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邪侠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五十章豹隐南山
    在楼上侦查了半天,居然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循。屋子里点尘不染,出事时,那位多才多艺的姨奶奶正在临画勾底子,墨已研好,而且用炭条勾了大半张蓝图,也已用毛笔勾填了一个完整的女人脸相。画拿来时,傅大师特地还把那位得意的门生李玉麟总督叫来共同欣赏了一下。
    这当然也是一番炫耀之意,表示老夫虽已退休,但帝春末衰,皇帝、皇后有事还经常来找老夫呢!
    李玉麟对这位座师一向礼貌不缺,奉召来到后,自然是恭恭敬敬的;看后,又着实奉承了一番。据李玉麟的印象,这个脸谱就是皇后的那张仕女图中的人,画得已十分神似。
    总督是武臣,主管的是军事,但李玉麟刮是却武兼修,所以才拜在傅太师门下。
    他的丹青也颇有根底,他说十分神似,大概不会错。
    看了半天后,王老夫子向杜英豪道:“杜老总,你的看法如何?”
    杜英豪道:“太师说是听见一声惊呼后本发觉出事的,当时在远处尚见楼上人影幌动;上了楼,才不见人影,这就颇为蹊跷。”
    “哦!杜老总认为何事蹊跷?”
    “看情形是姨奶奶正在临画时,被强人潜人所起;而且下人也看到了人影在桌前挣动,姨奶奶仍是坐看的,可是这地上没有一点墨,而且笔还好好地放在一边的笔架上,分明十分从容。”
    “嗯!不错,总座十分细心,见微知着。”
    “还请老夫子多指教。”
    “老朽追髓东翁多年,刑案也办过不少,略微懂得一点,大家研究;总座,再说说你的看法。”
    “若是正在作画时被劫,必为突如其来,那枝画笔就不会放得如此端正;而且笔正放在笔架的笔座凹孔之中,那更不是仓促之间所能做到的。这说明了她被劫之时,十分从容镇定,绝非挣扎惊惶之状。”
    “不过,府中家人确曾见到挣扎的影子。”
    “假如不是家人们看花了眼,就是那姨奶奶勾通好了的监守自盗。”
    李玉麟大吃一惊,连忙道:“英豪,这可不能乱说。”
    杜英豪说:“我们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王老夫子道:“东翁,杜总座的看法极其精确,若以迹象而言,确是大有可能。”
    听老夫子也这样说,李玉麟倒是大吃一惊。他对这位幕友敬如师保,因为他毕生事业俱是出于这位老夫子的策划,从未出于一点差错;所以,王老夫子也说此事大有可能,他只有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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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夫子又笑着点头道:“总座以为这是那一种可能?”
    “监守自盗。”
    “有充分的证据吗?”
    “这倒没有,但有不少旁证;如第一,御笔亲泽。价值无限,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屋中尚有一些值钱的古董,丝毫末损,单盗去了不值钱的字画。”
    李玉麟道:“不,也打破了几样的。”
    杜英豪笑道:“这正是卑职的疑点之二,那些古董掉落地下,是为了证明那位姨奶奶被劫曾经挣扎;可是掉地打碎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一些名贵的东西都丝毫未损。以这口唐花瓶来说,放的位置最高,价值也最高,可是居然未碎,反倒是放在最低层的现代墨洗碎了,这只墨洗不但重,而且还不易掉下来,由此可见,俱出于人为做的。”
    王老夫子道:“高明!高明!”
    “第三,是那位老太师的态度。被劫的姨奶奶是他最心爱的人,平白的失踪,落人贼人之手,他却毫无悲戚关切之客,而且他对整件窃案也是毫不在乎,分明是胸有成竹,早知道是丢不了的。”
    王老夫子捻须点头,十分欣赏的样子道:“佩服!佩服!老朽只看到前两点,而总座却能看出第三点,真不愧为江湖俊彦,武林之秀。”
    李玉麟道:“这个动机呢?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呢?”
    杜英豪道:“卑职想,他们藏起来,过上三五十年,等事情过去,再拿出来,就是稀世奇珍,尤其是画士都没有题字,若干年后,只要题上一个暴发户老祖宗的名字,算是御赐的墨宝,卑职想就是百万两一帧,也会有人要的。”
    江南盐商最富,他们又多半出身鄙薄,经常以大把银子,向一些名士求得一字一画,以夸斯文;假如能有这么一张御宝可以装点家世,多大的价值也在所不惜的!
    李玉麟道:“那是几十年后的事了。”
    “有懂得书画的人,才知道字画的年代越久越值钱,也有他们才能想到几十年后。”
    王老夫子笑道:“总座,你的理由一很充分,但是不适用于傅太师身上。此老为官清正,不会为了钱而做这种事。”
    “老夫子又认为是什么理由呢?”
