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贼丁小勾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六章抢亲
    不知是两人要嫁,还是秋雨要嫁,小勾直叫着比谁都急都累。
    两人赶回鱼肠宫时,已是十五日午时。
    只见得鱼肠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正在宴请宾客。
    “新娘呢?”
    “早在清晨就被接走了。”
    “这怎么可以,我是特地赶回来道贺的,新娘竟然不见了。”
    秋封侯夫妇只有困笑:“人都嫁走了又能如何?”然而对小勾这稀客,欢迎都来不及,又怎能让他失望?但事实上却无法不让他失望了。
    宾客中还有神偷,他直道两人来晚一步,没办法啦。
    “怎会没办法,我赶去祝贺”
    小勾硬是不肯错失良机,连午餐也不肯吃,甩头就走。
    神偷李花笑声不断:“年轻人就是喜欢此事,凑着热闹也过瘾。”
    “我也去”
    小竹向神偷飞瞄一眼,也追向小勾,他似乎也兴致高昂。
    秋封侯瞧得叹笑不已:“老夫若知道丁少侠会赶来,说什么也得让秋雨晚些嫁出门,免得他又多跑一趟。”
    李花笑道:“别人可以等,这小鬼不必等,还好他没说,否则等下去,婚礼就会泡汤了,他做事全凭所好啊。”
    秋封侯只能以笑声回答。
    “希望他能追到才好。”
    “这当然,我倒希望他追到以后,甘甘心心地送礼即了事,否则这趟婚礼又热闹啦”
    李花意味深长地笑着。
    秋封侯陪笑几声,也为忙于招待客人而无暇想得太多。
    轿子是以马车慢慢拖行,若非行向干将堡要三天光景,轩辕家人也不必大老早就把人娶走。
    赶了半天路,也只不过走了几十里。以小勾追掠的脚程,不必一个时辰就可追上。
    远远地,小勾即已瞧见一路花红的人马浩浩荡荡晃在路上,爆竹乐器响个不停。
    小勾突然停下来,后头小竹差点儿撞上他,也急忙煞住身躯。
    “你发神经啊?到了地头又煞住,不怕被人撞死。”
    小勾不在意他说的话,只露出邪怪笑容:“一辈子才结一次婚,这样未免太单调了。”
    小竹似感觉出他又有鬼主意,追问:“你想如何?”
    小勾邪笑:“抢亲啊”
    “抢亲?”
    “对啊,抢了新娘,看那轩辕书绝到哪里去找老婆。”
    “你抢了新娘,你不就变成新郎了。”
    “没那么严重,你去不去?”
    “我……人那么多……”
    “你不去,我去啦”
    小勾立即拿出黑布巾,将脸蒙起来,追了几步,又觉得露出头发和上额并不妥,干脆把布巾解下,将整颗脑袋包起来,只挖两个眼洞,如此他才安心潜去。
    小竹瞧他的贼模样,嗤嗤地笑起,千脆有样学样,也拿出白丝巾穿两个眼洞,套在脑袋,紧跟后头潜过去。
    车队不知大难临头,仍自欢天喜地一路行去。
    小勾潜得很近,已瞧清陪嫁娶的全是年轻人,男方来了轩辕书绝和书羽兄弟,女方则有秋剑梧。奇怪,怎会有三顶花轿?小勾想想,大概是秋家两姊妹也陪嫁,否则方才在鱼肠宫没见到人?
    他更肯定轿上坐的是秋家三姊妹。
    “秋寒最大,该在第一轿,秋雨当然在中间的了,嗯,错不了,居中为大,就向她下手。”
    至于第三轿的秋水,他死命也不会去碰,免得倒霉十辈子。
    目标想定,他得找合适的地形,目光往前路瞄去,大约五里外,有一片小山丘,丘后有一片竹林,若抢着之后,那是最好的退路。
    他已决定在那里动手,遂绕道潜向该处。先把竹枝扳弯,或扣于其它竹枝之间,或压在地上,待会儿可以用来声东击西。
    一切弄妥,他才安心潜伏山坡暗处。
    此时小竹也赶来。
    小勾见他模样,呵呵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萝卜坑在马桶上?”
    小竹反斥:“你呢,更像布袋里的老秃驴,秃得没脸见人?”
    “呃呃……”
    小勾忘了自己也是包着黑布,被小竹反斥,一时也自嘲起来:“原来萝是有黑白的?”
    “知道就好,别顶着秃驴骂萝卜,自找没趣。”
    “不跟你争啦,我还是抢我的新娘要紧,呵呵,秃驴抢亲,这会是怎么回事?”
    小勾盯向渐渐逼近的车队,笑的甚是促狭。
    小竹自得耸耸肩,很久没让小勾吃瘪了,那种战胜的快感使他十分过瘾。
    车队渐渐逼近,两人不敢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目标。
    小竹也发现来了三顶轿子,而且都一样的豪华,不知怎么选目标。
    “小勾,怎么下手?”
    “当然是中间的,你没听过居中为大?”
    “可是通常新娘都在最前头。”
    “你见过三顶花轿连排的?”
    “这……这倒是没有。”
    “你三加过婚嫁?”
    “也没有。”
    “既然都没有,还敢批评本门主的推断?你没看到轩辕兄弟和秋剑梧都在中间花轿旁,新娘不在那里,在哪里?”
    小竹又瞧几眼,但觉也有道理,干窘一笑:“也许你说对了。”
    “本来就对,还也许什么?待会儿你假装先劫第三顶花轿,引开他们,我再劫走新娘。”
    “那样我不就成了箭靶。”
    “你觉得吃亏是不是?那好啊,我当箭靶,你负责把新娘给我扛着满山跑”
    小竹但觉那更苦,干笑一声:“我还是引人好了。”
    小勾瞪眼:“给你好处,还以为我占了便宜,真是活见鬼。”
    小竹反斥,“你再说,我就不玩了。”
    小勾赶忙拉他回来:“来都来了,不玩多可惜,算我多嘴行不行?”
    小竹这才白眼地甘心再玩下去。
    节骨眼儿里,小勾也不敢再惹他,免得出差错,想玩都没得玩,立即将注意力引向车队。
    只见一百余人渐渐逼近。
    乐队奏着乐声,个个笑脸迎人。尤其是轩辕书绝本就英俊,现在又穿上新郎装,更形出色,显然是车队的注目焦点。
    名门正娶,又无其他人介入,他们想都没想到会有人来抢亲。
    若论江湖恩怨,四大剑派二十年未出武林,更谈不上跟谁结怨,若有,也只是自己兄弟的太阿殿。
    他们是铁了心,如此重大的喜事,也不派人三加,只送来贺礼。既然还有心意,自不会撕破脸来捣乱婚事吧?
    所以除了几名护卫外,全都未配刀剑,配了,未免杀气过重。然而他们并非未带,而是放在骡车里头,以防万一。
    瞧他们一团和气地说说笑笑,己逼近小山丘。
    小勾待他们走近正中央位置,才喝令小竹动手。
    小竹自来轻功不弱,而且又有意引开对方之下,自是武功尽展,射如一道寒光,直落第三顶花轿。半空中他冷哼一声,以引人注意。随即扑近花轿不及三丈。
    那冷哼声煞住所有欢笑声。
    秋剑梧第一个反应不妙,急道:“不好,有人劫轿”
    他和轩辕兄弟手无兵刃,登时发掌斜追封小竹。出招即是拼尽全力,威力自是不小。
    小竹感到劲风逼人,不得不先闪向花轿后侧,先避开正锋再说。
    轩辕书绝冷喝:“你是谁,敢劫四大剑派的花轿”
    “不是劫轿,而是抢亲”
    突见小勾大喝,身如电光,快得让人目迷眼花,咻地如飞箭,直冲第二顶花轿。
    秋剑梧见状大惊:“上当了,快保护新娘”
    他和轩辕兄弟不得不硬撤掌力,反身倒掠,再扑回来。
    然而小勾动作何其之快,从右边撞入花挢,见人就抱,顿时从左边撞出。
    “嘿嘿一抱定江山”
    那女子被抱个正着,想挣扎,却被点了穴道,动弹不了,急得尖叫:“快放开我,我不是新娘啊”
    小勾闻言,惊诧抬头往她瞧去,登时诧愣:“是你,秋寒?”
    他抱的正是美如天仙,冷若冰霜的秋寒。而秋寒正也讶异对方所说的话,声音竟是如此熟悉,而且还认得自己。她急问:“你是谁?”
