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问鼎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第廿三章落入陷阱
    骂尽管骂,人却始终躲在林中,龟缩不出。
    蒋少白不禁感到大为奇怪地想道:“咦——奉命不得伤害他身边的同伴,那不是指我说的吗?这是什么原因?”
    其余三人也同时感到一怔,摸不清楚对方此话,究竟是什么含意,不过小化子却懒得多想,微微一呆以后,马上冷笑地骂道:“这样说来,我小要饭的,还是沾了蒋大哥的光啰!哼!分明是知道你那什么狗屁梭子,对我蒋大哥发生不了作用,却又要自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故意找个理由遮羞,我看,天下不要脸的人,大概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了,有本事就伸出头来,一对一的明打,我小要饭宰了你这个王八蛋。”
    林中那人,不禁气得哇哇乱叫地喊道:“好兔崽子,气死人了,老子拚着受处分,也非得出来宰了你不可!”
    喊声一顿,另一人已经大喝一声加以制止说道:“老王,舵主一会就到,你怎么可以这么沉不住气,先乱起阵脚来了,令主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呆会儿难道还怕没有机会报复吗?”
    这话一出,那位老王果然不再说话,仍旧隐藏在林中没有出来。
    丐帮帮主心中一动,已经看出一点端儿来:“莫不是他们奉命是在阻挡我们追踪,这样说来,他们很可能是……”
    林中发话阻止老王轻举妄动的那位仁兄,听到老化子的话后,早已打断他的声音,阴阴地冷笑了几声说:“嘿嘿!帮主究竟不愧是一位老江湖,不错,他人等正是奉命阻止诸位由此通过,不过现在吗?业已另外接到通知,还想屈驾……”
    话末说完,山下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声音苍劲无比,虽然相隔还有很远,此地的树枝草叶,竟然被那声浪震得簌簌作响,无风自动,其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飞跃老人等,一听之下,不禁感到心头猛震地想道:“咦——此人是谁,功力之高,竟然可以与神雕会主相提并论!假如是林内那些家伙的帮手,事情可真有点辣手了!”
    他们的料想,一点也不错,那位正在说话的林中人,听到啸声以后,话音立即中止,同时猛然发出长啸相应,更明显的,是那位沉不住气的老王,也在此时发出一声欣喜无比地欢喊道:“兔崽子,你们马上就要变成大爷们的网中之鱼了,呆会儿老子如果不活剥了你这小叫化的一身臭皮,你也不会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睛!”
    飞跃老人等从这两点迹象中,已经毫无疑问地判断来人是敌人,那一面的帮手,更加感到骇然地想道:“就他们刚才的口气来讲,来的应该是他们的舵主,如果他们是神雕会的,做舵主的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功力?啸声入耳之际,至少还有十里路远,可是,就在他们这微一思忖之间,似乎已经来到身后不远!”
    果然不错,就在他们凝神戒备,转道回顾当儿,那长啸之风,已经倏地一顿,紧接着,只听到嗖的一声,一道人影,已从山下的方向,电闪而至,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长笑声音,随同那一道淡若轻烟人影,急飘而至地笑道:“哈哈哈!诸位的脚程好快呀,如果不是令主早已在此预伏了一部份人的话,老夫还真不容易把你们追上呢?”
    声到人到,话音一落之际,一位面蒙黑色玄巾,满头华发的高大老人,已经气定神闲地落峙在他们的身前连半点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就仿佛他早已静候在此,根本没有经过什么长途急行似的,如果不是内家功力已经到炉火纯青境界的人,决不可能有此现象!
    此人甫一现身,密林里面,隐藏着的那些家伙,也嗖嗖嗖地,纷纷从中急窜而出,并且唰地散将开来,采取一种包围的态势,站在四人的周围,然后朝着这边的蒙面老人,行礼招呼道:“启禀舵主,点子似乎真有上点儿扎手,恐怕不太好对付呢?”
    飞跃老人等人,连忙将眼光朝着他们的身上,扫了过去,一看之下,心头不由又是一凛。
    这批从密林里面窜出来的家伙,虽然只有六个,可是一个个的太阳穴,全都鼓得高高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不但身具内家功力,而且火候极深,虽然还比不上他们嘴里那位蒙面舵主,也不会差得太多。
    他们也与那位舵主一样,全都在脸上蒙着一幅黑色玄巾,和绣得有神雕会的标帜。像他们这种身手的人,论理在神雕会中,起码也得担当总坛的堂主,方才合理,可是,就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们不但没有当上堂主,竟然连舵主的位置,都没有捞上,还岂不是透着太古怪了吗?
    更使他们感到诧异的,就是这些人的身上,分明绣得有神雕会的标帜,业已显示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将面目遮了起来呢?
    这许多特异的现象,不但把蒋少白伯侄两位江湖经验不怎么丰富的人,给弄得糊里糊涂,就是经验极为丰富的丐帮帮主师徒,也宛如丈二金刚,简直就摸不着头脑。因此,一时之间,全都站在那儿发起愣来。
    那位蒙面舵主,还以为他们被自己刚才所露的那一手功力,给吓住了,不禁满脸露出轻蔑的神态,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嘿嘿!就这么四个角色,也值得老夫亲自出马,令主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这一声冷笑,立即使得四人回过神来,四海游乞不知不觉地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问道:“你们真是神雕会的人吗?”
    此话一出,那位蒙面舵主,身躯似乎微微震了一震,紧接着阴笑了一声道:“嘿嘿!你们的眼睛又没有瞎掉,这还用得着问吗?”
    “四海游乞”仍旧显得有点不太相信地自言自语道:“奇怪!昨天在南高峰下,神雕会里号称护法的人物,也不过如此,怎么一夜之间,连一位普通……”
    那位蒙面舵主似乎早已明白他所怀疑的原因,登时发出一阵狂笑、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哈哈哈哈!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昨天你们会想到‘鬼中鬼’,也加盟了本会吗?”
    “四海游乞”问道:“难道除了‘鬼中鬼’外,你们又网罗许多其他高手不成!”
    蒙面舵主冷冷地说:“算你猜对了,‘鬼中鬼’加盟本会,带来的高手,多如过江之鲫,因此,目前像老夫这样身手的人,能够担任舵主,已经是滥芋充数了,该明白了吧!”
    相信吗?未免太牵强了,不相信吗?又该怎么解释呢?
    “四海游乞”不禁显得非常困惑起来,没有想到小化子却颇有见地突然说道:“师父,不要听他胡扯,我就不相信神雕会能在一夜之间,突然增加这么多的高手,我看,多半是他们的实力非常空虚,深恐我们把马车赶上,在半路上把人救了回来,所以才这么故示神奇,想吓住我们,使我们不敢继续追了下去,否则,又何必蒙着脸孔,不敢见人呢?”
    丐帮帮主“四海游乞”感到非常有理,不禁在他肩上拍了一掌说道:“对!对!小鬼头,真有你的,我老要饭的还真没有想到这点,由此看来,恐怕那个什么鬼中鬼,也是他们故意弄的虚玄,否则,又何必害怕我们追踪,故意在此阻道干什么?”
    那位蒙面舵主,似乎让他们说中了似的,马上显出一付不耐的神态,声色俱厉的喝道:“少废话,本舵主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再罗嗦了,识相的赶快把藏宝图交了出来,否则的话,可要对不起你们啦!”
    这一来,无形中似乎已经证实了小化子的猜测,因此,他们也就不再多加推测,却不知道又中了别人的圈套。
    小化子由于自认猜测得很对,也就不知不觉的神气起来,摇头幌脑地打量了那蒙面舵主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如何。”
    蒋少白脸然倏地一沉,双眉聚煞,神光暴射地盯着蒙面人道:“哼!你敢不说!”
    蒙面舵主似乎被他双目突然显现的神光,迫视得微微一惊,因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说道:“咦!看来你就是会主所说的那蒋家余孽啰!老夫差点了眼。倒看不出你是这几个人当中最强的一位,怪不得会主要我亲自赶到这儿来呢!”
    蒋少白心中急于想知道汤淑珍的消息,那里还有心情听他这一套,因此,脸色显得更不好看地冷冷说道:“少废话,你们究竟准备把珍姐怎么样,快说!”
    蒙面舵主似乎也被他这种态度给激怒了,同时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小伙子,少在我老人家面前发横,还是快点把图献出来的好,否则敬酒不吃,就只有请你吃罚酒了。”
    蒋少白不屑地望了他一眼,轻蔑地冷冷笑了两声说:“吃罚酒?就凭你!老实说吧!今天你如果不把我珍姐现在的情形怎么样,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你们谁也不用想活着离开这儿!”
