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四章金鹰初现
    小天和小仙二人,雾沙沙地听着卡沙和老巫师,一来一往地交谈着,两人的眼睛,就跟着卡沙他们的对话,一左一右地转在卡沙和老巫师的脸上。
    光看卡沙那种激动的样子,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是百分之百地持反对意见。
    小天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干脆扑上前去,一巴掌抚住卡沙的嘴,他笑嘻嘻道:“好了,长老,这下子卡沙不能表示意见,你赶快告诉我们有关风雷潭的事,好吗?”
    他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神情和声调。
    卡沙和老巫师二人,被小天这突然如其来的一招,搞得猛然楞住,不明所以地呆在当场,他们两人后来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忍不住有趣地哑然大笑。
    卡沙拍拍小天的手,要他放开,小天摇摇头道:“如果你要反对,我就不放!”
    老巫师含笑地翻译着小天的话,卡沙听完之后,微笑着摇头,表示不再反对,小天这才呵呵轻笑,放开抚着卡沙嘴巴的手,卡沙喘口气,无奈地摇头苦笑。
    小仙呵笑着催道:“长老,你还是说吧!因为不管你说不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在苗疆内地里,真有个这么个地方,就算要将苗疆整个翻过来,我们也要找到它的呐!”
    小天和她脸上的坚定表情,在在证明,小仙这些话,可不是说着玩玩而已,如果真有必要,他们二人,可是会身体力行,将苗疆搞得鸡飞狗跳才甘休。
    老巫师苦笑着将小仙所言,翻译之后,卡沙不禁瞪眼看着小天他们。
    良久,他终于长叹口气,右一掌,左一掌,轻轻捶上小天他们二人的肩头,放弃反对小天他们的念头。
    于是,老巫师双目半闭,语声悠然地叙述道:“库木塔杀喀,严格说起来,不光是一个潭而已,实际上,它是一处方圆约有十里的区域的一种代称。
    那个地方,终年浓雾不散,最容易使人迷失方向,而且有人或畜,不小心闯进那个地区,绝对是有去无回。
    “根据祖先们的传说,库木塔杀喀是恶兽雷泽的家,雷泽原是一个龙身人头,半人半兽的天神,后来因为犯错,被贬下凡尘,居住于库木塔杀喀之内。
    “由于雷泽因罪被贬,心中愤怒难平,所以经常拍击着自己的肚子,发出撼天的雷鸣,向上天抗议。”
    “同时,因为上天不理它的抗议,没将它召回天上,所以它才变得残酷,专门吃迷途的人或兽,以泄其恨。”
    小天听完,忍不住呵笑道:“这只是神话,传说,哪里真有这种事!”
    老巫师点头道:“我年轻时,曾经探过那附近,据我推断,那个地区,有可能是一座天然的奇阵,所以造成浓雾和雷鸣的现象,并非真有恶兽存在。”
    小仙叹笑道:“真不愧是苗疆,连神话都比中原有趣、精彩多啦!”
    卡沙不甘寂寞,便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什么,老巫师颔首道:“小酋长说,那地方或许不如传说中可怕,但是,库木塔杀喀的危险,绝对是有的,他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不去是最好。”
    小仙淡然笑道:“风雷潭关系着血龙令,和第六代宫主符志文的生死之谜,我既然在林爷爷临绝时答应替他办妥这一件事,不管有多危险,就算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要去。”
    这话说的淡然,却坚定如铜浇铁铸,毫无回转的余地。
    直到此刻,老巫师才发现,小仙年纪虽轻,但是毅力和心性,却比他家的小酋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再一次,以崭新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不简单的小娃子。
    小天附和道:“我和小仙情逾手足,生死相交,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他必须办的事,就是我必须办的事,所以,就算这风雷潭,真有什么雷泽恶兽。我们也会将它收拾掉,完成我们要办的事。”
    老巫师为他们二人的豪气,和深挚的情谊,感动万分,他缓缓地,将二人方才所言,详细翻译给卡沙听,卡沙听完之后,佩服之情溢于言衷。
    于是,卡沙神色转凝,慎重地对老巫师沉稳地叙说着,似乎是在提出些什么要求。
    老巫师闭起双目倾听,之后,卡沙静静地看着老巫师,等待他的答复,小屋之中,登时寂然无声,空气仿佛都变得比较之沉重。
    老巫师脸色数转,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大事,最后,他似下了决定般,赫然睁眼,缓慢而慎重地点头。
    卡沙高兴地欢呼一声,分别热烈地拥抱着小天和小仙,使得他们二人,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老巫师对着楞头楞脑,茫然发呆的二人道:“小酋长说,他唯一能为他二位兄弟做的事,就是为你们举行一场荣重的祈福仪式,让我族的守护神,赐与你们二人无限的法力,能够平安地进出库木塔杀喀,完成你们想要去办的事。”
    “噢!。小天和小仙二人,只有傻傻地回答一声,仍是一脸茫然。
    老巫师谈笑着,再加解释道:“因为你们两人,并非本族之民,所以,他必须代替你们二人入山,完成祈福的首段工作,这就是我考虑许久的原因。”
    小天恍悟道:“是不是入山磨练很危险?”
    老巫师语含玄机道:“可能是,可能不是,要看本族的守护神,能接纳多少而定。”
    小天他们,总算多少有点明白,卡沙的要求,可能是一项危险性颇高的自我牺牲。
    他们感动地看着卡沙,让目光表达他们真挚的谢意。
    “祈福仪式在三天后举行!"老巫师的声音,宛若起自幽幽的天际,恍惚地飘进搂成一堆,彼此爱护那三兄弟的耳中
    月圆的晚上。
    平常虫芦吱喳的桃花谷,今夜有着异常的宁静和肃穆的气氛。
    蓦然“咚咚”一阵低沉的鼓声,缓慢而又扣人心弦地响起在落英纷洒,树影摇曳的夜里。
    咯什尔族所有族人,脸上全都涂着红、蓝、黄相间,颜色鲜艳的油彩,身穿黑白黄边红蓝图案的服饰,慎重而庄严地参加祈福仪式。
    他们围坐在桃花谷唯一的空地之上。
    男人手中,人手一鼓,沉稳有节奏地敲击着皮鼓;女人们则和小孩子一起和着鼓声,轻吟着代代相传的歌曲。
    空地中间,已经燃起熊熊的火堆,烈焰冲天的火舌,闪动吞吐着,在四周人们的脸上,身上投下诡异跳跃的光彩。
    火堆的后方,架着一座低矮的祭坛,祭坛正中,正是喀什尔欣精神的象徵,一支二人环抱粗的鸟形圆腾木柱。
    小天和小仙二人便一左一右地盘坐在木柱之旁,他们二人睁着大眼睛,有趣地注视着仪式的全部过程。
    从他们二人被送上祭坛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是,除了等待和看喀什尔族的生苗们,击鼓吟颂之外,至今,没任何特殊的地方。
    终于,老巫师所住的小屋,"咿呀”地打开门来,原本缓慢的鼓声,此时逐渐加快。老巫师就在短促的鼓声里,步出小屋,只见他的脸上,戴着一副木雕的鸟头面具,脖子上挂着一串各式各样的石子,兽牙结串成的长项链,项链直垂腰际。
    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前同样是用红、蓝、黄三各颜色的油彩,绘着和木柱上图腾相似的图案,
    他的双臂上、戴着数十个不同质料的手镯,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闪动的光芒。
    他踏着鼓声,走上祭坛,面对图腾和小天他们,分腿而立。
    此时,日过中天,老巫师慢慢地高举双臂,口中发出连串的声音,似是在向天祈祷。
    随着他所发出,渐高渐大的声音,他剧烈地抖动双臂,手镯在他手臂抖动时,互相碰撞,产生忽高忽低,忽锐忽沉的种种产音,应和着他口中祷词,鼓声在这时,巳经变成急如密雨,沉如闷雷的爆响。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从桃花谷的人口处,慢慢走向空地。
    当小天和小仙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自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影时,不约而同,"呀!+-*/然脱口惊呼,正要跃起时,却被老巫师伸出的双手,按在肩上而打住。
    来人正是三天前,人山替小天他们接受磨练,完成祈福首段仪式的卡沙。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三天前,出发时那般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模样。
    自黑暗走出的卡沙,此时已是,长发披散纠结,真上伤痕累累,血迹殷然,衣服更是破碎撕烂,状似乞丐。
    他的模样,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之下,不但狼狈邋遢,而且憔悴惨然,就像经历过一场大劫难之后,侥幸得存的样子。
    难怪小天和小仙二人会如此讶异和激动。
    看来,卡沙这三天的磨练,似乎相当痛苦凄惨,日子难过得很。
    可是,他的眼神,却有一种前所末有的宁静和沉稳,使得他变得更加成熟、浓邃。
    卡沙几乎是半拖着脚步,走向祭坛,他在跳上祭坛时,不小心失足地颠顺一下,吓得小天和小仙心兴"扑通”一跳,还好,他脚步只是略略不稳,马上再次踏上祭坛。
    老巫师缓缓转过真,卡沙走上前,那老巫师面对面地站住,老巫师取下长项链,脚步怪异地在卡沙身旁回转游走,他口中还叽叽哦哦,念着别人听不懂的祈福咒语。
    突然,老巫师挥动着手中的项链,抽打着卡沙的全身,疲乏欲倒的卡沙,踉跄地微晃,但是,他却抖着身子,硬挺地接受老巫师不断地抽打。
    小仙和小天两人,此时,才知道卡沙要求这项仪式时,便准备接受这项痛苦的折磨,他们俩,不由得感动的双眸泛泪,他们二人透过泪光,看着挺身抽搐的卡沙,咬紧下唇。随着卡沙接受这份痛苦。
    许久之后,日已偏西,老巫师才停止继续以项链鞭打卡沙。
    他将长项链挂在卡沙的颈上,然后,突然像中邪一般,抖着枯瘦的身子,摆动双臂,绕着卡沙打转,激烈到近似疯狂地大跳喀什么尔族,传统的祈福舞蹈。
    良久的一阵热舞,老巫师忽然转向图腾木柱,"砰!"然屈膝跪下,动也不动地静伏在图腾之前。
    于是,鼓声再度响起,仍是缓慢低沉的节奏,低吟的歌声随即加入鼓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老巫师匍俯的身躯,随着鼓、歌的和声,如蛇一般,左右地晃动开来,他慢慢地直起上身,举起双臂,仰面向天,大声的长吟喝颂,当鼓声转急时,他已经站起来,回头取回卡沙颈了上的项链,表情严肃地将这条项链,同时套上小天和小仙的脖子。
    然后,老巫师拉过卡沙。将卡沙的双手分别拦在小仙和小天二人头顶,老巫师白己,却伸出双手,交叠地置于卡沙头上。
    一陈叽里呱啦的祈咒之后,老巫师沉缓地开口:“小天、小仙,藉着卡沙的手,我将本族最伟大的乌面奴纳人神的祝福,赐与你们二人,愿乌面奴纳大神的祝福,保佑你们,安全顺利地进出库木塔杀喀。”
    随后,老巫师以苗话,对着向己的族人,高声地转诉着他的赐福,众苗子听完老巫师的话后,顿时欢声雷动,全都高声地呐喊,以示庆贺之意。
    直到此时,憔悴的卡沙,才露出一抹欣然喜悦的笑意,他温暖的目光,和小天他们的眼神在祭坛中间交会,卡沙愉快地对二人眨眨眼睛。
    忽然,微笑的卡沙,双膝一软昏罨地倒向地上,小天单手一挑,拨开长项链的牵绊,闪身射向卡沙,在他倒地之前,将他揽抱人怀。
    小天急忙自怀里,掏出药瓶,倒础一粒雪白,青香的丹丸塞进卡沙口中,同时,他伸手拍卡沙周身大穴,为卡沙施行急救。
    小仙早就跟在小后面,跪俯在卡沙身旁,长项链在她奔掠时,被她甩向背后,缠在小仙的脖子上。
    小仙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项链,一边紧张地问:“"如何?有没有救?”
    小天单掌在卡沙背后的灵台穴,将内力源源输入、他为卡沙疗伤的同时,仍然如常地回答小仙的问题。
    他嘘楼气道:“没什么大碍,卡沙只是疲劳过度,加上一些轻微的内、外伤作崇,才会晕倒,只要稍加休养,多吃些补品,很快就能恢复。”
    老巫师听完小天的话,就用秒语,对赶上祭坛的酋长,和其他围拢过来的族人,高声翻译小天所言。
    老酋长愁眉不展地嘀咕着。
    老巫师翻译道:“小天,酋长大人在问,卡沙是不是真的不要紧?他希望能由我来医治小酋长。”
    小天尚末答话,卡沙轻轻呻吟一声,已经转醒。
    小天将卡沙横抱而起,头也不回道:“卡沙是我兄弟,又是因为我和小仙才受伤,理所当然由我来医治他。请你转告酋长,请他不要担心,我精通医理,如果有我治不好的病,天底下,大概也没几人能治。”
    小天发下豪语,排开人群,径自和小天一同走向酋长的家,留下老巫师,向老酋长解释情况。
    三天之后的早晨,小天和小仙在卡沙和老巫师的相送之下,步出桃花谷。
    老巫师感伤地翻译道:“小酋长希望你们能多留几天,他说他病已痊愈,正打算好好陪你们玩玩,怎么你们却急着要走。”
    小天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长老,请你转告卡沙,我们因为拍心血龙令的事所以急着离开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回桃花谷的,这里已经算是我们在苗疆的家,对不?”
    老巫师翻译之后,卡沙红着眼,抽着鼻,伸出健臂,紧紧分握小天和小仙二人的手,当然,小天他们听不懂卡沙快速无比的苗语,但是,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却是宛若触手可及的有形绳索,将众人捆的紧紧的。
    小仙伸手自一个小麻袋中,陶出一块紫竹令牌,交给卡沙。
    她对老巫师道:“长老,请告诉卡沙大哥,这块紫竹令牌,是我的独门的标志。我在上面刻了一些字,送给卡大哥当纪念品,如果有任何困难或需要,可以拿这令牌到外面有中原人的地方,随便找个乞丐将令牌给他看,白然有人会替他解决问题,而我也会很快接到通知尽快赶来帮忙。”
    老巫师点着头,将小仙的话,翻译给卡沙听,卡沙明了地点点义,再次紧紧握住小仙的手,表示他感激之意。
    小天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叫道:“对了!"他自腰间卸下,当初替卡沙解危时,得来的水晶旱烟杆。
    小人将烟杆双手奉给老巫师,老巫师有些鄂恃然地瞧着小天。
    小天嘻嘻一笑道:“长老,你和我老爸是素识,自然是我的长辈,这次遇上你,是不小心的意外,未经故意设计,所以没准备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这支水晶旱烟杆,是另一批生苗子酋长的东西,我就借花献佛,将它拿来孝敬您,希望你能收下”
    老巫师神情激动道:“小天,你知不知道,这支水晶旱烟杆,是尼呼啦族的统治信物?”
    小天茫然地摇头。
    老巫师解释道:“尼呼拉族,汉语称为蛇族,正是我族的死对头,他们住在桃花谷西北方一处狭谷之内,由于狭谷内物质稀少,所以尼呼拉族时常出谷,到森林里打猎猪。尼呼拉族人生性凶残、好斗,但是出于他们武力强盛,手段恶毒,所以,无人能治服得了他们。”
    卡沙不解地以苗语询问老巫师,老巫师以是在解释他方才说的话。
    许久,老巫师回过头,指着小天手中的水晶旱烟杆,继续道:“传说,尼呼拉族曾接受一名持着水晶旱烟杆的人帮助,解除灭族的危机,那人走时留下旱烟杆做为纪念。后来,水晶旱烟杆就变成尼呼拉族统治者的表徵,谁能拥有旱烟杆,谁就能号令整个尼呼啦族。”
    小天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喜道:“这样子刚好,我将水晶旱烟杆留下,您就可以统治那个你什么乱拉族的人,他们就不会来打扰桃花谷。”
    老巫师犹豫道:“这……你还是送给小酋长比较妥当。”
    小天不以为然道:“哎呀!卡沙有我的项链和小仙的令牌,已经够啦!而且他现在又不抽烟,旱烟杆送他也没用,对不对?倒不如长老你先用,等以后卡沙会抽烟时,再由你把旱烟杆给他,这不就两全其美。”
    卡沙听到小天一再提起他的名字,显得很好奇,老巫师苦笑着,解释小天的话,不料,卡沙听完后,竟猛点头,赞成小天的说法。
    小天呵笑道:“这下子,你该收下水晶旱烟杆了吧?我拿的手都酸啦!”
