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一章易钗而弁
    原本面无表情的玉修文,此时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似要往小仙身前拦。
    这一切,看在小天眼中,他突然了悟地神秘一笑,连忙将玉修文震退。
    同时,手中一揽,抱着小仙,掠退了三尺,迎上另一波剑手。
    小天闲闲问道:“小仙,下闪小心点,虽然咱们有金蛇的宝衣护身,可是衣服被挑破,还是很失面子的事。”
    小仙皱着鼻子道:“我一时忘记咱们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下次不救你啦!”
    玉修文紧张的脸上,闪过一抹释然的表情,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挺剑攻向小天,同时有意无意地对小天一眨眼睛。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在一群毫无知觉的活僵尸中,玉修文异样的表现,瞒过在远处指挥观地老道士。
    小仙抗拒着其他剑手的攻势,不放心地对小天道:“喂,兄弟,你小心点,可别伤着我大堂哥喔。”
    小天呵笑道:“你放心好啦!凭他们这座团团乱转的鬼阵,我想伤他还是真不容易!”
    话落,小天蓦地停身不动,待另二柄长剑攻到时,才猛然吸气收腹,让长剑贴腹擦过,同时闪电般扣住攻来两人的肩膀,一抖一摔,将这两人的肩,扯得脱臼,摔出丈外。
    小天原以为如此,便能止住这二人的再度进袭,可是,肩膀脱臼的老兄,似乎不知什么是脱臼,也不知道脱臼是会痛,再次以脱臼的右手持剑杀来。
    他们二人的右手,因为脱臼的关系,按着怪异的角度,以好笑的姿势,手持长剑刺杀小天。
    小天无奈地叹道:“他姥姥的,你们不痛,我都替你痛。”
    于是,他只好闪身,再次扣住这两位仁兄的肩胛,+-*/咔喳!”一声,将他两人的肩膀接回原位,以免使得这两人的手臂,因为脱臼之后的用力,造成终生性的伤害。
    此时,玉修文再和小天面对面过招。
    小天似有意若无意地哺哺道:“卸胳膊不可以,那该怎么办?天都快亮了,再玩下去,真没意思!”
    于是,面无表情的玉修文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小天同时眨眨他的右眼。
    蓦地-------
    玉修文的长剑,忽然宛若要追回逝去百年流光般,如电击一闪,剑光浩然无回地笔百刺向小天上身一十二大穴。
    小仙扬声道:“兄弟,那是我家的无回剑法,小心一点,我大堂哥的功夫不是盖的。+-*/她的话不过刚完,小天已幻起无数的人影,飘落于玉修文的剑势之内。
    小天虚幻飘渺的影子,嘿笑道:“玩真的?”无数条一模一样的影子,同时抬起右手,屈指弹向长剑。
    “叮当!”密响,玉修文的长剑被小天强劲的指力荡开二尺。但是,玉修文猛地旋身换过个方位,再次剑若灵蛇,奔向小天的穴道。
    远处的老道士,却高兴道:“玉家的无回剑果然不同凡响,看来,本天师搜罗的活僵尸中,数这姓玉的小子武功最高。”
    为首的黑衣人笑道:“那还用说,当初主人也是花费了一番手脚,才拿下他的。”
    小天低语道:“怎么又是穴道?”和小天闪身而过的玉修文,飞快一眨眼,小天恍天大悟,口中叫道:“他姥姥的,我看你往哪里跑?”
    小天忽然突兀地旋身追向避开他的玉修文。弃刺向他男上的长剑而不顾,便在四柄长剑刺中他的同时,小天已经一指点中玉修文的穴道,使得正好举剑踏步的玉修文有若雕像般,定在当场。
    老道士一声:“不好I+-*/尚末出口,小天双手齐扬,再次点中刺到他,而来不及收剑的四人。
    顿时,四名活僵尸又变成活雕像,挺直长剑、抬左脚,屈右臂地定在原处。
    小天拍拍手,呵呵大笑道:“兄弟呀!找穴道下手就没错啦!”
    小仙往他身旁一靠,挤眼笑道:“哥门儿,你不是盖的嘛!”
    忽然,小仙长啸一声,手中墨竹闪幻成一道巨光,带着“咻!”然的破空声,速度快的令人来不及想,笔直飞奔而出。
    没有闷哼,没有哀叫,四名活僵尸在不声不响中,变成活雕像。
    小天满意道:“就是这样子啦!”他人影一闪,突然扑向剩下三名活僵尸,嘿嘿笑著屈指弹出一指禅,点住最后三人。
    刹时间,热闹的场面使安静下来,小天和小仙两人,同时举步逼向老道士。
    小天冷然开口:“臭牛鼻子!死老妖!你还有什么本事?你倒是使出来给本少爷看看,说不定少爷看你耍的高兴,放你一条生路。”
    小仙却接口道:“不用麻烦,只要他解开这些人身上的禁制,就可以免他一死!”
    小天点头道:“马是可以(也是可以)死牛鼻子,你听清楚没有?”他的土话,在小仙的调教下,还真他妈的进展神速。
    老道土和一干黑衣蒙面人,铁青着脸,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忽然------
    “道长,你先带这些活僵尸离开,这两个小子,由我们来解决!”
    小天倏然侧首,盯向左侧一处微微垄起的小丘,目光冷凛道:“你们又是何方跳梁小丑?”
    老道士宛若看到救星般,恭敬地向小丘上三名红袍老人,拱手揖道:“多谢三位佛爷来援。”
    他挥着手,离着小天和小仙身旁好远绕过,小仙翼翼地盯著二人走向活僵尸,解开他们受制的穴道,吆喝着呱呱呜啦啦的咒语,领着十二名活僵尸,消失于暗处。
    小仙急着跳脚道:“哎呀!他将大堂哥也带走啦?”她双眼懦湿地盯着小天急道:“小天,怎么办?大堂哥……”
    小天轻拍小仙拉着她的小手,目不转睛地盯住那三名红袍老人,安慰道:“小人,你别急,你大堂哥暂时没事,眼前这三个老家夥不太好惹,打起精神来,咱们若不小心,恐怕要栽跟斗,那就很不好玩喽:“
    小仙这才感觉到,近处的三名红袍老人,竟又引起她内心那股沉闷不安的感觉。
    于是,她连忙用衣袖抹去将要出眶的泪水,吸吸鼻子,冷然地和小天一起目注这三名沉深的老者。
    太阳,正缓缓自山顶一处尖端冒出头来,红红的光芒,静静地投向大地再不多久,这抹热烈的红光,就会转多,变成白热的升华。
    此时,万物正慢慢褪出黑色的外衣,准备苏醒。
    但是,小天他们二人和三名红袍老人对峙间的气氛,却缓缓降沉,沉的像要压仰住苏醒的大地,沉的要将大地,将入万物不复之地。
    静,一种不带丝毫安详气息的死寂,一种蕴酿着巨大风暴的不安沉默,悄然地正向大地扩散。
    连代表着希望和力量的旭日,都不能穿透这种骇人的静默,为万物投下一点活泼的生机。
    土丘之上,三名红袍老者之一,居中那名身材高大魁梧,圆脸长耳,面如重枣的老人,冷然开口道:“古小天,你们二人的确名不虚传,不但武功高绝,胆识过人,连智慧都属非凡,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找到僵尸奇门阵的致命之处,无怪乎,你们二人只有小小年纪,便已经名震江湖,你们的确是可怕的对手。”
    小天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找到破僵尸奇门阵的关键所在。
    因此,他只是淡口一笑,道:“老头,你突然跑出来,当然不会是来拍我们马屁的吧!
    你还是爽快一点,干脆报出名号,说明来意,不要罗哩八唆个没完没了。”
    面如重枣的老人,哈哈笑道:“古小天,你的确快人快语,好!老夫达马拉。”
    接着,他手指右边,那名腊白面孔,气度沉稳,留有灰白胡须的老人,介绍道:“他是哈木斯。”
    然后,他转向左边,介绍另一条瘦小微驼,鼻如鹰勾,目光冷酷的老人,道:“他是铁鲁门。”
    最后,达马拉再度目注小天和小仙二人,轻快如话家常般,愉悦道:“我们三人,吃称塞外三尊,这次进人中原,是有人花钱请我们三人来杀你们。
    “本来我还很奇怪,对付二名小孩子,何需劳动我们三尊之手,但是刚才,我看过你们二人的出手之后,不得不对你们二人重新估计。”
    达马拉微微一顿之后,缓声轻笑道:“你们虽小,但是够资格做我们的对手,我们三尊,已经有很多年,末遇上像样的对手,这次入中原,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塞外三尊?”小天询问似地看向小仙。
    小仙皱着眉,侧着头,搔着头发,摇头道:“塞外三尊?没听过,莫宰羊!”
    达马拉不以为忤道:“我们三尊久居关外,你二人当然不知,不过,只要能取你们的生命,知或不知,并无差别。”
    轻笑依然,塞外三尊同时举步一跨,三人似三朵浮云,一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小天和小仙的面前。
    三人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们三人是不是早就站在小天和小仙他们的面前,从末移动过?
    小天和小仙,不由得心头俱是一凛,相对一望,目光中相互传达着:“注意!”的神情,这莫名其妙的塞外三尊,是二人自出以来,仅见的高手。
    小天暗中暗忖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刚刚碰上一个莫名典妙的僵尸奇门阵,现在又跑出来什么塞外三尊,都是自己仅遇的费力事,若不好好搞,只怕会砸锅。”
    小仙倒没那么多烦恼,在她的心中,小天是无敌的超人,反正自己顶不住时,丢给他便是,简单容易的不得了。
    尽管小天心中转着不很轻松的念头,可是他脸上,仍是笑容可掬近似迫不急待地问:“那么,三位番仔,咱们要如何开始?”
    回答小天的是一阵窒人的掌风,小天从容地闪出七步之外,呵笑道:“哎呦!老番仔,你还真不知礼数,居然说打就打。”
    冷哼一声,动地的是瘦小微驼的铁鲁门,他冷漠道:“小辈嘴刁,本尊者只有送你进枉死城,方消心头之气。”
    他嘴里说气,可是在他脸上依然冷漠不带表情。
    小天嘿嘿笑道:“叫你番仔,哪点不对啦?你们本来就是从塞外来的老番仔嘛!”
    铁鲁门不再答话,只是出手如电,攻势更急地追向小天。
    小天蓦然点地,身形直射铁鲁门的面前,看来好像要一头猛撞进铁鲁门的怀里一样。
    铁鲁门右手猛猛推出一掌,劈向小天,他的人在推掌同时,猝然右移,左手五指如勾,快速无比地抓向小天右臂。
    一招两式,不愧是寒外一流的高手。
    小天却吃吃一笑,直冲的身子,+-*/呼!”地随着铁鲁门的掌风飘起,有如落叶般在铁鲁门的掌劲中上下起伏,随着波动的身形,小天巧的不能再巧的闪开铁鲁门抓来的左手。
    就在铁鲁门左手来不及收回时,小天倏然停身,脸带微笑,右手如拈风中落英,轻轻一扣,准确无误地扣住铁鲁门的腕脉,使得铁鲁门左边身子一麻,脚下踉跄,身不由己地被小天摔出丈外,跌成狗吃屎。
    “拈花如意指!”达马拉和哈木斯,同时惊呼一声。
    两人的手腕一翻,自宽大的衣袖内,掣出一支形状相同,长约尺余,金光闪闪的菱形短棒,扑向小天。
    小仙呵呵大笑,手往后腰一探,墨竹已然在手,她闪身拦下达马拉,高声道:“兄弟,另一个给你啦!”
    话方落,她已抖手一十八棒,刺向达马拉周身大穴。
    小天半旋身,右掌直竖猝抛,一记隐泛雷鸣的斩雷掌,赏给哈木斯,同时,右手屈指一弹,接下自地上跃起,因为大意,被他摔得很狼狈的铁鲁门。
    达马拉手下的金色菱形短棒,幻起层层日耀眼波动如浪的金光,宛如狂涛般,一阵劈啦连声巨响,金光、棒影骤敛,达马拉略退半步,小仙却连退三大步。”
    只这一交手,小仙暗叫:“妈妈咪呀!”
    她没想到这从来没听过的塞外三尊,功力竟是如此之高。居然能将她震的手臂发麻,连退三大步。
    小仙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难得正经的她,因为这次小小的吃亏,总算收起游戏的态度,一脸严肃地盯着达马拉。
    达马拉虽然惊讶于小仙能接下他这一击,但是,脸上仍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飘向出棒,再度快速的攻向小仙。
    小仙一挥墨竹,脚步踉跄地撞向达马拉,就在达马拉攻势即将临身之时,小仙身形诡异地半俯侧扭,自金光中穿过,同时右手墨竹如灵蛇出洞,悄然无声无息地自肋下飞噬达马拉左胯。
    达马拉一惊之下,短棒倏然横截,拦向左胯,并且身形如飞,右脚猝踢,改守为攻,踢向就要倒地的小仙。
    小仙却在此时,收棒点地,人在墨竹一弯一弹之中,倒翻入空闪开达马拉的攻击!
    另一边,小天身形飘忽,双手左推右拒,同时迎战哈木斯和铁鲁门,他瞟眼小仙,呵呵笑道:“小心点呀!兄弟,现在我太忙,可没时间救你。”
    半空中,小仙卷曲如大虾的身子,倏然舒展,在一句:“栽啦!(知道)!”的土话中,蹬向虚空,人如炮弹,以墨竹为矢,飞射达马拉。
    哈木斯怒然变色,他没想到,在自己和铁鲁门两人联手来攻之下,小天居然还有办法谈笑风生。
    于是,他大喝一声,手中金棒翻飞如搅,带轰隆的风吼,逼向小天,铁鲁门早已掣出和哈木斯手中所持,一模一样的金色菱形短棒,此时,更是和哈木斯配合的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地自小天身后呼啸击来。
    小天狂笑一声,惊的鼓起衣袍,人如陀螺般,急速地旋转开来,大慈大悲千手式,便在他的飞旋中,猝然挥洒而出。
    顿时,宇宙的空间仿佛变小,空气就像经不起小天威力无穷的掌劲,被撕扯成只只飞舞的蝴蝶,被割裂成波波翻翻的巨浪。
    一时,劲风如一团团坠跌的云彩,一蓬蓬飞溅的豪雨,一束束噬人的利箭,以小天为中心,无情地向四面八方袭卷而至。
    哈木斯和铁鲁门两人的攻击,就在小天的掌劲中消失无形,他们两人,要被小天这种震天撼地的浩然反击,震得连连后退,惊骇不已。
    忽然-----
    另一边激战中的小仙和达乃拉,双双大喝一声,小天连忙回眼瞥视,只见两人手中的墨竹和短棒同时震飞,小仙滚跌于地。
    就在小天正待上前援攻时,哈木斯和铁鲁门,再度缠住小天。
    达马拉狞笑着举起双掌,功运十二成,狂猛地扫向小仙。
    小仙甫自地上翻坐而起,已经感到窒人的劲风临身,她一,狠心,咬紧银牙,双脚往地上猛力一蹬,提掌护胸,厉啸入空,悍不惧死,不要命地冲向达马拉,存心来个硬碰硬,准备玉石俱焚。
    达马拉大吃一惊,小天也大吃一惊,小天急忙逼退哈木斯和铁鲁门。
    “轰隆!”巨响,一阵地动山摇,小仙姣小的身形,高高喷向半空,达马拉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是个二败俱伤的局面。
    小天看到小仙失去知觉地喷上半空,瞪时星目怒嗔,双眼尽赤,他凄厉悲切地长啸入云,啸声有如老猿丧子,充满无尽的伤痛。
    哈木斯趁机扑向伫立于地的小天,但是,便在哈木斯正要触及小天身影的同时,另一个小天的影像,突兀却清晰地出现在半空之中,接住划着弧线下坠落的小仙。
    落地之后,小天因为强劲的冲力,连连扑跌两、三步,才告站稳。
    他急急探视小仙,只见小仙脸色苍白,双日紧闭,嘴角流血不止,呼吸微弱,已是奄奄一息,即将断气。
    小天正掏取药丸,塞进小仙口中,背后的哈木斯和铁鲁门两人一使眼色,双双出手,金色短棒夹以千斤巨力,猛然击向小天顶门。
    小天堪觉劲风临体,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小仙,往前一俯,运起金刚护体神功硬接哈木斯和铁鲁门的联手一击。
    这一击,将小天打的猛往地上趴,同时护体神功,为之一震,差点将他打的闷过气去。
    小天双手倏然撑住地面,免得自己压倒重伤的小仙,更强行咽下了一口即将喷出来的鲜血。
    他缓缓地爬起身来,将小仙轻轻抱人怀里,倚在手臂之上,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塞外三尊。
    哈木斯和铁鲁门两人所偷袭,虽然将小天击伤,但是,他们二人猛着短棒的虎口,也被小天护体神功的反震力震裂,鲜血直流,金色的短棒,已然坠弃于地,儿自闪着死寂的金光。
    小天怀抱着昏迷的小仙,右手轻搭左腕,像是环住小仙,不让她跌倒,却是按住扣在腕上的泣血金匕。
    小天他一步一步慢慢地逼向塞外三尊,面色冷凄,表情骇人,宛若一尊受尽欺虐,终于发怒,要索回无穷血恨的恐怖修罗。
    塞外三尊被小天形同厉鬼,充满怨恨和愤怒的神情所震慑住,不对觉地往后退去了。
    蓦的------
    一道刺目已极的光芒,倏然闪现,顿时炸开成一轮烈日天空中的艳阳,忽然一暗,塞外三尊心神一凛,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
    烈芒猝隐,太阳恢复原来的光彩,小天不知如何出现在塞外三尊的背后,和他们三人背对背地站着。
    小天的手中,依旧抱着小仙,只是此时,他是以双手将小仙横抱于胸,在他脸上一片湛然的神光,正慢慢消逝。
    从他平静如常的表情里,实在看不出,他刚才是不是曾经动手泣血金匕。
    忽然-----
    “咚咚咚!”三声轻响,背对小天的塞外三尊,一个个砰然倒地而亡。
    这三个令小天和小仙吃尽苦头的老番仔,毕竟没有躲过小天愤怒的一击,不明不白就归阴去也。
    直到此时小天才呼出一口大气,将小仙轻手轻脚地放躺在地上。他再度自怀里掏出药丸,仰首服下,兀自闭目盘坐,调息刚刚被哈木斯和铁鲁门,挥棒震荡的翻涌血气。
    “咔啦!”十五丈外,一声小石子滚动的声响,传人小天耳中,小天露出哈哈的一笑,仿佛不曾发觉般,依然顾我地调息运功。
    但是,有把握在对方出手时,一招解决他的性命。
    可是来人再进二丈,突然惊叫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死人?噎!这位小兄弟,你怎么啦?”
