至,只差几寸光景,就可以抓到的时候,方始发动,结果,“恶面尼”不但没有把他抓到,而且因此陡出意外地使得身形顿了一顿,使得两人的距离,在这一瞬间,又倏地拉长了十丈以上去了。
    “恶面尼”的个性非常急燥,那里受得了他这种迹近蔑视的戏弄行为,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身化长虹,紧追而去的喊道:“好魔崽子,凌空虚波的轻功,也不能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绝学,你会,老身还不是照样也会,我就不相信你这魔崽子能逃出老身的手下!”
    当她最后语音出口的时候,两道身影,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不知到那儿去了。
    蒋少白没有想到“恶面尼”静觉的个性如此急燥,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出声唤止,只好望着他们逝去的方向,慨叹地说道:“唉!这位老人家也真是的!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就追起人来,岂不是要耽搁我们救人的行程了吗?我们究竟是等她不等她呢?”
    其余三人,似乎全为他们的功力,给惊呆了,因为他们业已看出,就是蒋少白比起他们来,似乎也要差上好大一段距离,因此,也不禁大为感慨地说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天下居然还有这般身手的人在,今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呢?”
    飞跃老人则更感忧虑地说:“唉,看样子,他们都是冲着我们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侄,今后我们可得多加小心啊!”
    蒋少白虽然也为这两人的功力,感到心头一震,但他是初生之犊不怕虎,闻言反倒激起心中的豪气,傲然地说道:“哼,那有什么好小心的,不管是谁,只要是他敢阻止我复仇的行动,我就要他好看,伯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
    飞跃老人本来要斥责他几句,但一想之下,感到青年人可贵的就是这股子傲气,如果太过压制,反而不好,因此只微微地告诉他几句道:“白侄,话不能这样说法,暴虎凭河,徒逞匹夫之勇,为智者所不取,小心天下去得,这并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知道吗?”
    蒋少白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说:“伯父,白儿知错了!”
    飞跃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当然,一个人做事情应该有一种大无畏的豪气,太过谨慎,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只要你能记住,临事镇定,慎思速决这两句话,那就够了,那位静觉师太虽然匆忙,没有把事情交待清楚,她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函吗?何不拆开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蒋少白这才想起手中的信,连忙拆开来道:“不错,侄儿这就拆开来看!”
    当他的眼神,落到信笺上的时候,登时变得无比兴奋的说道:“大伯,好了,珍姐她没有事,你看!”
    一面说着,一面兴匆匆地将信递了过去。
    飞跃老人急忙接了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白弟,姊无恙,唯发现一为害武林之极大阴谋,急须查证,预为之计,故目前不得与弟相聚,见字希速往天池,访寻雪洪前辈,以拯救伯母父女,迟恐有变,情势紧急,无暇多言,静觉前辈是家师道友,早年号称闪电花妖,功力仅较家师略逊一筹,可留助一臂之力,余情可询静觉前辈。”
    飞跃老人看完之后,心中稍加思索,脸色一变说道:“不,照她这信上的说法,神雕会果然在我们之中,潜伏了奸细,怪不得刚才那蒙面匪徒,要连魔链一起抢走了,看样子他们还准备抢先一步,把那雪洪老人找到加以杀害,我们如果不马上赶去支援的话,恐怕真要出问题呢?”
    蒋少白一听感到不错,也不禁大急地说:“这样说来,我们可不能等那位静觉前辈回来了!”
    飞跃老人,点了点头道:“为了争取时间,只好如此了,不过,我们可以在此地留下字来,请她随后赶来,也是一样!”
    蒋少白没等他说完,立即运用掌力将一块位置极明显的山岩削平,铁笔银钩以金刚指力,写上:“晚辈等人,已转赴武夷山,事急不再久等,蒋少白留禀。”
    飞跃老人话才说完,他也同时将留言写好,马上答道:“大伯的看法,与侄儿一样,现在字已经留好了,我们马上就动身吧!”
    飞跃老人向石面扫了一眼,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后,立即身形一晃,展开轻功走在前面带路说道:“好,这样写好就可以了,现在你们就跟着我来吧!”
    其余三人不再说话,也马上展开身形,紧追在他的身后,一起改变方向,朝着关外,星夜兼程的急奔而去!
    当他们离开没有多久,一条硕长人影,忽然出现,当他看到蒋少白所留的字条,忽然身形猛然一震,自言自语道:“咦!他们怎知道我的计划,竟然转赴武夷山去了,难道刚才那丑八怪真探出了我的秘密不成,可是她才与他们见面,我也刚好赶到,好像她还没有说出过什么内情嘛!否则,我又何必将她引走呢?奇怪,这‘恶面尼’从来没听人说过,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真要这样,我可容她不得了!”
    说到此地,只见他眼珠骨碌碌一阵乱转,可惜他的脸上,也蒙上一幅黑色玄巾,看不出他的表情来,不过,可以想像得到,那神情一定充满了诡密阴险的味道。
    半晌之后,方始见到他眼神一定,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似的,猛然从嘴里发出一阵得意地阴笑说:“总算还好,老夫把那‘恶面尼’摆脱以后,一时心血来潮,又转到此地来看一下,否则,岂不坏了大事吗?嘿嘿,现在既然让老夫发现了此事,就不怕没有补救了,好个丑八怪,老夫如果不叫你上个大当,大概你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说完,他马上将蒋少白在山岩上面的留字,很快抹掉,然后伸出手指,在上面另外写了几行字,接着又从身上掏出两张纸片,分别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阵。
    紧接着,只见他衣袖一抖,两只毛包黝黑,光可照人的猫,从袖口急窜而出,黑衣人将手中纸片往地上一扔,同时嘴里吱吱地作了几声猫叫,那两只猫居然像似懂得得他的叫声一般,各自竖起耳朵,依在他的脚旁,仔细倾听。
    当他那叫声一停之后,两只猫立即衔起地上的纸片,唰地急窜而逝,速度之快,就是飞鸟也不过如此,仅仅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即已奔窜得无影无踪,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黑衣人眼看它们在自己的目前消逝后,仿佛完成了一件杰作似的发出一阵得意笑声说:“任他江湖经验再丰富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我会使用猫,作为通讯的工具吧,何况它们的速度,并不比鹰鸽为低呢?”
    正在这时,他仿佛已经有了什么警觉似的,身形一晃,像幽灵一般,朝着附近阴暗的草丛里一钻隐藏了起来。
    他的身形,隐藏起来以后还没有喝下一口茶之久,密林上空已传来一丝轻微的破空声音。
    紧接着一道极淡的虹影,一掠而至,朝着地面飞降而下。
    人还没有落地,就已听到她恨恨地喊道:“好狡猾的魔头,如果不是小主人嘱咐,我非得马上将你的底牌,揭穿不可,真气人,老身追人追丢了,这还是第一次,这魔崽子究竟是从那儿学来的这一身本领呀!”
    话未说完,人已落地,正是那位被密林中人发话引走的“恶面尼”静觉师太,显见她已经把人追丢,所以才显得这么恨恨不休,好像非常不服气的样子。
    可是,当她身形站稳以后,发现蒋少白等人,完全不见影子的时候,登时感到一怔地说道:“噫——他们人呢?到……”
    惊噫声中,山岩的留字,已经让她看到,因此,话才说到一半,就很自然地停顿下来,同时不自觉地向岩石的留字,边看边念道:“晚辈等人,因魔链已为神雕会得去,恐其进入地底火窑,向家慈及外祖加害,必须赶回大漠截回,武夷山就请前辈鼎力维护,蒋少白留禀。”
    “恶面尼”将留字看完,不禁双眉紧皱地在地面跺了一脚说:“唉!他们也不等我一下,把事情问清楚再走,那批拦截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神雕会的,怎么这么冒失,不行,我非得赶紧把他们追回来不可,否则,岂不上了人家的大当!”