    蒙面舵主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年轻轻的小书生,竟然狂别这种程度,不禁怒极反笑地大喝一声道:“哈哈哈哈!有种!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啰!本舵主就先秤量秤量你,看看你的真实本领,是否比嘴皮还凶!”
    说完,正准备欺身近前,给蒋少白一点颜色看看!这时,另外那六位从密林中窜出来的蒙面人物中,立即有一位抢着出来说:“舵主!杀鸡焉用牛刀,让属下出马,把他擒下来,不就得了吗?”
    蒙面舵主自从两眼与蒋少白目中的神光相对之后,知道对方确是一位身怀绝学的人物,虽然他内心始终认定对方年龄太轻,即令习得有什么特殊神功,论真实功力,决不会超过自己,但却没有存着轻视的心理,此时一见有人请命出手代战,乐得借此先作一番试探,因此马上点头说道:“李香主既然想立此一功,就由你出手也是一样,不过,可得小心一点啊!”
    那位姓李的蒙面人,闻言之下,早已身形一幌,朝着蒋少白的面前,窜了过去,同时嘴里说道:“舵主放心好了,像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本香主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有什么好小心的!”
    语气轻蔑之至,显见他还没有看出蒋少白是四人中间最扎手一位。
    不过,他窜出去以后,方始在蒋少白身前不远站定,还没有来得开口叫阵,蒋少白身旁的小化子神眼花童厉秀,早已一个箭步,抢了出去喊道:“就凭你这块料,也值得我蒋大哥出手教训,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就我小要饭的已经够收拾你了!”
    “四海游乞”一见不禁心头大急,因为今天神雕会所派出的七个蒙面人物,那位舵主固然不用去说,就是其余六位,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就是他自己出去应战,究竟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小化子如何能是对手,因此,连忙出声唤止他道:“小鬼头,你……”
    但话未说完,蒋少白已经摇手对他说道:“武宏前辈,就让小兄弟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好,何必挡他的高兴呢?”
    老化子不由怔一了一怔,继而恍然地道:“好!好!让他锻炼锻炼也好!”
    那位姓李的蒙面人物,一看小化子抢着出头,心里那份火可大了,登时脸色铁青地暴喝一声喊道:“好个兔崽子,大概早先满嘴狂吠的,就是你吧,本香主本来想暂时将你放过的,没想到你自己却急着找死,好吧!本香主就先成就你,也是一样!”
    小化子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啊——原来你就是刚才那个偷放冷箭又缩着脑袋不敢出面的那只大王八呀!唉!晦气!晦气!早知是你!我小要饭的应该把那条金蛇儿带在身边,叫它同你放对,岂不是又可以给你免费奉送一顶绿帽子了吗?”
    小叫化这一段话是有个小典故,据说从前有一龟一蛇,彼此结拜兄弟,龟兄早日成亲,蛇弟还是一位孤家寡人,因此两兄弟在一起住的时候,龟兄始终不放心蛇弟,生恐它打它老婆的主意,不过,它知道凡蛇都怕龟溺,因此,每当出门有事的当儿,便在蛇弟的身外,撒下一圈龟溺,使得蛇弟无法越过雷池一步,这才放心出去。可是,它没有想到,雌龟性淫,当它前脚方始踏出家门,雌龟早巳跑出溺圈,与蛇弟纠统缠到一块儿去了,等到它回来的时候,发现蛇弟仍在溺圈之内未动,还自认得计地沾沾自喜呢,所以,现在如果发现某人的老婆,与人通奸,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大家就奉送他一个“乌龟王八”的称号。
    这个典故,在那一带的人,几乎家喻户晓,小化子这么一说,怎还不把那个姓李的蒙面人物,给气得发昏!登时只见他人像发了疯似地,两眼凶光暴射,狠狠地盯着小化子,话不成声池喊道:“小杂种,气……死老子了!我——活劈了你!”
    喊声一起,人已虎扑而上,掌贯注十二成真力,对准小化子的脑袋,迎头猛劈而下,真恨不能这一下就把小化子劈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方始稍平心中怒火!
    好家伙,他这双掌一发,连空气都被他劈得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紧接着,只听得一轰隆隆——
    一阵仿佛闷雷突发的响声,陡然从地面传了上来,霎时沙石澈射,尘雾弥空,连那正午的强烈阳光,也给遮蔽得昏暗失色,使得人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这一击之威,虽然说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姓李的蒙面人物,自信就是铁打的金刚,也无法经受得了,何况小化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血肉之躯呢?
    因此,他在双掌猛然劈下之后,即忍不住地发出一阵得意地狂笑道:“哈哈哈哈!小兔崽子!这下看你那张臭嘴巴,还能损人不能损人!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尘雾已经逐渐消散,可是,早先小化子所站的地方,除了现出一个几尺方圆的大洞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一来,他可再也笑不出不声了,两只眼睛,就像鸡蛋似地,木然瞪着那个大坑,失声地叫了起来喊道:“咦——人啦!”
    “嘿嘿!笨王八,小要饭的在这儿呢,土地爷爷又没有给你绿帽子戴!干吗你要同它过不去呀!”
    姓李的蒙面人物闻声猛然转首回顾,立即发现小化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巳离开了原先的位置,正站在左侧不远的地方,望着他做鬼脸呢?
    以小叫化的武功,居然能够躲避开他那雷霆似的一击,而且还使得他毫无所觉,岂不是有点太邪门了吗?
    这件事实,不但他不相信,就是与他一同出现的其他几位蒙面人物,连同那位蒙面舵主在内,也都有点不大相信,因为他们也没有看清楚,刚才小化子是怎么躲过那一掌的。
    相信不相信是一回事,小化子此时好好地站在一边,没有受到半点损伤,却是事实,因此,这位气焰不可一世的蒙面人,除了尴尬以外,更震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人站在那儿,就仿佛石头的整个给愣住了。
    小化子得理不让人,见状之下,不禁又冷笑地说:“喂!大王八,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怕了,如果怕了的话,再将脑袋缩回乌龟壳里面去,也还来得及,要不,跪下来……”
    姓李的蒙面人在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小化子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来,再一听到小叫化的冷言冷语,终于又忍受不住地大喝一声骂道:“住嘴!小兔崽子,仗着一点轻功,东逃西躲地,算得了什么好汉,有种的就硬接你大爷一掌看看!”
    好狡滑的家伙,他量定小化子不敢与他硬对掌力,因此想用激将的方法,给他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岂知,小花子竟然没有一点气恼的样子,反倒将肚皮儿一挺,神气十足地瞅着他,并且发出一阵轻蔑不屑的冷笑道:“嘿嘿,练武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眼明手快,自己的功夫没有练到家,却怪别人躲得快,这种话,大概也只有你这种像王八一样不知羞耻的人,才说得出口!”
    姓李的蒙面人,想不到小化子的言词,那么阴损尖刻,登时被说得又羞又气又失望,一时之间,窘在那儿,直恨不能有一个很深的地洞,好一下钻了进去,从此不再见人,如果不是脸上蒙有一块黑色玄巾的话,大家一定可以看得出来,他那一张面孔,已经涨成了什么颜色!更使他难受的,是受了气还无法发作,打吗?照刚才小化子闪避他那一击所显现的轻功看来,徒然白费力气,不打吗?又怎样下台呢?这真叫做恼也不是,怒也不是,那份尴尬的样子,可真是够瞧的了。
    小化子见状,似乎感到有点不忍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小要饭的出场,本来想耍几套猴儿把戏,给大家逗个乐子的,没有想到你这块料,仅仅是一头稍有几斤蛮力的大笨牛,也罢,既然出场来了,如果不耍两招,就这么下去,多么不好意思呀,猴儿耍不成,斗斗牛凑合凑合一下也还不错,同时,也免得你心里不服气,喂!大笨牛,你不是要斗力吗,小要饭的照样奉陪,决不叫你失望就是了!”
    姓李的蒙面人,就巴不得他有这一句话,登时感到喜望外地想道:“好兔崽子。只要你肯同老子硬拚,老子就不相信揍不扁你!”
    不过,他却不敢相信小化子所说的话,唯恐他在自己出掌的时候,又躲了开去,使得自己再出一次洋相,因此,闻言以后,没有马上过去动手,却故意冷笑了两声说:“小兔崽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像放屁……”
    小化子是个鬼精灵,那还有不明白他这话的作用,因此,不等他把话说完,马上从嘴里发出一阵狂笑说道:“笑话!小要饭的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还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大笨牛,你用不着拿话来扣,有本事就动手好了,小要饭的如果闪动了一下,就算你赢了!那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万一你要输了的话,又将如何呢?”