    “我……我……搞错了”
    小勾窘笑,又想把秋寒放回花轿,秋寒似已认出他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小勾,情不自禁地已把脸颊靠向小勾。
    这亲热举止落在小竹眼里,这还得了。早忘了方才协定,一口骂来:“丁小勾你在干什么?”
    他掠向轿顶,双手插腰喝指,一副吃人的模样。
    然而已无人欣赏他的威凛动作,早被他喝出的名字给震住。
    秋剑梧本就一掌要劈出去,突闻名字,己愣在当场:“你是丁小勾?”
    轩辕兄弟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勾登时慌张:“臭小竹你敢坏事……呢,我不是丁小勾,我是抢婚的”
    他喊出小竹名字,不就是证实了他的身分?当下顾不得秋寒,把她放地上,正不知该往哪个花挢抱新娘之际。那第三个花挢已闪出身穿红衣,两条长辫甩胸的辣女人秋水,她大喝:“快把他抓起来……”
    小勾见状,立即反扑第一顶花轿,趁着众人还在发愣之际,抱着一身凤冠霞披的秋雨,急忙冲出逃逸。
    秋雨显得激动:“你是小勾?你在抢我的亲?哇迷死人了,我刚刚才在幻想着被抢,果真的你就来抢了?”
    小勾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秋雨,凤冠也不必摘下,连忙点她穴道,扛着就往山区里跑。
    秋雨肚腹横于肩头,跑起来自是十分难受,已苦叫:“别把我放在肩头,好难受啊”
    小勾想换背肩,揽腰或抱于胸,都觉得很不方便,只好一指点向她的哑穴,轻笑道:“忍忍就过去啦,逃命要紧,舒服倒在其次”
    他还摘下风冠,免得掉落地上,扛着秋雨,跑得更快。此时秋雨再也陶醉不起来,呜呜唉叫,却没有人听得着了。
    新娘被抢,众人还是诧愣未醒,因为劫走新娘的竟是丁小勾……这位是四大剑派的恩人啊。
    他们来不及反应该如何处置。秋水却是满脸怒火,厉道:“喂,还发什么愣,新娘不见了,你做新郎的还在欣赏风景,还不快抢回来,把那恶徒绑起来教训一顿”
    她一马当先追去。
    轩辕兄弟闻言,也觉得实在不妥,登时掠身而起,也跟着追过去。
    现场只留下呆愣的秋剑梧及坐在地上的秋寒。
    两兄妹心情各异。
    秋剑梧想不通小勾如此做法是为了什么?但他相信秋雨一定不会受损,这正是他没去追的最大原因。
    而秋寒心头总是甜甜的,纵使小勾是劫错人,并非为她而来,但她并非把自己抛在地上,而是轻放下来。这表示小勾仍爱惜她,不肯让她受苦,只要有这些许爱意,她就心满意足了。
    场中的小竹则是最不受重视的一员。他也觉得方才吼声太过火,对不起小勾。吼完也怔愣在那里,突又见众人注意力全被小勾引去,自已也摸摸鼻子,先逃开再说。免得众人想起他,把他捆了起来,这就更槽啦。
    他不敢逃向竹林,而是反方向逃去,免得碰上小勾,找来一顿挨揍。
    “或许那人不是小勾呢”
    秋剑梧不得不如此找藉口,他解开秋寒穴道,要她看着车队,自己追向竹林。
    然而追向林中,已见得轩辕书绝、书羽兄弟窘困脸着走回。
    “怎么了?”秋剑梧问。
    轩辕书绝苦笑:“我们追失了他的方向。”
    轩辕书羽道:“他在竹林弄了机关,这里动、那里动,我们追错一个方向,想再回头,已无迹可寻。”
    秋剑梧无奈:“看来是小勾没错,若真是他,也只有请我爹出面解决,咱们还是先赶回鱼肠宫再说。”
    轩辕书绝也觉得在此丢脸,倒不如回去想办法,于是同意回头。三人遂返回车队,遣马返往。
    先前乃为了弄喜,大家行得慢,现在新娘不见了,他们可无心情晃,快马加鞭,直往鱼肠宫赶去。
    行路中,众人实是哭笑不得,却又莫名想笑。小勾此举实让人糟在心里又莫可奈何。唯一完全高兴的,恐怕只有秋寒了吧?
    ※※※
    “什么?你把新娘给抢回来了?”
    秋封侯夫妇睁大眼晴,瞧着小勾身上的新娘,一脸惊慌不知所措。
    小勾自得一笑:“唉呀,结婚百年事,多几次,更值得回味嘛。”
    秋封侯苦笑:“书绝他们呢?”
    “还在团团转,找老婆。”
    秋夫人哭笑不得:“才嫁出去就回门,这该如何是好?”
    “再嫁一次,不就得了”
    神偷李花道:“又不是要你出嫁,说得那么容易。”
    小勾笑的甚邪:“要是我出嫁,麻烦就更多啦。秋大侠,新娘都回门了,你就重头再来一次如何?”
    秋封侯能说什么,苦笑着:“少侠又不会再抢一次吧?”
    小勾轻笑:“不会啦,现在赶得及了,不必再抢啦面巾给你,我要抢都得有脸见人”
    他将秋雨置于太师椅上,解下脸上蒙着黑巾,交给秋封侯,总算完成任务。
    秋封侯苦笑:“你抢走新娘,他们不是急死了”
    神偷急道:“他们认出你了?要是以为别人,岂不更槽”
    小勾这才想及方才事,恨根叫道:“本来是认不出,可是我被出卖了,可恶”
    他想找小竹算帐,一转身,发现小竹也已赶回,正躲在门缝偷瞧。小勾己大喝:“臭小子你敢吃里扒外,泄我的底?”
    小竹见他如此凶,也不服地跳出来:“谁叫你不遵守约定,抱向秋寒,太不给我面子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当场拆穿我。”
    “我……我忍不住嘛”
    “我也忍不住”
    小勾突然扑向小竹,喝声又起:“我忍不住要揍你一顿”
    小竹一时惊慌,并未闪脱,被扑个正着,还来不及还手已挨了几个响头,打得他唉唉痛叫。
    “放手啊,否则我要说出你宝窟的秘密。”
    “你敢,我叫你说不出话来”
    小勾吸来左窗口茶几上的小杯,硬想塞住小竹嘴巴,小竹更慌了。
    “不要,不要,神偷老爹快救我啊”
    “叫谁也没用,吃里扒外,罪无可恕”
    小勾当真将小杯塞入他口中,逼得他鸣鸣乱叫,说不出一句话来。,神偷李花见状,赶忙追前,急道:“贼大王你就暂时将怒气忍一忍,今天是秋家大喜日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勾嗯了一声,转头瞧往秋封侯夫妇,两人皆以无奈的眼光瞧来,满脸困笑。小勾知道失礼了,干笑道:“余兴节目马上就结束了”
    暗暗又揍了小竹两拳,方自将他放开。
    小竹虽只是皮肉伤,却也够他受,唉唉痛叫中,还想找小勾算帐。
    神偷李花急道:“别闹了,你出卖他,就是你的不对。”
    小竹斥叫:“可是他乱来,我才忍不住的”
    小勾叫道:“说好是中间花轿,谁知道变得第一顶花轿,我有什么办法?”
    “我明明说过第一轿,你偏不信。”
    “谁知道新郎官老是靠在中间轿?我出了错是不得已,你却害我泄露身分,罪加一等。”
    “我就是要害你,如何?”
    小勾捉笑:“反正被我揍的是你,我没关系。”
    “你……”
    小竹仍想揍扑过去,神偷李花急忙拉住他:“揍不过他就别过一去,而且你还缺理,这笔帐,以后再算吧。”
    “谁说我打不过他?”
    “既然打得过,方才为何叫救命?”
    “这……这……因为他偷袭我嘛”
    神偷李花语重心长说道:“聪明的人就把他偷袭回来,何必便宜他了?”
