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10卷第四章紫玉仙芝
    宋两利自是摄得玉采仪想法,暗道要糟。这小妖女玩蛇玩得甚精,她都无法收拾之蛇,想必凶残无比,自个前去岂非送死?然挣扎中忽又想及前次摄过蛇虫动物,的确比人类易于掌控,尽管毒虫凶残,其思绪应是单纯,或可一拚,最重要者:若玉采仪前来,大可和她谈条件,待解去禁制之后再想办法开溜便是。
    有此想法,心神坦慰不少,便自撤去感应神通,改为修行武功。绿龟法王所传“五方法门”不只助于通灵,且对武功亦有补救,尤其地水火风空之境界,似若五行生生不息,若能彻悟,想必功力大进。
    他已悟得身若大地,能滋养万物,更能幻生无上功力,但此时只不过法门未开通罢了。
    思悟中,刘通、玉采仪已奔往万魔洞。
    瞧得秘洞墓冢处处,鬼气森森,甚至僵尸跳动,玉采仪已然头皮发麻,何敢再逞口舌之利,不肯再探一步,栗惊道:“人不与鬼斗,还是你去吧!”
    刘通笑道:“放心,我来收拾!”他原属茅山派,在方虚默引导下已进出多次,从首次之惊吓以至于目前之知法,立即引得灵符数张,化成火苗打向四处,秘洞一亮,鬼气降失不少,刘通随又奔入洞中,秘咒直念,再耍符箓,打及僵尸额头,轻易将其制住。
    玉采仪见状欣喜道:“你收鬼术可了得!”
    刘通道:“那里!快走吧!”扯她左手竟未被挣脱,双双奔入秘道。
    奔行百丈,玉采仪顿觉不妥,方自甩开。
    刘通道:“不怕鬼了?”
    玉采仪道:“我自个会应付!”刘通暗喜未再受骂,引路直奔内洞。
    转折后,终抵宋两利囚处。
    玉采仪见得宋瘫痪于地,甚是不忍:“爹还没解去你身上毒?”
    宋两利道:“还没……帮个忙……”
    玉采仪待要解去,刘通急拦:“暂时勿解,他狡猾得很!”
    玉采仪道:“不解如何能捉蛇?”
    刘通道:“先抬出去再说!”立即欺前,一指点晕宋两利,扛于肩头,两人双双退出鬼洞,直往山区掠去。
    转行半里,铁笼已现,玉采仪抓在手上,便往险峻山峰掠去,直到三更,终抵棺材涧。
    只见得飞瀑依旧,毒蛇处处,月光照射下鳞青眼碧,瞧来甚是可怖。
    刘通惧意又起,终把宋两利丢置地面,道:“弄醒他吧,要我扛进去,实是不保险!”
    心想若有闪失被咬一口,岂有活命。
    玉采仪这才几指将宋两利弄醒,冷森即道:“小妖道,你帮我抓一条蛇,我解你禁制如何?否则你死定了!”
    宋两利急道:“行行行,快解禁制!”
    玉采仪疑惑:“急什么?你想耍花招?”
    宋两利苦笑:“如何能耍?我只想换得一条小命而已。”
    刘通讪笑:“果真是小瘪三一个。”
    玉采仪道:“敢耍花招,乱针穿心然后毒死你!”这才伸手抽去宋两利身上细针。
    宋两利直道谢,目光却瞧及飞瀑丛林处毒蛇千百只,毛心已起:“怎会这么多?是蛇窟么?”
    玉采仪道:“不错,要逮蛇王,你得利用催眠摄心术。”
    宋两利道:“那得恢复武功才行。”
    刘通急道:“不行!”他曾吃过亏,深怕制人不了,“只能恢复三成!”
    宋两利苦笑:“三成怎能对付蛇王?不如去送死算了。”
    玉采仪道:“几成都行,但请先吃下这颗百毒丸!”拿出一粒红丸,不等宋两利回答,立即塞入其嘴中,宋两利大骇:“这是?!”
    玉采仪道:“百毒丸,天下只有我能解,你敢作怪,十二时辰化血而死!”
    宋两利苦笑:“有此深仇大恨么?”
    玉采仪冷道:“认真听令办事就没事!”随又抓出两条红线蛇往宋两利腿脚趾咬去。
    宋两利见状诧道:“你想咬死我不成?”
    玉采仪道:“紧张啥劲,它们在吸毒。”
    宋两利但觉一阵刺疼,随又渐渐退麻,终能恢复知觉,待毒性褪尽之际,两只毒蛇变青,终至死亡,宋两利头皮生寒道:“小小年纪玩此毒蛇,实是恐怖……”
    玉采仪喝道:“你才比我小呢,敢教训姑娘我,找死啊!”伸手威吓,宋两利赶忙闪躲,不敢多言,此举引得玉采仪呵呵讪笑,直道小瘪三。喝道:“进洞吧!天亮之前抓不着,等死啦!”
    宋两利道:“不等我武功恢复十成再进去?”
    玉采仪斥道:“一身烂武功有啥用?是叫你去催眠,不是打斗,你根本斗不过它,去去去!”逼人往前行。
    宋两利惧声道:“连武功都制不了,未免太猛了吧……”
    刘通冷道:“多做事少说话!”逼人入洞。此时乃三更,虽有月光却无法照射全洞,他亮起火折子,点燃火把,终见得洞壁全是毒蛇。宋两利怔忡不安:“没事混入里头,自找麻烦么?”
    玉采仪冷哼:“胆小鬼!”懒得理他,撒着药粉,直往内洞行去。
    转行数百丈后,毒蛇渐渐减少,然森森气氛却更浓,宋两利感觉出里头确实藏有妖物,不禁运起内功防御。虽说禁制已解,然时间过短,勉强恢复两成。如何能对抗妖物?心想若无法以通灵大法摄住,且得赶忙开溜为妙。
    再转三百丈,紫泉秘洞已近,此洞一半透空,月光自能投射,淡青中能窥轮廓。
    宋两利见得山泉奇特,却未见着妖物灵蛇,不禁皱眉:“看是溜了?”
    玉采仪、刘通吃过大亏,不敢逼前。玉采仪将铁笼交予宋两利,道:“只要把那条紫鳞龙蛇抓入笼子,任务便完成。”
    宋两利道:“啥玩意?什么也没见着。”
    玉采仪道:“反正只一条,见着即抓就是!”已闪退躲藏,刘通缩得更远,且熄火把,免得亮光引毒物上门。
    刘通且向玉采仪道:“他若敢逃,立即射死,免遭后患!”
    玉采仪道:“他敢!”还是将毒针抓于手中,非专为宋两利,且防着毒蛇扑来便是。
    宋两利自知武功未复,突围无效,且又服下毒丸,只能冒险一试,便小心翼翼往清泉探去。说也奇怪,的确并无毒蛇潜伏,否则如此之近怎未反击?
    他忽见泉边石块一片透紫,瞧来甚是舒服,纵在月光下亦显不俗,如此清灵之物,自该养有灵物,于是运起感应神通,幸好酒劲仍在,轻易能感应附近,这一搜动,已觉确有毒蛇,然却在山壁之后,对方似趁明月高空之际,正在吸取月光精华,暗忖此蛇亦想修行成仙么?想及地生万灵,有灵即能修行,此蛇当然可能有此举止了。
    思忖未毕,那毒蛇忽觉有人逼近,哪显得再修行,突地潜入水中,随又穿过地底石缝,猛从最上层那口清泉射出,毒牙直獠,猛扑宋臂身,宋两利见状诧愕,怎有如此像极龙头紫蛇??原以为只尺许长,作用不大,遂发掌打去,岂知对方竟能破劲穿风,直冲胁下而来。
    情急中宋两利喝道:“左边!”摄脑大法运逼过去,紫鳞龙纵使修行多年,其又怎知世上另有通灵摄脑大法,一时脑门昏沉,终穿冲宋两利左胁而过,弹摔七八丈,掉落玉刘二人身前,吓得两人拚命逃开。紫鳞龙并未攻击两人,目标仍是宋两利,此时不再凌空扑来,而是平地游走,其速仍若电闪,眨眼冲至宋脚下,一闪便咬。
    宋两利早有防范,猛往上泉跳去,毒蛇却穷追弹起,宋往下跳,其又往下冲,端地是如影随形,附骨之蛆般黏杀不放。宋两利岂敢和它逗耍,若被咬上一口神仙难救,登又施展摄脑神通,喝着左边右边,紫鳞龙怎知妖法厉害,连扑七八次,全数撞壁生疼,实猜不透眼前这小子耍何妖招,气得它哇哇大叫,弓身如弯月,准备致命一扑。
    后头玉采仪见状大喜:“摄功有效,快逼它跳入铁笼即可!”
    宋两利亦觉好办事,终喝道:“往铁笼跳!”毒蛇挣扎不断,身形直抖,宋两利又喝,毒蛇终忍不住,猝地毒口大张,喷出紫雾,直扑过来,宋两利登觉有毒,猛往左闪,毒蛇却已扑至,情急中宋又迫强灵力,喝道:“跳入笼中!”毒蛇受摄,控制不了,冲向铁笼,当地一响,已射入笼中,且已撞得头昏眼花。
    玉采仪见状大喝:“快盖上盖子!”
    宋两利欲趋前,却已发现头晕,诧道:“莫非吸入毒烟?!”这还得了,直觉唯有此蛇血清可救,猛又扑往铁笼。毒蛇虽撞昏却急于逃命,嘶嘶怒叫,拚命劲射,冲出铁笼,掠往泉中,潜水逃去。
    宋两利岂肯让他走脱,猛扑山泉,喝道:“给我解药啊”身撞泉水,溅得水花四射。他已潜入水底,硬是穿入缝隙之中,想逮妖物以解蛇毒。
    玉采仪、刘通见状急奔泉边,双双面色紧张,玉采仪道:“抓着了么?”
    刘通道:“他像中了毒,恐怕活不成,咱快退去。”
    玉采仪道:“下去救他!”
    刘通道:“不成,此泉虽不大却深不见底,要是毒物躲在暗处咬一口,你我皆没命!”
    玉宋仪终有顾忌,感慨道:“宋两利是中了毒,连我也解不了,该没命了,多可惜,小小年纪……”
    刘通道:“死了也好,专摄人脑,比大盗还可恶,终遭报应,我们走吧,明日再来收拾。”
    玉采仪道:“等等看,说不定奇迹发生……总觉这么大一个人怎跳到泉中便不见?他若死了该替他收尸吧!”
