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12卷第三章阉官鱼女
    童贯早已回京面圣,禀告战果,方腊终被游街示众后行刑,脑袋挂于城墙数日方取下。
    徽宗赵佶见乱军已定,赞赏不断,立即封童贯为太师,晋封楚国公。其他辛与宗、童强等人亦加官赐爵,引来不少钦羡眼神。唯那擒方腊有功之韩世忠仅受赏十两银,气得他闷呕于心。原来辛兴宗亦是盗欺之辈,韩世宗从此不再信任童贯系统任何将领。
    宋两利潜回京城时,童贯早已加官赐爵完毕。他且发现自己竟然受到通缉。城南城北全站了画像。这还得了,宋两利立即求助胡天地。
    胡天地道:“童贯应是治你帮助圣公军之罪!既是叛徒,连皇上也不敢袒护你。”
    宋两利道:“可是我师父(林灵素)怎不说明?难道神霄派在京城也跟在江南一样被收拾失势了?”
    胡天地道:“不错,据丐帮弟子传言,皇上要林灵素赐福,且祈祷赶走雨神,免氾水灾,结果他搞砸了两三次,皇上开始对他灵力有所怀疑,他自身都快难保,哪管到你头上。”
    宋两利怔道:“怎可能,师父灵力一向比我强……”
    胡天地道:“真假我并不知,但神霄弟子走在路上渐渐低头却是事实,神霄宝殿亦来个张虚白,大概准备接掌一切。”
    宋两利道:“怎会几月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胡天地道:“得罪奸臣便是如此;幸好阴阳老怪已失,咱在京城大有可为。”
    宋两利目光一亮:“剩下王文丑,自好对付,或许晚辈可以抓那童贯来洗洗脑了!”想及张美人及金妙莲所受洗脑效果甚佳,不禁呵呵笑起:“让他变成大好人,那才好玩。”
    胡天地亦觉想笑:“有办法即变吧,若不行,看来只好收拾他了。”
    宋两利道:“在下且潜入内宫找师父瞧瞧。”
    胡天地道:“去吧,若有状况,天师府正是躲藏佳地。”
    宋两利领首,立即潜去。
    以他修得五行飞渡之术,轻功已臻一流,掠飞之际,巧妙快捷无比。眨眼即潜至金银巷,那通往李师师和大内宫廷后院之秘道,一溜身即已消逝无踪。
    秘道并未封去,宋两利甚快摸向后宫万岁山。入眼即瞧得小江南般奇景,又添加不少珍禽异石,显然花石纲明为废除,暗中仍在经营。那童贯倒是胡说八道了。再往神霄宝殿摸去,却清清淡淡,人气不若往昔旺盛。
    宋两利通灵大法摄去,回应竟是一中年儒生般道长,应是胡天地所言之张虚白。那师父又在何处?宋两利再转搜,发现在万岁峰古洞中,便潜往该处。
    此洞原为皇上和李师师偷情秘洞,林灵素偶尔亦利用神迹奸淫她,算是爱巢共筑。
    如今林灵素缺了宋两利帮忙,三番两次无法施展大神迹,地位一落千丈,他正为此事烦恼,不但道家秘本搜得一大叠以详加研究,前次宋两利给予之化神赋亦日夜不离手,宛若考科举,实是老来走霉运。
    宋两利穿透飞龙瀑布,已抵洞口,一声师父,叫得林灵素喜出望外,诧道:“你去哪?
    可回来了,现在终可扬眉吐气!”忍不住奔来,直拍宋两利肩头:“怎不通知为师一声,害得为师四处找人不着。”
    宋两利干笑:“阴阳老怪闹得凶,所以先开溜了。”
    林灵素道:“别理那个老废物!”要宋两利坐下,黠喜道:“宝镜藏在哪?为师简直想晕了头,没它怎退得了天上水!”
    宋两利道:“传言师父几次作法效果不佳,是怎回事?”
    林灵素泄气道:“皇上简直强人所难,一月前,京城下得大雨,淹了水,皇上便要为师作法退水,为师便升坛作法三天,你该知若无宝镜引退乌云,哪来这么快速,三天一过,蔡京、王黼等人便说为师法力可能消退,改换张虚白作法,喝喝!他也作得三天,雨势终于停止,大水也退了,众人便相信他比为师还灵,真是乱七八糟,若为师再作法三天,一共六天,照样退水,张虚白哪有什么灵力!为师乃不想予他争罢了。”
    林灵素吞口香茗,漱漱口,咕噜吞入腹中始道:“全是蔡京、王黼一干人作怪,皇上真是晕了头!”
    宋两利道:“若是天上一片乌云,恐怕连宝镜也难及时退雨了……”自觉评估该是如此。
    林灵素道:“就是这么回事,一群不懂道法家伙,实被他们气死!为师研究道书多年焉会假得了!”抓起石桌厚厚道书秘本,又重重砸回桌上,咚地一响,的确甚有份量。
    宋两利瞧得琳琅满目,五雷法、观星法、太上三元消灾除厄经、九龙吸水法、大罗修仙法、悟真篇、灵宝毕法、青华秘文、登真隐诀……任何内丹、外丹、符箓、五行、易卦等应有尽有,不禁佩服师父才高八斗。
    宋两利道:“后来呢?皇上还要师父作啥?”
    林灵素道:“活该朝廷乌烟瘴气,全是奸人作祟,两月前元符皇后即病了,皇上要为师替她祈福,为师是作了法,但自知她天命该尽,且犯小人,便交代要注意饮食,毕竟内宫斗争太厉害,总是有人动手脚,但为师怎能说是有人下毒,皇上总览应该三两下即康复,结果拖到半月前,刘皇后即飞升而去,皇上因此更不谅解,为师总不能违反天意,给她仙丹,再说亦无此丹可求,哼哼,当时张虚白也沾过,他怎不连他也怪进去!”
    宋两利诧道:“刘皇后已死了?!”
    林灵素冷道:“皇上老偷腥,有此报应那是应该!”
    宋两利道:“她是被人下毒?”
    林灵素道:“定是那鱼景红搞的鬼,她现在可好了,从才人升到婉仪又升到贵妃,她目的即在皇后,偏偏有人占位卡着,她当然动手脚,枉她还是跟我一同人京,实是不知检点。”
    宋两利道:“若真是她,倒是过分了,怎可耍出此种卑鄙手段?”
    林灵素道:“其实刘皇后亦命中该绝,不死在鱼景红手中,也难逃其他人毒手,为师算过她阳寿的确不可能超过本月十五,正正准准,无人可解。”
    宋两利道:“既然皇上昏庸,且不信任师父,咱何不搬家,另起炉灶?”
    林灵素道:“他只是一时受奸人蛊惑,现在你已回来,咱再施法显灵,皇上照样佩服五体投地!”
    林灵素自得一笑:“神霄本尊只有一位,就是我林灵素,无人能以替代,你且永远跟在为师身边便是。”
    宋两利道:“可是弟子已被童贯通缉,怎能现身!”
    林灵素道:“此事为师也争过,但强龙不敌地头蛇,童贯老是拉你跟方腊军成一路,皇上也没辄,但你既已回来,暂时躲在此,待有机会,为师立即面奏皇上,还你清白!”
    宋两利道:“多谢师父。”
    林灵素道:“别乱跑,还有,宝镜赶快准备,只要一下雨,咱便升坛挡雨,挣回面子。”
    宋两利道:“弟子晓得!”
    林灵素再拍拍宋两利肩头,始道:“去吧,随时保持联络!”
    宋两利拜礼而去。林灵素突地信心大增,深深吸气,面对宫廷吐气,讪虐冷笑:“敢跟我斗,还早得很!”想及地位一落千丈,不敢招来李师师,此刻神光再现,又对李师师想入非非,邪笑不断。
    宋两利并未走远,既然外面受通缉,万岁山反而是最佳藏身处,他且选定阴阳老怪所设秘阵老巢,正是最隐密地点,如今老怪已不在,王文丑或许会占用,却也非天天占用,且去搜查状况,以作定夺。
    转行芙蓉园、万寿岩,终抵地头。阵势已甚熟悉,宋两利甚快潜入,平台光滑依旧,显然常打扫,台前石造雅屋亦简单布置石床及茶几而已,几上置有一组古朴茶具,几下置有火炉,茶叶木炭皆新,该是天天有人打理。
    宋两利暗忖,阴阳老怪倒是喜欢捉弄人而已,其他嗜好全免。自己呢?难道只喜欢喝酒?想想倒也未必,喝酒志在修通灵大法,将来自该培养其他兴趣。
    闲来无事,且打坐运功,毕竟老怪迫入体内劲流十分怪异,得想办法消化才行。
    宋两利渐渐入定,功行三周天后,精力为之充沛,方想及肚腹一天未进食,遂潜往御膳房,准备品尝佳肴,顺便打探内宫状况。
    御膳房位延福宫西庭,轻易可找及。
    宋两利并未找向厨房,而是餐厅。潜入之际,忽见小太监郝元在此打理餐点。宋两利和他交情不错,突地现身喝道:“郝兄弟!”
    郝元吓着转身,猝见宋两利,更自惊吓,赶忙掩口,急迫:“你你你……”却吐不出一字。
    宋两利道:“怕什么,我是小神童,神通广大,外面通缉只能增加我的知名度!”
    抓起一片卤羊肉,轻轻啃食。
    郝元吱吱呃呃了半天,终较气顺,始切急道:“你还敢回京?叛国罪是要杀头的!”伸手往脖子一抹,忽觉自己和他说话,沾了钦犯,若被发现,恐也小命难保,焦切道:“你可也别害我……”赶忙探向窗口,紧张不已。
    宋两利道:“放心,有人逼进十丈之内,逃不过我的脑子感应!就像你昨天摸了刘玉儿屁股,我都知道。”
    郝元诧骇:“你怎知?!”那刘玉儿是刘皇后侍女,如今皇后仙逝,刘玉儿受宠幸。
    昨夜乃替她理了衣裙,偷偷摸她一下,感受甚妙,此密无人得知,然却被拆穿,可比掉头更恐怖,切急道:“小神童千万则乱说,否则我性命不保啊!”
    宋两利笑道:“我怎会害你,咱是朋友,你尽管摸去,铁定不说!”