    老巫师盛情难却下,只好庄重地捧过旱烟杆,他无奈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替小酋长保管这支水晶烟杆,以备不时之需。”
    小天满意道:“对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们一家都是自己人,太客气就见外喽!”
    老巫师微笑以答,在一阵热烈的拥别之下,小天他们二人,带着卡沙和老巫师衷心的祝福,向苗疆内陆的鬼域,有名的床木塔杀喀风雷潭,出发。
    山中无甲子,晨昏易渡。
    小天他们纵然有喀针尔族老巫师的详细指点,仍耗费不少时日,才堪抵达风雷潭鬼域之外,最后一处可供休息的干净水源区。
    小天他们二人进人苗疆内陆区。
    已过月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使得他们知道,身在内陆,应该如何避开危机。
    譬如,以饮水而言,内陆区的水源十有八九,受到天然毒瘴的污染,如果随便喝喝,轻则凄凄惨惨地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哀哉,永归极乐。
    以目前情况而言,只要进人鬼域的范围内,能否找到干净、安全的水源,实在令人怀疑。
    所以,小天和小仙二人,决定在进风雷潭玩命之前,要在这个水源,好好地即时行乐一番。
    于是,他们大口小口地喝些甘泉,让自己留下足供回味的甜美记忆,免得自己日后忘记水的味道是什么。
    是日,小仙吃过烤肉之后,探首在山泉旁,饮水解渴,原便漱洗一番。
    忽然,小仙神色惊惶地大声惨叫,躺在树荫下休息的小天闻声像被针刺到般"蹦!+-*/地弹起身,他的人尚在空中,已经“呼”然扭身冲到小仙身旁。
    “小仙,出什么事?”小天难得如此惊慌失措,神色骇然。哦,由此证明,在他心中,小仙可比他自己重要多啦!小仙不相信地瞪视水面,许久之后、凄凉哀号道:“怎么办,我胖了耶!”
    小天一听,差点吐血,他一抬腿,将小仙踹入水泉里凉快,同时哭笑不得的骂道:“神经病,发胖有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这般鸡猫子大叫,我还以为什么事。呵呵!”
    骂到后来,小天看着泉水下小仙那副落水狗的模样,忍不住呵呵轻笑起来。
    小仙坐在泉下的水潭中,拨开被水浸湿,遮在眼前的散发,嘟着嘴道;"谁说发胖不是大事,发胖之后,会破坏原本均衡协调的身材,连带的会影响到施展武功时的用劲和感觉,说不重要?”
    小天眼瞪着小仙,笑骂道:“无聊!”他不理会还在水里的小仙,径自回身,重新躺下休息。
    小仙轻哼一声,自水中爬起来,揪干衣服上的水,将后腰的墨竹拿下,插在地上她到是很在意,当场舞起双掌,在泉水边,练起武来,好生体会发胖后的感觉。
    小天嘴里嚼着一根干草,闪闪道:“算啦!胖都胖了,现在才想到要减肥,已经是老母鸡下蛋,来不及喽!”
    小仙施开醉龙十八滚的步伐,一个踉跄侧转,抖手一记天旋掌赏给树荫下的小天。小天哩笑一声,默运金刚护体神功也不动,潇洒主动地接下这一掌。
    小仙左手猝劈,大跨步欺身上前,接着右脚飞踹,一招二式,就拿小天当靶子,做为练武对象。
    小天依旧维持,躺在地上的姿式不变,只是抬起左手一挥一翻,轻易化解小仙的攻击,他吐掉口中的干草。有趣问:“哟!你还真想运功呀?好,我就陪你减肥。”
    小天忽然翻身而起,左脚猝然扫向小仙,小仙滴溜溜一转,闪开之后,一退却进,回敬小天一记右回旋赐,小天嘿然飘身,贴着小仙的脚尖躲开攻击,他同时屈指微弹,一指禅搔向小仙腋下,
    小仙本能地尖叫一声,甩臂扭腰,脚下点地,连退三尺,之后,她不服气地隔空劈掌,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落叶蔽天。
    原来,小仙掌力不是劈向小天,而是击向地上,在一片尘雾漫天的朦胧中,小仙贼兮兮地掩上,直待看到小天在沙雾里的影象后,方才双掌合作,猛儿猝翻,全力推出一击。
    哇!”
    一声惨叫,出自风沙之内,正是小天中击的哀叫声,小仙心头扑通一跳,她原以为小天一定能躲开这记偷袭,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全力而攻。
    怎料,小天似是遭到意外
    小天,你受伤了吧!
    可是,四周除了风沙呼呼,便是人声寂寂,就赶紧四下搜索,终于,被她瞥见左前丈余处,横地而卧的小天。
    小仙奔上前去,跪在小天身旁,拼命地摇着他的身体,急唤道:“小天,你醒醒嘛!你怎么啦?”
    许久,仍是不见小天有所动静,此时风沙己停,落叶归根,周围一切,恢复成空山寂寂的模样,好像恒久以来,一直是这样的存在,而没经过方才小仙造成的骚动一般。
    小仙这才看清楚,地上的小天,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一口气将断末断,情况凄惨无比。
    小仙心里一急,“哇!”的一声,扑伏在小天的身上,泪如泉涌,急急奔流,惨然地嚎滔大哭。“小天,你醒醒呀!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以为你躲得开嘛!哇……”
    忽然-
    小天忍不住噗嗤笑将出来,小仙抬起滂沱泥泪眼,楞楞地看着小天,却被她一眼瞧见,小天正目光古怪地睨着她嘿嘿直笑。
    小天又爱又怜地谑道:“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小仙一楞之后,已然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小天装假的当。眼泪犹挂粉颊,小仙小嘴一瘪,恨恨的一拳捶在小天的肚子上。
    她怒道:“我捶!我捶!我捶死你这个骗人精!”
    小天冷不防有这么一下,肚子被捶个正着,他"哎呦!”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肚子滚开了。
    小仙却得理不饶人,追上前去,莲足猝踢,不停地踹向小天。
    小天一个鲤鱼打挺,躲开小仙的飞足,几乎是抱头鼠窜地四下逃命,他口中犹自喊着,哎呦,不得了,谋杀……杀人喽!”
    小天硬将一句谋杀亲夫,生生吞下肚,不敢吼出来。
    他上天人地地逃命,小仙如影随形地追杀,二人一前一后,绕着水泉四周打转。
    小天凭着自己较高的轻功,始终在小仙前方三尺左右,使小仙看得到,打不着,恨得手养养,却又莫可奈何。
    正当小天暗自得意时,突然,他觉得屁股一痛,"哎呦”一声,他抱着屁股如青蛙般,蹦蹦蹦,连跳三大步,刹住身形,回头一望。
    原来,小仙久追小天不着,正好经过插往地上的墨竹旁边,于是,顺手一捞,将墨竹抓进手中,狠狠地往小天屁股戳去,以泄戏弄之恨。
    嘿嘿!小天大意失荆州,被戳个正着,他好气又好笑地揉着屁股,埋怨道:“什么嘛!
    怎么可以戳人家的屁股,真是-。
    小仙右手墨竹拄地,左手插腰,半支茶壶相地蛮横截口道:“真是什么?真是聪明是不是?”
    小天遵循古训,所谓好男不与女斗,于是他英雄气短,猛摇双手,停兵休战道:“好!
    好!你聪明,我输你可不可以?”
    他在心中暗自加上一句:“才怪!”转身无趣地走回树下。
    他边走边犹自一边压低声音嘀咕道:“赤查某!赤爬爬,他姥姥的,女人就是女人,真让人消受不了。”
    小仙虽然听不清楚,小天口中在嘀咕些什么,可是,不用大脑想也知道,一定是在骂她的。
    于是,她泼性待发,正打算好好地兴师问罪时。
    忽然
    “呱……"一声,凄厉尖锐的鹰啸长鸣,他们俩不约而同转头望同声音来处,只见一道耀目金光冲霄而起,和刺眼的阳光两相辉映。
    小天,脱口大呼:“金鹰!”他二话不说,拉着小仙,身形倏晃猝闪,以乾坤大挪移带着小仙,逸向金鹰冲起的方向。
    一座千仞孤崖,孤伶伶地耸立于大地之间,宛若一座被造物者,刻意孤立的离岛,在它四周,环绕着苗疆内陆特有的万丈绝壑,谷深不知几许,只见有滚滚云岚,在壑底深处隐约翻动。
    此时,天际那道金光,在略一盘旋之后,仿佛雷电般,陡然俯冲,扑向孤崖的顶峰。
    原本宁静幽美的崖顶,如今布满穿着紫衣的紫微宫人马,和点点刺目的殷红。
    血,来自紫微宫人马的身上,也来自另一只已经受伤的金鹰身上。
    俯冲那只金鹰,猛拍着翅膀,将遭围杀地上伴侣的紫微宫人马狂然扫开,其中有二名紫微宫的小喽罗,被金鹰的巨翅扫下孤崖。
    在"呀"然惨叫声中,那两名小喽罗,就像二个被人丢的破布娃娃,直坠深壑底下,不过瞬间,两人已被云岚吞没,连呼声也不复听闻。
    但是,围杀金鹰的紫微宫众徒,仿若末见一般,仍旧一个个悍不惧死的狠命朝金鹰扑去。
    体形较高大的雄金鹰,半掩挡住受伤的雌鹰身前,只见它,爪,羽翅,每一处能用以抗敌的地方,皆尽全力的挥,扫,抓,刺,拼死命地护持着受伤的伴侣,丝毫不顾自己临身的攻势。
    小天他们二人赶到孤崖对面的山岭时,正好看到紫微宫的人,跌落崖下。
    小天俊目一瞄,脱口怒斥道:“他姥姥的!紫微宫的混蛋们!是怎么摸到金鹰的窝?”
    “嘎”
    又是一声厉呼,雄金魔的左翅,被一名年约四旬,突目露齿,面貌如鬼,手持夜叉的紫袍人,一叉刺成对穿。
    这名紫袍人,正是紫微宫改制之后,由山西黑道高薪挖角,请来出任幽隐宫宫主职位的黑道巨枭,幽冥使者翼常风。
    翼常风正得意自己的得手时,冷不防,雄鹰身后,状似萎靡的雌鹰,突起发难,巨翅一扫,一股强烈地捉以撼山拔岳的狂猛气流,将他撞得飞起三尺,口喷鲜血,"砰!"然摔跌于地,当场重伤,闭气昏死过去。
    对崖的小天,见两只金鹰都已受创,心急之下,长啸而起,他飘逸的身形,倏然幻起成千百个上同的影像,宛若漫山的雾蔼,浮向隔绝孤崖的深谷,飘飘然,凌空凭虚驭风地横渡绝壑而去。
    那种景象,诡异极了!他骇人已极!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所能发挥的力量,对崖的紫微宫的人马,有人不小心瞄见这等奇景,见鬼似地骇然惊呼。
    于是,孤崖上战斗中的人马,不经意地回头一望。
    “哇!”“呀!"各种代表着不敢相信和不可思议的脱口讶然呼声,此起彼落地回响在孤崖四周,使得原本热闹滚滚的武打场面,为之一窒!
    当紫微宫人马,抬手揉眼,想看清自已是不是眼花、做梦的同时,小天已然闪过将近三十丈宽的深壑,笑容可掬地对着紫微宫的人马,自我介绍一番。
    大家好!我就是贵宫重金悬赏的大人物,玉面金童古小天是也,各位如果有兴趣,想赚大钱,拿下我!是最快、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我非常欢迎各位尝试一下,请你们大家千万不要犹豫,不用怀疑,来!快上呀!”
    小天不顾紫微宫众人面面相觑,满脸惊疑。
    他继续地发表演说道:“各位刚刚看到我横渡绝谷时,所用的是昔年武圣邪非邪老前辈的绝学,叫做似幻非幻,这招绝学的至极表现,就你们方才亲眼所见的景象,所以,大家请不用‘放用',你们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
    小天兴高采烈地在孤崖上讲古,小仙则在对崖,像吃错药的猴子,在徘徊,在游荡,来回奔跑不停。
    原来,小仙没有把握,自己能像小天一样,轻易掠过宽不见崖的绝壑,却又找不到可以上到孤崖的方法,只好急地直跺脚,大骂小天无聊,干嘛不带自己过去。
    她可没想到,小天若多负担一个人的重量,是否有办法上到对崖,那可就难说喽!
    忽然,小仙灵光一间,她不相信紫微宫的人马,是凭空飞上对面孤崖。
    于是,她定下心,眼晴往两崖之间,来回搜查,果然让她瞄见百步开外,有一条粗若儿臂的麻绳,正好隐在一座小土坡之后,跨回孤崖那方。
    小仙兴奋地绕过土坡,欣然看到麻绳这头,正缠在一棵两人环抱祖的大树上,她仔细地检视过麻绳,确定安全无误之后,反手将自家身上略略抄扎一番,同时,掣下墨竹横握在手中,这才腾身掠上麻绳,胆大心细地踏绳渡壑而去。
    紫微宫众人,好不容易终于自小天所带来的震撼中觉醒。
    此次,紫微宫苗疆行动的总负责人,身材削瘦,面目冷酷的七杀星武断魂,亦即是七政宫掌宫。
    见小天口沫横飞地大放厥词,极尽地挑逗戏弄,终于按下忐忑的心情,不得不鼓起余勇,冷然叱喝。
    武断魂故做不屑,淡然厉言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自闯来,竟然你想找死,还怕没鬼魇可当,上。”
    一声令下,武断魂长剑如电刺出,颇有身先士卒的意思。
    果然,紫微宫其他人,见他出手,每个人的胆子,刹时大上三分,纷纷举起兵刃,向小天杀去。
    小天嘿然一笑,打趣道:“哎呦1吓死人喽!”
    只见他横跨半步,右手轻弹,将武断魂的剑荡开三尺,吓得武断魂连忙收剑回身倒蹿三大步。
    小天讥谑道:“我不是告诉你,吓死人嘛!”
    武断魂冷冷的脸上,微微发热,他有些恼羞成怒,再次挥剑而上,森冷的剑光,散泛着凌厉的杀气。
    武断魂抖手二十剑,化成死亡的剑幕,向小天盖去。
    小天在震开武断魂的长剑之后,其他人的攻势已然临身,他却毫不动容,老神在在,右手衣袖如喝大戏般,一拢一翻,猝然甩出,左掌竖掌成刀,斜劈猝圈。
    于是,紫微宫众人的攻势,顿时如中铁板,纷纷反弹而回,而隐隐雷动之声,随着尖锐的厉啸。紧随着众人反弹之势,飞射而至。
    就在紫微官人马,怪叫着扑地滚逃时,武断魂的攻击,适时来援,小天哈哈长笑,身形猝然左右连闪,迎着剑幕,幻出有若孔雀开屏的影子。
    他犹自呕人地高声数着"一,二、三、四、五……"直数到二十,小天一剑不多,一剑不少地躲开武断魂的杀招。
    小天精彩的报数,不但使得武断魂气得脸绿牙歪,同时,更让武断魂打心里倒抽口冷气,一个能将自已的剑招,一一数出的敌人,不正摆明着,他的功夫高出自己许多。
    如今,武断魂已是骑虎难下,他明知自己不是小天的对手,但是,除了咬牙硬挺,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他只有暗里大叫:“死人呐!你们不会快点来帮忙?”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也许是紫微宫其他人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更有可能是其他人看出他外强中干,于是纷纷呐喊叱喝着进招相救。
    小天眨眨眼,呵笑道:“你们到底是很有同胞爱嘛!”