    刘通道:“沉入泉底怎看得见?”玉采仪不理,刘通只好陪伴,心想也好,瞧个结果,作个了断。双双监视泉底,希望寻得蛛丝马迹。
    其实山泉再深又怎无迹可寻,只不过两人不知底下裂有缝隙,以为蛇、人全部沉入深底,只有枯等。
    宋两利为求生存,拚命穿透十余丈长缝道,浮出水面,眼前竟然别有洞天,紫玉遍洞,月光迎照,泛着紫光晶莹,煞是夺目。此处紫玉又比外头剔透数成,宋两利直以为进入紫龙宫中,忘却身在人间。
    然他只一闪念,头晕又眩来,迫得他无暇欣赏美景,相准内壁毒蛇即扑:“还我解药—
    —”毒蛇岂肯认输,猛地反扑过来,毒气再吐,宋两利顾不得躲闪,伸手抢抓蛇身,对方挣扎,反口即咬手臂,宋两利唉呃叫疼,手臂发麻,硬自张口反咬,但毒蛇鳞甲甚厚,咬之不易,然却咬得它尖声疼叫,鳞片掉落两叶,鲜血已渗,宋两利待要吸吮,毒蛇扭抽,已挣脱其疼麻无力手掌,一溜烟钻入紫玉缝中不见。
    宋两利见状骇叫我命休矣!既吸蛇毒又被蛇咬,常人早就毙命,他若非服下百毒丹,以毒攻毒仍能支撑片刻,然时间一长,终无法抵挡强毒攻心,已倒落地面,四脚朝天,直觉完了完了,便喊着绿龟法王快现身救得一命,岂知法王仍无踪影。就在气息将弱之际,宋两利忽见内壁紫玉裂缝上长得一株奇异紫色东西,其有九叶,状似灵芝,宋两利突张巨眼,当时皇上庆寿,王黼以一株紫玉仙芝赠予赵佶,长得即是此模样,难道它便是真正的紫玉仙芝?!
    宋两利闪念乍起:“错不了,一片紫玉,且有灵物守护,仙芝啊我的命全靠你了!”哪显得耽搁,拚出最后一口劲,没命爬向内壁,昏沉中费得九牛二虎之力始采得仙芝,立即丢入口中猛啃吞食,直觉涩中带苦,甘中带凉,终抵挡不了蛇毒攻心,昏倒地面。
    沉昏中只觉浮起绿龟法王弄笑脸容,直道因祸得福,随又感应出外头玉采仪、刘通等之不及,已失望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两利终悠悠醒来,直觉已是白天,首先上心头者,即觉是否死了?然伸手咬之,疼痛传来,他呵呵自嘲道:“傻人有傻福,竟然没死……”慢慢爬起,总觉混身酸软,蛇毒似乎仍有残留,倒是胸腹一股清流不散,应是紫玉仙芝药性护体结果。
    既然没死,得想办法逃出去,待要找寻方位,却发现那只紫鳞龙毒蛇躲在远远壁洞中可怜吱吱叫着,宋两利先是怔惧,随又感应对方并无攻击之意,甚至有乞怜倾向,宋两利叹道:“你咬得我差点丧命,待要如何?”紫鳞龙吱吱悲叫不断,宋两利感应其脑门,原来它乃守护仙芝灵物,如今仙芝被毁,它已无家可归般孤苦伶仃。
    宋两利叹道:“你不咬我,我怎会咬仙芝,但吃都吃了,也没法再活!我看它根部仍在,或许将来仍会长出,你且再等一千年,它便大株啦!”
    紫鳞龙仍悲泣不断,表示此处已被人类发现,不能再待了。
    宋两利道:“我不说便是,不过你也别再钻到外头示威,如此大概还能保住,这样好了,我出去后再封住通道,只留小缝隙让你活动,如何?”
    紫鳞龙这才不断点头道谢。
    宋两利感慨一叹,谁说毒物无情?它们只不过想保住自家地盘罢了。冒犯的该是贪婪之人类,当下拱手拜礼道:“小东西请见谅,就此告别,永不冒犯了!”拜礼后,终又落水,潜入秘缝,利用残余力量封去通道,始浮出清泉,爬至岸边,开始盘坐运功,希望酸麻能快速退去,以便脱逃。
    运功中总觉紫鳞龙道谢不断,它且伏在紫玉仙芝根部,似在等待另一次奇迹出现。
    宋两利暗叹灵物且有情,怎一些若阴阳老怪、妙佛禅师,以及现在的方虚默、玉东皇却斗得无情忘义,想来人心比毒蛇更不好对付。
    宋两利待要静下心神,岂知外头传来吆喝声,竟是玉东皇、方虚默等人,他不由惊诧,对方显然为此洞而来,自己若走脱,那玉东皇疯病一发,说不定毁壁灭泉,那可怜紫鳞龙将无处去,何况自身毒性未解,恐怕亦逃之不远,看来得在此恭候了。
    原来玉采仪、刘通逮蛇不着后,根本不想声张此事,两人乃各自回房休息,玉采仪则住于父亲隔壁,一夜醒来且仍无事,然吃过早膳后,玉东皇却迫不及待想找宋两利印证通灵大法,方虚默只好配合,待要前往万魔洞,岂知宋两利却已不见,盘问之下方知已被刘通带走。方虚默表面斥得好大胆子,心头却暗自得意,宋两利不见,王东皇无法印证通灵,此计仍可耍得更久,然玉东皇怎可放弃,又自逼问,竟然得知宋两利可能死亡,如此不但玉东皇惊怒,方虚默更是斥责,他原想收拾玉东皇再料理宋两利,怎知会被搞掉性命。
    玉东皇、方虚默不肯采信,硬逼着刘通及玉采仪复往棺材涧搜来,尚隔数百丈即喊声不断,终让宋两利听及。
    待双方掠近蛇洞之际,方虚默诧道:“茅山何时有了蛇窟?”
    刘通道:“偶尔发现的。”
    玉东皇叫好:“这么多蛇,应该全搬到仙岛,待我好好侍候才行。”
    玉采仪道:“女儿便因如此才来捉蛇的。”
    玉东皇喝道:“那也不必把宋两利搞死,不知爹在修通灵大法?实会坏我好事!”
    玉采仪无言以对。
    内洞忽而传来宋两利声音:“吵什么?我根本没死,不过快死了……”
    此语一出,众人皆诧,齐叫宋两利没死?!四人快速冲入蛇洞以窥究竟。
    数百丈一冲即至。
    只见得宋两利瘫坐泉边,装出身受剧毒模样。
    玉采仪诧道:“你当真还活着?!”
    刘通诧道:“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蛇毒!”
    玉东皇哈哈讪笑:“没死便行,我练功有望!”
    方虚默道:“到底怎么回事?”
    玉采仪忽有所悟:“紫鳞龙呢?你没死,它在哪?”
    玉东皇诧道:“紫鳞龙乃蛇中之王,竟然在此么?”
    父女俩立即东张西望找寻。
    宋两利道:“不必找了,已被我吃到肚子里啦!”
    玉采仪诧道:“你吃了它?!”
    宋两利道:“否则哪还有活命!呵呵味道还不错!”
    玉采仪喝道:“可恶!你敢吃我宝蛇!”扑身过去,张手即掐对方脖子。
    宋两利吐舌翻眼,挣扎不断。
    玉东皇见及女儿简直快跟男人抱着打滚,嗔火已起:“你干什么?如此和男人扭打么?
    以前教的全忘了?”
    玉采仪顿觉失态,赶忙爬起,窘心中却是不服,喝道:“他杀了宝蛇,多少受惩罚。”
    玉东皇冷道:“那也由不得你如此粗俗乱掐,女人便要像女人。”
    玉采仪纵是不平,仍应声认错,闷在那里。
    原来玉东皇恋秦晓仪已近狂痴地步,原把女儿取名“如意”,然后来对秦晓仪不能忘情,而改名为“采仪”即若秦晓仪之丰采,平时教养仍把秦晓仪当标准,任何举止动作谈吐皆得温雅高尚,玉东皇方始满意,然玉采仪纵使学得八九成,却因天生好动,总现粗俗举止,挨骂自是免不了。
    玉东皇哼哼有声,但见女儿恢复淑女,方自放过,转向宋两利,想及通灵事,精神即来,道:“你受了蛇毒?可解去?待我替你解毒。”便要蹲身治疗。
    宋两利急道:“不必了,我已服下蛇血,可化毒性,只要三日光景,必能复原,届时再切磋通灵功夫便是。”
    他想这老家伙把戏不少,自己已服得仙芝,毒性正解,对方莫要心血来潮又塞来类似玉采仪之百毒丸,来个以毒攻毒,那岂非又自投罗网,倒不如让仙芝自行解毒为佳。
    至于有关切磋通灵之事乃盗自方虚默脑门,如此说及,方虚默暗道妙哉,可避去盗取武功口诀之实。
    玉东皇最想通灵事,闻言畅笑不已:“好吧,本皇等你三日,届时一决高下。”转方虚默:“可将他移往我住处,让我就近照顾?”
    方虚默顾忌宋两利神通,若让两人凑得过久必出问题,遂道:“岛主安心练功为正,这小子贼得很,让他逃掉并不妥,还是囚在内洞,岛主若想瞧他,随时可去。”
    玉东皇领首:“就此办,但请赐酒赐菜,莫要亏待他。”
    方虚默道:“在下一向视他为同行,纵使囚禁,亦是以礼相待。”
    玉东皇直道如此好。方虚默这才命令刘通再次将人扛起,返往万魔洞囚去。
    玉东皇交代好好保留蛇窟,日后派人来抓,方虚点一口答应。双方始退出蛇窟。躲在里头之紫鳞龙终能安心,竟也感激宋两利照顾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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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卷第五章炼神还虚
    宋两利又被送回万魔洞内窟。刘通并未放过,照样上锁脚镣手铐,并警告莫要作怪而后始离去。
    宋两利无暇顾及镣铐,他只想赶快催化紫玉仙芝以解蛇毒。待人离去,立即运功催化。
    他想学武年余,竟然以阴阳老怪所传之阴阳诀为始,而此阴阳诀早被设下陷阱,多处受修改,练至后来不但伤及穴脉,且有断功之虑,他早已不敢再用,唯今可用的只有水灵神谱心法,然此乃道家功夫,和绿龟法王所传“五方法门”颇为不同。
    实不知该从何练起。
    正思考中,脑门忽又幻出那名半秃老人幻影,其笑虐道:“当然先修神谱,再修其他法门,毕竟熟者为先!”
    宋两利为之诧骇:“你又是谁?!”