    姓李的蒙面人,自信决不会输,困此毫不犹豫地将胸脯一拍说:“只要你不闪不躲,真能接得下大爷三掌,大爷头上这颗六阳魁首,就算是你的了!”
    小化子闻言之后,眼珠转了几转,忽然神秘地笑了一笑说:“看样子你倒像蛮有把握似的,竟然连脑袋都不顾了,可是我小要饭的素来心慈,干脆还卖给你一个便宜算了,如果你输了的话,六阳魁首倒用不着留下,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小要饭的几个问题,也就行了,不过,依我看来,总是你输的成份比较多点,我们这三掌还是不用比了吧!”
    姓李的蒙面人头脑比较简单,不知小化子是使的激将法,只当他在得了便宜卖乖,想反悔答应与他硬拚的事,因此,考虑也不考虑地说道:“哼!谁说不用比了!”
    小化子反扣一句说:“这样说来,你输了愿意回答我所提的任何问题啰!”
    姓李的蒙面人直觉地反应道:“那个当然!”
    可是,当他此话出口以后,立即发现那位蒙面舵主,正用两只眼睛在向他狠狠的瞪着,心头登时一凛,同时自己认定决不会输,心情又不觉安定了下来,装着没有看到蒙面舵主的眼色,仍旧神气十足的对小化子说道:“小兔崽子,准备好了没有,大爷可要发招了哟!”
    小化子双眼望天,一点也不在意的说:“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姓李的蒙面人,一看小化子那附神态,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怒火,不禁又涌了上来,再也不讲什么客气的喊道:“好兔崽子,就看你怎样接下老子这一掌吧!”
    声音一起,双掌已经贯注十成真力,对准小化子胸前,一记“推山撼林”凶猛无比的狂推而出,掌势未到,劲风已经激得空气丝丝作响,看样子,他是存心在这一掌之下,就把小化子整个给劈得粉碎。
    小化子见状,不慌不忙的单掌当胸一坚,迎着他那双掌的来势,轻描淡写的随便往外一推一送说:“好家伙,你这不是存心要我好看嘛!”
    姓李的蒙面人一见他仅仅只用一只单掌,来硬接自己的双掌,不自禁暗自冷笑的想道:“好狂的兔崽子,就是你那师父也不敢如此托大,哼!你既然存心找死,我就成全你好了!”
    心念一动之下,双掌又不禁加了两成真力!
    刹时双方掌风碰到一块,只听得呼噜噜——
    一阵宛如山洪暴发的声浪,从两人身前的空地上,陡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罡风四溢,狂飙怒卷,气柱急旋,沙石横飞,三股刚猛无俦的掌力,竟然把空气激荡得形成一道过流,直卷得黑雾弥天急起,冲霄而上,就仿佛从地底突然窜出一条灰色的巨龙,准备凌空飞去一般,那凌厉的声势,简直令人心惊胆战,口结目眩,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人力所造成的结果。
    砂雾弥漫中,小化子纹风未动,姓李的蒙面人,竟然登登一连后退了七八步远,方始勉强拿椿站稳,而且脸色苍白,两眼失神,嘴角更挂着好几条血丝,显而易见,他已经在这一招硬拚之下,负了内伤!
    这一来,可把其余那几位蒙面人物,整个给吓呆了!
    就他们的看法,小化子能够接下姓李的一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如果接完三掌,就是不死也得重伤,然而现在的事实,竟然整个相反,那岂不是太邪门了吗?
    岂但邪门,简直就不合理,因为小花子的年龄,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岁,就算他在娘胎之内,即已开始练功,又能有多大的修为呢?如果说小化子曾经获得奇缘,内力修为,不能以常理计算,业已达到反扑归真,深藏不露的境界,大家根本无法臆测,也还可以解释目前的事实,可是,小化子的两只太阳穴,分明微微有点向外鼓出,大家全是此中高手,任谁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决没有得过什么奇缘,而且更可以明确的判断出来,他的修为火候,比起姓李的蒙面人,起码也得差上十年,换句话说,就是两个小化子合起来,也不可能是姓李的对手,正因不如此,那姓李的蒙面人,才敢那么自信的要和小化子和他硬拚,否则,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小化子所提条件吗?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小化子不仅已经接下了姓李的第一掌,像这种不合理的怪事,又怎能不把他们整个给吓呆了呢!
    更使他们感到焦虑的,一个小花子,都这样厉害,他们今天的任务,还能达得成吗?说不走到时想要全身而退,都无法办到了呢?
    因此,他们除了惊惧之外,更不由自主地把眉紧皱,纷纷为自己的命运,担心起来。
    那位蒙面舵主,虽然心思比较细密,并没有像他们一样,被吓昏了头,马止想到其中可能有人暗助,但究竟是谁在暗中用的什么方式暗助呢?却始终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又不能不使得他万分困惑起来。
    就在他们惊惧与困惑的时候。
    “大笨牛,怎么发了一掌就不打啦!我还等着要问你的话呢?”
    姓李的蒙面人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估计错误,知道再打下去,也是白费,不禁颓然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你有什么话就问吧!大爷承认输了!”
    小化子正待问话,那位蒙面舵主突然飘身而出,厉声对那位姓李的蒙面的喝道:“李香主,你敢!”
   

举报

第廿四章血掌
    姓李的蒙面人登时神色大变,猛然向后倒远,恐惧万分地望着那位蒙面舵主说道:“是,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蒙面舵主冷哼一声道:“不敢!这就成了吗?”
    姓李的蒙面人心神一震,似乎想要分辩,但最后却凛然地说:“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话音一落,两眼陡地一翻,紧接接着身形一软,颓然倒地,四肢一阵抽搐,竟然无声无息,就这么死了过去!
    小化子没有想到有此一变,不禁大感意外地瞪着那位蒙面舵主,愕然地问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蒙面舵主缓缓地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说:“嘿嘿!没有什么,只不过他违反了会规,受命自裁罢了。”
    小化子愤然地说:“好毒辣的手段,你们这不是……”
    蒙面舵主阴阴地笑道:“嘿嘿!毒辣不毒辣,那不关你的事,可是,你别忘了,他还有两掌未发,并不能说已经输了,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信用不信用的问题,不过,你一定要认为我这样做不对的话,那剩下的两掌,我也可以代劳,只要你能接得下来,他所承诺的条件,仍旧有效,不过!嘿嘿嘿嘿……”
    说完,又是一阵阴笑!
    小化子被他这一番强词夺理的歪论,气得语不成声地骂道:“你们!你们!真……”
    话还没有骂出口,神色突然一转,倏忽之间,竟又变得心平气和起来,缓缓地睨了那位蒙面舵主一眼,信乎不相信地问道:“你真肯这样做吗?”
    蒙面舵主见状,一时之间,感到有点莫明其妙地愣了一愣,但在眼珠一转以后,心中即已有数,不由暗自冷笑地忖道:“哼!果然我的料想没错,如果没有人在暗中替他撑腰,他的神态能转变得这样快吗?好小子,居然也对我使起激将法来了,老夫就不相信,由自己亲自动手,也发现不了那暗中出手帮助的人。”
    主意已定,立即冷冷地说道:“说什么肯不肯,只怕你不敢就是了!”
    小化子微感意外地说:“啊,这样说来,你是真肯这样做啰,难道你就不怕会规制裁吗?”
    蒙面舵主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不用着担忧,老夫相信还不至受到会规制裁!”
    小化子眼睛翻了一番,忽然若有所悟地冷笑道:“舵主的算计确实不错,大概准备用虚言搪塞我的问话,这样自然不会受到制裁了,可惜,我小要饭的不想上这个当。”
    蒙面舵主心内确有此打算,闻言不禁老脸一红幸亏脸上蒙得有一块黑色玄巾,否则,可真有点下不了台。不过,他究竟不愧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眼珠一转之下,又有了新的计较,马上干笑了一声说:“住嘴,你小子把老夫看作什么人了,不敢接下老夫两掌,就说不敢好了,何必巧言推卸呢?”
    小化子仍旧冷冷地说:“既在如此,你就发个誓好了,那时再看小要饭是敢,还是不敢!”
    蒙面舵主忿然地说:“好!老夫就发誓好了,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好耍!”