    郝元圆脸泛窘:“怎能乱摸,那只是临时起意,刘玉儿是跟我一同进宫,也是同乡,所以……”
    宋两利笑道:“青梅竹马,所以随便摸一下?”
    郝元窘笑:“是……”
    宋两利笑道:“没了卵蛋还会想女人?”
    郝元干笑:“只要漂亮的妞,哪顾得正常人或太监,大概都会想吧。”
    宋两利笑道:“你倒老实了。”
    郝元道:“不老实行么?你是小神童,啥事也瞒不过!”忽觉不对,道:“你既知过去未来,怎会背叛皇上?难道是别人造谣的?”
    宋两利道:“只对一半,我是看童贯杀人杀得凶,出面制止,他便胡乱挂上罪名,想收拾我跟师父。”
    郝元道:“此事恐得大将军才能解决,林师父最近亦受干扰,不怎么得志,也许故意气皇上吧。”心想小神童即如此厉害,大神仙应更了得了。
    宋两利道:“我是想找童贯解决,他在哪?”
    郝元道:“和皇上在下棋,不过可能会过来用餐,但我还是希望你到御书房,因为这里是我管区,出了事顶不妙。”
    宋两利道:“行!”抓起大把羊肉片即啃。
    郝元急道:“别老吃此样,若少了,我可麻烦!”
    宋两利一楞,羊肉片又从嘴中拉出,干笑道:“可是已经沾上口水……”
    郝元道:“没关系,放着便可,哪如此刚好,皇上会钦点此道菜?”
    宋两利依言放回去,瞧得口水晶亮,呵呵笑道:“好像上层油,顶可口!”
    郝元但觉咽心,然为保命,只好将就。
    宋两利随即又寻些特殊佳肴以果腹,待吃饱后方拍拍郝元肩头,笑道:“尽量摸,我感觉出刘玉儿对你甚有情。”
    郝元窘红干笑:“怎敢,您别乱说,请保密。”
    宋两利道:“一定不传六耳!”招招手,潜身而去。
    郝元摸摸臀部,百思不解:“怪了,摸一下,他也知道?……”幸好和小神童是友非敌,否则不堪设想。
    回味小神童所言,刘玉儿对自己甚有情,郝元立即充满遐想,心满意足笑着。
    宋两利并未前往御书房找童贯算帐,毕竟隔着赵佶实是难办,他乃等双方下棋过后,赵佶原想请童贯用餐,童贯却以重事在身而告退。宋两利跟随其后,始发现童贯另有一处秘窟,外头乃以书房掩饰,却弄了假门,里头则是温柔窝。
    童贯进入书房后,已支开守卫,要其四处巡逻,随即潜入温柔窝,里头传来淫媚笑声,倒让宋两利耳朵一抽,暗忖:“会是鱼景红?!”偷偷潜向书房,躲于壁角,倾听对话,并摄脑过去,终确定是鱼景红无误。心想是了,鱼景红打从西湖跟庞光有染开始。
    即一路以美色攀上贵妃地位,如今若想晋升皇后,恐得童贯助力不可,竟然大胆得勾引童贯,而这童贯更是胆大得玩弄天子之妻,实是一对奸夫淫妇。
    宋两利盘算如何教训两人,方能对良心有所交代。
    且听得鱼景红媚声说道:“童郎你好强啊!奴家可受不了您的摧残,简直快没命了……”
    童贯原已被阉去下体,然碰上阴阳老怪,发现他阉得不干净,终替他手术医治,护着一颗卵睾,他即靠此颗宝贝重振雄风,最是喜爱女人说他甚勇猛,男性尊严顿觉发光发热,尤其对方乃贵妃娘娘,皇上面前红人,其会看上自己,更能证明他的确够强,且甚魅力,自对鱼景红特别宠爱。至于是否乱了法纪,他可一向不管。
    鱼景红又自撒媚:“童郎您吃了什么?怎猛若龙虎?奴家一辈子未曾那么舒服过啊,您真是真正男人!呃……饶了奴家吧……”
    她越呻吟,童贯越来劲,爽声畅笑:“我何需用药,又非赵佶软脚虾,我凭的全是真功夫,天下无人能比!你是找对人了!”
    鱼景红满意直笑:“所以奴家永远是您的人,童贯可要好好照顾奴家啊!”
    童贯哈哈淫笑:“当然照顾,从头到脚全心全意照顾!决对让你满意!”
    两人厮杀开来,听得宋两利不堪入耳,且等对方办完事再说,遂往其书桌翻去,全是些攻辽攻金攻西夏等计画,暗忖:“童贯倒是野心不小,但似乎除了方腊一战,他从未胜仗过!”兵书秘箴所写几乎全以大军压境取胜,难怪每每出兵即是数十万。
    宋两利想找寻看看是否有叛国计画,可惜翻了许久,仍是没有,想必他已觉自己乃太上皇,比赵佶更威风!大宋江山即是他的,何来造反?
    找之不着秘本,只好改用感应,这一搜寻,忽地发现紫檀书桌底下另有夹层,小心翼翼抓出一张薄绢,里头标明不少住家及山水图,每图必定注明多少金银珠宝,宋两利目光一亮,原是藏宝图,仔细瞧来,不但是童贯本身,连同蔡京、王黼、梁师成、杨戬等人全部标明,每一笔皆数十万两金以上,数目实是庞大。
    宋两利道:“果然贪得厉害!”本想拿走此图,但想想若对方发现遗失,必定另换地点,故不宜带走,还好地点甚清楚,自可记下,且自己有通灵之能不怕忘记,待背熟后,始原封不动置回原位。再倾听内房,纠缠已毕。忽闻鱼景红媚笑说道:“累了吧?奴家已替您准备十补羊肉片,可吃它几口补身子?”
    宋两利诧地眼睛一亮:“会是御膳房那一盘?!”
    童贯笑道:“不累,还强得很,但能补何乐不为,便来一大块!”抓起羊肉片,吃得啧啧有声,赞不绝口:“不错不错,还沾了薄油,实是爽口,通常不沾油是涩了点!”
    宋两利闻言筅是激动捉虐想笑,随又觉得恶心,竟然让此种人吃着自己口水?恶得可以,吐它几口水。
    鱼景红笑道:“皇上原亦喜欢此道菜,但奴家为了您,便给偷来了,您看奴家为您多费心啊!”
    童贯霎时拥搂她,欣笑道:“我知道,所以才跟你好,别人才没此福分!”忍之不住又想吻咬乳头,鱼景红半推半就,又想梅开二度。
    宋两利暗忖,再搞下去,岂非没完没了?登时决定闯关,毕竟捉奸在床,否则死无对证。相准秘门,猛地举掌推去,叭然一响,秘门掀开,宋两利经易闪入。
    眼前龙凤床上果然见得狗男女裸身相拥,缠绵欲爱,此时却被吓得惊跳坐起。鱼景红尖叫抓向衣衫欲溜,宋两利猛地一指截住她,童贯原想抓剑欲砍,却发现剑在敌人那头,惊骇中猛地叫喊:“来人……”
    宋两利截口道:“叫人来看奸夫淫妇?”
    童贯顿时煞住,幸好秘门已关,声音应未传出,忽见来人更诧:“是你?!”
    鱼景红亦诧:“是小神童?!”
    宋两利笑道:“不错,是我!别来无恙?”
    童贯怒道:“通缉犯仍不知跪地求饶!”自以为武功胜过宋两利,怒喝欺前,一掌便要扣逼对方脑袋,想震裂了事。
    宋两利却未躲闪,右脚猛地踢向地面那把童贯随身利剑,剑鞘退飞,射向墙壁,利剑却架向床缘,斜指童贯下体,只要他敢再欺前,卵蛋即将不保。
    童贯登时煞住不敢乱动。
    宋两利讪笑:“来啊!反正一次阉一个,机会不多!”
    童贯怒道:“你想干什么!”
    宋两利道:“我们的帐有得算啦!”讪笑道:“我原是乖宝宝,凡事得过且过的小瘪三,今天都被你逼出火气,不算个清楚,甚不甘心。”
    童贯突然收招后退,冷道:“你无非只想撤去通缉令,我通融一次便是,快滚!”
    宋两利拱手道:“感激不尽,那我走啦!”顺便向鱼景红招手:“色女人,祝你永远男人满床!”
    鱼景红终安下心,媚笑道:“你好坏,不过看来长大了!”宋两利背向她招手。
    正准备离去时,童贯猝地欺前,抢及利剑猛刺宋两利背心,岂知宋两利早已料到,突装模样往前栽倒,利剑背脊飞过,童贯弓身向前,宋两利右脚如马腿后踢,正中童贯下体,踢得他唉呀疼叫,滚落床头直抽颤。鱼景红脸色顿变,直叫童郎,却因穴道被制无法动弹。
    宋两利转身而起,邪笑道:“连神霄小神童,乃天上下凡三太子,你也敢暗算?难道不知我背脑也长眼睛么!”
    童贯终屈服,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两利道:“不是说了,把通缉令撤销,然后恢复我师父和本人之地位。”
    童贯冷道:“简单,滚吧!”
    宋两利道:“该不会一转头又暗算我吧!”
    童贯冷道:“好事不做第二遍!”
    宋两利道:“我觉得甚没安全感,需要一点保障。”
    童贯怒道:“你不信本人一言九鼎!”
    宋两利道:“信了一次,差点掉命!”拿出纸笔,道:“请写下字据为证如何?”
    童贯怒喝:“别得寸进尺!”
    宋两利笑道:“小神童威力无穷!”猛地摄脑过去,童贯诧道:“你想干啥?!”脑门一片重击般,立即显得昏沉,他仍想挣扎,宋两利喝道:“我是牛!快跟着说!”
    童贯挣扎道:“不,我不是牛……”
    宋两利道:“那你是狗!”
    童贯意识渐弱:“不……不是狗……”
    宋两利道:“你是猪……”一连喊得十数次,童贯已受摄命茫然:“我是猪……”
    宋两利道:“大肥猪……”
    童贯道:“大肥猪……”宋两利顿觉已摄脑成功。
    将纸笔交予对方,道:“写下字据!端端正正地写下来!”童贯默然点头。
    宋两利立即念道:“奸夫童贯和淫妇鱼景红于三月二十七日未时三刻在书房奸淫,恐口无凭,立此为证!”