    突然,小天双手齐飞,漫天的掌影出现的惩般突兀。在紫微宫众看到成形的掌影时,好似掌影已在半空等候众人多时。
    当他们骇然的惊呼尚未来得及出口,如万星齐陨的掌势,已然呼啸坠落,"砰砰!+-*/的人体中掌声,和凄惨恐怖的绝命哀号,同时响起。
    救人的人,来不及自救!宛若百花怒放,成幅射线地排列,救人的人,乖乖地,整整齐齐地,认命地挺尸于地,向阎王他报到去也!
    武断魂在小天凌厉的掌势之下,抱着头滚出一丈开外,当他披头散发,惊魂甫定地抬眼四望,却发现,除了他自己,和另外三名穿着紫袍的宫主,是侥幸的活口之处,其他的人全部已经前往地府应卯。
    小天,你干嘛不留几个让我表现一下?”小仙一踏上孤崖,便忍不住抱怨。
    小仙蹭绳横渡深谷,不过只花了常人喘两、三口大气的时间,怎料,她才看到小天动手,正想赶来凑个热闹、游戏就结束。
    小天指指半趴半跪在地上的四个紫微宫宫主级的人物,怒嘴道:“喽!那不是留下四个人给你。”
    小仙计较道:“喔!你把扎手的人全留给我?我很差劲喔!”
    小天嘿嘿笑道:“我是看重你,才把好货色留给你,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武断魂他们四人,不但是紫微宫重置十二行宫的宫主,而且,每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
    如今,栽在一个小鬼手下不算,还被二个末成年的小孩,看做玩物般,任意挑捡,评头论足,急论不休。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武断魂和其他三名同夥,交换一个眼神,四人似吃了同心丸般,齐齐大喝一声,豁开生命,朝小天他们二人扑去。
    如今,武断魂他们四个人,不光是为活命而拼,也是为身为武林人,争一口气而拼。拼赢了,命与名都捡得回来!拼输了,除了被杀,就是自杀,他们已经没脸继续苟活。
    小天见他们四人冲来,潇洒地一摆手,让开一旁,笑嘻嘻道:“小仙,这是你的份,请!”
    小仙来不及推拒,武断魂他们已经包抄而上,小仙只有一挥墨竹,硬接四人的攻击,闪掠回旋当中,小仙仍不忘还嘴叫道:“死小天,你陷害我!居然找这些人手当我的“粪”,真是破坏我的形象!”
    在四名一流高手的联合击中,小仙无暇多说,她娇叱一声墨竹起落如飞,沉稳地和武断魂等人,混战开打。
    小天虽然在旁边看戏,但是,他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场内的变化,准备在需要时,随时插上一手。
    滑溜成精的小仙,穿梭游走在武断魂等四大高手的攻击网中,她巧妙地利用他们四人,因为撤招换式,所造成相互的阻挡,闪避着对方凌厉窒人的攻势。
    严格来说,小仙每次同时面对的敌手,最多只有两人,因此,她所随的压力,并不如敌人所以为的来的稍多。
    由于小仙机伶地闪掠奔腾,渐渐使得打斗双方身形加快,最后,人已失去去人的影像,化成模糊的光团,仿佛走马灯里,团团追逐,无止无休的圆影,令人实在难以分清到底是谁,哪里是敌人,哪里是友人。
    蓦地
    小仙开声大喝,人如闪电一闪,笔直冲人高空,留下不知出了什么事的敌人。
    小仙所需要的,就是对手突兀怔仲的刹那间,和他们仍旧被惯性带动。尚未完全停止站稳的身形。
    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小仙长啸人云,抡起墨竹,绕体滚飞,她以竹代剑,一招身剑合一,将自己隐人一团激射呼啸的乌黑光球之中,比去时还快地自半空撞向地面上的四人。
    顿时,乌光闪闪,锐啸咻咻,参差密集的光束,宛若多头怪蛇电噬四方,刺人耳膜的啸声,就像起自地狱的拘魂乐曲,幽幽回响。
    小天满意地负手而立,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这次小仙独自力拼四名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将不再需要他的帮忙。
    不错,小天他是想起,初次见到小仙时小仙就像眼前一样,以一巳之力,拼战紫微宫四名高手,只是那时,小仙的功力,足够资格等死,而如今,小仙的功力自然是今非昔比,较以前厉害许多。
    就是和不久前,与塞外三尊过招时相比,小仙的功力,也有非常明显的进展。
    当然,除了拜苗疆内陆,许多奇花异果之赐,使得小仙内力激增外,小天的调教,同样的功不可没。
    所以,小天他是有资格得意偷笑。
    “快躲!”
    同样便剑的武断魂,陡然地脱口狂呼,用剑多年的他,自是识货,但是,他的警告仍是稍为晚了一步,就在他暴腾狂退的同时,一颗有着灰白花发的头颅,带着一脸张口结舌的骇然表情,飞高数丈,脱离它原该待着的地方。
    武断魂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已经看清楚,那正是十二行宫之一、日者宫宫主,在黑道上,人人闻名变色,以残酷起家,血腥成名的剜心娃娃包衣峰,他的项上人头。
    紧接着飞起的人头,另一名紫微宫的宫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他被小仙飞转的墨竹大卸八块,喷洒着呕人的血雨,向八个不同的方向,抛射着躯体。
    蓦地
    乌芒矫卷舒展,发出惊天的裂帛之声,追向逃命的武断魂和另一名宫主。”
    光华诡异的墨彩光球,宛若黑龙翔空,翔游于苍穹宇宙,缩天地于一粟,它以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盘旋回绕,空气中,波荡着索命的劲道。
    小仙自墨球中,悠然开口道:“阴老大,咱们是旧识故交,你想不打个招呼就走吗?”
    可不是,那个逃命的另一人,正是廉贞星阴三省,他听到小仙的声音,鬼叫一声,四肢发软地拼全力爬着躲向一株大树之后。
    可惜的是,他只有时间爬到树前一尺之处,就永远不需要躲藏。"咛!”、"咛!"连响声中,他被小仙切成四段,整整齐齐地拦在树前。
    武断魂利用小仙追杀阴三省的机会,奔上沟通孤崖和对崖间,那条粗若儿臂的麻绳。
    于是,乌芒倏敛,小仙微喘着一皱柳眉,她单脚独勾,一柄大铡刀激射而出,带起一溜如慧星尾芒的白光,追向绳上的武断魂。
    武断魂人在麻绳上,忽闻背后有兵刃破空之声袭来,他骇然地凭直觉挥剑横拦,"锵!"的金属撞击声音,回响在山谷间。
    武断魂被这一震之力,带偏脚步,一脚跨空,往深谷跌去。
    他拼着一股求生的潜力,振臂想冲回绳上,可是,方才被他举剑震飞的大铡刀,在划过一个半弧之后,斜绕回转地倒飞而回,巧得不能再巧地迎向上冲的武断魂。
    “噗!"然闷响,大铡刀深深刺进武断魂的胸膛,武断魂痛苦地抱着胸口,瞪大眼睛,张口难言地坠人绝谷之下。
    小天热烈地鼓着双掌,走向小仙,口中嘻笑道:“赞就是赞!就是赞赞赞:“
    小仙喘息已定,冷哼一声,反身不理小天。
    小天"噫!"地谑笑道:“怎么啦!说你赞,你不高兴呀?”
    小仙还是不理,她干脆抱起双臂,昂首重天,一副不屑不理睬小天的模样,郑重的表明,她,正在生气!而且是生大气。
    小天在她身后扮个鬼脸,然后做作好言相求道:“小仙-别生气嘛!”
    就在小天双手搭向小仙香肩的同时,小仙双手蓦地扣住小天的左腕,接着一扯一翻,将小天扎扎实实地摔向地上。
    顿时,尘土飞扬,砰然有声。小仙拍拍手道:“哼!谁叫你陷害我,活该!"她得意至极地反身走向受伤的金鹰。
    小天半坐于地,嘿嘿偷笑,一点也没有被摔痛的表情。
    原来,在小仙扣住他的手腕时,他就知道小仙想干啥,为了顺顺小仙的心,他干脆将计就汁,假装让小仙摔倒。
    其实尘土和声响,都是小天制造出的烟雾,他根本没被摔倒。
    小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暗自苦笑道:“唉!这就是女人!演个戏给她看,她就高兴,真是有个蠢,好骗的很呐!”
    “喂1"小仙已经在金鹰面前站定,她回头叫道:“你有完没完?又没真的摔死你,干嘛穷拍个不停,想骗谁呀?赶快过来看看金鹰嘛,它们伤的不轻耶!”
    小天嘿嘿干笑两声,糗大地搓着鼻子,他无奈地对天翻个白眼,忖道:“老天!到底是谁骗谁?”
    他不禁想起,"他老爹曾经说过:“永远不要轻估女人,否则,你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可是经验谈呐!
    小天快步上前,这才明向小仙为什么会向他求救,原来,受伤的这对金鹰,见有人逼进,不顾伤势地扑翅站起,对二人恶脸相向,一副拼命三郎的狠样。
    上天瞄见雄金鹰的金翅之上,赫然流着一道乌黑的血痕,他生气道:“该死!他们居然用毒!”
    小仙扯着他的衣袖道:“小天,你快想办法救它们嘛!万一它们身上毒发,不就惨啦!”
    小天点着头,探前一步,雄鹰"嘎!”的一叫,探首如电地啄向他的脑袋,小天只得偏身躲避。
    但是,雌鹰却自另外一边,探爪抓向小天,联合夹击偷袭地想置小天于死地。
    小仙轻喝一声,手中墨竹急忙拨向鹰爪,逼开雌鹰,小天趁机闪身退回原地。
    他搔搔脑袋,皱着浓眉道:“它们不让人接近,咱们怎么救它们?真是伤脑筋?”
    小仙单手插腰,侧头想道:“咱们干脆来硬的,如何?”
    “来硬的?"小天不解问:“如何硬法?”
    小仙比手划脚地幻想道:“就是,咱们数一、二、三然后相准,冲上去抱住它们,再将它们用绳子绑起来……”
    小天像看疯子一样地斜睨着小仙,使得小仙讪讪然摆手道:“算了,就当我没说。”
    小天却不放过这种糗人的好机会,他故意夸张地摇着头,啧啧有声咋舌道:“老天,我真佩服,亏你想得出这种好方法冲上去,抱住?啧啧,那两只鹰站起来比咱们俩叠在一起还高,光是翅膀展开,大慨有一丈长……请问,伟大又厉害的小仙,您汀算如何抱法?是抱头,还是抱脚?”
    小仙被小天这一顿挖苦,糗的脸红如焚,她恨恨地一跺脚,噘起嘴嗔道:“好了嘛,我不是说,就当我没说过,怎么我说一句,你说一堆,你是故意找碴是不是?”
    小天故做无辜状,扬眉道:“没有呀!我只是发表一下正常人的看法……”
    接下来,他忙着逃开小仙如雨的粉拳飞腿,没时间说完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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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二十五章奇阵
    小仙、小天经过数度尝试,始终无法接近金鹰,两人火大,干脆不理它,径自在孤崖四周探险,无意中发现半山腰上金鹰所筑的巢,二人便攀着山藤岩壁,溜下鹰巢。
    鹰巢是用枯树和金色羽毛混合筑成,高度到小仙腰部,宽有直人并躺的距离,这鹰巢之大,绝对是天下第一。
    待他们二人探过鹰巢,找不出所以然,爬上崖顶时,两只金鹰大概是毒发,已经有些颠颠倒倒,对于小天和小仙他们的逼进,只能莫可奈何地哑叫两声,以示抗议。
    小天终究采用小仙的提议,两人齐上,一个抱头,一个拖脚,将两只金鹰一一扳倒于地,每只塞下一粒强烈迷药,迷倒它们之后,才开始为两只庞然大鹰疗伤。
    好在小天身上灵丹妙药不少,内服外敷,两人忙活大半天,总算替金鹰们医治完毕。
    “好了!"小天用一方白布,擦净双手,站起身来大声地宣布着。
    小仙如释重负地吐出口大气,她疲乏地瘫坐于地,娇喘著举袖抹去额上的汗珠,放心道:“总算把它们的命救回来啦!”
    小天呵呵轻笑着,他弯下腰,仔细地再度检查过两只金鹰,这才"嘿杀!"一声,奋力扛起比他大上好几倍的雄鹰,招呼道:“走啦!”
    小仙虽累,却也跟着抬起雌鹰,和小天一起走向左前方,一处宽敞的山洞里。
    安置好金鹰后,小天拍拍手,和小仙一起得意地看着昏迷中的金鹰。
    此时人所居的山洞,则是小天事先挑选,做为安置病患的场所,他和小仙两人,便在洞口生起火,做为自己休歇的地方。
    小仙啃着烤山鸡,漫不经心问:“小天,金鹰找到了,可是还没有血龙令的下落,你觉得接下去,咱们该怎么办?”
    小天抛开一支鸡骨头,抹抹嘴道:“简单!按照计划,咱们进风雷潭瞧瞧,我就不相信,那里真的是有进无出。”
    小仙盯着火堆,眨眨眼道:“其实,如果咱们在进风雷潭之前,先在外面绑条绳子带进去,不就不用怕走不出来啦!”
    小天正和一只鸡爪在奋战,他闻言呵笑道:“我正是这么打算!”
    小仙有默契地点点头,专心啃着手中的鸡肉,不将进风雷潭的事,当成一回事烦恼。
    这就是小天他们会比常人更快乐的原因,他们总是将复杂的问题简化,再为简单的问题找出解决的方法,如此一来,问题有了解答,便不再是问题。
    至于那些单纯不了的问题,小天他们就将它暂时丢到一旁去,等到寻得解决之道时,便动手直接解决问题。
    如此,问题就不会再困扰他们,而他们的生活,自然过的开开心心,顺顺当当,没有烦恼。
    这是一帖偏方,一帖能使人快乐的长寿偏方,小天和小仙向来不喜欢按牌理出牌,所以,他们很得意自己能发现这种不是正途的偏方,他们二人,不但日常身体力行,而且有意将它大力推广。
    第二天,小仙和小天二人,在金鹰的低鸣声中醒来,他们看到两只金鹰相互揉弄着对方的颈项,同时以嘴轻啄对方伤处,就像在探着彼此受伤的情形,那种两情眷恋的样子,不禁使得二人感动无比。
    小天带着昨夜吃剩的山鸡,走向洞底。他嘻嘻笑道:“大老鹰,你们早呀!伤口疼不疼?肚子饿了没,吃些烤鸡好不好?”
    小仙看着小天谨慎缓缓地向金鹰接近,不由得也起身提掌戒备,以防万一金鹰发怒时,好支援小天。
    可是,出乎二人意料,金鹰并没有对小天采取任何攻击,它们只是侧着头,以明亮的大眼睛瞅着小天,好像在倾听小天说话一般。
    小天将烤鸡放在金鹰面前,然后退后三尺,微笑道:“吃早餐喽!”
    雄鹰似是应和小天的招呼般,"呱"然轻叫,它低头看着眼前的烤鸡,伸出巨爪和利嘴,撕下一片鸡肉,转头喂入雌鹰口中。
    受伤较重的雌鹰,欣然昂首,张口吞下肉片,然后用头轻顶雄鹰胸颈,那模样俏皮极了,看得小天他们二人,忍不住呵呵直笑。
    小天突发奇想问:“小仙,你猜小金鹰是在说谢谢,还是想再吃一块肉?”
    小仙肯定道:“当然是想吃肉!”
    小天奇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昨天烤的鸡太香了,它只吃一块,怎么够呢?当然是想再来一块!”小仙得意地解释着。
    小天以为小仙有什么惊人见解,结果,小仙竟幽他一默害得正在喝水的他,"噗!+-*/地将水喷出,差点没呛死。
    小天猛拍胸口,咳笑道:“拜托你饶了我,好不好?这种昧良心的话,你都能说得出口?”