    声音一落,考虑也不考虑,马上展开轻功,嘘地一声,朝着大漠的方向飞也似的急赶而去!
    当她离开以后,那位黑衣蒙面人,又从草丛中现身出来,望着她逝去的方向,冷冷的阴笑了再声说:“哼!丑八怪,你这才真叫做上当了!好家伙,看样子,老夫的秘密,还真让她摸到了不少,这一来,老夫可真得下毒手!”
    “姓蒋的娃儿,目前还不足为虑,武夷山那面,有四凶去了,力量已经足够,倒是这丑八怪是怎么探知老夫秘密的,必须好好的查它一查,看来老夫还得亲自跟着去侦查一番不可,嗯!就这么办!”
    心念一决,马上不再犹豫,身形一幌之下,也朝着通往大漠的方向,像幽灵似的急飘而逝。
    他究竟是谁?还有他从“恶面尼”的身上,查出了什么线索,因为还没有到揭晓的时候,请恕作者在这儿卖一个关子,暂时按下不提。
    且说蒋少白等人,得到汤淑珍的消息以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日夜兼程,朝着武夷山区,赶了过去,同时在路上借用丐帮弟子传讯,通知蒋少龙及“火凤凰”那一路追踪镖师的人,停止前进,要他们转道赶来关外相会。
    自然,他们为保持体力和避免惊世骇俗,业已改乘健马代步,只不过没有像普通行旅一样,沿途按站投宿罢了!
    他们这种走法,虽然没有施展轻功那么快捷,但也慢不了多少,不到十天功夫,就已经让他们赶到关外,到达了武夷山的脚下。
    以他们的想法,这下应该是赶到了敌人的前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因此,决心在山脚的小镇里,好好地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同时将入山所需应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以后,第二天再入山到天池附近,去搜寻那位雪洪老人隐居的地点不迟。
    然而,当他们在那座小镇,找到一家客栈落足以后,店伙计立即为他们送来一封泥金拜贴。
    最初,他们还以为是店伙送错了房间,可是接到手里一看,封套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松威老人哲嗣蒋飞跃大侠,蒋少白小侠,丐帮帮主武宏大侠,花子小侠同启。”
    这一来可把他们整个弄傻了,一个人的名字,也许还可以雷同,像这种连身份来历都整个点明了的写法,再要说是店伙送错,就未免有点不像话了。
    可是,如果不是送错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他们在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而且,即令有朋友在此,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算定了他们会在今天抵达,而且刚落脚的时候,就把拜贴送了过来,那不是太过神奇了么?
    尤其蒋少白伯侄两人的身份,就是与他们同行的丐帮帮主师徒,都不知道,这位拜贴的主人,又怎么知道的呢?
    因此,一时之间,四个人全都弄得如坠五里雾中,面面相觑,连封套里面的拜贴,都忘了抽出来看。
    半晌以后,丐帮帮主四海游乞武宏方始惊奇向将少白问道:“小恩人,原来你们还是松威前辈的后人,他该没有弄错吧?”
    蒋少白尚未答话,飞跃老人已经苦笑了一声说:“他们没有弄错,先祖正是松威老人,请帮主不要见怪,以前我们没有将身世公开,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恐怕今后再也隐瞒不住了!唉,这一来,事情可能要闹大了!”
    蒋少白双眉一掀说道:“大伯,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用不着顾忌,我们先把拜贴抽出来看看,究竟是谁,然后再说好吗?”
    飞跃老人这时已经想到一点眉目,一面将拜帖从封套里面抽出来,一面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看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具贴的人,一定是幽门派的现任掌门。”
    蒋少白从他手里将拜贴抢过来展开一看,可不是吗?红贴的正中,端端正正的写着:
    午夜在武夷山下浩海山庄恭候侠驾。
    请出示松威藏宝图,并释示当年十大高手失踪之谜!
    幽门派现任掌门人何义率门下弟子谨具。
    蒋少白不由愣了一愣说道:“咦——怪事,他们怎么会知道藏宝图的秘密,和我们的身世呢?”
    飞跃老人说道:“这不是很显然的吗?除了神雕会那些魔鬼们以外,还有谁能知道这件事呢,毫无疑问,是他们给泄露出去的!可是,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丐帮帮主不了解其中真相,忍不住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老要饭的知道吗?”
    飞跃老人马上将当年十大高手失踪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丐帮帮主也不禁感到有点困惑地说道:“奇怪,藏宝图已经为他们得去,为什么还要将消息公开,这样做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神眼花童小花子,直觉地说道:“莫不是他们借此阻挡我们到天池去找雪洪老人的行动不成!”
    飞跃老人一听,深感有理地说:“不错,他们的用意,一定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可不能休息了,必须马上赶到天池去,否则一定要误大事!”
    好在幽门派的约会,仅是他们单方面的意见,自己这些人根本没有对他们作过什么承诺,谈不上背信不背信,一点也用不着顾忌,飞跃老人这么一说,大家毫无异议地就这么决定了。
    饱餐之后,大家问清店伙浩海山庄的地点与方向以及其他进入武夷山的路径,决心避开浩梅山庄,以最快速度,向天池赶去。
    不过,进入武夷山的道路虽然很多,但通往天池,则必须经过岩石岭附近一段,因为其他的地方,都是亘古无人通行的原始森森,武功再高,进入里面以后,由于分辩不出方向的关系,也无法从那里面钻向天池。因此,他们进入山区之后,认为已经绕过浩海山庄很远,立即又转回正道。
    岂知,当他们抵达岩石岭附近那段峡石的时候,峡口两侧的山岩后面,突然闪出六个人来,一字排开地拦住峡口的通道,怒形于色的瞪着蒋少白四人,从嘴里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
    飞跃老人一看之下,立即认出这六位人物,正是他们绕道相避,雄据关外的幽门掌门何义,以及他们派中功力最强,号称“幽门五王”的几位绝顶高手,不禁心头一惊,暗叫一声糟糕地想道:“完了,这一来反倒弄巧成拙,先祖与各派中间的误会,恐怕再也解释不清楚的了!”
    果然,他的念头还没有转完,站在六人当中,那位脸色阴沉的幽门掌门,早已大喝一声喊道:“嘿嘿!果然不错,老夫本来还有些不太相信的,现在看来,当年十大高手失踪的疑案,毛病真的是出在松威老贼身上了!”
    蒋少白初出江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谁,当他现身阻道的时候,心中即已感到气恼,现在一听对方竟然辱骂自己的先祖,不禁火往上冒,大喝一声骂道:“老贼!住嘴,如果你再敢侮辱小爷的先祖,小爷可要对你不起啰!”
    站在何义身旁的是幽门五王中的“马精子”,闻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娃儿,你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吗?”
    飞跃老人深恐事情闹僵,更加无法解释,不等蒋少白答话,马上将他制止,亲自迈前一步,拱手作礼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看错,六位可能就是现任幽门掌门何前辈,与鼎鼎大名的‘幽门五王’,小侄年幼,不懂礼貌,尚祈恕罪!”
    何义究意是一派宗师,一见对方以礼相向,反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连忙回礼道:“那里,那里,老朽正是何义,阁下想必就是松威哲嗣蒋大侠蒋飞跃啰!小老儿的拜贴,想必诸位已经看到,诸位竟然不肯赏脸,未免叫老夫下不了台了吧!”