    童贯喃喃念着便自书写。
    鱼景红闻言脸色大变:“小神童你怎可对我如此?!不,不能写!”急欲抓向童贯却动弹不得,惊骇大吼,想将其唤醒,宋两利立即截指对其声音,冷道:“你也玩过头了吧,什么手段都耍得出来,连毒药都用上,实该来点报应!”鱼景红支支吾吾挣扎着,泪水滚下。
    宋两利道:“不必求我,我也是被逼,狗急跳墙,只要你们日后改邪归正,我会放你一马!”
    鱼景红挣扎无效,只能掉泪求饶。
    童贯则憨然书写,将方才字句一一书写,且落款姓名。
    宋两利比对笔迹后但觉满意,遂拿予鱼景红签名画押。鱼景红支吾表示不识字,宋两利将其穴道打开,道:“不识字如何做皇后?快写!”
    鱼景红急道:“小神童您饶了我吧,我向您下跪,我只不过是个苦命女,唯一能倚靠即是这身子,您不让我用它,难道要我饿死么?”
    宋两利道:“当了贵妃怎还会饿死?”
    鱼景红悲切道:“宫中斗争更为厉害,我孤苦无依,迟早会遭人毒手,请您体谅我处境!”
    宋两利道:“你是过分些,但我也体谅,只要不再犯,不是留你一条生路了?”
    鱼景红急道:“可是签下它,一切都完了!”
    宋两利道:“怎会,除非你不想改过自新。”
    鱼景红急道:“怎不会,若童贯发现签下它,必定先杀我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宋两利心神一闪,暗忖:“倒是有此可能……,鱼景红虽坏,却也无法忍心杀她,看来此计行不通。”遂点头道:“好吧,暂且放你一马,反正皇后已死,你也大权在握,别再乱搞,否则自有报应!”将纸笔拿回。
    鱼景红道谢连连,泪水更流。
    宋两利将此字条火化,随又叫童贯写些和宫外妓院春花、桂花之类者奸淫买春,再画押,捺指为印。宋两利念得满意,始将字箴收起。随又洗脑念道:“我童贯今后要做个慈祥善良的太监!”童贯立即复诵不断。
    宋两利又道:“今后要对小神童客客气气!”童贯仍跟着复念。
    宋两利又要他撤去通缉令,童贯照样念不停。
    宋两利见他念上百余遍,方觉满意,随即转向鱼景红,道:“他已受我催眠,若醒来问及我可有来过,你且说没有便是。”
    鱼景红道:“他会信么?”
    宋两利道:“信或不信那是他的事,你照此回答便是!”
    鱼景红当然愿意,不断道谢,随又媚笑:“如若小神童愿意,妾身无以回报,只有这身体……”
    宋两利冷目瞪来,鱼景红顿觉气氛不对,赶忙改口:“妾身只是想表达感激之情,别无他意。”
    宋两利冷道:“还是那句话,自个好自为之。”说完潜身溜去。
    鱼景红诧愣当场,是该溜走,抑或等童贯醒来?此事已让小神童得知,往后发展可能会出现问题,应该了断,然童贯大权在握,若是反击,将受伤害,几经思考已决定要了断,但且得慢慢来,否则必出差错,终唤向童贯:“大将军您可醒醒?”换得四五次,童贯仍显痴呆,鱼景红但觉灵界法术的确可怕,千万得罪不得。
    童贯经十余声呼唤方醒来,但觉脑门一片昏沉,直甩直敲着,喃喃说道:“怎会如此?
    好似做了一场噩梦似地……”
    鱼景红试探问道:“你觉得作何梦?”
    童贯道:“叛徒宋两利好似来过这里……”瞧及利剑出鞘,一在墙上,一在地上,下体且疼,应是不假,但怎生只是些许模糊记忆,问道:“你见着了?”
    鱼景红道:“怎会,若见着,你我还能安稳于此?”
    童贯道:“可是我这怎疼呢?”摸着下体,尤自不甘受疼。
    鱼景红道:“你突地中邪,抓剑乱舞,随即撞伤晕倒,一切便是如此了。”
    童贯敲着头:“当真这回事?难道是小神童附体?他怎要我除去通缉令?……如此定他罪是过分了些……”开始思考撤去通缉方式。
    鱼景红暗忖,宋两利洗脑催眠忒也厉害,竟然念得几句,童贯已然不一样,看来未得罪他乃上上决策,除非得找法术更强者前来相抗,否则只能听他的,反正刘皇后已死,位置暂且空着,且等日后发展再说,可得收敛才行。
    童贯摇头楞脑,终无法挥去梦魇般纠缠,忽地起身,道:“你该回去了,一切事将会护着你,倒是宋两利之事得立刻商请圣上除去通缉才是!”
    鱼景红正求之不得,当下搂身过来,还是暧昧一句:“童郎你好强啊!”往其下体一摸,童真虽疼,却畅慰不少,亦往其奶子抓去,笑道:“去吧!”
    鱼景红媚笑穿衣,终从秘道遁去。
    童贯亦不敢怠慢,匆匆穿衣着冠,立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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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第四章灵法显威
    赵佶正和蔡京、王黼,米友仁正于万岁山羲之亭欣赏古字画。
    瞧得一幅幅先朝墨宝字画,赵佶说不出畅快,道:“见着王右军墨宝,总入无上妙界,实如梁武帝所赞之:‘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实是妙绝天下,朕之瘦金体与之比拟实差之甚远!”
    蔡京道:“皇上字体已自成一格,迭见风雅,见形见骨,必能流传后世,乃一大宗师也。”
    王黼暗斥蔡京七老八十仍马屁仍不断,自也不能弱了威风,道:“圣上信手挥来,笔坚字夺,似若昼龙点睛,只只欲跳脱飞去,看似精美妍媚,却藏锐利刚健,生动绮巧,又冷峻雪美,实已穷笔法之精妙,尽文采之风华,当今天下无人能及!”
    赵佶听得哈哈畅笑:“妙哉妙哉,王卿说的朕飘飘欲仙,当真以为自个已是书仙了呢!”
    王黼道:“臣句句肺腑之言。”
    赵佶更笑不合口,直道瘦金亦是一体,该可稍稍流传。
    蔡京想不出贴切形容词,只能暗斥马屁精。双相暗中较劲,可见一斑。唯一旁米友仁谈笑以对。
    赵佶随又走向素有米癫之称之米芾所书之蜀素帖观去,啧啧称赞:“米卿之书法亦是宗师之格局,直若这蜀素一句‘青松劲挺姿陵霄’形容得最为贴切不过。可惜他已飞升而去,友仁你得遵承衣钵啊!”
    米友仁乃木芾之子,文采风华,早已继得父亲真传,居大学士身分,赵佶爱屋及乌,对他亦十分宠信。米友仁自是感恩以对,道:“微臣一向以父亲为傲!”
    赵佶笑道:“甚好甚好,当年他不但书法了得且爱古玩、书画成痴始变得半癫,他鉴定功夫更是一流,又如蜀素帖,且写在蜀绸上,十分特别,他对收集绢绸更具内行,朕看你也学得神髓,将来鉴定工作便交予你了。”
    米友仁拱手道:“微臣必全力以赴。”
    赵佶笑不合口:“甚好甚好!想及你爹,朕倒想及趣事实是妙绝,米癫看上此砚却以借口作画获得!”
    赵佶道:“当时他且摸着宝砚向朕说愿以此砚画一山水,足慰平生,朕自是答应,结果他如何呢?呵呵!竟然吐得口水入砚,朕自惊讶想斥他,你爹却名堂多了,他道:‘古有张籍将子美诗篇焚为灰烬吞之,名曰涤肠,以增高雅,臣以唾涎作画,将更现灵气!’朕闻之又能如何,便让他作了。结果他倒落笔如云烟,画画更显灵性,只是朕一想及口涎之事即觉不舒服,终把那砚赏予他了。”
    王黼道:“宝剑赠英雄,玉砚赏雅士,皇上慧眼灵心。”蔡京暗道又是马屁。
    赵佶畅笑不已:“是有点风雅灵心,但只一次,诸卿可别再耍此花样,有点恶啊!”
    米友仁拱手道:“实是冒渎圣上,臣罪该万死。”
    赵佶笑道:“若此便死,哪还见得奇画墨宝呢!”
    众人会心直笑。随又谈及张旭狂草书,尤以杜甫形容“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最为贴切。
    正谈论书画之事,何等风雅,童贯却匆匆奔来,见及赵佶即拜礼,急道:“皇上应将宋两利通缉全数撤去!”
    如此突兀来事,不仅赵佶,连同蔡京、王黼皆惊。
    赵佶顿显不快:“怎才降旨不到两天便要收回,朕之颜面安在!”其实乃以童贯命令口气向自己说话,最为不爽。
    童贯道:“小神童已显灵,方腊事跟他无关,请圣上明查!”
    赵佶冷道:“怎全是你在说话,请奏者是你,现又变卦,叫朕如何能服人!”
    童贯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赵佶斥道:“你在说朕错了么?”
    童贯一愣,赶忙下跪:“错在微臣,尚请皇上赐罪!”
    赵佶冷道:“下去下去,查明再说,如此莽撞,枉朕赐你军权!”
    童贯急道:“臣罪该万死。”
    赵佶道:“去吧,没见着朕在赏字画,明儿再奏不成?”
    童贯应是,千认错万自责方退去。
    蔡京却觉事出有名堂,童贯一向谨慎,怎突然如此?
    赵佶被骚扰,已无雅兴,匆匆走下羲之楼,行往揽月亭,太监备得香茗,蔡京、王黼、米友仁赐坐。喝得几口,赵佶方道:“怎么回事?小神童怎会显灵?又到底显何灵?林师父两次显灵失败,小神童会灵验么?”
    蔡京有意收拾林灵素,当然不能附和,道:“恐是耍小手段,登不了大雅之堂。”
    王黼道:“可谓张(虚白)师父探卜状况,必一清二楚。”
    蔡京道:“臣亦觉此事先查清再说。”
    赵佶道:“就此办理,然后呢?要是属实,难道当真要收回圣旨?”