    那人讪笑:“同是天涯沦落人!”突地闪失。
    宋两利更毛心,此人通灵之能恐甚强劲,否则怎随时能入侵,实是防不胜防,若是敌人,那还得了。待唤得几声,并未回应,宋两利不禁又思考,若对方有意陷害,怎两次出现皆无动作?且其所言亦对,当先练水灵神谱,待练熟后再修另外法门。毕竟修神通和练武不同。
    宋两利道:“不管你是谁,待我先恢复武功后再寻你踪迹。”
    当下不再胡思乱想,立即运起水灵神谱口诀,催化体内灵药。此水灵神谱乃数百年前道家宗主姬封禅和殷水神所创,历经无数朝代印证,武学自是绝顶高超,无怪乎妙佛禅师处心积虑想获得,尤其宋两利悟得化神赋功能,在驭气冲天行功方式助益下,甚快能将仙芝加以催化,渐渐解去蛇毒。
    而那紫玉仙芝果然天下至宝,每运行一周天即明显增加功力,如此下去,恐将能补足因服下阴阳老怪丹丸而得而复失之功力。宋两利为之欣喜:“当年服下红丹丸增加二十年功力,谁知后来慢慢消失,就连老怪赏赐的内力亦因练得阴阳诀而渐渐损耗,如今有仙芝可以补足,算是因祸得福,看来此又是绿龟法王有意安排吧……”当下暗中道谢。
    待功行三周天,已觉毒性尽除,全身为之舒爽,仙芝威力实是无穷,难怪阴阳老怪急于想获得。既然能解蛇王之毒,那老怪所赐红丹之毒应也化去。宋两利试得几次果然再无滞溺感,唯有那阴阳诀所受之伤害,老是觉得任督二脉之间运行断断续续,显然受到伤害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地那老头幻像又入侵脑门:“我可治得阴阳诀之伤。”
    宋两利诧道:“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那老头笑道:“你我同行,当然知晓,何况你亦如此想,我更知了。”
    宋两利道:“你在何处?!”
    那老头道:“隔壁吧!相差不到五十丈。”
    宋两利更诧:“这么近?!我怎未发觉?”
    那老头道:“是你私自斩断通灵,过来吧!我才是茅山派祖宗,方虚默根本排不上名。”
    宋两利更诧:“你才是茅山祖宗?!”
    那老头笑道:“正是!硕果仅存,待我替你治疗如何?”
    宋两利惊诧不已,且运起感应神通想搜及对方想法,传来仍是老头笑脸。
    宋两利道:“前辈为何想助在下?”
    那老头道:“不是已说明,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况你灵力如此之强。老头我十分好奇。”
    宋两利终于不语。老头说道:“左侧断崖有凸石可攀,过得二十丈即有小通道,我在此等候大驾光临!”
    宋两利挣扎一阵,终鼓起勇气:“好吧!你且说得是茅山祖宗,想来秘密不少,晚辈过去了解一番便是。”
    宋两利终于起身,走向崖边,果然见及左侧悬崖多少有凸岩,树枝横出,若非指点,常人岂会冒此风险掠去?宋两利盘算后但觉纵使无路仍可掠回,这才敢攀登前去。
    他功力已恢复五成,纵使脚炼手铐仍在,然只简单纵掠并无大碍,终能登掠那头小道,潜行而去。
    待行得三十丈,忽见洞天福地,天然山泉流水,花园鲜果四处,一位脑袋半秃,白发披肩,面目慈祥却带游戏风尘之素袍老人盘坐于内壁石台上。
    此人正和宋两利脑门幻像者一模一样,瞧其年龄恐怕未见百岁亦有八九十岁之多,宋两利基于敬老尊贤,拜礼过去,道:“在下宋两利拜见前辈,不知尊姓大名?”
    那人呵呵轻笑,邪眼直瞄,道:“你果然一表人材,绿龟法王找的传人不差!”
    宋两利道:“敢问前辈是?……”
    那人道:“葛独行,号太虚真人,听过吧!”
    宋两利干笑:“好像没有……”
    葛独行道:“刘混康听过吧?我是他师兄。”
    宋两利诧道:“冲和先生?!自是听过了,他受皇上宠信,赐封葆真观妙冲和先生,几年前离开京城,我师父方能接替职位。”
    原来刘混康于仁宗嘉佑五年即考试录为道士,后随毛奉柔修行,道成之后便选入宫中,哲宗元佑元年,太后孟氏误吞针入喉,群医束手无策,刘混康被召入宫,以灵符让太后服下,立即呕吐,利针附于符上,终能取出,声名为之窜起,后来徽宗即位,无子,刘混康教以秘法,建言大内西北隅地势稍低,若加以筑高十二丈,自能生男求子,徽宗遂令筑高,后来果然生得龙子,从此徽宗更加宠信道法,刘混康一步登天,纵横大内无人能挡。
    葛独行道:“他是茅山派第二十五代宗师,即掌门。”
    宋两利诧道:“难怪道法如此之高,真人既是他师兄,必定更高了?”
    葛独行道:“哪里!我且身兼数家之长,连南派宗师紫阳真人张伯瑞,我都跟他切磋过。”
    宋两利哗然:“紫阳真人写得‘悟真篇’被奉为道家修行宝典,前辈竟能和他相互切磋,实是了不得!”顿生尊敬之心,然忽又想及不对,道:“紫阳真人已作古数十年,前辈怎能和他相遇?”
    葛独行道:“怎不能?我五旬即遇,现在也只不过八旬之年,足足有余,就连刘师弟亦比我年长,因为他二十七岁方拜入门,我当年才七岁,差了二十岁。”
    宋两利瞧他年纪,算算时间亦能符合,干笑道:“晚辈误会了!”拜礼谢罪,随又问道:“前辈既是刘混康师兄,他又是茅山派掌门,你该是正宗一脉,怎又冒出方虚默,难道刘先生已作古。而传位于他?”
    葛独行道:“刘师弟是在几年前飞升,却未传位予方虚默,茅山二十六代掌门即已冒出三四位,你说头不头疼?”
    宋两利不解:“怎会如此?”
    葛独行道:“只因茅山洞天福地太多,刘师弟即受皇上赐筑元符万宁宫,方虚默又占金坛洞天,其他另有大茅、中茅、小茅峰、抱横峰,亦有华阳洞、仙人洞、玉柱洞、金牛穴、乾坤台等等修行宝地,只要修道者占据修行,即可对外宣称为茅山弟子,较自大者且称正宗茅山掌门,混来混去,谁又管得谁是谁,故方虚默趁刘混康飞升之际,即对外宣称为掌门,有人信了,有人却不屑,然又能如何?”
    宋两利恍然:“晚辈懂了,原来茅山派不像少林派一寺统合,别无分院,而是任何人皆可藏身茅山洞天福地,随又自称正宗,混到后来变模糊了。”
    葛独行道:“不错,即太清、玉清、上清三界,其实茅山正统应属‘上清派’,刘混康师弟乃上清二十五代掌门,供奉上清灵宝天尊,亦即‘上清派’和‘灵宝派’有所瓜葛,东汉年间,灵宝派始祖葛玄曾落脚于此,其孙葛洪更在此修行,自号‘华阳居士’,后来灵宝派虽另于合皂山再创新道场,然茅山却聚集太多派系,或自称‘上清派’供奉灵宝天尊,或以‘灵宝派’自居,而以供奉‘三茅真君’即茅盈、茅固、茅衷三仙为最,故派系甚乱,谁也不服谁,争得百余年尚无结果。”
    宋两利道:“这么说来,还是以上清派为正宗了?”
    葛独行笑道:“本就这么回事,方虚默还不是供着上清灵宝天尊,还谈什么彼此,其实道家仍以三清为祖,似分而合,只不过各因修行而分派系罢了。”
    宋两利道:“既以刘混康为正宗,前辈既是其师兄,何不出面指认?”
    葛独行哈哈畅笑:“别忘了老头我叫‘独行’,哪管得谁掌谁,当然最为利害关系乃我姓‘葛’!”
    宋两利道:“姓葛又如何?”
    葛独行道:“姓葛便是灵宝派后代,老头我竟然被归为灵宝派,实是莫名其妙!”
    宋两利恍然,原是灵宝派乃葛玄所创,随又传于葛洪等各后代,对方姓葛,当然脱不了干系,难怪会被摒弃茅山正统之外,问道:“前辈当真和灵宝派一无瓜葛?”
    葛独行道:“亦非全无,乃是我当年莫名姓葛,总觉想一窥灵宝派奥秘,也学些此派道法,结果回过头竟成叛徒,实是所料未及,果真同行相忌,哈哈,那又如何,我且来个两派甚至多派多修,哪闷在死道法之中。”
    宋两利道:“也对,修的愈多愈逍遥,又似晚辈一般愈探道法愈有兴趣。”
    葛独行叹道:“各有利弊吧,其实认祖归宗不得,亦甚泄气。”
    宋两利道:“前辈当真非葛家传人?”
    葛独行道:“大概是旁支,姨太太所生,自我懂事已跟着师父毛奉柔修行,他是说过我和灵宝派稍有渊源,仅此而已,也该算是孤儿,而那灵宝派掌门葛亮亦未相认,久而久之亦算啦,毕竟将行飞升,何在乎这些。”
    宋两利道:“既然如此,前辈应归茅山派了,你毕竟是刘混康师兄。”
    葛独行笑道:“刘师弟已飞升,谁还管这些,且莫为俗事所扰,待我收你为道家传人,另创一派如何?”
    宋两利想笑:“晚辈已入绿龟法王门下,怎可再拜他人为师?”
    葛独行道:“怎不行?佛法无边,全渡有缘人,法王乃入你体,和拜师不同,且我门徒已同意儒、道、佛三教合一,共同修行,以得正果!”
    宋两利道:“可是……”
    葛独行笑道:“不必多虑,做个记名弟子也行,名分已是其次。”
    宋两利这才拜礼:“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必全心修道法,以能发扬光大。”
    葛独行哈哈畅笑:“爽快!起来吧!”立身而起,步向宋两利,此时方能见其身躯瘦若仙风道骨,却有一股慑人气势。
    葛独行伸手按向宋两利背脊命门穴,想找出受伤穴道:“你运行真气,待我检视伤处。”
    宋两利道:“可能在任督二脉之间。”遂运起真劲,巡行各穴脉。“要以阴阳诀心法抑或是其他心法?”
    葛独行道:“用你最擅用的‘驭气冲天’,毕竟强功之下较易显现弱处!”
    宋两利依言运起此心法,霎将内劲猛往脑门冲去,岂知葛独行却唉呀惊叫,弹手而起,“你会吸人内功?!”
    宋两利道:“会么?弟子并不清楚……”
    葛独行道:“恐怕是了,有此心法且莫说出,否则必遭不测,还好老头我无啥功力让你吸,不碍事。”
    宋两利诧道:“前辈武功?!”方才已感觉对方出手甚轻,不似练武之人,原以为有所隐藏,谁知对方竟出此言。
    葛独行叹笑:“是被方虚默动了手脚,也算是报应。”
    宋两利诧道:“怎又是他?这家伙坏透了!”