    小天缓缓睁开眼睛,一名青布儒衣,年约四旬,五官适中,略见削瘦,举止斯文的中年人,正下盘浮动,宛若不会武功的常人般,奔问小天身旁。
    他在小天面前不到一丈处停下脚,瞥见小天跟前的小仙,更是吃惊的道:“哎呀!怎么连这么小的小孩都不放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天功行圆满,已将受创的血气调息妥当,他只是轻笑道:“这位大叔,我和我兄弟是遇上打劫的人,还好我略通手脚将他们制伏,否则,我和我兄弟,只怕现在已经去见阎王爷啦!”
    这名中年人,紧张兮兮地绕过塞外三尊俯卧于地的尸首,走向小天道:“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占,连你们这样的小孩子都要打劫,真是没有良心,小兄弟,我看你好象受伤了,是不是?”
    小天摇着手站起来笑道:“不,我很好,倒是我兄弟伤的不轻,我正打算带我兄弟回四川-------。”
    中年人打断:“哎呀!受伤就得马上治,怎么还拖到四川去呢?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是靠江边的白鹤村,我看小兄弟你就先带你兄弟到我家住下,我再去帮你请大夫,这样可好?”
    小天有些犹豫,他虽然知道小仙要尽快医治,可是连夜来的遭遇,使他不得不怀疑眼前的这名突然出现的中年人,是否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
    小天沉吟半响,试探道:“大叔,咱们不曾相识,怎么好如此打扰你,大叔应该不会是无故来到这个荒郊野外吧?如果大叔有事待办-------。”
    中年人笑着挥挥手道:“患难相扶持,此乃做人应尽的一点心意,不算什么,再说,我只是照例到市上采买日用杂物,不急这一时,我先送你们回家再去,也是一样的。”
    小天见中年人说的真诚,于是抱起小仙,微笑道:“既然如此,大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中年人呵笑道:“哪儿的话,我们走吧!”
    他瞥见地上的尸体,为难道:“这……这些尸首怎么办?要不要报官?”
    小天总算有点相信他,淡笑道:“我看不用,否则,到时候官老爷硬要办我个防卫过当,杀人偿命怎么办?”
    中年人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对对!有道理,这些强盗死有余辜,我们就别管他们,小兄弟,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万一被人看到,正如你如言,会有麻烦呐!”
    小天摆头道:“大叔,我早就准备好,等你带路而已!”
    中年人笑着猛拍自个儿的脑门,连声应是,他事着小天,朝南方的江边急步行去,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读书人温文而雅的形态,却不像是个练过武的人。
    白鹤村,是在长江边上,一个临江旖旎的小村,前前后后不足百户人家,都是靠著在江中捕鱼过活。
    这是一个很宁静而且安详的小村,村里的百姓乐天知命,安安分分地过着与世无争的悠闲生活。
    路上,小天已探问出,这名中年人叫做白云山。
    白云山笑着告诉小天,白鹤村之所以叫做白鹤村,是因为在村后不远的沼泽地带,曾经有大批白鹤栖息,所以小村因此得名。
    但是,时变月迁,如今沼泽区的白鹤杳杳,徒留小村依旧日夜听著江涛声。
    小天谨慎地抱着昏迷的小仙,从容潇洒地跟在白云山之后。
    小天听完白云山对白鹤村的介绍,不禁笑道:“白大叔,你真是个好介绍人,居然能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说的这么美,而且用字遣词更是文雅细腻,看来,你一定读过不少的书吧:“
    白云山轻笑回道:“不瞒小兄弟你说,大叔过去是中举的举人,曾经在朝中当过官,只是,大叔我实在受不了官场之中,处处要馅媚折腰,拍马逢迎的那一套,所以就辞官,带着妻儿老小回故乡。如今,大叔在村里的私垫教书,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是却能过自己所想过的日子,这种快乐,不是金钱所能衡量!”
    小天看着白云山温柔眺望着远方,那种温柔详和的目光,对他的疑心,不禁再消去了儿分。
    但是,令小天难以释怀的是,方才白云山是在接近自己十余丈的范围内,才被发觉,以一个不识武功的人而言,白云山的动作未免太过于轻巧。
    虽然他一直表现的不像是个会武的人,可是,小天直觉地感觉到,白云山绝非单纯的私塾老师。
    此刻,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座稀疏但分布颇广的相思树林,树上已经开满有如绒毛般,鹅黄色的小花。
    小天隐隐听到树林之后,传来+-*/哗啦!哗啦”江涛奔流的巨响。
    小天低头看看怀中,脸色苍白,依然昏迷不醒的小仙,轻嘘口气道:“白大叔,过这树林便是白鹤村吗!”
    白云山微讶道:“小兄弟,你怎么会知道?你来过这里吗?”
    小天淡笑摇摇头道:“没有,我从来没来过,我已经听到江涛声,所以猜白鹤村快到啦!”
    “听到?”白云山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小天道:“小兄弟,这里离江边大约还有七、八里地,你已经听到江涛声,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小天眨着眼,呵呵轻笑道:“大概是这里的江水知道我要来,所以兴奋过度,叫的太大声,才被我不小心地偷听到。”
    白云山看着小天谑笑的表情,忍不住也呵呵轻笑,他只有拼命摇头,表示不可能,却不再说什么了。
    他带着小天穿透相思林,走没多久,便是一片盛开着小紫花的斜坡向下延伸,白鹤村就位在斜坡尽头,成弯月形绕着一片偶现沙洲的沼泽而筑。
    白云山和小天伫立在相思林尽处,俯瞅着白鹤村,白云山笑指着沼泽,愉快道:“瞧!
    那里就是以前白鹤栖居的地方,每当黄昏日落时,在这里可以看到金黄的夕阳跳跃在江山上,等你见过那种美景,就知道我对白鹤村的形容,一点也没有夸大。”
    不待小天回答,他已经领先走向一条藏在小紫花海中的羊肠小径。
    走进村子,白云山径自带着小天行向村尾,来到一栋全以天然树干筑成的木屋前,光看这栋木屋的清趣盈然,优雅朴致的样子,便可知道,建造这木屋的主人,的确是个风雅的名士。
    白云山推开屋前的小围栏,扬声唤道:月娘,有客人来啦!”
    顿时,自屋内蹿出二个长的一模一样,有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红润健康的甜脸,和挽着小小发髻,年约七、八岁的小男生来。
    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地抱着白云山的大腿,仰头以稚嫩的嗓音问道:“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有没有替我们带糖葫芦?”
    直到此时,小天才相信,白云山的确是无意中遇见他和小仙,而非是另一个陷井。白云山爱怜地看着双胞胎儿子,轻笑道:“爹在路上遇到了点事,没来得及到城里替你们买糖葫芦,等下回爹进城时,再替你们买,好不好?”
    小孩子有些失望,却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探头好奇地看着白云山男后的小天,小天笑眯眯的对他们两人扮个鬼脸,再眨眨眼晴,逗着小双胞掩嘴咯咯直笑。
    屋内,走出一位年约三旬,风姿绰约,月神柳态,身着青布罗裙的美貌妇人,她含笑问:“云山,你说什么客人来了”
    接着,她瞥见小天怀抱着小仙,讶然道:“这位小兄弟生病了吗?”
    白云山牵着两个儿子,交给太太,道:“这两位小兄弟在路上,遇着了有人打劫,小兄弟的弟弟是被人打伤的。”
    说着,他回头道:“小兄弟,别老是站在那儿,快进屋来。”
    小天依言进屋,客气道:“白大婶,对不起,打扰你们。”
    月娘连声道:“哪里的话,来!快将你弟弟送到床上躺着,要不要去请大夫?”
    小天跟着月娘走进内间,将小仙安置在床上,摇头道:“不用请大夫啦!我自已略懂医术,可以替我兄弟治疗。”
    白云山同时跟进屋内,闻言问:“那你需不需要我们为你准备些什么?”
    小天感激道:“白大叔,不用啦!不过,我在医治我兄弟时,千万不能受到打扰的……”
    白云山明白点着头道:“没问题,我不会让人家来打扰。”他说完便和妻子一块出去,只留下小天和昏迷中的小仙。
    小天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兄弟,你还真是玩命呐!所以以有金蛇宝衣就可以万无一失呀?这次可吃大亏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为小仙解开衣服,在小仙的乞丐装之内,赫然是件金光闪烁的蛇皮小背心。
    正是上回,他们在火焰谷中取回的千年人面金蛇的蛇皮。
    秦心影总是不放心小天和小仙这两个小鬼,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乱闯,所以将金蛇蛇皮制成两件背心,耍两人穿在身上以减少受伤的机会。
    可是,她倒没料到,这件背心,更加强小仙她玩命的本钱,可以不防攻击地和人硬拼,这回可真是拼出问题来喽!
    小天继续解开金蛇皮背心,想察看小仙的伤势,不料,背心之下,竟是一件粉红色,绣有精致如意图案的肚兜。
    小天犹自呆呆道:“真是,男孩子穿什么肚……”
    小天猛然一楞,大叫一声:“肚兜?”叫声出口,他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傻怔怔地瞟眼瞄向小仙,看到的却是雪白的滑腻肌肤,在粉红褒衣的衬映下,更加显得白嫩诱人了。
    小天的心,乍停一拍,才又+-*/扑通!”大大地跳了一下,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扯过薄被,一把遮住动人的画面,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心虚地左右瞄看四周。
    一直待他确定了屋内没有别人之后,才大大嘘口气,瘫在一张藤椅上,双手按着砰砰乱撞的心,闭着眼呻吟道:“天呀!我兄弟居然是个小娘们儿,我完了,我完了,这下子怎么办才好?”
    小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像小仙不喜欢他的搂搂抱抱、毛手毛脚,还有每次他打小仙的屁股时,小仙激烈的反应,还有……许多过去他觉得小仙不够爽快,不够哥们儿的地方,如今都有了解释。
    小天再度逸出一声无奈的呻吟,此时他双手不是按着胸口,而是盖在脸上,他喃喃哀声道:“我的天呀!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他终于颓然放下双手,哭笑不得地凝视着床上的小仙,他苦笑道:“小仙!你可给我惹来个大麻烦啦!”
    摇摇头,小天唉声叹气地站起来,怔仲地盯着脸色惨白而昏迷不醒的小仙,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不过,不可否认,更有一丝丝窃喜,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小天好不容易移开目光,望问窗外看着轻轻飘过的白云,耳朵是涛涛的江水奔流声,他的脸上闪过无数的表情。
    他正在想,小仙为什么要瞒着他,自己是女儿身的事?以后他要如何和小仙相处?
    蓦地,小大一咬牙,自言自语地道:“不管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就顺其自然好啦!”
    于是,他自怀中取出金针和药瓶,揭开盖在小仙胸前的被子,强吸口气,脸红又心跳地抖着手,轻轻解下小仙的肚兜。
    哪家少年不风流!饶是小天自幼在少林寺,天天吃鸭米豆腐长大,实力超人,当他首次对女孩子赤裸裸的身子,仍是忍不住多溜了一眼,咽口干沫,才火烧着脸,强自镇定着检查小仙的伤势。
    只见小仙左胸上方,赫然印着一个血红的掌印,这个殷红刺目的掌印,就像一盆冷水,当着小天头顶淋下。
    刹那间,小天的脸不红,心也不蹦啦!他紧紧蹙眉,手拈金针飞快地刺向小仙胸口的大穴。
    小天喃喃道:“血影断魂掌,他姥姥的,好狠!还好小仙有宝衣护身,否则早就完蛋大吉。”
    下完针,小天挑出一个碧绿小瓷瓶,倒出一颗颜色如翡翠般,晶莹碧绿,大小如红豆的药丸,扳开小仙的牙关,喂她吃下后,单掌抵住小仙胸前正中央的中庭穴,只这轻轻的一接触,小天只觉得掌下肌肤柔软滑细,忍不住又是大大的一次心跳,他赶紧闭目澄清杂绪,将内力缓缓逼入小仙体内。
    过了约有盏茶时间,小天额上已经微微见汗,床上的小仙才轻轻吐出一声呻吟,小天才松口气,收掌再看,小仙胸口上的血红掌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小天这才满意地面露微笑,取下金针,小仙再次轻声呻吟,同时微微挣动一下,看似要醒来样子。
    此时,小天急忙手指一点,点住小仙的黑甜穴,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小天仔细地为小仙穿回衣服,他可不愿小仙醒来时尴尬或是找他拼命,待一切打点妥当,他才举袖擦去额上汗水,真正放松地坐回床边的藤椅,闭目休息。
    良久,小天睁开眼看看窗外,竟然已是太阳偏西的黄昏时刻,他看看床上的小仙,估计她大概要到明天早晨才会醒。
    于是,他掀开廉幕,走出外间。
    外间大厅上,白云山正手持一卷经书,教他的两个儿子,咿喔地吟哼著,他一见小天出来,连忙放下经书,站起身来问:“小兄弟,怎么样?你兄弟没事吧?”
    小天含笑点头道:“没有了,只要再多休息二天,吃一点补药,就可以完全复原了。”
    白云山高兴道:“没事就好!对了!小兄弟,看我多迷糊,我还不知道,你们兄弟俩叫什么?”
    小天呵笑道:“我叫小天,我兄……兄弟叫小仙。白大婶呢?”
    白云山笑道:“她在后面做饭。小天,你替你兄弟治病,可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呐!”
    小天呵笑道:“没办法!我技术比较差,所以只能慢慢来。”
    白云山闻言豁然大笑,他拍着小天肩膀道:“小天,你才十六、七岁,就有这等本事,不错啦!想大叔我,除了念点书,什么本事也没有,比起你来,大叔可还差你一截。”
    小天谦虚一番后,突然问:“自大叔,我想向你借个笔墨可好?”
    白云山豪爽道:“当然好,只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小天道:“我和小仙原本没打算离家这么久,所以,我想写封信托人送回家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白云山点头道:“应该的!小天,你信要送到哪儿?反正明天,我还要上川中一趟,如果顺路,就由我替你送去吧!”
    小天犹豫道:“白大叔,我们已经很打扰你,怎么好再让你麻烦?”
    白云山不悦道:“小天呀!你这么说就是见外啦!白大叔会遇上你们,是缘分,而我们也挺投缘的,白大叔喜欢你,还说什么打扰!麻烦呢!”
    小天拗不过白云山的盛情,只好同意请他送信。
    是夜,小天衬在小仙身边,他在黑暗中,默默想着许多事。
    起先,他们以为,江湖上失踪的一些高手,是被紫微宫所收买或控制,可是按前一夜的情形看来,显然是紫微宫之外,另有一帮黑衣人在暗中兴风作浪。
    而这批黑衣蒙面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何在?听那老妖道的口气,好像是在等自己的老爹,难道他们是冲着翔龙社而来的?
    还有,这个白云山出现的突然,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是纯粹巧合,还是他另有企图?
    明天的信,该不该请他送?这附近没有药铺,如果想让小仙早些康复,自己势必得到附近山里找些草药才行。
    如果,如此地离开小仙,是不是安全?有没有其他办法?