    王老夫子道:“若是那姨奶奶在临摹时,一不小心把御笔弄污了一幅,这罪行可大了;于是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使所有的画失盗。”
    杜英豪道:“对,还是老夫子的看法深,反正一样是获罪,但失盗之罪。却要比不小心而犯的大不敬罪要轻一点;再者,他也损夫了一个最心爱的姨奶奶,圣上看他老境可怜,自然不忍重罚,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李玉麟愤然道:“可是下官就苦了,轻则丢官,重则丢脑袋,实非太冤枉。”
    王老夫子道:“圣上若是对他能加矜怜,自然也不便对东翁如何,申斥、记过、罚俸、降级而已。”
    “那也够苦了,下官这前程岂非全完了;下官如此尊敬他,他却拖下官下水,这太可恶了。”
    王老夫子淡然道:“他倒不是故意要陷害东翁,只是不得不耳,官场之中,休曰道义,人都是先顾自己的,如果自顾不暇,就只有委屈别人了。”李玉麟怒道:
    “这太岂有此理了。下官问问他去。”
    杜英豪立刻道:“大人,去不得,卑职等这些都是猜测的旁证,作不得准的,他若一口否认,大人却是毫无办法,抓破了脸就更糟了。”
    “东翁,东翁不抓破脸,他对东翁犹有愧疚之心,在为已张本时,必为东翁也带上一句;若是抓破了脸,恼羞成怒之下,要他那些门生故旧同加压力,把责任都落在东翁头上说,东翁治民不力,盗贼横行。”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总督只管军政,监督地方治安,缉盗该是地方的事。”
    “不错,纵使把州县都拉进来,人家不会在乎的,东翁的责任仍是推卸不了,是不是?”
    “那该怎么办?”
    王老夫子道:“东翁只有装看忧心如焚,陪他去多磨,请他多予成全,晚生和杜老总则努力求得破案,把人与赃找到了,那时再作打算。”
    杜英豪道:。“对,找到了,看那老儿的嘴脸去!”
    王老夫子道:“老弟台,官场的事,不是你们江湖豪侠所能了解的,这件案子要努力地办,却不能公开来办;案子破了,也只能送到他这儿,交代为止,不能公开来究问的。”
    “为什么?那时人赃俱获,还怕他什么?”
    “咳!老弟,敞开来办,傅老是完了,但他一个退致的老臣,还能把他充军杀头不成;可是,他的门生故旧,多半位居要津,将会怪东翁太不会做人,群起而攻之,东翁却树不起这么多敌人。”
    李玉麟叹道:“是的,果然不能公开来办,傅老在名份上,究竟是我的座师,他的事,我这做弟子的只有尽点心了,老夫子,英豪你们还是尽力办去。”
    王老夫子笑道:“东翁放心好了,一切都有仲裁之法;这件案子,东翁就不必操心,专心去应付傅老吧!”
    李玉麟叹看气走了,杜英豪对这位老夫子倒是佩服万分,恭敬地道:“夫子看实高明,难怪有人说总督大人的功名一手成于夫子。”
    王老夫子忙道:“这话不可以说的,东翁对我器重,我只有鞠躬尽瘁而报,互相尊重而已,我们还是来研究研究案情吧!老弟,你有什么看法呢?”
    他先由老总改口为总座,是由平常转为尊称。这位老夫子受总督大人之恭敬无以复加,多少大官他也只是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能称一声老总,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晏海靖与他共事多年,他只称晏头儿,连老总都没挨上呢!
    杜英豪他改口为总座,已是受宠若惊,由总座改为老弟,则是由尊敬而激赏,许为自己人了。
    杜英豪根本不知道这些称呼有什么意思,好在他对王老夫子本来就很恭敬,想想道:“由种种的线索判断,这多半是监守自盗,那就从这个方面看手了,卑职以为先从那位姨奶奶的身上查起。”
    王老夫子道:“方向是对了,只是行之不易,我知道那位姨奶奶是姑苏人氏,书香之家出身都没有错,这上面查不出什么的,值得注意的是这件案子中,确实有江湖人插手。”
    “对!那个叫春花的丫头分明是受了点穴手法所制,能精于点穴的,应该是高手,莫非又是武当?”
    王老夫子笑道:“老弟,武当点穴手法已经算不得是绝技了,因为他们流传在外太难太广,会的人太多,光以手法已不足论其派别门户,何况点穴手法,并不止于武当一家,另外还有九大名家、十七支派。”
    杜英豪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文质彬彬的老夫子,对武林的事懂得这么多,他知道自己肚子里没货,可不敢卖弄了,连忙道:“晚生见闻浅陋,还请夫子指教。”
    他说得很诚恳,没有一点傲气,使得王老夫子十分满意笑道:“老弟在江湖上已是名满天下,却如此谦虚,难得!难得!”咱们以后倒不妨多亲近亲近。““啊!原来老夫子是大行家。”
    杜英豪既敬且惊,王老夫于微笑道:“老朽绝不是行家,但老朽却懂得一点,因为老朽自幼就身体弱,也从来没练过,只是老朽有个机会,对各家技艺招式都曾涉猎一二,这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讨论案情吧?杜老弟,除了春花被制点穴而外,还有一点就是那位姨奶奶被劫。”
    “她若是监守自盗,自己走掉就行了。”
    “怎么走呢?惊叫之后,犹见人影,她若是从门口楼梯走,一定会碰上家中的人。”
    杜英豪道:“若不从门口走,只有后面的更衣间中跳窗走了,那扇窗子闭而未锁,最有可能。”
    王老夫子道:“有你的,老弟,你居然发现了,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下面的莲花池?”