    蔡京道:“万万不可,毕竟圣谕怎是儿戏,旦等风声渐小时为之,方不致损及皇上威名。”
    赵佶道:“朕亦如此盘算,童贯真是莽撞。”
    王黼道:“臣以为可另用方法。”
    赵佶道:“你说。”
    王黼道:“此事因童太师而起,应让其自行处理便行,若有错亦应让其自行肩挑,毕竟枉人性命亦非天道,能避则避,倒是一事和圣上有关,只为了方腊之乱,江浙应奉局、化石纲全废了,官员亦罢免,结果只是一场虚惊,实有损朝廷颜面,如今方腊已伏诛,圣上该可重新设立,只要归臣所掌管,任谁还敢说话么!”原是风马牛不相干之事,他却为对付蔡京而乘机上奏,赵佶最喜奇石异物,当然听得入耳。
    赵佶领首道:“便由王卿负责掌理。”
    王黼登时拱礼谢恩。
    蔡京暗自闷呃,自己原想奏掌应奉局,谁知给抢了先,也罢,得将来另寻机会再说,倒是童贯势大,得罪不得,遂替他美言几句,直道应找张虚白了解状况,毕竟将军并不懂灵法。
    赵佶已甚心烦,请奏声一一照准,已想开溜前去私会李师师,一解思慕之情。米友仁不介入政争事,既然赵佶已去,自己亦找理由告退,剩下蔡京、王黼二人。外表仍一团和气打哈哈,心头却盘算如何斗倒对方。
    童贯并未离去,而是躲在附近窃听所言,但觉两相尚不敢背叛自己,始现身讨论事件。
    两相见其现身,先是一楞,随即拱手拜礼,客套一番。
    童贯道:“我当真可能中邪?”
    蔡京道:“林灵素多少懂得灵法,防他一下亦是应该。”
    王黼道:“张先生即在附近,请他前来瞧瞧,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童贯道:“要是真的中邪,那通缉令是否该解?”
    王黼道:“若能治愈,何需解去?张先生灵力应不差,何况凭太师地位,解或不解全操之在手。皇上且说不管,故应无顾忌。”
    童贯道:“说的也是!”立即下令去请张虚白过来。其实,他们思考或可找阴阳师父帮忙,然师父$却一去不回,让他颇为不便,却从未想过师父已被修理而重伤难动。
    张虚白已受邀前来,年约四旬,颇见儒家风范,长髯俊逸,仙风道骨,徽宗赐封“通元冲妙先生”,道家称为“醉洞宾”原称其有吕洞宾外貌,却喜饮酒,故得其名。
    其虽道箓司徐如常引荐,蔡京、王黼认可,却也保持中立不偏,对于林灵素则平常心以对,林灵素所指其手段多端,张虚白一笑置之。
    蔡京、王黼想寻接替神霄宝殿住持之人,乃不多言,不坏事只占个位置即可,至于灵不灵皆在其次,当年林灵素亦听话,谁知后来却变自大得离谱,自是受及排挤,故两相对张虚白仍是以礼待之,毕竟此时仍未见利害关系,犯不着多树敌人,何况他乃用来对付林灵素最大利器。
    双方以礼相待后,张虚白始替童贯检视,先探其三魂七魄,仍全部留在身躯未失。
    再检眼睛灵窗,亦未遭摄迹象,终疑惑:“太师当真觉得异样!”
    童贯既封太师,地位尊ㄍ高,多人称之,他虽喜将军名衔却也不排斥。
    童贯道:“总觉宋两利影像深入脑门,急于替他解除通缉令,先在书房突地中邪般乱舞,醒来即觉不对劲。”
    张虚白道:“可有人见着?”
    童贯当然不能说出鱼景红,道:“守卫见着,并唤醒。”
    张虚白道:“素闻小神童通灵大法天下无双,待在下为你寻灵试试。”说完拿起灵符焚而起,随又拿出摄魂铃摇晃不断,渐渐进入灵界法门,且感应童贯脑门种种,终发现他和女人鬼混,宋两利却冲入施法,只因其只达天眼通(即阴阳眼),未达佛眼通境界,故只能窥及阴阳界,连鱼景红亦只是淡淡女体影像,窥之不清,至于宋两利则俱佛眼通,法像却是鲜明。
    张虚白怔心道:“大师当真受摄了。”
    童贯脸色大变:“怎会?!我一向完好如初。”
    张虚白道:“灵界层级有高有低,受摄者亦分轻重,有的神魂颠倒,有的不露痕迹,太师乃属后者!”
    不只童贯惊惧,连同蔡京、王黼皆吞口水,摸摸脑袋,不知是否中邪而不知?
    童贯道:“可有解?”
    张虚白道:“看似轻微应有解。”拿出灵符一道,交予童贯,“每一时辰念一遍,三日后应可解去!”
    童贯接过手,拜谢不断。
    蔡京道:“先生可否查查老朽是否受摄?”
    张虚白道:“应无此征兆吧……”但为麻烦,仍往蔡京及王黼摄去,不久回话:“丞相完好如初,恭喜。”
    蔡京、王黼放心不少。
    童贯冷哼:“宋两利这小妖道竟敢对我施法,留他不得,先生可有法子能治他?为大宋安危,你得全力以赴。”原想命令对方,但临时改了语气。
    张虚白道:“他也未见得多厉害,太师毋需忌讳,只要他若清白,还他便是,两相争斗,徙伤和气。”自知斗不过宋两利又不想让童贯等人纠缠,故说此话,毕竟他素知三人私心误国,终惹是非,然在宫中又不能不理,只能以道为引,一有机会便指点,若无机会则顺应天命,明哲保身。
    但闻宋两利并不厉害,童贯胆子已大,冷道:“是该还他清白。”却绞尽脑筋想报复。
    张虚白但觉无事,业已告退离去,方行百丈,即取腰际小葫芦咕嘟喝它一大口,欣笑道:“常闻小神童亦好此道,哪天该较量较量!”长笑而去。
    童贯盯向蔡、王黼两相,冷邪一笑:“通缉令不必撤,且等他二次上门,立即收拾,两位有何意见?”
    蔡京道:“太师高见,此子狡滑,不可多留。”
    王黼道:“既不能用之则舍之,且舍得毫无痕迹为妙。”
    童贯冷笑不断,宋两利下次敢来,必叫他死得难看!
    宋两利的确等了一天一夜,怎知童贯毫无动静,立即以感应神通摄去,始发现经张虚白破解,对方不再受制。宋两利嘿嘿讪笑,妖道张虚白的确有名堂,且暂不惊动,先找有名堂家伙公开那张偷情悔过书再说。
    他立即潜往王爷府,找向三王爷赵楷。心头想着数月前那桂香姑娘阴魂附身,不知对方如何解决?
    待行往王府后院墙头,忽见守卫,且以通灵大法摄之守卫心神恍惚,轻易可闯入内。潜过竹林、紫亭,终抵碧湖,湖畔见得三层白楼,正是郓王住处“虎啸堂”。
    堂前广场竟然见着赵楷和女探花苏小凤,两人正在练功。
    宋两利瞧双方招来狠劲却带情,掌去霸道又含意,敢情两人颇有发展,不禁呵呵笑道:“两虎相聚,威力无穷啊!”便潜至近处,突地装出桂香叫声:“阿楷啊,吃饭喽,我是桂香啊……”带点鬼气森森。
    赵楷闻声顿觉全身暴寒,怔诧转问苏小凤:“你听到桂香叫声么?”长枪直往四处守晃,深怕鬼上身。
    苏小凤道:“有么?你不是摆平她了?”
    赵楷道:“是摆平,可是总让人不安……”
    宋两利再次喊叫:“阿楷啊……怎会不安……难道我桂香配不上你么……”
    此时两人完全听清楚,登时变脸,忙骇跳靠一起,刀枪直往花丛山茶树堆指去。赵楷喝道:“别乱来,我已对得起你,怎还来干扰本王?!”
    苏小凤喝道:“要找也该找对人,我和你无关!”心念一转,忖道:“不对吧,大白天还闹鬼?!”
    宋两利暗笑,随又装出桂香声音:“我乃厉鬼,不怕日月,你犯冲了!”抓起小石子往苏小凤砸去,吓得她慌张举刀砍去,岂知自己用剑习惯,此时只不过陪赵楷耍着玩,随便抓得长刀便凑合,实非贯有兵刃,这一拨砍却失了准头,竟让石块弹中额头,卡地脆响,登时唉叫,宋两利忍之不住窃笑,呵呵两声却已现形。
    苏小凤喝道:“何方妖人敢耍我?”强刀欲砍。
    赵楷亦觉不对,长枪即刺。
    宋两利终现身跳出,干笑道:“我啦!”
    赵、苏两人见状更骇。苏小凤诧道:“是你?!”
    赵楷骇道:“你怎在此?!”想及鬼附身,赶忙跳开。
    宋两利笑道:“一别多月,前来看看不行么?”
    苏小凤顿觉额头疼痛,喝道:“看便看,还砸我脑袋,知不知我是你阿姨……”顿觉失口,转了词儿:“你阿姨的好友,敢对我胡来!”欺向前去,厚刀猛敲其脑袋,卡地一响,宋两利闷忍下来,毕竟神功有成,还过得去。
    苏小凤突想及什么,急道:“你怎被通缉?跑至此想害死三皇子么?”
    赵楷道:“没关系,手下全是亲信,倒是他来了,且把桂香之事摆平。”
    苏小凤黠笑:“那你是信世上真有鬼魂了?”
    赵楷道:“信……”
    苏小凤呵呵笑道:“信便好了,否则将来撞邪还不知如何解决呢!”
    宋两利道:“桂香姑娘如何了?”
    苏小凤道:“你走后,闹得可凶,我去找住持年瑞祥要了几张符贴其四周,桂香姑娘总算肯和谈,但要王爷娶她,且每日必拜,否则必出事,有一次他忘了拜,连睡觉都穿女兜,简直闹笑话。”
    赵楷闷在心里,然又何奈。
    宋两利笑道:“看来她爱你甚深。”
    赵楷道:“如此也不是办法。”
    宋两利道:“我且看看!”