    小仙杏眼一瞪,娇嗔道:“什么昧良心的话,我这人最老实,从来不说谎!”
    小天被小仙假正经的样子,逗得大乐,笑得在地上直打滚,大呼:“救命。”
    小仙自已也觉得好玩,忍不住扑哧一笑,再也装不下去。
    小天好不容易喘过气,瞅着小仙谑道:“你若叫老实,天下就没有不老实的人喽!”
    小天轻啐道:“谁说没有?我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贼人!”
    小天嘿嘿一笑,不以为仵道:“我若是贼人,你就是贼精,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谁。”
    忽然,小天鬼叫道:“谁拉我?"他猛一回头,就和一颗金光闪烁的鸟头,来个面对面。
    小天顺手搂住金鹰的脖子,搔弄着黄金般的羽毛,柔声问:“怎么啦?叫我有事吗?”
    小仙抓起最后半只烤鸡,走到雌鹰面前,代金鹰回答道:“它们还没吃饱啦!”
    果然,方才放在金鹰面前的野鸡,连肉带骨头,一点也不剩。
    小仙索兴在雄鹰面前坐下,用手撕着鸡肉,亲自喂给雌鹰吃,好像金鹰是她家养的,而她已经喂过金鹰千百次般,动作自然而熟练。
    此时,如果有人看见洞中的情景,他一定不会相信,在昨夜以前,这对金鹰仍然凶狠无比,恨不得杀死所有人类才甘心。
    因为,此时小天偎在雄鹰胸前翘脚,小仙却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喂食,一边和雌鹰聊天,而这对金鹰,竟是目光温柔,隐含感激地凝视着他们二人。
    在小天他们心目中,鹰和人一样,只要你以真心待它们,它们自会回报以真心,比起某些狡诈、阴毒的人类,鹰要比人可爱多了,至少,你不需防着曾经救它一命的鹰会吃人,但是,你永远难以捉摸,那些别有用心的同类,会在何时,因为名利之争,不得不将你牺牲。
    孤崖依旧是孤独地耸立于群山环绕,深谷隔绝的天地之间,并没有因为经过半个月时光的流逝,而有所变迁与改变。
    “飞起来!飞起来!轻快地飞起来……”
    孤崖上,一处平坦的地面,小天和小仙二人,兴奋地又唱又跳,又蹦又叫,在他们前面不远,两只金光耀目,神采奕奕的超大型金鹰,卓然挺立。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大好晴天,也是金鹰在受伤半月之后,首度展翅试飞的日子。
    似要应和小天他们的欢叫,两只金鹰同时缓缓展开丈长的巨翅,沉稳地上下摆动起来,在小天和小仙狂呼呐喊的加油声中,金鹰们扬起满天尘埃,振翅嘶鸣,直冲九霄天际。
    “哟呵!"小天他们在孤崖上,奔跑追逐着天上的金鹰,直到断崖边缘才停住脚步,他们二人,双双抬手搭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以目光继续追寻着金鹰亮丽辉煌的影子。
    经过半个多月来朝夕相处,换药喂食,小天他们和金鹰之间,已经培养出一份真挚而且浓烈的深情。
    在小天他们心目之中,两只金鹰,就像两人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如今,金僵们重新振翅凌霄,他们二人心中的激动,实在不在话下。
    但是,这何曾不是代表着,不久的将来,小天他们就要和金鹰分手。
    因此,激动的情绪之中,二人更有着一股无言的感伤,使得小仙忍不住眼眶泛红,泛然欲泣道:“小天,我好高兴,也好难过,直想大哭一场,怎么办?”
    小天眨着微有泪影的大眼睛,强颜欢笑道:“你就大哭一场好了,我会假装不知道。”
    小仙一撇小嘴,泪如雨下,可是她硬是抽抽咽咽,强忍伤心道:“你好坏,你干嘛同意我哭,我……才不哭!”
    话才说完,小仙已经“哇!”的一声,扑进小天怀里,痛苦失声。
    小天毕竟是男孩子,不像小仙那般情绪化,他心中虽然也是怅然若失,但是,他却抑住满心惆怅,扮演起强者的角色,轻声安慰着小仙。
    就像夏天的雷阵雨,小仙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她发泄够后,即刻收起眼泪,扯着衣袖,抹抹自己的大花脸,难为情道:“好了,我不要哭啦!”
    小天哭笑不得地盯着小仙,佩服道:“哇噻!小仙,你实在有够高竿,眼泪像自来水,说来就开,说关就关,收放自如呐!”
    小仙糗大地强辩道:“才不是呢!人家本来不会哭,却是你说什么,要我大哭一场,我总不能让你失望,只好随便哭上一哭嘛!”
    哦
    小仙糗糗地扮个鬼脸,故意改变话题,指着天空叫道:“你看,金鹰回来了。”
    小天连忙抬头看去,小仙得意地拍手促狭笑道:“哈哈,乌龟抬头!"小天看不到金鹰,才知道自已被骗,他转过身,伸出手做势扑向小仙。
    小仙呵呵笑着逃开,小天对她吼道:“金鹰回来喽!”
    小仙皱着俏鼻子道:“学我的,不稀奇啦!”
    突然
    一声愉快的呱然鹰鸣,自天空传来,小仙急忙抬头寻找金鹰的影子,果然看到两只金鹰一前一后地飞回来。
    小天哼声谑笑道:“笨的人,向来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实在很同情你那小可怜的自卑心!”
    小仙瞪他一眼,但是因为沉醉于招呼金鹰的喜悦中,懒得理会小天,便大度地放他一马,径自高举着双手,在头上交叉挥舞,和回航的金鹰打着招呼。
    小天不甘落后,撮起唇,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对着天上的金鹰,热情有劲地呼啸着。
    两只金鹰快乐的在他们二人头上盘旋一阵,然后才缓缓下降,它们的翅膀,扇起猛烈的狂风,吹得小天他们二人的衣服,猎猎作响,待金鹰停稳,小天和小仙已经顶着强风,跑上前去,各自抱着金鹰的脖子亲热。
    还好,金鹰有两只,否则他们两人,大概得先打上一架,才能决定谁有优先权,可以先和金鹰搂搂抱抱一番。
    等二人分别和两只金鹰亲热完毕,小天和小仙才回到山洞里,打点行李,有点留恋地看着半个月来,临时凑和的窝,对着邪光秃秃的洞壁似乎都生出了一份孰悉感!
    小天摇头一笑,拉着小仙走出洞口,迎向等待他们两人的金鹰。
    小天走上前,轻搂一下金鹰脖子,然后伸手指拍拍金鹰的翅膀,雄金鹰嘎鸣一声,展开双翅,让小天爬上它的背。
    小仙依样画葫芦,也爬上雌鹰背上,这是他们二人,半个月来,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训练金鹰当他们的交通工具。
    不过,由于金鹰因伤一直在修养中,所以,小天和小仙他们只能摸拟到爬上金鹰背上为止。
    至于,他们是否能让金鹰驼着四处翔游,那可就难说的很。
    但是,这正是令小天他们感到兴奋和刺激的地方,他们二人,一向乐于和末知挑战,纵然,失败的结果,有可能是赔上唯一的一条小命,也在所不惜,至死不悔!这就是他们玩命的本色。
    小天看向身旁,另一只金鹰背上的小仙,二人有默契地同时点头,在小天一声呦之下,金鹰巨翅一挥,果真载着小天他们缓缓升空,小天他们二人,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人已经飘飘然飞入高空,迎面而来强劲的风力,几乎将两人吹得飞出金鹰背上。
    好在他们两人功力深厚,连忙使出落叶生根的定身法,双腿夹紧鹰背,双手抱着金鹰脖子,宛若金鹰身上的羽毛般,紧密地黏着金鹰,总算二人没被吹跑。
    可是,高空中除了强大的风力外,大气的压力,同时压迫着他们,使得二人耳鸣心跳眼花,逼得他们不得不运功相抗,才勉强喘得过气来。
    良久,小天他们终于习惯高空的飞翔,开始有心情低头看着脚下的世界。
    此时,在他们的下方,只见一大片连绵无尽的绿色云海,正是苗疆内陆的丛林,偶尔,有些刺目的枯黄,切断绿海,截断绵延的森林区,那是纵谷和削崩的绝岭。
    小天侧头看向小仙,见小仙不转睛地看着地面景物,不由得微微一笑。
    小仙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于是抬起头询问地回视过来。
    小天贴着金鹰脖子的手掌,收拢起来,大拇指往上一竖,比出一个一级棒的手势,小仙深表同意的猛点头。
    他们二人深深觉得,半个月来苦心训练金鹰和此刻痛苦的经验,全都值得啦!
    天底下,有谁能像他们二人,乘着金鹰,在天上飞来飞去?这种旷世佳举,比之上回在骊山上,大闹皇帝寝宫和行馆,来得有意思多了。
    飞着飞着,前面某处,突然出现一片白雾茫茫,令人看不清天上地下。
    两只金鹰突兀地厉啸起来,绕个圈,回头往后飞去,小天他们在鹰背上,只觉得金鹰似乎变得紧张焦躁不安。
    还不待二人弄清楚怎么回事,金鹰已经载着他们远离白雾区,同时急速地往下俯冲落地。
    小天他们只觉得地面正快速接迎当中,二人均忍不住,吓得闭起眼睛。
    小仙大叫道:“妈妈咪呀!南无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士音菩萨,救命呀!”
    小天呻吟道:“我的天呀!如来佛祖,我曾经侍候你十五年,你可不能在这种重要关头,丢下我不管!我是你最最忠实的信徒耶!”
    半晌,没有动静。
    连耳边的呼啸的风声都不见,小天他们微微睁开眼晴,偷偷眯眼瞧瞧,噎!天不摇,地不摇啦!小天和小仙放心地睁大眼晴来看,原来,金鹰不知何时,已经稳当当地停在一处疏林里,它们正展开翅膀等小天他们下来。
    小天拍拍胸口,跳下地面,惊魂方定,大喘口气道:“还好,有烧香,有保毕(保佑)!
    总算十五年假和尚没白干!”
    小仙自金鹰翅膀,像溜滑梯般,留下地面,双脚微微打抖道:“怕怕!哪有人这样降落!简直是谋杀。”
    两只金鹰似是知道吓着二人,于是踏着巨爪,用脑袋磨蹭着二人,小仙故意轻叱道:“少来,你以为吓过我们之后,撒撒娇就可以算啦!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此金鹰轻声低鸣,好像在解释,又像在求饶,小仙大牌地背过身去,不理它!金鹰居然用头顶顶小仙的背,见小仙没反应,突然头一低,用嘴去啄小仙的娇臀。
    “呀!"小仙抱着屁股,猛转过头,瞪大眼气呼呼地赏了金鹰一个大响头,她娇嗔道:“丢丢脸,你怎么可以咬我屁股?”
    小天在一旁,死命用双手抚著嘴,却仍掩不住"呼呼!”“呵呵!”的暴笑声,小仙根恨恨赏他一记卫比生眼,再踹了金鹰屁股一脚,才算消气。
    雌鹰被小仙踢得连颠二步,指着翅膀嘎叫一声,它似有无限委屈瞅着小仙,目光竟是出奇的哀怨。
    小仙接触到金鹰的眼神,猛然一楞,她呐呐道:“怎么啦!我和你开玩笑的嘛!是不是踢痛你?”
    雌金鹰大头一摆,朝着白雾迷茫的方向,惨然悲啸,并且不断地重复若摆头的动作,几乎是立刻的,雄金鹰竟也转向白雾笼罩的那方,仰天凄啸。
    小天和小仙先是莫名以对,突然同时脱口而呼:“风雷潭!”
    风雷潭呀风雷潭!风雷潭中风雷动!
    苗疆闻潭色变的鬼域,人人不愿谈,不敢谈的库木塔杀'喀!
    一处终年云雾封闭,迷离扑朔的人虚幻境,一个只闻人兽得进,难以生出的神秘地区。
    早在远古时代,有苗疆之时,便有库木塔杀喀,这处有潭之名,而无潭之实的鬼域,其实是一处沼泽遗迹。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正巧位居数座相错的山峰之间,因此,终年潮湿多雾,若是只此一端,风雷潭便不至于或成为令人怯步的不归谷。
    怪只怪老天无聊,洪荒古来心血来潮,突发奇想,顺手拈来一些巨石、怪木、水泽,闲散有致地随便一搁,造成一座天然奇阵。
    这座奇阵,不但暗合阴阳,衍生五行,更是和天干、地支,两相呼应。
    随着子、丑、演、卯、辰、已、午、末、申、酉、亥,各个时辰的不同,阵式自动轮转,呼风唤雨,生云造雾,无所不能。
    老天造物,往往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不霸道,不残酷。
    但是,这么诡异的天然奇阵,在经过几千万年岁月无情的侵蚀,石颓潭干,树枯草长,沧海已成桑田,景物已非。
    因此,奇阵有了缺损,不再运转自如,反而久之,它变成一座死阵,一座有死无生,有去无回,要人老命的死亡之阵。
    阵已毁,可是阵仍在,依旧伫立于天地之间,对着人们发出索魂的呼唤。
    小天他们二人,自金鹰的神态,猜出风雷潭的位置,推测当年南海神龙宫的第六代宫主,确是在此遭遇不幸。
    所以,金鹰们对白雾特别敏感,对这个方向特别感伤难忘。
    正当小天他们计划往风雷潭出发时,两只金鹰百般阻挠,硬是不让两人前往死亡之地。
    小天火大之下,在金鹰的夥食内,下了大量不伤身体的迷药,将两只金鹰迷倒绑牢,才得以脱身,顺利来到风雷潭附近。
    虽然,小天他们才踏近风雷潭十里之地,可是,已经是昏天暗地,白雾浓厚的令人伸手不见五指。
    饶是二人已经在风雷潭外,绑着细绳带进鬼域,仍忍不住心惊肉跳,大念鹅米豆腐。
    小仙更是紧紧拉着小天的手,死也不敢稍放,深怕一放之后,从此,我俩没明天,不得相见,那就,惨惨惨,一路凄惨惨到底。
    小天颇有先见之明,花白雾突起,悄况一不对头时,便用段绳子,拴在两人腰间,以免彼此变成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方问。
    迷雾中,小仙微现紧张问:“小天,前途茫茫怎么办,我不知道脚该往哪里放耶!。”
    小天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道:'“别担心,只要抬起脚,就往前踏,没啥好犹豫……”
    “哎呦喂,小天救命!”
    小天感到小仙突然一沉,连忙握紧两人相牵的手,紧张道:“小仙,怎么啦?你怎么变矮啦?”
    小仙双手抓着小天,骇然道:“我掉进流沙坑,你千万别动,舌则,咱们俩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有幸同年同月同日死喽!”
    浓雾里,小天深深体会到当一个瞎子的心情,尤其做一个有着明亮双眼的睁眼瞎子,是多么令人感到泄气。
    他小心地伸出右脚,轻轻探踏自己立身的周围,尚称安全。
    于是,小天断然道:“小仙,我喊一、二、三,你尽是提气轻身,我把你拉上来,在我右侧一步远的地方,是安全地带,你只要扭扭腰,转半圈,就可以脚踏实地,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一、二、三!"小天大喝一声,使劲将小仙拉出流沙,平转身,稳稳地将小仙扶站于身旁。
    “妈妈咪呀!总算捡回一条小命。"雾中传来小仙放心的嘘气声。
    小天心情一松,马上不老实地调侃道:“你呀!是祸害遗千年,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哎哟!”
    后面的"哎哟!"是被暗算的哀号,原来,小仙闻声测位,柔荑猝挥,赏给小天的屁股一大巴掌。
    “喔"小天揉着屁股,埋怨道:“你真有够狠心加三级,居然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难道不怕天打雷劈,死的很难看。”
    小仙嘿嘿贼笑道:“你说的,我是祸害遗千年,不活到有够愧(满意),是死不了的!而且,在这种视而不见的鸟地方,死的好看、难看,都是无差!我是没有所谓的啦!”