    葛独行道:“他是有野心,却也只怪我太贪,想取得他身上仙芝妙药以炼金丹,他是给了我仙芝,却在仙芝内暗中加入散功粉,一次加一点,我根本未察觉,经过半年之久,终着了道,他即显露原形,要我写下所有秘功口诀,且要替他炼药,算算也有五年光景。”
    宋两利道:“前辈已困在此五年?”
    葛独行笑道:“如此也好,以前只顾东游西飘,从未定下心好好研究道学,现有了时间,竟也受益良多。”
    宋两利道:“可炼得解药?弟子昨夜服下紫玉仙芝,血液中可能仍有药性,给您几滴如何?”
    葛独行道:“紫玉仙芝?!当真长在紫玉,全身发紫。”
    宋两利道:“正是。”
    葛独行突地呵呵惹嘲笑起:“传闻灵宝祖师爷葛玄即为紫玉仙芝前来茅山,却遍寻不着,原以为所传不实,谁知你却无意中获得,实是机缘无限啊!妙哉妙哉!”抓着宋利肩头,激情不断。
    宋两利道:“弟子们想赠血于您……”
    葛独行道:“不必了,难得你有此心,但老头我岂是省油灯,你且瞧四周奇花异果,其中不乏灵药,经四五年研究,我已寻得解药,只是住此已习惯,不想再出去鬼混,故不想解去,再则我一动,方虚默不知又要陷害多少人,干脆在此让他看着,然后你偷偷动他,此乃绝妙之计。”
    宋两利听得对方已能解毒,安心不少,道:“这方虚默的确够坏,现正盗取玉东皇武功呢!”
    葛独行道:“道家亦讲因果,他迟早会报应,暂且不理他,你既服得仙芝,至少可增加二十年功力,那是上天赐予,得好好利用,且有了仙芝护体,受损穴脉将更易复原,省了我不少功夫。”当下再次要求宋两利运功行遍全身,给抓出受伤穴脉,道:“不错,的确伤着小周天之任督二脉,阴阳诀逆练而行,从上往下冲,小周天特别容易受伤,何况是阴阳老怪动手脚。”
    宋两利带窘道:“何谓‘小周天’?弟子修了那么久仍一知半解,前辈既曾和紫阳真人研讨道法,应了解于胸了,弟子方敢出言相问。”
    葛独行呵呵畅笑:“不错,不知便该问,否则胡乱练得,必伤及自身。”心念一转,道:“看来你全靠自家修行练功,并未懂得道法,且到台上一坐,待我一一向你说清楚,对日后练功自有助益。”
    宋两利遂跟他前往练功台盘坐下来。
    葛独行拿出纸笔,边画边说:“所谓小周天又称‘子午周天’,子午乃于天地之中,在天为日月,在人体为心肾,在时为子午,在卦为坎离,在方位为南北,若以后天八卦配合,结合人体脏器则:水为子为坎为肾,火为午为离为心。炼丹时子午坎离,心肾水火,上下交媾,若以穴脉运行则为起于吸气,缓入丹田,再从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阑穴,再上泥丸(脑门),随引任脉下降重楼(咽喉)下返气海穴,二脉旋转如圆,前降后升,生生不息,每行一次便称一周天。”
    宋两利道:“难怪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即增强几成,原是如此。”
    葛独行道:“不错,督脉起于会阴,背脊而行,为阳脉之海,任脉起于会阴,循腹而行于前身,为阴脉之海。会阴虽同为起源,但一般仍未相交,打通之意即冲破会阴穴脉,以能相互贯通,则毋需再绕一大圈,真劲亦能腹背游走,融二为一,功力将增强许多。”
    宋两利道:“那大周天又何解?”
    葛独行道:“除了打通任督二脉,再进一步打通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此为‘奇经八脉’,八脉运行即为‘大周天’。”
    宋两利道:“可是另有少商、少冲、中冲、关冲、南阳、少泽结脉,不含大周天之内?”
    葛独行笑道:“当然含在内,此六脉为阳脉;另有数脉常为医谱记载,以道家来说全为阳脉,随时可修练;唯此奇经八脉甚难缠,道家归为阴脉,紫阳真人所撰‘八脉经’有云:
    ‘凡人有此八脉,俱属阴神,闭而不开,惟以阳气冲开,故能得道。’故道家修行方法和一般练武方法颇有不同,若只想增强功力,以内劲衡之即可,若想修仙得道,得以纯阳之气冲之不可。”
    宋两利恍然:“原来练功夫和修道功并不相同……我倒混合了。”
    葛独行笑道:“混者十之八九,你也别泄气,唯日后苦练,仍成正道。”
    宋两利干笑道:“且走一步是一步,倒是前辈方才所言,提及‘炼丹’二字,怎和练功有关?”
    葛独行笑道:“此乃道家术语,‘炼丹’者有练外丹和内丹,外丹即是采集灵药,置于鼎中熬炼,此功以灵宝派炼得最佳,亦就是希望能炼得仙丹妙药,服之即可升天。内丹则揩以自家身体为炉鼎,以情、气、神为‘药’,如此不断将精气神迫向诸经诸脉诸穴,加以熬炼,日子一久则脱胎换骨,变成‘仙’体,自能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
    宋两利道:“原来江湖所言练功,道家来说即称炼内丹?倒是特有说法,难怪张天师那伙人常说炼金丹,还以为在火鼎炼仙丹妙药呢!”
    葛独行道:“倒也没错,金丹通常指外丹,乃最佳丹药,至于内丹称金者,乃甚高境界,‘元神历劫不坏,如金之坚,愈炼愈明,谓之金丹’,你可懂了?”
    宋两利搔搔头,笑道:“懂了,亦可称之‘炼神’吧?”心想自己能通灵,大概有此境界。
    葛独行道:“亦无不可。”
    宋两利道:“那体内‘炉鼎’又在何处?”
    葛独行道:“‘大炉鼎’即指全身,‘真炉鼎’则指藏精炼精之处,即‘精囊’,江湖解作丹田穴,但仍有差别,道家以精气神三宝凝为‘圣胎’,即将自身精囊当炉鼎以炼精成气,炼气化神。气、神相凝则为‘圣胎’,说圣胎其实并无‘胎’,亦即‘内丹’之意,而此为后天之自身修行,若以先天来解,则凝为元神,元神可出窍,藏于他人体内,即像绿龟法王转世藏于你脑门,自能生生不息,永世不灭。”
    宋两利恍然一笑:“懂了懂了,难怪和尚都不结婚,原来是固守精门,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永世不灭,妙哉妙哉!”突又觉得不对,道:“可是张天师及道家诸仙怎结婚?他们不怕成不了仙?”
    葛独行道:“结不结婚于道家乱得很,其实只要能固守精元不失,其他皆不重要,故另有阴阳双修派,如刘道真、金妙莲,以男女交媾,各吸取对方真元以修行,又岂可说他们不对?”
    宋两利喃喃说道:“看来修行在个人了……”
    葛独行道:“所以道家亦分为‘性命’双修,抑或先修‘性’后修‘命’,先修‘命’后修‘性’,争论不休。”
    宋两利不解:“性命即生命,何修来修去?”
    葛独行道:“非也非也,道家来说,‘性’者乃代表先天元神、意念,‘命’则指后天身体、气息、元气。紫阳真人张伯瑞主张先修‘命’再修‘性’,他说没‘命’哪来的‘性’,然亦有人主张先修性再修命。修惟亦可解作修心灵,心不正何能成仙成佛,故苦行僧及苦修道士,大都主张先修性。”
    宋两利若有所悟,昨夜绿龟法王显灵说及“胎藏”即“佛心”,佛为先天之心,当以“内心”加以修行,此法门和道家不谋而合,道:“前辈支持哪一种?”
    葛独行道:“两派皆有道理,但我偏于修性,毕竟修成正果者,心性皆慈祥,较不易走火入魔。”
    宋两利领首:“没错,若阴阳老怪,实手段残忍,纵使修得道法,亦让人恶心。”
    葛独行道:“老怪修的已非道法,而是妖法,将自食恶果,你已稍解道家修行之法,如此自能易于沟通,待我指示,你且照办,自能治愈老怪所损之穴脉。”
    宋两利依言运行内劲。经得葛独行解释再运起水灵神谱内功心法,竟然助益匪浅,尤其将丹田误成炉鼎之错误修正后,即从精门处冒起一股纯阳之气,直冲奇经八脉,先前为学阴阳诀所留下之晦气一扫而空,劲气畅通不少。葛独行感觉出来,直道不错,随即指点如何治愈受伤任督双脉,宋两利依言处理,在纯阳之气冲脉之下,受损之处渐渐修补还原,终能恢复以往畅行无阻。
    葛独行满意笑道:“成了,接下来应是你自行修为,我功力未复,对你帮助不大。”
    宋两利感激拜礼:“多谢前辈治愈弟子痼疾,且让弟子解你毒性可好?”
    葛独行道:“不必了!”
    宋两利道:“弟子留下鲜血做药引,也许将有用到。”
    葛独行这才同意,宋两利立即想咬破指头,葛独行道:“且慢!鲜血珍贵,跟我来。”
    带往左侧通道,转行十丈,见及药鼎、药材及瓶罐,药香四溢。
    葛独行拿出一小药瓶,道:“滴入里头,待我藏妥,以免化去。”
    宋两利依言咬破指头,鲜血渗出,竟然带着淡淡紫晶透明色,实是奇特。
    葛独行道:“终能见着灵药入体模样,妙哉!”待鲜血落得十余滴,葛独行道声行了,宋两利方以手接住伤口,眨眼复合未再滴血,葛独行啧啧称奇。
    宋两利见及药鼎高于人身,但觉想笑。道:“前辈炼何奇药,且用此大鼎?”
    葛独行道:“那是障眼法,方虚默要我炼药,我便要求此大鼎,摆着当噱头,他且信了几分,我且利用机会盗取些许灵药,否则药鼎太小,少了一丁点便可能被发现,五年下来也藏了不少。其实大鼎亦非无用,灵宝派常用大鼎加药水,整个人跳入里头熬炼,效果甚是惊人,可惜后来一块宝镜在太宗年间,华山云台观道士陈博为私炼秘药,竟然盗走此镜,使得灵宝派炼药技术一落千丈,至今仍未复原。”
    宋两利诧道:“此宝镜是否能发强光,背面且有八卦图?”
    葛独行道:“大概是吧,传言此镜的确能发光发火,用来炼药简直出神入化,相传乃上天赐予民间炼仙丹之物,十分珍贵。”
    宋两利暗忖,看来便是自己手中宝镜了,没想到它却是灵宝派炼药之物,那儿域妖人莫非亦想以此镜炼药?忽而想及妖人亦想取得精钢鼎,自是有此可能。问道:“前辈可曾听过星天来此号人物?”心想既和宝物有关,探采消息便是。
    葛独行道:“未听过,怎么?她和宝镜有关?”