    说完,果然举手发誓,保证输后回答问话,不得虚言搪塞!
    小化子见他果然发誓,似乎极感意外地说:“啊——你要真要我硬接你两掌,唉,唉!何必那么认真嘛!”
    蒙面舵主得意地冷笑说:“哼!少废话,现在你不接也得接,老夫可不是让人戏弄的!注意接招!”
    语音未毕,单掌一翻,已经朝着小叫化子的身前遥遥拍了过去!但眼睛并没有望着小化子,却在小化子的四周,转来转去!
    他在这么一转之间,仅仅只发现站在小化子身后的“金童才子”蒋少白,右掌似乎微微地朝着小化子背心的方向,虚虚地按了一下,同时嘴唇一阵蠕动,只不过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已。因此心中一动,但又有点不敢要信地想道:“咦,难道暗助的人,竟会是这位小书生吗?”
    心念甫动,小化子已经扬掌遥对过来,同时大声喊道:“舵主好高明的‘打虎神功’,小要饭的差点着了你的道儿!”
    话未说完,蒙面舵主登时感到自己所发出那一掌暗劲,突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一股比他自己那一股暗劲,还要来得强韧的反震之力,已经汹涌而至。
    蒙面舵主不禁心中暗中一声“不妙”,赶紧抽身猛退。
    不过,任他反应多快,还是被那一股强韧的反震力量,撼得身形一阵踉跄,几乎歪倒了下去!
    他这一退,也只不过消卸了一大部劲力,幸保没有受伤罢了!
    由于双方这次所发的都是阴柔暗劲,所以没有产生任何一点声音。
    如果不是蒙面舵主身形踉跄后退,恐怕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较量过了呢?
    正因为如此,其余那儿乎蒙面人物,更吓坏了,因为现象显示,在这一次较量中,分明又是自己这一面的人,吃了一点小亏,因此,当那蒙面主踉跄后退之时,他们也全都不由自主地骇然往外猛退了一步,并且怔怔地望着小化子想道:“好家伙,连舵主都不是他的对手,那……”
    不过,当他们的眼光,扫向他们的那位蒙面舵主时,骇惧的心情,又不觉稍稍安定了一点,因为他们发现舵主的眼神,并未显露震骇的神色,仅仅只是有点困惑的站在那儿发呆,好像正在想什么问题似的,这一来,他们又不禁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道:“大概舵主未尽全力,再看第三掌的结果,就可以知道了!”
    他们的忖测,并没有错,不过,那位蒙面舵主不感震惊的原因,并不在此。
    我们知道的那位蒙面舵主,目的,主要是在寻找究竟有没有人在暗中捣鬼,自然发掌不会尽出全力,也幸亏如此,才使得他能及时抽身涌退,否则,亏一定吃得更大,这情形,蒙面舵主自己,可清楚得很!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还能保持镇静,并不感到惊骇,毫无疑问,是由于他发现了蒋少白的动作,猜测可能是他在暗中捣鬼的关系,再由自己所遭到的潜力反震的情形推测,更断定对方捣鬼的方式,很可能是用的输力传功,真要如此,则他刚才那一掌,无疑是与两个人合起来的力量对抗,虽然稍微吃了一点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可是,他就弄不明白,蒋少白究竟是怎么将功力传到小化子身上去的,因为据他所知,输力传功,必须要有媒介,最普通的“接体传功”,更须手掌直接抵注对方的身体才能有效,就是最高深的“密功神功”,也必须有一根细线作凭藉,始能达到目的,除此以外,可还没有听说过不用任何媒介,就能将功力传人别人体内的武功。
    固然他曾经看到蒋少白的手掌,朝着小化子背心的方向,虚虚地按了一下,并不能断定他一定是在传力,现身的四个人当中,除了他的手动了一动外,其余两人,都没有可疑的动作,如果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
    何况,经过他运功察听,似乎暗中并未潜伏其他高人,如果他也没有捣鬼的话,小化子那一身不相称的功力,岂不更加令人费解了吗?
    想来想去,始终无法肯定,究竟是那一种情形的可能性大,因此才显得无比的困惑,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儿,小化子已经高声叫了起来喊道:“舵主究竟是舵主,刚才那一掌可真不含糊,小要饭的差点就吃不消了,现在剩下最后一掌,舵主手下,可千万得留情啊!”
    蒙面舵主虽然还无法肯定是“金童才子”蒋少白曾经对他暗助,可是决不相信他能有这么高的功力,因此,听到小化子隐含讥诮的话后,不禁感到有气地想道:“好小子,有什么值得神气的,即令不是那书生娃儿捣鬼,也一定另有人在替你撑腰,老夫就不相信找不出这个人来!”
    想到这儿,忽然心中一动,让他急出一条计来,当小化子的话音一落之际,马上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嘿嘿!好小子,本舵主差点真让你给唬住了,你们这一出双簧,可真唱得不错呀!不过,想瞒住我老人家,还办不到!”
    小化子不知他是用的诈语,闻言之下,神态猛然一呆,竟然无法答上来,蒙面舵主心中登时雪亮,不禁心中暗笑一声:“好小子,果然有鬼,可惜就是沉不住气,对,我何不也向那书生娃儿诈上一诈,捣鬼的是谁,不就也明白了吗?”
    心念一动,马上两眼神光暴射,朝着蒋少白的脸上,盯了过去说道:“好小子,有本事就出来与本舵主直接打交道,暗中捣鬼,就能吓着我们吗?哼!如果你能胜得了本舵主一招半式,本舵主拚着受责,也暂时放过你们这一遭,否则,可就别怪本舵主的手段太辣了!”
    这一诈,可又让他给诈对了,不但小化子确实是靠着蒋少白在暗中相助,才那么神气活现的,就是蒋少白为何要唱这一出双簧的原因,也让他说对了七八分。
    原来自他们出现以后,蒋少白即已看出,他们这七个人的身手,全都是一时之选,不但身为舵主的蒙面人,除自己以外,无人能敌,就是其余那六个家伙,一对一的话,飞跃老人和丐帮帮主尚可对付,一对二简直就没有法子打,至于小化子,就是一对一,都谈不到。
    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对方一涌而上,进行混战的话,自己固然不怕,其他三人却极为可虑。
    幸亏那位蒙面舵主发现他的眼神有异后,因为无法看出他有多大的修为,一时太过谨慎,准备先让那位姓李的蒙面人,将他深浅试探出来以后,再决定对付的手段,于是“金童才子”蒋少白灵机一动,决心来个将计就计,也让小化子出面对付,自己在暗中相助,说不定可以把他们弄得莫测高深,震摄得不敢冒失发动群殴,那时自己可以毫无顾虑地单独向他们舵主挑战了。
    只要能够很快将这位功力最高的舵主制住,其余的人再发动群殴,他可用不着怕了,因为他自信这些人还缠不住他,大可使用游斗的方式,照应其余三人,即令无法取胜,也不至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同时,他自信暗助的方法,得自秘传绝学,极不容易为人看破,所以才胆敢这样去做,否则,极可能弄巧反拙,真说起来,此举多少还有点冒险!
    现在蒙面舵主突然相诈,虽然并未使他大感意外,但内心仍免不了有点震惊,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对方是怎么看出他在捣鬼的,因此一时之间,无话可答,只好点头承认,同时露出一付困惑的样子问道:“咦——阁下的眼力,确实不错,不过,你究竟是从哪儿看出,一定是我在暗中捣鬼的呢?”
    蒙面舵主一听诈出了结果,不禁心头狂喜,认定自己其他的猜想,也不会有错,一时之间,不禁猛然发出一阵阴笑道:“好小子,果然是你在暗中捣鬼,哼!就凭那一点儿‘输力传功’的鬼把戏,也敢在老人家面前玩鬼,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岂知,他这话一说,蒋少白反倒镇定了下来,不禁冷冷地说:“嗯!舵主的眼力不错,居然能够看出我的输力传功,确实高明,高明!”
    “嘿嘿,我老人家如果连这点儿鬼把戏看不出来,还能够在江湖上跑吗?好小子,现在你总该服服贴贴地将图献出来了吧!”
    蒋少白似笑非笑地说:“如果舵主肯单独与我放手一搏,以此作为赌注,小爷自然没话说,否则,我情愿将它毁了也不愿交到你们的手上!”
    蒙面舵主从刚才硬接小化子一掌的情形下,已经猜知两人功力合起来,只不过比他略胜一两筹,自认单打独斗,决不会输,同时,也怕“金童才子”蒋少白将图毁了,要和他们死拚,连忙说道:“这话我早已经说过,只要你能胜得过老夫一招半式,不但暂时将你们放过,就是你们还有什么条件,我也一概接受,这总算是公平了吧?”