    晨光大亮,又是另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涛涛的江水声,更像在唱颂这个热情,有劲的大晴天般,“哗啦!、+-*/哗啦”喧闹个不停。
    小天竟然端着碗,侍候着半躺在床上的小仙。
    看小仙的脸色,虽然恢复红润,却可以从她依旧青黑的眼眶下发现小仙的身体仍然孱弱。
    放下空碗,小天目光更是温柔,还隐含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怜。
    他撇着嘴,谑笑道:“小仙,这次可吃大亏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随便和人拼命了。”
    小仙拥着被,虚弱道:“只要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敢!”
    小天气苦道:“你少来,总有一天我会来不及救你,让你提前到枉死城报到。”
    小仙呵呵笑道:“凭我的本事,就算进阎王殿,保管是当阎罗王的上司,提前报到也是无差啦!”
    小天啐道:“省省吧!你还是安分点的好。”
    他突然换过话题,正经地道:“说实在的,小仙,待会儿我必须上山为你采些补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
    小仙不解地眨着无神的大眼睛,迷惑道:“为什么不放心?你不是说,白大叔好心地收留我们吗?我在这里会有什么问题?”
    小天皱眉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说不上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反正,我不放心就是啦。‘
    小天病恹恹道:“那你不会找我的徒孙来陪我,笨。”
    小天双目一亮,拍着腿道:“对喔!我怎么没想到。你家乞丐到处都有,正是现成的帮手嘛!”
    小仙白他一眼,干脆闭上眼睛休息,懒得理小天。
    突然,小仙又睁开眼睛:“小天,师父他还在唐门等我们,怎么办,他会不会等的很着急?”
    小天正拿着空碗要出门,闻言回过头,冲着小仙露齿一笑,安慰道:“你放心,一早我就写了封信,大略述说一下我们前夜的遭遇,托白大叔送到唐门去。”
    小仙“哦!”的一声,再次安心的闭上眼休息,正当小天以为她睡着,打算悄悄出门时,小仙忽然闭着眼,以半昏睡状态的声音问:“安全吗?你不是不放心?”
    小天轻笑道:“我是以暗语写封信给我爹,别人看不出其中奥秘的。”
    小仙声音模糊道:“你要早点回来……+-*/接下来,便是最高品质------静悄悄!小仙终于沉沉睡去。
    小天微微一笑,带上房门,将空碗放在大厅桌上,径自到村上找丐帮弟子,安排保护小仙的事。
    距离白鹤村不足百里地,有一座叫顶头岩的小山,山势不很高陡,但是,却是一处长满草藤、矮丛和铺地锦的小型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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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赛孔儒
    小天满山遍野地乱逛,终于在一处山谷发现他需要的草药。
    草药都长在谷地近溪的阴湿处,小天便顺着垂挂而下的树藤,动作灵巧地溜下深谷。
    小天将采集的草药,一股脑地塞进腰间的大布袋,他站起身,一把擦去淋漓的满身汗水。
    此时此刻,滨滨浅吟的小溪,不碲是个诱惑人心的清凉去处,小天干脆脱下衣服,+-*/扑通!”跳下小溪,来个冰凉凉的裸浴。
    待小天泡过水之后,才懒懒地爬上溪边打点行装,他那个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咕噜!”抗议般地惨叫一声,通知他该吃饭啦!
    小天抬起头,眯着眼看看太阳,才知道已经是日正当中的时刻。
    当他正打算攀着树藤往崖上爬时,一不小心就瞥见一株野生的莲雾树,此时,树上结满粉红诱人的大莲雾,微风轻拂,过熟的莲雾,竟然叮叮咚咚像下冰雹一样,夸张地往下砸。
    小天嘻嘻一笑,暗道,+-*/水果大餐当前,不吃白不吃。”
    于是,他拖着布袋走到莲雾树下,不待莲雾如雨下,便拉着布袋轻巧地跃上树去,而他这一上树居然没震落半粒莲雾。
    可见,他的轻功之高,简直比微风还轻灵。
    跃上树的小天,轻松自在地挑个风水绝佳的好位置坐隐,然后将布袋挂在右前方的树枝上,才逍遥地探手捡着中意的莲雾摘。
    新鲜多汁又甜美的莲雾,洗也不用洗,只要往衣服擦一擦,便送进嘴巴祭五脏庙,干脆的不得了。
    等他吃饱过瘾之后,这才再次挑挑捡捡,摘下一把又一把的鲜莲雾,往布袋里丢,准备带回去给小仙进补。
    就在小天捉起布袋,要往树下跳时,忽然,隐约传来阵阵吱喳的人声。
    小天身形一顿,问眼一瞥,占着居高临下的便宜,小天将离树还有一段距离的人影瞄个透彻。
    他不禁列着嘴,发出无声的偷笑,心中忖道:“他姥姥的,少爷我正愁着找不到你们,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这就叫老大有眼呐!”
    于是,小天将自已往树顶枝叶浓密的地方藏去,静待那群人来到。
    一转弯,树下出现一批身着紫色劲装,手持铡刀的江湖人物,正是藏头缩尾,令人神秘的紫微宫人物。
    小天自叶间的缝隙往下看,这一批紫微宫来人,不下三十名,其中尚包括五名身穿紫色长袍,属于紫微宫的高级角色在内。
    这群人来到树下,恰巧又是一陈风吹过,忽然,+-*/哎呦”一声,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被莲雾打到,脱口惊叫一下。
    “什么人严?”所有紫微宫的人马,立刻紧张地散开,凝神以待。
    接着,又是一阵风,带落一阵莲雾雨,一名穿着紫色长袍,年约三旬,男材削瘦,面目冷酷无情的紫微宫高手,这才重重碎了一口,收掌而立。
    这人挥手道:“没事,不要凝神凝鬼的,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儿上路。”
    这批紫微宫人,全都放心地呼出口气,各自找树荫下休息。
    这些人有的走向方才小天洗澡的小溪旁,清洗喝水一番,也有人跃上树摘些莲雾大快剁颐。
    而躲在树顶的小天,就宛若树的一部分般,浑然与树融为一体,树动他动,树静他静,那些上树摘莲雾的睁眼瞎子们,竟没有发现这个大活人。
    方才发号施令的那名面目冷酷的微紫宫狠角色,正大刺刺地靠坐在莲雾树旁,吃着属下们清洗干净,双手奉上的红莲雾。
    一名身材不及五尺,长著一张娃娃脸的褴褛老头,在溪旁泼洗过脸后,用条大汗巾抹着水,一屁股坐在冷酷瘦子的身边。
    他收起汗巾,开口道:“武宫主,这次魁主探得有关血龙令在苗疆之事,消息可靠吗?”
    被称为武宫主这人,依旧是表情地点着头:“包宫主,你放心,消息绝对可靠,魁主是以万两纹银的代价,自江湖有名的包打听文通那里购得的消息,来源绝无问题的。”
    包宫主又问:“这血龙令真的可以号令南海神龙宫的人吗?”
    武宫主不似笑地冷然一笑,道:“没错!早在二十年前,神龙宫第六代宫主,入云神龙符志文便是在苗疆一带失踪。当时,神龙宫的人,还曾经深入苗疆大肆搜查,就是不见姓符的踪影。大约在十年前,忽然又有人传说,曾在苗疆见到和符南文一起入苗疆的神龙宫守护神,龙宫金鹰在那里,宇文老头就已经委托包打听代为打探这件事。”
    包宫主皱起他那张娃娃脸,嘻嘻笑道:“谁料这一打听,就是十年的光景,倒是让咱们魁主得到好处。”
    武宫主只是点头,不再说话,他转头对另一名紫袍人低声吩咐几句,他便径自站起身来。
    那名受吩咐的紫袍人,拍着手道:“好啦!大夥儿休息过,该止路了。”
    树上的小天觉得此人声音,甚是耳熟,于是悄悄探头细看,这一看,他差点笑出口,惊来这人就是昔日他解救小仙时,弃友逃走的廉贞星阴三省。
    算来,也是个旧识啦!
    紫微宫一行人再次往前而去,顺着风,小天依旧隐约听到阴三省和另一个人在谈论血龙令的事。
    “……老阴,我怎么没听过,茁疆有个风雷潭,到时候,咱们要往哪儿去找这个潭……
    +-*/”
    小大满意地笑了,他还听到阴三街压低著嗓门问道:“这没我们的事……+-*/”
    现往,小天突然有个主意,他得意地呵呵直笑,顺手提起布袋,他猛然振臂,冲霄而起。身若白鹤,直扑崖顶,迅速无比地消失在崖上的丛林间。
    白鹤村,白云山家门口。
    小仙在小天悉心的照顾之下,经过三天的休养,已经完全康复,他们二人正在和白云山一家人告别。
    白云山的妻子月娘,提着一个小包裹递给小仙,她温柔地笑道:“小仙,我听小天说,你喜欢零嘴和甜点,所以特别为你做了些小点心,你带着好路上吃……
    “喔!”小仙感动地想要痛哭流涕。
    她开始觉得,混江湖其实不算太难、太苦,根据经验显示,自己不就常碰上很有母性的妈妈级人物。
    小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晴,感谢道:“谢谢你,白妈妈。”
    月娘轻笑一声,伸手拂过小仙的乱发,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小天对白云山抱拳道:“白大叔,再次谢谢你收留我们,同时更谢谢你为我们送信和带回家父的回函。”
    白云山踏前一步,握住小天下双手,微笑道:“小天,别谢太多,也许有一天,白大叔还得谢你呢!”
    小天目光一闪,却是呵呵一笑带过。
    白云山的双胞胎儿子,白云生和白月生兄弟俩,围上前,一人拉着小天,一人拉着小仙,双双道:“小天哥哥,小仙哥哥,你们以后一定要再来喔;那时,你们要带我们抓蛔蛔儿哦1”
    小天和小仙先是对望一眼,呵呵轻笑二声,才眨着眼对二小道:“没问题,等咱们下回有空到白鹤村,就带你们去抓蛔蛔儿。”
    “一言为定哦!”
    小天相小仙二人,也颇为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和白家兄第汀下后会之约。
    终于,在白氏一家四口的相送之下,小仙和小天二人,缓缓向白鹤村后的沼泽地走去。
    沼译地?
    连白云山都不解,何以小天他们二人会往村后方向行去。
    他迷惑地叫道:“小天,你们走错了吧!出村子要往前走呀!”
    小天挥着手笑道:“白大叔,没错!我们是走捷径,直拉渡过长江。”
    月娘不由得掩口惊叫道:“小天,长江少说也有几十丈宽,你们要怎么过去?危险啦!
    你们快回来。”
    小仙笑着对白家四口,猛挥手道:“白妈妈,你放心,不会危险的啦!我们大不了游过去。”
    “游过去?”
    就在白氏夫妇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前,小天和小仙两人,已经双双掠身奔向沙洲偶现的沼泽地。
    此时乃是仲夏,沼泽区内的芦苇,依旧是一片青绿。
    只见小天他们两人,踏着水面和沙洲,如履平地般,自在而且迅速地渡过沼泽区,直间江边而去。
    一路上,还看到小天偶而探手一抓,扯下一支犹带嫩绿的芦苇在手中。
    奔到江边,小天顺势拉着小仙往前一送,喝声道:“小仙,你先走,咱们对岸见。”
    小仙在小天的托送之下,倏地清啸出口,有如风啸的啸声,不但直入云端,更如荡涟漪般,传进白氏夫妇的耳中。
    身形已被投飞的小仙,在啸声中势若急箭,飞射江面,直出二十余丈外,贺才力竭。
    远远的,小仙大喝一声,力竭的身子陡然笔直蹿问空中,只是她飞蹿的并不高,不过拔空数丈而已,只见小仙双臂潇洒地往后一摆,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孤形,不带起丝毫水花地潜人江中,失去身影。
    小天待小仙人水之后,再度以提着放点心的小包裹那只手,向身后的白云山一家人挥手道别。
    蓦地----
    小天抓着芦苇的左手,大袖一挥,他的人便如有云托般,缓缓地飘向江面,江浪滚滚,小天在离江十七、八丈之后,踏着起伏的波涛,抖于甩出手中的芦苇,他便藉这挥手之力,人在往前进,刚好追上正要落水的芦苇,身形轻巧地踏上芦苇,乘游这支芦苇,小大犹若乘着一艘小船般自在地滑行向前,以惊世骇俗的方法,横渡长江。
    “一苇渡江!”白云山面色骇色地惊呼。
    看着小天渐远的背影,他嘘口气道:“看来有关玉面金童的传言,不但不假,而且犹有过之。”
    月娘更是惊讶的张门结舌,久久不能言语,好不容易,她轻吐口气道:“天!他们真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吗?这身功力,他们是如何练成的?看来,武林沿劫要靠他们二人来挽救了”
    只有对武功不甚了解的白家双胞胎,像是看戏般,为小天和小仙杰出的表演,拼命地鼓掌欢送。
    至于小仙和小天他们自己,并不认为如此渡江有何不好。
    当小仙第一次浮上水面换气时,看见小大已经超过她有一段距离,于是她长吸口气,再度潜人水中,小仙想自水底,尽快地追向小天。
    因为,小仙想自水底,偷走小天藉以渡江的那支芦苇。
    小天回首恰巧瞥见小仙潜人水中时模糊的影子,他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小仙打着什么主意。
    于是,他呵呵轻笑,再次大挥衣袖,踏着芦苇的身子,仿佛箭般地划开水面,快速地向长江另一个岸边接近。
    此时,长江之上,虽之薄暮,但在夕阳金光闪烁之下,还有一些渔家在做最后的撒网,当他们看到小天浮在江面之上,不由得失声惊呼,像见着鬼般,+-*/扑通!”跪在船内,倒头就拜,口中兀自念念有词。
    小天看到自已所引起这场不大不小的骚动,不禁有趣地哈哈大笑,更是对经过的渔船大扮鬼脸,一副自得的样子。
    “妈呀!水钒出来啦……+-*/、+-*/哎呦!天爷喔……+-*/、+-*/天呀!是达摩现身,……”
    小天对最后一句话,表示同意地猛点头,他干咳二声,踏着芦苇,摆出在少林寺内所见达摩祖师画像中的样子,端着脸色,挺起胸膛,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
    不知情的渔民和愚民,马上改口大呼:“达摩现身!”所有的人,都正心诚意地对着小天祈祷,希望这位达摩能听见他们的要求。
    小仙正巧再次浮出水面,她的出现,又是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小仙听到对着小天膜拜的人,中口所念是+-*/达摩保佑!”她就想笑。
    顽性仍重的小仙干脆游到船边,拍着船身叫道:“喂!你们搞错啦:他不是达摩,他是金童才对。”
    有人忍不住壮起胆子问:“你怎么知道?”
    小仙神气道:“因为我也是菩萨座前的护法童子,特地下水找江神安排菩萨现身访问贵江的事宜。”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阿弥陀佛的念佛声,再度虔心闭目祝祷。
    小仙正待得意,蓦的头发一紧,被人一把揪住她的乱发,小仙哇哇大叫,回头一看,竟是小天转回程,揪着她的头发,如提小鸡般,横眉竖目道:“可恶的座前童子,要你护法,你竞溜去摸鱼,菩萨要我抓回去受罚。”
    原来,是小仙的话被小天听到,故意说上这么一段,小仙大叫道:“哎呀呀,放手啦!
    再不放手,我就要让你沉船。”
    小天笑谑道:“你把菩萨的佛旨,救度众生,慈悲为本忘了。”
    小仙见小天跟她来这一套,一火大,腰不扭,反手就抓向小天脚下的芦苇,小天被迫得放开小仙的头发,踏着芦苇,侧滑躲开小仙的一抓。
    小仙头发一得自由,马上大喝一声,+-*/哗啦!”带起大片水花,凌空扑向小天,想把小天拖下水。
    小天嘿然一笑,脚下一扭,横身攻击方向,急行三丈,脱离小仙的扑击。
    小仙一击不中,入水之后,潜向深处掩去身形,准备使用偷袭的技巧,小天哈哈一笑,蓦的,踏水平分,单脚将芦苇挑得飞出于丈外,他的人顺势拔空而起,凌空追向空中的芦苇。
    小仙便于此时蹿出水面,一把抱向空中小天的双脚,小天猛然收腿,连续空翻,闪开小仙再次的攻击。
    “扑通!”一响,是/仙的落水声,她一落水,立刻划着水面追向小天,此时,小天己飘然落回芦苇。
    小仙人在丈外,突然猛挥一掌,激起排空臣浪,冲向小天。
    小天急忙挥掌挡住巨浪,但只这一分神,脚下略重,便将芦苇踏沉,沾湿足踝,小仙见终于让小天落水,高兴地拍手大叫。
    小天却懊恼地甩甩脚,看看江边已近,便对小仙一招手,凌空扑上岸去。
    小仙高兴自已打赢这一战,便呵笑着跃出水面,一个滚翻,双腿蹬向虚空,在小天之后上岸。
    还好,两人此番上岸所在,是一处了无人烟的沙地,总算免得再来一次惊世骇俗。
    上岸之后,小天和小仙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瘫坐一起。
    别看他们在水面上玩的不亦乐乎,靠的全是真本事,和一口循环的真气,最是消耗内力和体力。
    喘够了之后,他们二人相对一眼,想到愚弄江上的渔家,同时忍不住,哈哈爆笑不停,两人不约而同地抱着肚子,笑翻在地上乱滚一遍。
    许久,两个终于四肢一瘫,躺在地上,轻轻喘笑不止。
    小天一身洁白的长衫,黏满了黄沙,看起来,还真是有够邋遢,一点少爷相也都没有。
    而小仙就更惨,方才下水已经是一身湿,如今又在地上一翻一滚,那模样就好比自泥浆里,才刚打滚出来的小花猪。
    他们不但脏,还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脏!