    语气虽然已经缓和,但话里面的骨头却硬得很。
    飞跃老人连忙解释道:“前辈拜贴,确已收到,不过晚辈等人,有急事在身,实在不能遵命前往拜谒,准备在事毕归来以后,再专诚谢罪,希望前辈能够谅解。”
    何义尚未答话,与他同来的五王之首,“螟蛉王”,已早冷笑一声抢着说道:“哼!说得怪好听的,我们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消息,等在这儿相候,诸位恐怕早溜得不知去向了,什么事毕归来,专诚谢罪,全是鬼话,大概只有三岁的娃儿,才会相信你们这种说法!”
    飞跃老人不禁苦笑了一下说:“我们确实自有急事,一刻也不能耽搁,这一路来,连晚上都没有休息,不信诸位可以问问武宏帮主,就可以知道。”
    “四海游乞”马上挺身作证道:“蒋大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们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站在何义身边的“马精子”,早已打断他的话头,鄙夷不屑地阴笑道:“阁下与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不帮着自己人说话还帮谁,这种掩耳盗铃的伪证手法,也未免太不高明了!”
    “四海游乞”不禁作色地说:“马兄说话,请放明白一点,本帮主在江湖上虽然算不得什么人物,可是一辈子还没有说过假话,马兄在江湖上行道,也不止一天了,谅必有个耳闻!”
    “马精子”嘴角一撇说道:“这个嘛?就很难说了,阁下以往虽然没有说过假话,那只是没有碰见什么重要的事情罢了,如果有了重要的事情,偶而说这么一次,谁又能禁止呢?”
    “四海游乞”登时给气得须发竖张,连话都说不清楚地瞪着他道:“你!你!你……”
    “马精子”可不管你生不生气,马上脸色一沉说道:“光棍眼里不掺砂子,你们究竟有什么急事,何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马精子”这种咄咄逼人的神态,使得蒋少白大起反感,再也耐不住,超前一步说道:“我们有什么急事,似乎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
    “马精子”陡然发出一阵狂笑说:“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你们决不敢将事情真象说了出来,哼!你认为我们真要问你不成,那一点隐秘,大爷们早知道了!”
    蒋少白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地说:“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
    马精子诡笑一声说:“哼!你们除了想避开我们,找到九派掌门的藏宝地点,湮没当年的证据以外,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急事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惜你们的阴谋,早已有人察破,通知我们啦!”
    蒋少白不禁气得大声怒骂道:“放屁!你们把小爷们看作什么人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们如果……”
    “马精子”冷哼一声说:“作贼心虚,发急了是吗?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如果不将藏宝图,和当年陷害九派门祖师的真象,交待明白,就不用想好好地离开这儿!”
    蒋少白见他始终认定当年九派掌门的失踪,是受了先祖的陷害,气得早已忘了利害,马上怒吼一声喊道:“恶贼,小爷劈了你,看你还含血喷人不!”
    话音一落,单掌一挥,猛然朝着“马精子”的身上,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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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迟到一步
    飞跃老人一见,不禁心头大急,知道这样一来,误会一定越来越深,再想解释当年的事情,那就困难了,但蒋少白的掌势已经扬起,再想阻住,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赶紧将蒋少白的身形往旁一推,同时大喝一声道:“白儿!使不得!”
    总算他这一把推得正是时候,蒋少白的掌势,因身形一歪的关系,终于失去了准头,没有击中马精子,但劲力却呼的一声,从马精子的身侧擦了过去,击在他身后一块比人还要高大的岗岩上。
    登时,只听得——
    轰隆降!一声闷雷也似的响声,整块山石,被击得四分五裂,化成无数的砂石,随着掌风的余劲,往后疾射而散,在原来的地面上,连岩根都找不到,劲力之刚猛,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马精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蒋少白这么一点年纪,功力已经高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飞跃老人推那么一把,使得蒋少白的掌势,失去了准头,真要让他击到了自己身上的话,还能有命在吗?
    这一来,顿时把他吓得脸色成了一片死灰,混身的冷汗直冒,一时之间,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也说不出话来了。
    就是幽门掌门何义,又何尝不为蒋少白这一掌的威势,给震骇得心里失去了镇定呢?虽然他最近已经得回幽门部分失传的绝学,自信还可以与蒋少白一搏胜负,但至少也得在千招以上,才能分出胜负。
    但蒋少白是飞跃老人的侄儿,其侄如此,他的伯父,还能差到那里去吗?何况,还有丐帮帮主四海游乞师徒与他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呢?
    然而,现在业已势成骑虎,虽然明知事情可能非常棘手,也不能就此摆手,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幽门派还能在江湖,上面继续立足吗?
    因此,他在心神一震以后,仍旧不得不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说道:“嘿嘿!看不出来,小侠的功力,会有这样深厚,怪不得没有把我们幽门派放在眼里,不过,老朽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只好亲自来领教小侠高招了。”
    飞跃老人实在不愿跟他们冲突,深恐蒋少白把事情给闹僵了,马上抢着向何义表示歉意道:“前辈暂请息怒,白儿年轻气盛,务请原谅,说实在话,我们此行,主要是到天池附近一山谷之内,去找一位雪洪老人请教清除地火的方法,因得人示警,可能有人向他老人家加害,所以必须尽快赶去,因此不得不暂时避开诸位的邀请,准备事后再赴约解释当年的实情,前辈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请与我们一道往天池走上一回,让我们在路上禀陈当年之事如何?”
    何义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何况在实力上自己这边并不能确有胜算,如果再不借此机会下台,万一弄个灰头土脸,那时岂不是自找没趣吗,内心经过一番衡量以后,终于脸色恢复平和地说:“既然如此,老朽那还有什么话说,不过,九派掌门祖师失踪的疑案,尚请解释明白才好,否则的话,到时可别怪我幽门派不讲情面!”
    飞跃老人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说:“那个当然,前辈既然同意这样做,就请一道走吧!”
    马精子虽然不敢违背掌门师兄的意旨,但却阴险地望着蒋少白等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迳自走到一边,不再说话,大家只当他刚才在蒋少白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不愿和大家走在一道,这也是人情之常,因此大家也就不去管他,没有对他的行动特别加以注意,否则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发现他在一个疏神的时候,从衣袖里面,悄悄地放走一头毛色暗亮的猫。
    在路上,飞跃老人除了将玉狮那一段隐去未说以外,对于当年九派掌门与松威老人同时失踪的那段隐秘,与藏宝图失去一半,使得他们不便马上向九派报讯,深恐引起误会的顾忌,并告之蒋家几代以来,侦察失图的详细情形,用很诚恳的态度,简略地说了出来。
    何义听完以后,尚未答话,那位马精子突然从鼻孔冷哼了一声说:“哼!故事编得多妙呀!事情已经过了百年之久,除了他们姓蒋的一家以外,谁也不明白当时的实情,反正死无对证,那还不是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大概只有三岁孩子,才会相信你们这一套鬼话!”
    蒋少白大有反感地说道:“家伯已经将事实真像说出,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使你们相信呀?”
    马精子诡笑了一声说:“把证据拿出来呀!”
    何义似乎有点怀疑地说道:“不错,口说无凭,你们虽然说得有理,可是事情太过离奇,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何况,据我所知,那张藏宝图,正是指示九大派掌门师祖埋宝之地,内情似乎与你们说的有一点儿出入呢。”
    飞跃老人连忙解释说道:“前辈说得很对,幸亏当年先祖藉灵鸽携回的血书地图,并未全失,可惜血书供在祖堂,并未携出,否则……”
    话未说完,马精子已经冷笑地岔断他的话头说道:“这不是废话,血书没有携出,地图呢?被人抢了,我说得对吗?”
    神眼花童不禁感到奇怪地说道:“咦——你怎么知道的,地图可不正是在十天以前,让神雕会的人给抢走丁吗?”