    “这个卑职看过了,池中有条船,靠在另一边,若是船原来在这边,她跳上去恰好在船上,轻汤过去,到了对面上岸几步,就可以翻墙出去。”
    王老夫子大笑道:“英雄所见,英雄所见,老弟,我员服了你了,老朽辅助东翁,折狱多年,才积累了这点经验,不是老朽自夸,公门中,能有老朽这点眼光的还没几个,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而且还是初遭大案,居然也能高明如此。好!好!”
    杜英豪受了夸奖,心中却泛起了一丝苦味,因为他这点经验,却是做小偷混出来的。
    少年时,他不是个好孩子,偷鸡摸狗的事都干过,直到现在,他约三只手功夫还够得上绝的水准。做贼的进屋,老手先找退路,新手才先找财物。杜英豪没干过几回,不能算是老手,但他却是跟老手带出来的,进了屋子,他也是以做贼的眼光找退路,才发现了那扇窗子、那条船。
    王老夫子不知道他当年的历史,笑着道:“那扇窗子离池面有四丈多高,一个弱女子绝对跳不下去的,若是她与入串通了,一定有人接应她。你想,要带一个人,跳下四丈多高的地方,还要恰好跳在小船上,然后迅速撑船到对面,又得背看人跳出墙去,这人一定是轻功卓绝,身手不凡。”
    杜英豪一怔,想到这确是不简单,自己就绝对做不到,水青青跟菊芳的轻功都不错,她们单独一个人行,背看个人,大概也做不到。
    王老夫子道:“所以此案中,还有一位武林好手介入,而此人必然与被劫者相识,我们要从这个关系上去追,大概才有希望。”
    “是!是!夫子指点极是,目前要追查这层关系,最好是问傅太师,但他不会说的,而且也难以启齿,只有那个春花,或许会知道一二。”
    二人来到楼下,水青青与王月华在那儿为她解穴,忙得一头大汗,仍是解不了,看到他们后,水青青忙道:“杜爷,这贼人的点穴手法怪异独特,我已经用了四种解法都没有用,恐怕要您来了。”
    杜英豪只有叫苦了,他从没好好学过,水青青还会四种,他却只会半种,因为他连一套都只学了个皮毛。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但又不能说不会,只有装模做样地看了一下,还没开口,王老夫子却道:“杜老弟,这下可考住你了吧!我敢说不管你博学多才,必然不识得这种手法,因为它失传已百余年了。”杜英豪道:“在下所知本就无多,还请老夫子指教。”
    王老夫子道:“请二位大嫂细心翻一下她的后脑颈窝处,用手指探索,可有什么异状?”
    水青青与王月华摸了一阵后,水青青道:“有!有根针,针尾留在外面的一段有一粒米长。”
    “拔出来,要小心,不能弄断了。”
    水青青用手轻拔,起出了一支寸来长的极细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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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案中有案
    就像是出现了奇迹,那根针拔出来后,昏迷不醒的春花身子立刻起了一阵扭动,然后口中咿唔作声,证明她即将清醒了。
    杜英豪恭敬地道:“毕竟是老夫子见多识广,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手法?”
    王老夫子微笑道:“这叫银针透穴法,是针灸与点穴手法的合并使用,在江湖上也极少流传,仅得一位叫玉面儒侠郑大坤的擅长此技,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想不到百年之后,居然又见此技。”
    杜英豪同道:“这位郑老前辈是何方人士,他的渊源出身如何?老夫子知道吗?”