    当他们终于笑累,笑垮之后,两人就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火烧的天空和抹着胭脂的浮云。
    几只赶着回家的归鸟,倏然掠过天际,为艳丽的天空,添上三、五粒黑芝麻,一切都是如此的静溢,耳边只有涛涛江水的奔流声,似在追逐着渐渐失去的阳光。
    “咕噜!”是激烈运功之后的饥饿声。
    小仙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而起,揉揉饿扁的肚子,伸着手讨道:“拿来。”
    小天懒洋洋地挺腰坐正身子,右手勾过装着点心的小包裹交给小仙。
    小仙粗手粗脚扯着包裹上精致的绳结,不知是月娘怕包裹散开,抑或是存心找碴,想整整大而化之的小仙?
    东拉西扯打不开的结,让小仙的眉头也都纠成一团。光火地瞪视着搁在她自己的腿上,这一份精致的心意。
    小天斜睨着噘起嘴生闷气的小仙,猛摇其头,憋笑不已。
    就在小仙举掌,想要拍烂包裹时,眼明手快的小天,赶紧地抢过包裹,挽求他们两人的饭前点心。
    小天耐心地解着被扯紧的死结,轻笑道:“小仙,为什么你有耐心在瀑布下奋斗三年,却没有耐心对付一个不容易解开的绳结?”
    小仙撇著嘴,嘟哝道:“那不一样,挑战性不同嘛!”
    在小天的笑声中,顽固的死结,突然像变魔术般,自动在小天手中散开来,小仙满脸不服气地睨着那条被小天得意洋洋,高高提起在风中轻晃不已的细绳。
    蓦然,小仙孩子气地一把抢过细绳,狠狠合入手中一搓,将细绳搓成粉末,然后张开手,+-*/呼!”的吹散。
    小仙总算恢复笑意道:“哼!我看你嚣张到几时,小小一条绳子,居然敢戏弄小爷,若不将你挫骨扬灰,怎消我心头之恨,呵呵!”
    说到后来,小仙才注意到小天一脸古怪地斜睨着她,于是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般,呵呵的两声。
    小仙故做不在意地伸手一让,道:“兄弟,别客气,来吃点心!”
    小天大大叹口气,翻着白眼问天:“老天爷,我眼前这人正常吗?为什么你不让我认识个像样点的人?”
    小仙不高兴地哼声道:“喂!姓古的!说话小心点,你说谁不正常,不像样?你别忘了,所谓物以类聚,不假,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如果你小子是块好料,也不会和区区在下敝人我,混在一起,哼哼,小心我和你没完没了。”
    小仙看到自己伸出在半空,想要抓点心的手,赫然是一只封着混浆的泥手,顾不得继续和小天发火,转身+-*/扑通!”一声,就跳进江里,洗去一身泥沙。
    小天低声道:“想和我有完有了,我看是难喽!”
    江里的小仙没听清楚小天的咕哝,于是抬起头问:“什么?你说什么?”
    小天一脸无辜道:“没有呀!我没说什么。”
    小仙不信任地睇着他,最后,实在找不出小天的行病,只好带着一身水,湿漉漉地爬上沙洲,+-*/嗤!”一声,连人带水,坐在小天面前,叨念道:“男子汉,大豆腐,说个话都支支吾吾,不干不脆,不爽不快!”
    小天暗里扮个鬼脸,故耍权威道:“少罗唆!否则,不给你吃点心。”
    小仙瞪眼道:“你敢!白妈妈这点心,是为我而做,不是给你的,我才有权不让你吃,搞清楚点呐,兄弟。”
    小天不管那么多,拈起一块玫瑰糕,就往嘴里送,三两口,便吞下肚去,小仙不甘示弱,马上抢起她最喜欢的千层糕,一大口咬去大半块糕,咿噢地吞咽着。
    一个小包裹里,便装着七种不同的糕饼点心。
    其中,有一块超大号的萍果派,嘻嘻一笑,小天很有风度地提议道:“一人一半好不好?”
    小仙略做考虑,同意道:“好。”
    于是,小天拿起超大号的萍果派,用手轻轻一掰,公平地将萍果派,分为同样大小的二分。
    忽然,派里露出一截油纸,小天拨开萍果派,取出油纸,好奇地打开这张油纸。
    油纸之中,竟然安安稳稳地摆着折成四折的绵纸,看起来,就像一封信一样,小天拿起绵纸,轻轻一抖,将绵纸摊开在两人的眼前。
    绵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宇,小天和小仙两人,就在昏暗的微光下,细细读着这封,来路特殊的密函。
    两人的脸色,随着在信上移动的目光,忽而皱眉,忽而惊疑,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展颜一笑。
    小天仔细地收起密函,得意道:“我就知道,这个白大叔不单纯,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本少爷的直觉,第六感很灵嘛!”
    小仙哼声啐笑道:“你又不是女人,也敢说直觉灵验。”
    小大不解道:“直觉和女人又扯上什么关系?”
    小仙呵呵经笑道:“你没听人讲,所谓女性直觉,笨!直觉是女人的专利,懂不懂啦!”
    小天若有所指地眯着眼,贼笑道:“喔!-----原来,直觉这玩意是女性的专利呀?”
    他说完,一个劲儿地嘿嘿直笑,笑著小仙浑身不自在,背上好像被一条毛毛虫爬过般,令人难受。
    小仙有些怀疑地看着小天,她总觉得,小天这个笑,笑的太古怪,似乎颇有含意,曾不会是他----。
    可惜,从小天脸上,实茬令人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天眉毛一挑,轻松道:“咱们还是照原定计划,先上苗疆,阻止紫微宫的人夺得血龙令吧!兄第。”
    小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她感觉小天好像对兄弟两个字,特别地加强语气。
    但是,当她想看清水天的表情时,小天已经率先踏进夜色,头也不回地招呼道:“小仙走吧!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还有你那身湿衣服要换下来,免得感冒,别忘了,你方大病初愈没多久,男体尚虚呐!”
    隐约,她似乎听到小仙在黑暗中的轻笑声,但是,不容她分辨,小天已经展开身形,足不沾地地飞掠而去。
    小仙耸耸肩,说服自己,一切仍是没变,便追在小天之后,奔向黑暗中……。
    苗疆,每当有人提及这个地方,口气中总是充满着又爱又惧的情愫。
    因为,在这个民情风俗皆与中原大异其趣的边荒地带,除了热情浪漫的美丽苗女外,更有着令人闻之,为之胆颤心寒的神秘巫术和蛊毒。
    所谓蛊,其实是指一种长相似蚕的长虫。
    但是,蛊却比蚕恶千万倍。
    它是天地间至毒之虫,有着一对尖锐而且狰狞的利牙,和一双薄如蝉翼,震动即发出嗡嗡鸣响,振人心弦的翅膀。
    大致来分,蛊毒的施放,有所谓死蛊和活蛊两种不同方式。
    死蛊,便是利用晒干的蛊尸或蛊卵,将之研磨成粉,置于食物或空气中,使人在不知不觉地吃下肚内,吸进体内,而使人中毒。
    活蛊,就是练蛊之人,以本身精血,蓄养活生生的蛊虫,指挥他来攻击敌人的一种方法。
    当然,施放活蛊时所需的经验、技巧和程度,都较为施放死蛊要高明了许多。
    所以,通常会使活蛊的人,大都是年岁一把的人物。
    但是,不管施放哪一种蛊毒,只是要练蛊的人,必定会练本命蛊。
    就是练盅的人,在白已体内,养一只和自已生命息息相关的蛊虫。虫在人在,虫亡人亡。
    由于本命蛊对蛊人的生命,具有直接的相关,因此本命蛊是所有蛊毒中最厉害的,也是最残酷的一种。
    此时,小天和小仙二人,正处在苗疆的阿妹河畔。
    阿妹河畔,有着全苗疆最美丽的景致。
    处处可见连峰云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逐,泉崖转石万壑雷,真个儿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猿欲渡愁攀援。
    但是阿妹河最美的还不是这些几近奇迹的风景,而是一个流传已久,哀艳动人的传说。
    传说阿妹河原先不叫阿妹河,河流的原名称为贵筑怒里,就是最危险的意思。
    因为阿妹河岸,是穿山而过,所以让处绝崖,几乎无可立足之地,处处急湍漩流,无可行的航程,所以才被称为最危险的河。
    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郁不会罪近这条要人命的河流。
    可是,就有一位年轻力壮长相俊逸的少年仔,狂妄地向贵筑里河挑战,自这条河的源头处,乘舟放流而下,压经千惊万险之後,侥幸地平安抵达他所住的村落。
    顿时,这名少年仔成为全村和左近邻村的超级英雄,伴随成功而来的,还有无数少女的青睬。
    可是,这名少年早与村里一名少女私定终身,少年对其他的女孩根本不屑一顾,执意要娶他心仪的少伴为侣。
    也许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吧!这名少年所爱的女孩,有全苗疆最乌黑漂亮的长发,有全苗疆无人能及的美貌和窈窕身段。
    可是,她却是个跛子。
    因此,除了这少年以外,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少女不适合做一个英雄的妻子,他们极力反对这对情侣的相爱。
    但是,一个敢向最危险的河挑战的人,岂会畏于人言,他终于娶这少女为妻。
    这原本该是一桩无限美好的事,无奈,邻村一名酋长的刁蛮女儿,看到这位有妇之夫,非得将他弄到手不可。
    于是,这个酋长的女儿,命令她村里的巫师,对这个她誓必弄到手的英雄下蛊,逼迫少年屈服在她膝下。
    可能吗?一个狂傲而无所畏惧的男人,在蛊毒噬心的折磨下,会屈服吗?
    一个满月的晚上,这个被折磨得已是憔悴不成人形的男人,终于来到邻村这位酋长千金的面前。
    酋长的千金在笑,笑的好悲哀好凄凉、好无奈,然後,寒光一闪,一柄匕首,握在男人手上,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心窝。
    在他脸上,除了一抹遥远的思念和明显的不屑之外,并无痛苦的神情。
    在他倒下的同时,这位酋长千金也倒在地上翻滚挣扎,.她终于在尖声惨号中死去。
    因为,她在男人身上下的正是她的本命蛊。
    邻村的酋长骤失爱女,在愤怒下,将男人的尸体剁成肉糜,丢人贵筑奴里,永沉河底。
    这男人的妻子,苦命的跛脚女孩,在得知消息以後,带着一个月的身孕,投河追随她的丈夫。
    从此後,贵筑奴里每到夜晚,便会发出近似+-*/阿妹!”,“阿妹!”的呼唤声。这是那名英雄对爱妻的喊称,他夜夜心疼地呼唤着妻儿。
    後来,当地人便将贵筑奴里河,改名为阿妹河,来纪念这段悲剧性的传说。
    小仙和小天二人,楞楞地盯着这条河,听着一名苗疆装打扮的白发老乞丐,轻声诉说这个感人的传说。
    小仙吸吸泛酸的鼻头,气忿道:“老天爷真不公平,怎么可以安排这种悲剧,真是太差劲啦!我不喜欢!”
    老乞丐微微一笑,泓智道,+-*/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喜、怒、哀、乐的结合,生命若没有悲伤和不幸的陪衬,如何能对应出快乐的喜悦。”
    小天收回眺望远方的迷蒙眼光,呵笑道:“林爷爷,我现在知道,你为何被称为赛孔儒,连你的名字智奇都取得很妙耶!”
    赛孔儒林智奇,丐帮里年龄最老的九袋长老,驻苗疆地区的总负责人。
    此时竟如小孩子般,顽皮地眨动他的眼睛,谑笑道:“从小我娘就告诫我,立言为要,所以我不得不和孔老夫子比赛创造至理名言呐!”
    小仙拼命用手在鼻前扇动道:“酸,真酸,林爷爷又在卖醋啦!”
    林智奇哈哈一笑,拍着腿道:“知道就好!小仙,你老远跑到苗疆来,可不是来听故事和喝酣的吧!到底是出什么大事,要劳动咱们的小顽皮亲自出马?”
    小仙凑上前道:“林爷爷,关于紫微宫近年来的动向,你知不知道?”
    林智奇撇嘴笑道:“小仙,你以为林爷爷待在这化外之地,中原的事就不理会啦?我当然知道近年来紫微宫干了些什么坏事。”
    他眨眨眼,压低嗓门,神秘又道:“我还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苗疆一带,是不是他们将你引来的?”
    小仙呵呵轻笑道:“林爷爷,不简单呐,全猜着啦!”
    “废话,林智奇夸口道:“你以为林爷爷这个土皇帝干假的?我还猜得出来,紫微宫这次大批人马进入苗疆,是为了神龙宫的血龙令而来。”
    小天嘿笑道:“林爷爷,下面你该不会要说,血龙令已经被你找到了吧?”
    林智奇猛摇头道:“没有!乞丐我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找它,可是,都快二十年啦!却什么也没找到,唉!”
    他说均匀之後,忍不住感慨万分地长叹口气。
    小仙好奇道:“林爷爷,你为什么叹气?难道你也想找血龙令,好控制南海神龙宫吗?”
    林智奇斜眼道:“控制?我如果真要控制神龙宫,根本连血龙令都不用。”
    小仙不相信道:“你给我骗!我才不相信林爷爷有这么大的本事!”
    林智奇突然幽幽一叹,转身望着滚滚奔流的河水,感伤道:“不!林爷爷没有骗你。”
    小仙看着他,有些鄂然不解,为什么此刻的林爷爷,看起来竟是这般苍老,原来的他,一直保有着不老的心呀!
    林智奇调回视线,带着一抹飘忽的笑意,凝视着二人道:“你们了不了解有关神龙宫的事?”
    小仙和小天同时默然摇头。
    林智寄详细为二人解释道:“南海神龙宫,是位于南海中,一座叫做神仙岛的离岛上,第一代的岛主,其实是江南一名姓符首富的幺儿,由于不愿加人家族,因为钱而勾心斗角,相互争产的纠纷,他带着妻子儿女和少数几名仆人,乘船出海,四处飘泊。”
    林智奇幻起一抹回忆似的淡笑,继续道:“在一次暴风雨的侵袭下,符岛主一家人乘的船,搁浅在神仙岛,他们从此便落籍在那里。”
    小仙好奇问道:“林爷爷,可是中原武林并没有姓符的家族呀!那神龙宫的武学,是从何而来?”
    林智奇夸赞道:“小仙,你很聪明,也很细心。不错!符岛主的武学,并非源自中原内陆,那是他在上到神仙岛之後,在一处地点相当隐秘的洞穴内,无意中发现一位武林隐土的遗骸,和那位隐士留下的秘籍。起先,符岛主是为强身而修练秘籍上的武功,直到他靠着这身武功平定南海一代的海寇,才决定让他的儿孙们苦练秘籍内的武学。”
    小/仙恍然大悟道:“然後,他的儿孙有本事之後,便跑回中原内陆闯江湖,终于混出神龙宫这个响亮的招牌,对不对?”
    林智奇微笑着颔首,证实小仙的猜测。
    小天有些迟疑道:“噢……林爷爷,那么……你和神龙宫,似乎有很复杂的关系喽?”
    林智奇精明老练的眼光,微微一闪,瞥过小天的俊脸,他不禁暗赞小天的心思细密,竟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他毫不介意地点头道:。林,是我母亲的姓……如果从父姓的话,我是应该姓符。”
    “什么?”小仙讶然地脱口惊呼,她自觉失态地用手抚住自己的嘴巴,讪然地看着林智奇。
    小天虽然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但仍忍不住因为这件武林秘辛,感到些微的撼然。
    林智奇伸手耙过自己雪白的乱发,仰天轻叹道:“其实,这只是个很老掉牙的爱情故事,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女,爱上声势显赫的男人,由于门不当,户不对,早就注定是个不能结合的悲剧,可是,少女却一点也不後悔。”
    小天和小仙此时都呐呐不能成言,他们不知如何去慰劝眼前这名沉醉于回忆中的老人。
    许久之後,林智奇收回茫然的凝视,似要抖落沉重般,不在意地轻笑道:“大概在二十多年前,神龙宫第六代主人,入云神龙符志文,知道我有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千里迢迢,远自南海到中原找我。”
    小仙眨眼揣测道:“他希望林爷爷你回南海去,是不是?”
    林智奇额首道:“不错,当年志文第一次找到我时,我人在开封,他告诉我,老头死了,临终前交代他要将我找回去认祖归宗。”
    小天颇有含意地笑道:“我猜老宫主一定是想补偿林爷爷你,所以希望你回去做宫主,对不对?”