    赵楷便收枪带他前往大厅,正主位果然摆着李桂香牌位。
    宋两利暗笑,桂香不但嫁,且还嫁个元配大房。为顾及苏小凤将来,终烧得符箓,念念有词一阵,牌位突然跳动,宋两利佛眼一穿,见得牌位上出现桂香清丽影子,她且感恩道谢宋两利给她会和郓王结合。
    宋两利道:“知感恩便可,唯你已往生,应入轮回,留在人界并非长久之计,我保你一路顺畅,不必坠入鬼界受刑,你可愿意?”
    李桂香道:“的确有些不舍,但一切全凭佛祖安排。”
    宋两利道:“你还算明理,有何条件开出来,让你丈夫替你完成。”
    李桂香道:“不敢奢求,唯吾双亲孤困无依,且为吾往生悲伤得疾,尚请吾夫代为医治照料。果真如此,必来世以报。”
    宋两利道:“所求简单,看来心地的确善良,我将替你还愿。”
    李桂香立即拜谢。并说明父母在南平镇郊二十里茅屋处。
    宋两利领首:“去吧!”右手一翻,化出符箓,燃向神牌,焚化中只见桂香不断谢恩膜拜,赵楷虽见之不着,仍双手合十拜礼。
    几分钟后,神牌化去,尘灰却往天空飞去,终至消失,苏小凤啧啧称奇。
    宋两利始将李桂香要求告知赵楷,他立即交代手下快办,毕竟夫妻一场,尽点本分亦应该,否则桂香再回头便惨了。
    宋两利满意道:“就这样简单明了。”
    赵楷道:“就这样?她不再回来?”
    宋两利往空中指去:“没看到她已飞升了么?”
    赵楷半信半疑,喃喃说道:“这么简单?……”
    苏小凤道:“难道要麻烦得让你再演一趟鬼娶亲?”赵楷可千万不肯,直道越简单越好!苏小凤始弄笑不断。
    宋两利道:“小毛病解决了,大毛病却仍在,还请王爷处理。”
    赵楷道:“什么事能难倒小神童?”
    宋两利道:“我握有童贯通奸证据!”抓出那张证明书。“这是他亲笔写的通奸记录。”
    赵楷、苏小凤闻言几乎两眼落地,天下怎可能出现此等妙事?!
    苏小凤诧极反笑:“阿利啊!有些事开不得玩笑!”却又相信小甥的确有办法。
    “你是如何弄得的啊?”
    赵楷和苏小凤抢过证明书即瞧。苏小凤喃喃念道:“本人童贯官拜太师,封楚国公,枢密使,于歼灭方腊,平定南乱后,亲自召妓计有春桃、月香、梅雪、玉柑……等十二位,每天奸淫,甚是爽快,恐日后天下不信太监亦可人道,特立此书为证。”另有数行和女人交媾方式及地点,瞧得苏小凤窘困且诧然想笑,“简直是淫昼翻版嘛!这的确是他自己所书,手印亦没错?”
    宋两利笑道:“正是,完全无误!”
    苏小凤虐笑道:“这可好了,有了它,那怕童贯不名誉扫地!”
    赵楷道:“可是他乃太监,怎能奸淫?”
    宋两利道:“没阉干净!看最左边另有一行写着他另留命根,天下无敌。”
    赵楷困笑道:“这东西太猛了,本王不敢拿去请奏皇上,毕竟会将他处为死罪。”
    苏小凤道:“不错,太监阉割不净乃欺君之罪,但赵佶恐怕无此魄力收拾童贯。”
    宋两利道:“那我岂非白来了!”
    苏小凤道:“亦非如此,将它公开,必收效果。”
    宋两利笑道:“看来只好如此啦!可是若贴在墙上,随时将被撕去……”灵机忽来,道:“有了,我且一个个传阅,慢慢放出风声,准让他受不了。”
    苏小凤笑道:“你终于继承我的工作,可喜可贺!”
    赵楷将证明书交还,道:“你当真帮着方腊对付大宋军?”想把事情问清楚,看是否能帮忙除去通缉令。
    宋两利道:“他连百姓都斩,我是瞧不过去才出手,不过此事你们不必帮,我将自行解决。”
    赵楷道:“那你自个小心。”
    宋两利笑道:“自小心了,没事先行告退!”拱手为礼,随即转向苏小凤,道:“祝早生贵子。”说完闪退。
    苏小凤不禁窘脸,喝道:“小毛头胡说啥劲!”欲追赶却已不得。
    赵楷却有了心事,苏小凤不论武功机智全比他高,在她面前似乎找不着优越感,自己一向全是在支配他人,如此结合能美满么?
    她的确是完美伴侣,然与她匹配者竟是如此不易。
    苏小凤并未察觉,笑道:“走,到内宫去,看小神童耍把戏!”拉着赵楷,相偕而去。
    赵楷暗忖应是自己主动牵手,然仍被她先扯了手,甚不习惯,却又不忍挣开,便由她去了。
    宋两利首先潜往金银巷,抓着证明书直往妓院找寻春桃、月香、梅雪、玉柑等人。
    妓院原即龙蛇混杂,经宋两利大事宣传找寻,消息顿时传开,个个议论纷纷,或有同名者竟成追问对象,有的暧昧承认,有的却矢口否认,毕竟童贯权大势大,得罪不起,万一惹来掉头之罪,实划不来。
    老鸨子更形带趣回答:“若连阉官皆能嫖妓,那姻花楼生意岂非要旺盛千百倍?”
    阉官嫖妓顿成新话题。
    宋两利并未反驳,只拿着证明书表示童贯没阉干净,他只想找回十二名相好者。如此一来,承认者渐多,宋两利便一一记录,以便将来需要证人时传唤。
    此事直闹至深夜仍气旺人旺,议论不断,当然传遍整个汴京城。
    童贯嫖妓且立证明书顿成笑柄。
    次日一早,童贯已下令误传谣言者斩,然越禁越让私下流传炽旺,童贯名声如日中天。
    徽宗赵佶亦且惊动,便唤得童贯于御书房追问此事。
    童贯急于否认:“完全是谣言中伤,奴才怎敢犯此滔天之罪?”
    赵佶道:“你还想赖么?”
    童贯怔道:“根本不可能!”
    赵佶抓出一张纸绢,丢予童贯:“自己瞧瞧!”
    童贯打开纸绢,里头写的正是保证书内文。童贯脸色再变,道:“奴才决不可能写下此东西,定是他人伪造。”
    此物原是宋两利深夜偷偷置于御书房之手抄本,虽描抄甚佳,总有差别。
    宋两利且亦躲在暗处窥探状况,必要时拿出真本以对。
    赵佶冷道:“谁会伪造陷害你?”
    童贯道:“外头乱党太多,个个想置奴才于死地,皇上明察。”
    赵佶冷哼:“怎天天有你之事?朕且看如何让你退休的好!”
    童贯道:“此书的确伪造,若皇上以此定罪,奴才不服!”
    赵佶一时难以论断,的确若出差错,岂非谋杀重臣。
    宋两利见状知道得奉上正本,立即往屋梁上一弹,正本掉落地面。
    赵佶、童贯同惊,伸手欲抢。
    赵佶冷哼:“想跟朕抢东西么?”
    童贯登觉不妥,干笑道:“奴才乃替您捡拾罢了。”
    赵佶道:“量你也不敢!”捡拾书纸,摊开一瞧,哇哈直叫,抓着辫子般喝道:“这即是正本,且有你手印为记,你还说什么!”张开直晃着。
    童贯瞧其手印,脸色更变:“怎可能,奴才从未写过此书。”
    赵佶道:“笔迹亦完全正确,你死定了!”
    童贯急道:“且让奴才瞧瞧以辨真假!”
    赵佶冷道:“拿去瞧个清,你的字迹朕会认错?”
    童贯接过手,瞧来简直惊心动魄,怎完全是自己所书?尤其掌印更是吻合,他越瞧越是惊怒惧栗,若以此为证,他焉有命在?情急之下,竟然往嘴巴塞去。
    赵佶诧道:“你敢毁证据?!”想抢却又惧手脏。
    宋两利暗道要糟,想出面阻止,然岂非承认一切乃自己所为?尤其赵佶是否能奈何童贯亦未得知,他想以摄力控制,然却忘了喝酒,一时错失机会,且闻得童贯咕嘟硬吞入腹声,只能苦笑,此计完全失败,且另寻他法了。
    童贯吞得纸团,差点噎毙,赶忙抓起御书桌旁香茗,咕嘟又喝它一大口方顺畅些。
    赵佶怒道:“简直胆大包天!”
    童贯立时下跪:“奴才乃替皇上解决问题。”
    赵吃佶喝道:“还想巧辩!我倒想听何理由。”
    童贯道:“此书非奴才所写,若传开,皇上岂非错杀忠臣,奴才这一吞,事情立即解决,让皇上落个轻松。”
    宋两利暗道实是厚脸皮。
    赵佶斥道:“问题岂已解决?把裤子脱下来,朕要验明证身!”
    童贯脸色大变。宋两利暗自叫好。
    童贯诧急道:“皇上您这是……”
    赵佶道:“还疑问么?什么天下第一鸟?寡人想亲自目睹!快脱!”
    童贯急叩头:“皇上如此岂非有辱奴才?”突地抓出腰际利剑,横向脖颈,道:“皇上若不信奴才,只有以死明志,恕奴才无法再侍候您了!”说完当真抹去,血痕立见。
    赵佶见血大骇,急道:“住手!”情急亲身抢过利剑,喝道:“朕又未赐死予你!”
    童贯泪水直渗:“老臣一生忠贞,岂能受疑,莫如死了算了!”
    赵佶终不忍:“起来吧!快上药,朕只是一时玩笑别当真!”
    童贯终爬起,然却未敷药,毕竟牺牲皮肉解决问题十分值得。
    宋两利倒佩服其老谋深算。
    赵佶道:“朕忽想及,怎有自己嫖妓又写下证明书者?你是否已中邪,三两次出毛病?”
    童贯道:“奴才亦且请得通元冲妙先生检查,先生说是中小神童妖法,此书信亦可能其利用奴才迷惑时所写,实是坏透。”
    赵佶却另有奇想:“小神童乃三太子下凡,灵力当真如此之强?”总觉自己乃神霄长生大帝君,需配得通灵者在旁,始能显现仙佛神光。
    童贯怎知形成反效果,道:“此乃妖法不足取。”
    赵佶道:“你忒也奇了,先请奏通缉他,昨日又说要赦免他,今日又说他是坏蛋,叫朕如何处理?去去去,把小神童找来,朕好问个清楚。”
    童贯道:“何不再让小神童师徒档再祈雨显灵一次。”
    赵佶欣喜:“好方法,你着手去办!”