    小竹想想也对,狠狠瞪了小勾两眼:“我要让你活在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之中。”
    小勾捉笑:“请便吧,我在皇帝门待过了随时要暗算人的把戏,我全会啦”
    他故意转头往内行去,才踏出两三步突然又转头,喊道:“立即突击最有效”见着小竹并未动手,呵呵笑起:“功力差多、差多,你只能暗算小朋友而已。”
    小竹恨恨地咬牙,决心要让他好看。神偷则传授了不少绝招,却不知管不管用。
    小勾懒得再理他,转向秋封侯,笑道:“算算时刻,你的笨女婿也该回来,婚礼也该重新开始啦。”
    秋封侯无奈,只好准备重来。
    小勾已伸手解开秋雨穴道,并将凤冠替她带上。
    秋雨能动了,第一个动作即是抚着胸腹,唉唉痛叫:“闷死我了,小勾你也真是,蹦了我百里路,差点儿断成两截。”
    小勾道:“你这么容易就被娶走?真是便宜货”
    秋雨痴醉的模样又露:“你有更好的方法?唉呀,教我啊,我正愁婚事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她已幻想着无数让人痴醉的结婚方式,那才值得回味啊。
    小勾也有了兴趣:“你真的要来新鲜的?”
    “好啊,这么平淡无奇,回想起来多么没味道。”
    秋雨一脸希望:“能不能透露一点儿消息?”
    “那好,你先回房,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保证你的婚礼生色不少。”
    “说了就少劲啦,你还是先躲起来吧。”
    秋雨看他不说,也没办法,只好答应小勾要求,拜别父母,已往闺房行去。她仍不时回头,猜想着小勾想了何花招,要让婚礼生色不少?
    秋封侯夫妇也在想,然而两人全是喜中带忧。因为小勾总是做出非常之举,若太过分,可能会让双方难堪。
    小勾也注意到此点,喃喃地念着:“要让它有趣,又有效果,还得动动脑筋,怎么搞啊?……”
    想着想着,他突然笑起来,匆匆地又奔出大庭,径自想办法去了。
    小竹也想跟去,但碍于方才吵过架,不好意思。他忍不住问向神偷:“小勾会耍什么把戏?”
    神偷道:“我怎明白,他脑中想的,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呆子才会去猜。”
    小竹有点儿后悔吵了架,否则何必等那么久,现在就能知道啊。
    他们在猜想着。
    外头却又传来骚动声,原来是车队赶了回来。
    秋剑梧焦急地先奔进门,见着父亲,急急说道:“爹,新娘被劫走了,有可能是丁少侠所劫的。”
    秋封侯含笑点头:“答案正确。”
    “爹知道了,那该怎么办?”
    “等啊。”
    “可是新娘不见了,婚礼如何举行?”
    “新娘早回来啦。”
    “真的?这么快?”
    秋封侯拿出黑巾,晃向儿子:“丁少侠只是觉得婚礼太过急促,所以才想重来一遍,你妹妹已经回房了。”
    秋剑梧这才完全放心,又出莫名笑容:“孩儿这就告知他们,免得他们紧张。”
    秋封侯道:“叫书绝重来,结婚百年事,多一遍,多过瘾一次。”
    “是,孩儿照办。”
    秋剑梧拜礼后,立即奔往大门外,向轩辕兄弟说明经过。只要新娘安全回来,他们自是安心了,至于再娶一次,并不太难。
    秋剑梧道:“轩辕兄弟你可别大意,来了小勾,你要娶走我妹妹,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轩辕书绝惊问:“他会出何难题?”
    “不清楚,我还没碰上他,你还是好自为之,我无能为力啦”
    轩辕书绝感到棘手地苦笑着。
    轩辕书羽道:“走一步算一步,总会把嫂子娶过门的嘛。”
    轩辕书绝点头:“只好如此了,剑梧,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秋剑梧想想:“也好,小勾要整你,你也不必按牌理出牌,娶了人就走,最好让他赶不及。”
    “有道理,开始鸣炮啦,接新娘过门啦”
    轩辕书羽代哥哥喊话,那陪娶者亦知好戏上场,鞭炮点得特别来劲,奏乐吹得更响。大群人已扛轿走入广场,准备接新娘。
    在暗处的小勾闻及鞭炮声,心知双方已接过头,自己得及时赶过去才对,于是手把一盒木箱,匆匆忙忙地追了回来。
    轩辕兄弟动作不慢,一下子已抵大庭,照规榘地拜见秋封侯夫妇,准备请出新娘。
    这事己落在秋寒身上,她将妹妹扶出闺房。秋雨却直问着小勾准备好把戏没有。秋寒只能轻笑,她连人都没见着。
    “那我不出去了。”
    “为何?”
    “我不甘心这么简单就嫁了啊。”
    秋寒轻笑:“小勾一定会替你复杂些,咱们走慢些,别说不动,那对爹,娘不好交代。”
    秋雨没办法,只好由姊姊陪同,慢步走向礼堂。
    轩辕书绝此时有若分秒如年,目光不时来回瞧往大门及后门之间,却总是瞧不出结果,心头乒乒乱跳。
    轩辕书羽则要哥哥镇定些,既来之则安之。然而规劝效果并不好,轩辕书绝额头还是冷汗直冒。
    走得再慢,还是会走到。
    秋家姊妹终也走出礼堂。
    秋雨红布遮脸,不得不斜着布缝瞧寻,却找不到小勾踪影,她急问:“来了没有?”
    秋寒淡笑:“还没有。”
    “那我们再走一遍。”
    秋雨当真拉着姊姊往回走。
    此举让众人愣停住了,尤其轩辕书绝,本是满面春光,突然如浸冷水,冻住了。
    小竹忍不住窃笑起来。
    秋剑梧想笑,却硬忍笑意,想拦人地叫声妹妹,却未敢再有进一步行动,毕竟父母在场,没他说话的分。
    秋夫人见状,若让女儿再走回头,这对女婿并不好,说道:“雨儿,过来拜堂吧。”
    这话有无上威力,任秋雨不甘,也不敢违抗,只好努着嘴走了回来,还好红布遮脸,掩去了她那张尖嘴。
    秋寒淡笑道:“妹妹,一路顺风啊。”
    她扶着妹妹走向轩辕书绝,轩辕书羽立即将红球彩带牵向两人的双手,现在只要拜堂,就算过关啦。
    此时众人不禁往门外瞧去,为何小勾还不来?
    尤其是秋封侯,他还想找出理由延后呢,以免小勾又失去这次机会,很有可能演出第二次抢亲。
    “来啦来啦结婚百年事,急什么嘛”
    小勾终于匆匆忙忙捧着那口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奔入礼堂。
    秋雨忍不住已尖叫:“啊啊你来了”
    她的声音顿时吓住所有的人,目光齐往她瞧来。
    似乎新娘子很少有这么激动的。
    秋雨叫出口,布缝中已发现无数眼睛盯来,她已知失言,满脸为之通红,还是那红布救了她,少出一点儿丑。
    小勾嗤嗤地笑道:“新娘子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我……我……你说要帮我的……”秋雨更窘。
    “帮你尖叫?”
    “不是啦,帮我嫁得更有趣。”
    “你是不是小时候玩家家酒玩上瘾了?”
    这话顿时让众人暗笑,却让秋雨更窘:“你自己说好让我的婚礼不一样嘛”
    “话是没错,可是不能这么说啊。要说:结婚百年事岂可草草率率,平平淡淡?”
    秋雨欣喜:“对啦,我的意思就是如此。”
    小勾邪邪一笑:“今天你最大,我当然听你的。我有备而来啦。彩带别牵得那么快,轩辕兄,这段路,够你走上三年”
    秋雨很快将彩带放掉,心头则是满心期盼,想瞧瞧小勾如何出招。
    轩辕书绝苦笑不已:“丁少侠手下留情啊。”
    “放心,姻缘好事,宜结不宜解,我只不过是送来一批礼物而已,聊表心意啦。”
    “多谢少侠大礼。”
    众人都想瞧瞧小勾木箱装的是何物,小勾却故作神秘,不给他们知道。
    “轩辕兄,你刚才的鞭炮好像放得很急,似乎很猴急地想把新娘娶过门,你等不及了?”
    轩辕书绝困笑:“没有啊,在下都照一般程序来。”
    “那我是误会你啦。没关系,今天是大喜日子,再大的事,也可以化去,唯独一件事不能马虎。”
    “少侠所指的是……”
    “当然是你对新娘的爱啦。你认为你爱她吗?你疼她吗?你会跟她白头到老一辈子吗?”
    轩辕书绝稍窘,仍点头回答:“在下若不喜欢她,就不会娶她过门了。”
    “这可不一定,婚前笑哈哈,婚后苦哈哈,依统计,现在每十对男女结婚就有四对离婚,这数目很惊人。”(我的妈呀李凉净是混杂年代。)
    “在下愿和她白首一辈子。”
    “他们结婚时,都会这么说,结果全不管用。”
    “我是真心话。”
    “说的要让人相信啊,你有证明吗?你能具体地表示出来吗?”
