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贼丁小勾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章神秘青衣人
    七日后。
    小勾和小竹已抵太阿殿。
    三月日夜不眠地修筑,太阿殿筑好九成,美仑美央,气势更形雄伟。
    小勾瞧得频频点头:“这下南宫太极将无话可说了吧。”
    他和小竹通过松竹林,来到大门,那守卫可识得这煞星,一脸慌张。
    小勾淡笑:“友谊交流,不碍事,你叫宫主出来吧!”
    那人急忙飞奔入内,未多时,南宫太极、南宫云已领几名高手,刀剑尽出地横在门口。
    南宫云冷笑:“不怕死的又来了,今日太阿殿不比往常,先拿下他们再说。”
    五名高手年约三十,却个个武功高强,闻言立即扑向两人,长刀猛砍过来,似欲置人于死地。
    小勾惊诧:“你哪儿弄来这些人?”
    眼看五人出手甚快,小勾拉着小竹,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刀锋扫得两人肌肤生疼,只一闪身,四把刀又分别砍向小勾头胸肩手,另一把则攻向小竹。
    情势招招要人命,小勾暴然大喝,手中太阿剑转耍成轮,逼得头肩长刀打偏,他猛抽出宝剑,狂力一扫,当当数响,一口气砍断三把长刀。
    “如何,这剑还管用吧?”
    小勾又砍攻往小竹那人手中长刀,一砍得逞,反手刺剑将那人给逼退,倒身纵掠,反击南宫父子。
    南宫云大惊:“是太阿剑?”
    他想抽出那把滴血勾应战。
    小勾已射出宝剑直钉两人脚下,斜斜插地,还晃震着,小勾己立在当场,轻笑着:“欠你们的太阿剑,现在还来,这笔帐也该了了,我的滴血勾也该还给我了吧?”
    南宫云冷笑:“谁知道是真是假?”
    南宫太极立即抽剑视瞧,耳然认出是真假,遂点头:“的确是太阿剑,你是如何寻得?”
    “那是我的事,把我的刀还给我。”
    小勾丢还剑鞘,等待南宫云还剑。
    南宫云却哈哈谚笑:“你夺走太阿剑数月,总该生出点儿利息吧,这么刀就留在太阿殿半年以抵利息,如此才公平。”
    小勾惊诧:“你想吞我的刀?”
    “太阿殿有的是名剑,看不上你这把破刀。”
    “看不上就还来!”
    “我说过,要生利息。”
    小勾已然淡笑:“看来你是有意为难了。”
    “是又如何?是你先惹太阿殿的,怪不得谁。”
    “谁”字未完,小勾暴喝一声,人如弹丸射出,直捣南官云,一手抓着刀,一手直捣胸口。
    南官云一时不察,被他逼近三尺,想还手都不及,掠慌中已退闪,然而小勾速度何其之快,一闪身就到他面前,眼看就要抢过宝刀,那个竹突然急叫:“危险快躲!”原来是南宫太极手中宝剑斜砍过来,直取小勾腰身,若他不闪避,必会切成两段。
    小勾左右为难,若不躲,必会中剑,若躲开,南宫云将会逃走,情急之下,施展千斤坠,强把自己压往地面,反滚开去,同时又用天蚕勾直射南宫云衣襟,拖着他撞向南宫太极手中宝剑。
    南官太极一时惊急,已撤招,免得伤了儿子,小勾得以欺蹿南官云,两手抢宝刀,一脚踢得他倒摔出去,宝刀已得手,小勾横抽出来,青森森,一股慑人的气息直逼向南宫家人,他冷笑着:“来啊,父子联手,看谁怕谁?”
    南宫太极急于儿子伤势,看他无甚大碍,方自安心,转往小勾,怒目瞄来:“老夫砍了你!”
    他猛将太阿剑砍下,小勾迎刀挡去,锵然如龙吟,闪出一道青光,双方各自分开,同往宝剑宝刀寻去。
    南官太极忽然看见完善无缺的太阿剑,此时刃锋竟然有了小缺口,他惊诧不己。
    小勾瞧往刀身,却完好如初,不禁大为得意:“你的宝剑削铁如泥,我的宝刀却专为砍宝剑而来,怎么样,还想不想试试?”
    南官太极爱剑如命,虽满肚子怒火,却不敢再以剑试刀,乃厉吼:“太阿殿永远跟你没完没了!”
    小勾淡笑:“我也不想跟你们有完有了,等你找到高手再通知我一声,我的滴血勾随时奉陪,哼,想污我的东西,做梦去吧!”
    小勾捧着宝刀,已领着小竹扬长而去。
    南宫云怒吼:“迟早有一天,我会剥了你的皮……”
    回答的,是一连串小勾笑声。
    南宫云不禁骂向那些高手无用,他们只能低头挨骂。
    南宫太极瞧着那宝剑的伤口,心头怒火烧起,然而他又能如何?根本治不了小勾,这仇要报,还得走一段很长的路啊。
    南宫家一直在怀恨中过日子。
    宝剑己还南宫家人,小勾还得上鱼肠宫,跟秋封侯说一声,于是两人又取道天台山。
    ※※※
    三天后,己抵鱼肠宫。
    秋封侯亲自迎出,几月来,他心情开朗许多,人也胖了不少,还好他勤练功,否则肚子就要凸出来。
    鱼肠宫充满喜气,因为二女秋雨已在近日内嫁给轩辕书绝,时下应无任何变化才对,双方也为此事而忙碌着。
    秋封侯招待于观鱼亭,亭呈角形,并不稀奇,但亭下池水,锦鲤千万条,每丢下食物,即大堆游来,有若蟠龙戏水,煞是热闹好看。
    简单的酒菜使得小勾和小竹吃的很舒服,方将近日发生事情大略地说着了一遍。
    秋封侯惊诧:“兔女未死,那皇帝门还存在了?”
    小勾点头:“一定存在,至少那些皇后贵姐都还在,四魔一定也活得甚好。”
    “可有疯子皇帝的消息?”
    “还好没有,否则就惨了。”
    秋封侯沉吟着:“若是皇帝门再现,该会是谁领头?”
    小勾摊手:“不晓得,不过一定不是简单角色,倒是宫主当时宝剑确实交给了疯子皇帝?”
    “不错,老夫是亲手交给他。”
    “这就奇了,以他一个疯子,这又是他致命武器,他将会隐藏得很好,怎会再落入他人之手?”
    小勾对此事一直不能了解。
    秋封侯道:“他是疯子,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勾却不这么想,毕竟他接触过这疯子,多少了解他心性,然而此事还是等梦丹丹出来再说,把话题一变:“太阿剑已出现,其它三把可能不久也会出现,宫主要留意些。”
    “多谢少侠提醒,老夫自会小心。”
    二人再聊些琐碎事。
    小竹却玩出心得,欣喜叫来:“小勾,你看鱼群那全身通白,头顶有个弯月形的鲤鱼,它好象是王,只要游到哪里,就一大堆鱼跟着抢过去。”
    小勾也瞧见了,抓住桌上的饭粒撒下,但那鱼王却懒得吃,其它鲤鱼则争先恐后地抢吃起来。
    秋封侯含笑道:“它叫目龙,非寒天不食,是老夫从天池带回来,除了冬天看它吃过落下的莲花瓣外,就再也没见它吃过东西了。”
    小勾皱眉:“脾气倒不小,还是胃肠不好?”
    “老夫也弄不清楚。”
    小勾对那鱼甚感兴趣,象小孩般地追耍起来。
    秋封侯坐了一阵子,也觉得无聊,遂起身辞别离去,并言希望小勾在秋雨嫁过门时再离去,小勾一心想玩鱼,连思考也没有,也就一口答应了,秋封侯才含笑离去。
    小勾追赶目龙一阵,觉得它老是沉在深水处,玩得不过瘾,于是心血又来:“把它钓起来瞧瞧,看看有何不同?”
    小竹轻笑:“你勾中无饵,怎么钓?”
    “钓不着就用勾的啊!”
    小勾猛运真劲,细线己斜直,相准准地打向那鱼嘴巴,可惜此鱼就是不张口,它一声尖叫,千万条鲤鱼全部游来,罩住池面,小勾再也没法子找出它藏身处。
    小竹为之轻笑,“如何,你也有栽在动物的手中?”
    小勾瘪笑:“连手都没有,是栽在它嘴中。”
    无奈地,他只好收起天蚕勾。
    “玩不了鱼,咱们去练功吧,最近学到不少武功,不练,手会痒。”
    小竹自是答应,两人遂往后山,找来练功的平地,这是一处崖面,除了几株巨大的青松外,已无任何杂草,小勾觉得地形不错,开始练习那所谓的九龙神功,尤其偏重于吸引功力方面。
    而小竹对滴血勾一直偏爱,小勾觉得用惯天蚕勾,再使刀,有些怪怪的,遂把宝刀让给小竹,小竹有了宝刀,自是高兴万分,耍起来特别认真,还讲究姿势完美呢。
    两人就此练功,不知不觉中,已及三更。
    小勾正在催化体内那道因吸食黑白兰花汁液而引发的劲流,而比划得哇哇叫,而小竹早累得躺在地上休息,数着星星做梦。
    忽而有破空声音传来,极淡,小勾听的出是那衣衫拨动草枝声,他觉得奇怪:“是谁?”
    他往下边喝叫,突然没反应了,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小勾以为听错,才又练起神功,不久,他眼中似感觉出有道黑影从远处林区消失,他惊声道:“这人是谁?为何要避离我?”他觉得有异,遂叫起小竹,细声道:“有状况,咱们过去看看。”
    小竹立即提起精神,跟着小勾往那边林区潜去,那边同是鱼肠宫山脉,只是不同山峰,两人潜行数里,方自在那山峰一角,发现一名黑衣人,他立在峰顶岩块上,似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小勾要小竹就地潜伏,自己想摸近瞧清那人是谁?小竹依言伏地藏妥,小勾为免发现,潜得极慢,目标是前方不远的一株枯腐的千年古松,那么里藏身足足有余。
    然而他未爬到地头,又一道青影从另一方向射向黑衣人。其速度之快,已非一般高手可比拟。
    小勾边潜边瞧,自也瞧及此青衣人,一时惊心,他会是我在九尊盟,第一次逃走时,被他拦阻的青衣人?”
    太远了,只能看个大概,故而小勾不敢肯定。
    那黑衣人已张口,声音极小,小勾听不清。
    那青衣人也回答,两人语气一句句高昂,甚至吵了起来。
    突然一声“九龙秘籍”,把小勾慑住,一时忍不住抬起头,想听得更清楚,谁知一动,他身在草堆枝叶中,已发出淡淡的声音,他暗自叫槽,想缩回已是来不及。
    只听得那青衣人骇叫:“有人?”
    “快走!”
    竟然是女人声,她掠慌已先行掠逃,那青衣人速度比她更快。
    小勾心知身份暴露,立即斥喝:“哪里走!”
    人如青蛙般扑去,眼看两人轻功厉害,要追不易,天蚕勾立即打向黑衣人,本要勾其腰带,那人逃得好快,立即被甩脱,小勾猛抖,改扣后脚,也被闪过,刷地轻响,只勾着后跟小小布片,也是黑色的。
    小勾想再第二次追扑,人己逃个精光,他只好作罢,摘下尖勾上的黑布片,干瘪而笑:“勾着鞋片,也算是沾上边了啦。”
    小竹追来急问道:“他们是谁?”
    “人啦,一黑人,一青人。”
    “唉呀,我是说你看清他们没有?”
    “没有,不过我知道,一男一女,为九龙秘籍而来,至于谁向谁要,我就搞不清了。”
    “九龙秘籍不是秋封候交给了武则天?”
    “不错,是我亲眼看到的。”
    “会是秋宫主另有副抄本?”
    小勾沉吟半晌,点头:“有此可能,问他不就知道了。”
    小竹道:“如果他是刚才那个男的,他就不会说有了。”
    “你怀疑那男的是秋封侯?”
    “没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
    “包括你?”
    “去你的,我在你后面,你还怀疑我?”
    “是你说的啊,每个人都有可能。”
    “加上我除外,总可以了吧?”
    “早说嘛,免得人家脑袋转不过来。”
    小竹斥笑:“鬼话连篇,快想办法找出他们才是正事,只会消遣我,算什么门主?”
    “寓工作于快乐之中嘛,真不懂得幽默。”
    “快乐也过了,你说要怎么开始工作?”
    小勾拿出那块黑布,晃向小竹,说:“看到没有,线索即在此。”
    小竹不解:“这布能找出什么?”
    “能找出鞋子,然后从鞋子找出人,再从此人找到另一个人。”
    小竹已闻及淡淡香味:“这会是那女子的鞋子碎片?”
    “不错,咱们回鱼肠宫我吧,先不动声色,以免她把鞋子给丢了。”
    “说不定她现在就丢了呢?”
    “只有一片指甲大小,她不会那么细心想到是我勾子勾的吧?”
    “要是想到呢?”
    “那只好听天由命了。”
    于是两人返回客房,并暗中打探了四周,并无动静,两人只好等天亮再说。
    一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盟洗后,吃过送来的早餐,小勾已想开始探查,然而他却想起秋水每次被耍,若去查她不知会有何结果。
    “你去查秋水吧,我跟他冤仇很深。”
    小竹冷道:“不行,我跟她不熟,而且我跟鱼肠宫所有女人都不熟,根本不会帮你查。”
    “岂有此理,本门主养你是用来侍奉太上爷的?”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你叫我查,我就给你来个乱查。”
    小勾恨了几眼,无奈道:“好吧,你就给我留在这里享清福,我去享艳福!”
    说完,头一甩走了。
    小竹为之惊叫:“你敢乱来,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在天口城的事。”
    “说啊,反正本人已习惯啦!”
    小竹恨恨地直跺脚,小勾已溜得无影无踪,他不放心,还是跟了过去。
    小勾先往寒苑行去,近秋,寒苑花木已凋零不少,凭添几许感伤。
    雪梅仍未开,秋寒痴痴地坐在窗前,半脸怔仲,不知在想什么。
    小勾对她另有一番感情,含笑地往她行去。
    直到小勾差她不及三丈,秋寒方自惊觉,忽见是小勾,更是掠诧而带着着喜悦,声音却是期盼地:“是你!”
    小勾轻笑:“是啊,想你,所以又回来看你啦。”
    秋寒一时窘羞,却不躲避:“你昨天就来了,为何现在才来?”
    “没办法啊,有事要办,办完了立刻来找你了啊!”
    秋寒心头一暖:“你,不会急着走吧?”
    “不一定,不过可能要等秋雨嫁过门才走。”
    “那还有好长时间……”秋寒感到高兴。
    小勾轻笑着:“我有空一定会来看你,因为你越看越漂亮啊。”
    秋寒窘羞一笑,她依然白纱罗裙,淡施脂粉,额前刘海轻卷,两颊和上唇还长着未脱的须须乳毛,直如婴儿般的美呢,小勾越看越是舒服,忍不住伸手又勾勾她下巴,秋寒不自觉地后抽,却又退回来闭上眼眸,两腮都晕红了脸,心头乒乒乱跳。
    小勾看得清清楚楚,连条皱纹都没有,忍不住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轻笑着:“寒姊啊,你妹妹都快结了婚,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啊?”
    突然问及此题,秋寒更是困窘了,一时也答不上口。
    小勾看她窘着的模样,笑声已起,“怎么了?不想嫁啦?后悔?”
    秋寒深深吸气强自镇定,两眼凝向小勾许久,才道:“你当真要娶我?”
    “当然啦,看你上次对我那么好,我感动啦,决定以身相许。”
    秋寒窘羞着:“都是你,装太监,把人给急死啦。”
    “急什么?急不能嫁?”
    “没有,为你遭遇而心酸,焦急。”
    “不谈此事啦,若非你那时说过侍候我一辈子,我才不私订终身呢,只是,你没变卦吧。”
    “我要变,早就变了。”
    秋寒终于说出心声,困窘中,却也拥着满足。
    小勾轻笑:“这就好啦,改天找个日期,我把你娶过门便是,现在我得为你妹妹的嫁妆而烦优,你送什么?”
    “几对玉镯子,还有亲手绣的花,你呢?”