    “这个倒不清楚,老朽是从一本前人的笔记上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记述这位郑老先生,游侠江南,剑技武功,俱称一时之最,尤擅医道与银针透穴手法。不过此公生性孤介,嫉恶如仇而又寡于交往,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对他的出身来历,却是无人得知。”
    王月华道:“老夫子能认出这种手法,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我对于江南的武林派别,以及各地当家的武林知名人物,多少总还有个耳闻,然而竟没有听过这么一派手法与这么一个人。”
    杜英豪道:“那位郑老先生必然是把这种手法传了下来了。”
    王老夫子道:“这种手法前无所闻,应是由郑大坤所首创。而后亦未见流传,可见他没有什么传人,然而这种手法又见,可知并未绝传。”
    这两个人说的都是废话,一项特别的技术手法既然重见于世,就是仍然流传下来了。
    王老夫子和杜英豪都不是常说废话的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用意的,而且此刻他们的思路似乎归于同一条路上去了。王老夫子解说了几向之后,止口不言,看看杜英豪微笑,似乎是要他接下去。
    杜英豪明白这是老夫子在考察他的思路,倒是不客气了,略作整理后道:“一门功夫若是广收门人,加以发展光大,很可能会成为一家门派;但是若不想流传广大而又不愿中断,只有传给子孙,并加告诫,不传外姓。”
    王老夫子点头道:“不错;只有做子孙的,才会对老祖宗的告诫奉行不谕,若是流入异姓弟子手中,就难以控制不外传了。”
    杜英豪又道:“这种手法传下来已有百年,却一直股有为人所知,可以想见他的后人都很能奉行祖训。”
    “这也难怪。那位郑老先生行侠江南,因为嫉恶如仇,所以树敌极众。他本人的武功高。行踪飘忽,仇家不容易找到他,若是他的后人没有他的本事,倒是别轻炫的好。否则从独家手法上,立刻可以知道他们是郑大坤的后人,寻仇报复,后患无穷。”
    杜英豪笑道:“现在事过百年,往年的那笔者帐,大概都已经为人所忘,所以这种手法又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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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夫子笑道:“他若是要出头,二、三十年前就可以出现于世了。
    江湖中的事,最多不过五十年,五十年前的英雄人物,现在还有那一个被人记得的。“
    杜英豪道:“也许这是个新起的下一代,不甘寂寞,觉得可以把老祖宗的绝学拿出来又炫耀一下了。”
    王老夫子笑道:“关于这一点,老朽不抬,因为都是揣测之词,任何一种可能都有的,只有留待事实去证明了,杜老弟再说下去好了。”
    杜英豪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夫子说过,这种手法是一位名叫郑大坤的老前辈所独创,百年后绝学重现,而失踪的那位姨奶奶本来也姓郑,是否与那位前辈有关呢!”
    王老夫子笑道:“杜老弟还真行,老朽之所以要揭开这段隐秘,无非也是为了有这么一点渊源,你竟立刻想到了,只可惜那位郑大坤老先生的渊源不详。”
    “但是这位姨奶奶的老家却可以查问的,她若是那位郑老先生的后人,多少也总有一点眉目的。”
    王老夫子道:“不错。傅太师说了,她是三绝先生的后人,板桥先生是兴化县人,去世时是干隆三十年,距今是一百廿年左右,这倒是蛮有意思的,只是不知道郑大坤跟板桥先生是什么关系。”
    杜英豪道:“兴化县一定有郑家的宗祠,去看看他家族谱,问问他们的老一代的人,或许有些端倪。”
    “是的!不过这倒不急,我们还是先问问这丫头。”
    水青青已经用推拿的手法,把春花救醒,而且也使她的神智慢慢地进入到十分清醒的状态。
    杜英豪吩咐将她扶过来才问道:“春花,府中昨夜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了吗?”
    “刚才已经听那位女班头说了一下,是住在楼上的那位姨奶奶失踪了。”
    “不仅是人丢了;而且还丢了几付字画。那都是皇上的御笔,所以这件祸事不小,弄的不好,大家都要杀头的,你知不知道。”
    春花的脸吓得白了道:“杜大人,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丫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你却是唯一跟贼人照过面的人,所以你的关系最大,嫌疑最重。”“杜大人,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
    “她大概是真的不知情,老弟别吓她了。”
    王老夫子见春花吓的跪在地下,混身直抖,不禁意有不忍,所以才为她求情。
    杜英豪却一笑道:“老夫子,我也不是吓她,这是事实,案子若是不破,她的关系最大,杀头、灭族都有份的,我告诉她这个事实,叫她在答话时多为自已想想,别有所隐瞒:这是救她自己,救她的家人、全族。”
    杜英豪说得很冷酷:王老夫子不禁暗自点头,觉得他不愧是位名动江湖的年轻英侠。他不但脑筋灵活而且懂得攻心之策,像现在还没有开始问话,就先来上这一下,使对方心胆俱寒,比任何刑求都有效多了。于是他也配合地道:“春花,杜大人倒不是存心吓你,你的嫌疑的确很重,事情也很大,你要想没事,最好是尽所知的一点不漏都说出来,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经他这一补充,情势更为严重,春花连跪都跪不直了。杜英豪示意水青青把她扶了起来,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开始问话了。他也很妙,不先问昨夜的经过,却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题目:“你侍候姨奶奶有多久了?”