    “我可以发誓。”
    “好啊,发来听听看。”
    轩辕书绝立即仰天立誓,说什么违背誓言,天诛地灭。众人已感受他真诚,小勾却笑的捉人。
    “发得好啊,结果你天诛地灭,秋姑娘却痛苦一辈子,这不管用的啦。任何事情都要讲求实际,你想白头携老,但过不了几天,一场大病,肚子泻了三天就翘了,如何去白头携老?你说真情不变,但若禁不了诱惑,到头来还不是另结新欢?所以在你发誓之后,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定力、能力和体力,这才是我要替秋姑妒争取的。”
    他说的歪理,听起来却有道理。只是把轩辕书绝说得苦笑不已,没想到誓言之后,还有这么多的附带条件。
    小勾捉笑:“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誓的条件啊。”
    “少侠认为我呢?”
    “这得经过测验才知道,呵呵”小勾笑的更邪,目光瞄扫众人一眼,又落向轩辕书绝,含带促狭地笑道:“你禁得起诱惑吗?酒色财气,你禁得了几项?还有生老病死,你自认过得了几关?我就用这八字掂掂你的斤两如何?”
    轩辕书绝愣住了,这问题未免太难应付了吧?
    众人却暗自叫好,谁若过得了这八关,别说婚姻,就是性命都可以逍遥无虑呢。当然,他们最想知道的还是小勾到底要用何种方式测试?想必一定十分精彩吧。
    小勾又问:“你愿意接受测试?否则这婚姻可要接受更久的考验了。”
    轩辕书绝牙根一咬,终点头:“在下愿意应试。”
    “很好,有诚意,我服了你啦。其实也不会太难,第一关就喝酒吧。喝酒有很多种。有的人不喝,有的人喜欢喝,有的人被强迫喝,这都没关系,我只是测验你在醉的时候,是否乱性,是否有危险性。否则秋姑娘嫁过去,岂不遭殃。”
    秋雨忽而说道:“要是他喝醉了乱来,我就死定了。”
    轩辕书羽道:“我哥哥酒量不错,而且不喜欢喝酒,他该不会醉。”
    “是吗?没醉过才要醉一遍,呵呵,我早有准备。只要封住他内功,只要三滴玉露飘香,准叫他醉得舒服。”
    轩辕书绝红着脸,终于自闭武功,朝弟弟说道:“要是出丑了,你要阻止我。”
    “我会的。”
    得到弟弟的答复,轩辕书绝向小勾拱手:“少侠你的酒就赏给在下几滴吧。”
    “好啊,把嘴张开。”
    小勾从木盒拿出一小瓶东西,往轩辕书绝口中滴去,他还数着一滴二滴三滴,果真三滴即收手。
    小竹瞧得奇怪,为何他没见过这种酒?难道会是小勾临时配出来的?
    轩辕书绝舌沾酒滴,但觉甜味钻人,而香味并未如想象中清香,只是那甜味似会游动,立即钻向内腹及四肢百骸,使得他心跳加快,一张脸已通红起来。尤其那香味一冲鼻,他已昏昏沉沉,当真醉了。
    “我……我好醉啊……”
    话未说完,他双脚瞒珊地扭走几步,双手抓了抓,脸上想挤出笑容,却只翻起白眼,哼哈几声,倒在地上,醉死过去了。
    小勾惊诧:“失败了”
    望着手中瓷瓶,他暗自想笑。原来这哪来玉露飘香,乃是他临时从厨房找来的配菜酒,运功将其浓缩,再加上一点儿迷药,就算成品了。瞧瞧对方昏得那么快,自是失败了。
    迷药放得太多。
    他瞄向众人,幸好没人发现这秘密,他又自挺起胸脯,欣笑着:“丈夫是好丈夫,醉了就倒,不发疯,不呕吐,而且倒的姿势还很标准呢”
    神偷想笑:“醉倒还有标准姿势?”
    “怎么没有,他是双手先落地,你没听过有人四脚朝天,后脑勺打地而翘辫子?有的脑袋顶向墙头,咽喉噎住了闭息死亡?”
    神偷是没听过,但他却频频点头说有理,事实上小勾说的也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节骨眼儿里,他可不想自找没趣。
    小勾为自己临时想出来的理由感到得意,呵呵笑起来:“第一关算是通过了”
    轩辕书羽立即扶起哥哥,还替他解了穴道,并运功替他逼出酒气。
    “喔,怎会醒不了?”
    照理来说,酒气被逼出,轩辕书绝该醒来才对,然而他仍昏迷着。
    小勾见状,急忙扶过去,干笑道:“玉露飘香特别醉人,要喝些醒脑药,醒得较快”
    他拿出解药,并要来一杯茶,让轩辕书绝服下。方自拍手,直叫成了。
    果然三分钟未到,轩辕书绝悠悠醒来,一张眼就问向弟弟:“我出丑了?”
    “没有。”书羽回答。
    小勾呵呵笑道:“醉得很标准,顺利过关了”
    轩辕书绝稍露笑意,却不敢高兴太早,下面还有七关要过呢。
    小勾已说道:“至于色嘛……可惜梦丹丹和史脱乐都没来,试不出水准。随便考你一题便是,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黄色……”
    “哦?”小勾睁大眼眼:“你喜欢黄色?”
    轩辕书绝也是随口说说,闻言已知说错了,立即改口:“不不不,我喜欢红色。”
    “什么,你喜欢危险的颜色?”
    “不不不是,我最喜欢还是白色。”
    “在结婚喜事里,你喜欢白色?”
    “呢呢,橙色如何?”
    “它跟黄色差不多嘛?”
    “那那绿色好了。”
    “你不怕戴绿帽子?”
    轩辕书绝急得直冒汗,没想到颜色的禁忌还那么多,一时也不知该选那种颜色。
    “蓝色可好?”
    “你要跳海是不是?”
    “那只剩紫色了……”
    “怎么,你有性别歧视,只要子(紫),不要女?”
    “那……那就无色可选了。”
    轩辕书羽瞧及哥哥的窘态,立即要哥哥选“无色,这下总对了吧?”
    谁知小勾仍有一番道理:“选无色?你是要你哥哥去当和尚?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结婚啦”
    轩辕兄弟为之一愣。
    弟弟马上干笑:“是我的想法,不关哥哥的事。”
    “你去当和尚也划不来啊。”
    轩辕书绝笑得更干,小勾实是不好惹。
    秋剑梧不忍书绝窘态,说道:“少侠,他似乎选什么都不妥,你有好的色彩可让他选?”
    小竹突然欣甚说道:“还有水色呵,水最温柔,选他准没错。”
    小勾瞄眼邪笑:“你水性扬花呵?呵呵,准错不了”
    小竹如被塞了十天馒头,愣在那里,一时答不上话,晕红已渗向脖颈,窘得他无处藏身。
    轩辕书绝暗自庆幸自己没跟着回答,否则准错了。
    小竹恼羞成怒:“你根本在为难人家,任何颜色在你嘴中,准变了样,还敢用它来骂人。”
    “谁骂了人?又不是你接受考验,说什么水色,呵呵,我看你再下来,会说秀色了呢?
    说不定连肉色也用上了”
    小竹想发作,神偷李花立即拉住他,低声劝他,别接他话尾巴,免得遭来无妄之灾。小竹咬咬牙,终也将这口气忍下来,终有一天要跟他算这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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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奇特的婚礼
    小勾战胜地耸耸肩:“谁说所有颜色都变了,我要是新郎,一定会选紫色,能生儿子总比没得生好得多,不能两全,只有任选,懂不懂?”
    小竹没有回答,轩辕书绝已如获重释,直道喜欢紫色。
    小勾邪眼瞄过来,嗤嗤地笑着:“你反应不慢嘛,算你过关啦接下来是财……”
    他拿出一块铜板问道:“这是什么?”
    轩辕书绝不大敢说话,但仍回答:“是钱。”
    “真的?你再瞧清楚些。”
    轩辕书绝不得不睁大眼睛再瞧去,还是觉得它是钱币没错。
    小勾则嗤嗤地笑起:“眼晴睁的那么大,是不是见钱眼开?”