    童贯终谢恩而去。
    赵佶喃喃自语,瞧向窗外,暗忖若小神童有此能耐,让他接管神霄宝殿,有何不可?
    宋两利暗忖此次显灵将全力以赴,免得连累师父,至于童贯之事,他仍未放过,小心翼翼退出御书房,发现对方行往万岁山,立即潜跟过去。
    童贯竟然行往万岁山阴阳老怪秘阵中,想探老怪是否回来;若真如此、将请其出面收拾宋两利以绝后患。
    宋两利暗喜,只要一入秘阵,将可逮他,加以修理,省事多多。
    他亦潜往秘阵中。
    只听得童贯东躲西探直呼阴阳师父名字。
    宋两利但觉黠虐,便应声回答:“师父在此,还不来跪拜!”出现一座全为田黄玉石之假山,摆出一副状若神仙模样。
    童贯诧道:“是你?!”急于逃躲。
    宋两利飞身截前,童贯抽剑抵挡,喝道:“你想干啥?”
    宋两利冷道:“食言而肥,还问我作啥?今天闲着没事,先阉了你,然后绑在城墙上示众!”
    童贯怒道:“你三番两次捉弄朝廷命官,难道没有王法吗?”
    宋两利冷道:“你也有资格谈王法?”猛地欺前,右手猝化光影,童贯目光一花,但觉不妙,卡地一响,手中利剑竟然被抢,宋两利抓剑即砍:“不是要自杀么?我成全你!”
    童贯厉叫,没命奔逃,直冲石屋想躲藏,宋两利志在惩戒,追得带虐带耍。然追至石屋附近,猝觉里头另有埋伏,登时煞住,谁知四面八方出现魔界八大护法,石屋却步出五雷尊者王文丑。
    宋两利道:“原来有靠山,始敢装模作样,引我来此?”
    童贯虐黠道:“不错,任你有通天之能,也料不着我在昨夜吃亏后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来,所以故意东遛西窜,你终于还是上勾,嘿嘿,十人联手,你难逃噩运!”
    宋两利盘算局势,的确是场硬战,且擒贼擒王为先,道:“王文丑,你是神霄五雷尊者,你我且曾合作作战过,总不好意思兵戎相见吧?”
    王文丑冷道:“我只听令师父安排,师父既令我保护童师兄,即无任何理由回避,你束手就缚吧!”
    童贯道:“束手就缚只废去武功,可留性命!”
    宋两利揉拳擦掌,骨节弄得叭叭作响,道:“从江南回来已半日之久,未曾活动过,骨头都酸了,乘现在练练功夫也好!”终于抓起酒葫芦,灌得几口烈酒,准备斗及这群老怪弟子。
    他原可逃开,然想及老怪闪电魔指的确有打通穴道,且能被吸收功效,故准备一战,若不行再开溜不迟。
    王文丑冷道:“那赐招吧!”一声喝令,八位护法顿时强攻,阴阳掌劲迫强欲裂天地,王文丑更一上手便使出闪电魔指杀敌,以维持其既出手即毫不客气风格。
    童贯则在旁掠阵,心狠手辣看着变化,必要时补上一记便是。
    宋两利手中抓有利剑,甚快杀向王文丑,岂知闪电魔指甚是厉害,猛电剑身,捣得他唉呀立弃利剑,这一失手背后砰砰连遭三击,疼得他滚跌连连,暗道苦也,有兵刃在手,竟然难以使用,还是以拳掌对敌来得顺手。
    童贯见及一招退敌,心神顿定,虐喝道:“还是束手投降吧,否则不出三招,叫你倒地不起。”
    宋两利喘口气,评估方才掌劲,八大护法约练得阴阳老怪六成之功,八人联手,威力何等厉害,至于王文丑之闪电魔指亦有八成火候,若是全力拚斗,甚难过关,倒是运用通灵大法,慢慢不动声色来个各个击破,将是可行之路。
    宋两利运起五方法门感应灵通,立即摄得对方战法。且见左侧一人横扫过来,宋两利顺势扑地,脑门一摄,那人登时扑向自己弟兄,两人撞成一团,诧讶之际,宋两利右脚一踢,强劲气流扫中对方背脊,叭然一响,那人闷呃前栽,显然受伤。动作为之迟缓,宋两利并未放缓,猛地扭腰弹起,复往右侧一人撞去,水神刀一记猛砍,登又收拾一人。
    王文丑见状大喝:“想各个击破么?”闪电魔指猛劲劈来,宋两利霎地转身,背脊猛挡,用的便是化神赋“天地无极,乾坤浩瀚”之盗功大法,任那电劲往穴道钻去,疼得他唉唉惊叫,却爽在心中。
    王文丑不疑有诈,连劈三数次,却发现每击一回,对方即颤一次,自己功力且弱几分,虽未及时想及盗功大法,却觉蹊跷,喝道:“你在耍妖法?!”不敢任意出掌。
    宋两利苦笑道:“魔界弟子是妖中之王,还怕他人耍妖法么?”暗爽于心。
    王文丑喝向八大护法:“不要攻其背部,那里必有妖物!”八大护法神态凝重,登有防范。
    宋两利苦叹:“我背脊怎成妖物?既然如此便妖到底了!”猝见他猛耍龙虾功,四肢暴劲打向左侧三名护法,身若虾子弓身凸背,直往右侧敌人冲去,对方见状鸟兽散去。
    宋两利杀出重围,竟撞向童贯附近,吓得他拔腿即退,宋两利急道:“别逃啊!该逃的是我!”右手猛发掌劲,打得童贯东跳西门,甚是狼狈,躲在石后不敢现身。
    宋两利仍未退逃,掠身猛冲对手,喝道:“什么阴阳诀,什么闪电魔指,全是不管用啦!看我的地水火风空!”
    只见他猛冲入阵,双掌双脚猛砸猛打,或见“地”字诀土拨鼠功,或是“水”字诀蛇样般跳艳舞之“水柔功”,双手指劲扭蛇电杀不断,突又转劈“天罡掌”火腾腾杀去,复见“风”字诀强旋、耍的并非扇中风、林中风而是大旋风。如此奇形怪招暴打开来,王文丑等人几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原以为对方武功半斤八两、岂知猝展开来简直刮飓风、暴烈火,此怪招连阴阳老怪皆穷于应付,其徒又怎知如何收拾?何况方才另有三人受伤,被此一摄一搅,简直若风中残叶扫卷散飞,终招乱式残,全数难以发挥而一一被击中,跌退连连。
    宋两利乱招得手,状若疯龙,喝道:“谁还想再玩一次?”
    王文丑、八大护法个个面面相觑,气势已弱,实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
    宋两利不让对方喘息,登时再冲过去,哈哈虐笑:“可知阴阳老怪如何回不来?就是在我掌下毙命啦!”掌劲凝足十余成,用尽吃奶拚劲,冲向最前方两名护法,猛地劈去,砰砰暴响,两人哇地吐鲜血,直往后头同伙撞去,连砸三数人,滚落六丈余远,先前两人已倒地不起,后头三人唉叫连连。
    王文丑诧骇当场,不但为此霸掌惊骇,且为宋两利所言,阴阳老怪当真被他宰了?
    师父无敌天下之印象霎时动摇。冷森道:“我师父当真被你杀了?”
    宋两利喝道:“不然他怎那么久还在生蛋,不现身?”
    王文丑厉道:“接我一掌试试!”闪电魔指逼至最强,似若流星猛地扑来。
    宋两利更自运足全劲,五方法门汇集所有劲道全往双掌凝去,两道白气冲窜如龙,直往敌方打去。
    砰砰砰砰一连数响,闪电魔指终不敌双龙白气,王文丑闷呃暴喷撞退,跌撞石屋,猛呕鲜血,脸色显得苍白。
    宋两利气喘如牛,然能战胜强敌,实是快哉。道:“现在你该相信阴阳老怪被我干掉了吧!”
    王文丑脸面抽动,泪水已落,他虽不知宋两利是否真能杀死师父,然其掌劲的确已达匪夷所思地步,师父久日未归,恐凶多吉少,强忍悲恸,爬身而起,挥向手下,道:“走!”
    毋需多说,八大护法勉强爬起,跟随王文丑跌跌撞撞退去。
    童贯登时绿脸,急迫:“五尊者那我呢?”
    王文丑道:“魔界已重挫,你自行解决!”闪入山峰不见。
    童贯仍想逃。
    宋两利喝道:“过来!”
    童贯怎知瘪三变英雄,连阴阳老怪都玩完,自己岂是对手,赶忙陪笑行来:“小神童武功盖世,老朽终于见识,先前得罪处尚祈见谅。”
    宋两利冷道:“通缉令呢?”
    童贯道:“立即撤销!”
    宋两利道:“以后还敢为非作歹,蒙蔽圣上么?”
    童贯道:“不敢!”
    宋两利冷道:“去吧!京城归我所管,谁要不顺眼,我便杀谁!”手刃一切,凛凛生风。
    童贯赶忙下跪膜拜,直道:“谢主隆恩!”竟把宋两利当皇上伺候。
    宋两利懒得理他,道:“顺便转告那堆老头,有空本小神童要训话!”
    童贯应是连连,大礼膜拜后始退去。
    宋两利这才激情抓起双手,胜利感觉妙极。
    打从服下紫玉仙芝及受葛独行治愈阴阳诀伤害开始,他每练一阵,功力即精进几分,尤其背脊又能盗得他人功力,加以吸收已用,日子一久,竟也劲道充沛,几已达五六十年修为以上,难怪每次动手皆能收到奇袭效果。若再假以时日,自能登上无尽虚空界,而脱胎换骨。
    宋两利自得一笑:“我越来越爱武功,竟然那么管用,连奸臣都可收拾改邪归正!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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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第五章念力成形
    童贯急忙撞向蔡京府,随又约得王黼三人齐聚秘室之中。
    蔡京直问发生何事?王黼亦感不解。
    童贯铁着脸色:“改朝换代了!”