    蒋少白就等他这一句话,马上正色地说:“公平,公平,不过我们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谁也不能动手帮忙,否则的话,就算输了!”
    蒙面舵主极为自信地说:“笑话,老夫是什么人,岂能叫人帮忙,倒是你自己不要像刚才那样,两个人合在一块捣鬼,就已经够了!”
    蒋少白朝着飞跃老人三人,将手一挥说道:“你们退出三丈以外,免得他说我们又在捣鬼!”
    蒙面舵主见状,自然也得表示自己的清白,转身对手下的蒙面人说道:“你们也退到一边去,在我们没有分出胜负以前,任何人不得出手,否则,可别怪老夫不讲情面,当然,假如对方先动手暗算的话,那又当别论了!”
    好狡猾的老贼,竟然在吩咐属下退开的时候,还来上这么一段尾巴,可惜蒋少白的目的,并不在此,他这一段心机,根本就白费了。
    在双方其余的人,依言各自远远地退到一边以后,蒋少白这才暗自吁了一口气,冷冷地望着蒙面舵主说道:“现在谁也无法捣鬼子,舵主就请进招吧!”
    蒙面舵主自持身份,傲然地说道:“老夫与人动手例让三招,有什么本事,就快点使出来吧,等到老夫动手的时候,你就没有机会了!”
    蒋少白暗笑一声道:“老贼!看样子你倒像赢定了似的,小爷如果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大概你也不会知道厉害!哼!例让三招,只要你能赢得了一招,小爷也就不敢同你打赌了!”
    心念一动,也就不再客气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暨了!”
    话音一落,人已闪电似地欺近蒙面舵主的身前,右手一幌,一招“如真似幻”,已经朝着蒙面舵主脸上的玄巾,抓了过去。
    蒙面舵主没有想到蒋少白的身法,快到这种程度,暨字方一入耳,人已到达他身前,并且连他是怎么出手发招的,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只感到眼睛一花,同时蒋少白那一只右手,仿佛变魔术似的,倏地幻成无数掌影,分从四方八面,同时朝着他的脸上抓来。
    这一下,可把他给吓坏了,登时知道自己的估计,简直错得不可以估计,蒋少白的武功,不但不会比他差,甚至还要高上一两成都说不定了。
    不过,此时他已经无法细想其中原因,因为蒋少白这一招“如真似幻”,几乎已经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方向,除了出手硬挡以外,简直就无法化解,何况,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想揭开他的蒙面玄巾,如果真让他揭掉玄巾,自己的身份,立刻就得暴露,那时自己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
    在此情势之下,他可再顾不得自己说过的话,马上双手急扬,一招“四面八方”,先护住自己的整个面门再讲。
    岂知,他的掌势方一发出,蒋少白却突然收招后退,冷讽地说道:“啊——原来舵主的例让三招,是请求我的,小爷差点误会了你的意思,可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此话一出,直把那位蒙面舵主,羞惭得无地自容,不过,这家伙就有那么阴险,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别说让招要吃大亏,就是不让招恐怕都不易占到上风,因此眼珠一转,装成一付恼羞成怒的神态,根本不提什么让招不让招,趁蒋少白说话分神之际,猛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同时双掌一扬,上取双目,下袭阴交,一记“天昏地暗”,闪电也似地朝着蒋少白突袭过,招式发出以后,方始暴喝一声喊道:“小狗住嘴,你这是存心找死,老夫就看你怎么再躲这一招吧!”
    可真没有想到对方会无耻到这般程度,一时之间,几乎弄得一个措手不及,险些伤在他这一记突袭之下。
    总算他那一身艺业,不但已得天下二绝的真传,且因体内蕴藏得有二绝两人输传给他的全部真元,功力之高,更已青出于蓝,这一股潜蕰的功力,目前虽然尚不能全部引为己用,但比起这位蒙面舵主来,仍要高出不少,反应之快,虽然还不能达到意动即行的境界,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蒙面舵主虽然突出不意,使用驱近偷袭的卑鄙的手段,闪电也似地攻了过来,一时之间,化解虽然来不及,但当蒙面舵主那两只手掌,快要触及他的双目与下阴要害,只差一粒米的光景时,终于适时一个急闪,躲了开去,形势之险,真是千钧一发也不足以形容,饶他艺高人胆大,也不由自主地浑身冒了一身冷汗。
    不过,这情形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感觉不到,倒像是他早巳有了准备似的,因此,蒙而舵主一招落空以后,小化子早时怨地叫了起来喊道:“蒋大哥,难道你真准备要让他三招吗?”
    蒋少白本来已经引发了心中怒火,决定要马上给那蒙面舵主一阵猛烈反击的,但听到小化子的话,反倒将怒火压了下去,想道:“好卑鄙的家伙,如果就这样取你的狗命,实在太便宜,今天我非羞辱你一个够,再收拾你不迟!”
    心念一动,立刻趁机答道:“那个当然,人家大舵主请求了半天,不让他三招,岂不是太叫人家失望了吗?”
    蒙面舵主突袭没有成功,也认定他早已有备,因此猛然呆了一呆,不敢继续追了过去,此时听到小化子和蒋少白的对答后,心头简直就像倒翻了一只五味瓶似的,根本就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来,玄巾后面那张老脸,更涨得成了紫酱颜色,难过的程度,提都不用提了。饶他心性再怎么阴沉,也感到有点受不了。
    受不了尽管受不了,他可并不冲动,眼珠一转,毒念又生,暗自存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想道:“好小子,就让你们损吧!既然你准备让老夫三招,老夫就厚着脸皮要你让好了,哼!这回老夫将令主新传的毒功用上,根本不从招式上占便宜,看你还怎么个让法,我就不相信你的内功,已经练到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境界!”
    想到这儿,陡然从喉管里,发出阴森森地毒笑,两眼狠狠地盯着蒋少白,缓缓地朝着他的面前走去,同时两手齐眉高举,五指箕张地作一付摄人而噬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恨恨地说道:“小狗!你真有胆还让我一招吗?”
    蒋少白,不禁暗笑地想道:“刚才你趁我不备,尚未得手,现在摆出这付恶劣的样子,就能吓得倒我吗?”
    因此,考虑也不考虑地傲然地答道:“当然,小爷难道还会像你那样不要脸吗?”
    蒙面舵主此时已经走到他的身前五尺左右,闻言马上停止下来,怒极反笑地暴喝一声喊道:“哈哈哈哈!小狗!这番你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笑声甫起,齐肩高举的双手,突然暴涨一倍,每一个指头全部变得亮晶晶地泛出一种乌暗的光华。
    紧接着,他双手猛然一震,十指指尖,突然波的一声,发出一阵轻响。
    霎时腥风大作,中人欲呕,十股黑色的血浆,从指尖暴射而出,左右交错,构成一片血网,迎头向着蒋少白全身,急罩而下。
    蒋少白只当心有什么出奇的招式发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来的是这么一手,因此,当那蒙面舵主走到他身前五尺远的时候,还没有作闪避的打算。再加上江湖经验不够,当对方血箭暴射而出的时候,仍旧不知厉害,认为还可以像刚才一样,等到血箭快要射中自己的时候,再闪避也不算迟。
    岂知,那十股血箭,并未直接朝着他的身上射来,而是指向他头顶的空间,但在到达他头顶上面的时候,却突然震散开来,整个变成一团血雾,从上朝下,急罩而下,将他四周三丈完全笼罩在内,这时他再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因经,刹那之间,他的整个身形,即已完全被那血雾包没,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紧接着,从血雾之中,传出啪达一声重响,显见人已中毒的昏迷过去。
    蒙面舵主见状之下,心中那份高兴,简直就无法加以形容,不禁发出一阵得意地狂笑说:“哈哈哈哈!小子!狠吧!想不到老夫练成血掌,第一次的利害,是发在你的身上,你小子可真值得骄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掌二字,一听到退在一边观战的飞跃老人与丐帮帮主耳里,登时心头猛震,脸色惨变地失声叫道:“啊——是血掌,那不是毒门失传百年以上几种歹毒功夫之一吗?真要如此,那白儿岂不……”
    蒙面舵主闻言之下,更显出一付志得意满的神态,睨着他们阴阴地说道:“嘿嘿!你们的见闻倒是不错,呀,居然知道血掌,是毒门失传已久的绝艺,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可惜,你们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还是等着替你那位同伴收尸吧!唉!像他这样年纪轻轻的实在是……”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那一付惋惜的样子,竟然装得蛮像那么一回事!