    “想送鞋子,呵呵,想叫她走路。”
    “你就送啊,有何好烦忧?”
    “送人,总要让她喜欢,你把鞋通通拿出来给我看看。”秋寒看他如此认真,遂也报以微笑,径自进房,不多时,已捧出十来双,都是平底素面,绣了几朵可爱的小花,颜色取柔而以白色居多。
    “没有黑色的!”
    “没有……”
    “我该知道一定不是你……”
    秋寒不解:“你说什么?”
    小勾淡笑:“没有啦,我是说你喜欢白色,又怎么会喜欢黑色?”
    秋寒淡淡一笑:“其实二妹是喜事,你送她黑鞋,也不妥吧?”
    “我知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小勾忽而想到,黑鞋除了男人,女孩人家般都不穿,除了夜行装束以外,他问道:“你可有夜行衣?”
    “有啊,可是从未穿过。”
    “你两位妹妹也都有了?”
    “喔!”
    “拿来如何?尤其是鞋子。”
    “你这又是……”
    “衣服改革啊,夜行衣通常较窄,我想看看能不能变成新娘装?”
    “怎么可能?”秋寒想笑。
    小勾笑道:“想想而巳,我是想改良夜行鞋子,因为穿上夜行衣,通常要和人动手或攀爬什么的,若能变得无声,更是耐用,岂不很好?”
    秋寒不懂那么多道理,轻笑:“你要,我帮你拿来,等我一下,我这么就去。”
    淡然一笑,她含情而去。
    小勾己舒舒服服躺在窗前铺着软毛毯上,得意地笑道:“有这么一位贤淑的老婆,也蛮不错嘛,只交代一句,完全解决。”他正陶醉着,已有声音喝来:“你敢跟她谈恋爱?”
    正是小竹潜来,一掌己打向小勾脑袋,正中目标,打得小勾抚头唉唉连叫。
    “你想死了,对我那么残忍?”
    小竹斥道:“我还想杀了你呢,竟敢跟她谈恋爱?”
    “奇怪啦,我是男的,当然找女的谈,难道找你不成?呵呵,那岂不变成同性恋了?”
    小竹怔愕,随又斥叫:“就是不准你谈,未成年,谈什么恋爱?”
    “好好好,我不谈,你别那么凶好不好?等你谈成了,我再谈,这总可以吧?”
    小竹忽而笑出声音,突然觉得失态而敛起笑容,冷斥道:“我还没谈,你就谈,别怪我修理你!”
    “说定说定,一定照办,你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亲爱的凶副门主!”
    “我爱哪时走就哪时走,你管不着!”
    “随你啦,真是莫名其妙,你若是女的,吃醋还有话说,一个大男人竟会如此,呵呵,我看你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看你的头,给我安分些,什么事也没有,再给我乱来,有你受的,再见!”
    小竹伸手用力一摇,这才扬长而去。
    小勾苦笑:“不见可不可以?你的存在,我这门主算什么?”远远传来“不行“两字。
    小勾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再检查小竹,到底是男是女?否则醋劲怎会这么大。
    “没有胸脯,也许发育不良吧?”
    小勾已为上次检查做了解释,但他又想到,若检查出小竹是女的,那么该怎么办?
    “小竹也不差啊,如果他是女的,那就娶两个,呵呵,两个刚刚好嘛?”他又自得意笑着。
    不久,秋寒已拿来两套夜行衣,两件全是深蓝色,若是在夜里,则和黑色差不多,秋寒将衣衫鞋子全交给小勾,自己又进房,拿出夜行衣却仍是深蓝色。
    小勾也不抱多大希望,只看看几眼,已笑着:“衣料和鞋子做得不错,看是没什么好改良的了。”
    秋寒含笑道:“你是否也要一套,这是男女通用的。”
    小勾忽而一怔,暗暗叫笨:“夜行衣本来就是男女通用,那女子很可能随手偷来一套,穿过之后再放回原处,现在不只是女人,连男人也要查,但查出来又有何意义?”他不禁苦笑着。
    秋寒但觉奇怪,道:“你觉得我的夜行衣很奇怪吗?”
    小勾忙敛起苦笑,变为干笑:“不是这么回事,而是我觉得怎会想到送你妹子鞋子,弄得自己乱糟槽?”
    秋寒淡笑:“谁叫你想法怪异?其实随便送个什么东西,她一定会高兴死了。”
    小勾道:“你就替我准备好啦,省得我又多费心思。”
    “好吧,我会想个妥切的东西。”
    于是小勾再聊一些家常话,他为了争取时间,即刻告退秋寒,说有空再来,秋寒虽有淡淡离愁,但想及小勾已许下诺言,自己不由得窃喜万分,也心甘情愿为小勾准备送给秋雨之礼物。
    小勾方走出寒苑,小竹己迎上来,一脸得意:“怎么样,恋爱失败了吧?”
    “失败了,我就找你抵帐!”
    小勾猛然想扑抓,小竹已然逃开,笑得咯咯更响。
    “你小心啦,我决定再验明正身一次,因我发觉你醋劲越来越大。”
    小竹惊心大骂:“色狼,你敢乱来,我就杀了你!”
    “少来这一套了啦,想恐吓我,我就越要做!”
    小勾猛追杀,小竹及时逃开,还不断地喊救命,两人东追西蹿,又回到观鱼亭,秋封侯已静静坐在那观鱼,忽闻两人追来,已起身相迎。
    小勾见着秋封侯,这才放过小竹,直叫着下次再修理,小竹自是应声不怕,闪到一边耍鱼去了。
    小勾则迎向秋封侯,客套几句即说道:“宫主可有留下九龙秘籍的手抄本?”
    秋封侯摇摇头:“没那时间,全给了武林皇帝,口诀虽记了一些,但那图样复杂,根本无从复抄,少侠是发现了什么?”
    小勾道:“不瞒你说,昨晚在后山,我看见两人,一男一女在为九龙秘籍而争吵。”
    秋封侯惊诧:“会有此事?”
    “我后来想接近他们,结果就把他们吓走了。”
    “会是谁?”
    秋封侯也知道小勾不会骗人,但若真有其人,他们会隐藏在何处?
    小勾问:“鱼肠宫有多少女的?”
    “连丫环,大概有四十名吧,少侠怀疑她们?”
    “查清楚总是好些。”
    “老夫自会小心处理。”
    小勾不多留,即刻又追向小竹,奔往远方。
    秋封侯脸容却显得沉重。
    ※※※
    夜已三更。
    四处一片沉。
    忽见一道青影直掠秋封侯住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口,谁知一不小心,推落窗前小花盆,叭地一响,秋封侯已惊醒即刻穿窗而出,喝叫是谁,那人已逃向远处屋角,只见得青衣一闪即失,他追过两落厢房,已不见着半丝动静,只好放弃,心中暗道:“会是小勾所说的那个人?”
    猜不出,他只好回房,却再也睡不着,反复思考着这人会是谁?为何动机而来了过不久,那青影又出现于夫人住处银月阁,夫人仍在打坐未眠,那青影靠近楼阁,正想掩门而入,那夫人已从门窗上发现影子,冷叫一声谁,也提剑追出。
    那青影一时惊诧,赶忙翻上屋顶,往后山方向逃去。
    夫人冷哼,追得更急,然在追出松林后,青影又不见了,夫人四处寻找,觉得无踪可寻,只好返回鱼肠宫,并即刻行向秋封侯,将此事告知,秋封侯亦说出自己也碰上了,两人猜测不出,只好连夜四处查探,可惜再也未见得青衣人形影。
    青衣人呢?他早溜回客房。
    小竹见着,即刻追问:“成绩如何?”
    “没引出那人!”
    面巾一抓下来,青衣人竟然是小勾装成的。
    原来小勾知道欲寻潜在的黑衣人不易,遂装成青衣人,故意到四处走动,若那人真是黑衣人,他见着小勾装成的青衣人,一定会急追不弃,若追丢了,他也会去某个约定点才对,然而秋封侯和夫人显然不是黑衣人,至于秋家三姊妹更不必说了,小勾不得不放弃:“算啦,以后碰上再说。”
    小勾正在宽衣之际,忽而窗口被人以掌风震开,发出叭叭声响。
    “是谁?”
    小勾以为是秋封侯夫妇,自己青衣在身,若被见着,不好意思解释,正想躲起来,小竹已然惊叫:“是青衣人!”
    他坐在床前,准准地可以看见外面那株白杨树,正飘出一身青衣者,小勾闻言惊诧,顾不得一身青衣,即刻追出窗外,天蚕勾打向那人,却被闪脱,只勾着白杨树,小勾一拉扯,人如电光射去。
    那青衣人逃得也不慢,一直维持在小勾前面五十丈左右。
    小勾自服下黑白兰花汁液,身体变得轻多了,追掠之际轻功更见功力,每一掠腿点物,即再逼近数丈。
    那人顿觉小勾轻功了得,不得不尽全力奔驰。
    霎时天空划出两道青光,后光直逼着前光,直往后山方向掠去。
    巡逻中的秋封侯夫妇自也瞧及,两人即刻追赶,然而两人轻功似乎比这两道青光微弱,越追青光飞得越远,两人却不放弃,穷追不舍。
    “怎会变成两人?难道你我所见不相同?”夫人不解地问。
    秋封侯说道:“也许吧,可惜他们走得太快,不易追着啊。”
    他想若追着,即可问个水落石出。
    夫人不忍丈夫失望,说道:“我们尽力就是。”两人仍是追奔不弃。
    而小勾追向山林,借着轻功及天蚕勾之方便,已追及那人不及十丈。
    那青衣人赞不绝口:“几天不见,你功夫又精进不少。”
    “多谢夸奖,你也不差。”
    “彼此彼此。”
    “你好象是为九龙神功而来?”
    “那天躲在暗处的人是你?”
    “不错,你还没有回答我。”
    “其实以九龙神功之妙法,人人都想学,老大也不例外喔。”
    “你来找谁?”
    “当然是好友。”
    “她也知道九龙神功?””“大概吧。”
    “她是女的,对不对?”
    “你说呢,说不定她是男的,而假装成女的声音。”
    小勾暗自警觉,也有这种可能,若真如此,更难找出那人。
    “逮着你也一样!”
    小勾猝然又打出天蚕勾,直取那人背心,他还抖着天蚕丝形成一圈圈大圆套,往那青衣人套去,自己猛劲纵身,又逼近数丈,相差十丈之近,那青衣人竟没躲过圈套,被扣住三四圈,小勾喝笑,正得意往回拖,岂知那人身形倒转,有若陀螺,咻然又将丝给旋掉,猛点前面一棵巨松,故意踏断枝千,砸向迎面而来的小勾,他已窜逃开去。
    小勾不得不出掌劈枝干,方能追掠,这一耽误,青衣人已扭开数丈距离,小勾冷笑:“大爷今晚跟定你了!”
    “不要凶巴巴,老夫今夜善意而来。”
    “你会这么好心!”
    “老夫非恶人,当然好心。”
    “那你为何而来?”
    “你不是想要知道十二星相之事?”
    “你知道他们下落?他们还活着?”
    “全在这里!”
    青衣人忽然射出一张白纸,直冲小勾,人在树稍飞掠,突然直线下坠,逃得好快。
    小勾一时惊急,不知该追人,还是先抓纸条,眼看那纸罩向脸部,不抓不行了,当下伸手扣去,再施展千斤坠,落往树底,只一剎那,青衣人就此失踪,小勾喝叫:“有胆别逃!”
    哪有回音?
    他不得不找个方向追去,然而全无结果,小勾已困笑着,他知道,若非青衣人计划在此脱逃,就是他轻功确实比小勾更厉害,方才只不过想引他出来而已。
    他知道追人已无望,万才想起那张纸,打开一瞧,惊心不已。
    “他竟然知道二十星相下落?连兔女在天口城坐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么说十二星相全部没死?”
    他数著名字,十二人,一个不少。“他会是谁?”小勾来不及猜想,又有两道劲风掠来,小勾一眼望去,已想出是秋封侯夫妇,即刻收起名单,干笑地站在那里。
    夫人首先发现有人,急道:“青衣人在那里。”两人出剑,小心翼翼地逼来。
    小勾干笑道:“青衣人己逃开了,这是假青衣人。”
    “是丁少侠?”
    秋封侯及夫人已瞧及小勾面目,惊诧收剑行来。
    夫人问:“少侠,怎会是你?”
    她眼神对小勾总存着几许感激。
    小勾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曾经引过两人,说道:“那青衣人潜入我住处,惊醒在下,所以在下就追出来啦,没想到还是被他逃脱。”
    秋封侯恍然:“老夫和夫人也有同样遭遇,只是轻功不济,只追出围墙就被逃脱了。”
    夫人问道:“少侠可有瞧清那人面貌?”
    “没有,他蒙着脸,还没来得及扯下他面巾。”
    “可知道他为何而来?”
    “好象是九龙秘籍。”
    夫人轻叹:“我这会那有这种东西呢?”
    小勾淡笑:“他当然要试试才知道,宫主可将昨夜之事告知夫人?”
    秋封侯颔首:“说了,她也知道青衣人和一女子交谈之事。”
    小勾道:“可是方才青衣人说,那女子也有可能是男人装出的声音,我看是更难找人了,呵呵,我本想冒充青衣人引那人出来,没想到来了真的青衣人,一切都别搞啦!”
    瞧着自己一身青衣,小勾笑得甚是无奈。
    秋封侯夫妇对于有恩于他们的小勾,自是不敢生疑心,还道小勾对此事尽如此大力量,实让他们感激不尽。
    小勾只能干笑:“人都走了,我也毫无功劳可言,天快亮啦,咱们还是回去睡个晚觉吧!”
    秋封侯夫妇再次内疚让小勾劳累不成眠,三人这才返回鱼肠宫,在路上还说了些有关青衣人种种猜测,小勾却对十二星相名单只字不提。
    回到鱼肠宫,三人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夜更深,人心则更乱。
    小勾回到客房,未来得及休息,小竹已追过来,问道:“追到青衣人没有?”
    “追到啦。”
    “人在哪里?是谁?”
    “在这里,是我。”
    小勾站得笔直,一身青衣仍在,一脸捉谑的神情尽展无遗。
    小竹瞪眼:“人家说真的,你还开人家玩笑!”
    “我也是说真的,你没瞧见我一身青衣。”
    “我是说引你出去那个青衣人!”
    “早说清楚嘛,他跑啦?”
    “连个特点都没瞧见?”
    “有,屁股很有弹性!”
    小竹又斥叫起来:“你还在胡言乱语。”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有啊,我一直追在他后边,只瞧着屁股,也只有特别注意那个部位了。”
    小竹叱笑:“整天色瞇瞇,连老男人你也要。”
    “哼哼,未查清真面目之前,最好不要妄下断言,说不定他是女人化妆的呢。”
    “你慢慢等吧,最好跟在他后边一辈子,瞧个够。”
    “何必那么辛苦,他留下情书给我。”
    小勾拿出白纸,促狭地晃两下。
    “你敢!”
    小竹登时激动,伸手即抓﹔然小勾早有提防,咻然抽手,小竹喝叫,抽出随身宝刀就想切过去,那宝刀生寒,让人觉得杀气沉重。
    小勾急叫道:“好啦好啦,动不动就想谋杀亲门主,将来还得了,这不是什么情书,是一份名单。”
    “我不信!”
    小竹一手抢过去,瞧了几眼,登时惊诧:“是十二星相藏身之处?”
    “不错,是那青衣人给我的。”
    “他为何要给你?”
    “那当然是要我去我他们。”
    “他是何用心?”
    “猜啊,不过绝不会是好事。”
    “也许他想利用二十星相除去你,或是以你除去他们。”
    “或者他想知道九龙秘籍下落,故意引出十二星相以至于找出武则天。”
    “武则天不是死了吗?”
    “在青衣人来说,他不肯那么容易相信。”
    小竹讪笑:“若是武则天还在,保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呢。”
    小勾瘪笑:“还是不活过来才好,否则最吃不完的一定是我。”
    小竹捉谑地笑了几声,骂了几句话该,才问道:“你要去找他?”
    “不找行吗?我想到还有皇帝门余孽不断出现,我就寝食难安。”
    “那,从谁开始?”