    马精子仿佛得到了理似的望着何义说道:“掌门师兄,你看怎样?”
    说完这句话后,方始阴阴地回答小化子的说话道:“倒看不出你竟然懂得打蛇随棍上的招儿,我说是被人抢了,你就马上顺着说抢了,追悼如我说被人愉了,不小心自己掉了呢?大概你也跟着照说吧!”
    小子登时被他调侃得一张小脸通红,平日那份伶俐的口才,仿佛失去了似的,张口结舌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丐帮帮主见状,马上正色接过来答道:“马兄不要太过多疑,小徒所说,确是实事!”
    马精子冷哼一声说:“大帮主,不要再说了吧!空口说说白话。谁也不会相信的;今天如果不拿出一点凭证,我们就只好得罪了!”
    飞跃老人被他岔断话头以后,一时插不进嘴来,这时,方始微带怒意地开口说道:“阁下一再刁难,究竟是什么用意?依你说,必须要有什么凭证,才能使得阁下相信呢?”
    说完,两眼神光暴射,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等候他的答话。
    马精子不知是心中有鬼,抑或是由于飞跃老人两眼的神光太过凌厉,竟然被飞跃老人盯得身形一窒,赶紧将头偏向一边,方始故作镇定地说道:“嘿嘿!凭证吗?只要你们将血书或是藏宝图,任意出示一样,我们自然没有话说了!”
    飞跃老人冷冷地说道:“阁下能够代表贵掌门和整个幽门派的人吗?”
    “马精子”望了望何义和“幽门五王”中其余四人的神色,发现他们似乎对自己刚才抢着说话打岔鞲张跋扈的神态,感到非常不满,因此,马上变得很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说:“嘿嘿!这个……这个……”
    飞跃老人鄙夷地望着他说:“阁下不容老夫将话讲完,就岔了过来,是不是认为我们是好欺的?”
    何义虽然内心对于“马精子”刚才的行为,有点不满,但究竟是幽门派的人,眼看他下了台,自己身为掌门,如果不替他解围,丢起人来,自己的面子,也不见得好看。因此,马上接口过来,不卑不亢地说道:“蒋大侠,老朽师弟,也许是太过关心师门大事,言语之间,容有不当之处,大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假如大侠能够提得出有力的凭证出来。我想,老朽和本派上下,都不会再有什么话说了。”
    马精子一听掌门替他撑腰,登时又故态复萌起来,马上将胸一拍,嘿嘿冷笑地说道:“蒋飞跃,现在你总可将凭证提出来了吧?”
    说话的时候,眼中显露出无比的诡异神色,斜斜地瞪着飞跃老人,好豫断定他一定拿不出凭证来似的。
    岂知,飞跃老人对于他这种神态,根本无动于衷,理也不理他迳自回过头来,对蒋少白说道:“白侄,你就把那幅藏宝图拿出来让何前辈过过目,以免使得误会加深,引起仇者快,亲者痛的结果!”
    蒋少白心里根本很不愿意如此示弱的,但听了飞跃老人的话后,却心中一凛,知道不能冲动,否则,得罪幽门事小,如果因此耽搁了寻找雪洪老人的事情,万一出了差错,自己的错误就犯大了,因此,听言之后,马上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将那半幅真的藏宝图,取了出来,向飞跃老人面前送去说道:“大伯,图在这儿,如果他们再不相信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白儿不可这样说法,何前辈身为一派掌门,岂能出尔反尔!”
    何义也马上接着说道:“老朽何等身份,岂能说话不算话,你们放心好了!”
    说完,立即从飞跃老人手里,将图接了过去察看。
    这时,那位马精子似乎大感意外地失声说道:“咦一一他们怎么还有图呢?”
    丐帮帮主师徒也同时惊奇地说道:“是呀!我们分明看到神雕会的蒙面舵主,已经把图抢走,怎么又有了呢?”
    飞跃老人连忙将蒋少白的父亲,得画失图的曲折经过说了出来道:“武宏帮主,请原谅老朽伯侄没有先将隐情告诉你们,实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我们有所顾忌的原故,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必须公开的时候,我也就用不着再隐瞒下去了,那位蒙面舵主所抢的,只不过是三张假图中间的一张!明白了吗?”
    丐帮帮主师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这时,幽门掌门何义也已将那半张藏宝图看完,因为这半幅图是标得有藏宝位置的下半张,上面除了有地形以外,还有松威老人留下的几句说明:“※点即余藏宝之处,阵式走法记于血书之内,松威绝笔。”
    何义看完之后,马上表示歉意地道:“蒋大侠务请原谅老朽鲁莽之罪,不知令祖师血书之内,对当年他们失踪的原因,有什么遗示没有?”
    蒋少白心直口快,正待据实作答,飞跃老人马上用眼色将他制止,同时抢先作答道:“先祖那时失血过多,实在无法将详细的情形,整个写在血书里面,否则,恐怕事情没有交待完,就要无血可用了,因此,他老人家在血书里面,仅仅只提示了几个要点,详细的经过,则用剑刻在他老人家藏骸的洞壁上,只有将他老人家埋赅之地找到以后,才能清楚。”
    幸亏飞跃老人早已想到对方有此一问,否则,如果让蒋少白将玉狮隐秘说了出来,不但会引起幽门派的更大误会,消息一传出,恐怕连整个江湖,都会引起很大的波动。
    自然,幽门掌门何义并不知飞跃老人玩了一点花巧,听他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追究下去说:“啊一一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以后再说好了,不知你们已经将那上半幅图下落弄清楚了没有?”
    飞跃老人说道:“据我判断,很可能是在神雕会主的手里,如果不是因为白侄的母亲和外祖,尚在他们掌握之中,我们早就追查下去了!”
    说完,又马上将蒋少白父亲的遭遇及汤淑珍的判断,概略地说了一遍。
    幽门派掌门何义了解这许多情况以后,不禁更加感到内歉,同时幽门派弟子之中,也有好几位,曾经受过慈心华陀的恩惠,因此,立即义形于色地说道:“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就是不为本派师门大事,老朽也得为慈心华陀尽一点力量,上半幅地图既然在他们手,中,我们幽门派更不能置身外了,诸位,将来去找他们的时候,希望不要忘了通知我们幽门派一声。”
    说完,立即准备将藏宝图交还飞跃老人。
    站在一边似乎为蒋少白将图取出而大感意外的马精子,愣了一愣以后,那一对眼睛,就一直在眼眶里转个不停,此时,突然面现诡笑大喝一声说道:“掌门师兄,且慢,他们既然说那张被神雕会抢走的藏宝图是假的,这张又谁能保证他们是真的,我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请师兄将地图让我看看好吗?”话音一落,他不等何义同意,马上闪电似的将手伸了过去,从何义手中,一把将那半幅藏图抢了过去。
    何义不虞他有此一举,在毫无防备之下,地图早已让他抢走,不禁深感震怒地猛然回头瞪着他大喝一声骂,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你的心目中,还有掌门师兄吗?”
    “马精子”地图到手,马上涌身暴退,向外急窜而遁,同时说道:“师兄,为了师门大事,小弟不得不放肆一下。等小弟将图仔细鉴定后,再向师兄请罪吧!”
    蒋少白见状,不禁心中大急,马上身形一幌,急追过去喊道:“好呀!原来你们做好圈套,存心想来骗图的,站住!快还给我!”
    他不喊不追,马精子还跑得慢点,他这一喊一追,马精子奔窜们速度,反倒陡然加快起来,尤其他奔窜所指的方向,不远之处,正是一座原始的边缘。如果让他逃进林内,再想把他抓住,可就难了!