    宋两利道:“没错,她藏身鬼域,却急于取得宝镜,她会‘念力成形’,武功甚是高强,且是个女的。”
    葛独行诧道:“女的?且能念力成形?!那此人道行恐天下第一,当今无人能比了,藏在何处鬼域?”
    宋两利道:“嵩山附近,阴风鬼涧处,只要到少林打听,自能问着。”
    葛独行领首:“有机会且去瞧瞧……”顿觉想恢复武功以便前去探索状况。
    宋两利道:“念力成形又是何功?”
    葛独行道:“又如神灵显像,乃以自身修为之意念,逼出体外而后利用周遭空气传递劲道以产生幻像,此有两种状况,一是显出法相,一是隔空数十丈仍能毁物,十分厉害,待你修得先天境界,自能明了,那女子有此功力恐怕已修行甚久。”
    宋两利道:“她说已修行百余年,弟子觉得她是妖非人,甚是可怖,故未敢深谈。”
    葛独行道:“的确是该前去了解方能窥其全貌。”
    话未说完,葛独行脑门突地浮现鬼域妖人星天来慈祥恳求脸容,淡声传至:“葛独行欢迎你来,带着宋两利前来,我是你友人……”
    葛独行诧道:“你神通如此之强?!”
    宋两利骇道:“她追到这儿了?!”已然感应,只是弱了些。
    葛独行喝喝两声:“少摄我脑门!”立即施展定魂术,将妖女排斥在外。
    宋两利怔忡不安:“妖女若能找至此,那阴阳老怪恐怕也能寻来,弟子小命难保了。”
    葛独行道:“放心,妖女神通甚弱,若非老头我有所思,元神飞了过去,她未必寻知此处,阴阳老怪都要防她,可见功力更弱,故不必太过担心。”
    宋两利道:“这还好,否则几乎无处藏身……,能传千里实是恐怖。”
    葛独行道:“恐是今世第一人,却不知她如何修得?且说是我友人,实摸不着头绪……”已决定一窥究竟。
    宋两利暗忖,自己要对付者不只是江湖中人,且得对付极乐圣王、阴阳老怪和鬼域妖女,通灵大法更不能荒废,于是问道:“前辈亦修得通灵大法?”
    葛独行道:“稍有涉猎,但武功已失,只能摄及方圆十里,你若非在隔壁,我也摄之不着。”
    宋两利道:“弟子想求此法门。”
    葛独行笑道:“把元神‘圣胎’逼出体外便是了,所谓练武者常主‘三花聚顶’,乃头上冒烟冒气,此是武功之说,道家解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元神出窍即是炼神化虚,你天生即能通灵,故不必再求他法。认真悟道,自能达此境界。且该求的是你师父绿龟法王而非老头我,毕竟他道行比我还深。”
    宋两利道:“能解得三花聚顶,炼神还虚亦颇为助益,多谢前辈指点。”
    葛独行待要畅笑,收此记名弟子实也不赖,谁知方虚默摄力已然传来,葛独行急道:“你且回去,必定方才被鬼域妖人一捣,惊动方虚默,他正往此处赶来,你我且装做毫无牵连为是。”
    宋两利自知对方手段阴险,顾不得耽搁,拜礼道谢后,立即钻向通道,随又施展经功,竟然觉得精力充沛,一掠十数丈,轻易穿过悬崖,躲回牢洞,仍装出毒伤未解,免露痕迹,暗地里则勤练秘功以增强功力。
    方虚默甚快赶来,瞧得宋两利,邪目一挑,道:“方才你跟谁在通灵?”
    宋两利道:“有么?我毒伤未解,哪有心情通灵,也无此功力。”
    方虚默冷道:“解那么久?”但觉不妥,一指点向宋两利腰际要穴,除了制止,且想证实对方是否恢复功力。
    宋两利闷呃一声,并未躲闪。方虚默但觉功力传出,怔道:“你已复原?!”
    宋两利道:“哪有,昨夜刘通要我抓蛇,解了我穴道,后来中毒,穴道还是一样未受制,现在毒性慢慢解去,功力当然渐渐恢复,我没本事冲穴。”
    方虚默但觉有此可能,随又截其数处穴道,心想纵使能解,此时仍难逃禁制,淡声一笑:“好好修养,要酒要菜,随时替你送来。”扬长而去。
    宋两利知其将寻往葛独行,便屏气凝神偷偷摄去,打从学得“五方法门”之后,感应脑波变得可强可弱,如此自是不易被查觉。
    搜寻之下,只见得方虚默已寻向葛独行,纵使恭敬拜礼,却只作样,仍搜东查西,且以内劲试向葛独行,但觉无异之后始放人。
    方虚默道:“还魂金丹可炼成?”
    葛独行道:“尚差三味药引!”当下说出药引名字。
    方虚默道:“几日后送来,万魔洞内关了一名小妖怪,真人莫要跟他往来,免得惹祸上身。”
    葛独行冷道:“我喜独行,哪管得是谁,你走吧,少在此烦人!”
    方虚默暗自满意,对方孤傲已现,应无寻人之理,自己是多虑了,暗斥一声:“待你炼成金丹即知下场,还敢耍此大牌。”仍是拜礼而去。
    葛独行但觉方虚默可能于练成玉东皇功夫后对自己下手,顾不得再装下去,立即拿宋两利所赠仙芝之血,准备配药服下以解余毒。
    宋两利感应至此,欣然一笑,独行大师可要脱困了,自己亦该努力冲穴。地想着“五方法门”既能将脑门分成五等分,那何不运用于行功运气上,反正自己乃童子身,精元饱满,且服下紫玉仙芝,劲流更猛,于是运起神功,待精气霎起之际,迫分五路冲脉行穴,一次不成二次三次……直到十八次之际,数处穴脉突地同时传出叭声,竟然全部打通。
    宋两利诧喜不已,一次能发五道劲流,岂非威力增强数倍?若此下去,那还得了。
    为能立即悟通及熟悉运行法门,他凝神苦练,待将炉鼎精元化功成气再和丹田内劲混为一体,并吸收紫玉仙芝药性,汇聚成庞大劲流,同自送往脑门,双手双腿五方向。
    历经无数次苦练,再次强劲运功逼去,轰地暴响,脑门及四肢竟然冲出白气,鞋底已被穿洞,吓得宋两利既惊又喜:“看来以后练功得脱鞋子了……”
    宋两利弹身而起,想试试功力,遂凝双掌往内壁打去,叭地脆响,陷入三寸之深,终露出笑容:“也许可以唬住那些小瘪三了吧!”
    内壁那头传来葛独行恭喜声,宋两利自是回应多谢。
    就此,宋两利白天练功,夜晚则利用万魔洞那群恶鬼厉魔苦修“五方法门”,三日下来,不但武功已精进不少,连那通灵感应大法亦甚灵光,一次已能感应五方位、五个人或五妖魂,他想若冉熟练些,或能发展至无数方位,感应无数人,以达无限虚空境界。
    唯一遗憾者仍是他得服用烈酒方能立即感应,否则得禅定半时辰后方生效用,就此问题他曾请教葛独行,原是年轻气盛,定力不足,喝得烈酒,脑袋微醺之际,干扰反而减少,神通自来。
    至于定力,全在修行,非一时所能练成,宋两利自嘲一笑:“也好,否则少了酒兴,当真变成和尚了。”心想自己逃出塞外烈火教便是不想当和尚,莫要走回头路了。
    是以,他特地向方虚默要来大坛烈酒,将莲花师太所给之羊皮绣花酒装装得满满,这才安心待在此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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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卷第六章地水火风土
    三日已过。
    方虚默当真亲自前来提人,抓往“灵神雅居”准备让宋两利和玉东皇通灵。
    行于路上,方虚默冷道:“玉岛主说什么,你便附和什么,敢搞鬼,小心囚你一辈子。”
    宋两利不敢抗命,立即应是,暗中却盘算自己功夫至何境界?若能放手一搏,哪还当得龟孙,然想及若对付方虚默或可一拚,但以玉东皇乃一派武学宗师,恐怕太过于冒险了,且走一步是一步。
    灵神雅居前已聚集三人,除了玉东皇,刘通及玉采仪亦在场。
    玉东皇一脸庄严,显然对此事十分重视。刘通则显轻浮,不断注视玉采仪,只要美人有所指示,必定立即躬身服务。
    三日厮混,刘通终日奉承美人左右且陪美人再抓得不少毒蛇,并寻来灵药解救那中毒之金线姑娘红蛇,玉采仪终以笑脸回应,但觉刘通体贴入微,和他交往忒也不差。尤其玉东皇有意默认下,两人发展自是顺利,刘通竟也握得美人柔荑,陶醉不断。
    宋两利已被送至灵神雅居。
    玉东皇见其脚镣手铐,登时不忍,道:“方掌门请解其镣铐,对后辈如此,有失大方。”竟然一副宗师模样,和先前猥琐如猴,颇为不同。
    方虚默笑道:“若非他脱逃过,怎会锁此镣铐,岛主将就通灵便是,其他我来处理。”
    宋两利暗斥,竟然乱栽赃。
    刘通喝道:“敢乱逃,打断你狗腿。”
    玉采仪道:“能逃么?他当真解了紫鳞龙之毒,实是命大。喂!小妖怪,你头上符带取下,听说有只大乌龟,让我瞧瞧!”
    玉东皇喝道:“采仪怎可说粗话,成何体统!”玉采仪伸舌,立即敛声,故作淑女状。
    宋两利但觉想笑,道:“乌龟精是他!”立即摄向刘通,要其表演龟吼动作,刘通怎能抵挡,猛地张牙舞爪,吼出龟声,且往美女扑去,吓得玉采仪闪躲。
    刘通无法自制,伸手便抓美女胸脯,玉采仪脸色大变,一巴掌掴去:“无耻!”
    刘通急叫:“师父他摄我……”
    宋两利仍逼他摸女人大腿,方虚默见状大喝:“胡来!”一掌击退宋两利,方阻止此事。
    刘通恼羞成怒,立即扑来:“你敢摄我!”
    宋两利喝道:“揍你老头!”
    刘通简直无法挡,猛又扑往方虚默,吓得方虚默再喝:“找死么!”一掌又想收拾宋两利。
    玉东皇见他用上七八成功力,怕宋两利无法承受,立即掠身挡去,道:“方兄放开他,我且要他试灵功。”
    方虚默被挡,只好收招,冷哼:“胆敢胡来,有你好受!”
    刘通怒斥:“耍何妖法,待我斩你双手!”却躲在一旁,且等机会再说。
    玉采仪却觉此举甚神奇,问道:“你当真随便即能摄得人心?”