    “当然是梦丹丹了,她快放出来,而且又好找。”
    “你敢回天口城?”
    小竹觉得想笑。
    小勾抽抽嘴角,窘中带得意笑着:“总是我风光过的地方,走走也好。”
    小竹冷道:“你若敢再去看脱衣舞,我第一个就去告密!”
    两眼一瞄,威胁中带挑战。
    小勾也是斜眼过来:“我再去看,一定保密得很好,决不让你知道。”
    小竹冷哼着,两人一时互别苗头,心中想了种种招式。瞄眼一阵,两人各具信心,小勾拿回名单,小竹取起宝刀,已各自回床睡觉。
    虽然有秋雨婚期之约,但小勾觉得还是先料理十二星相之事较为重要,遂在第二天巳告退秋封侯,取道往天口城行去。

举报

第二十一章美猴王与蜘蛛精
    七日后。
    天口城已在眼前。小勾临城心怯,想起上次那穿短裤游街之事,心头总是带着窘困。
    “其实我还真怕有人认出我呢。”
    小竹斥笑:“谁叫你做了坏事,这是报应。”
    “报应归报应,总该进城吧?替我想个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再丢人一次啦。”
    小勾瞪眼:“我丢人,你在我身边,难道就不丢人?”
    “哼,我会离你远远,才不会让你波及。”
    小勾无奈:“看来只好改装了。”
    于是他拿出头巾把散乱头发束起来,再将假胡子粘在嘴边,那胡子浓浓的一排黑,倒让人觉得十分突兀。
    小竹瞧得直发笑:“什么妆?人家一瞧就知道是假的。”
    小勾瞄眼:“假的又如何,只要认不出我本来面目即可,何况天口城戏子不少,常常有人未下妆就四处逛,我跟他们比起来,自是小巫见大巫。”
    小竹轻笑:“你的事,我管不着。”
    于是小勾就挂着那假胡须进城,小竹实在不敢跟他一起走,闪到远远角落。
    小勾进城,虽引来不少人注意,有的为其打扮而发笑。还好,都没人认出他就是上次那位游街的少年,小勾得以安心四处逛着。
    虽是午时,许多戏班仍上演着,街道十分热闹。
    明天才是梦丹丹出狱的日子,小勾得以先行住后,等待明天清晨再说着,于是找了一家清静的客栈,先安下身,晚上则再逛逛戏场,方自回房,直到三更,小竹才敢找到客栈,眼见床位已被小勾故意霸占,他只好和衣而眠,睡在椅了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仍在沉睡中,外边已传来乱糟槽的声音,把小勾给吵醒。
    小勾一脸惺松:“什么事?大惊小怪?”
    他发现小竹睡在椅子上,已然笑起来:“不时想背叛我,看我如何修理你!”
    他走向小竹,拿出一颗黑药丸,运功将其烘干,变得跟碳丸似的,轻轻往他两道眉毛画去,就像猴眉般两道呈波浪状相连。
    “呵呵,让你变成孙悟空传人。”
    小勾还想加画,写字,小竹已伸懒腰,快醒过来,小勾立即收起黑丸,喝声大叫:“天亮了!”
    他声音把小竹从椅子上震得跳起来,以为遭了意外,两眼直瞪小勾,双手抓得胸口紧张,惊叱道:“你非礼我!”
    “算了,又不是什么花容绝色,胴体迷人,活像个孙猴!一屁股红,我才没兴趣。”
    小竹稍安,斥叫道:“没兴趣,为何吓人!”
    “喂,要有兴趣,才吓人?那好啊,我兴趣马上来呢!”
    小勾伸手抓去,小竹已吓得逃开,直骂道:“色狼,心理变态。”
    “就算我是色狼,也不动你这孙猴子!”小勾笑得更捉谑。
    小竹却不知道眉毛变了样,冷斥道:“你才是孙猴子,装模作样,耍绳子吊树枝,十足泼猴一只。”
    “谁是泼猴,出去叫人指认就知道了!”
    “来呀,谁怕谁?”
    小竹一脸捉弄,大有让小勾出丑,立即推门,行往外边。
    小勾暗自窃笑,叫道:“有胆就比屁股,看看谁比较红。”
    小竹讪叫:“不必了,只要看你那张脸,就能真相大白了。”
    小勾捉笑:“我只是闻到你的猴骚味,也知道泼猴一定属于你!”
    两人一句句针锋相对,迎向走廊。
    不知怎么,今晨人群起得是特别早,许多人已往来慌张而脸带笑容地往外边行去。
    小竹一时想让小勾出丑,拉来一位三十上下的文士,含笑问道:“这么位先生,你瞧瞧我们两人,哪位较像猴子?”
    那中年文士一眼瞄向小竹,光瞧那两道弯弯的粗眉就想笑,他仍忍着,往小勾瞧去,小勾那道假胡须已失色多了。文士终于忍不住笑着直摇头:“我不知道,这年头怎么疯子那么多?”抽笑中,他径自离去。
    小竹甚是得意:“听到没有?人家说你是疯子。”
    小勾讪笑:“你疯还是我疯?”
    又有一位中年商人行来,小勾立即问道:“大先生,你瞧他像不像孙悟空?”
    中年商人瞧及小竹,登时发笑:“像,很出色,若是红屁股就更像了?”
    笑声中,他直摇头,已行去。
    小勾斜眼瞄来:“怎么样,只差没瞧及红屁股,否则都俱全了呢!小竹斥叫:“那是你逼人家这么说,我也会!”
    他瞧及一位老员外走过来,立即追问:“员外郎,他像不像猴子?”
    那员外郎瞧及小竹的眉毛,笑逗道:“蜘蛛精都快出盘丝洞了,你这么孙猴王还在这里耍宝?快去看精彩的吧!”
    员外郎兴冲冲,决步行去。
    小竹怔住了:“还有蜘蛛精?”
    小勾忽然想到那些人潮这么早起来,原来想瞧梦丹丹出狱,算算时间已差不多,当下捉笑:“没时间跟你玩孙猴王,快去看蜘蛛精吧!”
    小勾快步追向人群,小竹犹豫一下,仍自跟上,他倒忘了洗脸照镜子,否则会发现小勾说的不是假话。
    方出门,小竹已发现许多眼光往他瞧来,那表情似乎在看猴戏般,暗自谑笑着。他以为是跟在小勾身边原故,于是躲向远处,那些眼光仍是不放过,而且越来越多,他躲无可躲,干脆不再躲了,挺着身体反瞪他们,果然那些人在窃笑中,都不敢再直眼瞧来。
    “我不相信压不了你们?!”小竹一时得意,昂首阔步行去。
    在他前边者都在窃笑,在他后边者,早已捧腹大笑,直道蜘蛛精未出门,孙猴王就已出现了呢。
    小勾挤至衙门前,人潮已把衙门围得八分满,只留居中一条小信道,足可让梦丹丹飞舞而过。
    衙门口卫兵已多派四人,加起来有八人,为防意外他们仍通报县太爷,得到结果,仍是要放人,总不能因为人多而牺牲梦丹丹的人权。
    群众准时得知放人的消息,立即传来一阵鼓掌,哗声不断。
    时间已差不多,有人开始倒数:“五分钟……三分钟……,一分钟……
    ……差不多了!快放人……”
    声音方落,一片掌声又起。
    县太爷果然准时放人。
    只见梦丹丹身穿一般妇女的衣衫,步法娥娜多姿,含情高雅地走出来,一个月未见阳光,她肌肤显得更白,她背后跟着捕快,及三名捕头,战战兢兢地看着这思想怪异的女人。
    众人见她一身整齐,甚是失望,这并非他们所要等待的,有人叹息,蜘蛛精被感化了,再也没有看头了。
    “艺术是不能妥协的,努力表演啊!”
    “加油,加油,我们都是为艺术而来的,小妖精,别让我们失望啊!”
    不少人喊话,他们却学乖了,没有人再喊脱或是挨上色情字眼,免得像上次一个屁股被打得开花,两个耳朵被老婆扯几乎多出三寸长,就快拖到肩头,另一个更惨,当街裸身游行呢!
    梦丹丹目光淡然地瞧着群众,冷然说道:“粗俗之辈,我才不会跳给你们欣赏!”
    距离甚远,她说的并不大声,群众没听见。
    只见到梦丹丹已踏出衙门外一步。
    群众掌声连连。
    梦丹丹习惯地瞧往天空,一股重获天日的心情涌向心头,她深深地吸气,似在享受自由的空气。
    小勾瞧她这模样,暗自觉得梦丹丹似已恢复正常,和一月前相比,实在冷静许多。
    捕头冷道:“这次出去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梦丹丹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专制太守,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要抗议到底。”
    捕头道:“你不服,可以到巡案大人那里告状。”
    “我不但要告,还要告到皇上那儿!”
    “你有办法,尽管去。”
    梦丹丹冷哼一声,已开始脱身上衣服。
    群众登时睁大眼睛,鼓掌叫好。
    捕头脸色一紧:“你想干什么?”
    “还这套臭衣服,它不是本姑娘的,我有权利不穿它,哼!还是臭官送的!”
    梦丹丹猛劲一扯,胸口露出大截,奶子已现了一半,群众又自叫好。
    捕头大惊:“快拉她衣服,别让她脱了。”
    “我要脱掉此身脏衣,你们没权利叫我穿,抗议,抗议!……官府用暴力,抗议判诀不公,害我冤狱三十天……”
    梦丹丹猛脱,那两名捕快猛替她穿衣服,拉拉扯扯之间形成一幅怪异的情景,而群众却睁大眼晴满脸通红地盯紧那随时可能暴光的精彩地方。
    “抗议啊……抗议官方欺压百姓,抗议官方欺压善良民女!……抗议官方逼着接受不愿意的东西,这是霸权,是土匪恶行……”
    群众有人起哄:“对啊,人家不穿官方送的衣服也不行,还用强迫手段,这哪是清官,简直霸王官!”
    一声哄,声声哄,群众逼着要官方要尊重人权。
    捕头冷道,“她脱下衣衫就已光溜溜,岂不又犯了妨碍风化罪?”
    有人冷斥:“人家有权爱怎么做,她要犯罪,再治她,哪有未犯罪先压迫,是霸王官,土匪作风。”
    梦丹丹得到群众支持,扯得更厉害,一时间衣衫被扯得千孔百疮,胸乳妙处又已忽隐忽现。
    这更使得群众心绪沸腾,叫嚣不断。
    捕头不知所措,眼看衣不成衣,当下喝令:“快把她带回来。”
    两名捕快立即拖着梦丹丹返回,梦丹丹挣扎叫着非法逮人,两名捕快眼看拖不动,只好扛在肩头,直往衙门内部奔去。
    “非法逮人啊……公理安在,我抗议……!”
    梦丹丹吼叫声不断。
    群众眼看等了一早上,好戏就此落幕,甚是不甘,已大声叫喝:“非法逮人,无法无天!”
    “欺压百姓,天理安在?”
    “霸王官,百姓伤!”
    “为官不仁,百姓难忍,无罪不放,拼命抵抗!”
    “快放人啊……否则要冲进去救人了!”
    群众且掌声一句话,已连成一气,大有冲往衙门逼进之意。
    此时押人进去的捕头已再跑出来,拱手道:“诸位乡亲别激动,王大人一向清廉,自不会乱抓人不放,只是梦姑娘不肯穿大人送的衣服,只好带她进去更换,马上会将她放出来。”
    “这像才话,我还以为大人黑了心呢,快鼓掌!”
    有人追问:“她有衣服在衙门?多或是少?”
    登时有人回答:“当然有啊,就是那身皮喔,不多也不少?”
    群众又是笑声连连。
    捕头苦笑:“她有一件篷布,能不能罩住,就看她造化了,她若当街裸露,本官还是会把她以妨碍风化罪办理。”
    群众喝声:“那是她的事啊,最好是每月一次,如此天口城保证名扬天下了!”
    一阵喝声连连。
    又有人说:“这不妥吧,若真如此,全天下岂不把本城男人看成色狼?”
    “唉呀,哪个男人不风流,该是风流,不是色啊!”
    “对对对,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别的地方男人想瞧还瞧不到呢!”
    群众七嘴八舌,总离不开风流话题,惹得笑声此起彼落不停。
    此时梦丹丹已换上那件篷布,一晃一晃地走出来,那篷布未缠腰带,有若披肩般罩着,胸口拉得甚深,若是一阵风来,保证将其吹掀,裸相立即暴光。
    群众见状,叫声又起,有的更鼓嘴吹气,真希望有满身功力,可把十丈外远的篷布给吹起。
    梦丹丹表情恬静,视群众于无睹,径自往外行去。
    捕头与她擦身而过,淡声道:“姑娘好自为之。”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梦丹丹冷斥了过去,连看也不看一眼。
    捕头也不愿多谈,端看她表现了。
    梦丹丹行出大门时,群众又已鼓掌欢迎。
    有人说道:“恭喜,姑娘争取人权胜利。”
    梦丹丹冷道:“有何好恭喜,我追求的是艺术,你们尽是下流之辈。”
    那人碰了一个软钉子,斥谨道:“你就多高贵?充其量也就是个脱衣舞女罢了?”
    梦丹丹登时怔怒:“你敢侮辱我?我要控告你,快把那人抓起来,我要告他妨害名誉!”
    捕头冷冷道来:“是哪位啊,我可没见着。”
    “那位,穿玄衣者!”
    “妨害名誉为告诉乃论之罪,你先将他姓名记下,最好找个证人,写状纸送来,县太爷一定替你审理。”
    梦丹丹慎怒:“他是现行犯,人人都可抓他。”
    “你为何不自己抓?本官可没听着什么,而且也没看着那玄衣人。”
    骂人者早已开跑,梦丹丹找不到人,怒火更炽:“是你掩护罪犯,公报私仇,是恶贼……”
    捕头冷哼:“走吧,少再丢人现眼,自己先骂人下流,还道人毁你名誉。”
    “你们全部都是玩弄法律之辈,我要抗议……”梦丹丹一时激动,又想脱下篷布。
    群众为之大叫:“抗议得好,抗议有理!”
    捕头冷道:“只要你敢脱光身子,本官照样把你逮捕!”
    梦丹丹一味激动地欲褪篷布。
    那小勾见状直叫头痛。她若再被拖进去,少说也要再等一个月,什么事也不必做了,当下喝叫,天蚕勾打向梦丹丹,将她围绑起来,也往她行去,他干笑着说道:“这女子害我当众游街,我得找她算帐才行。”
    群众已有不少人认出是小勾,笑声更大。
    有人叱叫:“罚她跟你一样,裸着上身游行啊,保证比你更轰动。”
    小勾瞄眼邪笑:“你敢看吗,我会当面作证,换你取代我的位置如何?”
    那人登时闭口,看人表演很高兴,但若落在自己身上,那万万使不得。
    梦丹丹连手也绑在篷布里,根本挣不脱,厉叫不断:“臭小子,你敢干涉姑娘自由?我要告你!”
    小勾淡笑道:“别傻啦,艺术家,你老是要告别人?何不自己考状元,当大官,时那你爱怎么样玩就怎么样玩,何必让人家判你罪?”
    梦丹丹一愣,似乎觉得有道理,又自大叫:“不错,我会去考状元,自己当法官,自己玩法,谁也管不了我……哈哈!你们这些捕头都该死了。”
    捕头冷笑:“等你考上后再说吧!”
    小勾道:“要有机会考状元,第一步就是跨出天口城,你也真是,明明知道此城大人不支持你的艺术,你老是找他申诉,抗议,有个屁用。”
    梦丹丹已渐渐恢复冷静,恨恨说道:“我非要争到底不可。”
    “那走吧,从别地方争回来,一定更有效!”
    梦丹丹终也甘心地跟小勾离去。
    群众不禁失望,小勾捆了她,梦丹丹根本没机会再展露身材,想一饱眼福都难。
    有人叫道:“小子!别管闲事,我们支持她抗议,你为何捆她走?”
    小勾瞄向那人,邪笑道:“要支持可以啊!站出来讲话,躲在后头放马后炮,怎么支持?”
    那人起哄道:“不只是我,在场所有的人都是,还管你什么前后?”