    这一来,蒋少白可真的火了,马上怒吼一声喊道:“恶贼,想逃?可没有那么容易!”
    声音一起,早巳贯注全身所有真力,双足猛然一点地面,呼的一声,急窜而起,整个人就像电光一般,凌空暴闪,飞射似地扑了过去。
    其余的人,也全部不约而同的追了过来,只不过速度没有他那么快罢了。
    以他的功力,就是不提足全身真力,也可以在窜逃林内以前,将人截住,这一来,自然便没有问题。
    岂知马精子早巳想到了这一点,当他眼看就要将人追到,正待翻身落向马精子的前面时,马精子突然将手一扬,大声喊道:“半张假图,有什么了不起的,犯得着这般猴急,你要就还给人吧。”
    声音一落,一团白晃晃的东西,已经朝着蒋少白将落未落的身前抛了过来,蒋少白以为他真的将图抛了回来,正待准备伸手去接,突然感到随后追来的幽门派掌门何义高声喊道:“快躲,袖中雷,千万碰它不得!”
    蒋少白总算艺业将臻化境,闻声之下,竟然在半空里身形硬挫,在急冲情形之下,一个鹞子翻身,使得身形猛然往上一拔,然后一个侧身,唰地向一边飘闪而降。
    当他身形落向地面的当儿,马精子所打出的那袖中雷,也已力尽掉了下来。一与地面相碰,马上波的一声,炸散开来,化成一片白雾,向四处外飘散开去。
    当雾气消散以后,那附近的草木,全都变成一片乌黑,一阵山风过处,使得草木枝叶摇动,竟然发出一阵叮咛咛地一阵清脆的响声,显见已被冻得变成了一根一根的冰枝草叶了。
    蒋少白见状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何义出声示警,自己岂不也会像这些草木一样,冻得成了僵尸啦,因此,一时之间,竟然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那些冻成乌黑的草木,发起愣来。
    这时,何义和其他的人,均已赶到他的身前,见状不禁关切地问道:“你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蒋少白闻声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可是,那位马精子,却因此一顿,早已窜进那座原始森林,看不到影子了。
    蒋少白在此情形之下,不禁苦笑一声,将脚狠狠地跺了一下说:“唉!事倒没事,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何义闻言之下,内心真是说不出的难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马精子竟然胆敢从他的手里,将图抢走,这种行为,简直行同叛逆,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马精子甘胃大韪地做出这种事来,但藏宝图是从自己手里抢走的,何况,抢走的又是幽门派的弟子,他是幽门的掌门,能脱得了关系吗?
    在这种情形下,他只好尴尬地表示歉意道:“小侠你不要难过,图从老朽手上丢掉,老朽一定替小侠追回来,唉,真想不到,马师弟竟然敢这么不识大体,本派门规不严,实在令诸位见笑,今天如果不能替小将图追匣,就只有自裁向诸位谢罪了!”
    说完此话,马上转头向“幽门五王”其余数人大声喝道:“诸位师弟,马精子陷本派于不义,本座郑重宣布,从今天以后,他不能算是本门弟子,你们马上与我入林围捕,追擒回来押赴刑堂治罪,走!”
    声音一落,马上手一拉,领先朝着原始森林内扑去!
    他的身形尚未扑到林边,林内突然传出一声苍劲的笑声说道:“何义总算还不昏庸,你们不用进林来了,老身早已替你们将人擒下啦!”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得入耳鼓隐隐发疼,显见此人内力修为,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
    幽门掌门闻声不禁一怔,连忙将身形顿住,愕然地望着林内问道:“阁下是谁?”
    问话方始出口,一位白发老妪,早已挟将马精子,从林内飘而出,同时说道:“你不认识老身啦!”
    幽门掌门定睛一看,微感意外但却很欣喜地叫道:“啊……前辈是你!”
    这时,蒋少白等人,也已看清来的人面貌,立即认出她是碧霄宫中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水仙婆婆”,因此,也不禁欢呼一声,迎了过去喊道:“啊——前辈,是你老人家,你们不是回宫去了吗?公主和莺莺她们呢?”
    幽门掌门似乎非常谅奇他们的相识,不禁冲口而出地问道:“咦——前辈,你早就认识他们?”
    “水仙婆婆”将马精子朝地面一丢,然后说道:“岂止认识,如果我猜得不错,‘金童才子’蒋小侠可能还是老身主人的曾侄孙呢!”
    幽门掌门何义愕然地望着她说:“什么?前辈业已艺臻化境,怎么还有主人?”
    “水仙婆婆”笑了笑道:“对啦,我虽然救过令师一命,在你们幽门作过几次客,我的来历,却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难怪你要这样大惊小怪了,其实,老身这一点艺业,比起老身主人来,可差得远呢!”
    何义两眼瞪得像弹子似的:“呀!那是谁?”
    “水仙婆婆”说:“除了‘鱼际三探’中的碧霄宫主以外,还有谁能够做得上老身的主人?”
    何义一听是传说中“鱼际三探”之首的碧霄宫主,方始释然地说:“啊——原来是这位仙佛般的奇人,那就难怪了。”
    蒋少白一听说自己可能是碧霄宫主的曾侄孙。感到非常意外,当何义这一连串匆促的对话完毕以后,马上表示怀疑地问道:“前辈!刚才你说我是碧霄宫主的曾侄孙,怎么在苏州的时候,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水仙婆婆”说道:“其实,找也是刚才知道的呀!”
    蒋少白刚惑地说:“你是刚才知道的?”
    “水仙婆婆”一面将夺回藏宝图交回给他,一面点头说道:“就是从马精子抢走你们这张藏宝图时知道的。”
    蒋少白更加糊涂地说:“这与藏宝图有什么关系?”
    “水仙婆婆”不答反问道:“你们刚才不是说道这图是你的先祖的遗物吗?也就是说你先祖就是百年前的那位松威老人啰,我说得对吗?”
    蒋少白说:“不错,晚辈先祖就是他老人家。”
    “水仙婆婆”说道:“这就不错了,你知道老身主人与你先祖是什么关系吗?”
    飞跃老人当“水仙婆婆”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就一直在猜想碧霄宫主,究竟与自己家中,有什么关系,听到这一句话后,马上想起一件事来,不禁兴奋地问道:“前辈,请问贵主人的俗家名讳,是否上香下云?”
    “水仙婆婆”说道:“不错,主人的俗家名讯,正是这两个字。”
    飞跃老人一听,喜极而泣地说:“天啦,想不到她老人家还在人世,先祖当年所卜之卦,竟然真的给应验了,这真太好了,太好了!”
    蒋少白茫然地望着飞跃老人说:“大伯,她老人家到底是我们家的什么人呀?”
    飞跃老人泣道:“好孩子,她老人家就是先祖早年在海上遇难失踪的唯一小妹,也正是我们的祖姑,你知道吗?”
    蒋少白这才恍然地说:“啊……原来如此?那她老人家的年龄,怕不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了?”
    “水仙婆婆”点头说道:“不错。我家主人正是松威前辈百余年前海上失踪的小妹,斯时恰值碧霄王子‘太湖蛟龙’归来,将她老人家救起,惊为天人,彼此是一见钟情,结为连理。因为当时受宫规限制,无法归宁,直待老宫主死后,方始得返中原,然那时松威老前辈早巳失踪多年,家人也迁得不知列哪儿去了,所以始终没有取得连络。以后虽然不断打听,仍旧没有结果,宫中接着又发生突变,王子三代均死于仇家之手,仅主人与她老人家不满一岁的曾孙女,幸获重生,碧霄宫恢复旧观以后,遂不再履中原,这次如果不是小主人动了游兴,恐后我们还碰不到呢!说真的,老身这次回去禀告,老主人和你那小表妹,真不知道要高兴到什么程度呢!”