    林智奇双眼一亮,蓦然大笑,一掌拍在小天肩上,愉快道:“有你的小子,我老头正是这个意思。可是,那时我巳经是八袋巡监,专门到处飘荡,负责监督丐帮弟子的行为操守,自然无法随便离开中原。再说,我娘就是不希望打扰龙宫世家,才没让我姓符,我怎么可能跑到南海当岛主。”
    小仙谑笑道:“可是你弟弟一定以奔丧的理由,逼你回南海。”
    林智奇嘿笑道:“你们两个小子,还真他妈的贼呀!志文正是以这个让人无法推拒的理由,把我逼到南海神龙宫去转上一趟……
    小仙笑道:“这么正当的理由,不用的是呆子,没啥难猜,倒是结果呢?林爷爷怎么跑回来了呢?”
    林智奇耸肩道:“结果,我一等老头下葬,就溜上一艘船,在船舱内躲了三天,才让这条船把我载回陆上,让他们在神仙岛上翻天地找我。呵呵!”
    小天有趣笑问:“可是,符主公为什么跑到苗疆来失踪?”
    林智奇无奈叹道:“没听人家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後来,还是被志文知道我已经溜回中原,而且在苗疆一带公干,所以,他就追来啦!”
    老乞丐有些黯然道:“可是没有人知道,志文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带着金鹰一路追到这个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之後,便莫名其妙地失踪,连金鹰也不见踪影,真他妈的古怪到家。
    “所以,你老就在苗疆一待二十年,为了找你弟弟。+-*/小仙和小天心中都在如此想,可是没有说出口,说了有什么用,这本已是显明无比的事实!
    小天转口道:“林爷爷,不是有传言,金鹰在二十年前,曾在这里出现吗?”
    林智奇烦躁道:“传言,全都是传言,我曾经找过传言中看到金鹰的那个老苗子查问过,他说,那天是黄昏,他惊鸿一瞥,看到一只自夕阳中飞出的巨鹰!这只鹰背着阳光,灿烂耀眼,一闪即逝,他根本不敢确实,金光是来自鹰身上的羽毛,还是太阳的反射,不知道为什么会谣传他看到金鹰。
    小仙摇首叹道:“人的嘴喔,最懂得如何添油加醋,随口乱说。”
    小天怀疑道:“林爷爷,世上真的有金色羽毛的老鹰吗?”
    林智奇非常肯定道:“有!而且不止一只,金鹰是一雄一雌成对的,它们的羽毛,就像是黄金打造般,自然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光泽,它们若是停着不动,简直和金子铸的没两样,只要看过一眼,一辈子都不会忘。”
    小仙喃喃道:“人家说,大漠有银雕,浑身银光闪亮,看来和南海的金鹰一样,都是真的,既非神话,亦非奇迹呐!”
    林智奇眨眼笑道:“造物者的力量,是神秘而且洁翰无比的,他喜欢造物漂亮又惊世骇俗的东西,放在世上供人观赏,有什么好奇怪?”
    蓦地-----
    小天敛去笑容,冷然道:“不管你们是哪个鬼,要命的滚,不要命的给我出来。”
    于是,在怪石堆垒,人兽难至的阿妹河畔,宛若来自幽冥地狱般,飘出来无数条人影。
    这些人,一式的白色长衫,持相同的漆黑色皮剑鞘长剑,还有一脸同样的冷漠无情,从他们出现时的身法,看得出,他们俱是一身不亚于一代掌门的精奥武功。
    小仙一点人头,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人,她吐口气讶然道:“老天,江湖上的哪个组合,可以培养出这么多的高手?”
    老乞丐林智奇神色凝重道:“他们是来自无情楼的第一流杀手。”
    “无情楼?”
    “不错!当今武林实力最雄厚的职业杀手组织。+-*/林智奇讽刺道:“也是唯一敢标榜,保证办事效率的出名组织。”
    “噢!”小仙憨然道:“就是说,无情楼,保证收钱之後,一定完工的意思,是不是?”
    “对”
    “那他们跑来这里做啥?”
    “你以为呢?”
    “大慨是有人花钱雇他们,来将我们完工吧!”
    “不错,你越来越聪明,将来前途大有可为啦!”
    “我本来就很聪明嘛!哇噻,他们一次出动二十个人,看来是很看得起咱们耶!”
    “当然,而另外一个意思,就是保证咱们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死定啦!”
    “呵呵!这种事,没试过的话,很难保证呐!”
    “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因为他们认为,如果一动手,咱们就没机会看看这个花花世界,所以,要我们多留恋一下。”
    “他姥姥的,他们还真以为吃定咱们?”
    “他们如果不想动手,可以一边凉快去,我们为什么要等他们?”
    “对呀!”
    “上!”
    三个人,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猝然飞射出去,直扑围住他们的白衣杀手。
    自始至终,白衣杀手没吭半声,就算他们听到小天他们三人,故意大声地嬉笑怒骂,仍然是面无表情,不露半点情绪。
    “刷!”整齐划一的拔剑声,如同对手般敏捷的身形,二十名白衣杀手,动作一致地举剑迎敌,分别围攻小天他们三人。
    首先扑入白衣杀手包围圈的是小天,他左右双臂一张,揽下八名对手,他叮咛道:“小仙,这些人不是用来玩游戏的,你自己要多小心。”
    “栽啦i(知道)+-*/小仙右手一探,墨竹带着+-*/咻!”然破空声,拦下六名白衣杀手,和六柄长剑混成一堆,二话不说,立刻开打。
    老乞丐林智奇,凌空谑道:“没心肝的,我老头来喽!”迎上白衣杀手的他,双掌一扬,盖天漫天的掌风,呼啸而出,硬生生架开白衣杀手的第一波攻击。
    小天才和白衣杀手一接触,便感到压力颇大,不好易与,这群白衣杀手,虽然不像上次的僵尸奇门阵般,以阵式围困对手。
    但是,他们在攻守进退之间,搭配的简直是天衣无缝,不论敌人如何奔腾闪掠,他们都能恰到好处地举剑拦截,让对手冲不破他们穿梭交织而成的锋利剑网。
    而且,这群杀手,不愧是职业人员,他们的出剑,讲究的是结果和效率,丝毫没有花招。
    一剑刺出,目的在於致敌以死,根本没有试探的意思。所以,他们的剑法,全都是快速凌厉的组合,不让人有喘息的余地。
    他们或许不是用剑的宗师,因为他们不讲究气势和风度。
    但是,不可讳言的,他们是都是懂得用剑的人,深知剑出几分,可以杀人,剑走偏锋,可以杀人,凡是无法杀人的招式,他们根本懒的用,不屑於用。
    所以,小仙和林智奇两人,暗自叫苦,因为他们没有小天那种不可思议的武功和护体神功。
    面对这种为杀人而动手的家夥,他们二人还真是伤脑筋,不得不搬出压箱底的绝活,全力以赴。
    正如小天所言,这些白衣杀手,可不是玩游戏的对象。
    小仙人似走马灯般,在白衣杀手的围杀之下,团团而转,她的每一次闪晃,皆是以足为轴,成弧形地踉跄旋转。
    往往,眼看着长剑就要沾身,她只是一晃一转,便贴着剑闪开。
    小仙已经将她师父所传的醉龙十八滚,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她手上的墨竹,棒走剑势,化成一柄散泛着森冷剑气的利剑,和白衣杀手的方柄长剑叮当交击。
    白衣杀手的剑快,小仙的剑更快,往往在敌人剑势尚未出时,小仙的墨竹已然封住对手的长剑反噬敌人。
    若是一对一,白衣杀手早就死过儿百回;如果以一对三,白衣杀手仍然抵不住小仙浩然澎湃的剑势。
    但是,以一对六,来自其他五名杀手的牵制,使得小仙往往正要得手伤敌之时,不得不回剑自救,因而造成一种胶着的战况。
    至于,老乞丐林智奇,由於经验老道,滑溜无比,他虽然徒手于剑网之中,仍堪自保。
    只是,他自己心堪明白,如果继续下去,他老小子的前途,可真叫做无亮,迟早得完蛋大吉。
    但是,事已至此,小天和小仙暂时都无法制服敌人,林智奇在心中暗自苦笑之後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拼老命,才有机会过得了关。
    踏入江湖数十载,老乞丐早就学会,如何在最危险的时刻,镇定心神,从容应敌,他的心在苦笑,但是他的双手,更见威猛地攻拒敌人。
    刹时间,天地也为老乞丐酷热的掌劲,隐隐震动,空气呼号着向四面迸射溅逸,却又在遇上犀利的长剑,被切割的零零碎碎。
    无尽的掌影凝形之後,飞溅于天地之间,无数道剑光冷芒,和掌影同时翻飞交错,于是掌影碎了又起,灭了再生,和冷凄的寒光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均衡状态。
    恰好的掌影迎着恰好的剑光,谁也不稍让地相互抢攻,但是,谁能保证这种均衡,曾一直延续下去?能延续多久?
    小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对如此胶着的战况颇为担心,看来,无情楼这群要命的白衣杀手,存心累也要累死三人。
    如果,自己不想办法突破现况,只怕待会儿小仙和老乞丐精疲力竭後,只有等着挨杀的分。
    就在小天脑筋飞转的同时,一名自他头顶跃过的白衣杀手,忽然大喝道:“生死无情。”这名杀手叫完之後,突兀地扭腰悠坠,凌空下压,他改以双手握剑,不顾全劈空门大露,悍不畏死地以险招刺杀小天。
    小天星目一寒,腾掠的身形,猝然而止,只见他双目微合,双手护胸,豁然鼓涨起衣袍,就在白衣杀手的长剑被金刚护体神功震脱的瞬间,小大双目怒睁,双手齐扬,登时他有若一尊发怒的千手观音般,舞动着千百双手臂,闪电抛斩。
    隆隆的雷吼,随著如刀似剑的掌势,轰然摊向四面,充斥往宇宙苍穹之间。
    没有凄历的惨号,只有一蓬飞溅的血雨,带着被肢解的尸块,自天空洒落,以险招搏命的白衣杀手。在刹那间,由一个活人,变成一堆破碎的烂肉。
    其他的几名白衣杀手,也被小天这招千叶手混合斩雷掌的绝世武功,震得衣衫尽袭,白袍纷飞,人影踉跄扑跌。
    蓦然-----
    “林爷爷!”
    小仙一声尖锐惊惶的怒吼声,陡然响起。
    就在白衣杀手被小天肢解的同时,围攻林智奇的两名白衣杀手,竟也仿效领头之人,不要命地冲入林智奇的掌山之中,拼着一条命,在林智奇胸前和大腿上,各划上血淋淋的一剑。
    林智奇一个踉跄,不得不跪滚于地,闪躲其他白衣杀手的攻击,眼看一名白衣杀手的剑,就要刺人他的胸膛。
    忽然,+-*/咻!”的一声,那名白衣杀手长剑坠地,双手抱胸,他的胸前赫然是被小仙墨竹贯穿,倒地毙命。
    林智奇哑笑道:“小仙,谢啦!”他忍着痛,站起来和其他三名白衣杀手,再度展开缠斗。
    小仙因为替老乞丐林智奇解危,白己却陷入险境被白衣杀手逼得狼狈万分,危危可岌。
    小天大骇之下,腾身扑向小仙的方向,可是,一个白衣杀手,面无表情地掠空而起,拼死地将小天撞回地面,他以自己的性命,阻止小天的救援。
    只因为这一阻拦,小天再度被其他的白衣杀手困住,脱身不得。
    自从一句生死无情的喝声之後,到现在不过常人喘上两、三口大气的时间,混战的双方,都已经有死伤。
    而这群白衣杀手,也变成疯狂般,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换来对敌的伤害。
    当一个人,能够连命都不要时,谁能挡得住这种疯任的杀人方式?
    情况危险的小仙,原奉就是个敢勇于玩命地狠角色,敌人能够不要命的豁起来狠干,她岂能尚省油的灯,咬着牙,
    小仙吼道:“他爷爷的,想拼命,谁怕谁呀?”
    于是,她双手猛挥,打着呼啸旋儿的天旋掌,全力推出,同时撞向一名迎面而来的白衣杀手。
    就在这白衣杀手的剑,刺上她腰部的刹那,小仙脚下诡异地一滑,避开利剑正锋,让长剑在她腰际划开尺余长的裂口。
    白衣杀手正以为自己得手时,小仙已经一手抓住他手中的长剑剑柄,一掌印在他胸口,抢过长剑,将他送回老家放长假。
    这名白衣杀手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腰部受重创的人,还有如此的神勇。
    小仙抢过长剑,顺势前冲,回剑一拦,挡开身後追来的三柄利剑。
    在她行动间,被划破的衣服之下,不见殷红的血迹,只有金光闪动,她再次利用身上的金蛇宝衣,做了一次不吃亏的买卖。
    小天在另一方,急吼地大喊道:“小仙,你有没有受伤?”
    小仙半旋身,手中长剑不留回转馀地地直奔而出,在长剑带起破空声的同时,回吼道:“没事。”
    一名白衣杀手,眼见小仙的长剑递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刺向自己的心脏,毫无躲避的馀地。
    无回剑呀剑无回,看得到躲不了,小仙一剑毙敌,身形飘然滞洒地逸向左方,躲开另一-名白衣杀手的攻击,仪态雍容,气势非凡地挥剑应敌。
    手中有剑的小仙,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变,她不再是丐帮的小长老。
    她此刻宛若一位高贵的公主,更像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以一种怡然带笑的表情,无畏地凝视著眼前的白衣杀手。
    小仙外形上如此的转变,使得围攻她的白衣杀手,不自觉地停下手,忐忑不安地猜测着,到底怎么回事?
    小仙绥绥地举起指地的长剑,随着剑尖一分分,一寸寸地往上移,围住小仙那几名不知感情为何,杀手中的杀手们,居然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渐促,冷汗涔涔,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在剑尖盯住他们的胸口时,升上他们的心头。
    此时,小仙神态依然轻松潇洒,但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肃杀之气,小仙已经和她手中的剑,融为一体,她的心跳和呼吸,应和着剑身上闪动的流光。
    此刻的小仙,已经进入心剑合一,无物无我的至高境界。
    “哇------”
    忽然的一声惨号,是一名白衣杀手被小天的斩雷掌削去半边头颅时,临死发出的残喘,这声惨叫,像是一声暗号。
    小仙和白衣杀手们,同时挥剑而出,快!快得令人的眼眸,来不及反应眼前的景象,寒光交闪,人影坠跌,待小仙和白衣杀手们错身而过,互换位置之後,剑击的叮当之声,才破空响起。
    原先围攻小仙的白衣杀手,只剩下两人,正慢慢地回身和小仙再度面面相对。
    这两名杀手,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是从他们发白的脸色和微微跳动的眼角,可以窥知,他们的心中有着无比的惊惧和骇然。
    因为,他们刚刚才见识到,他们这--生中所见到最快的剑。
    一柄让人看得到,却躲不了,必须眼睁睁等死的剑,天下还有什么,此看着一柄利剑,清清楚楚地刺入自己的心脏,体会那种冰凉之後,蓦然的炙痛,更能震骇人心的呢?
    小天已自眼角瞥见小仙方才的一击,他不由得露出一抹释然安慰的笑容。
    这是小天第一次看到小仙认真的使剑,他由衷地赞赏小仙的剑术,小仙的表现,足以比拟大师级的人物。
    由于小仙使出剑法的刺激,小天不禁意气风发地仰天长啸,忽如其来,一阵寒光映日的招魂白幡,代表着冷烈阴森的死亡呼唤,散发出令人无法挣脱的绝望梦魔,压榨着人心最深低处的恐惧和胆颤。
    奋力围攻小天的剩余白衣杀手们,眼眸之中刚刚映出迸裂的光芒,他们的身躯,已然随着流蹿跳跃的光华,粉碎成翩翩带血的白蝶,悄然地归向永远的沉寂。
    就在小天挥落一溜血珠,收起泣血金匕的同时,另一边的小仙,手中长剑宛若含笑的风袖,轻轻拂掠过天地,无声无息地带走另二名白衣杀手的生命。结果出乎意料的完美。
    直到-------
    和老乞丐林智奇激战中,从未出声那仅存的三名白衣杀手,突然发出撕肝袭肠的厉吼,长剑猝然脱手暴射,三人紧随剑後,分成上、中、下三个方向,剽悍地扑抱向林智奇---。
    “林爷爷,小心!”
    “林爷爷”“”
    在小仙和小天同声的惊呼下,小仙长剑倏抛,撞开一柄射向林智奇的利剑,小天人影倏闪即失,却又突兀地出现在林智奇身旁,一掌震飞二名白衣杀手。
    但是-----
    一声低哑的闷哼声,清楚地传入小天耳中,传得挥袖挡开另一柄长剑的小天,心头一跳……。
    晚了!