    众人为了再看精彩表演,立即吹喝小勾放人。
    小勾点头邪笑:“好啊,我放人。”
    他立即将天蚕勾从梦丹丹身上解下来。
    群众立即鼓掌叫好。
    “姑娘你继续抗议吧,我们支持你!”
    小勾邪笑:“要支持她,可以,没问题,不过为了表明真诚,你们最好跟她一样,裸露相见。”
    “可以啊,只要她先裸!……”
    “一起裸好了!”小勾忽而喝叫,掠身冲前,只见双手乱甩,天蚕勾猛扣向十数人叫得最凶者,一拖一扯,十数件衣裤连连飞空而起,吊成长虹般,成堆甩落衙门前。
    那十余人一阵尖叫,衣衫竟然被扯之已尽,全身已赤裸裸,他们哪顾得再吹喝,急往人群蹲去,而那人群本就为看热闹而来,有此机会,怎肯失去,立即闪向他处,害得那裸体者东奔西逃,甚是狼狈。
    梦丹丹见状已嗤嗤笑起:“真是丑陋,一点儿艺术修养也没有。”
    小勾则喝叫着:“快捉人啊,有人裸体了,集体妨碍风化啊。”
    好事者已起哄,那捕头不得不下令先把裸身的抓起来,他则瞪向小勾,冷道:“你用什么方法,使得他们全身衣衫变光?”
    凭他那丁点眼力,怎能瞧得清小勾快速的手法?
    小勾淡笑道:“这叫浑混初开术,只要念咒语,再划几下,什么人也都清溜溜,你要不要试试?”
    手指往捕头点去,吓得他赶快逃开,并下令守卫:“拿下他,妖人妖术,危害人间更巨,留他不得!”
    卫兵立即枪杆围来。
    小勾见状,还是别再耍的好,天蚕勾又套住梦丹丹,急道:“走吧,男人裸奔,你瞧得那么清楚,不怕被罚?”
    梦丹丹被他拖着走,又自斥叫,要告小勾妨碍自由,小勾不理她,先拖出城再说,梦丹丹无力阻止,被拖得两脚车轮般奔腾,累得满身大汗。
    暗处的小竹见两人走了,也快马加鞭地追赶过去,至于他那两道眉毛,始终未发现,奔驰之间,还被人指点个不停。
    群众失去女主角,目标落在那些裸男身上,如玩官兵捉强盗般,躲着的裸男却故意挡着官兵,使得现场一片春光无尽,欢笑连连。
    小勾直把梦丹丹拖出城外五里山坡上一间古庙,方启停步下来。
    梦丹丹由于武功自行封闭,已上气接不了下气,脸色苍白的直打咳。
    小勾捉笑着:“跳一夜的舞都不累,跑个五里路就喘死了?”
    “还不放开我,太热了,我要去洗澡。”
    “要洗还不简单,我帮你洗就是!”
    小勾手拿着天蚕勾,把梦丹丹拖向左侧不远处的山涧。
    “你要把我甩下去?”
    “有何不可,你不是要洗澡,去吧!”
    小勾不顾梦丹丹斥叫,仍把她甩落山涧中的一个水池,梦丹丹唉呀惊叫,人已落水,还好不痛,凉水涌起,她已一身舒畅,还哼起小调洗起冷水澡。
    此时小竹已追来,忽见小勾瞧着人家洗澡,登时脸红,斥叫:“色狼,偷窥狂!”
    一巴掌就打过来。
    小勾早知他会有此招,立即闪开,一声谑笑:“你没看过是不是?我就让你看个够?”
    一脚扫向小竹臀部,他唉叫一声,已摔落六七丈深的山涧,还好他武功未失,临急找向溪石落脚,得以幸免当落汤鸡。
    他现在正好面对梦丹凡,始发现梦丹丹并未光着身子,这才知道误会了小勾,心头升起一丝歉意。
    梦丹丹已瞧及小竹脸上大眉毛,已呵呵笑起:“我以为逼入了花果山水廉洞,竟然有孙猴王出现?”
    小竹反驳蔑笑:“我以为进入了盘丝洞,不然怎会有蜘蛛精在洗澡声?”
    “蜘蛛精至少比你漂亮多了,真不知你一张猴脸怎么活过来的?”
    “谁一张猴脸?”小竹斥道。
    “敢情你还以为是人呢?水就在你面前,照照你自已,别把猴相当人脸呢!”
    小竹一时惊诧,为何从一起床开始,每个人见到他,说的都跟猴子有关,难道……
    他赶忙往水中照去,倒影中,脸相不怎么清楚,但那黑幽幽的粗东西却在他额头跳动着,他惊心不已,换一处较静的水面,再照,唉呀,那不是一张猴脸是什么?
    他惊诧往额头摸去,手指黑黑一片,他登时惊叫。
    难怪小勾会找人指明谁较像猴子?
    难怪路人会指指点点?
    自己还冷目瞪过去,还昂首阔步,这有多丢人?
    “羞死人了!”小竹满脸通红,立即吼叫:“丁小勾你实在太可恶!”
    纵身追向小勾,举掌就想修理。
    小勾笑中带谑,淡然地说道:“请维护形象,先把猴脸弄干净再说!”
    愤怒的小竹竟然一呆,叫声“等一下”。随即跳入山涧,捧水洗脸,待脸洗干净,才又气冲冲掠上来,继续算帐。
    小勾淡然一笑:“美猴王当得过瘾吧?”
    小竹怒叫:“你敢捉弄我,我宰了你!”
    双拳双脚猛踢过去。
    小勾却闪避不接招,淡笑:“你想个最恶毒的方法来报复我如何?我现在还有事待办呢!”
    “我要把你整张脸画乌龟,还写上王八两字!”
    “那容易,庙里面有木碳,你找来画我即是。”
    小竹一愣:“你甘心让我画?”
    “要还债,当然要甘心!”
    “好,不怕你耍赖!”
    小竹冷笑着,掠入破庙,果然抓出一块大木碳,往小勾脸上涂去,小勾并未躲避,竟然乖乖地让他画。
    小竹怔诧:“你当真不躲?”
    “你不是画了吗?”
    “好,我就画个够!”
    小竹立即乱涂,眨眼七八只乌龟已出现,小勾额头也写了王八两字,小竹才呵呵地笑着停手。
    “你叫我当猴子,我就叫你当王八!”
    “很公平,谢谢赏赐,仇报完了吗?”
    “差不多了!”
    “高不高兴?爽不爽?”
    “当然爽!”
    “那我也很爽啦!”
    小竹实在想不出小勾为何如此甘心让自己报仇?他总觉得不对劲,却找不出原因在哪里。
    小勾甚有礼貌地道声谢谢,立即纵入山涧,几把水已将碳灰洗净,还他清白面貌,得意地又掠回崖顶,他两眼含带耍弄地瞧着小竹,笑声不断。
    小竹惊诧:“你怎么这么快就洗掉?”
    “你都报了仇,我还留它在脸上作甚?”
    “我是要你留很久,给很多人看。”
    “你神经病!”
    “什么神经病,你还不是一样,让我出丑了老半天!”
    小勾捉笑:“我画你,有叫你出去街上示众吗?是你高兴这么做,我可没这个胆子。”
    “你,你耍我!”
    小勾黠逗一笑:“太快报仇也不好,很容易失去好机会的。”
    “我不管,我还要报仇?”小竹有点儿耍赖。
    小勾淡声笑道:“讲讲道理嘛,输人就耍赖,以后谁敢跟你混!”
    小竹张了张嘴,终于狠狠地咬牙:“算你奸诈无比,迟早会让我逮到机会,非整死你不可。”
    “欢迎,我最喜欢让人整死了。现在你可以到一边想毒计,我要审问蜘蛛精了。”
    小竹恨恨地咬牙,不甘心地走到一边,当真开始想,该如何暗算这诡计多端的家伙。
    小勾则探往山涧,那梦丹丹已陶醉在冰凉的池水之中,小勾抖抖丝绳,轻轻笑道:“喂,梦小姐,美梦做完了没有,该办正事啦!”
    梦丹丹被抖醒,瞪眼道:“煞风景!”
    “其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的风景就完美无缺了!”
    “什么问题,快说,烦死人了!”
    “我想知道是谁救你们出来?”
    “不清楚,我醒来时已躺在一张床上,根本没见着救我的人。”
    “那地方在哪里?”
    “天凉山的一间古宅。”
    “后来呢?谁跟你联络?”
    “蒙面人。”
    “是青衣,还是黑衣?”
    梦丹丹瞪眼:“你管那么多,他衣服随时可以变。”
    “我是说你见着他的时候?!”
    “在晚上,看不清楚!”
    “宝剑是他给你的?”
    “没错。”
    “他要你拿到通宝楼拍卖?”
    “他叫我拿去卖,换点钱,如此而已。”
    “他来拿钱了?”
    “不清楚,钱放在天口银庄,你自己去问。”
    小勾邪笑:“会是任青云?”
    梦丹丹脸色一沉,斥道:“谁叫你提他,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小勾瞄眼道:“你不是跟他有一腿?”
    “说话客气点,谁跟他有一腿?”
    “是鼠精说的。”
    “这奸诈的家伙,下次看到他,非杀了他不可!”
    “你们一直没再联络?”
    梦丹丹斥叫:“别再烦我,有什么话,自己问他们,我要静静地想想,如何考状元,非判那些人重罪不可!”
    就此,她已闭口,任由小勾怎样问,她就是不肯答话。
    小勾心想这兔女心思怪异,固执起来,什么都可不顾,看她也知道不了什么秘密,还是找别人问去,于是已抖收天蚕勾,招招手,笑道:“以后别乱表演啦,会欣赏艺术的毕竟不多,还是想办法考状元,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梦丹丹回瞪一眼,仍自不理。
    小勾这才领着小竹扬长而去。
    梦丹丹等到他们走后,才冷哼道:“若非你叫我考状元,我才懒得理你,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她脱下篷布,露出晶滑肌肤,一寸寸悠哉悠哉地柔抚着,似在欣赏自己无尽完美的曲线雪肤,也沉醉在自己心织无尽的美梦之中。
    ※※※
    熊耳山内,有个天鼠洞。
    洞有三坑四道,就如老鼠洞般弯而长。
    小勾已照名单上指示,找到此山此洞,洞外全是长草掩盖,若非小勾也是个中高手,想找出此洞,还真要点运气不可。
    洞内除了一自然信道可以低着头直进去之外,其它都得用爬行,小勾这才知道,这是鼠精特别找的洞穴,以能利用他的特长,活动自如,别人就得吃大亏了。
    两人查探一阵,决定朝洞内探去,里边通风良好,似不只一处出口,行约五十丈,腹地较大,已瞧见简单的炉灶,以及盖有干草的窝。
    小勾邪邪一笑:“没错,就是这里。”
    小竹道:“他会回来?”
    “应该会,东西都刚布置不久,而且炉中碳灰还是温温的,表示用过的时间不长。”
    “咱们如何捉他?守株待兔?”
    “不,捉鼠才对,这老头精得很,咱们得特别小心,什么东西都别动,就藏在信道的两头,看他从何处回家。”
    小竹会意点头,于是两人各自找地方躲藏,准备活捉鼠精。
    时间分秒地流失,两人来时近黄昏,此时已是三更天,小竹等不及,已沉沉入睡,小勾则趁此打坐练功,他一直觉得皇帝门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功夫若不练好,将来可就惨了。
    功行两周天,小勾忽而听到有细碎搬动石块的声音,他耳朵贴壁听去,果真有人搬动石块,当下朝斜角的小竹望去,他仍沉沉入睡,于是拣来小石块,朝他脑袋敲去,吁的一声,小竹惊醒过来,以为有状况,立即抽出滴血勾想应敌,却发现小勾向他嘘声。他窘然一笑,已知有状况,马上找妥藏身处,宝刀抓得紧,随时可以突击。
    不久,大信道没人,小信道也没人,忽见那洞穴左右岩壁上一颗嵌陷的岩石突然被抽空,露出一双眼晴,贼溜溜地转瞧一阵,觉得无状况这才放心又抽下更多岩石,鼠精瘦小的身躯已挤进来,他又将岩石恢复原状,才听得他尖锐的笑声:“收获不错,含香楼的骚娘们平白的陪了我一夜,还送我一大堆珠宝!”
    他点燃烛台,从腰际拿出小布包,轻轻打开,里头摆着十几副手镯、耳环及戒指,珍珠项链等。这在小勾看来,简直不屑一顾,那鼠精却如数家珍,一样样朝烛火照去,那模样跟守财奴差不多。
    “这些换换银子,也有百余两了吧,够我花一个月,外面风声紧得很,那小子听说把兔女整惨了,接下来不知轮到谁?哼哼,这贱女人,叫她别卖骚了,偏偏不听,现在让那小子知道十二星相没死,保证缠个没完,唉,也不知哪来这煞星,把皇帝那般高手都整死了,害得我们四处流窜。”
    鼠精何无救叱骂了一阵,又欣赏起那些珠宝,轻轻叹笑:“情况不同啦,想当年,银子一箱箱的花,哪眨过一个眼,现在!却要算银两过日子!真是自作孽,不过久了,反而习惯啦,毕竟还是老命重要。”
    “对呀,老命没了,要钱何用?”
    鼠精猝闻声音,头也不回,就已转往另一头,想逃跑。他却发现小竹挡在那里,急急地又钻退转来。小勾已立在信道口,轻轻笑着:“何无救,好久不见啦,我以为你无救了,谁知道又得救了?”
    何无救虽是一脸惊诧,仍是露出笑意:“恶军师真是妙算,能找到这么里来。”
    “怎么样,吃惊吧?”
    “有一点儿,却不意外!”
    “怎么说,你已想到我迟早会找到这里?”
    “喔!”
    “那你已想好要怎样对付我罗?”
    “有想过,但你来得太快,还没想出万全的方法。”
    小勾轻轻地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你会活得更逍遥。”
    “军师请问,小的知无不答,答无不尽,我一定乖乖的,还有,这珠宝就孝敬您吧。”
    何无救将珠宝推出,腰已弯下来。
    小勾冷道:“你最好什么都别动。”
    他知道鼠精精得很,随时都有突发事的可能。
    何无救一时僵住,不敢动,如驼背老人定在那里,他苦笑:“军师多虑了,我只是……
    想把珠宝交给你,摆……在地上……”
    小勾并未回答,鼠精慢慢地将珠宝置于地面,小勾扣着天蚕勾,他随时可以将鼠精勾住。
    猝见鼠精拋落珠宝,整个人斜扑向草堆,小勾登时射出天蚕勾,打向他的腰际,那衣衫竟然全部脱落,小勾惊叫不好,直扑过去,鼠精已钻入草堆,不见了。
    小勾猛抓开草堆,一口米斗大的小洞摆在那里,小勾想钻都得费一番工夫,他只能苦笑:“太狡猾了,他怕正面向着我,没办法金蝉脱壳,才假装送珠宝,而且还可缩短倒入洞中的距离。”
    话未说完,右石壁露出一口小洞,鼠精谑笑:“完全答对,可惜慢了一步。”
    “可恶。”小勾一掌打出,石洞又闭上,不仅如此,四处信道都传来喀喀声,皆落下重重的石块,封住去路。
    小勾直叫苦,这跟斗栽得太大意了。
    左斜方石壁又现出鼠精的贼脑袋,谑笑不己:“恶军师你好好享受坐以待毙的滋味吧!”
    “坐你的头!”小勾一掌打去,石壁又恢复原状。
    小竹抓紧滴血勾,恨道:“我来!”
    他靠上壁角,准备收拾这狡猾的鼠精。
    鼠精突又出现壁顶,小勾不让他有开口机会,一掌劈得他赶紧关石门。
    “你来左,我就来右,你来上,我来下!”鼠精又谑叫地出现四处,小勾掌势乱劈,逗得鼠精哈哈大笑,突然开往小竹旁边的洞口,谁知笑声未起,小竹手中宝刀狂戳下去,他一声唉呀,已被切中左脸颊,痛得他急急地逃开。
    小勾叫道:“快挖!”
    小竹滴血勾猛朝石洞捣去,已切出大洞,他赶在前头追去,小竹立即跟进。
    那洞有若漏斗,越朝前头越小,直到后来,只能用爬行,若非有滴血勾切去凸岩部份,两人还得被刮得肘膝全是伤。
    挖得十分痛苦,小竹已吃不消叫道:“行不通啦,快退转回去!”