    蔡京诧道:“怎讲?!”
    王黼道:“皇上让位了?!”
    童贯道:“皇上之事好解决,唯我师父已被宋两利杀掉,京城已归他所管。”
    蔡京、王黼同骇:“阴阳师父毙命了?!”
    童贯道:“不但如此,王尊者及八大护法,九人联手竟然在他手下走不了二十招,个个重伤逃退,我是最后一个被他放走的。”
    蔡京脸色森沉,毕竟他老谋深算,自看得出阴阳老怪一干人才是实力派,怎一夜之间全被瓦解,那宋两利简直可怕得吓人。
    王黼道:“以禁军头领不能对抗么?”
    童贯道:“他们是用来打仗,对此妖邪术士,根本不管用。”
    王黼道:“既然无法挡,只有拉拢了。”
    蔡京道:“怎拉拢?咱已对林灵素下手,且几次亦想作掉宋两利,他会饶过咱么?”
    王黼道:“太师既然能逃过此劫,咱亦应该能度过才对。”
    童贯道:“没错,只要多忍忍,道个歉,一切大概能顺利解决,只是林灵素方面,你俩去处理较棘手,毕竟说他不灵对他伤害甚巨,当时我在南方作战,故未碰上,此事由我处理较为恰当。”
    蔡京叹道:“实是风水轮流转,咱方式耍得太快,应两人共同收拾才对。”
    王黼几经思考,道:“既然无法免,便照计划再让林灵素作法一次,如若成功,恭维便是,如若不成功,也是恭维,他心虚之下,将知难而退,大概不敢胡乱报复。”
    蔡京道:“必要时可把责任推给张虚白。”
    童贯道:“忘了告诉两位,他的确有通灵之能,别口是心非,若让他发现,准有苦头吃。”
    王黼、蔡京自有盘算。
    童贯道:“那事不宜迟,立即赶去道歉,必要时下跪亦可,反正无人见着。”
    蔡京愕道:“现在便去?!”
    童贯道:“乘热,一有消息立即报到,比皇上召见更急,他将感受咱忠心。”
    王黼道:“便如此了,可要转告梁师成?”
    童贯道:“日后再说,他一向负责文场,和宋两利恩怨不深。”
    三人取得默契,立即整装后,直往万岁山秘阵奔去。
    宋两利的确仍在秘阵中练功,毕竟阴阳老怪并未丧命,随时可能返回,那将是另一场大战,不把自己练得铜筋铁骨,怎能对付此魔界老妖。
    对于“通灵大法”、“移神换灵”之功,他甚有把握,毕竟与生俱来,修行较为容易,至于“地水火风空”之外功仍需苦练,内功更要苦练,毕竟五脉引流甚至八脉、十二脉,乃至于无数穴脉引流都将是武学最难驾驭之处。
    他不断重复练习,尤其内功运劲手法,总得加以控制,否则老是四劲、五劲齐发,不但浪费且可能自陷危机。
    宋两利功行数周天,顿觉精神百倍,半月前被阴阳老怪所伤之背穴已经痊愈,此时他感觉随时可以一掌劈死一条龙。兴之所致,突地又想及当初和阴阳老怪动手那最后一招。
    阴阳老怪目光直瞪,似要突暴而去,宋两利竟然全身受制欲裂,当时听得绿龟法王所解释,乃为“摄力成形”,只能以意念相抗。事后自己不断反省,终悟出些许道理,“摄力”
    应是利用脑门威力,凝聚成力,透过无形内功传送,杀入对方体内之一门功夫。和它相抗者仍是意念集中,若稍有失闪,将被摧残。
    宋两利心想将来必定再遭遇对方,何不现在多多练习此对抗方式?遂找得正前方田黄巨石当阴阳老怪,意念集中盯逼过去,心头默念着摧毁你摧毁你!然田黄巨石重逾千斤,不动如山,任何摧残皆无动于衷。
    宋两利逼练甚久,已满头大汗,不禁想笑,他人见着,必定以为是疯子,且未见效果,实不知练得如何。
    他干脆把目标移往巨石右侧一株芙蓉,此时春天方近,枝叶嫩吐,他则集中意念相准嫩叶逼去,直想着断断断!若平时以掌劲暗击,轻易可落,然若要意念击落可非易与。
    宋两利几乎念及百遍千遍,额头直冒汗珠,嫩叶始终不断,足足欲得半刻钟,终于放弃,自嘲一笑:“看来自己是有神经病了。如此胡乱瞪眼便能摘枝落叶么?”
    正待放弃之际,绿龟法王突地现形,笑道:“别放弃,此乃进入无上虚空界不二法门,摄力能成形,自能摘叶击石。”
    宋两利诧喜:“当真可行?”随又泄气:“可是已练甚久了……”
    绿龟法王道:“常人练一辈子未必练得,阴阳老怪亦练及一甲子始通,且还是‘摄力’,和‘念力’有所不同。”
    宋两利道:“何者叫‘摄力’,何者又叫‘念力’?”
    绿龟法王道:“摄力者,乃以脑门逼功成力,似若游丝穿入应摄之物,念力者乃直接跳入,亦即摄力似一条见不着之功力线,此乃需功力发去,念力则全靠一闪念之间凝聚成形,鬼域妖人即有此功。”
    宋两利恍然若悟:“有点懂了,鬼域妖人能四处幻相成形而不伤人,即是念力成形,摄力只能直接破坏杀敌,对否?”
    绿龟法王笑道:“你甚见慧根,可以这么解。”
    宋两利道:“师父你也有念力成形之最高境界?”
    绿龟法王哈哈畅笑:“最高境界乃无上虚空界!”似在暗示什么。笑声更邪,终至消失。
    宋两利直叫师父师父,人却不见,只好作罢,但觉进入“摄力”、“念力”始为武学最高境界,终再次往芙蓉嫩牙摄去,直叫着“断断断断断”无数喝喊,嫩叶仍不断,逼至后来已满脸通红,青筋暴胀,乃自不断。
    宋两利简直喊得快发疯,全身抽颤欲倒,就在喊得天昏地暗,眼花撩乱,根本进入见物而迷蒙之际,一声尖厉大喝:“给我断!”脑门突现折断幻影,赫见细若爪子嫩叶叭然轻飞落地。
    宋两利骇然怔诧,不信嫩叶已落,赶忙前去捡拾,当真新叶扯落没错,不禁解嘲笑起:“是断了,但差点连肠子都拉出来,且脑充血。”但却仍稍有所悟,若想以意念摄物,似非一味盯着对方,应是脑门亦且要有幻影产生,而双双相互跳转之结果吧!
    他立即复习以寻求方才所突然产生之状况,然越是强求越不可得,只好喝着断断断肠!
    始收功拭汗,的确比练一般正常功夫尽劲耗力,实是难练。
    待要稍坐休息,却发现远处三名老头摸着脖子,表情似若断头般惊栗,宋两利暗觉想笑,应是方才喊得“断”字过多,对方以为命令断头,不敢靠近。
    见得是童贯、蔡京、王黼三人,宋两利立即敛去笑意,伸手一切,冷道:“谁再乱搞便断谁的头。”
    童贯三人总觉这小子疯疯癫癫,还是小心侍候为妙,立即拱手躬身前来,不敢稍有大意。
    侍近身之际,且行君臣大礼。童贯道:“奴才叩见小神童先生。”
    蔡京道:“老朽拜见小神童万寿无疆!”
    王黼道:“晚生叩见通真达灵小神通本尊万岁!”奉承功夫自是一流。
    宋两利暗斥王黼:“我比你小,怎称晚生?本尊是我师父,怎敢冒用?”
    王黼道:“以灵界来说,前辈出道甚早,且是天神下凡,故老朽自称晚生应合理,至于您乃小本尊,如此称呼应无不当,若小本尊形容不切,晚生该罚,然全是一片诚意肺腑之言!”
    宋两利呵呵直笑:“倒是马屁功夫了得,当今两相、一太师如此叩拜予我,难道把我当成皇上了么?”
    蔡京道:“小神童若如此想,亦无不可……”
    王黼道:“小本尊乃神界之皇,以帝称之,名正言顺。”
    童贯道:“天下神人两界皆您所掌管,奴才自认唯您方有资格当上神人界之帝君,请受奴才三拜!”当真叩得卡卡响,备及尊敬。
    宋两利笑得可以,随又敛声:“马屁免了,帐仍得算清,尔等三人不断恶斗,蒙蔽皇上,坏事作尽,该当何罪!”
    蔡京急叩头:“小神童误会了,老朽辛勤治国,一向鞠躬尽瘁,实无越矩行为,尚祈明查。”
    王黼道:“可能传言有误,晚生战战兢兢,不敢稍有差错!”
    童贯道:“奴才更维护大宋江山,无时无刻准备为国牺牲,又怎是坏事作尽之徒。”
    宋两利喝道:“你滥杀无辜便是对天下不仁,谎报胜战即是欺君之罪,还不承认么!”
    童贯急迫:“对乱党仁慈,即对皇上残忍,所小神童另角度思考,至于战功一向明确,何来作假?”
    宋两利喝道:“攻辽之战明明折损数万兵,你却说大胜战!”王黼、蔡京暗诧,原来童贯造假?
    童贯道:“奴才半途又收降兵数万补足,故并无撒谎之处,毕竟大宋军仍战胜了。”
    宋两利喝道:“大胆!我亲眼见着尸横遍野,是假得了!”
    童贯登时叩拜:“奴才该死,奴才知错!”心头却不敢稍恨,实怕被感应。
    宋两利冷哼:“知错最好,若再胡干,第一个要你人头落地!”
    童贯登时叩谢:“多谢小神童开恩。”
    宋两利又瞪往蔡京:“你为掌权,清除异己,把王安石、苏轼等贬为乱党,情何以堪!”
    蔡京学乖,不想辩解,急急叩头:“老朽该死,老朽知错,此事业已平反,但老朽仍自责万分,尚请小神童治罪!”
    宋两利喝道:“你且欺君粉饰天下太平,不知强敌四起,且中饱私囊,可知罪?”
    蔡京仍叩头:“老朽该死,老朽知罪!”叩头不断。
    宋两利转向王黼:“你也差不多,狼狈为奸,前日还奏请皇上恢复应奉局、花石纲,想再敛财么?”