    就在老乞丐林智奇双掌击毙最後一名,无情楼的白衣杀手时,最後一柄剑,证好穿透林智奇的小腹,长剑剑尖宜左腰进入,在後背穿出,强大的冲力,将他撺出三步之外,浓稠的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坠洒在黑褐色的岩石之上。
    小天反身扶住老乞丐,小仙远自丈外,一闪而至,将老乞丐扶坐于地。
    林智奇在带血的呛咳中,知道自己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无奈地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两只枯瘦干瘪的老手,分别紧紧抓住小天和小仙两的手掌。
    小仙含泪道:“林爷爷你会没事的,小天是一流的医生,他会医好你的。”
    林智奇轻轻摇头道:“傻孩子,没用啦!林爷爷,这次只得认栽------。”
    他艰辛地喘息之後,继续沙哑道:“小仙别难过,瓦罐不离井边破,将琵难免阵上亡……,林爷爷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能死在拼战中,也算是死得其所……,咳咳!”
    小天扶着林智奇,一看情形不妙,马上将左掌抵住他背後的灵台穴,小心地将内力输入老乞丐体内。
    已近油尽灯枯的林智奇,在小天内力的帮助之下,总算再度打起精神。
    “林爷爷……”
    林智奇摇头打断小仙,凝重道:“小仙,听林爷爷说,林爷爷有几件未了的心思,要你替林爷爷办……”
    小仙抹泪点头道:“林爷爷,你有什么事尽管交待,小仙一定会替你完成。”
    林智奇欣慰道:“很好小仙,林爷爷会在苗疆一留二十年。就是为了查明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神龙宫第六代主人,符志文的消息,这是第一件事……还有,血龙令¨咳咳!
    千万别让紫微宫得去。”
    小仙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的难以言语,她只能拼命点头表示允诺,滑落的泪珠,因为她的点头,有若断线的水晶珠子,闪烁着莹光,飞抛而起。
    老乞丐抽出颤抖的枯手,吃力地抬起,为小仙抹去颊上的眼泪,无力笑道:“傻孩子,瞧你的哭……像个大花脸,多难看……笑一个给林爷爷瞧瞧……”
    小仙拼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智奇回光返照地用力握住她的手,挺起身道:“小仙----林爷爷一辈子都躲着神龙宫,但是,落叶总得归根,送……”
    老乞丐强挣一口气,双日大睁,喘道:“送林爷爷,回¨回南海……神龙宫。”
    小仙大惊,紧紧抓着林智奇的手,叫道:“林爷爷,你不能死!林爷爷!”
    老乞丐勉力一笑,终於咽下最後一口气,安心地闭上双眼,一挺之後,瘫回小天怀里,瞑目长逝。
    小天狂吼道:“林爷爷!”却是唤不回归天恨魂!
    小仙如中雷击,楞在当场,从未经历过生死别离的她,刹时间,不知该如何接受这名慈祥长者的死亡。
    她瞪大的眼睛,奔涌着无声的泪。
    许久,许久之後,小仙突然+-*/哇!”的大哭,双手抓着林智奇渐僵的尸体,拼命摇晃道:“林爷爷,你别死嘛1林爷爷,你说话嘛,林爷爷……”
    哭声夹杂着小仙哀哀凄唤声,深深地刺激小天的内心。
    终于,小仙精疲力竭地趴在尸体之上,放尸痛哭。
    小天强忍着奔流不止的泪,轻轻扶起小仙,将她揽进怀中无言地摇晃着,口中呢喃地模糊不清的安慰言语。
    此时,字句的清晰与否,已经不是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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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噬血魔典
    丐帮,苗疆分舵堂口。
    一间全由花岗岩筑成,坚固巨大的石屋里,此时一片肃静。
    白烛无言地闪动着垂泪的火花,素香围绕着蒙蒙的烟雾,冥纸在火盆中化成灰尽转着旋儿飞升天际云端。
    灵堂的影象,永远是凭般凄迷的令人不忍卒睹。
    由于,赛孔儒林智奇是丐帮中,身份、地位和年龄俱高的九袋长老,所以,他死後更是倍受哀荣。
    如今,在苗疆一带,所有的丐帮弟子,全都赶回来奔丧,近四十名的老少乞丐,个个身戴重孝,跪满一屋,在小仙为首的带领下,虔诚心伤地加以祭拜。
    在无限的哀思中,丐带众弟子们,环绕着那口上好的柳杉棺木,轮流上前,对长处眠于棺木内的长者,做最後的瞻仰和告别。
    终于,在沉重庄严的气氛下,四名丐帮弟子,缓缓地合上棺盖,关住死者和生者最後的连系,从此阴阳两界,幽冥永隔。
    在小仙和小天的目送下,在所有丐帮弟子压抑不住的低泣中,棺木由四名丐帮弟子抬着,送上石屋外早已等待的双辕马车中。
    小仙和小天二人,尾随着棺木,步出石屋,看着丐帮弟子小心谨慎地装载棺木。
    小仙回头,对一名年约四旬,削瘦精干的七袋舵主,询问道:“张舵主,是由你亲自扶灵回总舵吗?”
    丐帮苗疆分舵舵主,外号闪腿的张永诚恭身答道:“是的,属下将亲自护送长老的灵枢回转洞庭湖总舵。”
    小仙点头道:“很好,路上要小心,记得回君山之後,告诉我帮上师兄,就请他先将林爷爷停留在总舵内,让全帮上下追悼一番。等我们的事办完,会尽快赶回总舵,亲自送林爷爷回南海神龙宫。”
    闪腿张永诚,黯伤道:“属下遵命。”
    小仙略一沉吟,突然问:“张舵主,你可知道风雷潭位于何处?”
    张永诚皱着眉,寻思道:“据属下所知,苗疆似乎没有这个地名!”
    小仙不解地望向小天,小天"喔!"的轻喔,接着问:“张舵主可知道,传言看到金鹰的老苗子,是住在何处?”
    张永诚恭敬道:“据属下所知,他住在把边江附近的小村内!”
    “把边江!”小天和小仙两人,再次面面相觑,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在何处的一条江。
    张永诚淡笑着解释道:“把边江,是在苗疆酌内陆,那里所居,均是生苗,由于内陆地带,丛林险恶,毒瘴层蔽,除了少数末开化的生苗之外,几乎没有人烟。”
    他接着略带担忧问:“古少爷,你和小长老难到要到那里去吗?”
    小天眨眼道:“如果必要的话。”
    小仙却问:“张舵主,我要你注意紫微宫那群人动向如何?”
    张永诚道:“回小长老,紫微宫等人,此时停在札哈巴的村里,他们也在到处打听金鹰和风雷潭的事。”
    小仙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他们知道呢?:那个包打听,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风雷潭这地名?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天不以为然道:“他如果骗人,那么包打听在江湖上就不会如此出名,做生意是得讲信用的呐,我想,这风雷潭,大概是从苗疆翻译过来的名称。”
    张永诚摇头道:“不太像,风雷潭的苗语应该是巴奴札哈塔,可是也没有这地名呀!”
    小仙灵光一闪,拍着手道:“说不定是生苗讲的土话,张舵主,你所知的苗语,和生苗的苗语一样吗?”
    张永诚双目一亮道:“有可能,我所知道的苗语,和一般内陆生苗所说的苗语完全不同,林长老就懂得生苗土语,所以才能和把边江的之苗子沟通。”
    小仙叹道:“可是来不及啦!我们没时间问林爷爷有关老苗子金鹰的事,如今永远都问不到啦!”
    小天问:“张舵主,你可知道有谁能懂得生苗语,可以在我们进人内陆时,当我们的向导和帮我们做沟通吗?”
    张永诚为难道:“这……恐怕没有,否则,紫微宫的人马,也不会在此逗流了那么的久。”
    “也对!”
    小仙看看天色,想想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于是挥挥手道:“张舵主,时候不早,我看你就早点上路吧!”
    “是!"张永诚躬身而退,对候立一旁的丐帮弟子一挥手,纷纷跳上马车,他便亲自做上驾驶座,再度对小仙抱拳致意後,"哟喝!”的一吆喝,挥起马鞭,在"得得!+-*/的马蹄声中,赶马上路。
    小仙和小天两人,静静停立,目送马车远去,直到马车失去踪影,两人才同时调过头,相对一望。
    小天无奈道:“看来!剩下的路,咱们得自个儿闯啦!”
    小仙耸肩道:“好像是这样子啦!”
    小天嘻嘻笑道:“那么,我建议在咱们进去那中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以前。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享受一下如何,小仙总算露出,自老乞丐林智奇死後的第一个笑容,她俏皮地扮着鬼兜脸道:“有道理,有福能享就需享,莫待无福可享哀哀叫!”
    小天微微一笑,喜见小仙逐渐自伤痛中恢复正常。
    他高兴地轻捏小仙的香肩,传达着无言的欣慰,很自然地,小天将手搭在小仙的肩上,将她带回石屋内。
    这次,噢!小仙没有忸忸怩地推拒或闪躲,看来,她是已经习惯这种第三类接触。
    纵谷、绝崖,怒江、莽林、瘴气氖氯、人兽绝迹,这就是小天和小仙连日来所见,一成不变的景象。
    他们两人假装自己深山隐士,游荡在远离文明的苗僵内陆地带,像煞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闯,希望不小心撞见金鹰或风雷潭。
    可惜,连日以来,两人唯一的收获,就是小天的行囊里,多了些中原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除此之外,金鹰,仍然躲在那个云深不知处。
    风雷潭吧?还是风雷潭三个没有意义的字。
    没有收获的日子,总叫人气闷,但是,这种定理并不适合用在小天他们身上,因为凭他们两人,在这一片广大诡异难测的异域,似乎不愁没有新鲜事可干。
    两人不时地玩玩躲猫猫,来场山林追踪,或者,算算时辰,故意站个风水绝佳的地里位置,慢慢看着五彩的瘴雾弥漫,缓缓将白己裹进迷蒙之中,五彩的大地别有一番乐趣。
    当然,那是因为有小天的医术和避毒丹,所以二人才放心大胆地玩珍命。
    午时,日正当中,阳光却难以透入小天他们现在所在的原始森林内。
    小仙跟在小天身後,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她正陪着小天采草药,长时间的相处,使得小仙学得不少医药上知识和技巧。
    但是,此刻的小仙,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并不挺认真地在找些什么,看她滴滴乱膘的眼神,和不时无聊地搔搔头耳,扯扯山藤野草,就可知道,她对寻找草药这件事,已经失去兴趣,觉得索然无味。
    小仙终究不耐烦道:“小天,我肚子饿啦!咱们今儿个的午餐,吃什么东西?”
    不知从何时起,兄弟或哥们儿这种字眼,早在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的遗忘下,被丢得老远老远。
    如今,小天总是以一种略带娇宠和关爱的态度,承担起打点照料食,衣住,行有大小事宜,宛若一家之主。
    只是,莽莽懂懂的小仙,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不同的改变。
    一切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好像两人现在的相处的方式,才是天经地义的正确人生。
    小天正埋首在一堆阴湿腐朽的落叶杂木间,闻言之后,他头也不回道:“喔,等一下!”
    待他站起身来,手上正拈着一株颜色金黄,细如面线,光秃无叶,开着银亮花绒的不知名小草。
    他兴奋道:“小仙,你瞧!这里有株金钱银绒,他是难得遇见的治伤良药,不论多重的内伤,吃下这玩意儿,保证药到病除,一个时辰内就可以痊愈如常。”
    “喔!”小仙不挺有兴趣地瞄着他手上的金钱银绒,咋牙道:“可是我现在是肚子饿,不是受内伤,它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处。”
    小天哑然失笑收起金线银绒,他拍去手上的污泥,眯眼瞧瞧天色,轻笑道:“原来这么晚了,难怪你会叫肚子饿,来吧!我们四处看看,今天老天爷不知道替咱们准备着什么;样的午餐”
    他很自然地拉起小仙的手,往莽林深处,某座叮咚作响山泉走去。
    小仙边行边更正道:“不是老天爷替咱们准备午餐,你应该说,是这座鸟不拉屎的鬼丛林,提供咱们吃野味的机会。”
    小天拨开挡路的树枝,轻声呵笑道:“无差啦!只要有得吃就可以。”
    三转两转,两人走没多远,就看到一座迷你级的小瀑布,和瀑布下方一个浅浅的水潭,水潭因为瀑布的冲激,正泼溅着细碎的水珠,偶尔透树而过的阳光,映着水珠,幻出一弧小而弯的迷你彩虹。
    小天放开小仙,径自打量着四周,小仙早就大步上前。就着水潭漱洗一番。
    忽然,小天眼睛停在瀑布左方,一处老藤如蛇的山壁上,叫道:“小仙,快看!咱们的午餐有着落啦!”
    小仙猛抬起火,像落水狗般,甩去脸上的水珠,她举起衣袖抹把脸,顺着小天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约有二丈高的山壁上,正长着两颗如拳头大小的珠红果实,仔细地再看看,珠红色的果皮上,还有一圈圈灰白色的细纹。
    小仙讶然道:“是龙涎果耶!”
    小天得意笑道,"不错!而且是罕见的并蒂龙涎,这下刚好,咱们一人一颗,谁都不用饿肚子了。”
    小仙侧头斜睨着龙涎果,双手抱胸地打量道:“传说龙涎果是吃灵蛇的口水长大的,我怎么没看到蛇呢?”
    小天目注山壁,凝神观察许久,方指着龙涎果上方一尺,道:“瞧!那里不是有一道裂缝,蛇可能就躲在裂缝里。”
    小仙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迷糊道:“没有呀!哪有裂缝,我怎么没有看见?”
    小天干脆将她拉到自已胸前,搭着她的肩,指着山壁说明:“看到龙涎果正上方一尺左右段?那里有两条扭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的山藤,有没有?”
    小仙仔细看过之後,欣然点头,表示看到了。
    小天继续道:“在山藤右边一点点,有道黑影的影子,是不是?”小仙拼命看,然后恍然大悟,猛点着头。
    小天拍拍她的肩膀,满意地呵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也!就是那道黑影。”
    小仙怀疑道:“那道黑影就是裂缝?我怎么看不清楚?”
    小天哧哧笑道:“你要是看清楚,功力就和我一样啦!”
    小仙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摘龙涎果呀!你不是嚷着肚子饿吗?难道你不想吃?”
    “吃当然想吃,可是没人上去摘嘛!”
    “呵!要我效劳就说一声,何必假惺惺,真是!”
    “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大是也!”
    “去你的!少来。”
    小天踢踢脚,抖抖臂,轻喝一声,腾空蹿向山壁上的龙涎果。
    就在小天到达山壁前,突然自山壁的裂缝内,闪电般蹿出一条身如海碗粗细,头大如斗,蛇信殷红,蛇目碧绿阴森的巨蟒,飞噬向凌空扑至的小天。
    若在以前,小仙一定会叹叫道:“哇噻1好肥的一条蛇!”
    可是,自从进入苗疆内陆迄今,小仙他们两人,已经见识过太多的巨蛇,最大的粗如水桶,一个头足足有水缸大,眼前这条蛇,只勉强算得上是中号的尺码,实在引不起小仙的惊呼。
    小天人在空中,看到巨蛇自裂缝蹿出,很满意自己的判断正确,于是,他凌空一扭熊腰,轻松容易地躲开蛇口。
    突然,晴空下,电芒一闪倏灭,正转向追击小天的蛇头,被一股血红的喷泉,托高丈馀,划过天际,落入森林某处。
    正当血泉化作漫天的血雨洒下时,小天已经左手托着龙涎果,右手拉着小仙的柔荑,掠出三丈开外,避开倾泄而下的血雨。
    他们两人看着血雨飞溅,好像欣赏雨中即景般逍遥自在,根本未将方才发生的事当做一问事。
    待血雨落尽,小天拿着龙涎果,走回小瀑布清洗一番,才将这百年难求的珍贵果实递给小仙。
    小仙深深嗅着清香四溢的龙涎果,大呼:“好香喔!”在胃口大开之下,咬破果皮,一股清凉甜甜的汁液,顺着小仙的喉咙溜下腹内,小仙乐得直呼:“好吃!好吃!”
    最後,她干脆连干瘪脆薄的果皮,一并塞人嘴巴,品尝果皮的芳香和微酸。
    小天早就一口将龙涎果吞下肚,美味之馀,使得他砸着舌。四处溜眼,巴不得能再找颗龙涎果来吃,那副馋相,看得小仙忍不住咯咯直笑。
    忽然
    小天举袖扇道:“呼!好热!小仙,你有没有觉得?"她一回头,才发现小仙已经盘膝坐下,正在运功吸收龙涎果的效力。
    龙涎果乃旷世奇珍,常人吃下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之人若吃得,可以增加内力。
    只是,龙涎果禀性至热,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吃完了事,若没有相当功力的引导,难免在吃下龙涎果之後,会因为血管随不了药力的冲击,爆裂而亡。
    由于小天的内力通神,所以他只觉得有一点点热而已。
    但是,小仙就苦了,拼得全身功力,总算抑住龙涎果药效发作,却已经热得一身是汗,满脸通红。
    她正要费力地引导龙涎果澎湃的热劲时,突然,由百会穴传来一股绵延强劲的内力,让她轻松地接受龙涎果所引发的劲流。
    小仙知道,是小天在帮自己的忙,于是安心汇合小天的内力,径自调息运气,沉稳地入定而去,
    良久。
    小仙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日已偏西,天际一片诡异的殷红,林内已渐昏暗。
    小天正盘坐在自己的对面,两人目光一触,小天漾起一咪温熙的笑意,对她眨眨眼晴,呼!