    小勾苦笑:“跟灌香肠一样,想调头爬都难,想办法挖通行不行?”
    “前面要是没通路,是陷讲怎么办?”
    小勾一时惊慌,这并非不可能,苦笑道:“好吧,慢慢退,别踢着我了,唉呀!”
    小竹惊问:“你怎么啦?”
    “有人打我屁股!”
    小勾急得要命,根本调不了头,屁股岂非被人打定了?
    外头传来何无救的冷笑声:“砍我一刀,我打你十下,让你屁滚尿流!”
    何无救左脸贴着一块膏药,双手却拿着长竹竿,猛打小勾的屁股,打得他唉唉乱叫。
    小勾斥叫道:“何无救,有胆决一胜负,如此行径,算什英雄?”
    “我要是英雄,也不叫老鼠了。嘿嘿,恶军师你终也会上当,入了我的天鼠洞,除非你是老鼠,否则别想活着出来,你觉悟吧!”
    何无救戏谑地打着,小勾哎叫,突然嗤地一声,放出响屁,小勾呵呵讪笑起来。
    “打我也要有代价,先吃我几个屁再说!”
    鼠精装模作样揪着鼻子,讪笑道:“好臭啊,我快被毒死了,救救我吧!”
    “放我出去,我就不臭死你!”
    鼠精突然捉谑地大笑:“什么话?放个屁就想救你一条命,想得好美啊,那放把屎,岂不是要升天了?快拉啊,我也好让你上西天!”
    竹竿又自打来,小勾唉喊着,登时运出功力抵抗,一时也较能忍受。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我在竹竿头上加把力,要你屁股大开花!”
    鼠精戏谑的笑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小勾更是焦急,向小竹屁股摸去,小竹没命尖叫:“色狼,你敢非礼我,我杀了你……”
    他两脚直踢着,想阻止小勾非礼。
    小勾苦笑道:“别乱动嘛,小心毒气啊!”
    小竹斥叫:“你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小竹也觉得脸红。
    小勾叫道:“我屁股都不保了,没时间吃你豆腐,你屁股给我逼紧,我要运功打去,不这样,我退不出去啊!”
    “不行!”小竹直觉地回答。
    小勾恳求:“行行好,否则我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小竹想到那见不着又抗不了的竹竿,心头就发毛。不得不狠下心来,窘困地说道:“小力点,会痛啊!”
    “忍忍就过去了!”小勾立即运出真劲,并将双腿并紧,准备朝小竹臀部拍去,见着圆圆臀部,他忍不住又笑起来:“世上再没有这种顺手打屁股的姿势了。”
    小竹窘斥:“你再不快点,我就不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再怎么闪也闪不掉。”
    “小勾……你想死啦……”小竹怒斥,双腿又乱踢。
    小勾还想捉笑,此时外头又有冷笑声:“挂上利刀,保证你更过瘾。”
    小勾又觉得危险上身,急道:“憋好啦,就这样一击!”
    小竹闹归闹,危急之下,他还是担心小勾安危,当下急运功憋向臀部,喝叫:“憋好了!”
    小勾猛力击出,双掌双拍屁股,轰得小竹哎呀叫痛,一股劲流把他挤进三尺,小勾则如弹丸般倒射出去。
    鼠精根本没料到小勾会用此招,以为是网中捉鳖,悠哉地想把竹竿朝洞中伸,突见弹丸撞来,他身材矮小,但在此洞中,也只能半蹲,眼看双脚撞来,竹竿又来不及刺过去,惊叫地想转身逃走,已嫌太慢,被小勾撞及胸口,也如弹丸般弹开。
    小勾认为可以转身了,但转动之下,洞口直径虽较大,却因身躯是直的,仍无法转过,他不得已,又引力朝后退冲,希望赶快逃离这香肠洞。
    鼠精被撞得头晕脑涨,满眼金星,哎哎痛叫之余,仍想到要截住小勾,于是双手尽朝上打,石块纷纷落下,将外口给封住,他才又起了冷笑声:“打不死你,闷也要把你给闷死!”
    小勾退到这里,已是无路可退,不禁大叫:“何无救,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别让我出去,一定整得你无泪可流!”
    何无救直笑:“到地狱去等吧,那里会有很多人等你去还债呢!”
    他猛敲不停,似想从头到尾,全部封去。
    小勾甚是焦急,眼看此处已差不多可以跪起来,只差无法旋转,他想到小竹身材较小,又有宝刀可用,当下又追向内洞,急道:“小竹快过来,宝刀快给我。”
    小竹喝叫:“你可以用冲的,我拿啥冲?还比我快?”
    前面无屁股可反击射退,他只有慢慢用手推退了。
    小勾一时也想通,干笑道:“对不起,没安排好料在你面前,害你无用武之力,没关系,我拖你出来。”
    他没追向小竹后脚,用手去拖,那样岂不也是跟他一样了?他打出天蚕勾,扣住小竹右足踝,猛力一扯,小竹如溜滑梯地退来。
    一连两次,小竹也挤向较大洞口,活动空间加大,他喘口气:“吓死人了!”
    小勾急道:“大气等一下再喘,先挖四边,转过头再说,外边早被埋了。”
    小竹闻言不敢缓慢,手中宝刀猛朝左边切去,一刀一块地接连十几刀,终于将洞身加大,他得以转身过来,见着小勾趴在地上,已呵呵地捉笑,一手敲他脑袋:“刚才敢打我屁股,现在我可修理你响头了。”
    谈话间,他仍为刚才那幕而窘红着脸。
    小勾苦笑:“别玩了,命都快没了,还玩?”
    小竹又拍了一记响头:“谁叫你平常多作怪,我终于想到,这是整你的最好方法。”
    “你敲吧,但是别忘了替我挖石壁啊!”
    小竹只在自己身前乱挖,急得小勾直发慌,小竹讪笑:“都是你吵吵吵吵,吵得我忘了还有这一招!”
    “哪一招,你快说啊,否则就来不及了。”
    “这一招,要先挖好大洞再向前爬,不就可以调头了吗?”
    小竹虽耍嘴皮子,他可知道时间宝贵,宝刀从没间断过,一时捣出个大洞,再把小勾拉向前头,小勾果真可以调头了,他不禁赞扬道:“我从来不知道宝贝门除了门主外,还有这样聪明而又有头脑的副门主,真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你可要为门主位置担心了,的确很难保得住!”
    “我会小心预防,滴血勾快给我,我要学老鼠打洞啦!”
    抓过小竹手中的宝刀,小勾充满无限的希望﹔只见他运功朝石堆捣去,又如疾风车辗面粉般刷得尘灰四起,他却一节节地迅速深入,这全得因为他这把百炼精制的宝刀,以及他那持续无尽的内力。
    小竹瞧他臀部向着自己,一时窘羞,但想想,忽而两掌猛过去,小勾为之惊叫:“你干什么?吃我豆腐!”
    小竹捉笑着,有一种报仇的快感:“没啥,咱们彼此彼此!”
    “乘人之危,算啥英雄好汉?”
    “你还不是一样?”
    “怎会一样?那是救命,救你命,还有我命!”
    “我不管那么多,现在不讨回,要待何时,何况你打得痛得多!”
    忍不住,小竹又是两掌,打得小勾唉唉叫,他方消心头之气而呵呵笑起。
    小勾又骂道:“你怎可以多打一下?”
    “利息啊!”
    “可恶!”
    小勾咬牙切齿,却不敢言,好汉不吃背后亏,若再说错话,倒霉的可是自己。
    他只好拼命地朝前挖,把气出在石块上,一时速度又加快不少。
    挖了十余丈,前头已传来石头卡卡落地声,小勾心知就要追到精鼠精了,已冷笑:“何无救,你真的无救了。”
    何无救惊诧:“这么近?他们突围了?”
    “现在才知道,太慢啦!”
    小勾算算厚度,不及一丈,于是快马加鞭地直捣宝刀,他本想发掌碎石,却又震动过大,再垮下来怎么办?幸即宝刀管用,猛力一捣一刺,终于刺穿封石。
    何无救见宝刀刺出,哪还顾得再击石埋洞,惊叫着大事不妙,抽腿即逃。
    “朝哪里逃?”
    小勾再捣宝刀,最后几片石块碎裂散去,他立即追冲过去,然而此洞为鼠精所有,他随便一转,又已潜向别处信道去了,小勾防于此次受困,不敢再追,免得又遭暗算,多划不来。
    信道已通,小勾和小竹很快退回鼠精居住的洞穴,两人方嘘口气,终于死里逃生。
    “鼠精呢?我还得剥他的皮!”小竹叫嚣着,这笔帐,还算得清,可惜四壁空空,哪来的人?
    小勾说道:“敌暗我明,先退出去再说。”
    于是小勾找向较大的信道,抽刀挖开挡路的石块,弯弯曲曲地退出,直到见天,夜风吹来的凉爽,两人才真正喘口大气。
    “终于脱险了!”小勾干脆扑在草堆里,先休息再说。
    小竹则急于找水源,一身泥灰,不洗干净,太难受了。
    小勾轻笑:“别忘了,百丈给我喊次话啊,好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小竹瞪眼:“我岂不变成疯子?”
    “哎呀,我另有目的嘛!”
    “捉弄人的目的?”
    “没错,不过是捉弄鼠精,他可能另有进出洞穴,你现在到处乱喊,他在里面,摸不着我们的藏身之处,或听到有动静,一定不敢出来,等到天一亮他就死定了。”
    “要是他单离开此洞,我这样乱喊,岂不变成疯狗?”
    “这是愤怒的吼叫,你就当它是一种发泄好了。”
    小竹瞪了一眼,也想笑:“你的理由怎么会这么多?”
    小勾轻笑:“没有啊,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快去吧,别把你的花容月貌耽误了。”
    小竹斥笑一声,终也行去,果然每隔百丈就喊一次。
    小勾安然一笑:“有了会叫的狗看门,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当真倒地,大张四肢地舒服休息。
    其实经过折磨,两人出来时,已近五更天,没多久,天就亮了。
    小竹也洗净脸容,甚至衣服也用清水沾洗过,看来清爽许多,他一回来,看小勾睡得呼声连连,一时想气又想笑:“这小子,要我当狗叫,自己却在这里倒地大睡,最可恶的是,呼声竟然比我的叫声还大!”
    小勾呼声仍是不断,小竹一脚已踢过去:“喂,睡够了没有?”
    小勾哎呀爬起,瞧着小竹已回来,干窘一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惺松睡眼,还有几分睡意。
    小竹斥笑:“我不回来,全熊耳山的鸟都快死光了。”
    “为什么?”
    “全被你的呼声吓死了。”
    “这么严重?”小勾瘪笑:“我的呼声有这么大吗!”
    “只差没天打雷劈而已。”
    “呵呵,这也是守洞的方法之一啦!”
    “起来起来,天都亮了,再不抓人,就等当着门狗好了!”
    小勾这才起来,瞧及小竹洗得干干净净,已说道:“换你睡,我去学狗叫。”
    说着就朝左侧小径行去。
    小竹捉笑:“去啊,洗我的洗脸水,保证白白又胖胖。”
    小勾不去了,瞪瞄小竹一眼:“自私,也不留一半给我啊!”
    “有啊,我在洗的时候,把水池割一半给你,谁知道你的一直向我这么边流,我想阻止都不行,结果把我的水都给偷去了。”
    小勾瘪着脸:“连我的水都会偷你的水?”
    “对呀,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小勾苦笑:“人贼,连水都贼啊。”
    小竹笑得甚得意,终也在口语间点了便宜。
    “脸洗不成了,只好认真捉老鼠了!”
    小勾已向四处瞧去,找出地形特点及可能的出口。
    小竹问道:“你确定老鼠在洞内?”
    小勾点头:“大概吧,以他狡猾的习性,就跟老鼠一样,喜欢打洞,而且害怕见光,当时已快五更天,他若逃出来,走不了三十里,天就亮了,那时可比躲在洞中更危险,我想他不会冒这危险才对。”
    小竹道:“可是里头千洞百道,再进去,不一定能找到他,而且有可能再受困。”
    想到两人被挤在小洞中,动弹不得,臀部又被修理,小竹脸颊已热起来。
    小勾吃吃笑道:“其实我还蛮怀念当时情景呢。”
    小竹斥叫:“去你的,下次你在前头,看我如何修理你!”
    说完,脸颊更热。
    小勾讪笑道:“在后面也未必好受,就像竹竿在打树上云雾一样,挺难受的。”
    小竹窘斥道:“别说啦,我再也不进去了。”
    “我也是!”
    “那,怎么捉人?”
    “我们不进去,只有让他出来了!”
    “你有办法?”
    “当然,用毒烟熏他出来,呵呵,这跟灌悉蟀,抓毒蛇一样,咱们先找洞口,然后再熏烟。”
    小竹觉得这方法不错,遂和小勾立即往四处寻洞口,小小的天鼠洞,竟也含盖千余丈方圆,两人认真找寻,已找到六处洞口,其它是否另有出路就不得而知。
    小勾瞧瞧地形,此山形不高,有若倒扣锅子,山上的林木不少,四周则是杂草齐生,因而变得隐秘,为了随时能瞧及鼠精脱逃,小勾决定先将东南边的杂草给砍烧。
    小竹不解:“怎么不全部烧光?”
    小勾得意道:“留点退路给人走嘛,咱们将东南边的草给砍掉,拿到西北边堆集,然后一举点燃,封住东南边通路,剩下西北边,咱们再我来熏蚊草熏他,现在吹的是西北风,保证省时又省力。”
    小竹亦觉得有理,两人遂分工合作,小勾手持宝刀,砍草有若砍秧苗,一扫过去,就是一大片倒塌,倒是小竹搬得十分劳累,到后来,小勾做完,还得过来帮忙。
    花了一个时辰,方将事情弄妥。
    小勾遂又找来大堆熏蚊草,堆在西北方向三处的缺口,他吃吃贼笑:“你要他享受什么?来点儿咳嗽药如何?并加点搔痒药,呵呵,治眼睛的也放一些。”
    他从腰际拿出不少药包,一一加在熏蚊草上边,那笑声甚是捉谑,有若疯医生在整病人般。
    小竹也笑了:“来点屁股痛如何?”
    他想报复鼠精害他臀部被修理之仇。
    小勾一时皱眉:“这就考倒本医生了,没听说什么烟吸入以后,屁股会痛……加点抽筋的如何?还加上软脚的,让他爬着出来。”
    小竹防防笑道:“也好,爬出来再叫他屁股痛。”
    于是小勾又加了两味药,这才算大功告成。
    小勾笑得更邪:“本医生的药一向很灵,就看病人适不适应啦!”
    他转向洞内,喝喊:“何无救,限你三分钟内出来,否则你会觉得世上怎会有这么奇怪的医生?没办法啦,我是兽医,只好乱医啦,希望你能忍受才好。”
    小竹也大叫:“出来让大爷揍两下,算你聪明,否则爬出来就没好过了。”
    小勾吃吃邪笑:“我知道要让你这么甘心出来,根本无效,所以也只是例行公事,喊着高兴罢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大难去啦!”
    一声喝令,小竹已掠往东南方,点燃那一大堆草,秋天已临,杂草大都枯黄,这一引燃,立即窜烧四处,形成一片火海。
    而小勾也点燃三处洞口的熏蚊草,这草木就以轰蚊而得名,白烟特别多,方点燃,已被送进洞中,而此洞似乎和东南方相通,此时东南方大火熊熊,引起对流甚强,把这头白烟全吸进去了。
    “不知道有无效果!”小勾想着自己加的药,效果不知如何?已探头往白烟送去,白烟只一扫面,他唉呀惊中,立即猛打咳,眼泪直流,还麻痒难当,急得他赶忙拿出药物往脸上抹。
    小竹回来,见状已逗笑:“真是,拿自己当试验品,天下就有这么笨的人。”
    小勾痒痛中,仍带得意:“没有笨的人,哪有伟大的发明,看这药劲,何无救不到半刻钟,一定受不了。”
    “要是他自行封闭穴道呢?烟根本进不去!”