    “有五年多了,她嫁过来,我就开始了。”
    “她是怎么嫁到太师府的。”
    “因为她的父亲替人治病,治死了一位大财主的独生儿于,关在牢里要抵命,多亏老太师一力营救才能出来,撕掳开了那件事,用人情劝说对方不追究,郑大夫心好感激,就把女儿送来侍奉老太师为报。”
    “哦!治病治死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有了什么不治之病、医生尽了力也救不同来,那可不是大夫的错。”
    “那位病人倒的确是郑大夫治死的,他只是腿上长了毒疮,郑大夫的外科手术很有名,他能使病人不痛不苦,在毫无知觉的情形下割除痛疮,那一次不知怎的,病人一直没醒过来。”
    杜英豪道:“你以前是在太师府的吗?”
    “不;我以前家里是开店的,就在郑大夫的医馆隔壁,我跟玉如姐,不,姨奶奶一直很好,所以姨奶奶嫁了过来,老太师也就把我买过来,给她作伴。”
    “这么说你的家里很不错了。”
    “婢子的家境不算很富有,但不至于卖身为奴;老大师是为了要我来给姨奶奶作伴,才跟我爹商量好了,先给了我爹三百两银子,还会在等个五六年后,替我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杜英豪笑笑再问:“姨奶嫁过来后,生活如何。”
    “很好,老太师很喜欢她,家里还有三位姨奶奶,他却一个都不带。”“家里?
    这不是老太师的家。”“老太师的家宅、田产都在乡不,宅院也比这儿大得多;这是老太师的别业;因为姨奶奶要住在这儿,老太师才迁就她住过来的。”
    “姨奶奶为什么要住在这儿?”
    春花不禁语塞,欲言又止,杜英豪冷冷道:“说,你的爹娘、家人的性命全系在你身上。”
    “因为姨奶奶有个姑妈在这儿,她去探视较为方便。”
    “是吗?他姑妈在什么地方。”
    “在城东的白衣庵。”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所庙呢!”
    “那是一所家庵,姑太太嫁到姓马的人家,也是一户大家,姑老太爷早就去世了,她就带发修行。”
    “那位姑太太有没有子女。”
    春花迟疑了一下道:“有一位表少爷,叫马新骥,是位举人,比姨奶奶大三岁。”
    杜英豪一笑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马公子。”
    春花低头不响。杜英豪又道:“他们表兄妹之间很好吧,我是说马公子跟郑玉如。”
    春花不敢说。杜英豪道:“这件事很容易探听出来的,你若是隐瞒下来,对你没有好处。”
    “是很好。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玉如嫁到太师府,马公子很伤心。
    “马公子很孝顺,常常去探视寡母吧!”
    “是的,一个月总要去个三四次的。”
    “郑玉如也经常去探访姑母了。”
    “是的,每月也有三、四次。”
    杜英豪一笑,看看王老夫子,这位老夫子朝他一竖大姆指表示钦佩。
    杜英豪笑笑,却又换了个话题:“这儿是姨奶奶一个人住看吗?”
    “是的!姨奶奶才二十出头,老太师已经八十多了,他要姨奶奶,只是为了玉如姐的才华,可以伴看他谈诗、作画、弹琴、下棋,玉如姐过门后,他们也没住在一起,老太师都是独居书房。”
    “是了!老太师知不知道马新骥是姨奶奶的表哥。”
    “知道,马公子来过两次。”“知不知道他们还时常见面?”
    “这个,却不太清楚了。姨奶奶每次到白衣庵去的时候,都是带了我去,回来后老太师也没问过我;事实上,姨奶奶不论上那儿去,老太师也没过问。”
    “他们平时相处如何。”
    “很好,客客气气的,有说有笑的。”
    杜英豪笑了一笑,然后才问道:“昨天晚上是怎么个情形,你从头到尾,详细地说说看。”
    “昨夜姨奶奶在楼上作画,我在下面做针线。正交二鼓的时候,姨奶奶叫我关上院子的大门。我把门栓上了回到屋里,头上就被人打了一下。”
    “啊!有人打了你一下,你没见到人。”
    “没有,我只觉得头上挨了一下,我还大叫了一声,还听见姨奶奶问我怎么了,以后我就昏倒了。”
    “她还问过你?还听到什么?”
    “我好像听到她下楼来。”
    “是她下楼,还是有人上楼。”
    “这倒不知道了,我那时眼前金星乱冒,两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有楼梯声。”
    水青青道:“你头上怎么没有伤呢!”
    春花急道:“不知道,我的确挨了一下。”
    杜英豪一笑道:“若是有人用软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也是不会有伤痕的;那人不想伤她的性命。春花,你的确听见姨奶奶问你怎么了。”
    “是的!我记得她是说过。”
    “那就说明不是她打你的了。”
    “她怎么会打我呢!她一向就喜欢我,把我当作妹妹似的,所以老太师才会要我来跟她作伴。”
    “好!还有一件事,那位郑大夫呢?还在替人看病?”