    飞跃老人三个,那里还听得下他这种话,急痛攻心之下,顿忘厉害,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即暴喝一声喊道:“老贼!我们与你拚了!”
    话音一落,正待朝着那位蒙而舵主的身前,急冲过去的时候。
    蓦地里——
    血雾之中,一声龙吟也似的长啸,猛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道青包人影,像幽灵般地,从中一幌而出。
    他在离开血雾以后,眼神立即像电炬似的,猛然一扫,发现那位蒙面舵主所站的位置以后,立即停下身,缓缓地朝他的身前,一步一步地迫了过去。
    大家定眼一看,简直就不敢相信。
    可能吗?这青色人影,竟然会是他们认为已经死定了的蒋少白,瞧他那份神情气爽的样子,那有半点曾经中过毒的样子?
    奇迹,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血掌,号称毒门绝技,岂是好对付的,尤其此功毒性发作之快,几乎令人难以想像,那怕你自己身上带得有此解药,如果没有事先将药含在口内,一旦沾上血雾,很快就得倒地不起,根本就没有时间,容许你从口袋里将解药掏了出来。
    如果已经中毒倒地,在一时三刻之内,得不到解药施救的话,全身血肉,即已整个变质,现出一片乌黑颜色,那时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感到无能为力,其厉害的程度,可想而知。
    正因为此功太过歹毒,有伤天和,毒门历代只传授掌门一人,百年以前,松威老人与九派掌门神秘失踪,毒掌这项绝技,也就随同那时掌门人的失踪,而告失传。
    蒋少白不是神仙,决不可能想到蒙面舵主会练得有此失传已久的毒功,而事先准备好解药含在口里,何况,他被血雾将人整个包没的时候,大家清清楚楚听得啪达一声,显而易见,那时已经中毒昏倒,就有解药,也决未能及时用上。
    然而现在,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罗喉血气尚未消散,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过去救他,又怎能自动回醒过来,没有半点损害地从血雾里,钻了出来呢?那不是太古怪了吗?
    因此,一时之间,大家全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奇迹,给惊得呆了!
    所有的声音,像琴弦陡断似的,突然全部中止!
    所有的眼睛,全都变得比鸡蛋还要大,一动也不动地瞪着蒋少白,就好像非常害怕他会马上消失不见似的。
    至于那位蒙面舵主,此时更已吓得连魂都不知到哪儿去了,一切机智,心计,全都忘到九霄云外,根本就想不出来,只知道骇然望着蒋少白,机械地顺着他缓缓迫近的步伐,毫不自觉地一个劲儿直往后退,好半天,方始从嘴里迸出一点声音来,颤栗地喊道:“啊……你!你!你……你没死!”
    这时,蒋少白方始用冷得像冰似的声音,充满杀机地说道:“哼!这一点儿小的毒气,也能奈何我吗?本来,小爷只想给你一点教训,使你知难而退,就算了的,现在,你却一定得死,小爷决不能容许一个练得有这种歹毒功夫的人,存在世上害人,三招已过!老贼,你就准备死吧!”
    死定一出口,身形立即一幌,闪电也似的欺近蒙面舵主的身前,单掌一挥,已经贯足十成真力,朝着蒙面舵主的胸前,狠狠地劈了过去,那份快捷的程度,令人看了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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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章痛失魔链
    蒙面舵主虽然给蒋少白的突然不死,几乎吓呆了,但求生的本能,却使得他及时惊醒过来,尤其是蒋少白因为恨透了他的关系,在掌势一起,还没有劈到他的胸前时,即已不知不觉地将贯注掌上的真力,吐了出来,使得蒙面舵主猛然感到呼吸一窒,而提早发现危机的存在,何况,他那一身本领,并不怎么太弱呢!
    不过,任他惊觉得再快,想要轻易地避开蒋少白这闪电似的一招,仍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于出手硬挡,他更想也不敢去想,因为他已从那先掌而至的劲气中,测出蒋少白的力量,大得决不是他所能挡得了的!
    怎么办呢?除了赶紧顺着掌势一倒,就地一个“懒驴打滚”,转了出去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只是这办法迹近无赖,别说像他这种修为的高手,不屑于使用,就在江湖上稍稍有名气的武林人物,也决不肯使用,因为那样一来,无异将自己的招牌,整个给砸了,今后那还能再在江湖上面混下去呢?
    然而,蒙面舵主这时保命要紧,那里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根本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这么倒了下去,大滚特滚地表演起来,那份狼狈的样子,简直令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可怜!
    由于他滚得太急,地面又是一处山坡,更助长滚动的速度,倒真完完全全地躲开了蒋少白那雷霆一击,连掌劲的边缘,都没有扫到他一点衣角,可是,也因为他滚得太快的关系,混身上下,全让地面那些突出的细小石块,给扎得遍体鳞伤,血污狼藉,好不容易刹住滚势,从地面爬了起来的时候,那里还像一个人的样子。
    蒋少白不知是因为他这种无赖的做法,感到非常意外,抑或是看到他这份可怜的样子,使得内心有点下忍,见状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并没有马上追击过来,否则,即令他滚得再快,躲得过那第一掌也无法躲得过第二掌。
    自然,蒙面舵主决不会感激蒋少白给他这一丝喘气的机会,当他从地面爬了起来的时候,立即像疯了似的,朝着蒋少白的身前,冲了过去,双掌完全采取攻势,一点也不顾及防守地急袭而上,同时嘴里大声地喝道:“小狗崽子,老夫整个与你拚了!”
    俗话说得好:一人拚命,万夫莫敌,蒙面舵主这种不顾生死的打法,蒋少白真不敢大意,一时之间,竟然被他逼得团团乱转,几乎失尽先机,落于下风。
    这情形落到飞跃老人三人的眼里,不禁心头大震,要知道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恐怕后果就要不堪想像了,由于关心太切的原因,竟然忘了蒋少白的吩咐,全都不知不觉地朝着他们两人的身前,移动过来。
    他们这一动,立即引起其他那五位蒙面人物的注意,他们眼看自己的舵主,好不容易已经占到上风,岂能容忍他们出手,因此,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向那搏斗的场中,慢慢靠近,并且目标对准飞跃老人,已经暗暗地采取了包围态势,只要他们略有不利于他们舵主的举动,立即先发制人,毫不客气地一涌而上,可惜飞跃老人三人的全神,整个贯注在蒋少白的身上去了,竟然一点没有警觉自己处境的危险!
    其实,他们的两方面的观察,都错误了,蒋少白与蒙面舵主两人的搏斗,看起来好像是蒋少白已经落于下风,真正的情形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蒙面舵主虽然气疯了心,采取这种不顾生死的拚命打法,使得蒋少白心中大为凛惧,但以他那一身所学,如果不求有功,只求无过的话,蒙面舵主就是拚命,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从表面上看来,蒙面舵主好像已经占尽了上风,打得蒋少白还手都无法还手似的,其实那不过是蒋少白存心处处退让闪避,暂避其锋,不原马上还手罢了,他这一阵疯狂的攻击,又何曾摸到蒋少白的一点衣角呢?
    尤其像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易消耗真力,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一旦体力差不多了,那时再想拚命,恐怕也办不到了。
    蒙面舵主几招未能得手,立即感到不对,但他此时已经与蒋少白短兵相接,变成骑虎难下,只有继续不顾一切地猛攻下去,否则的话,一旦让蒋少白喘过气来,争回主动,他就败得更快了。
    如果飞跃老人他们,能够沉得住气,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可看清楚真正的情况,他们这么一动,倒正合了蒙面舵主的心意。
    要知道蒋少白此时正背向他们,根本看不到正在向斗场移动的情形,同时两人搏斗正急,拳风虎虎,移动的声音,已被掩盖住了,自然也无法听得出来,虽然五位蒙面人移动的情形,可以看得到,以他的江湖经验,决想不到是受了飞跃老人他们行动的影响,只不过当作他们是与他们的舵主助威而已。
    蒙面舵主就不同了,他早先在吩咐属下离开的时候,就留了一段伏笔,此时一见飞跃老人他们的行动,那还猜不出其他那五位蒙面人,会怎么办呢?
    他为人何等狡诈,见状之下,立即计上心来,等到飞跃老人移动的位置,已经距离斗场很近的时候,马上集中全身真力,狠狠地向蒋少白捣了过去,当被迫得退出较远的一刹那,突然收招急退,猛然倒窜回去大声喊道:“后面,大家与我一齐上!”