    “封到后来还是要打开通气,咱熏蚊草随时可以加,足够烧一个大白天啦。”
    “那白烟熏入洞中,不到半刻钟,四处岩缝又冒出不少,那可能都是通路,只是被鼠精加以掩盖罢了。”
    算算,竟然有十三处之多,连半山腰都有。
    “老鼠就是鼠,这么会打洞!”
    小沟不得不佩服鼠精打洞的功夫,实非常人所及。
    果然,半刻钟一过,里头已传出不停地咳嗽声。
    小竹惊喜道:“他果真在里面,而且还中了毒。”
    小勾得意耸耸肩:“大师出手,岂能失手,真是妙手,而且是天生好手!”

举报

第二十二章巧脱阴阳界
    小竹瞄他一眼:“我也有功劳,你当我是什么?”
    小勾对答如流:“得力助手,弄姿搔首,三八太守!”
    “你想死啦……”
    小竹顿时慎叫,追得小勾四处逃窜。
    小勾谑笑不断:“还没说你衣冠禽首﹙兽)已算同情你的啦!”
    “你才是衣冠禽兽!”
    小竹追得更急,小勾逃得更险。
    忽而洞内传来鼠精的声音,把两人给引住:“我输啦……咳咳……大侠……饶命……”
    小勾惊喜道:“他要出来了。”
    声音传至左上角山腰处,两人立即向那里纵去,那里只不过是手臂大小的裂缝而已。
    “大侠……饶命……好痒……咳咳……这是什么药……快救我啊……
    我四肢无力……爬不动了……”
    “爬不动也得爬,刚才警告你,不听,现在尝到了后果了吧!”小勾谑笑着。
    小竹笑道:“快躲啊,最好别出来,否则屁股准开花。”
    “那也比这滋味好受……快救我出去……痒……”
    小勾往缝隙扳去,一块大岩石脱落,白烟扑来,小勾及时闪开,只见着得白雾中,十余丈远,鼠精瘦小身形抖抖抽抽,抓抓扣扣地慢慢爬出来。
    他眼泪直流,猛打咳:“救我……”
    “救你,方才你怎么不救我?来啊,只剩十丈远,忍忍就出来啦!”
    何无救咬紧牙关,勉强又爬出四五丈,小勾看他不行了,才用天蚕勾把他勾出来。
    小竹立即喝叫:“坏东西也有这下场,先还我一百大板再说!”
    他抓起一旁手臂粗的树枝,猛朝鼠精屁肢打去。
    鼠精此时如中了毒的落水鼠,手如鸡爪,身形弯曲,全身抓得发红,两眼滴泪,而又猛咳,似乎所有痛苦都能从他身上找出来,谁知小竹打他,他反而叫好。
    “打我……那里痒麻……快打……”
    小竹一愣:“你不痛?”
    “痒啊,快打……”
    “什么话嘛,把我打你当抓痒?”
    小竹不打了,气冲冲地瞪着鼠精,直骂痒死你算了。
    小勾捉笑道:“何无救,你自己搞砸了,把名字取成无救,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了。”
    “不不,快救我……我痒麻啊……”
    “你没听过,痛有药,痒难治吗?而且你又痒又麻,更难治啦!”
    “我求你,大军师我什么都说……快给我解药……”
    “你当真肯说?”
    “说,一定说,我受不了了!”
    “好,那你先说说看,谁救走你们?”
    “先给解药。”
    “不给,先说。”
    “是一个黑衣人……”
    “是男是女?”
    “男的。”
    “他为什么要救你?”
    “不清楚……给我解药……”
    “不说不给……”
    “我知道他住处,你们自己去问他,先拿解药来……”
    “住在哪里?”
    “不清楚,给我解药,我带你们去……”
    “不怕你耍赖,我这就给你解药了。”
    小勾突然想脱掉裤子,呵呵讪笑着。
    小谅诧:“你要干什么?”
    小勾讪笑:“尿尿啊,这是麻痒最好解药。”
    小竹窘红着脸:“没有其它办法?”
    “有。”
    “什么?快用。”
    “好啊,换你尿。”
    小竹斥叫:“你下流,讲些下流话。”
    小勾冷笑道:“解药真的如此,你不解就站一边去!别耽误我救人。”
    小竹慎窘地闪向一边。
    鼠精却急叫着撒尿,小勾当然不客气,淋向鼠精,洗淋过后,鼠精已好过许多,然而小勾却皱着眉头:“骚骚地,还要跟他去找人,实在受不了。”
    遂又拖起鼠精走向山泉,把他丢入泉中浸洗一番。
    泉水洗去尿液,鼠精又叫着:“快撒尿啊,还很痒!”
    小勾嗤嗤地谑笑道:“我又不是自来水,说来就来?刚才淋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部位,你自己慢慢忍吧。”(自来水也搬来了。)
    鼠精不得已,只好勉强运功忍下,双手仍抓个不停。
    小勾喝他爬出水面,讪笑道:“第一关报仇完毕,第二关正式开始,我看你左脸刀疤一大撇,看来很不协调,我再在你右脸划一刀,让你生个两撇大胡子,从此更像大老鼠精了。”
    鼠精急叫道:“大侠饶命,我认输了,你饶了我啊。”
    “这么好混,一认输,什么罪都可抵过去?”
    小竹此时扛来长竿,笑着:“小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勾见着竹竿,兴趣就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招,何无救,你是甘愿找洞钻,还是我替你钻?”
    “大侠饶命……”
    小竹道:“不必他找,我已挖好了!”
    他往右边指去,山面已现出新洞,大小正好可以塞下何无救。
    小勾不管鼠精同不同意,立即把他提起,塞入洞中,只留臀部在外头,鼠精这才感到那种见不着的报复的恐俱,他直叫饶,可借两人被整得太冤枉,非报复不可。
    “我先来!”小竹抓着竹竿就往鼠精撞。鼠精麻痒已去不少,换来疼痛,已唉唉大叫,不停地挣扎。
    连撞十几下,小勾才接过竹竿,谑笑地撞着:“何无救,当初你不是要撞死我?我没那么残忍,撞得你屁滚尿流就行了。”
    “不必撞,我已忍不住了!”
    鼠精想逼着肚皮,一拉了事。
    小勾一愣:“还没撞就来这招,不行,给我憋着,撞烂屁股也不能放个屁﹔否则我换尖刀,多挖你几个洞。”
    “我憋我憋,大侠千万别换尖刀。”
    “这才是男子汉嘛?”
    小勾连撞二十余竿,撞得鼠精唉唉叫痛,臀部已肿胀不堪,只能趴在地上,一翻就叫痛。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暗算本门主!”
    小勾丢了竹竿,斥道:“说,那黑衣人住在哪里?你现在可以带我去了。”
    “在东边七十里的山谷中,我行不动啊……”
    “行不动,要我拖你?还是用爬的?”
    小勾抓出天蚕勾,又想勾向鼠精,他急忙尖叫不必了,要是拖了七十里,不把肉磨掉才怪,勉强找来树枝当拐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小竹皱眉:“以这种速度,走到那里,第二个太阳就出现了。”
    “不然如何?你背他?”
    “我撞他!”小竹一抽宝刀,往鼠精撞去,眼看就要倒霉,鼠精哪还顾得痛,没命地拔腿即逃,步法虽蹒跚,速度却快得多了。
    小勾不禁鼓掌:“好方法!”
    “哪里哪里,你也来一刀吧!”
    小竹也往小勾捅去,吓得小勾惊叫,往前进去:“你干什么?暗算门主?”
    “没有啊,只是手痒而已。”
    小勾也吃吃地笑起来,故意反整小竹,偶而臀部推得高高,待小竹宝刀捅来才做闪躲,起初几次倒把小竹整得发怒,但捅了寸数刀,总有一次中奖,小勾被划出血痕,再也不敢玩,远远藏在一边,直道着:“以肉试刀,怎么玩都不划算。”
    行约十数里,已近黄昏,山区本就晚得较早﹔一片金光中,三人似乎已踏上云层。
    然而这却是在谷中。
    鼠精已经停下来,指着前面一片金光,说道:“救我的黑衣人就住在里头。”
    小竹瞧得甚是悦目:“好漂亮的湖水,一望无际,湖光闪闪,就算洞庭晚霞也不过如此。”
    小勾注视几眼,说道:“那不是湖,面是沾了水的泥巴,就像沼泽。”
    “可是看起来也很亮啊?”
    “跌下去,可就不好受了。”
    鼠精道:“人就在里头,爱去就去,我任务已完,可以走了吧?”
    小勾邪笑:“谁知道你有无说谎?所以只好请你再领路。”
    “可我的轻功不够好,会跌入泥巴中。”
    “没关系,我会勾你上岸,走吧。”
    鼠精无奈,只好赶鸭子上阵。三人又往沼泽行去,及至泥沼边,小勾始发现并无一般沼泽地臭气冲天,而泥巴也不深,就算跌下去,也能爬得起来。
    这里似乎有人故意放置石块,可以落脚,或圆形,或扁形,皆十分自然,不易看出是人为。
    “走吧!你在前头,掉入泥巴才有人救。”
    小勾催着,鼠精只好一跳跳地往落脚石跳去。
    小竹捉笑:“钻洞鼠变成袋鼠了。”(李凉可真会开玩笑,把澳洲袋鼠都搬来了。)
    “你呢,一跳跳的,变成僵尸了吧?”
    “我才不用双脚跳,多难看!”
    小竹蜻蜓点水般点过去,姿势自然优美。
    小勾道:“和神偷的燕子十八抄差不多嘛,那老头何时把这功夫传给你的?”
    小竹微微紧张,弄笑道:“你可以偷学别人功夫,我为何不可?不过这几招倒是他亲手教的,怎么样,他看我顺眼,不行吗?”
    “行啊,不过别在我面前施展,很不给我面子,也很不给自己面子。”
    “怎么说?”
    “因为你是妙贼的手下,用的却是神偷的武功,这样我很没面子。因为我轻功很高,你拿神偷的雕虫小技来耍,实在很不给自己面子。”
    “哼,你耍得过我?来呀!”
    小竹一时兴起,突然掠飞如燕,快捷地往前方掠去,眨眼已去了数百丈,轻功自是不弱。
    小勾岂能认输?喝叫着,也往前掠追,两人一前一后,追掠如风,很快就把鼠精拋在后头。
    足足追了一刻钟,小勾终将逮着小竹,嘿嘿冷笑:“你逃啊,我现在就叫你吃呢巴!”
    天蚕勾就要打出去。
    小竹登时叫输,停顿下来,他可知道天蚕勾的厉害,急急叫道:“我认输,你赢了,你轻功胜我许多,请把天蚕勾收起来好不好?”
    小勾一时得意地耸耸肩:“知道认输就好,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蚕勾示威地甩向小竹,倒将他吓了一跳,小勾这才张狂地收起来,得意笑着:“你很识相,那何无救可就要人救了,这地头落脚石很宽,他非得要我勾他不可。”
    转身往何无救瞧去,他已在数百丈开外,几乎只剩下一个黑点。
    小勾向他招手:“快过来啊,真的袋鼠也没像你跳这么慢的。”
    那何无救竟然不跳了,反而向小勾招手,笑着说道:“恶军师,天色已晚,我要回家啦。”
    “你敢?我随时可以把你追回来。”
    “试试看啊,不过我劝你别试的好,否则会把命给玩掉呢。”
    “这么严重?”
    “否则我还会在这里跟你说再见吗?”
    “只差个几百丈,你就如此大胆?”
    “几百丈可以让你走一辈子例,哈哈……你知道这里叫啥名字?叫阴阳界,过了几百丈,就到了阴间啦!”
    小勾不禁惊心,这鼠精敢这么大胆戏落自己,若无十成把握,他根本不敢如此。
    难道真的中计了?
    小勾往四周寻去,那落脚石都还在,于是往不远处掠去,眼看就要落到那石块,谁知足尖一点,石块竟然吃力不住,往下沉去,他惊异之余,立即掠回原位。
    谁知这石块也沉下泥沼中。
    小勾更是掠诧,全凭一口真气又拔高数丈,落向小竹那块垫脚石,方将身形稳住。
    他惊诧地直喘气。
    鼠精笑声又传来:“相信我的话了吧,那些石头只能踩一遍,第二遍就全看你福气了,哈哈……没想到精明的人,也会上当。”
    小勾心关叫槽,言语仍是淡然:“你踩了石块,回去还不是一样走不了。”
    “这你就不知啦,从我前面开始,才有奇阵变化,我的后面,照样安全得很,否则怎有阴阳界之分?”
    小竹怒道:“我早该杀了你!”
    “机会已失,等你转世投胎再说吧!”
    小勾道:“你倒是很阴险,不过这里一定有退路,否则你不敢走在前头,我们未必就会受困。”
    何无救笑道:“也许吧,不过老夫可也不知道如何出来,我只想来到阴阳界线,再跳入泥中,你勾我,我再脱一次衣服了事,如此你仍然会往前行,对不对?”
    “你很阴险。”
    “不阴险,怎会当上十二星相之首?”
    “这么说,也没有黑衣人一事罗?”
    “有,但不是住在这里,嗯,说不定有,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真正藏身何处啊,你们慢慢找吧,找不到就到阴间去等,迟早会等到啊!”
    鼠精突然纵声大笑。
    “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小勾猝然打出天蚕勾,直往数百丈的何无救打去,又快又急,咻地一声就已扣住鼠精腰带,他大惊想闪开,小勾更快,猛回扯,他能射出数百丈远,但要控制灵活却不易,虽将何无救扯向前头,却无法控制他双手,只见他唉哟惊叫,人已往前扑,他宁可使了千斤坠,撞落泥巴,双手往腰带扯去,让其被勾子勾去,他已反身往后抓爬。
    小勾一击不中,又想抖勾鼠精,他却立即潜入泥中,让小勾找不到目标,小勾只好把勾子逼向鼠精落脚处,借以当桩,可把给人拖过去。
    谁知道鼠精立即出现落脚石,猛用真力一掌打得它稀烂,遥遥地招着黑泥手,谑笑道:“永别啦,咱们地狱再见。”
    看他逃得真快,小勾心急如焚,却奈何不了他,因为他又逃出百余丈,已是天蚕勾的极限,再也扣他不着。
    眨眼间,鼠精已走得无影无踪。
    小勾苦笑:“完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死,还落个跟泥巴相混,实在死得不甘心。”
    小竹急道:“那老鼠可以落身行走,这边泥沼该不会太深吧?”
    小勾收回天蚕勾,将前头绑上一锭银子﹔往下沉去,细线一直深入泥中,少说也有一二十丈未见底,小勾苦笑。只好抽出来:“说不定还跟流沙一样呢,泥面瞧不着一片泥叶枯枝。”
    小竹撕下一片衣角,往泥沼摆去,果然立即沉入里头,眨眼没了踪影。
    小竹见状大骇:“怎么办?若找不到出路﹔这石块若沉下去……”
    小勾苦中作乐:“没那么槽吧,这一定是奇门阵势,否则在流沼,这么石块怎么会浮起来?”
    “它真的不会沉下去吗?”小竹惊问。
    “试试看就知道了,你先跳向前边那石块。”
    小竹依言飞落斜左侧二十丈远的石块,立身站好后,留个空隙,让小勾得以掠来。
    小勾准备妥当,立即纵高三尺,又落下石块,它竟然支力不住,就此沉入泥中,那反弹回脚光力量就如羽毛那么轻,小勾一时抽身不易,左脚尖陷入泥沼三分,他立即打出天蚕勾,急叫小竹接着,小竹焦急接手,猛往回扯,方将小勾揪了过来。
    他大气初定,笑得甚健…s“不好玩啦,怎么会如此?”
    小竹直焦急:“怎么办?太阳就快下山了……”
    小勾心一急:“咱们往前头行去,说不定会有尽头,就可上岸。”
    “要是失败呢?离岸边更远!”