    “不了!出了事之后,就不再挂牌了,据说是回到兴化的老家去了。”“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怎个长相。”
    “跟我爹同年,今年五十一,叫郑克平,高高瘦瘦的,左边下巴上有颗大黑痣,很好认。”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春花!现在没什么了,但是我随时都想起要问你什么,所以要你到我衙门去待着。青青、月华,你们把她带看,送到菊芳那儿去。
    王老夫子这时才咳了一声道:“杜老弟,要带入走固无不可,但总得先跟傅太师说一声。”
    杜英豪道:“是!是!那就请老夫子去说一声,卑职带了人先走。”
    “你要带入先走,若是太师不同意呢!”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所以卑职要带看人先走。老实说,把人留在这儿很危险,怕有人会不放过她。”
    “你是说有人会杀她灭口,那不可能,若是要杀她,昨夜就下手了。”“凶手也许先前并无此心,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的,但夫子解了她的禁制,那就不妙了。”
    “这倒是。老弟,还是你想得周到,好在刚才审问时没有旁人,不如说无法使她清醒,要带出去请人来察看,那些人前来太师府不方便。”
    杜英豪笑道:“那就更好了,反正刚才问到的那些话也无法向太师去求证的,我们只能靠自己去侦查。”
    “限期只有五天,这可得快。”
    杜英豪一笑道:“这倒没问题,夫子可以向太师保证,五天之内,定可将案子交代个水落石出。”
    “老弟有把握?”
    “绝对有把握。其实夫子心中也有个底子,这件案子并不难破,只是困难的内情不便公开讯问,只能暗中调查而已;还右辣手的是失去的御笔,若是把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那就麻烦大了。”
    王老夫子点头道:“不错!这件案子与我们先前的假定略有出入,老朽正想提出请老弟注意,没想老弟也已想到了,那你就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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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紧锣密鼓
    王老夫子在傅太师那儿请准了带走春花求治,也求得了三天的期限,所以他很轻松地回到了衙门,与满脸沉重的总督大人,恰成了个对比。
    总督大人的紧张是有道理的。第一,因为这件案子的内情的确重大,严重得足可以拖垮他的前程;第二,则是王老夫子在傅太师面前说话太不客气,咄咄逼人,很令人难堪,而傅太师的表现却更令人难解了。
    起先,是傅太师一直在安慰他,劝他不必看急,说即使破不了案子,傅太师也会一肩担承,决不会使他受太多的关连,倒好像是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似的。
    想想事情的牵连性倒也是不差。御笔墨宝虽是在傅太师手上失去的,但他老人家却曾为帝师,德高望重,门生故旧,无一不贵,自承个年老庸弱,大意错失,皇帝还真能杀他的头不成;而且他已退休了,无官无职,不怕罚也不怕降。
    倒霉的是守土有责的地方官。案子不破,盗贼缉拿无看,总督大人是责任最大的一个;因此,在书房里,一直是他这办案的在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而苦主却在一旁安慰他别看急、别心焦。
    王老夫子来了,阐述侦查经过,对杜英豪则是赞不绝口,许为万世奇才,并且保证一定能破案,说杜英豪已经发现到不少重要的线索。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了,但事主傅太师反倒不太热心了,对王老夫子的问话则多方推诿,处处不知道,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最后,王老夫子要把人带走诊治,傅太师居然不肯答应,使得王老夫子很不客气地直指老太师无权留人,春花虽是下人,但却是人府来陪伴姨奶奶的,并没有卖身给传家;现在受了贼人的暗算,性命交关,太师若是不肯放地出去就诊,就要为她的生死具结保证,以为对春花的家属交代。
    这一手才算镇住了傅太师,他当然不会作这种具结,将来再牵涉进人命官司中。
    这倒还是小事,傅太师地位显赫,又不是亲手自己杀人,官司是打不上身的,重要的是这件事干预的太没道理、太牵强,倒好像是有意在遮掩看一些事似的。傅太师立朝多年,公事精熟,不会落人这种把柄的,所以才勉强地点了头。
    不过,如此一来,傅太师的口气就改了,一反先前劝慰总督大人的和缓口气,要求限期破案,否则就要总督衙门负全责。
    而王老夫子更绝,一口答应了三天的期限,只是对责任方面也落下了一句话太师府中失窃,地方官员难辞其咎,但事前既未获通知,也不是由总督衙门派人保护;盗案既生,总督衙门已经全力追查,实在破不了案,总督只担当该负的责任而已。