    众人暗自好笑,因为轩辕书绝上了当。他窘困地直摇头:“不,我没这意思。”
    “可是我看见你眼晴睁得那么大啊。”
    “那是要辨别这硬币是不是钱。”
    “呵呵,任何睁大眼晴看钱的人,一定不会忘记这个功能。”
    “我……我……”
    “唉呀,人总有小毛病,见钱眼开也不是什么坏事,过不过关,就由秋姑娘决定好啦。”
    秋雨一阵紧张,她只顾着看戏,却忘了自己才是主角,一时也答不了话,右手直揪着秋寒衣角,要她解危。
    秋寒瞧得轩辕书绝可惜,淡然一笑:“能瞧清钱币,自不会收到假钱,妹妹不说话,自是接受啦。”
    小勾立即高唱:“这也是我宝贝门的特长。”
    轩辕书绝哭笑不得,猛点头地打哈哈。
    “接下来是气”
    小勾忽然不作声,只是偶有动作。突见得轩辕书绝鼻头直皱,整个脸变得怪模样,想笑不敢笑,想躲又不敢躲,甚是窘困。小勾则已露出怪异的笑容。
    众人见两人表情,感到狐疑不解,不知小勾欲用何招试探?
    然而静默中,只见得轩辕书绝脸色渐红,似在忍耐什么。
    小勾则已呵呵笑起:“过关……轩辕兄的忍耐功夫真是到家,小的佩服佩服。”
    他双手拱拜不停。
    轩辕书绝拱手回礼,窘红着脸直道过奖了。
    小勾一脸认真:“这可是真的啊,天下没几个人办得到哩”
    说完他又呵呵笑着。
    轩辕书羽不解:“少侠试过我哥哥了?”
    “嗯”小勾光荣地点头。
    众人一脸纳闷,如何过了招?
    神偷实是搞不懂:“贼小子,你光瞪眼,没有实际接触,就能测出他忍耐功夫?”
    小勾又得意喔了一声。
    秋封侯也不解,问道:“少侠能否说得明白些?”
    小勾回答甚是弄人:“很简单啊,既然是气,是忍耐功夫,我放了一个屁让他闻,不就什么都试出来了?”
    “哇……”
    众人立即闷叫掩口,满脸皱成一团,直避着小勾这放屁者。有的还退走数步,似乎仍感觉出那股屁味仍浓浓不散。
    秋封侯和夫人坐在太师椅上,不便闪避,也不便掩口,憋着气,鼻头直跳动,禁不了也露出了怪异的脸容。
    而一些年轻人都忍不住窘笑起,又得忍住笑意,表情都走了样。
    他们终于知道方才轩辕书绝为何有那种表情。而当时,他们聚精会神地在注意一个放屁者,一个闻味者,变化多端的表情,想来就觉得窘热。
    小勾笑得更得意:“我说嘛,轩辕兄,你的忍耐功夫天下少有啊。看他们都扭成这模样,比起你可差多了。”
    轩辕书绝更形困窘,早已红透耳根。
    小勾瞄向众人:“好啦好啦,早就烟消云散,还装得比什么都严重,也不瞧瞧宫主和夫人风度多好,坐得端端正正,哪象你们临危大乱”
    众人瞧向两老,再也不敢夸张掩脸鼻,不过闷笑仍在。而秋封侯和夫人被他这么一说,也困窘起来,这不是指着两人忍耐功夫也不错?
    秋封侯不得不干笑,说道:“少侠好方法,不过以后请别说出来,我们宁可不知道来得好些。”
    小勾怪笑:“没办法啊,你方才不是要我说明白些?”
    “老夫知错了,接下来,你又要如何测验?”
    小勾邪邪一笑:“生老病死,其实都差不多,总归一点要身体强壮,这生嘛……我另有办法,至于老嘛,每个人都会老,生病若不死,自能医好,就从最后一关先来。”
    他想拿什么东西,却找不着,于是转向秋剑梧,说道:“腰带借一下。”
    “腰带,你要用?”
    “不是我要用,是你妹婿要用。”
    秋剑梧莫名地已将腰带解下,交给小勾。
    小勾扭了两下,立即将一买抛向屋梁。
    秋剑梧见状大惊:“少侠你这是……”
    “上吊啊”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神偷急道:“大喜日子,少侠似乎不该如此。”
    “不是要来特别的?放心只是测验一下,看他能吊几分钟不死”
    秋夫人急道:“不可如此。”
    “怕什么,就像荡秋千一样,很舒服的。”
    小勾已结好腰带,竟然套向自己脖子,双脚一弹,左右摆动,果真似在荡秋千,那腰带根本吊不死他。
    “看见没有,我最大的麻烦就是死都死不掉,不知轩辕兄有没有这本领。”
    其实只要内力修为够,将功力逼到脖颈,支持个把钟头并不难。
    轩辕书绝自不愿弱了威风,遂点头:“在下未必能不死,但吊上几分钟该无问题,我来试试。”
    “好啊,试愈久,愈有本领。”
    小勾手不抓腰带,利用摆劲,倒翻入腰带环中,整个人已脱出腰带,飞落地面,露了一手清纯的轻功。
    轩辕书绝无此功力,只好先掠高,抓住腰带,再让脖子挂去,终也吊了起来。
    小勾见状立即叫好,众人也为他功夫表示赞许。
    岂知小勾突然一指点向他,制住他武功,只见得轩辕书绝嗯了一声,猛吐舌头,脸色涨红,两眼已翻白。
    众人一阵惊叫。
    小勾动作却更快,扑过去,猛扭书绝双腿。他已失去功夫,又加上小勾扭腿,这还得了。
    众人尖叫不可,全部扑过去救人。
    小勾更狠地猛扭,喝地一声,竟然将腰带扭断,唉呀惊叫,他已被书绝压在下面。
    众顾不了他,全部往新郎官抓去,有的推穴,有的打脉,全都急叫着他的名字。
    轩辕书绝老实说并非吊死,而是吓晕了,在众人叫喊下,悠悠醒了过来。
    小勾也趁此爬起,唉唉痛叫地责怪书绝那么重,压得他好痛。
    不过他见着轩辕书绝大病初愈的模样,已欣笑起来:“他终于度过了生死玄关,有资格娶老婆啦。”
    秋雨也觉得小勾玩得过火些,稍有责言地说道:“你差点儿把他弄死了。”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那回事,我早将腰带割破不少,只要一用力,自会断落,何况有那么多人在场,你们怎会让我吊死他?”
    秋雨想想也对,不禁又有笑容:“可是你为何要如此试他?”
    “一方面是让他尝尝上吊的滋味,以后你们吵架,他就不敢上吊了。再则可以试出他上吊多久才能断气,你要惩罚他,可以算算时间再救他。”
    “要是上吊的是我呢?”
    “那也没关系,因为他已了解上吊是多么痛苦的事,他一定会把你救下来。”小勾轻叹:“唉世上多少人不知上吊的痛苦,硬是不理对方而造成悲剧”
    秋雨恍然,甚是感激:“多谢你替我解决这问题,这试验实在太重要了。”
    小勾轻笑:“不错,以后女人要试男人忠心,先吊他一下准没错。”
    轩辕书羽苦叹着:“若是男人要结婚先上吊,我还是打光棍好了。”
    小勾笑的更弄人:“眼光正确啊,其实连上吊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能有勇气把女人娶回家?”
    轩辕书绝被人推拿一阵,脸色有些苍白,闻及此言,勉强挤出笑意:“我已经上了吊,我可以娶走新娘了吧?”
    小勾嗯了两声,立即激动地叫道:“可以,当然可以,你不能娶,天下就没人可嫁啦—
    —请受小弟一拜,伟大的男性”
    小勾当真单膝落地,拱手用力真诚地拜去。
    此举又让人觉得唐突而想笑。轩辕书绝直呼不必了,他最怕的还是小勾不知是否另有招式。
    “剩最后一招啦,就是我的礼物,不过这得等你们拜礼过后,我再送给你们。”
    小勾起身走向秋雨,凑向她耳朵,轻轻说道:“我试过你未来的老公,觉得还算满意,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声音虽小,却能让众人听及。
    小勾此举,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秋雨轻笑回答:“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不愿意就只好去当尼姑啦”小勾逗人直发笑。
    众人亦是暗笑不断。
    秋雨表情甚是怪异:“那我只好愿意嫁给他了。”
    小勾满意点头:“对嘛,如此伟大的男性,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他移步轩辕书绝,大声说道:“你真是爱心感动天,就此过关啦”
    轩辕书绝苦笑:“我觉得感动你,比感动天还重要。”
    “没那么严重吧?”