    蒋少白只当他指挥身后那些蒙面人物向他围攻,不禁心头大怒,也马上暴喝一声,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过去喊道:“哼!来不及了,你叫他们一起上吧,也救不了你的狗命,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
    好快,语音尚在空中飘荡,人已到了蒙面舵主的身前,那位蒙面舵主根本还没站稳,手腕脉门,即已被他紧紧扣住,只觉全身一麻,挣扎的力量,已使不出来。
    蒋少白得手以后,不禁得意地冷笑道:“老贼,在小爷的手下,你能跑得了吗?”
    岂知,蒙面舵主神态镇静得很,好像有所仗持似的阴笑一声说道:“好小子,你先回头看看,再得意吧!”
    蒋少白心头猛然一怔,不由自主地依言转过头去,一看之下,登时变得傻了,他自认为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在其余那些蒙面人还没有发动向他围攻以前,即已将他们的舵主制住,那还不是胜券在握吗?
    可是,他又那能想像得到,其余那些蒙面人的目标,根本却不是他呢!他固然制住了他们的舵主,他们又何尝不是用很快的速度,制住了飞跃老人他们呢。
    这一来,就像迎头给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满腔高兴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位蒙面舵主看到蒋少白黯然失神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着棋,算是下对了,不禁更加志得满意起来,又睨着他发出一阵冷笑说:“嘿嘿,小子,你该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有这种转变吧!”
    蒋少白闻言猛的警觉,立即回过神来,暗自忖道:“真糊涂,他们已经被我制住,事态还不能算是十分严重,我怎么能这般沉不住气呢?万一让他趁我失神的时候,猛然挣脱我的掌握,那时的后果,才叫做真正不堪想像了呢!”
    想到这儿,心中总算有一点凭藉,神态立即镇定多了,也装出一付冷然的样子,表示并不着急说道:“哼!大舵主,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我掌握,要死要活,完全在我一念之间,这时就感到高兴,未免显示太早了一点儿吧!”
    “小子,只要你真不顾你那几个同伴的死活,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嘿嘿,以一命换三命,老夫才不吃亏呢,有种的话,你就马上对老夫下手好了,老夫如果皱了一皱眉头,就算你好汉!”
    蒋少白想不到他竟然同他赌起狠来,这几句话,可真正击中了他的弱点,登时哑口无言,心头猛的往下一沉,神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地发起呆来,好半天,方始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无精打采的颓然说道:“唉!就算你们狠好了,那么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蒙面舵主嘴角往上一撇说:“很简单,你先将老夫放开以后再说!”
    蒋少白不禁感到有点犹豫地说:“这,这,这……”
    蒙面舵主一听已知其意,马上脸色一沉地阴阴说道:“小子,爱放就放,不放拉倒,如果你认为将我制住,就可以骇得他们不敢对你那几位同伴怎么样,那你就打错了算盘,老实告诉你,本会素来只问目的,不择手段,老夫虽然是他们的舵主,但为了达成会主所交付的任务,到必要时,他们也只有将我牺牲不管了,不信,你就可问问看!”
    此言一出,那些制住小化子他们的蒙面人物中,立即有人接口说道:“姓蒋的小子,我劝你还是把我们舵主放开的好,如果想借此要挟我们放人,可办不到,如果你先将我们舵主放开,我们在条件没有谈妥以前,倒可以保证不对你的那几位同伴怎么样,否则的话,事情可就难说了!”
    蒋少白无计可施,只好表示屈服道:“好,好,放开就放开,反正我已经豁开去了,只要你们敢对我那几个同伴有一丝不利的行为,相信你们也逃不脱我的手下。”
    说到此处,猛然将扣住蒙面舵主脉门手掌一松,同时往后退开了几步,又愤愤说道:“你们有什么条件,我全认了,就快点说出来吧!”
    那位蒙面舵主揉了揉手腕,方始慢吞吞地说道:“小子不要性急,在没有谈条件以前,老夫还有几个问题,先得问问!”
    这可叫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但人在他们的手底,蒋少白心里着急,也只好耐着性子说:“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吧!”
    蒙面舵主对于他所要提的问题,似乎已经想了很久,后马上说道:“早先与你小化子两个唱双簧的时候,究竟是用的什么功夫,可以说一说吧?”
    蒋少白恍然说道:“啊——你是问这个,那叫隔体传功!”
    蒙面舵主似乎不大清楚地说道:“隔体传功,这是一门什么功夫,是不是密导神功。”
    “哼,如果是密导神功的话,小化子那二掌早就要了你的老命,老实告诉你吧,我那小兄弟只不过作几个姿态,配合我的动作罢了,其实你们所发的掌力,全是我一个人接的,知道了吧!”
    蒙面舵主这才将心里的疑团解开,恍然地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判断错了,否则,那一掌如果是你跟小化子两人合起来的力量,也只不过比我稍稍强一点儿,怎么单打独斗的时候,反而更高了呢,真是终日打雁,几乎让雁啄瞎了眼睛,差点就上了一个大当,不过,嘿嘿嘿嘿……”
    说到这儿,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意思好像是说:“任你小子再鬼,最后还得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蒋少白这时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可是碍着自己那几个伙伴被他们制住的份上,不敢发作,心里那份窝囊,简直就不用提了。
    可是那蒙面舵主仿佛存心要折磨他似的,刺耳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下去,仿佛没有个完,最后,蒋少白终于忍耐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大舵主,现在该谈我们的条件了吧!”
    蒙面舵主笑声一顿,冷冷地说道:“急什么,老夫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如果你没有这份耐性,我们的交易,今天不做也没有什么关系!”
    蒋少白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说:“好,好,你问!你问!”
    蒙面舵主这才摇头幌脑地干笑了两声说:“嗯,总算你小子还识时务,只要你能据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们就可以谈谈交换人质的条件了,我问你,你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化解我那血掌的毒性?老夫可不相信你的功力,真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
    蒋少白毫无机心,老老实实地说:“你猜得不错,小爷如果不是身上带有家传的魔链在身,确实早已中了你的道,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你知道吗?”
    蒙面鸵主似乎不太相信地说道:“魔链?你身上带得有那件奇珍,没说谎话吧?”
    蒋少白作色的道:“小爷为什么要说谎,你爱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蒙面舵主察言观色,知道蒋少白所言不假,忍不住心头狂喜地想道:“好小子,我还只当你真已练到百毒不侵的境界了呢?原来只不过是靠着魔链中那颗辟毒宝珠的功能,才逃过这一关,这一来,我只要将你那串魔链,夺了来以后,就不用怕你了,嘿嘿,想不到除了达成令主的任务之外,还顺带捞了这么一票,真是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嘿嘿嘿嘿……”
    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眼中露出一股贪婪的神色,望着蒋少白阴阴地说:“好小子,看在你答话爽快的份上,老夫也不再多啰嗦了,其实,换人的条件,非常简单,就是请你将那半张藏宝图,献给我们就行了!”
    蒋少白闻言,不禁松一口大气想道:“对呀,我真是急昏了头,他们的目的,早就已经摆明了,还用得着问么?哼,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个条件,那,那你们的当可上大了,想不到珍姐前天晚上,所想的那条妙计,这会儿又派上了用场!反正图的真假,除了我能分辩得出来以外,你们谁也弄不清楚,只要把人换回来,就有你们好瞧的!”
    心中计议已定,因此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们一言为定,那半张地图就给你们好了。”
    岂知,那位蒙面舵主却突然说道:“且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现在又有点不同……”
    蒋少白登时心头一紧,以为他不肯换人,不禁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头说:“大舵主,那半张藏图你不要了!”
    蒙面舵主阴笑地说道:“藏图自然还要,不过早晚时价不同,现在嘛,除了藏图外,还得附加一点利息!”
    蒋少白只要肯换人就行了,因此考虑也不考虑地问道:“附加一点利息,那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有,都没有问题。”
    蒙面舵主道:“自然你有,老夫才提了出来,那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你那一串家传魔链,舍得吗?”
    蒋少白尚未答话,那位丐帮帮主忽然抢着说:“小恩人,这个可不能答应,别忘了它是用来……”
    话没说完,已为他身侧蒙面人点了哑穴,同时骂道:“臭要饭的,要你多什么嘴,别忘了你们几个人的性命,还在我的手下呢?”
    蒋少白何尝不知道对自己的重要性,将来拯救母亲外祖,如果没有它,又怎能进入那地底火窟之内呢?