    宋两利道:“你穿牡丹花红肚兜!”
    玉采仪登时惊叫,双手抓紧胸口:“色狼!”赶忙逃向父亲背后。
    宋两利暗诧,怎一猜即中?倒也想笑,原来通灵得对方有所思考方能窃知,若平白说出,大都猜测居多。
    玉东皇脸色却变:“小子你敢偷窥我女儿!”欺身扑前,一掌便想击毙对方。
    此举反让方虚默拦来,急道:“岛主别上当,他日夜囚在洞中,哪能偷窥,该是随便猜得,且大家莫去想,何怕他摄得。”玉采仪怎敢再想私事,急忙念着阿弥陀佛,以防私事外泄。
    玉东皇冷哼一声始放过宋两利,但想及对方通灵大法了得,笑声又起:“来来来,小兄弟别怕,我乃试探而已,你坐下,咱好好切磋通灵大法。”
    宋两利道:“要切便切,要磋便磋,反正我没事干。”终盘坐地面。
    玉东皇尊若天师拜礼,始坐于对面,方虚默则立其旁,随时可向宋两利威胁恐吓,以免出糗。
    宋两利表面服从,心头早有盘算,玉东皇既然有求于自己,当好好利用他,毕竟对付他要比阴险方虚默来得容易。
    玉东皇终运起通灵大法,宋两利配合摄去,方虚默亦偷偷摄向玉东皇,想暗中遥控,刘通和玉采仪则退出十余丈,免得遭受波及。
    玉东皇发功一阵,脑门终浮现宋两利想法,此乃宋两利摄来,而非他自行摄得。玉东皇说道:“你昨夜吃了十只火鸡!”
    宋两利骇道:“岛主怎知?!你当真能通灵?!”
    玉东皇为之舒爽,哈哈畅笑:“当然!我已修得此法门。”
    玉采仪暗道:“怎可能,一只火鸡足可五人共食,对方岂能吞下十只?”
    刘通斥道:“胡说八道!”却小声许多,免遭报应。
    玉东皇灵力再送,突又说道:“你昨夜生了十颗龟蛋!”
    宋两利诧道:“唉呀,岛主你简直无所不灵啊!”肚子简直笑抽肠。
    方虚默暗斥搞啥名堂。
    玉采仪忍之不住暴笑开来:“什么龟蛋?人怎能生龟蛋?胡说八道!”
    宋两利道:“你要我生我便生,莫说十颗,一百颗皆无问题。”
    玉采仪斥笑不已,转向父亲:“爹他在耍你。”
    玉东皇顿悟,怒喝:“小子你敢耍我!”猛手伸去,扣住宋两利左臂,宋急道:“怎在耍?反正是通灵,我想什么,你猜什么,猜得准才最重要,生不生蛋根本无关。”
    玉东皇灵光一闪:“也对,通灵和生蛋无关。”喝道:“不准你想粗俗事,再来一次。”放开对方,再次运功。
    方虚默冷道:“少耍花样。”
    宋两利懒得理他,故作通灵状,随又摄向玉东皇,双方终又稍稍颤动。刘通、玉采仪神情为之揪紧。
    然数分钟一过,玉东皇仍摄不了什么,只觉宋两利只在洗澡,终忍不住喝道:“你能洗快些么?浪费时间。”
    宋两利道:“可能没办法,你要我高雅别粗俗,我得洗净身子才行,而我洗澡一向要洗大半天才干净。”
    玉采仪闻言暴笑而起:“胡说八道!”
    玉东皇又觉被耍,怒道:“你还在耍!”一掌敲其脑袋,疼得宋两利唉呀逃退,干声道:“裤子都还没穿便赶我走。”
    玉东皇大喝:“还说!”
    宋两利终闭嘴,玉东皇斥道:“不准洗澡以及想任何跟武功无关之事。”
    宋两利道:“好吧!”再次盘坐下来。
    双方终又通灵,宋两利这才耍了手段,以“五方法门”手法,一边摄向方虚默,一边摄往玉东皇,脑门送予方虚默昨夜晚餐菜色不错,送予玉东皇的却是方虚默盗得霸龙神功口诀一事。
    玉东皇摄得此事,先时并未在意,喃喃念着:“方虚默盗我霸龙神功口诀,藏在书房右下方秘洞中……”
    此语一出,刘通脸色顿变,喝道:“怎可能?!”
    玉采仪怔道:“怎会如此?!”转瞧方虚默。
    玉东皇、方虚默几乎同时被刘通声音惊醒。
    玉东皇诧道:“你盗我武功?!”
    方虚默则吼向宋两利:“胡说八道!”欺掌即劈。
    宋两利早有防范,左侧滚去,喝道:“口诀就藏在书房,我根本未得霸龙神功,全是他一手策划。”
    方虚默仍想追杀,玉东皇猛掠过来,挡下此招,冷道:“方兄当真有此事?”
    方虚默道:“别听他胡扯!”
    玉东皇冷道:“带我至书房。”
    方虚默脸色顿变:“你宁可听信那小妖怪的话?”
    玉东皇道:“我只相信亲眼所见。”
    方虚默斥道:“少欺人太甚,此为茅山地盘,岛主若想硬闯,我奉陪!”摆出架式,不肯示弱。
    玉东皇冷喝:“有种!”猛地一掌劈去,正是霸龙仙掌,霸道无比直摧对方脸面。
    方虚默怎敢硬挡,立即展开茅山见长之轻身术,躲躲闪闪避其正锋,随又吼道:“刘通你在作梦么?还不快去找帮手,难道要让敌人杀入总坛不成。”
    刘通原想娶得玉采仪,谁知竟弄成如此局面,实是穷于应付,眼看师父危难。只好转向玉采仪道:“去劝劝你爹,如此互斗并非良策。”
    玉宋仪喝道:“盗我家武功怎怪我爹,你也接我一掌!”登时发掌杀敌。
    刘通怎敢向她下手,只能逃退,玉采仪却逼得凶,甚至抓出毒蛇威胁,刘通自知对方毒功,不敢再战,终逃开前去找寻救兵。
    方虚默连挨三掌,血气已翻腾,只能喝道:“岛主住手,在下带你去书房搜查便是,既然在右下墙,便搜右下墙。”
    玉东皇冷哼:“早说不就没事,带路!”收手于背,威凛而行。
    方虚默无奈前行,口中仍念念有词。
    宋两利摄知其想法,急道:“岛主快追刘通,方虚默猛喊右下墙便是通知刘通暗号。”
    方虚默怒喝:“胡说什么?”
    玉东皇冷笑:“好个暗号!”掠身猛追。
    方虚默怒瞪宋两利:“回头再与你算。”急追而去:“岛主千万别听他所言。”
    玉东皇不理,仍猛追不舍。
    刘通的确得自师父暗语,说是讨救兵,却趁机溜往书房想毁证据,他想若被搜出,必和玉采仪关系完全破灭,为此自是拚小命亦得完成任务。
    宋两利瞧得一堆人全往内洞钻去,心下一爽:“狗咬狗满嘴毛,我且无暇欣赏,先溜为妙。”
    待要拖着脚镣手铐开溜,岂知一转身,玉采仪冷邪虐笑挡在前头:“想逃么?休想!”
    宋两利见状苦笑:“你倒缠得可以!”
    玉采仪抽出尖刀,喝道:“敢逃,剌你狗腿!”
    宋两利邪笑:“不逃了,待我研究研究你衣服穿几号。”通灵大法登时展开,故意装得摇头晃脑,增加声势。
    玉采仪霎时想及方才肚兜被猜着之事,嫩脸顿红,猛抓胸口,怒斥:“你无耻!”
    哪顾得再挥刀,一把毒针猛打过来,针针直取胸脸,既毒且辣,宋两利怎知装模作样忘了摄倒她而让其有机可乘,眼看毒针射来,几日前苦果犹在心头,避无可避下,突地运起水灵神功,双掌暴喷白劲,打得毒针四射。
    玉采仪更受波及,登时跌退一步,诧道:“你的功夫?!”
    宋两利亦颇意外:“怎么这么强……”喝地又扑前,一掌又迫退玉采仪,爽心直笑:“妙哉,三日苦练,功力大进。”
    玉采仪恼羞成怒:“敢欺我,咬死你!”猛将笼中毒蛇砸去,尤其那金线姑娘最为神猛,强势扑来即想獠噬。
    宋两利摄功又起,喝道:“通通撞壁!”其摄功连紫鳞龙皆受不了,何况他蛇,这一摄喊,所有蛇群全数闪飞擦身而过,全撞于雅房墙头,昏倒于地。
    玉采仪见状气得哇哇哭泣:“你敢杀我宝贝,我爹饶不了你。”顾不得再拦人,欺向宝贝蛇想救其一命。
    宋两利无暇理她,见机会难得,拖着镣铐即往山下逃去。
    玉东皇强势追着刘通不放。他乃一代宗师,武功自是通玄,强追之下,早已迫近三十丈,刘通怎敢让他追着,登时丢出烟雾弹,毕竟茅山幻术天下无双,这一暴开,白烟弥漫四处,玉东皇縰能以听声辨位追去,刘通却藉着幻术穿入秘道,找向书房,想及师父所言在右墙下,以其丰富搜寻经验,立即找出朱砂拓印绢布,抓在手上即逃。
    几乎先后脚之差,玉东皇已追至书房,喝道:“全部别动!”以为有人在里头。
    方虚默随后赶来,发现墙下秘盒半开,知道刘通已完成任务,终能安心,道:“岛主请搜吧!其实全是宋两利造谣,在下并未盗你武功。”
    玉东皇欺向右墙角乱翻一阵,终未搜得东西。方虚默待要谈和,玉东皇却斥道:“不必多说,若无造假,刘通何需耍此烟雾弹。”
    方虚默道:“也许他不知追着是岛主,且不明意思,才会如此,可请他出来说明。”
    玉东皇喝道:“串供么?”猛地一掌打得紫檀书桌粉碎,冷道:“敢盗取本门武功,此桌便是下场!”说完掠身退去。
    方虚默错愕当场,原以为计画无缺之事,竟然毁在宋两利手中,实在可恨。喝道:“刘通还不出来!”
    刘通潜出,哭丧着脸:“师父待要如何?我和玉姑娘……”
    方虚默喝道:“命都快没了,还想后事?”伸手:“拿来!”刘通交出秘本,道:“师父何需取他武功口诀?”
    方虚默怒道:“你懂什么?不打败玉东皇,你能娶着他女儿?”
    刘通恍然,应是如此,自该研究对方武学了,道:“徒儿以为秘密研究即可。”
    方虚默斥道:“难道要向天下公开不成!”语气转缓:“若有第三人知晓,你休想练得。”
    刘通道:“弟子自会守秘,但宋两利恐怕亦知……”
    方虚默冷哼:“死无对证,他奈我何!”忽觉对方已开溜,喝道:“快把他抓回来!”