    小勾虽想极力否认,却掩不住一股自得神情。
    在催促下,秋封侯夫妇已回坐太师椅。
    秋雨和轩辕书绝重新拉上彩带,准备拜礼。
    神偷李花已唱高调:“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上花轿啦”
    新郎新娘恭敬拜礼,二次重来,倒有些像在扮家家酒,秋雨不时露出窃笑声。
    小勾纠正她:“新娘你太兴奋了吧,要表现父母养育之恩,应该忍不住要流泪才对啊—
    —”
    秋雨仍是忍不了笑意,不过她回答也有理:“早上哭过了。”
    小勾一时语拙:“这……这……好吧,有哭就好,反正是喜事,能笑尽量笑。”
    说到后来,他也自个儿笑起来。
    神偷又唱:“拜别兄姊家亲,该上轿啦……”
    他目光瞄向小勾,又瞧他手中木盒,表示也该上礼了。
    小勾已嗤嗤地笑起:“人生才结一次婚,平平淡淡结了,实在无味,所以应新娘要求,来点儿新鲜的,所以你们也不必上轿啦。”
    这话又引来在场诸人惊诧,不知小勾又使出何花招。
    轩辕书羽急道:“不坐轿,要坐什么?”
    “坐窝。”
    “窝?”
    “不错,孵蛋的窝。”
    此语一出,果然惊动众人。
    尤其是轩辕书绝:“你要我们孵蛋?”
    小勾一脸认真:“不错,你忘了还有“生”字一关未过。那不是看你活得很好即可,而是要测你是否会生儿育女。你知不知道,结婚除了找伴之外,最重要的是传宗接代?”
    “话是不错,可是孵蛋……”
    小勾神秘地笑着:“这可开玩笑不得,我在宝贝门待了那么久,任何宝贝我都瞧过了,其中就有这么一篇秘招,就是孵蛋,如此即可测出你们是否会生育,生出来的是男是女,保证准确无比。”
    神偷李花半信半疑:“这么神奇?”
    小勾自得一笑:“当然,否则就不是宝贝门的秘招了。”
    “怎么用?”
    “很简单,奥妙全在蛋上面,他们只负责孵,若孵出公的,将生男孩,孵母的,即生女孩,孵不出来就别指望生孩子啦”
    秋雨甚想尝试:“拿一个让我孵,我想要女儿啊。”
    小勾瞄眼:“新娘子请保持风度好不好?要含蓄些,免得你公公婆婆吃不消。”
    秋雨顿觉又失态了,伸出的手立即收回,再也不敢开口。
    书绝不忍:“这种方法不错,试试也好。”
    秋雨听得甚是高兴,想以眼神传达感激之意,却被红布挡着,只好作罢。
    小勾则瞄向两人,含带谑笑:“轩辕兄,试试是可以,最重要的是你有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否则一连孵上三天,很累人的呢”
    轩辕书绝仍是一口答应:“照你所说,一辈子才结一次婚,岂可平淡度过,在下多谢少侠替我想出新招,实是感激不尽。”
    小勾瞧他如此感兴趣,不禁稍怔:“你该不会是想讨好新娘子吧?”
    “不瞒你说,这次是在下甚想尝试的。”
    “这个……想不到你倒也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嘛”
    “跟少侠学的,只有不知新娘子……”。
    秋雨哪肯放弃,登时点头:“我孵啊,我老早就想要知道会生男的还是女儿。”
    小勾频频点头:“很好,夫妻一起来,就更灵了”
    他已将木盒打开,里头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余颗蛋,他弄笑着:“不知你们喜欢什么蛋?”
    轩辕书绝问:“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就像选儿子一样,有人喜欢生龙儿,就选龙蛋,喜欢凤女,就选凤蛋。”
    “那我就选龙蛋吧”
    “对不起,太多人要龙蛋,我刚好缺货,这颗蛇蛋如何?蛇是小龙,凑合凑合吧”
    小勾拿起一颗拇指大,带点儿青的圆蛋,晃向两人。
    秋雨立即急叫:“不要蛇蛋,想到蛇,我心头便怕。”
    “好吧,换成鼠蛋……龟蛋如何?呵呵龟蛋可长命百岁”
    小勾抓出一颗带紫斑点花蛋,已笑歪了嘴。
    秋雨困笑:“不要不要,龟蛋多难听”
    “可是它真的可以长命百岁哩”
    “不要不要,生出来,人说龟儿子,多难听。”
    这话也引来群众欣笑……小勾名堂真不少,连龟蛋都弄得来。
    小勾无奈:“是你们没福气啦,其实龟跟龙都是帝王相,你们不要,只好让有缘的去享用啦”
    秋剑梧道:“少侠可以留来自己孵啊。”
    “是这么想过,可是我专吃鳖的,龟鳖不同宗,要是生出鳖儿子来,你叫我怎么收抬?”
    瞧他一副认真样,秋剑梧也拿他没办法,一张嘴老是笑不合口。
    小勾又喃喃自语:“蛇蛋不要,龟蛋也不要,那驴蛋如何?”
    神偷说道:“你想让他们生个笨儿子?”
    小勾轻笑:“其实傻人有傻福,驴子也没什么不好,它拖得重。”
    秋雨说道:“不要啦,要是女儿驴驴的,我怎么向人交代?”
    小勾弄笑:“好吧,反正看你也孵不出大驴蛋,再换一个……鸡蛋啦这最普遍了。
    呵呵,长大了当野鸡……”
    他已想起在妓院的野鸡陆三三。
    小竹已嗅哼了一声,神偷立即想起鸡蛋暗喻并不好,说道:“贼小子你有什么好蛋,就拿出来,他们孵得也会起劲些,老是鸡鸭鬼蛋,登不了大雅之堂。”
    秋雨说道:“对呀,你找出很有诗情画意的蛋,我们会很愿意孵的。”
    小勾瞄眼:“这可不能怪我,鱼肠宫的好蛋并不多,有情调的就更少了。”
    秋封侯一时也觉得有点儿窘,因为小勾似乎话中有话。他说道:“天鹅湖中的天鹅也许下了蛋,老夫这就去瞧瞧。”
    他想动身,小勾却叫他:“不必啦,若非还有这两颗好蛋,鱼肠宫真的就要完蛋了。”
    他拿出两颗稍带肤白,拳般大小的天鹅蛋,晃向秋封侯及新郎。
    秋封侯已然轻笑:“少侠早找来了,正好少了老夫一番手脚,就让小女孵此蛋吧。”
    秋雨登时欣笑:“天鹅好了,孵出来雪白可爱,就跟女儿一般,好美啊。”
    小勾道:“好好孵啊,别让赖蛤摸给吃了”
    他伸出左手食中指,学扎童般在天鹅蛋外壳画了秘符,还念了咒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耍得有模有样。画完后,才将两颗蛋分别交给新郎和新娘:“小心啊,好蛋最难孵,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干将堡为止,一共有三天时间,你们要抱好,不得弄破了,而且还要保持温度,天鹅才会破壳而出。生男生女单看你们努力了。”
    秋雨接过天鹅蛋,爱若骨肉,孵得甚是小心。
    然而轩辕书绝大男人一个,想孵蛋化天鹅,就显得笨手笨脚。不过他还是甚感兴奋地孵着,希望三天后即会有结果。
    小勾手中还有十几颗蛋,立即向众人推销:“你们要不要来一颗?孵出心得后,保证你们名声大振,轰动大江南北。”
    神偷李花讪笑道:“怎么轰动?变成孵蛋先生,还是龟儿子专家?”