    “数百丈和数千丈差不多,要能通过,就一定能,要是不能,就算十数丈,也寸步难行。”
    小竹没办法,只好跟着小勾掠前,死马且当成活马医了。
    两人又追掠一二里,这泥沼湖似乎无止境,除了天际远的山区外,已空无一物,更糟的是,太阳一下山,泥沼已开始渗出雾气,眨眼就快将湖面全裹住,形成一片雾海。
    还好,小勾当机立断,掠寻一颗如桌般的石块,得以停身。
    眼看雾气已罩住四周,两人只好死心,等天亮雾散再说了。
    人不能动,小勾只好用喊的:“救人啊,有人在四周吗?快拿绳子来救人啊!”
    喊了许久,小勾觉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止,笑容更苦了。
    小竹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是一向运气很好吗?”
    “也一向运气不好,没有凶,哪来逢凶化吉?”
    “能化吉就好了,怎么凶都没关系。”
    小勾苦笑:“这次是最凶的一次,没有刀枪,没有武斗,只有静静的雾,静静的泥沼,就把我困住了。”
    “一定会有出路的,等夜一过,雾散去了之后……”
    “那只有等吧……好久没舒舒服服地睡过了。”
    小勾躺下来,也不敢用太大力道,免得震动石块,连最后的床都没有了。
    小竹想了一下,也躺下来,只有桌般大小的石块,只能容下两人平躺,只要微微一伸手,就碰着对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四处静得可怕,两人睁大眼睛,这怎么睡得着?
    似乎只听得对方心跳声,扑通扑通,均匀而快速。
    小勾已察觉,带点捉笑道:“小竹啊,你的心跳声很乱嘛,是不是我躺在你身边的缘故呢?”
    小竹微窘斥道:“别胡思乱想,我在担心黑乎乎的,不知会不会有妖怪出现!”
    “你怕?”
    “有一点儿。”
    “那抱紧我,就不用怕了。”
    “少臭美,一身泥灰沾满身,还想人家抱你?”
    “这么说,我洗干净了,你就会抱我?”
    小竹狡猾道:“你洗吧,保证你越洗越黑!”
    “嘿嘿,我才没那么傻,用泥沼洗脸。”
    “所以你永远是脏的。”
    “我能洗干净,你信不信?”
    “不信。”
    “打赌如何?
    “到现在,你还有心打赌?好,来赌吧。”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随便你,哼,哼,我根本不会输。”
    “那可说不定,我若输了,也随便你处置。不过你若输了,只要告诉我,你是男还是女的。”
    “你不是验明正……”“身”字未出口,小竹已窘羞,斥道:“你老是占人家便宜。”
    小勾防防笑道:“因为你太像女孩了,所以我信心末免动摇。”
    “真是无聊!”
    “你到底赌不赌?”
    “赌就赌,我输了,告诉你便是,若你输了,以后不准再问这问题。”
    “好,一言为定,你输定啦!”
    小勾已宽衣解带,就在眼前,小竹可瞧得清清楚楚,急叫道:“你想干什么?”
    “脱衣服呀!”
    “你……你下流,暴路狂,不准过来。”
    小竹缩在角落,就快陷入泥沼。
    小勾捉笑道:“别躲啦,再躲也只是三寸之隔,在这节骨眼里,我可没那么大的心情去表演脱衣舞,我只是想赢这场打赌而已。”
    “赌就赌,还脱什么衣服?”
    “不脱衣,怎能洗净身子?别瞎说啦,我得为我的赌注奋斗呢!”
    小勾又捎回岩面,双手把衣服抓住,然后运起九龙神功轻轻吸向空中的雾气。
    小竹不明究理,小勾在耍何花招。但见雾气先是缓缓被吸,随即快速吸向衣衫,那雾气本就有水分,如今经过过滤,久而久之,那衣衫就湿了起来。
    小竹见状已知小勾如何取水,登时叫着:“不算,不算,我不知你会用这一招。”
    小勾瞄眼:“江湖三两绝,说破变成贼,我还跟你赌个屁,输就输了,还耍什么赖?”
    小竹一时慎叫:“你赢了没,全身还脏得很呢?”
    “那还不简单,多吸几次不就得了?”
    小勾将衣服揉揉搓搓,先弄去泥灰部位,再拧出脏水,勉强往身上擦去,呵呵笑着:“这叫干洗,懂不懂,接下来就有水冲凉罗!”
    他又自运功,吸向雾气。
    小竹已窃笑,伸手,张嘴,猛将雾气拨开,让小勾吸之不易。
    小勾怔诧:“你耍了诡计?”
    “谁规定不能拨雾的,嘿嘿,让你吸到明天,一滴水也没有。”
    “来呀,谁怕谁?”
    小勾拼命运起神功吸雾,小竹拼命地吹,两人各自相争,就快扭成一团。
    然而小竹功力毕竟比小勾差,持续许久后,终于败下阵来,仍让小勾吸得大量的湿气,又把衣衫给弄湿,小勾得意地往身上擦去,倒也能将污尘给除去。
    小勾禁不住,洋洋得意:“你输了,服不服?”
    “输就输,有什么了不起。”
    “那就付出赌注,是男还女?”
    “男的。”
    “男的?我不信。”
    “不信又如何?我已说实话。”
    “我检查。”
    小勾欺扑过去,就想替他宽衣解带。
    小竹窘羞尖叫:“你敢,我就往泥巴里滚!”
    他真的会滚向边角,只剩半身搭在岩面。
    小勾一时愣了手,干笑道:“别反应过度,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小竹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滚下去。”
    “别生气嘛,我发誓,决不乱来。”
    “发誓呀,喊大声些。”
    “呵呵,在这里发誓最爽了,拼命喊都没人听到。”
    他昂起头大叫:“本门主小勾大侠在此发誓,如果再动副门主,保证下地狱?”转向小竹:“这样行了吧?”
    小竹微微放心:“最好给我守规矩,否则我会叫你下地狱,退一边去。”
    小勾移动身躯,逗笑着:“其实能把你变成女的,让我下地狱也甘心。”
    “少贫嘴,给我睡好,我累了,也要休息了。”
    小竹径自闭上眼皮,不再理会小勾,然而他的脸却是窘红的,心跳更加急促。
    小勾也想躺下来,忽然似乎听及嗡嗡之声淡淡传来,他惊诧地又坐起来。
    “会是什么声音?”
    嗡嗡之声渐渐响起,似乎冲着他们而来﹔好象蜜蜂震翅之声,可是听其劲道,并非那么小。
    “难道会是蜂群?”
    小勾焦急了,若真的是蜂群,他和小竹无处藏身,可有得受了呢!
    小竹惊心不已:“要是五毒蜂,那就惨了?”
    他想到上次挨针之事,心头就害怕。
    嗡嗡声音越来越急越大,小勾不得不把衣衫抓在手中,准备迎敌。
    忽然咻地一声,一只拳头大的晶白蜜蜂已冲来,那嗡嗡声正是出自那么手掌大的翅膀。
    “这是什么蜂?”
    小勾恐惧地挥着衣衫,想把它击落,然而这蜂不但速度快,反应更敏捷,小勾连连数次扑打,却被它闪开,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停绕着小勾不放。
    小勾眼看衣衫挥打不着,还好只有一只,立即运掌打去,掌劲走处,狂雾猛揽,若是石块,早被击碎,那巨蜂竟然懂得躲避,钻着掌风空隙,退退前前,竟也穿过了强劲掌风。
    小勾惊骇不已:“你我无冤无仇,快走吧,我不惹你了……”
    他不敢再攻击,深怕巨蜂发怒,那时自己未必会打输它,但挨针之事可就无法避免了,瞧它那么大一只,毒针少说也有几寸长吧,被蛰着,那么还得了?
    他改用守势,免得惹怒巨蜂。
    巨蜂但见小勾伏在地上,也未加攻势,绕着他头部转了几圈,口中吱吱地叫着。
    小勾苦笑着:“你要跟我说话?我又不是懂蜜蜂语言……”
    巨蜂仍自吱吱地叫着不停。
    小勾苦中作乐:“你是不是问我,什么地方的肉最甜?我跟你介绍,小竹不错,白白胖胖的又带香气,一定让你很满意。”
    小竹惊急:“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没有呀,你的肉确实比我好。”
    “这也不必你来介绍。”
    “我是怕这蜜蜂是近视眼,把人搞错了。”(古人很少近视眼,老花眼还差不多。)
    “它就是要找你,因为你是坏人……”
    “别说啦,就只我们两个,蜂大侠,你爱选谁就谁倒霉,如果不想打针就请回去,如果想救人,就请去找救兵,把我们从阴阳界拉回来如何?”
    巨蜂忽又吱吱地叫了两声,盘旋空中几圈,随又立即飞入雾中。
    小勾这才嘘口气:“要命,哪来这么大的蜂?别说挨一针,我看只挨半针就差不多了……”
    小竹道:“它好象听得懂人语呢……”
    小勾邪邪地一笑:“我看你是被吓得语无伦次,脑袋短路了。”(这么时代那来的电器呀?)
    “你才短路,不然它会听你说完就走了?”
    “也许是被我的真情给打动了。”小勾摆摆手:“睡觉吧,算时间,光是吸雾凝水就花了两个时辰,又闹了一阵,该三更啦,等天亮再说吧!”
    他着实也累了,倒下来,就想呼呼大睡。
    小竹也跟着往下躺,只是两手仍抱在胸口,两眼凝视小勾不放,似乎在预防小勾随时可能的突击。
    夜已静下来。
    小勾已然沉沉地入睡。
    小竹心头却怦怦地乱跳,望着小勾,他总是流露出含羞又带甜蜜的表情,不知不觉中他也闭上了眼晴。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
    一道阳光投向两人。
    小勾为之惊醒,一张开眼睛,浓雾已消失,只剩淡淡的一层,在泥沼上,四面又是一望无际的金光闪闪,他自语说道:“嘿!天亮了!不知现在在何方?”
    他早已失去方向,勉强从日出处,认定为东方,然而下一步又该如何?
    小竹也醒来,发现自己双手仍抱胸护着衣衫,心中稍甜甜一笑,才瞧着向小勾,发现他两眼正瞧着自己,而且还出邪笑:“都快没命了,还怕人知道你是男是女?”
    小竹一时窘困斥道:“谁怕,我明明是男的,你为何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你任何表现都让人觉得你根本是女的嘛。”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好吧,我不管你,但是憋了一夜的尿,我总可以自由撒吧?”
    说着,小勾已准备撒尿。
    小竹一时困窘,又不便再喊他憋着,情急之下,立即掠向二十余丈远的那块小石块,把头转向远方,干脆把眼晴闭上了。
    小勾弄笑了几句,也着实甚急,先撒完再说,随后又瞧向小竹,呵呵笑遭:“你忍耐功夫不错嘛,不知道能憋多久。”
    他不禁吹起嘘嘘之声。
    小竹本是忍得好好,但是被小勾这么一弄,也觉得难以忍受,嫩脸更红,忽而斥道:“不准你过来!”
    他连连飞掠十数颗垫脚石,方自蹲下身来解手。
    小勾远远瞧着,笑个不停:“说你是女孩就不肯承认,连撒尿都用蹲的,不是罪证确凿吗?”
    小竹不理他,窘红着脸,待解手完毕,立即顿跳这石块,让它沉入泥沼中,也借此溜向他处石块,又踏了十数处,已离小勾百丈余远。
    小勾怕他溜得太远,要是分开了,就不妙,遂绕着往他追去,花了半刻钟,方自追着小竹,出口就笑出声音:“其实吃喝拉撒睡是人之常情,你害燥什么?”
    小竹斥道:“谁像你这样没水准?不准再说这些,否则我不理你了!”
    说着他就想逃往远处。
    小勾捉笑着:“不说不说,我吹口哨总可以了吧?”
    他嘘嘘地吹着,惹来小竹困窘非常,又自避开。
    “呵呵,母亲的口哨声永远是最灵的。”
    眼看小竹已逃开,小勾吹着口哨急起直追。
    反正他们只知往东方掠去,追赶或慢行都差不多。
    然而奔掠一阵,小勾怔诧,往自己落脚石瞧去:“这石块不是我昨夜试着点过的那一个?”
    他为了试试鼠精所言,往石块蹬了两次,第一次就曾蹬下一块细石块留下缺口,正好可以让脚法踏得稳,它本该在很远地方,怎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我们一直在打转?”
    若真的如此,跳一辈子也跳不出去的,小勾苦笑着,他想瞧瞧是否有昨日情景,却不可得。
    小竹看他停下来检验石块,但觉得奇怪,也就停下来,相差有十余丈,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又踩了昨天踩过的岩石了。”
    “有这回事?那表示踩过后,还可以再踩了。”
    “不太对吧,是踩沉以后,再浮出来,才可以再踩。”
    “奇怪,石头这么重,怎会再浮出泥面呢?”
    “想通此点,咱们就可以出关了。”
    “现在呢,要如何走?”
    “继续走,看能否找到一个沉下去又浮起来的石块。”
    小勾掠往小竹,两人不再追逐,于是慢慢地往四处寻去。
    此时两人踩石块,都故意弄沉,以能增加浮出之机会,而且小竹还故意用宝刀做了记号,以证明曾经踩过。
    从早晨直至中午,两人又累又饿,实是难挨,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小竹有气无力地叹息着:“再过样下去,我们死定了。”
    小勾苦笑:“奇迹不知怎么才出现?”
    他目光扫向天空,十月的太阳竟会那么残烈,照得两人脸颊发红,口渴不必说,唇皮都干得脱皮,他舔舔口角,往四处寻去,仍是千里远山蒙蒙,除此之外,一无他物,这令人非常沮丧。
    忽而他目光落在五六十丈远,一座小山屏的岩石上,勉强挤出笑意:“奇迹终于出现了。”
    “在哪里?”
    小竹希望地找着。
    “在那里。”小勾往那小山屏指去,稍带逗笑:“你的私人马桶。”
    小竹突瞧,虽是脸颊被晒红,却也掩饰不了窘困形态,然而他却无力再斗嘴,窘然说道:“又浮出来了……”
    小勾笑得更苦:“完啦,当真在打转。”
    “不会吧,我们不是朝着东方走?”
    “谁知道那是否真的东方?说不定是影像。”
    “可是太阳那么烈,难道是假的?”
    “假是假不了,只是这地形怪异,我们好象落在会动的马灯,以为一直向前,却转个不停。”
    小竹叹息:“可是停下来也不行呀,岂不等死?咱们以远处山峰的形象作目标,再试试看如何?”
    “我是怕那山也是动的……好吧,不试,永远没有办法可想。”
    两人遂找向远处像五指山的山峰形状,又开始往前掠了过去。
    从中午,一直跳到黄昏,两人发现不少踏过的石块浮出泥面,却总是到不了那山头。
    折腾一天一夜,两人已筋疲力尽,肚饿、腹空、口渴,连汗都快流光了。
    他们希望雾气快点儿来,能弄少许水喝喝。
    至于能否逃出去,他们似乎已快绝望了。
    夕阳,渐渐远去,泥沼褪成大片暗红色,有若地狱血池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小勾还是想办法找到较大的石块,以便再度过残酷的第二个夜晚。
    两人倒在岩石上,已没有昨夜的嬉笑斗骂,只有疲劳和恐俱。
    小竹突又回光返照般,望着天空:“如果天上有星星,那该多好,它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小勾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只要一杯水。”
    小竹含情地注视着小勾:“如果我是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
    “怎么喜欢?”
    “很喜欢……”
    “这不够,再说明白些。”
    “爱你入骨,总可以了吧……”
    小竹嗤嗤一笑,心中一甜,正想更靠近小勾一些,却发现他喃喃欲眠,于是又斥叫着:“你说话根本就有口无心。”
    小勾苦声道:“我累得说不出话来,哪还有时间跟你在说梦话?你又不是女的,问这些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是女的,再让我仔细告诉你好不好?你让我休息一下,待会儿才有力气凝雾成水嘛!”
    小竹叫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男是女?”
    “是女的,你却不承认。”
    “你不会暂时把当成女的?”
    “是呀,你已是女的了……”
    小勾已闭上眼皮,无力再说话。
    小竹努着嘴,却无处发泄,忽而往衣衫抓去,带着赌气带着窘:“你爱看就让你看,反正过了今夜,恐怕就见不着了,看了就知道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横了心,将胸襟馒慢拉开,洁白肌肤透着清香淡淡地袭来。
    小勾却真的疲劳了,仍是闭着眼晴,喃喃说道:“是女的……可以了吧……”
    “你看一眼嘛……”
    小竹窘红着脸,没想到自己临死要证明身份,小勾竟会懒得看,他有些嗔意。
    “你不是说,我是女的,你就要仔细告诉我,怎么喜欢我吗?”