    王黼急道:“晚生不敢,恢复两局,乃皇上喜奇石异宝,晚生代为收集,如此而已。”
    宋两利喝道:“满山遍野还不够么,要到搜光全天下才甘心?!”
    王黼急叩头:“晚生该死,必力求改进!尚请小本尊万岁治罪!”暗惊前日方捷,怎立即被探知?
    宋两利冷哼:“光认错、叩头有何用,本人立即宣布,应奉局、花石纲不准恢复,你可从或不从?”
    王黼道:“晚生遵旨。”心想不设,东西照样可进来,宋两利顿有感应,怒指一弹,打得王黼脑袋生疼,狂诧万分,宋两利斥道:“想阳奉阴违?表面不设,然后暗渡陈仓?”
    王黼顿诧,心念一闪竟也被摄之,赶忙认错:“奴才该死!奴才所思乃纵使不设,仍将有人自动进贡,不易根绝!”
    宋两利喝道:“就是要你根绝,使出吃奶力气也要根绝,若让本人发现暗渡陈仓,定取你脑袋!”
    此语一出,三人同惊,赶忙叩头认罪应是。
    宋两利道:“还有,你们敛了不少财,通通给我吐出来,哪有饥荒便往哪送!”
    三人立即应是,不敢否认敛财一事。
    宋两利又斥责奢靡召妓,吃喝玩乐,一一禁止,三人一律认罪,且发誓全不再犯。
    宋两利这才满意笑道:“话都说了,你们也答应了,往后且看你们表现,若有背信,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三人同声表示一切谨遵诺言,宋两利始道:“滚吧!皇上那头自个看着办,他要奇石,从这里搬去让他瞧,我就不信他每颗都见过。”三人再应是。
    见宋两利气已消,蔡京始道:“关于林先生作法一事……”
    宋两利喝道:“倒是了,此帐且未算,明明豪雨难停,还怪罪我师,真是乱七八糟!”
    蔡京道:“我等不知灵界之事,为免遗憾,且请小神童及令师再次作法,以显威天下,可好?”
    宋两利道:“待作阿法?祈雨淹大水。”
    王黼道:“可让神龙现天,以旺大宋气势。”
    宋两利道:“待我考虑看看,你们先下去,好好办妥方才交代之事再说!”
    三人这才必恭必敬叩拜退去。
    宋两利摄着对方脑门,总觉三人的确想应付自己,可能将作修改,然能持续多久,可未知了。他并不奢望效果多大,毕竟自己已知对方宝窟,找得机会盗搬便是,倒是若能摄住三人不敢再贪赃枉法,则今日恐吓已算成功。
    回想方才,倒实若皇上发飙,暗觉想笑,原来自己骨子里竟也有吼入本事?那且当当地下皇上瘾子,否则怎能让这些刁官一一臣服。
    他想过干脆把贪官杀掉,然另一位即能清廉么?倒也未必,毕竟朝廷歪风已久,欲改不易,而这些似乎全在于皇上软弱贪玩。也许该连他也一起教训吧。
    心念一转,已开始盘算如何收拾色情皇上。
    童贯、蔡京、王黼聚于玉观亭。此亭靠于莲花湖,不致被人窃听。
    蔡京道:“局势当真已变,不知两位意下如何?”不愿先开口,免留痕迹。
    王黼道:“既是小神童作主,当听他的。”希望宋两利能摄到,以显忠诚。
    童贯道:“除非另找靠山,否则只有照办。”
    蔡京道:“那得拿出多少银两才能打发了事?”
    童贯道:“先送个十万金,日后再慢慢增加。”
    蔡京道:“三人合并。”蔡京稍能接受。道:“或许亦该找梁师成一并处理。”
    王黼道:“他并不知情,还是别说的好,否则坏事,引来不快。”
    蔡京心头一闪,暗道妙哉,梁师成既然不知,铁定反对,将来宋两利怪罪,且有人扛,自个免受责任,暗暗拜礼:“小神童你且找梁师成算帐,不干我等事。”
    童贯道:“施舍容易,倒是要阻止进贡甚难。”
    王黼道:“尽力而为便是。”心想只要尽力,小神童未必会怪罪,闪念中仍想着别人要硬塞又能怪得了谁?
    蔡京不想回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我已大撤大悟,且回去吃斋念佛,多做善事。”
    王黼道:“一切等法事做过再说。”心想若是灵了,跟着林灵素便是,若是不灵,皇上也许会斥责。情势或许陡变,现在多想无益。
    蔡京忽有所觉,目光一亮:“或许林灵素较通情达理!”以前不也配合得宜?以他来治小神童应该管用。
    童贯、王黼顿悟。如此妙招怎忘了,然闪念已起,突又直念阿弥陀佛,希望未被摄去。
    然心事随时被窥之压力简直让人发疯,王黼提议去请张虚白解决,童贯同意,蔡京道:“去拜访也好。”不愿说出同意两字,以免被摄。
    三人遂往神霄金宝殿行去。
    张虚白确在殿中,闻及三巨头前来,亲自迎接,随即引往秘殿中。
    他虽平常嗜好喝两杯,博得“醉洞宾”封号,然入主后宫神霄金宝殿住持,责任重大,几经思考,终把酒瘾戒去,自以清新形态应付一切,免出差错,而误了事。
    童贯急道:“先生请测测小神童是否在通灵。”
    张虚白运起神通一阵,道:“没有,他似在吃大餐。”
    三老终嘘气。暗道好险,方才所谈应无被摄可能。
    童贯道:“宋两利妖法厉害,可有何治摄魂摄脑方法或秘符?”
    张虚白道:“能否相抗,全在修行,秘符亦只是治标不治本。”
    童贯道:“能防一二也好,快将方法授来!”
    张虚白遂拿出清心符,醒神咒道:“和前次解去洗脑功差不多,每天念几遍,念得越熟,心灵越清;符箓可以服下,亦可以贴于胸口。”
    三人同自伸手索取,蔡京立即引燃混着子午水服下,随又索求:“多给几张!”王黼、童贯见状立即跟进索符。
    张虚白暗忖,不做亏心事,何惧他人得知,平常神明不是在看么?然仍画得数符相赠,三人各自索得七八张,且详尽问得念咒使用方法,始安心不少。
    童贯道:“先生曾说小神童无此厉害,但事实却厉害无比,你身为神霄金殿住持,可有方法制住他?若有,那岂非省去不少功夫?”
    张虚白道:“小神童既然厉害,在下恐亦无法制住,三位尚另请高明为是。”
    童贯道:“谁?先生可指点?”
    张虚白道:“连阴阳老怪皆无法制,天下恐难找,全靠机缘。”
    童贯终又想起佌事,既然师父皆治不了,实是棘手了……,话未说完,脑门猝地浮现鬼域妖人幻影,和祥如慈母口气说道:“我能治他,请把九龙精铁赠来,我便能治他……”
    童贯诧骇:“你是谁?!”王黼,蔡京无法得知幻影,被吓得诧望着童贯,以为中邪。
    张虚白自知状况,赶忙运功探摄。
    鬼域妖人道:“我叫星天来……我是好人……”童贯哪管得好人坏人,惧声又叫:“你在哪里!”四处张望,不见踪影。
    鬼域妖人道:“在家里……把九龙精纲铁以及日月仪赠来,我帮你收拾宋两利……”
    童贯道:“什么是精纲铁?何又是日月仪?”
    鬼域妖人道:“精铜铁就是九龙宝鼎,我只一口便够用,日月仪是宋两利身上之宝镜……”
    童贯喃喃说道:“要九龙宝鼎作啥?……”
    鬼域妖人道:“欣赏吧……快去拿来给我……”童贯仍在揣想。
    张虚白已经摄得状况,立即截向童贯脑穴,道:“切莫受及催眠!”指劲点去,童贯顿觉,诧骇之余,拚命念咒,鬼域妖人幻影渐淡,登时焦切道:“莫要排斥,我是阴阳老怪师父……”话未说完,张虚白几指打去,童贯终于醒来。
    童贯诧道:“怎到处充满妖魔?”
    王黼、蔡京闻言脸色更变。
    张虚白道:“此妖乃百里之外,只能显像,无杀伤力,太师只要把持住,莫要受到摄眠即可。”
    童贯但闻伤不了,终较安心,忆及方才所传,九龙宝鼎竟也妙用无穷?得好好研究。
    道:“她说是阴阳老怪师父,不知是真是假?”
    张虚白道:“看来如此年轻,似不可能。”
    童贯道:“也对!”且以妖人胡诌为由,不再多想,盘算张虚白既然制不了宋两利,只能拉拢林灵素了,遂道:“本殿原为通真达灵先生掌理,他乃最近失常。故请先生代理,如若其复原,先生可愿让出住持之位?”
    张虚白道:“随时愿意!”淡笑道:“老实说,当了住持,背后似背了壳,甚不痛快。”
    童真笑道:“那好,汴京城多的是观殿,先生若喜欢,任你随时挑选。”
    张虚白一笑置之:“皆可,皆可!”童贯、王黼、蔡京顿时放心,对方果然上道,的确能交往。
    三人再问些有关灵摄问题,张虚白仍似心神坦荡,自较不受收摄,亦即正气之道,三人频频点头,不断深深吸气,却无法参透张虚白乃暗示“不受收摄”乃指“不怕被摄”之意。
    三人告别后,继续寻往林灵素住处,以求压制宋两利方法。
    张虚白抬头向天,轻叹不已,道:“虽然天命如此,连张天师皆弃之不管,我等何其能力挽天,然三贼始终不悔改,且找得林灵素欲压制小神童,情况岂非又沦回原处,……”盘算着将如何处理,步出神霄宝殿,忽见东天流星闪掠,两尾拖长不灭,正是“天枪星”主战事格局,心神已怅:“战事已起,照此下去,不知何时将迫续至京,我且得尽点力了,至少应让小神童知晓,他师父是个草包,不必为了小小恩情,一辈子对草包必恭必敬……,何况若让林灵素胡作非为,苍生将付出重大代价!”
    瞧着神霄金宝殿几乎以纯金铸成,以及万岁山所耗民脂何等千千万万,林灵素难逃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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