    “都可以啦”
    小竹听得想笑而嗤嗤地笑起。
    小勾的蛋已没人敢要,他只好自己留着,至于抱不抱,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花轿已不用,换来两辆平台马车,车上以麻草和棉花结了一个如鸟巢的窝。
    礼轿变得如此,实在有些突出,但新郎和新娘早答应在先,又为了别开生面和兴趣,终究还是坐上大鸟巢。当真如大鸟在孵蛋。
    礼车是单调些,小勾特别再绑上绿竹、花簇,添来彩带,如此瞧来已变得喜气洋洋。在爆竹、奏乐声中,车队这才缓缓驶离鱼肠宫。
    虽是第二次,但秋家双亲见及女儿又走了,心头亦是酸楚着,直到将人送到大门老远,他们才返回。
    又得开始准备晚宴,也好,只要一忙,即会忘了酸楚之心而换来喜气。
    除了神偷,年轻人都跟了过去,连小竹也不肯留下,他虽跟小勾吵架,却不甘,跟去瞧热闹也好,而且若有机会,他还想报一箭之仇呢
    多了几辆礼车,行路速度较快。
    “孵蛋可要小心喔,不能太热,那会把蛋烹熟了,不能轻重孵,否则一边熟一边不熟,不能太用力,那可会流产喔要细心地孵,勤翻动,那样孵出来的天鹅才会活泼可爱。”
    小勾总是很小心地指导两位新郎新娘孵蛋,惹来不少笑声,随行者有的觉得好玩,也要了小蛋径自孵着,可惜耐心不够,只不过玩玩罢了。
    秋雨和轩辕书绝则是全神贯注,尽心照料,两人甚至还较量起来,各自研究技巧,而且还私下讨教周遭看来较有经验者,那种不停倚头嘀嘀咕咕的情景,倒是构成一副甚是有趣的画面。
    进行中,小勾当然是最威风的一个,他昂首阔步而行,还不停检查两位新人的怀中蛋,他似乎也希望把戏变成真,天鹅真的孵出来呢。
    这动作瞧在秋寒眼里,不知疼爱多少,总是含情地笑着。
    然而小竹心头火可就有一把没一把地扇着,他最看不惯小勾和任何一个女人亲近了。
    车队仍是热闹前行,行约几十里,就到了中午的出事地点。秋剑梧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妹妹自从追向小勾就不见了,
    他不得不问:“丁少侠,我小妹呢?”
    小勾闻言呵呵笑起:“她追向周公殿了,现在不知醒了没有?”
    “她在哪里?”
    “竹林后面的一棵锌树上。”
    秋剑梧深怕有变,立即飞身离去,直落竹林。
    不久他已将一脸迷糊的秋水给带回来,瞧她的模样,似乎是受了迷药才被制,被哥哥泼了冷水才醒过来。
    她忽而瞧及车队变了样,新娘新郎都坐在窝中,不禁想笑:“这是怎么回事?”
    秋剑梧道:“婚礼不过瘾,他们改变方式,孵蛋去了。”
    “孵蛋?真好玩,我也要试试。”
    “可以啊,你向他要去。”
    秋剑梧指向小勾。
    秋水乍见是他,旧仇新帐都翻起来,怒冲冲地喝道:“他还敢在这里?我揍死他”
    一个箭步,她就想冲过去揍人。
    秋剑捂立即拉住她:“小妹,喜事当前,有什么帐,以后再算。”
    秋水虽任性,她对哥哥的话,也不敢不听,何况今日的局面也不一样,只好硬将脾气给压下,恨恨往地上打了两掌,算是暂时把情绪给发泄。
    “这小子,算你走运,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小勾知道秋水今天是作不了怪,故作迷糊而亲切地向她招招手。
    “喂,要不要个蛋孵一下?”
    “孵你的头”
    “试试嘛,说不定你会孵出老虎蛋来呢”
    “什么,你说我是母老虎”
    “没有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秋水气得双手直掐,想象着扣住小勾的脖子,硬想把他给掐死。
    小勾呵呵地笑着,自言自语道:“身体语言,正是最好的表现哩……”
    此时秋水正在张牙撩齿,若非母老虎,也相差不远了。
    她恨得牙痒痒。
    小勾则已闪向前头,不再理她,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就生气。
    秋水咬牙一阵,得不到对手反应,也没了兴趣,自言自语地骂着,骂久也会累,这才开始注意车队,怎么讨论的全是孵蛋之事。她忽而笑起,小勾鬼主意最是恶作剧。不知不觉中,她也想起那幕曾经和小勾同床共枕之事。虽然是被他耍了,但那滋味却是又甜又怕又刺激啊,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瞄着小勾背影,她心头竟然乒乒抖起,脸容也热起一片红晕。
    他们预备在半途住客栈,换了马车,时间自是耽搁不少。
    圆月初升中,他们已住入平西镇天庐客栈。
    那里早有人料理一切,原来是全被包下。
    然而却另有客人。
    不瞧还好,这一瞧,小勾两粒眼珠差点儿掉出来。
    他发现里头坐了那浓眉生刺的南宫云,而他旁边竟然是长发披肩,黑纱罩身的梦丹丹。
    “你们怎会凑在一起?”
    小勾实在想不通,梦丹丹怎么又找上了南宫云,这实在不可能,然而却发生了。
    小竹也张着嘴,以为瞧错了人,眼睛睁大再瞧,不错,这女人确实是梦丹丹,除了黑纱遮的肉较多外,其他全都如假包换。
    南宫云一身今色的锦袍,还带了玉扇,一扇一扇地,极力作出风度翩翩的模样,他已含笑拱手为礼:“鱼肠宫和干将堡的喜事,我这子弟帮怎可不前来道贺呢?来迟一步,请见谅”
    轩辕书绝立即还礼:“多谢南宫兄,小弟心领了。”
    “客气、客气,都是自己人,分什么彼此。先前那份礼是家父送的,我的礼还没给呢—
    —来来来,新郎新娘都有”
    南宫云从口袋掏出两个红盒,打开来,一个置有碧玉麒,另一个是彩凤玉簪,论其货色,皆是上品。
    轩辕书绝和秋雨犹豫了,因为南宫云突然前来,送的礼物又是珍品,不知是何居心?
    南宫云道:“怎么?礼物不吸引你们?还是看我交情不够?”
    “南宫兄别误会……”轩辕书绝急忙回答。
    小勾已然淡笑地说道:“难得他亲自赶来,四大剑派本是一家人,收下任何礼物也是应该,秋少官主你说对不对?”
    秋剑梧自知若不收下,今后恐怕真的要跟太阿殿割地绝交,这岂是他所愿意的,立即含笑点头:“南宫兄的诚愿,咱两家哪能拂却?妹子,你们就收下吧。”
    轩辕书绝恭敬地接下两口红盒,并把彩凤交给秋雨,两人谢声不断。
    “好,很好,真是郎才女貌”
    南宫云哈哈畅笑,有意无意地把手搅向梦丹丹的肩头,形态更显优越,不知在说新娘新郎才女貌,还是在说自己和梦丹丹。他眼尾还不停地瞄向秋寒,似乎在暗示,不只是她漂亮,梦丹丹也不差啊,他南宫云岂是没女人要?而且还是美女。
    说来梦丹丹也长得不差,称得上美女两字,然而若跟秋寒相比,只有一句话:不必了。
    光是秋寒冷漠不语的表情,冷傲的气质,就足以压得梦丹丹变成凡花俗粉,两人又怎能相比呢?
    秋寒觉得连看人都是种侮辱自己眼晴,已移开目光,死也不肯再瞧南宫云一眼。
    看来南宫云特地赶来此,无非想把新交的美人梦丹丹呈现给在场诸人,更有意刺激秋寒。然而秋寒反应竟是如此平淡。他甚是不服,笑声更是狂妄,可惜理他的人并不多。
    小勾暗自催促秋剑梧将不必要的人安置客房,他还有事要办。
    秋剑梧此时身分代表父亲,自有权指挥大局。
    他心知小勾必有原因,遂以主人身分,招待众人休息。
    秋寒走得最快,藉口扶着妹妹,径自溜掉了,只留下男士。
    小勾这才瞄向梦丹丹:“喂,艺术家,你不去考状元,跑到太阿殿做什么?”
    梦丹丹冷目瞟来:“谁说我不考?我不会放弃理想,我只是要找个安定环境而已。”
    “这么说,你是在利用南宫云了?”
    “胡说,他喜欢我,我也对他顺眼,大家心甘情愿,谁说我利用他?”
    南宫云谅诧:“你们认识?”
    小勾笑歪了嘴:“岂是认识,恐怕全天下的男人,至少一半认识她哩,你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十二星相之一的兔女梦丹丹,坚持为艺术牺牲者,也可以说是不穿衣服的前辈。”
    南宫云怒斥:“你胡说”
    “不信,你可以问她自己啊。”
    “何必问,她现在明明穿着衣服。”
    “音乐来了,她就不要衣服啦”
    梦丹丹斥叫:“谁像你那么粗俗,我是有原因的”
    小勾嗤嗤地笑着:“你爱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是觉得奇怪,像你这么喜欢脱衣服的女人,也懂得谈情说爱?”
    “谁脱光光,你再说,我对你不客气。”南宫云斥道:“太阿殿的事,不必你管,你的话,我不信,告诉你也无妨,我准备跟她结婚,你又奈我何?”