    本案中有很多疑点——像御笔墨宝送到这儿来题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此次失窃,除了姨奶奶失踪外,也只有那些墨宝被窃,内情颇为蹊跷;在查案时,太师大人又多方推诿,不肯合作,用心何在难明,案子若是闹大了,傅太师至少要负大半的责任,而且还得作个明确的交代。
    傅太师气得直吹胡子,当场就端茶送客,闹得不欢而散,而其中最作难的就是总督大人了。傅太师是他投名自荐的座师,他不能得罪,而王老夫子则是他特别礼聘的幕友,平时十分尊敬,而王老夫子对他的帮助太大了,他更不能得罪。
    不过,总督大人还是深知利害的。在立场上,他与王老夫子是一致的;再者,王老夫子平时谦恭有礼,平易近人,对傅太师的道德文章十分尊崇,投身门下,递过门生帖子,就是出诸王老夫子之建议,想来不会因意气用事而跟傅太师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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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然也开罪了傅太师,说得不好听些,他们两个人等于是被赶出来的。这么做,必然是有理由约,所以他没有制止王老夫子,而且在言词上还表示了支持之意。
    出门之后,总督大人骑马,王老夫子乘轿,没办法说到话。一到衙门,总督大人来不及地在书房里相候,而且留下了话,请夫子一回来,立刻到书房相见。
    绕看书房足足转了二十多个圈子,总算看见老夫子与社英豪一起进来了。总督大人立刻抓住他们每人一条胳膊,迫不及待地道:“二位可来了。
    再不到,我可要上门口去恭迎了。来!来!快坐下谈。“茶是早已泡好了的,但已经凉了,三碗茶放在小圆桌上,都没有喝过,由此可见总督大人心中焦急之情。
    王老夫子坐走后,笑笑道:“大人!我回来后,跟杜老弟谈了几句,有劳大人久候了。
    “那里!那里!我是着急,想知道一下内情而已。你们谈的都一定是案情,自是以你们为主。”李玉麟看看两个人的神情,见他们都是脸带微笑,没什么紧张的神色,心中也较为安定,端起茶来,想到喝一口来镇定一下,这才发觉茶已凉了,忙唤人:“来啊!把茶换一换。看!茶凉了也不知道。”
    王老夫子笑道:“东翁,茶不必了,我进来前已经吩咐厨房备酒了。
    从早上出门,忙到现在,足足一天了,大家都是粒米未进。““是的!这样好,真是对不起二位了。”
    杜英豪道:“大人自己还不是一样,这些事都不必去管了,目前大人想必急于知道案情的发展。”
    王老夫子也道:“是啊!东翁一定在等待看一个解释,要知道我为什么对傅太师如此不礼貌。”
    李玉麟道:“我知道夫子一定是有所本的,否则夫子平素对此老颇为推崇,今天突然一反常情。”
    王老夫子笑道:“对了!我还要多谢东翁在当面对我的支持,若是换了个人,一定会斥责我的。”
    李玉麟笑道:“这怎么可以。第一,夫子是为了案子的本身事务跟他冲突的,那不但是公事,也是我的事,我自然要支持的;再着,夫子向来是个稳重的人,不会无端生事;第三,傅老这次言词闪烁,确有可疑之处!”
    “东翁也有发现了。”
    “我的发现只是一小部份而已,最重要的是出事之后,他一再的劝慰我,说要尽力替我减轻责任,好像认为此案是绝无可能破获的,因此他急切的事不是破案拿贼,而是减轻我的责任。”
    王老夫子一笑:“东翁,就算减到最轻,来个易职调用吧!东翁的前程也完了。”
    这话也不错,文官最高的希望是入阁,武官最大的希望则是挂帅,而有一方总督才能长掌帅印,手握兵符,官至极品,手握重权,再也没有比这更风光了。
    李玉麟因而一叹道:“真要如此也没有办法。”
    “有!案子破了就行了,东翁不但无过,且能记功。”
    “我倒不指望记功了,但求无过即好。”
    杜英豪道:“大人!我们该把案情向您报告一下。这案子破获不难,相信也很容易人赃俱获,只是查访起来,恐将有许多关碍。”
    “喔!看样子二位已有十足的把握了。”
    李玉麟心中一松,他一直在担心着三天的期限,现在看两人的状况,破案是指日间事。
    可是当他听完杜英豪的分析和推测后,不禁目瞪口呆了,吃吃地问道:“这可能吗?”
    杜英豪道:“春花在昏倒前,曾听到郑玉如由楼上下来,而院中的人则是惊叫声后,未见楼上的人影,这就是个大破绽,但双方都不会说谎;因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击昏春花的人是郑玉如认识的,甚至于已经串通好了,在楼下把一切安排好了,然后回到楼上,故意发出尖叫,引人注意后,又迅速跟人离开了。”“那春花不是说她发出了惊叫声吗?而家中的人说是只听到了一声惊叫,照你的说法,则是两声了。”
    “春花也许是叫了一声,但声音不会太大,因为她是被人以拳头击昏的;两家中人听见的,也绝不会是那声,因为那时郑玉如已经走了下来,他们就不可能再看见楼上的人影了。”
    “她不会又上楼去吗?”
    “她当然又上了楼,正因为贼人是她所熟识的,她才又上了楼,作出了惊人之声,而后从容逸去。”
    “何以见得是她与贼人串通好的呢?”