    小天无奈道:“你很皮喔!”
    小仙呵呵一笑:“彼此,彼此,于是两人苦中作乐,对着白浩浩的前途放声大笑了。
    小仙苦叹道:“笑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她觉得身旁的小天,猛然下沉,换她紧张兮兮的拉着小天的手,问:“喂!小天!你怎么啦?跌下去了吗?”
    小天回道:“我没有‘拉',这里也没有毛坑,跌不下去的。”
    小仙一楞之后,啐笑道:“没有拉干嘛往下沉?我'屎'(死)是不是?”
    小天笑道:“找人也得有人做伴,你就一起来吧!"他拍拍小仙的小腿,示意她坐下来。
    小仙仔细落坐后,继续糗道:“毛坑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要找屎,你自个儿去,恕不奉陪!”
    去你的!”
    我才不去!”
    “少米,说点正经事。”
    “我是在说正经事,只是我不知道咱们坐在这里,是在参哪一门禅?
    小天真觉反应,脱口而出:“欢喜禅!”
    “呀!"一声闷响,小仙怒道:“禅你个头,你还是去找‘屎'比较正经一点!”
    小仙一脚将小天踹入流沙坑内,她却忘记两人腰间,带绑着一条息息相关的绳子。
    当小天"哎哟!"出口,小仙连带被拖向流沙坑,吓得她赶紧使出千斤坠刹住身形,同时顺着绳子,将小天拉上实地。
    小仙郑重声明道:“我给你讲,我是为自己的生命着想,才勉强救你一下下,你可别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有其他什么副作用。
    小天贼笑道:“我栽(知道)啦!"他暗自在心中加上了一句:“做贼心虚,越描越黑。”
    小仙哼声道:“认栽就好。”
    “嘿嘿:“小天贼笑不语,得意自己吃到一记嫩豆腐。
    小仙只觉得小天笑声有异,可是浓浓白雾的掩饰下,无可奈何地瞧不出所以然来。
    一时之间,他们二人都不再说话,突如其来的沉默便悄悄浸人雾中,笼罩着两人。
    最后,还是小仙先憋不住,她无聊地问:“喂!小天,我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我们就做在这里等。”
    “等,等什么!等死还是等吃饭?”
    笨!等雾散啦!”
    “万一雾不散呢?难道咱们就在这里一辈子。”
    坐一辈子?那会变成有'痔'青年,我可没兴趣!你如果有兴趣得便秘,就尽管坐一辈子吧!我可没意见!”
    喂!姓古的!你家翔龙社缺水是不是?干嘛出口成‘脏',真是没水准、没气质、没风度,无聊的可以!”
    就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才没话找话聊,呆子。”
    猪八戒!你还没有说,你是凭什么认为这阵雾一定会散?”
    “老天在上,不是我古小天喜欢出口成‘脏',实在是有个某人欠骂,天下怎么有这么竹本(笨)的人,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真为他感到惭愧!”
    “姓古的,我郑重地警告你”
    “咔!我知道你要出口成'脏',为了挽救你的名誉,我就告诉你答案了。你仔细想想,刚才这阵雾,是不是来的很突然?”
    “嘿!那有怎么样?”
    记不得老巫师曾经提过,他认为这个鬼域是一座天然阵式。”
    记得呀!”
    那就对啦!既然这是一座阵式,而且浓雾来的离奇,那一定是因为阵式变化所造成,只要等这变化的时间一过,雾是不是有可能自己分散,不用咱们在这里坐一辈子,变成有'痔'青年。”
    “”
    怎么样,有没有道理?”
    我们来玩文字接龙好不好?”
    小天呵呵轻笑,他知道小仙故意改变话题就是承认自已不够聪明,于是,他不为已甚,顺着小仙的意,不很热烈地问:“怎么玩?”
    “就是我们轮流说一句成语,但是,成语起头那个字,必须要和上一句成语的最后一个宇同意。”
    很无聊的游戏。”
    就是无聊,所以才没事找事做嘛!”
    “好吧!谁先说?”
    “我先,天下为公。”
    “公共道德!”
    “德高望重。”
    “重金聘礼。”
    “喂,小仙,这个实在是够无聊耶!”
    “不然你想干嘛?”
    “咱们来聊天好不好?”
    “我才不要,每次聊到后来,你就会出口成脏,没意思。”
    “咦,丐帮小长老居然介意别人出口成脏,这可真是天大的新闻喔!”
    “好嘛!要聊就聊,谁怕谁呀,你想开什力讲,放马过来!”
    “说说你是怎么混上丐帮小长老的职位,好不好?”
    “不是说过了吗?我拜了个好师父,徒因师贵,自然就当上小长老啦!”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指,你是如何拜上你师父?是他不小心相中你,还是你以小吃大,把他拐到手?”
    “噢!这个呀!其实都不是。我师父是我老爸以前混江湖时的老哥哥,我还没出生,他们就决定好,要我当小乞丐。对了,你对白大叔那封信,有什么看法?”
    “嘿……我想等咱们从这里出去,就……”
    白雾茫茫,茫茫白雾,小天他们的说话声,隐隐穿透浓雾,从那种商讨的口气听来,他们似乎很认真地研究着未来的计划,雾仍在,雾仍浓,何时白雾才会消散?白雾是否真如小天所推测,会自动消散!”
    夜,宁静和谐。
    满天有若碎钻的繁星,忙碌地眨着眼睛,想看清这竹沉睡中的黑暗大地。
    一弯如眉新月,斜斜地,高高地,慵懒娇柔地挂在众星之间,显得格外恬静,还有些醉人的迷蒙。
    一株参天大树之下,映着月光,有着些微的闪亮,亮光跳动着温暖的金黄,像是半夜的过客,在树下燃起休息的营火。
    蓦地
    营火突兀地爆涨闪动,"呱!"一声厉啼,惊起满山宿鸟乱飞。
    一堆火光,在抖动之后,化成二团亮闪闪的黄金,正是两只从昏睡中醒来的金鹰。
    瞧它们摇头晃首,脚步踉跄难稳,犹如宿醉末醒的酒鬼模样,不难猜出,小天所下的迷药,是如何的厉害。
    “呱!"再次长叫,两只金鹰总算扑着翅膀站稳庞大的身躯,它们侧着头,似乎一时间还没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它们的脑袋,自一团浆糊里,清醒过来之后,不由得同声长啸,似乎在唤小天和小仙他们。
    雄鹰沉稳低厚的叫声,倏然响应在夜空,惊起更多飞鸟,它的呼声末歇,雌鹰悠长清脆的长鸣,已然相随而起。你一声,我一声地要求回答。
    夜。仍和谐,虫声不复,但是,金鹰的啸声,已经从安然的缓慢,变成急促的惶然!
    金鹰们呼吼半晌,不闻小天他们回应,状似紧张地拍着翅膀,想要凌空而起。
    结果,两只鹰甫起猝跌,原来,它们的爪子,被小天他们绑在一起,另一头就紧紧缠在大树之上。
    金鹰颇为懊恼地睇着束缚,没好气低头去啄绳子,不知小天他们是怎么绑的,还让金鹰们颇伤脑筋,剔挑半天,就是解不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死结。
    雄鹰不服气地嘎声大叫,猛力拍着翅膀,扯动绑在树上的绳子,顿时,金鹰四周,一片飞沙走石,劲风狂烈,"嘣!“然微响,绳子禁不住雄鹰的拉扯而蹦断,雄鹰神情颇为得意的昂首挺胸,嘎嘎拍翅欢呼。
    雌鹰不语,只是埋首在它们绑在一起的四爪之间,上下剔啄,终于,绑的死紧的结,被雌鹰扯松,它尖锐的长嘴,看准地方,一挑一甩,绳子应声散开,雄鹰踏步走出绳圈,拍翅冲霄而起。
    雄鹰同样一振巨翅,突地升空,两只金鹰颇有默契地同声一叫,闪电般冲向白雾迷茫的风雷潭而去。
    天,仍是昏黑阴霉,但是浓雾已稀,凭小天他们此时的功力,想在薄雾中行走自如,并非难事。
    加上他们两人生性好动,却硬是被白雾困坐半天之后,早就憋得难受,一见白雾略消,就急急动身,往风雷潭深处寻去。
    风雷潭内的景致并不怎么诱人,到处是枯树干潭、腐枝败叶,一付典型的落魄相,没啥看头。
    但是,穿行在这个形象邋遢的鬼域地带,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误人歧途,往往走上一大段路之后,竟然转回原先出发的地方,让小天他们气得差点吐血。
    尤其,小天他们带进来做为认路标志的细绳,更是三不五时的出轨,和一些杂木枯枝纠缠不清,使得二人时常得停下来拉拉扯扯一番。
    原来就没啥耐性的小仙,此刻已是火大至极,一掌劈碎眼前一块挡路的大石,同时飞脚踢倒株小树。
    她大力地扯动和树枝难分难舍的细绳,口中抱怨道:“是哪个呆子说要绑绳子认路?”
    小天斜睨她一眼,没说啥话。
    小仙搔搔散发,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们这两个超级大笨蛋的馒主意!”
    小天好脾气地笑笑,安慰道:“小仙,别心烦,如果这点小小的挫折你都忍不住,那么将来在江湖上遇到不如意时,你要怎么去面对?”
    小天接着故意刺激她,谑笑道:“我实在很怀疑,以你这种耐性,是如何练成无问剑至高的境界!”
    小仙白他一眼,撇撇嘴没说话,算是默认小天的怀疑。突然,小仙指着前方不远,一处被雷击轰焦的痕迹,好奇道:“小天,你看那里,为什么大石头都会被雷烤焦?”
    小天眯眼笑道:“大概是它触怒住在这里的雷神,所以雷神就给它一锤,让它电上一下。”
    小仙抬起头,看着渐渐清朗的天空,高兴道:“你看,天睛了耶!哇!巳经是黄昏的时候啦!”
    小天不以为然,皱眉道:“这种鸟地方,你要巴望它放晴,我看是难喽!”
    小仙啐道:“乌鸦嘴……”
    似乎是要应正小天的话般,朗朗的晴空,突兀地亮起一道闪电,接着"轰!"的猛然巨响,一个晴天霹雳,劈中二人右侧一株大树。
    顿时,大树被劈成二半,在颓倒的同时,已经劈劈啦啦地燃烧起来。
    小天他们二人,同时吓了一大跳,出窍的神魂还没回应,“啪喳!"又是一道闪电,"轰隆!"地落在两人身旁丈寻处。
    小天凄然惊醒,猜到一定是阵式又发动,他拉着小仙,急忙奔向一处由巨岩叠成的洞穴内。
    当他们二人堪堪躲进深不足三尺的洞穴内,"轰隆!"又一道落雷,几乎在追在他们身后,击向地面。
    随着落雷的轰击,地面为之抖动,四处尘土飞扬,走石袭人,小天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小仙,将她圈在洞穴和他的健臂之间。
    直到天地不再瑟瑟发抖,小天才勉强侧身,挤进浅洞之内,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瞄看着洞穴之外,雷击四窜的奇景。
    那一道道如蛇腾空,扭曲刺目的雷电,嚣张地在天空中跳跃舞动。
    当它们高兴时,不时落向石上、树上、地面,劈碎巨石,燃烧枯树、更在地面留下坑坑洞洞,到此一游的纪念符号。
    如今,小天他们看着远方的闪电,顽心又起,两人有趣地对着落雷,指指点点,一会儿说这雷像蛇,一会儿批评那道电太难看,仿佛不自觉,自己正置身在雷电交击,危险四伏的雷击区。
    突然,天际划过一道出乎寻常的明亮电光,小天直觉吼道:“快逃!”
    说着,他拖着小仙冲出洞穴,几乎是同时,"啪!轰隆!”那道雷正好落在两人藏身的洞穴顶上。
    一阵撼天震地的石崩,轰然压向小天他们俩,小天想都来不及想,直觉反应,抱着小仙扑向地面,连滚带翻,滚出丈外,才逃过一劫。
    当两人站起身时,都成了大泥人,大花脸,两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另一道闪电击中远方的大树,两人才想到要逃命。
    小天拉着小仙东躲西藏,口中呵呵笑道:“惨呀!有够惨!没想到顶顶有名的玉面金童和顽丐,居然会如此狼狈,到处被雷追杀。”
    小仙气喘吁吁地笑道:“呵呵,这比和人厮杀来的刺激多啦!哇噻!又来了,逃喽!”
    经过这阵短暂的休息,他们俩再度故意忘记雷击的可怕,竟在雷电闪闪间,展开轻功,身形飘逸,姿态优美地逃命!
    直到入夜,这阵精彩刺激的雷电秀才告一段落。
    小天他们二人,已经累得不成人形,连带来的干粮都没吃,找着一棵足以栖身的大树,爬上去就呼呼大睡,管他天然奇阵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变化。
    月过中天时,远方隐隐传来阵阵鹰泣,尖锐悲哀的嘎叫声,刺人耳膜,令人闻之,忍不住鼻头泛酸。
    睡在大树上的小天和小仙,被这种刺耳的嗓音所干扰,不耐烦地咕咙一阵,翻身再睡。
    “哇!"、"哎呦!!"小仙一翻身滚下树,摔在一堆落叶上,哀哀直叫。
    小天受到小仙惨叫声的刺激,猛然弹坐而起,他也忘记自己身在何方,一翻身想下床,结果直落树下,好在他反应还算敏捷,半睡半醒之下,伸手揪住一支垂枝,人就吊在半空晃荡。
    他掩口打个哈欠,睡眼迷蒙问:“小仙,你干嘛睡到地上去?”
    小仙揉着摔痛的屁股,怒骂道:“是哪个死相,三更半夜鬼吼鬼叫的扰人清梦?”
    “呱!"就像在回答小仙的问话,远方再次传来金鹰的悲鸣。
    小天他们二人同时一楞,无奈道:“它们怎么逃出来了”
    小天摇摇头,仰天发出一声内力充沛的长啸声,啸声末歇,已经看到二点金光,由西方急速地接近。
    不一会儿,两只金鹰已经飞临小天他们栖睡的大树上空,金鹰骤见小天他们安然无恙,兴奋地伸长脖子,拼命大叫,一阵盘旋之后,两只金鹰便降落在大树旁。
    小仙跑上去搂着金鹰,亲腻道:“你们怎么跑来这里,这里很危险,你们知不知道?”
    金鹰点着金色的大脑袋,颇通人性地回应小仙。
    小天自树上跳到雄鹰背上,他拍着雄金鹰的大头,顽皮道:“喂!大家夥,你是怎么脱困的?是不是我绑得不够牢?”
    金鹰侧头凝听半晌,然后以它温柔的大眼晴,责怪似地瞪着小天,似乎不高兴被小天绑住的事。
    小天呵笑地搂着它的脖子,将脸颊贴着金光闪烁的羽光,来回磨蹭,根本不理会金鹰的白眼。
    渐渐,月光黯淡,天空又有隐约的雷鸣,两只金鹰紧张地呱呱大叫,雄鹰长嘴一伸,将小仙叨上雌鹰的背脊,不由分说,载着两人冲霄而起,飞快地离开风雷潭。
    小天抱着雄鹰,哇哇大叫道:“喂!回去呀!我们好不容易才进到里面去耶!死相!”
    小仙拼命扯着雌鹰脖子旁的羽毛,威胁道:“快回去,不然我要揪你的羽毛喽!”
    两只金鹰宛若末闻,更加快速地振动翅膀,将身影投人黑暗之中……。
    是日,金鹰筑在孤崖间的鹰巢里。
    小天和小仙挤在两只金鹰之间,睡得颇为香甜。
    直到一道耀目的阳光,照在金鹰的羽毛上,反射出刺目的强光,才将小天照醒。
    “啊!啊!"小天伸个大大的懒腰,枕着金鹰的身子醒来,小仙像个吃奶的娃子,面朝下,头藏在雌鹰翼下依旧沉沉地俯睡着。
    小天眯眼看看太阳,推算时间不早,便用脚推推小仙,叫道:“喂!天亮喽!起床!”