    “好好一对佳偶”小勾猛鼓掌:“上天有成人之美,像你这种公子,也只有这种美人配得上你。别忘了结婚时告诉我一声,我会送你一个大布袋,保证你受用无穷。”
    “太阿殿多的是东西,无须你的烂礼物。”
    “唉呀,你别小看我的布袋,这是经过精心设计,包准你用起来甚方便。”
    秋剑梧不解:“那布袋有何功用?”
    “多啦消极的可装东西,积极的,可以发挥罩人功能。要是他老婆突然又想为艺术牺牲,脱光身子满街跑,他就可以拿着布袋东围西罩,保护他私人财产和隐私权啊。”
    秋创梧听得想笑,却得忍下声音。
    南宫云斥道:“丁小勾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太阿殿和你誓不两立”
    小勾淡笑:“我早就不想跟你立在一起,以免人家误会,我也有为艺术牺牲的毛病。”
    梦丹丹怒斥:“臭男人,我考上状元,第一个判你死刑”
    拉着南宫云,她已想离去。
    小勾逗笑:“祝你鸿运当头,一举中榜,我好想让你判我死刑啊呵呵,你死拼活干,就没羊骚史脱乐聪明,她吊到了应小王爷,马上就快提升皇后啦”
    “谁要靠那种裙带关系,我要靠实力”
    “呢我忘了,你们根本无裙带可言,用的全是实力啊。”
    梦丹丹再哼一声,甩头就走,南宫云也被拖走。
    小勾高吊声音:“别走那么快嘛,喜酒都还没吃就走人,多失礼啊?请两位留下接受我真诚的祝福,如何?”
    南宫云怒道:“这笔帐,以后一起算。”
    “唉呀,只说了两句,瞧你就已脸红脖子粗,要是到了京城,你不被活活气死才怪?”
    “那是我家的事”
    南宫云再骂几句,已和梦丹丹走得无影无踪。
    他走了,轩辕兄弟和秋剑梧已嘘了口气,否则他们还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位不能得罪的人呢。
    秋剑梧问道:“那梦丹丹当真是十二星相之人?”
    小勾道:“岂只如此,她还敢当街表演,虽然是为艺术牺牲,但那行为,恐怕只有南宫云会接受。”
    轩辕书绝道:“是否要告知他爹,免得他为情所迷。”
    秋剑梧道:“有空我派人去一趟,也算是为四大剑派尽一份力。”
    小勾嗤嗤地笑着:“我看没那么简单,梦丹丹跟南宫云看来很熟,她又口口声声说要找安定地方考状元,看来南宫太极已见过才对。既然见过,就非你们三言两语劝得了的。”
    秋剑梧点头道:“只能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小勾捉笑:“实在搞不清楚,南宫云怎会搭上梦丹丹?难道梦丹丹也用上了媚功?不知比起史脱乐又如何?”
    小竹瞪眼:“你只会想这些事情吗?也不问她是否碰上白衣人,尽是些邪恶思想”
    小勾一愣:“对啊,怎么忘了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谁叫你跟我吵架。”
    “真是,吵架归吵架,怎可误了大事?”
    “跟你吵架,就是我的大事”
    “神经病”
    小勾瞪他一眼,懒得理他,转向秋剑梧,说道:“我得赶去问清楚。”
    未等秋剑梧回答,他已穿窗而出,众人想要他吃完晚餐再去都来不及。
    没人可吵,可小竹更觉得难挨,恨恨地斥叫:“最好别回来,我切了你……”
    右手掌刀往桌面切去,他不是有意,却因用力过猛“叭”地一声,把桌角给切下一大块。唉呀一声,他赶忙捧接过去,已凑不回去啦,耳根已红了起来。
    秋剑梧忍住笑意,说道:“没关系,换张就行了。”
    当下叫来伙计,将桌子抬走,换来新的,方解去小竹的窘困。
    宴席就此开始,男女双方大约百人,凑上十余桌,热闹气息已起。
    ※※※
    圆月如银。
    果真花月良宵。
    小勾仍想追着梦丹丹,然而追向一处隐秘的树林,一道白影轻轻掠来。
    “白衣人?”
    小勾以为碰上了那神秘的白衣人,喝叫出口,天蚕勾猛打过去,人也冲掠追前,岂可让他脱逃。
    然而那白衣人并未还手,静静让小勾拖回来,他始终身形不变。
    小勾将人拖近,这才瞧清来人,已是惊窘吐舌怪叫:“娘,是你?”
    白影美若天仙,一脸慈祥,不是小勾他娘,是谁?
    她淡然一笑,将左手食指的天蚕勾轻轻拨还小勾,关怀地说道:“好吗?”
    “托娘的福。”
    小勾困窘地将天蚕勾收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
    白衣女人安慰地一笑:“娘亏欠你了。”
    “别那么说,没你抚养,怎会有小勾?”
    白衣女人抚摸着小勾的头发,那五指幻出来的深情流露,直让小勾陶醉其中。
    “娘有事?”
    “喔。”
    “你说。”
    “你练了九龙神功?”
    “嗯。”
    “你也见着练它的人,百会穴冲血而亡?”
    “喔,就是武则天,皇帝门门主。”
    白衣美女沉默下来。
    小勾想到什么,将怀中玉牌拿出:“娘,这是装着九龙秘籍的玉盒盖,上面刻有图案和口诀,也许武则天不知这秘密,才会喷血而亡。”
    白衣美女接过玉牌如视珍宝,双手有些抖动,忍不住已伸出手指轻抚着。
    小勾见她模样,也不敢出声,静默等待。
    白衣美女抚摸一阵,似已知失态,即时醒来,歉声说道:“原谅娘,这东西,娘曾见过一次,现在又见着,难免失态。”
    小勾以笑声回答,他眼神却有了疑问。
    母子连心,白衣美女已说道:“是你爷爷给我瞧的,当时娘才三岁,若非这些龙图,我还记不清它,后来就再也没瞧过了。”
    “爷爷会是九龙真人的传人?”
    “不清楚,不过他武功很高。”
    “娘武功高,爷爷当然武功高了。”
    白衣美女轻轻一叹:“你爷爷仙逝好久了。”
    小勾也为之沉默。
    “娘,这玉牌就送给你如何?”
    “你不用了?”
    “孩儿都记熟啦。”
    白衣美女颔首,又瞧了玉牌几眼,说道:“神功并不会喷血而亡,可能有地方错了。若有秘籍,娘也许能帮你的忙。”
    “没啦,全跟武则天掉落深渊,我记的又不知对或错。娘若要,孩儿再抄一份给你。”
    “不必了,娘只想帮你。看来你只好小心练功,别走火入魔。”
    小勾耍了两招,呵呵笑起:“我耍得差不多啦,倒是把他人吸来的功力,不知能否留在体内?否则我就一日千里啦”
    白衣美女道:“据我所知,你爷爷曾说过,九龙神功能施展出九道劲力,有若九条猛龙同时出现,就如九位绝顶高手一同出手。那份劲道并非一般人苦练所能修来。也许就如你所说,可以吸取他人功力,你可以试试看。”
    小勾欣喜不已:“多谢娘指点,呵呵,现在我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武功给吸光。”
    “凡事不能太过火,你得小心为是。”
    “孩儿知道啦。”
    白衣美女这才将玉牌收入怀中,整理一下思绪,已道:“你得去少林一趟”
    小勾惊诧:“少林出事了?”
    “还没有,但快要了。”
    “怎么说?”
    “你可知恶佛陀?”
    “他也没死,而且藏入少林?”
    “嗯。”
    “这恶和尚,还敢拿少林开刀?”
    “他似乎有备而去,你要小心。”
    小勾耸耸肩,甚有信心:“娘放心,我会把他揪出来。”
    “好好照顾自己,娘走了。”
    白衣女人再次深情地望着爱儿,轻声一叹,已飘身离去。
    小勾总是目送母亲消失后,才会有所反应。他也无奈地叹息,对于母亲的一切,他仍不敢过问,不过他感觉出,母亲一直活在苦闷之中,很难瞧得她露出笑容。
    “我该长大了吧?娘你为何不让孩儿分担你一些忧愁呢?”
    小勾自言自语地说着,当然,他娘是不可能回话。整理一下思绪,他已决定先上少林。
    至于梦丹丹,就由她去吧。
    而小竹呢?
    “既然吵架,我就把他放鸽子,呵呵,连那些人也全部放啦”
    母亲难得让他办事,小勾自是不敢耽搁,当下立即赶往洛阳,准备再上少林寺。
    那群嫁娶之人呢?恐怕只有空等的分了。
    (正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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