    “疑点很多,重要的是屋中的陈设古玩,值钱的都被轻轻放倒下来,只有那些不值钱的才被打破在地,这分明是有意的作为。”
    “你们怀疑傅太师是知情的?”“是的,破绽也是在这些古玩上。假如是郑玉如串通贼人私奔,至少不会替他把值钱的古玩轻轻放下来,然后又摔破几样不值钱的来故布疑阵的。”
    李玉麟叹了口气,“这真是不可思议,傅太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卑职也想了半天,大概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傅太师不慎将圣上的御笔弄污损毁了,怕担受干系,只有叫他的姨太太来上这一手了。”
    “污损御笔,最多挨顿训斥而已,犯得上这么做吗?”
    王老夫子叹道:“此老是个极为热衷富贵的人,所以虽然退休了,仍不时与京师有连系来往,也必然常有诗词进呈,所以皇帝才会记得他,把御笔送来叫他题字,如是出了漏子,加以污损,这虽不至于获大罪,而帝眷却为因此而衰,那是他受不了的,所以才要安排失盗而且还丢了一个心爱的侍妾,如此帝眷可维持不衰,还可以更获矜怜。”
    李玉麟怒道:“但下官可惨了,跟看受牵累。”
    “东翁,他倒不是存心害你,只不过为了保全自已,不得已出此下策,所以才一再向你劝慰,为你设法。”
    “那郑玉如知书识礼,应该知道利害,怎么也会帮他做出这种事呢?”杜英豪道:“郑玉如为报恩而嫁,傅太师只是要她诗酒为伴,并不要她陪伴寝息,甚至于默许她与意中人来往,他们为了报答恩惠,帮他渡过这一次难关,也是很可能的事,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条件,今后他们可以双宿双飞,日夜守了。”
    “你认为那个贼定会是郑玉如的表兄吗?”
    杜英豪道:“十九是他,别的人不会肯干这种事,郑玉如也不会跟人家走。”
    “那要赶紧去抓他呀!”
    “大人!那小子是位名士,虽无功名,却中了举人,无凭无据,不能抓人,不过卑职已经派人去盯紧他,不会叫他跑掉的。”
    “要什么证据呢?”
    “郑玉如,找到了郑玉如,也一定能找到失窃的御笔,更不难找到他们串通作弊的事实。”
    李玉麟点点头,但又轻叹了口气道:“这件案子如真像你们所想,就不太好办了,事情一揭开,至少会毁了三个人,你看能不能。”
    “大人是否有不忍之心?”
    “是的!傅太师年岁已迈,那年轻士子却前途似锦,因此而毁了一生实在可惜,若是能够不公开最好,把人找到了,往太师府一送,由他们自己处理去。”
    “大人既是如此仁心,卑职自是遵命。”
    杜英豪心中明白,李玉麟如此息事宁人,多半还是为了本身的前程。
    傅太师的戚友太多,无不身居显职,得罪了他,树仇太多,智者不为,所以也做了顺水人情。
    李玉麟这才放了心,刚好酒菜来了,他拉看两人同席,开怀畅饮起来。没多久,门上来报赖班头有急事求见杜英豪。
    他出去了一下,回来笑吟吟地道:“老夫子,您把傅老大师挤了一下,已经见效了,他带了一个男仆,生了一乘骡车出城去了。”
    “哦!往那个方向?”
    “南门,正是白衣庵所在之地。”
    “那可能是郑玉如所在的地方。”
    杜英豪道:“卑职原是那样想的,不过傅太师若是往那儿去,则又可能不在那儿了,因为傅太师不会把郑玉如的藏身处指给我们知道的。”
    “那他去做什么呢?”
    “想必是为了我们把春花带走了,使他心中不安,上那儿商量对策去了。”
    “跟谁商量?”
    “郑玉如的姑母在那儿,她的表兄自然也会在那儿,要商量什么事,自然也以该处最为稳妥。”
    “你派了人没有?”
    “有的!我把水青青与王月华都派去了,她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动静的。”
    王老夫子点点头道:“不过你要注意,那小子懂得银针透穴手法,必为内家高手,她们别露了形迹。”
    杜英豪笑道:“她们两人虽是女流,但当年在江湖上担任杀手,颇有名气,阅历很多。”
    他还在吹得高兴,接下来传到的消息却不争气。傅太师进了白衣庵没错,水青青与王月华也悄悄地摸了进去,结果傅太师回府了,那两个人却半天没出来,多半是跌了进去。
    外面还有一些做公的埋伏守伺,却没有听见一丝动静,这下子杜英豪可翻了眼。
    王月华的武功平平,水青青一身技业劫不错,若是她也无声无息地被陷住了,里面必然是高手了。
    看样子杜英豪又要接受一次挑战了。
    他在心中叫苦。论真才实学,王月华对比他只高不低,他又凭仕么去闯龙潭虎穴呢?
    但是事情临到头上,又不能不走一趟,硬看头皮,带了赖皮狗,他决心要去碰一下了。
    幸好,王老夫子兴趣也来了,笑笑道:“白衣庵能够把衙门中的人扣下来,胆子倒是不小,我也瞧瞧去,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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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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