    蒋少白这时忽然想起他们在苏州突然匆忙离去的事,不禁关切地问道:“婆婆,对了,那天你们道别都来不及,就这样走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呀?”
    “水仙婆婆”一听此话,满头白发,几乎一根一根地倒竖了起来,恨声地说道:“除了那批害死老主人祖孙三代的魔头们以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幸亏我们回去得快,否则,宫主说不定又让他们给害了!”
    蒋少白愕然地问道:“那是一些什么人?”
    “水仙婆婆”叹了一口气说:“说出来你们也不认得,不过,我可以大概地告诉你们,碧霄宫的开创人原本是中原一位大儒,因得罪当朝显贵,为了避难,才举族迁居海外的,结果因此巧获奇缘。在一个无名小岛上,见古仙人木公遗迹,获武学宝典,修成一身至高无上的武功,开定下来,那批魔头们就是老人武功练成以后,在海上所救起的一批遇难人,岂知他们竟然恩将仇报,在老主人道成西归以后,起了觊觎之心,用下毒的方式付主人一家进行暗算,如果不是主人好友‘好管闲人’与灵青师太恰好联袂来访,将他们惊走,碧霄宫早就不存在了。可是,当‘好管闲人’他们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主人一家,均已中毒太深,仅现任宫主因为身体偶染微恙,没有吃多少东西,还来得及施救,以及不满一岁的小公主正在熟睡,没有中毒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回生乏术,整个让他们给害死了!”
    蒋少白不禁悲愤地说道:“曾祖姑他们难道就此罢了不成!”
    “水仙婆婆”说道:“她老人家幸获重生以后,当不肯就此算了,可是那些魔头被‘好管闲人’们惊走以后,就像泥牛入海一般,再也寻不到半点影子,假如不是他们这次卷土重来,我们还只当他们早已遭了天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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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野猫害人
    蒋少白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难道他们还能打得过曾祖姑吗?”
    “水仙婆婆”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说:“唉——想像不到的是他们这些年来,不知从何处学到一身奇绝的武功,宫主又恰在闭关期中,凭宫中侍者的力量,竟然还不是他们的敌手。如果不是宫中尚布置得有一点小小的阵法,彩鹰飞行又快的话,恐怕早就见不到主人的面了!”
    大家紧张地问道:“这样说来,他们该消灭了!”
    “水仙婆婆”黯然地说:“消灭,有那么容易?宫中其余的人虽然武功不如老身三人,但联手之力,却比老身三人要强得多,她们都抵挡不住,加上我们三个,也济不了多少事,只不过使得支持的时间,稍为拖长了一点而已!”
    大家几乎不敢相信地说道:“他们会有那么厉害?不可能吧!”
    “水仙婆婆”苦笑了一声说道:“不可能的事情还多着呢!老身一看情形凶多吉少,马上吩咐晓晓点点两只灵鸟,赶紧通知主人好友‘好管闲人’和灵青师太赶来相助,结果也只不过与他们打了个平手。”
    大家不禁瞠目些舌,震骇得失声喊道:“啊——有他们两位前辈参加,还只能打个平手,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后来又怎么办呢?”
    “水仙婆婆”肃然说道:“后来还是老主人提早启关现身,使得我方实力大增,才使他们知难而退,否则的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蒋少白贫然地说道:“曾祖姑既已出关,难道肯让他们安然离开吗?”
    “水仙婆婆”颓丧的说:“她老人家何尝愿放他们走呢,可是,他们是有备而来,撤退的时候,打出一批歹毒的暗器,不但宫中的侍者,多人受伤,就是小公主,也一个大意之下,吃了大亏,当时大家救人要紧,只有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岛扬长而去。”
    飞跃老人蒋少白等人,一闻此言,不禁关切地问道:“什么?小公主已经受伤,该不要紧吧?”
    “水仙婆婆”面带重忧地说道:“唉!如果是普通毒物就好办了,可是他们暗器上所涂的毒物,其毒性之怪,竟然无人能识,三仙几乎试尽了他们自练的一切灵药,也只不过勉强将毒性压住,最后还是莺莺想起了你们所提到的那位雪洪老人,向主人建议,要老身到这儿来请教,否则,又怎能与你们相遇呢?”
    蒋少白一听此话,猛然想起此来任务,心神突然一凛,喊道:“不好,我们必须赶快去找雪洪老人,如果让他们先找到了,事情可就糟了。”
    “水仙婆婆”不解地问道:“孙少爷,什么事使得你这般发急?他们,他们是谁呀?”
    飞跃老人不答反问地说:“前辈,不知道你老人家已经找到了雪洪老人没有?”
    “水仙婆婆”说道:“找到了,否则我今天也不会钻到原始森林里面去的,就是因为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要去找几味药物拿回去应用呀!”
    飞跃老人急问道:“地点在那儿,你离开多久了,那儿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水仙婆婆”将手朝原始森林右边一道谷口一指说道:“哆!就在那儿,一进去向右转两个弯儿就到,我离开那儿已经一天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呀!那地方真不好找,如果我不是乘着彩鹰,在上空用天视地听之术,分段侦察,还真找不到他呢!何况,我那只彩鹰,还留在那儿呢!有警的话,一定发出鸣声来!”
    飞跃老人一听她如此说法,方始稍稍感到有点放心地说:“这样说来,也许他们还没有找到,不过,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到达那儿,比较妥当一点,前辈既然已经找到他,就请带路如何,一切到了那儿,再详细禀告好了。”
    “水仙婆婆”见他们神色如此紧张,也就不再细问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好了!”
    说完,马上领先往谷口窜去,其余的人,带着被点了穴道的马精子,随后急跟而进。
    那是一条岔路极多的崇山狭谷,如果不是事先来过,可真不知应该怎么个走法,因此,飞跃老人等人,不禁又安心不少,深信神雕会的人,决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地头。
    也不过才进谷口,“水仙婆婆”的神色忽然一变,猛然喊道:“不好,真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到雪洪老人那儿生事,鹰儿已经示警,我们得赶快走!”话音一落,人已电也似急地朝着里面闯去!
    大家这时也已听到鹰鸣之声,并且从那声音的急促声调下,已经直觉地听出,它是遇了强敌,这一来,大家的心里,全都慌了,不待招呼,也马上使尽全身的真力,拚命地从后急追而上。
    接着,老远就看到那只彩鹰正在空中忽上忽下地对着一批黑巾蒙面人物,拚命在那儿冲击恶斗,似乎想阻止他们进入屋内向老人加害。
    可是蒙面人物人数不少,而且个个身手高绝,彩鹰虽然厉害,又怎能阻止得了呢?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已有两个家伙,抢到屋门前面,快要冲进去了!
    蒋少白和“水仙婆婆”两人,见状之下,不禁目皆裂地大喝一声喝道:“恶贼!站住!你们这是找死!”
    喊声一起,两人早已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两个快要冲进屋内的家伙身前,扑了过去,身形尚未落地,四只手掌,已经贯注十成真力,狂劈了过去!