    小天道:“起床喽!咱们找观光旅馆休息去。”
    小仙嘻嘻一笑,伸出一手,让小天将她拉起来,她拍拍屁股,一身精力充沛,神采燃然,意气风发,挥着手笑道:“走!”
    说着,小仙率先奔出,看她轻轻一晃香肩,人便到了十馀丈外,哦!功力大进。小天呵呵轻笑,身如行云流水,大袖轻拂,即刻和小仙并肩而行,落日的金光,在两人脸上投下一抹跳跃的霞彩,将两人皆俱俊美逸秀的脸谱,染画的更见深刻,隐约中,可以看见二人初入江湖时,所没有的成熟和老练。
    的确,他们都长大了!
    小天所谓观光旅馆,其实不过是个半山的石洞。
    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石洞,在此丛林密布的蛮荒地带,到处阴湿闷腐,入夜之後,各种讨人厌的长蛇毒物,更是跑出来纳凉、溜达,想找处干燥又不受这些小动物打扰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所以,半山上这个不挺宽敞的洞穴,可真是名符其实的观光旅馆。
    巧的是,离这洞穴不远,就有一条水势涛涛,澎湃汹涌的大河,被小仙看上眼,选做入浴之所。
    小天深知小仙水功高明,仍然一再叮咛要她小心,才放她下水去清洗,为了避免小仙的尴尬,小天交待完毕之後,径自去准备今天的晚餐。
    小仙在宽心暗喜之余,永远不会知道,小天是故意避开,而非每次她洗澡时,都那么凑巧,小天有事要办。
    等到小仙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回到洞穴里,小天已经在河的另一边洗过一个舒畅无比的好澡,正将一只剥完皮,清洗干净的野味,架上火堆上,仔细地薰烤着。
    小仙一屁股坐在火堆旁,看着不徐徐滚动叉着野味的支架,小仙好奇地问:“小天,今晚吃的这只野味,是啥玩意儿?”
    小天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用四只脚在地上跑的就是啦!”
    小仙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却也不以为意地拿起地上小天调好的佐料,帮忙涂抹着。
    喔!好香!管他什么野兽,烤过之後,还不是一样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小天徒手撕下一大片熟透、香透的肉片,递给小仙,小仙搓搓手,喜滋滋地接过来,+-
    */哎呦!!"一声,将肉片高高抛起,原来是,她一不小心被烫着,适时,小天掣出泣血金匕,眼明手快地叉住肉片,再次递给吮着手指的小仙。
    小仙嘟嚷道:“有匕首干嘛不早点拿出来用,害人家被烫了一下下。”
    小天嘻嘻一笑道:“故意要害你的嘛!”
    小仙一口咬上肉片,闻言娇嗔地瞪他一眼,看在有肉可吃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小天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肉,一边舔嘴咋舌道:“喔!好吃!看不出这片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倒是有不少值得一吃的东西。”
    小仙忙的没时间讲话,只有猛点啃着肉骨头的脑袋瓜子深情同感。
    忽然
    传来阵阵带着一股特异情调的皮鼓和铃笛之声,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的声音,诡异而慑人心弦,更隐约夹杂着喧哗的人声,像在庆祝什么般的热闹。
    小天皱着眉头道:“奇怪,这左近十里方圆之内,并没有人烟或部落,这是怎么回事?”
    小仙抛开啃完的骨头,抹抹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小天点点头,三两口塞下手中的肉食,站起身来,灭去洞内的火堆,和小仙跳下半山高的洞口,往声音来源处夺去。
    夜黑如墨,天空中没有星光,没有月亮,只有无限的黑暗。
    原本该是沉睡的树林内,此时竟闪烁着点点的火光。
    看那明灭不定的光点,就为自地狱的幽灵鬼魂,正眨着恶毒的眼睛。令人好不舒服。
    小天和小仙二人,轻巧地掩近树林,当他们两人看清眼前的影况时,不由得暗自一凛,心惊不已。
    此刻树林内约有一、二百名,衣衫彩艳,打扮古怪诡异,脸上刺青,目光阴沉狠辣,手持长茅、弯刀的生苗,口中发出呱噪刺耳的桀桀怪吼、围着另一小群,打扮类似,但服饰炯异的苗子,悍然无情地攻击着。
    人数较少的那群苗子,在漫大如雨,暴似飞蝗的吹箭攻击下,正一个个身如刺猥,被扎满细小利箭,倒地而亡。
    但是,尽管他们的人数正快速地减少,然而众人却没有畏惧退却之意,他们不断地投射出短茅和吹箭,奋力地抵抗着。
    虽然如此,看情势的发展,如果没有人对这群被围的苗子伸出援手,只怕他们死绝死光,是必然的趋势。
    忽然,在被围的那群苗子中间,一个年轻的嗓音响起,咭哩呱啦地不知叫些什么。
    此时,小天他们才发现,被围的这群苗子、竟是以肉身围成一堵人墙,将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浓眉大眼,长相潇洒的少年苗子,护在中间。
    他们听完少年苗子的话,全都坚决的摇头反对,只是加紧反击敌人。
    小仙扯扯小天的衣袖,低声问道:“如何!”
    小天指着少年苗子,轻声道:“我看他蛮顺眼的,而且,那群被围的苗子们,都很有种,知道必死,也不放弃抵抗,我喜欢这种人。”
    他咋咋舌,接嫂:“你瞧外面那群生苗,一个个长的像凶神恶煞般,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尤其那个带头的老苗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还一副神气要命的德性,真他姥姥的恶心,这种人老不教训他,天下岂有公理的存在。”
    小仙呵呵笑道:“意思就是,干啦!”
    小天眨眨眼,笑道:“上!”
    他们两人,同时凌空而起,扑向战场,小天一声轻啸,鼓衣如翼,不避吹箭利矢的攻击,宛若流光曳空,直取他看不顺眼的那名老苗子。
    无数晶莹如磷的箭矢,被他的护体神功,挡在周身三尺开外,缓缓坠地,无法伤他丝毫。
    这群生苗曾几何时,见过如此神奇的事,他们还以为小天有鬼神相护,吓得哇哇乱叫,四处逃躲,生怕不小心碰到他会遭厄运。
    小天大笑着挥掌冲向人群,掌过人倒,四野一片哀鸿惨号,买的老苗子,口中哇啦哇啦地吆喝着举起长茅射向小天,被小天轻轻松松接人手中,反射回去。
    老苗子倒是机警的很,连忙趴地一滚,躲过一劫,他身後一名生苗,就成了替死鬼,被长茅穿胸而过,钉死在当场。
    就在小天四下追击着那个带头的老苗子时,小仙宛如苍鹰猎兔,直扑向被围的少年苗子,她嘿然大笑,凌空出掌,掌若狂涛,轰然卷掠大地,将围攻少年苗子的生苗,打得满地翻滚,即时止住他们对少年苗子的扑杀。
    少年苗子身旁,只剩下疏疏落落的五、六人,正当他们以为死定的时候,不料,小仙宛若天神,自天而降,一举解除他们的困境。
    于是,少年苗子精神大振,提出腰间镶有块丽宝石的弯刀,对空发出狂吼,率先冲向原来围攻他的敌人。
    其他苗子,见自己少主人神猛地攻击敌人,连忙跟上,护在少年苗子左右,刀起刀落,利落地砍杀敌人。
    原先占有优势的生苗,因为小天他们的加入,使得战况突变,好运直转而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闪躲奔逃。
    小仙在解除少年苗子的危机之後,一扭身,落向人群最多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天旋掌尽情地挥扫而出。
    反正,除了她以外,通通是敌人,杀就对啦!使得原本还算镇定的生苗们,此时就像热锅上的玉米花,乒乓迸跳不停。
    哎哟哟!
    惨兮兮!
    哎天抢地,喊爹叫娘,连滚带爬,四肢着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其是乖乖隆地咚,大蒜炒大葱!好个热闹滚滚的大锅炒运动。
    而小天,就像猫捉老鼠般,戏弄着老苗子。
    刚开始时,老苗子还能保持酋长的样子,颇为威武尊严的抗拒小天,直到他摘清楚,小天非杀他不可时,吓得他将装出来的威像,往地上丢,屁滚尿流地站在人堆之间,躲避小天的追击。
    小天嘿嘿直笑,抖手便是酷厉的斩雷掌,离着三、五尺的距离,虚空破掉围在老苗子身边那些生苗的脑袋。
    这一下子,生苗更加如遇鬼神,纷纷跪在地上,向小天磕头,不知道他们是在求饶呢?
    还是在虔诚地膜拜?
    不过,小天倒是宽大为怀,跪下的一律免死,还不时拍拍这些矮了半截生苗的脑袋,表示放生。
    生苗看出端倪,纷纷效法前人,"扑通!”往地上一跪,“咚咚咚!”地磕着响头,以求免死。
    最後,树林内的人影,渐渐减少,名苗子几乎无处可躲,他只好学族人往地上一跪,磕起头来。
    小天待他抬起头,不悦地抿长嘴,猛摇其头,表示不接受老苗子的祈求。
    老苗子哇啦哇啦地哭诉着,左腰间解下一支通体透明,晶莹可爱的旱烟杆,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
    小天皱着眉,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问事,但是看起来,是老苗子在递降表,小天想想,不为已甚地大走过去,拿起老苗子手上的透明旱烟杆,想要饶老苗子一命。
    就在小天受降之後,回努要走向小仙的同时,老苗子突然蹿起,手中握着一柄蓝汪汪的淬毒短刀,狠命刺向小天身後。
    这简直是他妈的不要脸的偷袭,少年苗子在小天问身时,已经惊觉地大叫着,小天仿若末觉,依然背向老苗子,自在地前行。
    老苗子的脸上,泛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狞笑,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刀戳下。
    一声闷吭,小天就像被蚊子叮到般,懒洋洋地回过身,斜睨着跌坐于地,哀喘不止的老苗子,那柄淬毒的短刀,落在老苗子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闪着冷冷蓝色。
    老苗子看着小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颗心掉进冰窖之内,身子不可察觉地微微颤抖着,他死也没料到,方才一刀,不但没有杀死小天,反而将自已的右臂震断成数戳,此时正软软地垂在地上,而他以左掌托地,带着无限恐俱,一寸寸往後挪移。
    小天早在老苗子跃身而起时,就已经知道这名老苗子耍诈,自背後偷袭,他故意要整整老苗子,所以才装成不知道,却在老苗子刺向他时,以金刚护体神功的威力,震断老苗子的手臂。
    此时,他以一种可怜的眼光,睇着後退的老苗子,脸上依旧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轻轻摇头,惋惜道:“本来,我已经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惜,你改不掉阴险狠诈的个性害死你喽!”
    老苗子虽然听不懂小天说些什么,可是从他的眼光和表情,已经猜到自己的命运会很惨!很惨!
    老苗子只有哆嗦拼命後退,一边摇头,叽哩哇啦的喃喃有词,不外乎,希望小天饶他一命。
    但是,机会虽有,却是稍纵即逝,人生有些错误,是犯不得的,老是犯着,只有陪着上老命。
    小天的俊脸,倏然一冷,他面无表情地左手猝地,在老苗子尚末警觉以前,一股如刃的掌劲,无情地砍上老苗子的颈脖,将老苗子那颗好大的头颅,一掌斩断,随着喷涌而出的热血,飞上高空,却又"砰”然落地,滚了两滚,就寂然不动。
    其他生苗们,瞪大眼,张大口,状似痴呆地楞在那里,在他们的心目中,小天已是魔神的化身,才能如此离奇地逃过他们酋长的偷袭,才会如此狠酷地致老苗子于死。
    他们全体,心服口服地跪拜着他,口中喃喃着小天听不懂的蕃仔话。
    小天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众苗子惊惧地抬起头,目光畏缩地看着他。
    小天挥挥手,要这群生苗滚蛋,生苗们如获大赦,不到一分钟,全部陷入黑漆的夜里,不知所踪。
    小仙高兴地为他鼓掌喝彩,猛吹口哨,以示祝贺。
    小天满面春风,抡着透明旱烟杆,潇洒地走向小仙和少年苗子。
    少年苗子连忙迎上,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小天双眉上扬,一挥衣袖,硬是托住少年苗子下跪的身体,小天伸出手,笑嘻嘻地拉直少年苗子,不知道该如何沟通才好。
    少年苗子楞楞地看着小天微笑的脸庞,忽然地激动地拥抱小天,然后不知道哇啦些什么,当他推开小天时,他也是满面微笑地猛拍小天的肩头。
    然后,少年苗子,从自已的脖子上,解下一条串着些五彩纹石的项链,挂在小天的脖子上,这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椭圆蓝色的饰物。
    小仙见状,拉拉少年苗子,少年苗子询问地转过头,小仙指指小天胸前的项链,再指指自已,表示她也要一条。
    少年苗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会意地解下胸前一条,以兽牙串成的项链,钝在小仙的颈上,小仙高兴的呵呵直笑。
    笑,往往是人与人之间最易缩短距离的沟通方式。
    少年苗子和他身后仅存的五名大汉,相互对望之后,拉着小天和小仙二人的手,愉快无比地敞声朗笑。
    他长臂一伸,一手揽住一人,拥着小天和小仙,往树林某处走去。
    小仙探头看看小天,笑道:“小天,咱们好像交上一个朋友耶!”
    小天呵笑道:“大概是吧!”
    少年苗子好奇地听着他们二人对话,一脸的迷惑和茫然,小天他们见他那模样,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
    少年苗子看着他们二人大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他们笑的这般的开心,他也跟着哈哈大笑。
    于是,嘻嘻嘻!哈哈哈!谁也搞不清楚笑些什么,反正很好笑就是啦!
    一行人笑着走出树林,少年苗子宛如识途老马,领着二人自在地穿梭在黑暗中,知够之后,少年苗子指着自己道:“卡沙!”
    “卡沙?”
    “卡沙!”
    小天恍然大悟,他指着少年苗子,道:“卡沙!"少年苗子高兴地点点头。
    小天便指着自己介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侧头重复着。
    小天愉快地点着头,再次指指自已道:“小天!”
    少年苗子忽然双眼一亮:“天?他手拍着漆黑的天空,询问般盯着小天。
    小天高兴指着他的背,笑道:“你懂汉语嘛!对,就是天!”小天指着天空,再指指自己,拼命点头重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卡沙,高兴无比地叫着,同时更形熟络地拍着小天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卡沙转过头看着小仙,小仙会意的自我介绍道:“小仙!”
    “小……"看来卡沙对汉字,只懂这么唯一的一个天字。
    “小仙!"小仙不厌其烦,再次缓缓的重复说着。“小仙!”
    小仙点头:“小仙。”
    卡沙跟着点头,道:“小仙。”
    小仙。”
    哈哈……”
    小仙自己和其他人,忍不住再次嚣张地仰天长笑,不知不觉地,山林里已经响起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一些早起想吃虫的鸟儿,正得意地告诉众人,它已经起床喽,众家虫仔们,随人顾性命,它准备吃早餐啦!
    天空的黑幕,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拉开,褪去黑暗之后,便是一抹淡然清鲜的乳白,晶莹如明月般的露珠,闪烁着短暂的生命之光,薄薄游动的晨岚,像煞刚刚换下黑衫的小精灵,等不及的,在山里林间四处飞跃戏耍,仿佛一探手,便可以将它捉在手心里把玩。
    然而专注于这次有趣地自我介绍的人们,似乎没有察觉周围的改变。
    当然嘛!他们正沉醉于体会对彼此所增添的好感之中,哪有时间注意其他的事。
    好像生来就该成为朋友般,小天和小仙、卡沙三人,好玩地一次再一次地互唤着新认识的词字,以有限的字汇,无限的感情,带著咯咯地笑声,做着嬉笑的沟通。
    只要是有心,言语上的障碍,并不能阻挡住朋友之间浓烈的友谊交流。
    桃花谷,一座触目尽是桃树的山谷。
    山谷,在苗疆内陆,到处可见,而且几乎是三步一小谷,五步一大谷,多的像地摊货似的。
    可是像眼前这般,满坑满谷都是桃花树的山谷,却是绝无仅有,稀奇的不得了。
    更难得的是,桃花谷内,成千上万株的桃树,全是老天爷无心的杰作,而不是人工有意的栽植。
    现在这时节,正好刚过大暑,天气热的像烤炉,晒得人会滴油,照理说,这种热死人不赔命的时候,根本不适合桃树开花。
    但是,此时此地这座畸形的桃花谷,却在花海缤纷,绚烂无比,甚至桃花上还果实累累。
    一望无际,辽阔无垠的桃花,开的嫣红,开的耀眼,开的迷人,更开的有够离谱。
    足以淹死人的花海之中,隐隐的,露出一截屋宇,或一角荷墙,就在花海下面,竟是幢幢交相比邻的石屋,倚谷而建,占地极广。
    落花,为这一栋栋气息威猛悍然的石屋,披上几许柔媚,这情调,就宛如一个粗厉狰狞的巨人,穿着一袭艳丽的彩衣。
    如果不去看它的不伦不类,倒是挺可爱的呢!