    师徒俩终快速追出。
    灵神雅居前已空无一人,就连玉采仪亦被父亲带走。
    刘通伤感不已:“玉姑娘你难道一点不在乎我么?”
    方虚默冷道:“少自我陶醉,以你长像,玉东皇只不过吊吊你胃口罢了,小妖女更看不上眼。”
    刘通道:“我不信!”
    方虚默道:“不信便跟去,顺便探探小妖道消息。”
    刘通终选了方向,直追而去。
    方虚默摸摸胸口朱砂拓印秘本,邪笑道:“至少仍得一样,尚未全盘输去。”掠往隐密处,干脆大方练起。
    玉东皇在追出洞天福地之际,忽觉宋两利逃之夭夭,不禁大怒,玉采仪泣声追来:“爹您要逮住那混蛋,他杀了好多宝贝蛇!”
    玉东皇冷笑:“他逃不掉!”
    玉采仪道:“他往南峰逃去。”
    玉东皇道声走,立即掠去,玉采仪怎肯落后,紧跟不舍。
    宋两利虽逃得快,然镣铐在身,逃来甚是不方便,纵使武功恢复不少却哪是绝顶高手敌手,只逃过一峰头,已感觉玉东皇逼近不及半里。
    宋两利不禁叫苦,再次落入对方手中,玉东皇勉强可对付,那小妖女可难缠了。看来无法逃得多远,唯有再想他法,于是找向小石缝躲了进去,外头且罩上杂草,勉强撑它一阵,脑门却运起感应神通,准备骗走对方。
    半刻不到,玉东皇父女终于赶至。往下瞧去,一片光秃,除了古松三数株,哪有人踪。
    玉东皇问道:“你确定他往此方向逃?”
    玉采仪道:“当然,爹进入书房再出来,时间不到三分钟,他走不了多远,一定躲在某洞穴,因为他仍戴着脚镣手铐。”
    玉东皇但觉有理,立即喝喊:“宋两利出来吧!我只想和你切磋通灵大法,并无伤你之意。”
    宋两利暗斥,目前有利用价值,当然不便动手,日后可难说。
    玉东皇喊过几声毫无回应,终想及通灵大法,欣喜道:“我可以用此法找出对方了!”
    盘坐下来,开始运功。
    玉采仪将信将疑,立于一旁,仍往四处搜寻。
    宋两利通灵之术渐趋成熟,自能感应对方脑门,觉他如此认真,耍弄之心已起,暗暗摄去,默喝道:“不必通灵啦,我已在客栈喝酒吃大餐,你还在喝西北风啊!”
    玉东皇一楞:“哪家客栈?”
    宋两利道:“怎可说,岂非被你找着!”
    玉东皇喝道:“找之不着,踏遍方圆百里每家客栈,不相信你躲得了。”
    宋两利知他心性怪异,可能做得出来,随又说道:“不喝了,我已逃到神秘住处,无人知晓,你死了心吧!”
    玉东皇喝道:“可恶!还不快说在哪?”
    宋两利岂肯说出,撤去通灵大法。
    玉东皇顿失踪影,气得哇哇大叫:“小子你敢耍我!”唤向女儿:“去砸它三百房!”
    双双掠去。
    宋两利待声音已远,方始动作,暗道好险,若被对方缠上,那还得了。原想再以通灵大法探知对方去处,又怕引起怀疑,暂且不用,先溜再说,唯双腿被铐,行动甚是不便,于是找向附近山谷,找来石块敲打,耗去三刻钟,始将脚镣手铐除去。暗自窃喜:“猴老头可能走到西天了吧……”揣想对方往南,便反往西方逃去。
    谁知方逃出半里忽觉前头有人挡路,宋两利怔诧感应过去,竟然是玉东皇去而复返,登时叫苦,没命转身即逃。
    玉东皇哈哈虐笑,强势追来,几个起落,终又截在宋两利前头。玉采仪随后包抄,逮着可恶家伙,快感不断。
    宋两利干笑:“岛主怎回来那么慢?我等得好辛苦。”
    玉采仪斥笑:“等我们?我看你是走投无路吧!嘿嘿!你定料想不到我们怎会返回?告诉你,我早看穿你诡计,带着脚炼手铐能逃多远?还想喝酒吃肉?附近三十里根本无客栈,你牛皮吹穿了,活该要倒楣!”
    原来玉采仪在问得父亲原因后已发现不对,立即返回潜行搜索,终能逮住宋两利,父女俩得意非常。
    宋两利苦笑不已,没想到猴老头痴痴莽撞,另有狡黠女儿在身边,原该连她也摄才对,终是出了差错,道:“待要如何?”
    玉采仪冷喝:“自废脑功!敢摄人心思,罪大恶极!”
    宋两利莫名道:“脑功如何废?干脆砍下算了!”心想此时摄她或仍来得及,登又运起通灵大法,准备摄去,玉采仪顿觉昏暗,玉东皇见状怒道:“还敢耍花样么?”强欺过来,霸龙仙掌已劈,一式“怒龙撼江”捣若狂涛骇浪,劈得宋两利唉呃闷叫,倒撞十余丈,跌坐于地,又自一声唉呀,臀部生疼。
    宋两利边抚臀部边叫道:“怎可偷袭,我一点防备皆无……”
    玉东皇脸色陡变,自己原想一掌下马威,打得对方不敢作怪,纵未用得十成功力,却也使上七成,寻常之人早已吐血受伤,岂知对方却只皮肉之疼?!越想越火,怒喝又起:“再吃我一掌试试!”存心扳回面子,终用上绝招“暴龙捣海”,掌劲一发,直若暴龙撞滚,周遭气旋咻咻乱窜,招未至劲先来。宋两利但觉山崩地裂,欲逃无处,本能摄起通灵大法,直叫往左打去。然对方掌劲已劈出,怎能再改方向,眼看危机已至,不得不拚命自保,顿时运足全劲,心念幻起“五方法门”,劲道登时冲出四肢及头顶。“砰!”地一响,终能封得强招,身形却弹得更远,撞上十丈开外松树,疼得腰酸背痛。
    玉采仪一旁瞧及宋两利四肢头顶冒气,人若小狗弹去,实猜不透:“这是什么招?!”
    宋两利终也发现双脚和头顶冒气,根本对抗敌无助益,反而更易弹开,看来得作修正才行。
    玉东皇二击不中,已气七窍生烟,他一生击人无数,怎老来逢怪事,竟然两掌伤不了人?对方且在捉弄般耍把戏,实是挂脸不住,怒喝:“看你能耍到何时!”不再一掌一招,而是连环发掌,打得宋两利若皮球滚来弹去。
    哇哇疼叫中,宋两利顿觉体内劲流乱七八糟,不知如何应付,眼看对方强掌又来,再耍下去,必受重伤,情急中忽幻起绿龟法王法相,喝道:“万象实而虚,虚而实,以地水火风空熬炼!”宋两利受及指点,脑门一闪,想及“地”者浩瀚无边,无所不生无所不容,见其掌劲迫来,顿地呼喝:“我是大地主”双手猛打猛拨,其并非往外打往外拨,而是左手打向右方,右手打向左方,而后双双轮流往左后右后方拨去。
    其疯子般连续狂拨,竟然将霸龙掌劲拨得左右散去,整个人竟也未再退走一步,拨至后来,连玉东皇亦吃惊看着双手,怎掌劲全无了?!
    宋两利亦觉不可思议,这“土拨鼠”功夫竟能化去强劲掌风么?!亦瞧着双手发愣:“当真管用么?!”
    玉采仪亦诧楞不解,此人怎怪招连连,竟连父亲这等高手亦奈何不了?却不知他还有啥名堂?
    玉东皇已自清醒,喝道:“你用何功夫?”
    宋两利呃地迫于淫威,一时难以回答,玉东皇再逼:“不说打死你!”大步追来,宋两利脑门忽又浮现绿龟法王法相,说道:“练功者气度为先,缩头缩尾,终难登大雅之堂,去吧!你是一派之尊!”
    宋两利心神一楞,自己一向不敢承认乃一派之尊,然师父既然指点,今儿大概吃不了多大亏损,终挺起胸膛喝道:“此乃土拨鼠功夫!”
    玉采仪闻言想笑。
    玉东皇斥道:“敢耍本皇,想讨教训!”猛又一掌攻去。他既觉对方怪异,不再硬劈,乃以试探性攻了一招。
    宋两利但觉方才招式有效,又自喝道:“土拨鼠来啦!”当真以一派之尊架式,猛往掌劲冲去,终拨得不见形踪。
    玉东皇仔细观察,始发现对方乃以引流方式疏散自己掌劲,宛若大禹治水,分流一多,自能化解厉招。然瞧其如此拚命,显然仍未成熟,且换个方式攻击,心神想定,猝化无数身形转绕四周:“尝我这招‘万龙朝宗’味道如何?”掌劲不再往前猛攻,而是四面八方暴打开来。
    宋两利顿觉压力倍增,纵能拨得前方,顶多再拨去左、右两方掌劲,然后方、上方又如何能同时拨去?一个照面已被打得往前栽跌,哇哇叫疼。
    玉采仪登时击掌叫好:“土拨鼠功夫失效了!”
    玉东皇扳回一城,信心大增,哈哈虐笑:“敢跟我斗,再等三十年!”此招有效,猛又扑来,打得宋两利惨败疼叫连连,情急中,绿龟法王又现形:“怎不用‘水’攻?水有天上水、大河水、大江水、大海水,柔能克刚。”
    宋两利诧道:“原来该变招了!”一时无法了解大海水、大江水,却也悟出以柔克刚,猛地身形一转,宛若姑娘起舞,双手满天乱摆,身形扭若无物:“看我这招‘水姑娘跳艳舞’如何!”
    那双手摆处,宛若灵蛇钻动,刁钻无比,一时四面八方全是掌影,恰巧每次挥摆处,总能挡拨对方掌劲,耍至极致,果真若艳舞狂耍,身形掌招手势全化成一团,迫得玉东皇哇哇大叫,不知如何下手。
    玉采仪诧道:“这又是什么招?!”那手势宛若灵蛇,她自幼以蛇为伍,自是喜欢,竟也跟着耍起,扭得摇曳生姿。
    玉东皇几招攻之不下,只好掠退,喝道:“有门道,可惜中看不中用!”
    宋两利又扳回一局,呵呵笑道:“你不能用,我能用便可!”双手摆耍,美女生姿一笑:“如何?艳舞跳得不错吧!”