    那两个家伙,能够闪开彩鹰的扑击,冲到门前,一身功力,自然不怎么简单,虽然蒋少白两人来得太快,使人感到意外,他们仍旧能够及时警觉,猛然回过身来,反掌一招“倒打金钟”,硬接两人掌风。
    当双方掌劲接实之际,宛如螳臂碰到车轮一般,两个家伙反劈过来的手掌,一个吃劲不住,登时咔嚓一声,地面尽是岩石,直碰到脑袋瓜子,几乎裂开来,那一个两眼一阵急翻之下,登时昏死过去。
    正在空中与其他四个蒙面人物缠斗的彩鹰,一见主人现身,知道再用不着它去拦阻那两个扑向屋门的家伙,由于没有了顾忌,也马上神威大发地一声长鸣,从空中俯冲而下,朝着其中一位功力最弱的家伙头顶扑了过去,嘴爪齐施地展开猛扑。
    这家伙没有想到彩鹰发起威来,会有这么厉害,一个走避不及,登时让彩鹰的钢锥似的硬嘴,给啄个正着,连惨嗥的声音,都没有发得出来,仅仅只闷哼一声,就已脑袋开花,倒了下去,再也活不成了。
    剩下的三个家伙,一看态势不对,马上呼啸一声喊道:“合字风紧,扯呼!”
    声音一起,早已如丧家之犬,转头就跑。可是,那几位功力较差,落在后面的丐帮帮主等人,也已随在蒋少白两人身后,急追而至,刚好也这时抵达现场,见状之下,岂肯容让他们逃窜,早已散开包围过去喊道:“朋友,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蒋少伯和“水仙婆婆”两人心中已经恨透了这批蒙面人物,一招将那两个扑向屋门的两个家伙击昏以后,立即发现他们不战而逃,在点住昏死在地两人的穴道以后,也紧眼回追过来喊道:“好兔崽子,你们逃得了吗?”
    这三个蒙面人物,没有想到来路会有人阻击,真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就是让他们插上一对翅膀,也无法再逃得掉了。
    岂知,他们这时眼看已经无法逃掉走,反镇定下来,在他们两段快要合围拔来的时候。猛然将身形顿住,停身不走地望着他们冷冷说道:“逃不了就逃不了,反正大爷们的任务已经达成,你们就是把大爷们留下,也没有什么用了!”
    大家闻言全都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震,身子无形中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喝问道:“什么?雪洪老人已经被你们害了?”
    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心神猛然一震,微一疏神的当儿,这三个家伙却突然双手开拍朝着谷口的力向,打出一片暗器,然后方始回话道:“不错,不相信的话,你们就到屋里去看看好了!”
    这片暗器,怕不有二十三件之多,并且是集中朝关一个方向打出来的,又急又快,就是武功再好的人,也不容易闪躲得开,何况堵在谷口的这一面的,正好是蒋少白他们这一群中武功比较起来,要略差一筹的“幽门五王”几位,尤其正当其冲的那位三雄霹雳王,手里还代他们掌门,挟着那位已露叛迹,尚未经过审问的马精子,在这种情形之下,如何能够闪躲得开,登时连同手里所挟的人犯,一起被那一片又急又快的暗器,扣得变成两只刺猬,连闷哼之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倒毙了过去。
    这一来,那包围的圈子,自然露出了很大的一段空隙,三位蒙面人物,见状之下,那还有不趁机往外急闯的道理,当那霹雳王与马精子,两人方一倒地,大家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个情形的时候,他们早已紧随在暗器的后面,冲出包围,向谷外急逃而去。
    不过,蒋少白和“水仙婆婆”见状,反倒安心下来,不禁双双冷笑一声,喊道:“好狡滑的家伙,原来是使诈,可是,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今天如果让你们逃出手底,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们吗?”
    说完,马上不约而同地双足猛一跺,身形倏地飞窜而起,宛如两只大鹰似的,飞越其余诸人的头顶,凌空直扑地朝着他们身后,急迫而上。
    然而就在这时,在雪洪老人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使得两人心神猛然大震,不由自主地将身折回茅屋,说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过,幽门掌门何义和幽门五王中的其余三雄,因为同门惨死在他们的手下,仍旧不顾一切地继续追赶下去。
    茅屋前面,静悄悄地,那两个昏倒在地,又被蒋少白两人点住穴道的蒙面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雪洪老人躺在地面,除胸口汨汨地犹自往外冒着鲜血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蒋少白,走到雪洪老人的尸体前面,察看伤口的情形,可是当他仔细一看的时候,更加感到骇然地喊道:“咦!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在人的胸口,挖了那么大的一个洞!”
    其余的人,一听之下,马上围了过去一看,可不是吗?在雪洪老人的胸口,恰当心窝的位置,不但被人连皮带骨,挖了一个比饭碗稍小一点的大洞,而且胸腔里面的那一颗肉心,也已经被人挖走没有看到了。
    他们都是武术行家,可就没有听说在任何一种武器或功力伤人以后,变成这个样子的,而且,那颗肉心,不但没有在胸腔里面,就屋里其他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影子,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在大家全都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小化子更称奇道怪地自言自语道:“怪事!在胸口开一个大洞,也许还有些可能,那颗心又到那儿去了呢?难道那家伙把它吃掉不成?”
    飞跃老人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又朝伤口仔细地看了一看。
    忽然说道:“你们看,这儿还有一些齿印,莫不是让啥东西给咬成的呢?”
    大家定睛再一细看,果然不错,伤口的四周,确实留下了好多齿印,而且可以判断得出来,那些齿痕,决不是人所留下来的,但究竟是什么怪物咬的,却看不出来。
    因此,大家不禁困惑地说道:“不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这就难怪屋里没有看有人了,可是,这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厉害,专门喜欢咬人的心窝呢?”
    正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小化子忽发奇想地说道:“咦——莫不是豹猫咬的!”
    丐帮帮主瞪了他一眼说道:“胡说八道,豹猫也能够咬成这个样子,你猜到那儿去了!”
    飞跃老人猛然记起他们中途遇伏时的经过,连忙接口说道:“嗯!有此可能,我记得在遇伏的时候,小兄弟追捕的那只野猫,好像与普通的野猫,有一点不不太相同的,莫不就是他们神雕会中所饲养的玩意不成,何况,那些尖尖地齿痕,真有一点儿像是豹猫啃的呢!”
    “水仙婆婆”一听之下,马上双眉一展说道:“对!一定是的!你们说说看,那只野猫,是什么样子?”
    小化子说道:“那是一只毛色黝黑,眼带红光,体大如兔的野猫,与普通野猫确实有一点点不太相同。”
    “水仙婆婆”一听立即喊了起来说道:“啊——是勾心猫,一点不错,是勾心猫,那就难怪了。”
    大家闻言不禁齐声问道:“勾心猫?那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厉害!”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彩鹰的鸣声,“水仙婆婆”心中一动说道:“对了,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彩鹰已经不在,很可能就是发现勾心猫从屋里窜出去,追着去抓它了!”说完,马上身形一幌,朝门外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已经从门外转了回来,同时手里提着两只死猫,往地面一丢,说道:“果然不错,你们看,是不是这种猫。”
    大家早已在他进门的时候,即已经看清了那两只死猫的形状,闻言早已不约而同地答道:“一点不错,我们在苏州遇伏前,所看到的,正是这种猫,它们就是勾心猫吗?”
    “水仙婆婆”点头道:“嗯!这就是勾心猫,此物嘴逾精钢,能穿山裂石,奔走如风,而且嗅觉之灵,比猎犬还要强胜一筹,不过此物为洪荒异种,据说早已绝迹多时,真不知道它们是从那儿找来的,如果不是彩鹰已有千年火候,恐怕还真不容易将它们抓住杀死呢?”
    这一来,大家心里所有的疑团,全部获得解答,雪洪老人之死,固然是为它所害,就是这批蒙面人物,能够很快找到这儿,一点也没有迷路,又何尝不是仗着这怪物的嗅觉,循着地面的气息,带路的结果呢?
    因此,蒋少白恨恨地朝着这两头猫尸,踩了几脚说道:“唉!想不到事情竟然坏在这么两头小小的鬼东西身上,这下可怎么办呢?”