    小仙咿哦地翻个身,继续沉睡,小天坐起身,在鹰巢里抽了一支金羽毛,嘻嘻贼笑地掀起金鹰的翅膀,对着小仙的鼻子搔养养。
    “哈……啾”小仙迷迷糊糊的揉着鼻子醒来,神智不清地看着小天,睡眼惺松道:“到家啦!”
    敢情,他昨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小天好笑地看着她,谑道:“还没有,我们现在只是在苗疆而已,离回家还有一段路!”
    小仙眨眨眼道:“噢!那等到家再叫我。”
    说完,她翻身想继续再睡。
    小天意外道:“还睡?耶!你很皮喔!”
    小仙猛地一扭纤腰,直挺挺坐起身,毫无睡容地对着小天扮个鬼脸,嬉笑道:“到现在才知道我皮?晚喽!”
    小天呵呵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装睡,所以,故意给你骗,你还真为你骗得了我吗?”
    “耶!"小仙对着小天吐舌头,模样又俏皮又可爱,看得小天有些傻眼,他不禁幻想,当小仙换上女装时,会是何等的迷死人。
    小仙伸出手,在小天面前晃了晃,招魂似地唤道:“回来喔,古小天回来喔!”
    “去你的!"小天笑谑地拍开她的小手,正经问:“怎么办?,咱们还进不进风雷潭?”
    一提到风雷潭,两只金鹰马上机警地竖起耳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小天二人。
    小仙回瞪两只金鹰一眼,赌气道:“当然要去。”
    金鹰抗议似地轻叫一声,不满意地挣动身子。
    小仙一抿嘴,对它们断然叱道:“少废话,人类说话,不许你们打岔。”
    金鹰虽然颇通人性,但是还不至于神奇到可以了解小仙在说些什么,便又不服气地嘎叫一声。
    小仙半是认真,半是做状,站起来双手插腰地教训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可是,你们搞清楚,你家的老主人死在风雷潭里,总得有人去为他收尸,我是说,如果找得到他的尸体的话。”
    小仙看金鹰似懂非懂地斜睨着她,于是更有劲地往下道:“而且,我已经答应林爷爷,无论如何,要将符老前辈的生死查个明白,还要找出血龙令,血龙令你们懂不懂?”
    金鹰嘎然一叫,居然点起头,表示知道血龙令。
    小天看得大为惊奇,不信邪地重问一次:“你们真的听得懂血龙令,知道那是啥个玩意?”
    金鹰再次轻叫一声,小天和小仙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问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小天高兴地抚掌笑道:“那敢情好!你们既然知道血龙令这玩意儿,就应该知道,它对南海神龙宫的重要,如今,血龙令就在风雷潭某处,我和小仙要去将它找出来,你们不应该阻止我们,对不对?”
    小天一边说,一边指着风雷潭的方向,以加强口气和决心,表示他对血龙令的重视。
    不管金鹰它们听懂多少,至少,它们从小天他们二人坚决的表情里了解到,无论如何,小天他们不可能放弃进人风雷潭探险一番。
    因此,金鹰们似乎有些黯然,眼光含忧地凝视两人。
    而小天和小仙,也以最迷倒众生的微笑和金魔相对,希望藉着这个笑容,将信心传达给金鹰它们。
    这种奇异的心灵沟通,默默地在人、鹰之间的交流,最后金鹰放弃坚持己见,接受小天他们进人风雷潭的决定。
    当它们无奈地"呱呱!"轻叫两声,小天和小仙高兴地同时欢呼,一人送上一个香吻给两只金鹰。
    对小天他们而言,赢得金鹰的认同,和战胜二个人类的意志,是代表相同的意义。毕竟,他们俩,已将金鹰视为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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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万用宝鉴
    小天和小仙,再度重回风雷潭,这次,他们这是骑着金鹰飞来。
    为了安全起见,小天他们将金鹰留在风雷潭外,两人算准时辰,有如识途老马般,轻易地逼到上回他们睡觉的树下。
    这次,他们俩仍是绑着绳子进人鬼域,不同的是,这次绳子的另一头,是绑在金鹰的瓜子上,必要时,可以由金鹰替他们"收尸"。
    当然,收尸只是小天他们随口编来的笑话,在他们二人心中,早就幻想着风风光光找回血龙令的景象。
    死?没想过!而且,根本不用想,他们早就认定,那是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仙挪挪腰上的绳子,看着移动的月色,皱眉道:“小天,你想上次那阵雷鸣之后,会是个什么的光景?”
    小天仔细地打量周围,比较这里和上次不同的地方,良久,他猜道:“可能是地震!”
    “哦!”小仙好奇地睁大眼问:“怎么说?”
    小天手指着上次两人躲避雷电的洞穴,解释道:“你瞧上次坍崩的那个洞口,原来,那里有一块菱形的石头,可是现在石头往右移动许多。
    再看山洞右侧,原先并没有裂缝,可是现在却有条二、三寸狭缝,这种现象,是不是和地震过的情形,两相吻合。”
    小仙同意地点头,她不得不佩服小天对事的细心观察,这一点,确切是她所不及的,因为,她实在太习惯大而化之。
    如今,身边有个现成的小天可问,对一些小事,她更是懒得去猜,由小天告诉她,可就轻松愉快多了。
    而且,万一小天推测错误,她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糗他一顿,这种不赔本的事,何乐而不为。
    弦月,再次微微偏西,到了丑末寅初的时辰,此时,天地昏然变色,乌云倏地掩去月光,天空传来阵阵雷鸣,宛若天神震怒,低低欲吼地咆哮。
    小天和小仙两人,手拉着手,略带紧张地注意身旁四周的变化,雷鸣渐响,小天此刻才发觉,原来这个震响,并非天上的雷声,而是起自远方暗处的山顶。
    蓦地-----
    “隆!"、"隆!"之声,如浪般扑耳而来,大地就在这种嗡鸣震号中,上下左右,撕裂般地抖动起来,好像薄薄的地皮下,困着一只因痛苦而翻腾挣扎的怪兽,好像不扯碎这张薄薄的地皮、怪兽便难以善罢干休。
    地面上一些较小的石头,开始如跳豆般,砰砰地蹦跳起来。
    小天和小仙他们立身处的大树,更是像装上弹簧一样,斜歪地左摇右晃,摇落一身嫩绿的树叶。
    小天他们在缤纷的落叶里,老神在在地留守原地,随着大地一起上、下、左、右,随意地摆动。
    如果将抖动的大地比做海,他们就是海上的舟,不管海浪多么汹涌涛天,小舟就是这般自然地在波浪中起伏翻腾。
    摇摆的小仙,看着晃动的地,触目都在动,都在摇,都在晃,比起在浪涛翻腾的河海中游泳,可要有趣的多。
    她格格笑道:“小天,好好玩喔!”
    小天呵呵笑道:“谁说我好玩?是地震好玩!说话得说清楚,不然,人家会误会你在玩弄我!”
    小仙身如风中垂柳,窈窕地顺势飞旋,单脚回踢向小天。
    小天嘿嘿一笑,喝醉似地踉跄一晃,躲开小仙的攻击。
    小仙好不容易再次站稳脚步,她惊咦道:“丢丢脸,你怎么可以偷学我师父的醉龙十八滚?”
    小天吃吃笑道:“谁说我学你师父,刚刚那招,是我自创的如来醉酒!”
    小仙笑骂道:“胡说,出家人忌酒,谁说如来佛会喝酒?鬼扯。”
    小天反驳道:“谁说如来佛不喝酒?你没瞧有很多善男信女,在拜拜时,都要用酒来祭神,如果如来佛不喝酒,不就对不起老百姓,他既然渴,当然偶尔也会喝醉,所以,就有这招如来醉酒传世啦!”
    小仙格格直笑,身形旋舞中,促狭道:“我看是你这个玉面金童喝醉时的蠢相才是真的。”
    小天哈哈一笑,得意道:“随便啦!只要你承认是我的绝招,玉面金童喝醉酒,还是可以。”
    小仙啐笑地集中精神应付地震,因为此时阵式中的地震已经达到最高潮,不少树木拔根而起,许多巨石碎跌地,地面终于耐不住上冲、下袭、右搓、左揉的折腾,裂开一道黝黑可怖的缺口。
    小天有些担心地注意着小仙,害怕她消受不起这种非人力所能抗拒的震波而震昏。
    强裂的地震继续着,足足震动将近一个时辰,一切才慢慢恢复正常。
    小天呼口气,调息一下微喘的气息,回头看看小仙,竟看到小仙瘫在地上,一身湿汗,像一只刚从水中捞起来的落水狗。
    但是,为了争取时间,小天只好残忍地拉起眼珠子犹由上下蹦转不停的小仙,瞄准方向,奔向风雷潭的深处。
    地震之后,弯弯的眉月,不知在何时悄悄地溜出云层,在风雷潭里,投下一片乳白宁静的光华。
    此时的风雷潭,飘起幽幽的淡雾,使得月光下的世界,更加神秘凄美,令人很难想象,方才大地刚经历过一阵山崩地裂的骇然大震。
    微凉的空气,薄雾的月夜,正是赶路的好时分。
    突然------
    小仙“哎呦!”一声,使得奔掠于前的小天急忙刹车,回过头探问:“怎么啦?”
    小仙一手摸着头,一手的手心摊开一看,她皱眉道:“冰雹?!”
    这二宇才说完,突如奇来,一阵"哗啦!"的震天价响,夹以万斗冰雹,自天际倾落,淹向地上的二人。
    这些冰雹有若骤雨,"哗啦!哗啦!”之声,响得骇人,更惨的是冰雹不光是从天而降,它们就像出自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中的睹器,夹着是以伤人的万斤之力,狠狠地砸向二人。
    时值非常,小人顾不得避嫌,一腰健硕的长臂,便将小仙贴于身旁,他默然运足十二成功力的金刚护体神功,在两人四周,和起一道看不见、摸不着,无形的罡气之网。
    宛若狂风暴雨的冰苞,被小天的无上神功,阻挡在三尺之外,不得其门而人地四散跳弹,小天他们二人,就顶着这张看不见的护网,缓缓地继续向前逼近。
    出自天然奇阵,就像永远也下不完的冰苞,仿佛有了意志,非得毁去小天的罡网才甘心似的,越下越急,越落越密,拼命、狠命,死命、要人命地冲击保护两人那道无形的力墙。
    尽管小天神功盖世,内功之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如此全力长时间的运功以抗,难兔会疲乏。
    可是,三尺方圆的罡劲,减缩成二尺,但是小天仍可感觉到护体的神功,依然隐隐波动,似有被击破的忧虑。
    他只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一心一意地催动内力,运功抵抗着陈式所发出浩然无比的威力。
    小仙贴在小天的胸前,任凭罡网之外冰雹肆虐,她却有一份出奇的安全感,让她觉得自己像一艘在茫然大海中遭遇风暴的小舟,寻找一个可供避难的人港,管他外两如何风狂雨急,在小天的臂弯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伤害她。
    于是,小仙安心地眨着她那双聪慧灵活的大眼晴,欣赏着罡劲之外,似雨似雾,如梦如幻的奇景。
    直到,小仙悚然惊觉,原本平静逾恒的小天,此时身体微热,气息微喘,摆明着他已经运功过度瘦,开始体力透支。
    小仙急忙回头看着闭目运功的小天,只见他额际已然浮现细密的汗珠,小仙面含隐忧地举袖轻轻印去小天额上、鼻翼的汗珠,同时她不忘挥动衣袖,为小天扇风,希望能让他凉快些。
    毕竟,这是她此时,唯一可做的事。
    冰雹持续地下着,而时间反而以磨人耐性的蜗牛个漫步,一点一点地爬行,原本只有龙眼大小的冰雹,已经"发"成乒乓球的体态,“砰砰!"掉落有声。
    不知道到底经过多久的时间,就在小天觉得自己已支持不住时,冰雹像来是般突然,离奇停止,大地再次恢复原有的宁静。
    小天顿然松口气,敛去护体神功,"哗啦!"微响,原来被挡体二尺外的冰雹,因为力墙顿失,纷纷向两人立脚处滚动滑落。
    小仙低头一看。"哇噻!”大大小小的冰雹,竟然埋到两人膝盖附近,可见这场冰雹下的有多离谱。
    小天不管有没有冰雹,已然盘膝落坐在冰层之上,径门调息消耗甚巨的体力……
    小仙默默为调息的小天沪法,一边溜眼瞟向四处。
    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使她楞楞地张大口,惊奇无比地喊不出声音。
    此时,小仙触目所见,满地尽是冰雹,大大小小,伏层层堆积的冰球,在朦胧新月的照耀下,闪烁站着琉璃灿烂的七彩虹光,遮去原是丑陋难看的沼泽地面。
    这些似梦似幻虹彩,犹如千万个守着彩衣的活泼小精灵,飘浮在冰球上,翩翩起舞,使得世界充满灵活跃动的缤纷色彩,眼前的景色,奇幻极了,也绮丽极了。
    小天不知何时已经收功而起,静静地陪着小仙,观看这幕奇景。
    他害怕破坏眼前美景般,压低嗓门轻言道:“很美,是不?”
    小仙闭作住张大的小口,兴奋莫名,日不稍瞬地直点头。
    她叹道:“真美,没想到恐怖的风雷潭,令人闻名心惊胆跳的鬼域,竞也有这种难得一见的奇景。”
    小天低笑道:“可见老天是公平的,它给予风宙潭狰狞可恶的一面,同时不忘穿插一点美丽的景致,来点缀这个鸟地方!”
    小仙闻言不禁咯咯轻笑。
    夜,悄悄地过去,月,偷偷地回家。
    大地再次隐人深深的黑暗,就像表演一场华丽的魔术大观之后,在撼人目眩的光影中,陡然落下漆黑的布幕,留下令人难以遗忘永恒的瞬间。
    不久之后,东方会换上鱼白,夜神也将离开,大地重回白天热情的环抱。
    那时,冰雹会在阳光下溶化消失,犹若镜花水月般,不留痕迹,使人无可凭量,在夜里曾经出现过的绚丽。
    太阳出来了,出奇的亮丽,出奇的热情,出奇的烫人。
    小天他们已经是汗湿衣衫,而衣服上的汗水,竟滴滴答答,滴落有声。
    放眼望去,他们所经之地除了满地沙砾,居然不见半棵小树,或是一方稍大的岩石,这表示,他们两人连个想遮荫蔽的地力都找不到着!
    难怪功力深厚的两人,早就憋不住热,张大嘴如拉风箱般,呼啦!呼啦!直喘大气。
    小仙拉住前面的小天,抹着汗哀喘道:“小天,我要喝水,热死人啦!”
    小天舔口干裂的嘴唇,无奈道:“水早就喝完了,你是不是热昏头,忘记啦?”
    小仙手搭着凉棚,四处张望道:“我没忘!我只是想,如果再问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奇迹,突然跑出一壶水来!”
    小天苦笑道:“小仙,我不得不佩服你丰富的幻想力,不过,我开始担心,这是太阳晒太多之后,烧坏脑子的先兆。”
    小仙瞪眼道:“"烧坏脑子,对!我的脑子是烧坏啦!疯子打人无罪!”
    她还说打就打,手中用来当拐杖的墨竹,猝然飞挑,搭起一堆碎石砸向小天,同时墨竹倏闪,幻起二十杖,跟在碎石之后,抽向小天头顶、身体。
    小天采取的躲避力式,不但直接,而且有效。
    他只是脚尖点地,倒飞丈外,逃得老远,对小仙高举双手,谈判道:“休战!休战!这种天打架太费力气,我们留着以后解决好不好?”
    小仙举起已经湿透的衣袖,檫着汗喘道:“好八!现在的确不是动手的好天气,哇!热死啦!”
    她最后那句话,是对着高挂的太阳,生气的大哄而出。
    小天懒懒地走向小仙身边,有气无力地拍拍她的肩头,疲惫道:“走吧!此去前途漫长,热情的太阳会一直陪着咱们。直到那一刻的来临。
    “哪一刻?”小仙茫然问:“哪一刻?”