    玉东皇乃一派之尊,对敌经验丰富,瞧得对方以柔克刚,自也化去不少劲道,然若刚柔并用,抑或强龙压境,却非方才只正面攻击,想必效果更佳。于是重新凝掌,蓄势待发,见得宋两利耍往左方之际,一式“龙捣仙窟”猛冲过来,宋两利喝叫,双掌急抽挡至,岂知玉东皇不再一味实攻,改采虚实并用,突又抽回掌劲,凌空掠过宋头顶,翻身向下,一掌击中对方肩背,再轻易飘身落地。
    宋两利唉呀怔叫,跌步连连,差点又栽倒地面,这才知晓两军对阵,状况简直千变万化,不能独靠几招撑大局,得想法再悟方式才对。盘念中,玉东皇岂肯让他喘息,如法炮制,又以虚实变换掠攻不断,打得宋两利节节败退,情急处绿龟法王幻影再现:“似风非风,似虚非虚,似空非空,万象存乎心止于念,心动意动,攻心为上!”
    宋两利终有所悟:“对啊!这老头要攻招总有意念,我已练得通灵大法,又怎弃之不用。”于是招式改为虚虚实实如风飘逸,也让对方难以捉摸,待对方意念乍起之际,立即迎招对敌。
    如此一来,双方过招已若事先套妥,玉东皇每每突击,宋两利喝地闪躲,伸手劈挡挑拨,终能及时拦住,他终能悟出“风”字诀,原在于似虚而实,似实而虚,无所不至,无所不达。至于“空”字勉强解成“意念”其欲如何成空,却仍无法全盘悟之。
    尽管如此,在双方各逞虚实心机之下,玉东皇招式又受阻,威力尽失,不禁气得哇哇大叫:“你哪来这么多怪招?”眼看方法几乎用遍,仍无法将人收拾,老脸不但挂不住,甚至还被玷污,终仍回头采取以强功取胜。运足十成,并未正面对敌,东掠西闪突见空隙之际,猛地出招劈掌。
    宋两利纵使花招甚多,然却无法抵挡对方偷袭之强劲掌力,终又被打得四处逃躲,狼狈不堪,苦声直叹:“师父啊,徒儿功力的确不如对方,看来死定了!”
    绿龟法王突现形,喝道:“一派之尊,何来龟模样!且以‘火’攻,火有炉中火、林中火、地底火、天上火、霹雳火、三昧真火,气旺火旺,燎原燎天!”
    宋两利无计可施,终又运起江南神丐所传“天罡掌”以代替仍参悟不透之烈火掌,猝见他抱元守一,全身逼得青筋暴胀,满面通红,双手发出嗤嗤响声,其势甚是威猛。
    玉东皇虽知对方必有重招,然他仗恃自己功力深厚,根本末放在眼里,冷哼道:“装样不成!”仍以十成功力暴劈一掌过去。
    宋两利但觉暴劲扑去,终拚出全力开打。大喝:“看我烈火神功”双掌暴开,虽是天罡掌,岂知逼得过急过猛,竟然呼地冒出火热劲流,吞天掠地冲打过去,“轰!”地一响,蹬蹬蹬连退三步,倒也稳住。
    玉东皇却被迫退一步,这且罢了,衣衫头发竟被火焰烧及,他最是注重门面,以防任何时刻和秦晓仪相遇,落个好印象,岂知衣衫竟然被毁,怒意更深,哇哇大叫,强怒扑来,厉掌再打,宋两利只能拚命反打,烈火掌劲四处流窜,玉东皇为顾及衣衫只能闪躲。
    一方拚命反击,一方东躲西闪之后又暴怒反击,如此纠缠数十招后,玉采仪终于喊道:“爹你背后衣衫快烧光了!”不敢说及连裤子亦快不保。
    玉东皇怔愕不已,自己只顾得门面,忘了背后,登时回瞧后衫,果然烧及大片,吓得他赶忙反掌打去,甚至掠靠松树抹去方能熄火,口中哇哇斥骂:“你只会耍招放火么?”
    宋两利道:“放火又如何!只要有效,照样烧死你!”耍着双掌,总觉是烈火掌重现,威风不小。
    玉东皇这才注意对方掌招,怔愕道:“你当真是烈火法王传人?!”
    宋两利喝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烧你屁股就是!”呼呼两响,掌招又吐,火劲熊熊,好不威风。
    玉采仪道:“爹别跟他玩了,这小子太过可恶,抓来断手断脚便是!”她心目中直以为父亲乃第一高手。怎能忍受久攻不下,且让对方捉弄。
    玉东皇冷道:“纵使法王传人又奈我何!”心知强招硬攻讨不了便宜,决定不再运功而以招式取胜。喝地欺扑过来,宋两利照样两掌打去,玉东皇掠飞躲闪如蝴蝶,任宋两利乱掌直攻,猝见一处空门,猛地打出三道劲风直取穴道,宋两利顿觉身形一麻,扭身便躲,玉东皇趁势一招“苍鹰扑兔”抢抓而下。虽是普通招式,然在其手中施展下,威力仍不减。
    宋两利喝地以“灵蛇出洞”封去,双方交手,几乎平分秋色。岂知玉东皇早有阴谋,二次对掌之际,右脚猝地猛铲地面,迫得拳粗石块飞起,直中禾两利胸口,砰地一响,宋两利唉呃闷退,玉东皇趁机欺前,猛扣其腕脉,再截数处穴道,宋两利终被掳。
    玉采仪立即奔来,喝道:“该死了吧!”手握利刀戒备,以防怪招再变。
    宋两利实未想及一派宗师竟也耍阴,冷道:“贵派全是以此偷鸡摸狗功夫取胜么?”
    玉采仪喝道:“胡说什么,我爹只是不想再与你玩,否则你早死了,我的毒针照样叫你命丧黄泉!”毒针一晃,青森见光。
    玉东皇冷道:“不错,我懒得与你再玩,饶你一命已是天大恩情。”虽说玩玩,却也汗流额头,暗中挽袖拭去。
    玉采仪急道:“爹,不杀他永绝后患?”
    玉东皇道:“留下他,爹还有用。”
    玉采仪道:“可是他服下紫鳞龙之血,可能不再怕毒功,而且他练了怪功夫,随时可能脱逃。”
    玉东皇道:“凭爹功夫,不必靠毒,更不怕他逃!”
    玉采仪道:“爹不是教女儿要斩草除根么?”
    宋两利喝道:“小妖女你可狠毒了,竟想杀我而后畅快么?”
    玉采仪冷笑:“就是要杀你,且要挖出眼珠!”仍为先前肚兜被猜中花纹颜色之事耿耿于怀,利刀一抖就要伤人。
    玉东皇道:“仪儿别乱来!”一掌拨开女儿利刀,“对敌人是该杀绝,他非敌人。”
    玉采仪楞道:“怎非敌人?先前他还跟我们作对,且大打出手,女儿且差点死在他手中。”
    宋两利道:“别太夸张,我何时对你不利?若非你逼我抓蛇,怎会落此局面,该告状的是我才对。”
    玉东皇道:“不错!我们和宋少侠并无仇恨,只有误会。”
    宋两利笑道:“是极是极!”暗道有救了。
    玉采仪脸面抽变:“爹你怎联合外人欺我!”
    玉东皇道:“爹说的是实话!”
    宋两利道:“既是实话,且放我离去吧!”
    玉束皇道:“不必走了,以后你就是我女婿!”
    此语一出,宋两利、玉采仪顿时诧骇,齐道:“你说什么?!”以为听错,玉东皇谐谑一笑:“我说你俩结为夫妻,爹便是主婚人。”
    宋两利怔叫:“我的天啊!”
    玉采仪叫道:“爹你有毛病,怎可如此!”
    玉东皇笑道:“爹没毛病,爹看过天下人,知道他最有前途,抓来许配予你,实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简直完美无缺。”
    玉采仪叫道:“我不喜欢他,尤其他根本是流氓,偷抢拐骗样样都来,且还窥女儿,简直恶劣到极点。”
    宋两利道:“对,我就是这种人,谁跟了我,谁便要一辈子穿不了衣服!”本想以此威胁,岂知叭地一响,玉东皇一掌揍得他没头没脸,宋两利唉呃疼叫:“干啥打我?”
    玉东皇斥道:“女婿是当定了,口出脏话便要教训!”
    宋两利登时苦叹:“哪这么快,也得该问问你女儿,要是她跑了,谁都当不成!”
    既在恶掌威胁下,怎敢再胡言,唯走一步是一步了。
    玉采仪斥道:“我不嫁他!”猛地转身即奔。
    玉东皇诧道:“仪儿别乱来!”追前几步,突又回头扛起宋两利,这才全力追逐。
    宋两利道:“岛主何需如此辛苦,待她累了自会返回,或让在下前去追人,岂让您又扛又奔,实是太累了吧……”
    玉东皇喝道:“住口!你好好想如何与她结婚生子吧!”强势狂奔。
    宋两利暗自叫苦,看来这老头心性已变,只想着自家高兴即可,哪显得他人想法,且暗中运起通灵神通摄他试试,也好加以控制。然他自昨夜喝酒至今,酒气早过,先前还能延续施展通灵大法,但经过方才打斗,耗去不少内力不说,且受伤在身,穴道又受制,还被扛着颠颠簸簸,心神根本难以集中,通灵大法始终无法施展,耍了几次只好放弃,心想且等机会再说了,干脆瘫软心神以休息休息。
    玉东皇却追得甚是辛苦,肩头扛人不说,女儿经功却也不差,眨眼溜之无踪,他且得听声辨位,免失方向。待追得五里路,总觉不是办法,忽心生一计,喝道:“出来吧!爹不再逼你嫁予他便是!”
    此话果然灵验,玉采仪闻言,终于停止奔逃,从密林中钻了出来,破涕为笑道:“当真?!”
    玉东皇道:“爹说了算!逼迫的婚姻怎会幸福!”
    玉采仪道:“不错,尤其这个坏小子,根本是妖魔化身!”打从得知宋两利能摄脑门之后,她总觉恐惧上身,亟欲闪躲方能安心,当他妖魔自是正常。
    宋两利呵呵笑道:“不错,我是妖魔,我师父是鬼域妖人,更是恐怖!谁嫁给我,就得让她亲吻几下,保证满脸黏汤,过瘾非常。”
    玉东皇突地缩手,掐得宋两利唉呃疼叫:“岛主又怎动手?你我不是和谈了么?”
    玉东皇冷道:“胡言乱语,当要让你清醒!”
    宋两利不敢再吭声,玉东皇转向女儿:“走吧!弄个大铁笼关此妖人,把他带到仙岛好好研究研究!”
    玉采仪虐心已起:“不错,届时我要挖他脑子瞧瞧,到底妖脑生得何模样?”
    宋两利急道:“千万别想偏,我是人啊!”
    无人理他,玉东皇父女直往山下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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