    一条自山顶旖旎而来的小溪,横着切过桃花谷底,成为桃花谷最重要的水源。
    这条溪,恰巧在谷底深处,有趣地打个转,圈起一大块地皮,而地皮中间,座落着桃花谷内,最大的一栋石屋。
    建屋人仔细的心思,将沟浅的小溪,用做石屋的护城河,虽不够深矣,然而韵味却是十足。
    这幢巨形石屋,正是世居桃花谷的喀什尔族酋长之屋。
    小天他们被招待在这巨大石屋内的一间房间里。
    小仙倚在铺设著兽皮的石榻上,吃着硕大多汁的桃子,形态自在逍遥,而且,喔!凉爽的很呐!
    小天感兴趣地打量着屋内,异地风味浓厚的装潢。
    这石屋以桃花心木制造一张沉厚的木门,门上无漆,清晰带旋的木纹,就是最佳的图饰,左侧一扇采光良好的方形小窗,窗外瑰丽缤纷的桃花,是现成的墙画。
    屋内的家具,除了那张以黑色大石砌成,垫着厚厚金丝猿皮褥的石床,全是以桃木制成,沉厚之中,带有朴实的味儿。
    石床上的墙壁,挂着一张黑熊皮,熊皮对面的墙上,是色彩艳丽的茅箭弓刀,显示这原是一间英勇战士的寝房。
    不错,这本来是卡沙住的地方,他特地让出来招待他的两位救命恩人。
    就在小天环视着周围的时候,木门传来"喀喀!"低哑,有礼的叩门声。
    小天习惯性地回道:“请进。”
    门外半天不见动静,然后再次响起敲门声,小仙懒懒道:“你忘了,这里的人听不懂咱们的话呐!”
    小天哑然失笑地轻拍一记后脑,快步走向木门,"咿呀!”拉开沉重的门扉,门外,迎面而来的是卡沙那张英俊的黝黑的笑脸。
    小天将卡沙拉进屋内,自顾自个道:“哎呀!才一到你家,你就跑哪儿去,把我们丢在这里,像什么话嘛!”
    他一把将卡沙按坐在椅子上,卡沙却摇摇头站起来,反手拉住他的手臂,同时对小仙招招手,比比屋外。
    小仙聪慧的大眼一眨,指着门道:“要出去?"她以询问的表情,配合口气,手势,明白地传达出自己的意思。
    卡沙愉快地点点头,再次招手,拖着小天往外走去。
    小仙"呼!"地蹦上前,像和大哥哥在一起般,自然地拉着卡沙伸出的大手,三个人,一起走出屋外。
    屋外,有四名庞然大汉,全付武装地两两分立左右两旁,一见卡沙和小天他们出来,连忙握拳为礼,卡沙径自向前行去,带着小天他们,走过小溪上,以石板铺成的石板桥,朝着大石屋右前方,一栋小屋的方向而去。
    四名护卫,亦步亦趋地随行三人之后。
    来到小屋前,小屋的单扇门扉,早就敞开着,像是专程等候三人到临。
    卡沙左手拉着小仙,右手拖着小天,招呼不打,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屋里,尾随的四名护卫,跟到门口,便停下脚步,再次二左二右地站起卫兵来。
    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卡沙的身份,不但高贵,而且非常重要。
    小屋里,只有一个长方形的炉池,炉池之后就地铺着兽皮,其他别无他物。
    一名瘦小干瘪,老的早该在一百年前就进棺材的老巫师,盘膝坐在兽皮上,"啪嗒!"、啪嗒!
    氛当中。
    卡沙的身份是够尊贵的了,可是此时他却形态恭敬,神色庄重地屈膝,单是跪在老巫师身侧,俯在老巫师耳边以苗语叽哩咕噜,沉声地说个半天。
    老巫师点点头,放下旱烟杆,抬眼看着小天和小仙二人,他的眼光,并不如小天他们所想的混浊黯淡,反而,那是一双神采依旧,却又深蕴着浩翰智慧、明亮清澈的眼眸。
    老巫师扯着皱瘪无牙的嘴,露出一个大概是笑的表情,他操着生硬的汉语,沙哑地道:“小酋长说,你们救他的生命,他要谢谢你们。”
    “呀!”小仙和小天同时惊呼道:“你会说咱们中原话。”
    小天抚掌道:“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可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啦!”
    老巫师点着头,胸腔不住震动着发出低哑的"喀喀!"一声,搞半天,小天才弄清楚,原来老巫师在笑。
    小天暗忖道:“呵呵!这种笑声还真他姥姥的有够畸形呐!”
    老巫师"笑"过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我身为长老巫师,是为本族先知,会汉语,是应该的。”
    小仙高兴道:“这下可好,咱们有得聊啦!我对这里好奇的不得了耶!”
    老巫师将小仙的话,翻译给卡沙听,卡沙高兴地大笑数声之后,也说了一大段,要老巫师翻译。
    老巫师微微一笑,翻译道:“小酋长说,他很高兴你们喜欢这里,今晚,他要为你们举行一场族中的迎宾盛宴,将本族介绍给你们。”
    小仙好奇问:“长老,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这一族,是什么族?”
    老巫师先翻译小仙的间题后,才沉缓道:“本族名字为喀什尔,汉语是鸟的意思。根据本族,历代长老的口语,本族的祖先,是为天帝,看管存放在神巫之山中,八剂仙药,并兼照管一座荧山上,一些黑色大蛇,身着黄羽的生命之鸟。”
    小仙和小天二人,听得津津有味,直点着头小天猝然问:“我们刚才出来时,看到每家石屋门口,都挂个一个木偶,上面有些图案,那是干什么的?”
    老巫师微笑道:“小天公子。你是介很细心的人。”
    他接着转头,以苗语对卡沙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才回答小天道:“那是开提,就是汉语所谓的图腾。也是我族独有的守护神,可以保护我们的族人,那些图案,就是喀会尔鸟飞翔时的形象。”
    “噢!”
    小仙突然找着小天胸前,卡沙所送的项链,问道:“这块蓝石头上面的图形又是什么东西?”
    老巫师瞥眼一看,淡笑道:“那也是喀什尔,但是,这只喀什尔,定要受过祈福仪式,法力强大的守护神。”
    老巫师微顿之后,接着道:“这条项链,是小酋长的标志,他将它送给你,表示你具有和他相同。可以指挥号令族人的权力。”
    小天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老巫师和卡沙,以苗语交谈,卡沙深深地点头,以真挚的眼光看着小天,对他抱以深遂肯定的湛然微笑。
    小仙待老巫师回过头,就扯着自己颈上的兽牙项链,急巴巴道:“长老,那我这条项链呢?有没有什么涵义可言?”
    老巫师眨眼道:“这是小酋长,亲自授猎所得,各种不同的野兽之牙,它代表着小酋长的勇猛和血汗,这表示小酋长,愿将生命交托给你,做为你即时解救他的回报。”
    小仙满意地拍拍项链,嘻嘻笑道:“长名,麻烦你告诉你家小酋长,就说我宁可要他的友谊,而不要他的生命,生命是很贵重,我负担不起呐!请他不要太客气。”
    老巫师转告小仙的话之后,卡沙激动地扭着小仙的手,哇啦哇啦地嚷嚷着,小天瞄着卡沙的动作,心中不知怎么的,不太高兴卡沙如此地吃豆腐。
    老巫师翻译道:“小酋长说,他愿意和你结为异姓兄弟。”
    小天故意重重一咳,不露痕迹地握起卡沙的手,将他拉离小仙的柔荑,假正经地问:“我呢?”
    卡沙大手紧紧握着小天,看着老巫师,等老巫师翻译后,哈哈笑着摇动他和小天紧握的两只手。
    小天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巫师,等待老巫师为他解答。
    老巫师扯开干瘪无牙的嘴,呵呵笑道:“小酋长将代表他的颈链送给你,就是将你视为兄弟呀!只有他的手足,才和他具有相同的统治权。”
    小天高兴地大笑,更有劲地上下摇晃着两人的手,笑道:“好极啦!咱们就这么说定,嘱!对了。”
    小天放开卡沙的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他打开锦囊,取出一条细碎的钻链,链上赫然悬着一块大小如拇指,颜泽乳白的椭圆形玉坠,坠上正面,雕有一尊坐佛,反面刻有"玉面金童"四个字。
    小天将钻链塞进卡沙手中,他对老巫师道:“长老,请你告诉卡沙,这条链子是我的信物,玉坠子上的佛像和字迹,都是我自己刻的,以后,他如果有机会到中原,他可以拿这条链子,去找翔龙社的人,不管有任何事,他们都会为他解决。”
    “翔龙社?”稳若磐石的老巫师,竟然面露惊疑,他双目紧盯着小天,慎重问:“是不是有翔于四海跨五岳,龙如青天腾无极之说,位于北六省那个翔龙社?”
    小天讶然道:“是呀!长老,你听过有关翔龙社的事吗?”
    老巫师直楞楞地打量着小天,许久之后,他嘘口气道:“天意!这是天意!难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有些面善,原来!你竟是古当家的儿子!”
    卡沙和小天他们一样,看着神色古怪的老巫师,卡沙以苗语飞快地讲着,似乎在询问老巫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巫师楞然之后,恢复沉稳的脸色,回答着卡沙,他们二人就叽哩咕噜地开讲起来,搞着小天和小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啥事。
    最后,卡沙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小天,神情愉快地拍着小天的肩头。小天心里暗想:“至少不是坏事,否则卡沙干嘛那么高兴?”
    老巫师歉然道:“小天公子,你们久等了,我是在向小酋长解释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正待开口,嘴皮子才动,老巫师已经举起枯瘦如鸟爪的手,轻轻阻止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翔龙社,对不?”
    小天点点头,老巫师微微一笑,,目光变得迷芒,他似乎跌人回忆中,良久,他终于开口,追忆着:“大概在二十七、八年前吧!中原武林突然出现一名来自苗疆的生苗,这生苗,因为在无意中拾得一本噬血魔典,练成一身诡异的武功,而且嗜食人血。他为中原武林,带来一场骇人的血腥,于是,中原武林黑白两道,联合围杀这个生苗。”
    小天和小仙瞪大眼,不相信地看着老巫师,老巫师似有所觉,调回目光,对他们两人,微微一笑,继续幽幽接道:“那是一场惨烈的拼杀,中原武林四十余名高手,围攻生苗一人,最后,生苗双拳难敌四手,重伤之下,突围而去。他逃到北六省的境内,翔龙社初创未久,但是,在玉面飞鹰古天宇的领导之下,已经建立起自已的威望和势力。”
    老巫师看着小天他们二人惊讶的表情,淡然道:“所以当生苗一进人北地,行踪便已经被古天宇得知,身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古天宇义无反顾地找上生苗,要为江湖除害。”
    他目注小天道:“古天宇不愧是条好汉。一位真正的侠士,他找到生苗时,那苗子重伤未愈,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把握这机会,动手除去苗子。但是,古天宇他却不愿趁人之危下手,他反而为苗子找来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生苗的伤势,他要等生苗伤愈,和他公公正正地决一死战。”
    小天为自己的老爸感到无比的骄傲,只听老巫师接着诉说道:“这个生苗,也被古天宇这么正直的侠义精神感伤,终于,苗子在养伤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对古天宇和盘托出,生苗自己的苦处。”
    小苗和小仙二人,不约而同问:“什么苦处?”
    老巫师慈祥地看他们二人一眼,微笑道:“原来,这苗子并不知道噬血魔典,是一种练后,会丧失心神,使人变魔的邪功。当这功练成,必定要喝人血,才能保持练功的人,减少杀孽,待这苗子发现自己着魔后,想放弃,已经太迟了。”
    “那怎么办?"小仙不由地担心问道。
    “开始时,苗子躲在苗疆内陆,专找些恶人下手,一方面为地方除害,一方面解决自己会疯狂的问题,但是,时日一久,能称得上恶人的其他苗子,已经被杀光。
    “所以,生苗心想,中原武林中不少十恶不赦之徒,这种人,正是苗子要找的对象,于是,生苗便离开苗疆,进人中原。
    “可惜,苗子想的太天真,不管他杀的是不是恶人,中原武林,根本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加上一些有心想利用苗子魔功不成的人,便想找藉口,将苗子毁掉。”
    “所以,那些人煽动黑白两道,围杀苗子?”
    “不错,苗子没有辩白余地,被迫出手伤人,终于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真正得到好处的,就是那些有野心策动这件事的人!”
    “我爹知道后,他怎么说?”“他很同情生苗的苦处,而且不屑那些野心分子的作为,他决心帮苗子们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他放言江湖,就说苗子已经被他所杀,止住中原武林对苗子的追杀,然后,他在苗子发狂时,力抗苗子的扑杀,将苗子的武功废除,总算救醒疯狂的苗子,之后,他要亲自将苗子送回苗疆地带,待苗疆一切无虑之后,才安心地离去,后来,苗子久经流浪,终于返回他自幼生长的地方,接掌长老一职。”
    老巫师深沉地看着小天,温声道:“孩子,现在你该知道,苗子这条命,是你爹赐于的新生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有些憨然地搔着头,傻笑道:“喔!没想到世界还真小!”
    老巫师呵呵轻笑:“这是缘分,也是天意,才会让你从千里迢迢的中原,到这里来,不但救了小酋长,还见到我,如今,得知故人有后,我真是太高兴,而小酋长能和你结为兄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族的幸运。”
    小天不好意思地道:“长老,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地夺门而逃啦!”
    小仙谑笑道:“才怪,凭你那张比少林寺大钟还厚的脸皮,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小天呵呵一笑。用肘撞撞小仙促狭打趣道:“喂!保留点,在旁人面前,我总得假装客气一下,你别给我漏气嘛!”
    老巫师哈哈笑着为卡沙翻译,卡沙听完之后,也是哄然大笑,学着小天的样子,用肘撞撞他,说了些小天他们都没有听懂的话。
    老巫师笑道:“小酋长说,在别人面前不可假装,但是旧家兄弟面前,不妨让小仙多漏你几次气。”
    小仙大笑着拍手道:“对,对极了,这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他伸出手,卡沙会意地和她用力一握,以示同盟。
    小天臭大地搓搓鼻子,无奈地叹道:“唉!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害我常常遇人不淑,被旧人抛弃不打紧,连新人都背叛我,真是老天无眼呀!”
    老巫师翻译完小天这些一语双关的话之后,轻笑地问:“你爹好吗?你为什么不在翔龙社,当好命的少爷,却跑到这个蛮荒的内陆里,到处乱闯?”
    小天正色道:“长老,既然你和我老爸是朋友,我就不瞒你。”
    小天一顿之后,神色慎重地道:“我们是来找血龙令,南海神龙宫的掌宫令符,血龙令。”
    “血龙令?"老巫师一脸茫然地重复着。
    看来,他是不曾听过这样东西,他侧头以苗语询问身边的卡沙,卡沙皱起眉头思索一阵之后,颓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天看看小仙,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小仙不死心地问:“那么金鹰呢?一种金色的活老鹰,传说有人曾在内陆看过它。”
    老巫师更是迷惑地摇着头,同时以苗语翻译小仙的问话,卡沙皱起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最后一无所获对小天他们一摆双手,表示放弃。
    小天叹口气,以认命的心情,不经意道:“那么,你们这里大概也没有什么风雷潭喽?”
    “风雷潭?库木塔杀喀,是不是?”老巫师脸色微变地追问。
    卡沙听到库木塔杀喀,骇然地瞪大眼,看着小天他们,拼命摇着头,叽哩哇啦地喳呼着。
    小天见老巫师和卡沙,终于有反应,不禁高兴道:“怎么,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
    老巫师神色凝重地开口道:“不错,内陆中,还有一个汉语称为风雷潭的地方,但是……”
    “但是什么?小天和小仙同声追问着。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知道有关风雷潭的事,小天和小仙二人心中的紧张和期待,是可想而知。
    但是那里,是苗疆有名的死域,只要是进人那一个地带的人或兽,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老巫师见他们二人,如此兴奋地追问,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老巫师搞不懂,小天他们为何会对恐怖的床木塔杀喀感兴趣,那里是苗人们,极力不愿提起的鬼域呀!
    小天不顾卡沙满脸忧色地对老巫师嘀咕着,他不禁上前,抓着老巫师宽大的衣袖,摇扯着问:“长老,你竟然知道,就对我们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找那个地方,已经找了很久了耶!”
    小仙同时凑上去,抓住老巫师的枯手,撒娇兼耍赖地逼问道:“长老!你说嘛!我们好不容易,才碰上知道风雷潭的人,你怎么忍心不告诉我们,对不对!说嘛!”
    老巫师面有难色,他求救般地望问卡沙,以流利快速的苗语,和卡沙交换着意见。只见卡沙说什么也不同意,一个劲儿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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