    气忿之下,脚底不知不觉贯注了真力,登时把两头猫尸,踩得成了一团肉酱,连地面也让他给踩得陷落了几寸。
    “水仙婆婆”没有想到蒋少白会造怒到猫尸身上,一时没有防备,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见状之下,不禁表示惋惜地说道:“可惜!可惜!孙少爷你这一脚,可糟蹋了两味很好的灵药!”
    蒋少白愣了一愣说道:“灵药,什么两味灵药?”
    水仙婆婆仍旧望着那一堆被蒋少白踩得稀烂的猫尸说道:“我说的就是这种勾心猫的两颗猫胆,据说东西是味祛火消毒的圣品,不论多厉的火毒,只要把这种猫胆的胆汁擦上,很快就可以复原!”
    蒋少白不为懊悔地问道:“什么?是祛火消毒的圣品,不知对于我外祖所中的地火火毒,是否有效?”
    水仙婆婆想了一想说道:“这可就不知道了,据莺莺那丫头所讲的情形,你那外祖,并不是被地火的灼伤,而是练功走火入魔,使得火毒回窜,伤了内脏,勾心猫胆外抹有效,内服是否有用,恐怕还得找懂得此物药性的良医请教一番,才能决定。”
    蒋少白微感失望地啊了一声,飞跃老人则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惜雪洪老人已绎遭了他们的毒手。否则的话,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知道此物的药性!”
    “水仙婆婆”一听此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不提,我倒几乎忘了,昨天我向雪洪老人请教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他已经把一生研究医学的心得,写了一部《神医宝典》,也许那上面会有记载,何不把它找出来看看!”
    蒋少白闻言心神一振,正待转身去找那本医书的时候,小化子早已发现他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刚好摆得有一本厚厚的书籍,不过他识字不多,不知道是与不是。因此马上捧了过来问道:“老前辈,是不是这本东西!”
    “水仙婆婆”还没有答话,蒋少白早已迫不及待从小化于手里,抢着将厚册接了过去,一看之下,连忙兴奋的说道:“不错,就是这本东西。”
    大家一听,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朝着那本很厚的册子上面望了过去。
    可不是吗?封面除了端端正天地写着《神医宝典》几个正楷大字以外,旁边还写得有“雪洪手订”四个小字。
    蒋少白连翻了几页。像发现了至宝的叫道:“有了,有了,这里果然记载得有对外祖火毒内侵的疗法。”
    大家闻言,不禁又同时将眼光朝着他手里拿着的那本医书望了过去。
    “借火练功入魔回侵疗法”。
    细看所记内容,其病征与情形,与莺莺所说天龙老人目前的遭遇,正好一模一样,不过治疗的方法,记载的在第二面。
    可是,当蒋少白将其次一面,翻开来一看时,却几乎凉了半截,蒋少白更懊丧万分地说道:“完了,这些药大部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好好地两只勾心猫,又让自己给踩烂了,这!这!这可怎么办呢?”
    只有“水仙婆婆”没有像大家一样的丧气,先一把从蒋少白手里,将书接了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孙少爷不必难过,那两只勾心猫的尸体,你踩不踩都是一样,你看,他这里不是明明的写着,必须生取,才能有效,死后就不管用了吗?”
    蒋少白闻言仔细一看,原来在那一段处方的后面,而附注了一节药物制炼使用的说明,勾心猫胆果然必须活取。这一来,内心才稍稍感到好过一点,但眉头仍然紧皱地说道:“那还不是一样,就是不用勾猫胆,其余的药,也不容易找到呀。”
    “水仙婆婆”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孙少爷不用着急,冰蚕卵,寒龙涎,千年何首乌,芝果这几样东西,在一般人的眼里,虽然极难找到的灵药,可是在碧霄宫,却算不得什么特殊珍贵的物品,倒是勾心猫胆,还真有点费事。”
    蒋少白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说道:“真的,你老人家没有骗我吧?”
    “当然是真的,老身为什么要骗你,倒是勾心描的活胆,还真有点费事,不太好找呢。”
    蒋少白不禁又泄了气地说道:“这!这!这岂不是又完了吗?”
    飞跃老人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说:“白侄,你怎么还是一点也沉不住气,只要其余那些灵药没有问题,勾心猫胆还不容易吗?我不相信神雕会里,仅仅只喂得这么两只,到时候就地取材,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蒋少白的忧虑,登时一扫而空说道:“不错,就这么办,救人报仇,都是在一个地区,何况,那串魔链,也必须事先夺取回来,即令药物找全,进不了火窖,也是枉然。”
    “水仙婆婆”说道:“孙少爷这点不用着顾虑,魔链就是夺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本宫的天鼎冰衣,照样有避火的功能,我们就地安葬了雪洪老人遗体以后,就一起到宫里去谒见老身的主人。这些东西只要孙少爷开口,我相信主人一定会全部给你。倒是我们得先摸清楚他们的实力要紧,就今天这几个蒙而人物的功力看来,神雕会的高手,还真不少呢!如果他们阻碍我们进入火窟,才真不好对付呢!”
    蒋少白问道:“老前辈,你看他们是不是就是那批偷袭曾祖姑的家伙?”
    “水仙婆婆”双眉微皱地说:“不是,一个也不是,就他们与彩鹰相斗是所显露的招式和身法看来,倒有点像是九大门派中的高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花子附和地说道:“对!对!一定是那些沽名钓誉,自命侠义之士的家伙,否则,他们又何必一定要蒙着面孔行事呢?”
    蒋少白也有点动疑地说道:“嗯,一定是九大门派早已与他们暗中有所勾结,否则,幽门派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半路杀出来和我们为难呢?如果不是他们从中阻挡,我们早来一会儿,雪洪老人也就不会遭到这批魔崽子的毒手了,果真如此,将来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只有飞跃老人比较持重地说道:“事实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不能胡乱猜测,白儿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帮主不愧是老江湖,马上建议说道:“门外不是还有两个俘虏吗?事情真像如何,只要一讯问,不就明白了吗?”
    大家不约而同地说:“对!不是帮主提醒,我们还几乎忘了,我们现在就分头掩埋老人的尸体,和讯问那两个家伙的口供去吧。”
    说完,大家立即一同向屋外走去了丐帮帮主师徒自告奋勇,负责掩埋尸体的工作,“水仙婆婆”则与蒋少白伯侄两人,准备讯问那两个被擒的蒙面人物的口供。
    然而,当他们走出门外,准备将那两个俘虏提过来讯问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早已咬破预藏假牙中的毒药自杀死了。
    好半天,而当他的面巾,结果仍旧与遇伏时的情形一样,两人面目陌生得不见经传。
    丐帮帮主不禁奇怪地说道:“咦——以他们的身手,如果是九大门派的人。应该列为一等高手,怎么一个个全都这样陌生呢?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要蒙起脸来呢?”
    “水仙婆婆”听他如此说法,也不禁有点奇怪地说道:“我分明看到他们有的是用寒星剑法,有的练有昆仑的洪沙掌,有的懂得少林的托天罗汉拳。假如不是九派的成名高手,又怎能学到这些功夫呢?”
    丐帮帮主更感诧异地说道:“老前辈,你看清楚了,他们确实是用的这些功夫。”
    “水仙婆婆”不悦地说:“老身百年以前,就已熟识各派技术,现在老眼可没有昏花,难道还会看错了不成。”
    丐帮帮主连忙解释说道:“老前辈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前辈刚才所说的那几种功夫,都早已失传,并不是说老前看走了眼。”
    “水仙婆婆”惊异地说:“啊!这几样绝学已经失传了?”
    丐帮帮主说道:“不错,自从松威老人与当年的九派掌门一起失踪以后,这些绝学,差不多都已经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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