    “喜欢……”
    “你睁开眼晴看我一眼嘛……”
    小竹斥吼着,正要拉开胸衫之际,忽见得前方天空一片黑云卷卷飞来,还带着轻轻的奔雷声,双手也忘拉开胸衫。
    小勾被他吼得受不了,勉强睁开眼晴往他瞧去,也没瞧到什么,冷问道:“你叫我看什么?”
    “你看,那边……”
    小竹往前指去。
    小勾蹬眼:“你不是叫我看你,还是要解开衣服让我看看是男是女?”
    小竹现在又不想了,窘困斥道:“快看那边乌云来了,可能会下雨。
    “他忽又怀有希望:“若下大些,咱们就可游过去脱困了。”
    小勾瞧他如此认真,也移目往其所指方向瞧去,那黑云如蝌蚪,头圆大,尾巴却细不大长,而且甩得厉害,小勾一愣,已坐起来。隆隆之声渐渐加大,而且甚急。
    他已惊惧地叫道:“那不是云,云的尾巴不可能那么尖还散不去,并且速度又这么快。”
    小竹急问:“哪会是什么?是蝗虫?”
    “我看是蜂群。”
    小勾仔细听,那隆隆之声被嗡嗡声取代,不错,正是成群蜂震翅掠飞的声音,他更焦急:“槽了,一定是昨夜那只巨蜂回去找伴,要把我们当食物吃了。”
    “怎么办?一只都对付不了,却来这么一大群!”
    小勾苦笑着,他似也无能为力。
    小竹惊急:“我不要让它们吃掉,我宁可跳泥沼淹死!”
    “我先对付看看,若没办法,只好如此了。”
    小勾勉强再抓起衣衫,直立起来,将小竹保护着,面对蜂群,他不停祈祷上苍保佑。
    那蜂群果真快速非常,刚才还远在天边,呼地一声就团团逼来,嗡嗡之声震如万马奔腾,还夹带一道劲风扑扫过来,泥沼被扫得也翻起浪花,天空一片压黑,直如暴风雨来临,却比暴风雨更可怕。
    小勾、小竹被劲风吹得遍体生痛,不停打抖,一股寒意直蹿心头,两人从来没这么阴冷过。
    嗡嗡之声揪紧了两人的心神,全身肌肉为之暴胀,血液就要喷出血管般,比迎战任何敌人都来得恐怖。
    蜂群近了,小勾一眼瞧去,虽末见得只只拳头大,却见得只只腹部发白,全身通黑,只只拇指大小,那凶残本性,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五毒蜂!”
    小勾完全绝望,他和五毒蜂早结了下深仇大恨,上次捣了人家的窝,这次人家倾窝并出来报仇了。
    干千万万只,如何对付呀?
    小竹也见着是五毒蜂,全身鸡皮疙瘩暴起,昨天才讲,今夜就应验了,他吓得已说不出一言半语。
    小勾已发现领头者正是那只拳大的晶白巨蜂,心中暗自后悔,昨夜没杀死它,今夜却死在它手下。
    “来吧,别的不杀,杀你一只就够了!”
    小勾右手衣衫,左手天蚕勾,准备和巨蜂决一生死﹔蜂群飞掠过来,嗡嗡停在空中,并未发动攻势,却是张牙利针,形态十分恐怕。
    那巨蜂则是吱吱叫着向蜂群打转,随即单只冲往小勾,当真想单挑对手。
    “有种!”
    小勾看它冲来,大老远天蚕勾就射出。他在此勾上下功夫之深,岂是白练?寻常高手难逃攻击,何况是蜜蜂?这一打出,巨蜂惊怔旋飞闪避,却仍闪不及,被扫中肚皮,若非它腹皮甚硬,非得穿破肚不可,小勾更是惊骇,这一勾竟刺不破对方肚皮,莫非它不怕刀枪?于是又抓来小竹手中滴血勾,准备扑杀巨蜂。
    那巨蜂被击,闷叫地往下落,蜂群见状焦急,齐往巨蜂?
    冲去,另一小群立时攻往小勾。
    眼看双方就大战,那巨蜂又稳好身子,吱吱大叫,猛冲先锋部队,它速度比小蜂快一倍,立即拦动它们,吱吱叫几声,蜂群果真惟命是从,退回原位。
    那巨蜂随即对小勾吱吱叫声,不敢再靠近,叫过之后,飞回蜂群,指领着一切行动。
    霎时一群蜂堆涌来,不敢太靠近小勾,飞抵他们上空,突然投下蜂窝,然后飞去。
    小勾先是惊诧有变,立即宝刀攻去,蜂巢裂成两半,粘香蜂蜜流了出来,他大惊:“会是蜂蜜?”
    肚子饿得很,来得正好,立即伸手抓着左边一半,但右边那半就快掉人泥沼,天蚕勾一射差半寸沾泥,把它勾回来,欣喜地交给小竹。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量斗蜂群。”
    两人立即狼吞虎咽,蜂巢壁也不必剥,咬在嘴里猛吸,有若野人。
    蜂群却好好地呆在空中,看他们吸食自己辛勤工作的结晶,而未作任何攻势。
    那巨蜂则已吱吱怪叫,神情似乎显得高兴。
    小勾和小竹哪顾得看蜂群反应,肚子饿得发晕,狼吞虎咽地抢食着,眨眼间,已将斗大蜂巢蜜汁给吸个精光,小勾拍拍肚子,方露出满足快感。
    那巨蜂见状,又吱吱叫了儿声,一群蜜蜂再次飞来,再拋下另一巢蜂窝。
    小勾接过手,欣喜叫着:“这些毒蜂今天发高烧,竟然猛将补品送给仇人吃,管它的,食完再算帐也不迟!”
    他又分一半给小竹,吸了一巢已算饱,再吸第二巢,不及三分之一,两人肚子已然胀得可以,再也没先前那股狠劲,小勾目光才对那蜂群有所察觉,它们仍自停在空中有规律地震翅轻鸣,尤其那巨蜂,表情甚是欢悦般地不停旋飞。
    “怎会这样子?”
    小勾感到意外,这巨蜂明呀是来救人的,他却想不到为何形成这种状况?
    小竹也察觉了:“那巨蜂好象对你不错,一直朝着你吱吱叫……”
    小勾干笑:“该不会是先礼后兵,让咱们喂饱了,再想办法食咱的肉吧?”
    小竹瞪眼道:“你以为蜜蜂也会像你这么狡铡…t”小勾干笑:“可是我想不出它为何要对我拋媚眼,呵呵!难道看上我了?”
    “你少臭美,它要看上你,准把你肉食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勾仍自不解。
    小竹忽而想到什么,惊笑道:“我想到了,上次那蜂王不是褪壳褪不出来,你救了它?”
    小勾也想起上次在山谷中,蜂王脱壳,缺了水分,挣扎十分痛苦,自己临时喂它一口口水,使它脱壳之事,他不禁想笑,就为了那口口水,这么……不大可能吧?
    小竹轻笑:“怎会不可能,你救了它的命,它当然要感恩图报了。”
    小勾怪笑着:“不知是真是假,我来试!”
    转向巨蜂,招招手:“喂,蜂皇后好久不见了,你是不是来报恩?想不想再食我口水?”
    巨蜂未必全听懂人语,但小勾一张嘴哪得高高,像要亲人似的,那巨蜂见状,甚是高兴,翅膀更是拍得嗡嗡作响,一股子往小勾冲来,当真往他嘴上撞去。
    小勾唉呀惊叫,想往后退,又无退路,想举掌打去,又不忍,只是思索,嘴巴已被亲着,巨蜂还绕着小勾吱吱叫个不停。
    小勾掠诧,已带着欢悦,他终于明白巨蜂是来报恩的,他表情显得怪异而兴奋。
    “没想到我的口水也能征服这要命的五毒蜂?真是莫名其妙。”
    小竹欣笑:“这叫傻人有傻福!”
    小勾瞪眼:“你在骂我傻瓜?”
    “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让你占便宜也没关系,反正你也食过我口水,呵呵,被傻瓜征服的人叫什么?傻傻瓜,还是傻瓜瓜?”
    小竹笑容一敛,斥道:“谁食过你口水?”
    小勾讪笑着:“多啦,上次沉在江底,我亲你数小时之久,你敢说没有?”
    小竹窘困着脸红:“可恶小人,用卑鄙手段,休想征服我!”
    小勾邪笑着:“手段并不重要,我只注重效果。”
    “卑鄙手段,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不跟你争啦,反证事实是不容抹杀的,对不对,蜂皇后?”
    小勾问向巨蜂,它已欣喜地吱吱叫着,绕着两人盘飞不止。
    小竹一时也不找出话来反驳小勾,瞪了几眼,也无可奈何笑起来。
    天色渐晚,雾气渐渐升起,小勾在促狭之余,再次意识到受出的境遇,促狭之心再也升不起来,然而愁容满面,瞧着巨蜂:“蜂皇后,你是来救人,可是光靠你蜂的蜜,也维持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我们救出去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怪阵?如何才能破解出困?”
    巨蜂似能会意,吱吱叫了两声,随即就飞退去,掠向蜂群,吱吱叫个不停,那蜂群得到指示,一大群又飞往小勾,它们投的不再是蜂巢,而是一块块细小黑石,如雨般落了下来。
    小勾和小竹感到惊讶,蜂群为何乱投石块,还好,落石速度不快,而且甚小,两人随即伸手去抓。
    “是磁石?”
    小勾惊讶地望着手中黑石,本就是零碎的大小块,现在都连结在一起,甚至结合小竹手中黑石,而变成一团不小的黑石块。
    蜂群投完后已飞回原处,那巨蜂则飞回来,绕着磁石吱吱叫个不停。
    小勾不解:“破此阵,要用磁铁?”
    巨蜂懂得不多,仍叫着不停。
    小竹道:“看来是如此了,否则它们怎么千里送来这玩意儿。”
    小勾也觉得有些可能,当下哺哺说道:“磁石对此阵有何功用?”
    他瞧着手中磁石,百思不解。
    小竹道:“它们带来磁石,会不会要咱们做成针,如此就可以辨别方向。”
    小勾道:“若真如此,一颗就够了,何必带来一大堆?”
    小竹想想,也有道理,只好摆手:“那样我就猜不出它的用意了。”
    小勾自嘲一笑:“想不通,只好用最后一招啦,给我们石头,咱们就来个投石问路,说不定还有效啊!。
    他拿来个磁石,往泥沼丢去,扑通一声,磁石沉入泥中,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边没路,想必在另一边吧?”
    小勾有些自我解嘲地往反方向拋出磁百,只见磁石往右前方射去,突然却被直角式地吸往左前方,不仅如此,磁石还被定在离泥沼三尺高的空中。
    小勾惊讶不已:“怎会如此?一难道泥沼下面也有磁石?
    话末说完,只见得磁石定位处渐渐浮出一块岩石,和那些没人泥中的石块一样,自然而然地又定在那里。
    这一发现,小勾自是欣喜不已:“原来真能投石问路,这磁石真能引出石块,咱们出困有望了。”小竹虽惊喜,却不敢高兴得太早,说道:“不知那石块能否落脚?”
    “当然可以,不信,我试给你看!”小勾立即掠向那岩石,果然能站人。
    小竹道:“然后呢,再跳一下,看是否会下沉?”
    小勾立即照办,猛往上掠,再蹬回此岩,岩块被蹬,顿时下沉,小勾赶忙掠回原位。
    而那下沉石块已消失无踪,只见飘在空中小磁石凌空被拖走十数丈,斜斜地方插入泥沼之中,很明显地指出岩块漂流方向,小竹不解:“怎会如此?”
    小勾若有所思:“难道这泥沼中会是个大磁场,带动整个阵势,尤其是浮石……”
    他觉得有此可能,立即找向左侧方二十丈远一块掌大岩石,天蚕勾不打岩百,而是朝岩块下方打去,一连数次,他已感觉出底边已有东西被勾着,他猛力一拖,一颗巴掌大石块已拖出直往小勾射来,小勾伸手接去,那浮在泥面的石块则被沉入泥中。
    小勾终于激动大叫:“我知道啦,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竹看着他手中岩块,茫然道:“知道什么?知道如何找出岩块?”
    “当然找得出,只要方向对了,一定能脱困。”小勾激动地说道:“原来这泥沼真的有磁场,而且是平均分布,就如蜂巢般一个坑有两个石块,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在阴极,一个在阳极,两个若取得均衡,就能站人,但站过之后,经重量挤压,阴阳只要一有异动,下面的石块必定会被磁场吸往别处,而浮在泥面的石块缺少磁力支持,只好沉入泥中,直到再次找到那颗垫脚石,方能浮出泥面。
    小竹已然有所了解:“这么说,这些磁场是有规律的变化了?”
    小勾点头:“想是如此,而且还可能东边沉入一块,西边浮出一块,又如阴阳两极,生生不息。”
    “可是照你这么说,磁场变化永远在阵中,咱们照着它方向行走,永远都别想走出来了。”
    “当然。”
    “那怎么办?还是走不出去。”小竹又忧上心头。
    小勾胸有成竹:“蜜蜂都救命来了,咱们岂会走不出去?你等着收拾那老鼠精便是。”
    他立即转向巨蜂,笑容可鞠地说道:“蜂皇后啊,快起雾了,你就找个方向,带我们离开吧!”
    巨蜂会意,吱叫几声,已掠往空中,它飞的方向,正和夕阳相反,那么群毒蜂也跟了过去。
    小勾瞧向那里,泥沼一片平坦,若非巨蜂引路,他俩岂会知道要纵往这方向。
    小竹思索着:“百丈无石块落脚,怎么走过去?”
    “只好试试磁石了。”
    小勾抓起小磁石,往那方向打去,磁石果然被吸往一处,眨眼间,那么儿已浮出石块。
    两人激动之余,欣喜地往石块掠去,惊叫道:“得救了?”
    那巨蜂则不停吱吱长叫,引住两人投石问路,直往背阳方向掠跳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跳掠多少岩块,夕阳已失,换来一片漆黑和浓雾,直到后来,已伸手不见五指,小勾除了拋磁石,还得请巨蜂停在浮出水面,以声音辨别位置,两人方能安然找寻落脚石。
    直觉上似乎又跑了数百颗岩石,每颗以二十丈计,也该走了近十里路,两人都有些劳累,但想及脱困有望,心神仍自高昂,又跳了几块岩石,那巨蜂不再停在某处,而是到处乱飞,吱吱大叫。
    小勾一时找不到落脚石,叫声又起:“大皇后别那么骚行不行?救人救到底,你再安分一些行不行?”
    巨蜂吱吱乱,还绕着小勾头上跳飞。
    “怎么?发骚啦?还是那岩石甚大,随便跳都可以。”
    巨蜂吱吱叫,似告知小勾答案。
    小勾皱眉:“总该表示一下距离吧,要是跳得太近,掉入泥中,如何是好?”
    巨蜂盘飞叫了好儿声,已飞往雾中﹔小勾听其震翅声,和五毒蜂差不多,于是算好距离,拉起小竹,猛地掠去,两人暴蹿数十丈,雾气突然尽失,小竹猝见满天星星,唉呀惊叫,小勾被吓着,急道什么事,谁知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头横枝挡前,两人只注目天空,拦胸撞向横枝,再唉呀一声,双双跌落地面,小竹摸地软柔,登时惊喜:“是草地,我们脱困了!”
    虽是草地,但摔跌下来也够瞧了,小勾一脸苦相:“脱困就脱困,一定要拉我跟你一起跌着出来吗?”
    小竹这才见到小勾摔跌的丑状,也感觉出臀部疼酸酸的,脸容不由地窘热起来:“脱困了,当然要高兴啦,你看星星,还有树木、花草。”
    小勾随着他手指瞧去,一时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吸引,顾不得再责怪小竹,已仰躺在地上,嘘气直笑:“大难不死,真是三生有幸,连口水都能救人一命!”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8 02:36 , Processed in 0.2343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