    然而目前自己的伯父,与丐帮帮主师徒三人,已经被对方制住,他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坐视不理吗?
    何况,在没有找到雪洪老人之前,就有此宝,也救了不外祖,自己现在给了对方,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抢回,如果拒绝,被他们制住的三人,性命立即成了问题。
    本来他心中还有点犹豫地,听到与丐帮帮主这么一喊,反倒使他迅速地作了决定,马上毅然说道:“好,你要我就给你,不过,交换的方式该怎么办,你可得说清楚,否则,东西给了你们以后,你们不放人,我岂不是……”
    蒙面舵主根本就奉令不得取他们的性命,闻言之下,乐得表示大方的说道:“嗯,只要你小子肯把那两样东西交了出来,这点倒用不着担心,如果你信不过的话,我们不妨这样好了,你将东西放在你的脚,我们把人带到十丈以外,将他们的穴道,点住以后,也放在地上,然后我们各自闪开一边,到达你所谓安全的距离以后,再站定下来,彼此口里数着一二三,三字一出口,马上各自抢到自己的目的物前,这样你该同意了吧。”
    蒋少白想了一想,认为没有什么不妥,这才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我得看着你们点穴,免得你们在暗中弄什么手脚,否则我不答应!”
    蒙面舵主点头说:“这点可以依你!”
    说完,马上朝着他手下的那儿位蒙面人物将手一挥说道:“你们将那三个人质的晕穴点住,放下以后,马上撤退,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五人闻言,立即依言点住三人晕穴放置地面,然后身形一闪,嗖嗖嗖地朝着密林方向,急窜而逝,晃眼之间,就已走进密林,看不到人影了!
    这时,蒙面舵主也一个闪身,远远地退离蒋少白身边,以防他暴起突袭,并监视他趁机向飞跃老人身边抢扑过去,当五位蒙面人物撤走以后,马上开口说道:“小子,为了使你放心,老夫连手下都叫他们撤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谁也无法同时兼顾两处地点,应该满意了吧!”
    蒋少白倒没有想到他这么光明,马上也从怀里将地图和魔链取出,放置地面,同时闪开一边说道:“大舵主能如此做法,在下还有什么话说?现在我们就开始数数吧!”
    一!
    二!
    三!
    三字一落,双方身形一幌,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夺向自己目的物前,蒙面舵主东西到手,立即狂笑一声道:“小子,谢谢你的重礼,以后再见吧!”
    声落人起,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早已飘然远逝,到了十里以外了!
    蒋少白将飞跃老人及丐帮帮主师徒的穴道解开时,他更不知已经跑到那里去了。
    总算他们没有在三个人质身上弄鬼,蒋少白一点也没有费事,就将飞跃老人他们的穴道解开,因此,虽然痛失奇珍,心里倒不怎么难过。
    但丐帮帮主被救醒以后,立即大为埋怨说道:“小恩人,你怎么可以把魔链给他?并且听任他离开啦!要饭的这条贱命算得了什么?此贼身负血掌毒门绝技,留下他的性命,已经是绝大的错误,连能克制他的魔链,也让他得去,将来为祸之烈,当可想见,小恩人还须仗此珠进入地底火窟,拯救你的外祖与母亲呢?”
    蒋少白不以为意地说道:“帮主的顾虑很对,不过,据我所知,辟毒珠既有克毒之功效,老贼得去此物,若能随身携带,恐怕不但不能害人,其一身毒功,恐怕也保不住呢?致于拯救家母与外祖,那是以后的事情,即令不能夺回此宝,乃有他法可想,晚辈总不能听任伯父与前辈师徒,任凭宰割,坐视不理,否则,那能算是人吗?”
    飞跃老人也帮着说道:“白儿说得不错,同时事情已经过去,追悔没有用,不过,我始终感到今天的情形,仿佛有点不对似的,不知你们是否有此同感?”
    大家经他这么一提,再加回想,果然也感到有些不对起来。
    第一:他们既是神雕会的人,为什么又将而孔蒙了起来呢?
    第二:他们既已掳走了七巧玉女汤淑珍,大可以逸待劳,等着自己这些人以图换人,又何必要在此进行拦截呢?
    第三:自己这面绕道追踪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又怎会守株待兔地事先埋伏在这儿等着他们来呢?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大家勉强找出几点解释的理由。
    第一点:也许是这些负责拦截的人物,都是大家所熟悉的知名之士,所以才蒙起面孔,以免为大家认出。
    第二点:最可能的原因,汤淑珍已经被人先一步救走,他们失去了人质,只好进行拦截劫夺了。
    第三点:更好解释,显而易见,是自己这边早已埋伏得有内奸,否则,他们决不可能事先知道他们一定会从此经过。
    刚好那位蒙面舵主,可能因为事情突转顺利,一时喜极忘形,竟然在撤退的时候,忘了命令他的手下,将那位被他处死的同伴尸体,一起带走,只要将他脸上的蒙面玄巾揭掉,就可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小化子号称神眼花童,自信对于天下知名人物的面目特征,均能确认不误,因此,当大家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以后,马上走到那个留下来的蒙面人尸体前,将他脸上的黑色玄巾揭了下来。
    结果一看之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位蒙面人的面目,不但陌生得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就是他的形像,听也没有听说过。
    这一来,登时又把大家堕入五里雾中了,既然第一点猜想完全不对,那么第二点第三点猜想,又怎能再有信心呢?
    飞跃老人在此情形之下,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说:“唉!要是淑珍侄女不让他们掳走,也许可以根据这些线索,推测出一个正确的结论来。”
    他的话音方始落下,从他们来时所走的路上,忽然有人接口说道:“正因为她的心思太细密了,所以才遭人掳走了呀!”
    蒋少白等人,猛然听到有人答腔,骇然的转过身来,望着来路的方向,大声喝问道:“朋友,你是谁?怎么知道……”
    话才说到一半,已经看到一条灰色人影,从山下的路上,慢慢地走了上来,看起来好像走得非常缓慢,但实在的速度,却快得令人惊奇,他们转头之际,发现他与大家相距起码也在百丈以上,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定眼细看,人业已到了面前,像这种高明的轻功身法,就是已得二绝真传的蒋少白,也不敢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办到,其余三人自然更不用说了。
    来人这一手高明的轻功,使得他吃惊还不怎么厉害,当他们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之后,那份狞恶丑陋的长相,可更吓得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喝问的话,方始说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猛然停顿了下来,身形也不知不觉地霍然暴退下!一时之间,全都感到有点失措起来。
    还好,来人对他们毫无恶意,面容虽然丑恶得吓人,但眼神却正而不邪,并且充满着慈祥的光芒,她似乎知道他们吃惊的原因,因此也马上将身形停了下来,合掌为礼说道:“阿弥陀佛!贫尼总算将施主们赶上了,请问,四位中间,那一位是蒋少白公子,贫尼有事奉告。”
    话说完后,两双眼睛早已停在蒋少白的身上,打量个不停。
    蒋少白等人,发现对方没有恶意,心神立即镇定下来,同时也看清楚了对方那一身打扮,是一位佛门弟子,不过,如果不是对方自称贫尼的话,恐怕他们从她那一份长相上,决猜想不出她是一位女性。
    不过,这时一听对方的问话,不禁又感到非常疑惑起来,因为在他们所认识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位“恶面尼”,甚至在他们所知道的当今高手中,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人物,可是她又怎么会认识自己这些人,专程地追赶上来呢?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一样,岂不太令人费解了吗?
    费解是一回事,现在却没有时间让他们思索,人家的问话已经出口,总不能犹豫不答,否则岂不是大大的失礼了吗?因此蒋少白马上点了点头说道:“晚辈就是蒋少白,不知师太找晚辈有什么事?”
    “恶面尼”闻言,仍旧仔细打量地自言自语说:“不错,不错,根骨秉赋,均属上乘,怪不得我那小恩主会这等倾心!”
    蒋少白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打岔地问道:“师太法名是否可以见告,找晚辈,究竟有什么事情?”
    “恶面尼”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闻言马上从身上取出一封信函,递了过去说道:“贫尼静觉,奉小主人之命,前来送信,并相助公子一臂之力,看样子贫尼似乎来晚了一步,那批拦截公子的人,好像已经走了,公子这面,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吧?”
    蒋少白将信接在手中,正准备将它拆开,听到此话,不禁停止下来,大感惊奇地问道:“咦——师太的小主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遇伏,这样说来,此中内情,师太也都明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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