    “罢工的时刻!”小天撇嘴谑笑自我消遣。
    “呸呸呸!”小仙晦气道:“你少乌鸦嘴,小爷我年纪轻轻,还没活够,才不想那么早死。”
    她一顿之后,却哀声叹气接道:“不过,说实在的,小天,这风雷潭不是方圆不出十里吗?为什么光是这个烤肉区,我说觉得好像走下一辈子一样,永远都走不完的感觉呐!”
    小天突然顿住身形,失魂般抬着头,不住地喃喃自语,小仙好奇地倪着他,半晌,小仙不放心地推惟小天,问道:“喂!你怎么啦!中邪了是不是?”
    小天突兀地猛跺脚捶,懊恼道:“被骗了!笨,又被骗了。”
    小仙吓一跳,嗔喝道:“要死啦!小天!你是中邪加羊癫疯发作是不是,干嘛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
    小天呵呵苦笑,对着发哆的小仙道:“小仙,你知不知道?”
    小仙没好气道:“不知道,你没说什么事,鬼才知道!”小天眯起眼看着太阳,苦叹道:“我们不但笨,而且,还不是普通笨,我们上当啦!”
    小仙不解问:“为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没没有听懂?”
    伸手朝布满沙砾的四周,大大挥比一圈,大声道:“看到没,这些辽阔无边的沙砾,是骗人的,全是骗人的,这又是阵式作怪,如果我没猜错,这种现象,就是奇门遁甲所造成的幻象,我们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否则,十里之地,哪有眼前这股广泛无垠?”
    小仙随着小天挥动的手势,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迷糊地喃喃道:“喂!我说嘛!十里哪有那么远,走了一上午还是走不完。”
    她习惯性问:“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小天摇头道:“我也莫宰羊(不知道)。”
    小仙睁大眼奇道:“你莫宰羊?那谁宰羊呀,难不成咱们在这里住下?”
    小天无所谓道:“有何不可!这里除了比较热一点外,也没什么不好呀!你瞧!这里四处空旷,空气流通,夜里睡觉不用怕热,有客人来,不愁没地方请人家坐,住这里其实很不错耶!”
    小仙干脆一屁股往地上坐,斜拄着墨竹瞄眼四方,接口道:“说的也是,住这里还可以天为帐,以地为床,潇洒的很,又用缴房屋税、地价税,可以省下不少钱,晚上可以睡在星空下,数着星星入眠,好处多多呐!”
    小天也坐下来,侧头笑道:“那么我们就决定在这里住下喽?”
    小仙眯着眼道:“只要你肯站起来,帮我挡住太阳,我就说好。”
    小天嗤道:“你想美,我还想要你做我的遮阳栅呢!”
    接着,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笑声甫歇,小仙马上戏剧性地垮下脸,苦道:“你真的没办法出去?”
    小天无奈道:“我没学过奇门遁甲,怎么会有办法?”
    “哎!死定了。"两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大声叹息。
    太阳,还是热烘烘的太阳。
    只是黄昏将近,燃烧般的火球,已经有些后继无力,威力不如先前那般热烈。
    小天他们有如二尊沙漠中的化石,端坐在夕阳里,寂寞不动,落日,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他们二人是不是真的坐化于此?永远地在这个不见边际的沙漠区住下?
    夕阳下,晚风起,终于为酷热无比的地面,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突然------
    “哦-----啊!"小仙松开盘坐许久的双腿,向前平伸,她微微后倾着,以双手拄撑在滚烫的石砾上,仿若末觉手下的高热,享受着袭袭凉风。
    她和小天二人,为了抗拒酷热,保持体力,两人断然决定就地打坐,等待天黑之后,再想法子找出生路。
    果然,他们俩解除一切杂念,进入物我两忘,神游太虚幻境的这一招入定功夫,颇为管用,总算保住两人的小命,没被晒成人干。
    如今,一睡醒来,还真如当初所料,天气转凉。
    小仙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依然人定末醒的小天,偷骂道:“懒猪,还睡,再睡天都亮啦!”
    小天双目仍闭,口中却闲闲道:“如果不是为了等你这只超级睡猪醒来,我早就不在这里。”
    小仙嘿嘿一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恩,好像背地骂人被知道的事,已经干多啦!习惯成门然,不需要脸红。
    她故意扯开话题问:“你想出来要如何出这阵式没有?”
    小天重重一叹,坐在原地伸展四肢,扭动扭动身子,苦着脸道:“没有!”
    这下子,小仙可没兴致再糗小天程度太差,搞不好的话,他们俩,可真是要在这里,长期定居。
    小仙终于打起精神,转动起她那个古怪精灵的小脑袋,和小天研究道:“依你看,这次的阵式变化,是否会像前面几次一样,自动结束?”
    小天摇头否定道:“大概不全,你没瞧,咱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白大,情况毫无变化,可见,这个地方是属于迷阵;一但进人,除非通晓遁甲之术,否则,这是要找出阵眼所在,才有出去的可能!”
    小仙搔搔头,奇怪道:“你好像很懂嘛!为什么你不学学奇门遁甲这种功夫?”
    小天苦笑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曾经听我和尚公公提起过,可是这门学问是茅山道士的专长,咱们少林不兴那套,所以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小仙慎重问:“真的不行?”
    小天肯定地摇头。
    小仙叹道:“罢了!看来,是该请出本小爷那本万用宝鉴的时候。”
    小天奇道:“什么万用宝鉴?”
    小仙由自身上的小麻袋中,翻翻摸摸,掏出一本土褐色的软羊皮小册,她抖抖手中的小册,得意道:“就是它,这本万用宝鉴是我大伯的好朋友,百晓玄机杜文童杜伯伯送我的生日礼物。据他说,这本宝监是他穷毕生之力,苦心搜尽天下百家武学、绝艺,亲手抄录而成,无所不包,无所不集的万能手册。”
    小天懒散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这本什么宝鉴的小册子,对我们目前的处境,有何帮助?”
    小仙责怪似地白他一眼,道:“你实在是有够呆,这手册既称万用,就是什么时候都有用,如果我没记错,这里面就有一篇内容,提到什么是奇门遁甲,等咱们研究过后,咱们不就可离开这个鬼地方。”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小天突然“呼!”的跳起来,双掌捏着小仙细嫩的颈项,故做凶恶地摇晃着,同时咬牙切齿道:“他姥姥的,有这种好东西,你居然到现在才拿出来,害我白白被烤了一天,你实在有够可恶!我掐,我掐,我掐死你!”
    小仙伸着粉舌,哇哇大叫:“哇,放手呀!掐死人啦---咳咳,我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呀!----咳咳!救命呀!救命呀!谋杀喔!”
    小天勉为其难的地放开她,哼声道:“看在你还及时想到的份上,暂时饶你一命。”
    小仙故意猛烈地干咳半晌,搓揉着脖子,恨恨道:“东西是我的,我不高兴拿出来又如何,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霸道,狠毒的人。”
    “狼毒?”小天嘿笑道:“你要不要看看月圆晚上的狼,是如何的毒,他故意装出狼人的凶相,一副欲择人而噬的样子,就在他张口想来几声浪啸时----”
    小仙截口抢先叫道:“喵----”
    “砰”的一声,小天被这只变种的"狼",吓趴在地上,他撑着下颚问:“天呀!这是哪一国的狼,竟然是‘喵!喵’的叫声,这太离普了吧?”
    小仙得意道:“这是正宗纯种的波斯狼,狼人在波斯,都是这样子的叫声,才够水准呐!”
    小天呻吟地翻过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止,猛拍着额头大叹:“伤脑筋!”
    此时黑夜再度架临,天边已经出现第一颗星,辽阔的四野,没有虫声,没有夜莺,只有一份不寻常的死寂,这种气氛,并不比白天的酷热沉闷,好上多少。
    一阵夜风,自天地的某处滚滚而来,不轻意地吹掠过两人身上,小仙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个冷颤,她止不住上下牙齿打架,抖着身子,模糊道:“小天,我好冷呀!”
    躺在底上的小天早已骨碌翻身而起,他也不禁抱着双臂猛搓,惊噫道:“他姥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白天热,晚上却要冻死人的冷?”
    小仙急忙催动着蕴于丹田的充沛热流,运行于四肢百骸之间,总算止住不停打颤的身子,她唉声叹气道:“该不会是阵式又发动了吧?”
    小天无奈道;“不是才怪!快!你那本万用宝鉴赶快拿来研究,否则,咱们不用怕被烤焦,会先被冻死呐!”
    小仙抖着好冷的手,将宝鉴丢给小天,她的人同时不自觉地往小天身边偎,半是为研究宝鉴半是为躲避钻进骨头内的寒风。
    小天抬起头四处张望,却又颓然的皱起眉,叹口气。
    小仙不解问:“这回又是怎么啦?”
    小天苦笑道:“本来我想找看看有没有树,这样咱们就可以生火取暖-----”
    小仙闻言,不禁满怀希望地四处张望,最后和小天一样丧气道:“结果,这里是鸟不生蛋,老狗不拉屎的鬼地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哪有半根柴火。”
    小天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大方道:“过来吧!”
    大概是有上次躲避冰雹的经验,小仙略一犹豫,就以最自然流畅的姿势,钻进小天臂弯里,只见她背靠着小天的胸膛,扭扭身子,调整一下位置,便颇为舒服地被圈在小天怀里。
    小天的下巴正好顶着小仙的头,一股少女特有的淡淡清香,直往他鼻子钻,他不禁长长叹上一口气,享受这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陶然情趣。
    然地寒风瑟瑟,吹不冷融为一体的人影。
    天上几颗稀疏的星星,全都讶然的猛眨眼晴,它们以不可置信的惊奇看着地面上的两人,怀疑他们为什么没有被阵式的酷寒所冻毙,反而享受起两相依偎的乐趣。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否则,怎么会有为情伤风,为爱感污的名言流传千古?
    恋爱中的人,全身热乎乎,小小寒阵,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明天早上打打喷嚏而巳。
    如果放弃这种罗曼蒂克机会,不冻死也要呕死!
    小天昏昏然然地享受这旖旎风光,心中忖道:‘乖乖!这就是女人的妙处,冷天可以用来避寒呐!”
    “小仙早在小天温暖的怀里打起盹来。
    小天有些糗大的自问:“我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在我的怀里,她居然还睡得着,真是伤害我小小可爱的自尊心!”
    突然,“啊嚏!”小天打了个大喷嚏,不过,他可不是为情伤风,为爱感冒,而是,小仙那头不安分的乱发,在风中婆娑起舞,搔得小天鼻痒难当,忍不住就就打了个大喷嚏。
    小仙猛然惊醒,有若小猪般,在小天怀里,磨磨蹭蹭,然后伸个懒腰,漫声道:“宝鉴看到哪里?”
    小天暗自吐吐舌头,理直气壮道:“还没有看呀!我在等你休息够之后,咱们再一起研究?”
    “噢!”小仙揉揉眼睛,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她便依在小天的胸前,抓起小天的手,将宝鉴凑到自己眼前,催促道:“小天,我好冷喔!”
    小天连忙打开万用宗鉴,第一眼看见是江南霹雳堂独门火器震天雷的制造方法,小天讶然道:“连雷家的传家绝学都有?”
    小仙娇糗道:“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炸掉我家的瀑布?”
    小天呵呵一笑,继续翻动着羊皮小册。
    忽然,奇门遁甲篇几个大字,赫然映入两人眼中,小仙忙呼:“停!就是在这里的!”
    小天暗忖:“废话,我又不是瞎子没有看见,要你来喊停!”不过,目前更重要的事,是研究奇门遁甲之学,他可没空和小仙斗嘴。
    两人就着黯然的月光,仔细研读这篇救命的奇学。
    精彩的内容,使得两人浑然忘我,不觉身外风寒刺骨,更没注意到,在两人发处、身上,都已经凝结着一层白蒙蒙的薄霜。
    奇门遁甲始于黄帝,因命凤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帝得凤后于海边,登以为相者隐也,纲隐之道,甲者仪也,递为直符,谓六甲天仪也-----奇者,乙丙丁三奇也,门者,休生伤柱景死惊开八门--------奇门遁甲乃天下密术,代代亲传授------”
    “废话!这些都是废话,看着下面有没有重要一点的内容。”
    小天一目十行,跳过一页,继续念道:“奇门遁甲可说是一种方位术,真传有天、地、人三位,即三要素----此术乃佐以太极、易经、九宫、五行的千变万化,研此术需先了解此间各辅术之关系,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像,四像生八卦----天、泽、火、雷、风、水、山、地……”
    太阳再度东升小天,小天他们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只见,小天一手持羊皮小册,一手拉着小仙,两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光无边际的石砾沙漠中,团团而转。
    小天看着羊皮小册,参照太阳的方向,口中念道:“火,左三右四----”他带着小仙向左横移三步,然后面向太极,再右行四步。
    “乙死、平惊、巳开,应该是向西南直行!”"两人便往西南直奔,忽然,“咔嚓!”
    一响,小天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脚,恰巧踏碎一支兽骨。
    他高兴道:“小仙快看!”
    小仙正用衣袖猛扇着被太阳烤得昏沉沉的脑袋,闻声强打起精神,低头瞄看脚下。
    “哎呦!”小仙赶紧自一个动物的骷髅头旁边跳开,深怕被咬上一口似的,大呼小叫着。
    她嗔道:“骷髅头有啥好看?”
    小天呵笑道:“当然好看,你再仔细瞧瞧,这四周和昨天咱们所待的地方有何不同?”
    小仙定眼环顾四处,纵于悟道:“有边啦!这个烤肉区有边啦!而且你看到处有兽骨,这有参差的岩石和一些杂木草丛。”
    小天兴奋道:“知不知道,这些代表什么?”
    小仙眉开眼笑,喜道:“当然知道,这表示万用宝鉴有效,咱们得救啦!”
    “呀¨呼!”他们两人高兴地抱成一堆,又蹦又跳地欢声庆贺。
    小仙性急地催促道:“快,古大师,快继续,咱们快离开这个热死的鸟地方,我已经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冰凉凉的水源在呼唤我呐!”
    小天乐得哈哈大笑,得意道:“来呀!随着大师出阵去也。”
    他毫不犹豫,极其自然地握住小仙细嫩滑柔的小手,神气地昂首阔步,看道而行。
    别看小天外表如此得意,但他可是一点都不大意,这是在玩命呐!
    如果在出阵的关键时刻,因为一时大意而完蛋大吉,不用等小仙扒他的皮,他自已会先一头撞死,以谢其罪。
    所以,越到最后,小天越是谨慎小心,每一步,每一方位,他都小心地再三应证之后,才放心大胆地落下代表性的一步。
    就在小天带着小仙斜行倒转的同时,忽然,两人眼前的景色豁然一换,那些沙砾、枯骨的荒凉景象,突兀地失去踪影。
    此时,呈现在两人眼前,正是两人初进风雷潭时,那种绿树,水潭的沼泽景观。
    他们两人兴奋地大叫着,双双冲向沼泽区内第一个看见的水潭,连衣服都顾不得脱,就“扑通!”一声,跳下去凉快,也不管水潭中,只是一潭混蚀的混水,先洗再说。
    他们俩,便在小小的水潭中、嘻嘻哈哈地打起水仗,"哗啦!"声响,半天开满黄花,洒落点点黄雨。
    浅浅的水潭,禁不起两人三泼四搅,马上就干涸,变成一个泥坑。
    而小天他们索兴打起泥巴战,一团团的稀泥,飞来掷去,打中人身,就是炸弹开花,稀里哗啦,劈里啪啦。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像刚打过滚的小泥猪!满身黄褐色,分不清哪里是眼睛、鼻子、嘴巴。
    直到尽兴,他们二人就坐在潭里,神经质地呵呵傻笑,笑他们俩眼前的德性,更笑两人终于脱困而出,没在烤肉区内被烤成人干。
    小天终于率先站起来,他伸出手道:“走吧!小仙,咱们找个好地方,痛痛快快洗个干净的冷水澡,再灌上半谭水来解渴!”
    听到喝,小仙想到自已已经两天没喝水,还真是渴,于是接过小天的手,让他拉着自己站起来,拍拍一身泥浆,嘻笑道:“走,找水喝去,这才是……”
    “快乐又正确的人生,哈哈-----"这种异口同声的默契不是盖的,除了需要后天长时间的相赴,更需要先天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缘分,才能培养的出来呐!
    沼泽区,不知在何时变成乱石区,堆堆或大或小,或散或叠的石灰岩、花岗岩、玄武岩,该有的,不该有的,认得出的,认不出的,各式各样的岩石,全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小仙抓抓头发,有些疑惑地扯住小天,问:“小天,这里我们是不是曾经走过?”
    小天看不出所以然来,反问道:“绳子呢?我没看到有咱们走过时,留下的绳子呀!”
    小仙犹自迷糊道:“绳子?什么绳子?啊!"当她想到时,她双手抚着张大的嘴巴,掩不住一脸的惊惶。
    小天反射性地摸向自己腰间,顺着绑衣腰上的细绳往回拉,结果,只拉到一截拖泥带水,没有下文的断绳。
    小仙的情况相同,而且留下的绳子尾巴比他手中拾的还要短。
    小天苦笑道:“是哪两个呆子,想出来绑绳子认路的方法?”
    小仙自我嘲弄道:“还会是谁,就是那两个不是普通呆的超级呆子嘛!”
    “唉!"小天哀叹一声,解下腰间的断绳,潇洒地丢到一旁。
    小仙却高举那截脏兮兮,污巴巴,又是泥又是灰,黑斑点点,黄渍满布的断绳,对空祈祷道:“可亲可爱可敬可佩可恶可恨的绳子呀!你不惜干里迢迢陪着我进入风雷潭探,如今壮志末酬身先死,还未尽完你的责任,就舍主而去,今后你叫谁领我走出这个诡异难测的地方?你简直他爷爷的不够朋友,不是东西!呜呼哀哉,请你不得好死,难得善终地安息吧!”
    小仙手一松,绳子摔在地上,她恨恨地跺它两脚,吐口痰,才算完成葬绳仪式。小天在一旁鼓掌助威,对小仙的葬绳词,表示由哀的赞美。
    突然-----
    小仙"噫!"然惊叹,怎么宣布先死的绳子,居然复活,正在她的脚边缓缓蠕动。
    小仙揉揉眼睛,不信邪地用脚去拨弄那截绳子。
    小天目光微闪,大喝一声,连忙拉着小仙退射五尺,右手同时屈指弹向那截噬向小仙脚丫的绳子。
    就在会飞的绳了差点沾上小仙纤纤玉足时,"波!”一声,一指禅将它禅的断成二截,洒着腥臭的污血,跌落于地,犹自蠕动滚扭。
    小仙惊魂甫定,凝神一瞄,不禁大叫:“妈妈咪呀!”
    那玩意儿哪是什么绳子,那是一条和绳子长短几乎完全一样的细长灰蛇。
    它刚才就睡在小仙丢绳子的地方,是被小仙跺脚的震动给吵醒。
    大凡没睡饱的任何动物,脾气没有一个会很好,这条蛇老兄,睡眼迷蒙的反射动作,就是咬那吵它睡眠的人一口。
    好在小天眼明手快,从蛇口边上将小仙救过来,免去她这一劫。
    便在两人仔细研究那条死蛇时,小仙不自觉地毛骨悚快然,背脊发凉,她不自在地扭扭身子,回头偷偷一望……·
    哇!”
    不看还好,看得小仙惨叫一声,她拼命向小天身边挤去。
    小天闻声回头一瞥……
    他骇然惊呼:“我的天呀!这是怎么回事?”
    老天!原来只有石头的乱石区,如今竟然盘踞着数以万计,灰灰细细长长的蛇仔。
    它们数量虽多,但是长相只有一种,就是方才被小天的一指禅拦腰截断的那条绳子般的灰蛇,一模一样。
    它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数量越来越多,渐渐向小天他们立脚之处游来。
    小仙急忙自身上的小麻袋中翻出雄黄粉,挥手洒在两人四周。
    灰蛇受到雄黄粉的刺激,四下窜逃一番。
    然后,便环着小仙洒下的雄黄粉外围围成一个圆圈,将小天和小仙二人困在雄黄粉围成的圆圈里面。
    灰蛇越围越多,最后,后来的蛇,竟然游到前面的蛇身上,交相堆叠挤在一起,筑起一道高约两寸的蛇墙。
    万蛇钻动的场面,的确够壮观,够咳人,也够恶心。
    小仙皱着眉,再度抓起一把雄黄粉,如天女散花般挥洒而出,雄黄粉罩向蛇群,万蛇惊惶,在雄黄粉的笼罩下,翻跃扑跌,发出唏唏咻咻的蛇号,依旧冲着圈内的小天和小仙二人,吞吐着殷红刺目的蛇信。
    小天微怒地挥出一掌,掌过蛇飞,不少灰蛇丧命于小天的掌下,但是,马上又有更多的蛇围上来,递补被杀的同伴。
    小仙生气道:“他爷爷的臭蛇,你们竟敢围困我这个蛇祖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吧!”
    小仙再次从她的百宝袋里,掏出一些如鸽子蛋大小,通体乌照光亮的弹丸,对小天提醒道:“小心一点,别吸进这弹丸的烟雾,滋味挺不好受的哦!”
    小天点点头,看着小仙向四面八方掷出弹丸,连声“砰!”响,一股艳黄的浓烟,自爆开的弹丸中冒出来,一瞬间,便弥漫整个乱石区。
    顿时,蛇声咻咻,小天目光锐利地透过浓雾,看着一大群灰蛇,在浓烟里痛苦地翻腾挣扎。
    有些灰蛇,甚至受不了浓雾的刺激而疯狂,激烈的攻击其他同类,一时之间,蛇群伤亡惨重。
    足足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浓烟才渐渐散去,此时乱石堆内,蛇尸堆积如山,数万条灰蛇,无一幸存,看得小天不由连连咋舌。
    他问:“小仙,你方才是用啥玩意儿对付这些蛇,居然这么厉害!”
    小仙嘿嘿得意笑道:“这是区区在下敝人我,精心研究,独自发展创意的蛇命搜魂弹,专门]用来搜集各类大、小长虫的老命!”
    “蛇命搜魂弹?”小天哈哈笑道:“只有你想得出这种怪名称!这玩意是什么制的,为何可以搜长虫的老命?”
    小仙踏着蛇尸向前走,闻言呵呵轻笑,神秘道:“这是商业机密,佛曰:不可说!”
    小天谑道:“少来!佛曰!不可说!如来言:可说、可说、可以说!”
    小仙故意为难道:“这个嘛……”
    “说啦!凭咱们俩的关系,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小天极暧昧地怂恿着。
    小仙瞪他一眼,嗔道;“喂!说话不要那么暧昧,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天无辜道;“喔!咱们俩一起出生入死好几回,这种关系可谓不深吧?谁说话暧昧,是你自己想入非非!”
    小仙嗤道:“我想入非非?凭你----也配?”
    小天皮皮道:“配不配没关系,说不说才是真正的重点!快点说啦!”
    小仙道:“不说!”
    小天目光古怪问:“真的不说?”
    小仙意志坚决道:“男子汉,大豆腐,说不说就不说!”
    小天邪邪一笑,突起发难,金童抓痒,两支手指头,钻向小仙腋下,准备给他一顿好搔。
    小仙本能地尖叫一声,双腋一紧,如虾米倒弹,蹦出丈外,惊惶道:“死小天,臭小天,丢丢脸,只会大欺小。”
    小天举起两支食指,煞有其事地打量道:“食指呀!食指,你尚末发动攻势,就害得主人挨骂,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为你的主人讨问点面子!”
    小天贼的可以,他最后一句话才说一半,身形倏闪,活声中,突兀地偷袭小仙。
    待小仙"哇!"的惊叫想跑时,巳经尽失先机,被小天搔得满地乱滚,又哭又笑拼命求饶。
    小天得理不饶人,神气地道:“我就不信本金童不能让:你口吐真言,这下子你说不说?”
    小仙小嘴一撇,说哭便哭,马上泪如雨下,抽咽道:“小天最坏,会欺侮我,人家再也不要和你玩啦!呜呜……”
    小天一愣,心疼地抱歉道:“别别别,小仙小乖乖,求你别哭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在和你玩玩嘛!不是欺侮你!”
    他见小仙越哭越伤心,只好将小仙搂进怀里,又拍又哄,又摇又动的,偏偏小仙不吃这一套,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哇哇的号啕大哭。
    这一来,可将小天急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原本埋在肩窝哭得得伤心的小仙,抬起头,搁在他的肩膀,继续大哭大号,只是,满脸泪痕的小仙,对着小天的后脑勺,竟然扮个大鬼脸,偷笑着吐着粉舌,抽咽两声,“哇的一声,开始另一回合的演奏。
    小天对着老天无声的苦笑,他怎么料到,这玩笑一开,居然惹来这么大的风波,吓得他暗地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和小仙玩这种游戏。
    可惜他后脑没长眼睛,不知道到底是谁玩谁!
    还好他后脑没长眼睛,否则他一定当场吐血!
    豆大的雨滴,打得人肌肤生痛,小天轻哄道:“小仙,别哭啦!你瞧!你把老天爷都惹哭喽!”
    小仙看看苗头不对,识相地收起眼泪,一抹泪痕滂沱的大花脸,红着眼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小天苦笑道:“找地方避雨呀!”
    小仙右瞄左瞧道:“可是没有地方耶!”
    小天叹息道:“那就惨喽!”
    果然,豆大的雨,突然如决堤的黄河,"哗啦!"自天泛滥泄落,小天池们被雨水压的几乎喘不过气。
    大雨中,小天紧紧抓着小仙的手,生怕两人被两势冲散,小仙似乎了解小天的心意,连忙张开手指,和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小仙在雨中大吼道:“小天!这雨,比我家的瀑布还要厉害……”
    小天大声回应道:“小心,洪流!”
    一阵瀑涨的洪水,如张大嘴的恶兽,想将两人吞噬,好在小天他们二人的水功,都不算太差,在汹涌的洪流里,尚不至于没顶。
    但是随着洪流而来的枯木、碎石,却为两人带来无比的威胁,激流里小天拼命缩近和小仙之间的距离,忽然,小仙似乎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扯动一下,使他和小仙交扭的双手几乎滑脱。
    小天本能的心头一跳,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袭来,使他顾不得水势急喘。他硬生生地在水中定稳身子,再将小仙拉近身边。
    当他的手臂搂住小仙的纤细的腰身,小仙整个人已经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看情形是昏去多时。
    他骇然历吼,抱着小仙自狂流中冲向天际,无情的暴雨,遮去大地间的一切,同时冷然不屑地想将小天压回浊浊洪流。
    小天再度振臂凄厉狂啸,随着尖锐如泣的啸声,小天化成一道电光,切开雨幕。扑向左前方一团模糊隐约的黑影。
    他单手紧搂着小仙,另一手挥起大力金刚指,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五指,深深抓向黑影。
    一阵撕肝裂肠的刺骨锐痛袭来,小天知道自已运气实在太差,眼前这团黑影,竟是最坚硬难摧的花岗岩石。
    但是,此刻为了他和小仙的性命着想,小天只有强忍着五指尽裂的痛苦,将自己和小仙两人,如挂卤鱼般,高挂在这块唯一不受洪流袭卷的突岩上。
    如今,小天单手五指,不但在抓向岩石时,碎裂的血肉模糊,还必须承担两人的体重,和暴雨泄落时的强大冲劲。
    这种沉重的负荷,已不是人的手指所能承受,可是小天只是漠然地勾挂在碎石上,好像,那只不断抽痛的手,不是他的一般,
    雨,还是那般悍猛狂烈地泄然而下,令小天担心的不是暴雨何时会停,而是,小仙伤势究竟如何?严不严重?
    这件事,比抽痛的手指,更令小天感到锥心的痛苦。
    时间随着滚滚的洪水,滔然流去,只手高挂危岩的小天,姿势是如此自然、服贴,仿佛他原本就属于这块岩石的一部份,任凭悍然的雨势冲刷着他,就是没有丝毫移动。
    就像其他几次阵式变化一样,来得快的暴雨,去的突然,不过骤雨不歇,天空立刻出现了阳光。
    就是洪流,消退的也是凭般快迅,除了留下那层一泥泞、枯树,和原先没有的大石,地面上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良久。
    小天蓦然拨出硬嵌进石内的五指,任自己砰然落地,但是,他设忘记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让小仙安然枕在他怀中。
    体弱虚脱的小天,四肢发软地瘫睡在泥浆里,他眯着眼,瞧向在阳光下,依旧水光闪闪的那块救命花岗石,离地面约有三丈高的石壁上,赫然排列着五个略带孤形的小洞,每个小洞,正缓缓滑落一道殷红的血渍。
    当空艳阳,洒下无限的温暖,晒得刚下过雨的地面,雾气朦胧,苗疆内的瘴气,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快速地蕴育而成。
    小天撑起仿佛不属他的身子,关心地探视着昏迷不醒的小仙。
    此时,那张甜美的瓜子脸上,只剩比雪还白的惨淡,和恹恹将断的些微气息。
    这情形,看得脸色泛青的小天,胸口猛然一紧,差点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晕旋感所淹没,他移动一直紧搂着小仙的左手,吃力地自怀里取出一只药瓶,用嘴咬开瓶塞后,自己先喝下小半瓶液状的灵汁,然后,才将另外半瓶清香四溢的灵药,和嘴哺人小仙紧闭的牙关里。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小天一定会好好体验一下,这次纯口的初吻,但是此刻,他只能脚步踉跄地抱着小仙,寻找一个足以栖身疗伤的地方。
    还好,他们离开乱石区并不很远,小天干脆回头往乱石堆中找去。果然,他在石堆间,发现一个口狭腹宽的低矮洞穴,可供两人藏身。
    小天辛苦地抱着小仙爬进洞穴,洞高只容许小天盘膝而坐。
    他轻轻放下小仙之后,小天藉着洞口斜照的光线,细细打量全洞,只见洞里散置着一堆枯枝,上面有许多蓝色闪闪的细小蛇蛋,小天厌恶地将枯枝拖出洞门,扫落蛇蛋,才将小仙移进洞里。
    只是这么一点点工作,几乎耗尽小天的体力,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分解般拆散开来。
    此时,他真希望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重伤的小仙,还等着他的救治。
    小天黯青僵硬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像样的苦笑。
    他声音沙哑地喃喃道:“惨!有够惨!没想到我古小天竟然有这么凄惨的一天,人力果真难以和天意抗衡?”
    他呻吟似的微笑一声,轻轻解开小仙的衣服,露出金光闪闪的金蛇背心,这次小天心里早有准备地长吸口气,定神解开小仙的背心。
    登时,一件水蓝色绣工精致的肚兜,映人小天的眼里。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上次白鹤村的经验,小天毫不紧张的隔着肚兜,检视小仙的伤势,
    可是这次,肚兜以外的地方,却不见伤痕,小天只得硬起头皮,伸出手轻轻抚按着小仙的身上。
    小天暗自喃喃道:“老天明监,这可不是我吃豆腐……”
    伸手在小仙身上大致摸索一遍之后,小天放心地松口气,总算没被他摸到骨折的现象。
    至少,小仙的伤势,不如他所担心那般严重。
    安心之余,小大不禁楞楞地看着小仙,自言自语道:“总算没生命的危险,可是,……
    伤在哪里,真让人……”
    小人无奈地叹口气,再次动手,这回,解开的是小仙那件漂亮的水蓝肚兜儿。
    他的心脏加速剧烈跳动,额头和手心直冒冷汗,仿佛面对生平罕遇的强敌,即将屡开一场殊死之斗。
    这个强敌,正是他自已。
    但是,他毫无保证,能否把持住自己,战胜这个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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